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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时间这样走一辈子也无所……


    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蒋炽父亲混迹政坛多年,政治嗅觉敏锐,在蒋炽给自己连着发消息时,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因为他儿子这么多年从来不会主动和他联系。


    尤其当他去组织部稍一打听,发现根本没有什么西部城市参观学习,大体想明白什么事情后,顿时怒了:“真是岂有此理!处理我的孩子,竟然不提前知会我?”


    蒋母这辈子都最烦他这副做派,拢着披肩厌倦地说:“人家能联合这么多人圆这么大场谎,而不是不顾他名声地直接将人带走,已经很用心了。”


    “可能里面调查事情需要时间,你先冷静一下,再等等。”


    而蒋父怎么可能有性子再等。


    一路上联系了无数人,转脸就飞去b市。


    于是直到时姜也从谭裕凡那里得知情况,匆匆往b市赶来后,就在政府楼下见到了蒋父蒋母。对方二人来得早些,已经了解到部分情况。


    时姜被自己名义上公婆望来的眼神看得心里咯噔一下,慢慢缓下脚步。


    蒋父却一反往日脾气,仿佛彻底认命了般,看了眼时姜后就没说话,只站在旁边叹息,半句也没怨她。


    而蒋母也犹豫了好一阵子,才走过来拉着她的手问:“闺女,你真的在国外已经结过婚了?”


    “……”时姜喉咙里像哽住了东西,说不出话来。


    此刻楼上,纪委那边还在领人调查。既然说到蒋炽的婚姻问题,就顺带问一嘴。


    蒋炽:“我们市领导班子有意扶持赤江不能倒,只不过,恰好这个公司的董事长,是我的初恋罢了。”


    对方问:“她是已婚状态,你知道吗?”


    蒋炽:“知道。”顿了顿,“我已经委托国律师,向对方发起了诉讼。”


    调查员似是十分惊讶,连忙在本子上记录:“你要打官司吗?”


    蒋炽:“对。”


    “跨国不好打。对方同意还好,不同意的话,太费精力了。尤其听说garcia是国国会议员的背后支撑财团,他的继父是大法官。”调查员摊手,“这样会更加艰难。我们在他们那个社会体系规则运转下,很难说理的。”


    蒋炽沉默了会儿,才说:“那个人若不同意,我就一辈子打下去。”


    这时有警卫人员上来说了个什么,纪委同志笑着说:“蒋书记,你的妻子现在在楼下……”


    蒋炽微愣后,猛地站起来,椅子腿拖地发出声响。


    会议室内人员都诧异望来,因为这么长时间,这还是蒋炽第一次失态。


    “抱歉。”蒋炽垂下眼,重新缓缓坐下,“不过,安全局判断我的妻子是间谍,这又从何说起?”


    安全局警员说:“因为我们发现,b市政府文件和相关决议遭到监听和泄露,我们发现问题,专项组商量后,决定先将您带过来,不对外公开。并且不能对您告知实情,以防二次泄密。所以这段时间控制您一个月的自由行动,我们十分抱歉。”


    蒋炽摇摇头表示这个无妨,又问:“那结果呢?”


    对方:“结果和我们料想的一致,在这一个月里,没有任何信息遭到泄露,从时间上也高度吻合。”


    蒋炽想了想:“可是你们怎么得知信息泄露的?”


    对面安全局那几人对视了几眼,然后转回头,但笑不语。


    于是蒋炽便立刻明白过来,国既然在国内安插,那安全局大概率是也在对方那里有力量渗入。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欧盟y国f国等近年发现网关和链路被国监听、窃取,近年国际间网络攻防事件频发,国家安全问题日益严峻。


    这不是说独善其身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哪怕不入场,对手也会胁迫自己入场。


    “您的办公室、经常的场所,我们在这一个月里已经搜查过,没有发现问题。”警员说,“所以我们今天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需要申请对您的住所进行全面搜查。”


    蒋炽自然答应。


    接下来,安全局的人下楼找时姜,说需要去她家里看看。


    时姜点头:“我和赤江愿意全力配合。”


