不出三天,我就知道让韦恩先生忙活了足足一周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了。
今天递到我桌上的《哥谭公报》有整整一栏都在报道市长女婿涉嫌偷窃外星科技倒卖军.火的消息。
哥谭星辰实验室分部正负责从事武器的研究开发。原来如此,这就是他们这段时间不断和蝙蝠侠打游击战的原因。
布鲁西宝贝公布新恋情的消息不出意料被压在了第二版。我对我这辈子能否再上一次头条不做指望。只要有新鲜的可丽饼吃,生活就很美好。
我咬了一口刚送来的可丽饼外卖,把报纸翻到第三版。在第三板块,我不太意外地又看见便宜男友那张价值千金的好看脸蛋。
布鲁斯和韦恩企业的股东们在昨天的股东大会上闹翻了。原因是市长女婿领头的哥谭慈善总会被市长女婿用来给他的邪恶买卖洗钱,蝙蝠侠拔出萝卜带出泥,抓了一票慈善总会的高管落马。
现在的哥谭慈善总会正处于没钱没权没人的尴尬地步。
布鲁斯通过大量注资从市长那里搞到一个慈善总会荣誉会长的名头,想通过开展韦恩企业与哥谭慈善总会的合作,让这个哥谭数一数二的慈善机构重获生机。
公司的股东们有很大的意见,原因之一是韦恩企业有自己名下的慈善基金会,对外合作是多此一举;原因之二就更简单了,他们不想投钱。
公司有钱不等于布鲁斯本人有钱,尤其是这种明面上的商业活动可不是他找几个人帮忙隐瞒就能糊弄过去的。我盯着报纸上的内容思考片刻,给布鲁斯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足足响了半分钟才被人不情不愿地接通,上午十点二十八分,低沉沙哑的男声黏黏糊糊、晃晃悠悠地传进我耳朵里,“......这里是布鲁斯·韦恩。”
昨天在股东大会上舌战群儒的哥谭宝贝听上去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识闷死在蚕丝枕头里。我同情地问道,“一加一等于几?”
布鲁斯茫然地哼哼唧唧,“什么?”
这是我的错,我应该想到他躺下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于是我长话短说,“哥谭慈善总会还缺人注资吗,我也想捞一个荣誉会长当当。”
虽然我总是刷布鲁斯的卡买零食买衣服买喜欢的小吃店,平均每三天就要收他的一份礼物,但我确实是一个小有资产的富婆。我有每月的公司分红,在我退圈前,当明星也是很赚钱的。
布鲁斯立刻就不困了,“你能出多少?”
我托腮趴在桌上闲闲反问,手指啪嗒啪嗒敲着桌子,“那你愿意拿什么来感谢我呢,布鲁西?”
“一场电影如何?”布鲁斯问道。
我怀疑他的大脑是不是被必要和不必要的知识塞满了,不然这不能解释蝙蝠侠为什么会记住近三天的电影排片,“《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龙纹身的女孩》和《三傻大闹宝莱坞》。”
我当然是选第四个选项,“我想看《长发公主》。”
《功夫熊猫2》也行。
佩珀和托尼也要去看电影,只不过地点在马里布。
他们买好了《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的票,在佩珀的坚持下没有像两只发霉的菌类蹲在托尼的海边豪宅里约会,而是正儿八经选了一家高档的影院,包场。
一如既往嚣张的有钱人作风。我还以为他那种科技宅男不会喜欢三小孩用木棍和胡言乱语拯救世界的故事呢。
佩珀的脸在视频里拉近,她用前置摄像头看了看自己脸上的妆容,“你对托尼的意见真的很大,就像我对布鲁斯同样颇有微词。”
“这不一样!”
我用手拍打浮满泡沫的水面,浴缸底下的彩虹浴球还在咕噜咕噜冒泡,“我和布鲁斯只是单纯的金钱交易,但你完全被那个邪恶的打铁科技宅给迷住了。”
佩珀轻佻地“哈”了一声,用卸妆巾抹掉涂出来的口红。
我第一次见她这副羞涩的情态,要是斯塔克敢对她玩走肾不走心那套,就算他是钢铁侠,我也要穿着五英寸的高跟鞋去踩他的脚。
没等我计划好要怎么绕过斯塔克企业的那些高科技安保设备,佩珀犀利地道,“这已经是你和韦恩第三次约会了,你打算怎么解释?”
“这很正常,”我为自己申冤,“我帮他解决困难,然后他请我看电影。只有不遵守人情世故的大少爷才会被扔进阿富汗的沙漠里打铁。”
“拿出你迄今为止一半的积蓄,换一张不到二十美元的电影票。”佩珀哼了两声,对我的辩解嗤之以鼻。
我可真冤,我就不能是单纯想为哥谭奉献一点爱心,做做好事吗?
