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笠一年到头也不见去公寓几次,喝醉酒宁可去酒店都不会去他自己买的那个房子。
只有在和方董吵架后,可能会在公寓里抱着大逃杀一样的游戏和惊悚片窝着,也会看看文件,但只要揪着错处了,把人说哭都是轻的。
看脸色,此时的方初笠可太不开心了。
到了地方,温岭还有点不习惯,这里的私密性很好,一梯一户,但也寂静得异常空,许久没来的陌生感让他心里也没底。
进了门,方初笠就单手撑着门口的吧台不动了,温岭感觉自己被审视着,但还是强装镇定地换鞋。
“我是真没想到,平时清心寡欲的温助理,一到别人的公司就这么忍不住。”
温岭的眉心跳了跳,还维持着微微弯腰的姿势,一脸疑惑,被方初笠捏住下巴抬头,看见一双漆黑阴翳的眸子。
眸子渐渐靠近,方初笠的鼻尖近得快要贴上温岭的脖颈,他几乎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体的温度,血液仿佛在此处凝结一秒,开始发癔症一般乱窜。
只需要一个鼻息,血管里的红开始沸腾,沿着血管奔跑,都要去最难言的位置。
方初笠拧着眉头,松开温岭:“味道真难闻,去洗澡。”
温岭被说得莫名其妙,见方初笠压根没想再说话的意思,也没先去浴室,在他后边往客房方向走。
“你干嘛?”方初笠这声还吓了他一跳。
“我拿衣服啊,洗了裸着出来啊?”
方初笠瞪了瞪眼睛,在内心想象了一下温岭光着从浴室出来的模样,喉咙一紧:“你不能这样进去,我去给你拿衣服。”
温岭:“哦。”
传递衣服的动作是粗鲁的,方少爷甚至没有挨近他,温岭拿着衣服到浴室,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明白方初笠为何会有这一系列的举动。
他左边脖子红了一片,先前有牙印的地方原本还残留了点痕迹,被池岚那一通拉扯,辅得红痕惹人胡乱遐想。
再埋头闻了闻领口,是池岚身上的松香味。
怪不得方初笠要说他忍不住,以为自己在厕所和池岚苟且了。
洗完澡,温岭一出浴室就被暖气蒸了个猝不及防,方初笠也刚好洗完,不过正过夏天似的光着膀子。
大病初愈的人自己造自己呢,温岭没忍住:“方初笠,你把衣服穿上。”
少爷一愣,差点下意识答了一句“知道了”,却在看见温岭的时候瞬间回神,梗着脖子声音高了一个度:“有你什么事啊?”
温岭把“当然有我的事”噎进嘴里,捏着拳头轻咳了一下,不说开,的确没他温岭什么事。
有一说一,方初笠的身材虽然没有池岚的壮硕,但整体观感很完美漂亮。
方家小少爷是出了名的不爱动弹,叫他健身堪比要他的命,不过却一直没什么赘肉,也是瘦而不柴的体型。
基因在那里摆着的,他妈妈的身材就是圈子里首屈一指的,标准旗袍身,温岭是看着方家年会长大的,晚宴礼服穿在他妈妈身上,更是勾人心魄;方董更是,长期在商场应酬着的,年纪也不小了,居然也没有啤酒肚什么的。
所以方初笠从小就吃不太胖,稍微打打篮球肉就紧实,经过那次,他甚至觉得掐着少爷腰的触感特来劲。
他越想越有反应,皱眉:“你才好点,别再着凉了。”
方初笠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空调度数,是挺高的,温岭叹了口气,把温度往下调,又拿着睡衣要给这人穿上。
方初笠拒绝,抢过遥控器把温度调高,拽着衣服:“你现在的身份只是我的情人,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眼里的倔强向外,字字都要扎温岭的心。
温岭承认自己有点生气了,几日来好言好语的,方初笠脑子总是缺根弦,走在误区死胡同里,有引导都打死不出来。
他一条腿半跪在沙发上,拿着睡衣,声音也有点沉了:“乖,听话。”
温岭很少生气,对谁都能乐呵呵打个招呼,甚至不温不凉地聊会天,如果不是从小到大相处的,只要不踩雷区,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温岭会生气。
“就这么想发烧?想让我心疼死?”
方初笠眼眸里的光闪了好几下,眼底全是难以置信。
“我觉得,就算我身上有一百张嘴,每天循环播报我和池岚没什么,你都是不会信的,”他和方初笠平视着,却在说话间缓缓贴近,声音越来越低,仿佛要耳语了,“要怎么办呢?”