    警员还多看她一眼,眼神似乎是,这和她公司什么关系。


    人家莫名,时姜也莫名。显然,她和蒋炽一模一样,都给想岔了。


    国家问题之下无隐私。


    时姜带他们去a市家里,但安全局警员们扛着各种设备折腾了一整圈,也并没有收获。


    如果窃取信息的话,同样需要仪器什么的,但他们家里没有搜查到任何物件。就算转移,也势必会留下痕迹的。


    然而公安方面力量配合出动,严密查询了时姜的行程轨迹后,也没有发现异常。


    当然,时姜完全不知道自己行踪已经被监视足足一个月了。


    她几乎就是全部呆在公司,大楼都很少出。


    所以,还是得去赤江总部看看。


    对此时姜有些犹豫。这要是被拍到公安方面的人声势浩大进了公司,传出去还不知道媒体要怎么炒作呢。


    她说:“能秘密进入吗?或者,我把员工放假,清了场后,你们再去。”


    对方:“当然可以。”


    于是时姜临时安排给员工放两天假,说是最近紧急工作大家辛苦了,非必须运转部门可以回家休息,工资照发。


    公司整栋楼都欢腾起来。


    很快,除去高层和核心部门,大楼很快没了人。


    她特意把财务负责人也留下,以防人家要查问资金流去向什么的。


    但对方检查了她办公室,包括她常用的办公设备,依旧没有收获。


    到这时,时姜已经有些奇怪了,事情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冬季公司暖气给得足,时姜有些热,她拢着头发把外套脱下来。而这时,安全局一位警官突然注意到什么,出声说:“等下。”


    时姜见他在看自己,手指回指:“我吗?”


    对方点头:“对。”说着走近了些,指向她颈后,“你这个伤口,是怎么回事?”


    时姜手指下意识摸上那处疤痕凸起,笑道:“哦,这是我在国那时,有次外出野炊,在森林里被毒虫给蛰了。大概是毒性太强,一直消不下来,看了好几个医生也没用。并且平时身体劳累时还会红肿复发,就像现在这样。但于生活无碍,我也没去管它。”


    她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犹豫问,“这有问题吗?”


    而警员摸着下巴仔细盯了半天,盯得时姜都开始莫名紧张,忽然说:“不是我多心,主要是前不久恰好出现一起案例,欧洲那边有人体植入监听器的案例。”


    人体植入?


    于是结果演变成时姜被紧急送去了医院。


    医生初步诊断后,认为里面埋有东西。


    这下,不只是时姜,包括魏子源在内的在场人都惊了。


    她这情况,无论于公于私,都需要尽快做手术。


    此时天色已晚,安全局给她安排了第二日一早的军队医院医生。


    时姜本意上很愿意配合,毕竟自己身体里被莫名其妙植入了什么东西,她也还是很怯的。


    但她更怯做手术。


    事实上,她有些晕针,尤其害怕进医院。在国宁愿硬撑着吃一大堆药,都不愿意去医院挨针。


    她给愁得一整晚都没睡好。第二天眼看着都要上手术台了,她还在那儿紧张得咽口水。


    一路陪同的安全局警官见她之前一直十分淡定,此刻却慌得掩不住,有些好笑:“你在找谁?”


    时姜忙收回不停张望的眼神,说:“没。”


    她用脑子稍微想了想,那个人也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不禁垂下脑袋。


    旁边正在准备的主刀医生见状也来安慰她。


    时姜试探地问:“会打麻醉吧。”


    医生笑:“当然,这是要开刀取物的。”


    顿时听得时姜心肝脾胃肾全都颤了几颤:“全麻还是半麻,会影响我脑子正常运转吗?”


    医生:“按道理局部麻醉就可以,你会处于清醒状态。但你如果害怕的话……”


    时姜:“我不害怕。”


    虽然这听起来十分没有说服力。


    僵持到最后不能再僵持,她叹了口气,认命地伸长脖子。


    “来吧。”


    然后医生针管刚一亮出来,她就如愿以偿昏过去了。


    这个仅能称之为微创的小手术进行得十分顺利。


    时姜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就到了傍晚。病房洁白墙壁被橘红霞光沾染,像是一副浓墨重彩的油彩画。


    而她刚转了转视线,就看到身边有一个人影,沉默坐在床边。光影下,他的五官轮廓格外漂亮。


    她下意识想坐起,然后立刻发现,自己手一直被对方紧紧牵着。


    所以,她刚一动作,这人就发现了。


    “醒了?”蒋炽低头说。


    “你,你怎么来了……”时姜就要胳膊撑着起身。


    对方按住她:“你先躺着。”他嗓音有些哑,“我去给你拿水。”


    时姜其实想说她这个小手术没这么严重,但考虑到自己直接晕死过去,还是选择放弃挣扎开始默默装柔弱。


    捧着杯子慢慢喝了会儿,“你怎么样?”她小声问。


    她一时间不想考虑自己脖子后那个糟心的东西。


    蒋炽知道她想问什么,低下头说:“没有问题,工作一切照旧。”


    时姜眼睛睁得略略浑圆:“真的?”