“别说你打算为哥谭做好事,”佩珀像是用魔法钻进了我的脑子里,读完了我的心声再跑出来,“给哥谭做好事的方法有很多,犯不着去抢救一个没前途的慈善机构。”
她想了想,“不对,那不叫慈善机构,那是洗钱组织。”
“你变得刻薄了。”我假惺惺地指责道,“一定是小斯塔克把某种病毒传染给了你。”
佩珀无视了我的假伤心,在耳后喷上香水,伸手挡住摄像头,“时间到了,我去享受美好夜晚了,再见,宝贝。”
女人,有了男友后就无情地抛弃了自己躺在浴缸里敷面膜的可爱学妹,她的名字叫无情。
去踩托尼·斯塔克的高跟鞋必须升到六英寸。
“我没想到你会认识斯塔克企业的ceo,你们是大学同学?”布鲁斯身上穿着我用他的钱给他买的大衣,显出一种理所当然的好看与挺拔。
“兼室友。”我走在他身侧两步的距离内,满意地打量他穿这件衣服的样子。
佩珀说错了,就算是花掉我一半的积蓄,能看见哥谭宝贝穿我给他买的衣服也很不错。
我们刚看了《长发公主》,欣赏3d建模和俗套的爱情故事。布鲁斯没有和某人一样一挥手包下一整间影院,我们混在各色各异的观众里,仿佛一对普通的情侣。
原本我们在电影结束后就可以开车离开,随便找一条空旷的公路兜风,在路上发掘几家不错的小摊。
但我们离开电影院时,发现电影院对面正好是哥谭慈善总会的一个分区慈善点。考虑到我也是往里面投了钱的金主,我提议道,“要不要过去看看他们的运作情况?”
布鲁斯先是怔愣一瞬,随即带了点善意和好笑勾起嘴角。
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们一身行头加起来,恐怕过万起步。像我们这样的有钱人过去是问不到实情的。”
他宛如一台精密的电脑,从大脑的资料库里提取出那个分区慈善点的资料,“我记得第十区的分点负责聋哑人爱心基金,你想去看看情况,至少先要打扮成一个聋哑人。”
布鲁斯把刚准备掏出来的车钥匙放回口袋里,“你会用手语吗?”
“以前拍电影的时候学过。”
“那就好。”他朝四周望了一圈,熟门熟路地领着我往一条小巷钻。
我昂贵的红底高跟鞋踩过垃圾袋和污水,在布鲁斯的带领下停在一家二手服装店前。
他对着我笑了笑,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轻松,“你介意吗?”
我耸耸肩,“我愿意跟着勇者大人一起冒险。”
我们在二手服装店里挑了两身衣服。我从试衣间里走出来,不自在地扯扯身上的衣料,下意识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问出这句话的下一秒我就后悔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又不是为了扮美,好不好看没有实际意义。
但布鲁斯一本正经地端着下巴,皱眉回答我,“不合格,感觉还是艳光四射的大明星。”
“......我就当你是在赞美我的美貌了。”我礼貌地道谢。
随后我们回到车上,布鲁斯买了一袋子化妆品,手把手开始特效化妆教学。
我自认为化妆技术虽然不算多么出挑,至少日常生活里够用。布鲁斯的娴熟程度让我不禁发散思维,他平时都在学些什么奇怪的知识。
那只遍布伤痕的手无比熟练地在自己脸上拍拍打打、涂脂抹粉,就连抖余粉的动作都利落干脆。一旁的我在目瞪口呆中缓缓放下手里的气垫。
我不配化妆。我配不上这块气垫。
给自己打上散粉的布鲁斯抓散头发,手上揉了点乳液把头发弄乱弄油。坐在驾驶座上的哥谭宝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街上随处可见的某个路人甲。
路人甲朝我偏头,“怎么了?”
“如果我还没退圈,”我严肃道,“我要用一天五美分的高薪聘请你当我的化妆师。”
“大名鼎鼎的哥谭葛朗台。”布鲁斯皱起脸。
随即,他不满地观察我脸上的妆容,“太好看了,要改。”
“为什么美女哑巴不能嫁给一个外表平凡的聋子?”我指责道,“你这是偏见。”
布鲁斯没说话盯了我半天,我理直气壮地看回去。
他在化妆品里找出一只浅褐色的眼线笔,突然凑近。
我瞪大眼睛,看见他专注地垂下眸光,眼线笔的笔尖又快又稳地在我鼻梁一带点了好几下。
“有了雀斑之后,就不太认得出你了。”
布鲁斯退回去,调整表情,做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憨厚模样。
“好了,漂亮的小哑巴,跟你的聋子丈夫一起去哥谭慈善总会的残疾补助申领处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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