他紧紧地看着那双颤动的眸子,眼底坦荡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却异常炙热。
方大少爷在这黏腻的视线纠缠里品出了味道,却意识到自己无法逃走,身子都僵了,嘴唇在抖。
“池岚和我表白了。”
方初笠呼吸一滞。
温岭继续说:“我没答应。”
方初笠的脸上有点红,胸膛以上的皮肤也渗出浅浅的血色,有愈加深重的迹象。
“脖子上这些是我和他扭打造成的,”温岭的手碰上了方初笠的脖颈,感受到浅浅的皮肤下埋藏的、剧烈跳动的脉动,顺着脸颊捧住了他的脸,“他对我意图不轨。”
方初笠的呼吸瞬间乱了,眼神在乱躲,像是对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有了预感,却还是嘴硬着:“他那个混蛋怎么敢……”
“你俩还在意什么意图不轨……”
“嘘,”额头相抵,温岭轻吻了一下他的鼻尖,另一只手摸着他漆黑柔顺的头发,“身体是有记忆的,我既然百口莫辩,那就用床/技证明那天晚上是我吧?”
少爷被他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更是在话语里彻底乱了。
温岭看似是在询问,但方初笠一张嘴,他就难以控制就吻了下去,一呼一吸间的坚硬简直不堪一击,他推着方初笠挤进沙发里。
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温岭突然想了起来,为何几日前的那晚会出现理智缺失的情况。
因为当时这个小少爷酒气浓重,相拥在门口,一双醉眼仰起头来,黑瞳泛着朦胧水汽,他叫:“温岭……”
就像现在一样,明明难忍,明明浑身都在疯狂变化,却倔强极了,叫着温岭的名字等他说话。
“温岭……”
温岭俯身,沿着肩胛一路口勿到他的侧耳,在他耳边低沉地回应:“是我。”
……
浴巾落在地上,温岭从茶几上抽了好几张纸擦手,坐下来看着发呆的方初笠。
脸红到耳根,还在呼吸不匀地喘气。
外面的天气依旧不太好,温岭嗓子有点干,站起来去烧水喝,关上冰箱门的那一刻看见方初笠才坐起来,还一脸恍惚的模样。
冰箱里除了水还是水,没办法,只能打电话让人送吃的来,方初笠却突然走到他身后了,衣服也穿好了。
“饿了吗?”
方初笠在他身后“嗯”了一声,仿佛没睡醒,也仿佛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看这个灶上的火苗:“你……”
一开口就是哑的,温岭听见了他吸气的声音。
余温都还没有褪去,气氛就开始变得怪异。
他没做到底,方初笠情动时和往日差距太大了,当时又震惊,凄然的样子可怜兮兮的,他怕人哭出来,要照顾少爷的面子,就停手了。
“你什么时候对我……喜欢我的?”
温岭脖子上的印子又深了一个度,方初笠看不惯他脖子上的印,愣是又亲又咬的,还有点疼,他摸了摸:“很早的时候吧。”
方初笠又开始盯着抽油烟机发愣。
“你当时为什么不承认。”温岭听见了小声嘟囔。
“你想想在医院里,你那反应像是要把人找出来吃了,”热气笼罩在锅边,温岭被蒸得眼睛很舒服,也有点发烫,“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男的呢,后来你要和池岚合作,我以为……”
话语戛然而止,温岭被方初笠抱了个满怀,少爷的吻技粗鲁,温岭觉得唇间舌尖都疼,便按住他的肩膀,把火关了。
捏着方初笠的后颈,偏着头张了一下嘴要说话,却又被这只已经嗅到肉味的小狮子扑上。
后背贴上冰箱,好在是冰箱上没什么东西,只是抗议一般地摇晃了几下。
迫切、谷欠望,和某种失而复得的情绪像是油上的火。
温岭耳边好像只有呼吸声,以及收不住的闷哼,年轻身体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急切和急躁。
浴室又响起水声,温岭把水温调高,雾气萦绕在每一寸空间,像是绚烂的天地间起了大雾,他和方初笠急不可耐地要在雾气里杀出一条血路。
“温岭……”
方初笠的声音染上了一点痛,嘴唇红得透血,像是要泛出血珠子落在温岭的胸膛上。
温岭低下/身:“嗯,我在呢。”
方初笠仿佛是在反复确认,确认在他身上的人是温岭才忍不住出了声。
“方少爷。”
温岭感觉真个人舒爽到尾椎,食髓知味还不知足,要让方初笠撑不住浴缸,双手滑脱以至于让水漫到浴缸底。
“现在你相信,那晚上的人是我了吗?”
方初笠仰起脖子,再暴躁的狮子到此时,也只剩一喘无声的抽吸,眼神涣散一瞬,浑身紧绷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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