    对方温和地低声回应:“嗯。”


    实际上,蒋炽那本来就不是致命操作,落马官员往往都是深陷泥潭,难以自拔,他和那种类型根本不是一个性质。


    蒋炽在结束调查前,出于以防万一的考量,去问纪委那边的人:“我想向你确认我的婚姻是否违反纪律。”


    取证发现根本没有利益输送,尤其再加上他父亲各处打点,对方心里诽谤,但面上保持笑容:“公务人员当然也有选择自己婚姻的自由。”收起档案,站起送人,“蒋书记,祝您工作顺利。”


    蒋炽点头示意:“谢谢。”


    蒋炽离开那个他呆了足月的地方,谭裕凡率先听见消息,火速飞去接蒋炽。然后怼着时姜连声夸:“你知道你被关起来这段时间,你老婆是怎么办事的?”


    慨叹道,“所有钱都不要了,不只是现在钱不要了,以后的钱也全都不要了,就为保你一个人!”


    其实,时姜这一招,意图过于明显了。稍有经验的办案人员,都能看出来她这是弃财保人。


    只不过,历来都是深陷泥潭、退无可退的居多,像她这么有魄力、全身而退的几乎很少见。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知多少人死在了财权这条路上。


    但从结果上看的话,也没毛病,因为确实没有任何利益输送的问题。


    谭裕凡晃着头连连赞叹:“嫂子这个人,不简单啊!”


    他之前还连连对时姜表示不满,现在直接连称呼都换了。


    而蒋炽哪怕向来都是自始至终的平静和淡定,此刻也眉眼间浮起笑意,说:“我当然知道她不简单。”


    ……


    此刻时姜半卧在病床上,偷偷观察蒋炽神情,终于确定他是真的没事之后,才放下心来。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到对方的原因,还是她一件事独自在心里扛了太久了,她竟然有些想哭。


    赤江出现转机时,她都没有这么激动。


    她有千言万语想和蒋炽说。


    可想了半天,干巴巴憋出一句:“我把公司里我自己的股份全捐了。”


    她看着对方略僵硬地说,宛如汇报一般。


    准确地说,她仍是最大股东,仍管理经营,但利益所得者已经变更成慈善基金组织。


    “嗯,我知道。”


    而男人一直低头温柔地看着她。


    眸中藏有如暖阳般的情绪。


    “蒋炽,”时姜怀疑他是不是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她尝试着将语气软下来,却莫名有些像撒娇。


    难堪半晌,还是磨蹭着,坐高了些,凑到他跟前,解释道:“以后在赤江我就是义务劳动,别的股东还照常,但我狠话放出去了,赤江在我的这部分,就成公益组织了。”


    “以后我不赚钱了,怎么办?”


    而男人眸光长久地笼罩着她,眼角微弯。


    “那我养你。”


    时姜看着他瞳仁,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处重重一跳。


    她刚才所说是事实,却也没那么夸张。她还担有t大教授一职,倒不会没了蒋炽就真的要饿死。可对方理所当然的三个字,还是让她全身控制不住地悸动。


    她有些发燥地避过视线。


    “你是怎么能想到那么多的?”蒋炽问。


    时姜心间怦然,压抑着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呼出。转而看向他侧脸,看了很久很久,才缓声说。


    “蒋炽,你拥有光明的前途。”


    她悄悄去牵他的手,将自己手指塞到他掌心,“我不能害你……”她声音越来越轻,“还好,我最后,没有连累你……”


    她最后音量有点儿小,男人没太听清,低下头凑近问:“什么?”


    可时姜已然闭上眼睛了。大概是之前麻药打多了,也许是精神彻底放松下来,她后知后觉泛出困意,还是忍不住想睡觉。


    她稠密睫毛密密垂落,投下小片阴影,换了个语气:“蒋炽,我好困,让我睡会儿。”


    显然这些日子里她被累坏了。


    男人长长久久看着她,抬起手,将散落额前发丝,轻柔拢到耳后。再扶着她脑袋,靠到自己肩上。


    她就这么小小一团,带着信任,依偎在他身边,身边淡淡漾着甜丝丝的花香。


    蒋炽看着看着,眼中浮出暖意。


    他转头望向病房窗外。


    晚霞洒在他二人身上,仿若枕在一池斑斓潋滟之中。


    此时景色正好,静谧平静,时间这样走一辈子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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