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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离婚协议


    时姜颈后取出一枚半个小指腹大的芯片。


    她十分震惊自己身上竟有这玩意儿,并竟然带着它乘飞机坐高铁,过了无数次安检,却一次都没有被发现出来。


    安全局的调查员们拿去经过分析,对此的解释是:“它外表包裹了一层生物质膜,不会让人体产生剧烈排异反应。并且材料非常特殊,具有间歇性工作的特性,另外,还可以利用人体生物质能,作为能量供给。”


    “这就是监听设备?”时姜心情复杂地问。


    病房内,一警员闻言看向她,说:“时教授,我需要提醒你,目前你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被记录,或将作为被法院起诉的证据。”


    时姜知道自己眼下才是那个嫌疑最大疑点重重的人,正常人谁身上会植入这玩意儿,她被怀疑是间谍也是正常的。


    她简直冤枉死。


    但社会讲证据,又不是嘴上说自己冤枉就真的冤枉。


    时姜:“我能理解你的怀疑。所以,我也请求需要有测谎仪器或者专家来对我的言行进行系统分析,判定我的身份。”


    “再者,从网络安全的溯源角度出发,可以查看网关被破解的路径,进行溯源分析,看看我究竟有些没有参与其中环节。毕竟,我身上携带,并不意味着我就是主谋,也可能是被人利用。”


    警员唰唰写着记录:“好,你的建议我们会参考。”


    “可是,……”他笔尖顿了顿,“你自己就没有首先怀疑的对象?植入芯片可不是被蚊子叮一下那么简单,你就没有半点察觉?”


    时姜当然不会傻到那个地步。


    说到这儿,就连旁边魏子源的神色都诡异起来:“jocelyn,是那次吗?”


    时姜不禁神情严肃起来。


    她沉默了会儿,点头:“……我想是的。”


    那是她回国前不久发生的事情。


    她内心挣扎很久,向garcia提出离开。那日,青年神情不辨了很久,请她陪他一起去看丛林落日,然后她莫名其妙睡了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毒虫言辞都是garcia告诉她的,所谓看了好几个医生,也都是garcia的家庭医生。


    她对此事的认知都是由garcia潜意识灌输给她的。


    时姜脸色有些难看。


    但当下,她需要知道这个玩意儿都造成了什么严重后果。


    赤江也有业务涉足这一块,时姜对芯片领域多少有些了解:“如果只是监听,也听不到太多信息吧,并且传送回去的非常有限。”


    警员摇摇头:“没这么简单,它还有发射信号入侵网关的功能。”


    “举例来讲,你和蒋炽同志一起生活,你靠近他的办公电脑,这个小芯片能够通过无线连接而入侵他的电脑,破解并获取秘钥。它只当钥匙的作用,数据窃取传送靠它的操控方联网进行,功率虽小,但完全足够了。”


    时姜魏子源等业内人士已经十分震惊了。


    二人对视一眼,时姜说:“这和我们国家的微电子芯片水平相比,只怕不仅仅是几十年差距这么简单的了。”


    思考一会儿,她试探但不抱希望地说,“可以让我们实验室研究一下这个样本吗?或者,你们拆解的时候,我们这边派研究员一起跟踪学习?”


    果然,对方冷酷地合起记录本:“时教授,只怕不行。当前你的怀疑最大,我们非但不能让你参与,接下来你还会被持续监视一段时间。你可以正常工作生活,但你的工作设备和活动场所需要受到监控。”


    时姜早知如此。


    叹口气,摊摊手:“我完全接受。”


    回去后,时姜认为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呆家里吧,不给组织添麻烦。如今赤江那边稳定下来,各业务进行平稳增长模式,需要特别操心的事倒也不多了。


    对此,蒋炽还挺满意,他大概是对之前时姜开启满格工作模式有些阴影。吃饭时说:“过两年我可能会调回来,到时候,就不用这么折腾两头跑了。”


    时姜眨眨眼:“你工作第一,不用管我。要是在外锻炼对你职业成长有利,当然不急着回京。”


    她这倒也不算口是心非。她感性上当然想和蒋炽多呆一块儿,但从理性上讲,这也确实是她真心话。


    然而回来后逃不过的,还是蒋炽父母上门慰问。


    这还是二老第一次来做客。


    时姜在商界沉浮明白的一大道理就是,做人留一线,永远不要把脸面上弄得太难看。再加上她是小辈,当然端茶送水,伺候到位了。


    “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蒋母坐在沙发上愁得直揉太阳穴。


    时姜一时间压力巨大。


    蒋炽率先站出来,说:“没别的了。其实也不是特别严重的事,她在国结婚就是个误会,等我们把那边处理完,再去领证,就妥了。”


    两位老人家大概是被骗怕了,依旧满面狐疑。


    时姜见状忙帮声:“之前是我的错……这次真没了。”


    蒋炽看她一眼,沉声更正道:“是我擅自主张。”


    时姜又要说什么,蒋母无奈打断:“你俩现在倒成一条心同仇敌忾了。”


    时姜:“过段时间我就去国解决这事,真的。”她心里压了块大石头,但她面上仍笑着,试图劝解。


    说着顿了顿,“只是现在我行动受限制,还等等一阵子。”


    这时一直板着脸不说话的蒋父也发言了,他不屑道:“那群人敏感过头了,你也是受害者。”


    “有我给你做担保,谁敢说我儿媳妇是间谍?”


    “……”


    顿时客厅里有些寂静。


    时姜暗中小心拿手指戳戳蒋炽,和他咬耳朵:“你妈妈刚才是不是翻了个白眼?”


    蒋炽快速瞥去一眼,点头,然后作势也要和她说话。


    “什么?”时姜十分配合凑去。


    蒋炽在她耳边小声说:“也是你妈妈。”


    “……”


    她耳边腾地一下开始发烫了。


    最后是二老懒得看他俩黏糊,饭也不吃就利索走了。


    几天后,蒋父派人将那个芯片送到她公司实验室,还附言道:“给你匀了一个月时间,赶紧研究。”


    时姜懵了一懵,这次是真高兴了。


    真情实意发自肺腑地让蒋炽传达回去一句“谢谢”。


    时姜哪怕在里都带着一种强大的能力——复刻。


    国内芯片产业发展不起来,关键技术被国掐脖子,受制于人,人家说制裁就制裁,被打得措手不及,其中一大原因就是不具备相当量级精准的仪器。


    但好巧不巧,时姜当年从国回来时,搬回来了好几架核心机器,为此不惜拆了重新组装,还和海关费了相当大功夫。


    眼下她公司那边管得少了,就有些技痒,想去跟着捣鼓。


    她召唤了帮工程师,开始去实验室研究这枚显然位列科技前列的芯片。果然,看过的资深工程师们都叹为观止,同时产生深深压力。


    和人家差距过大,当然有压力。


    而另一边,令时姜万万想不到的是,赤江竟然起死回生了。


    说起死回生也不准确,经过那一遭,赤江确实还能经营下来,但是很难达到以前高度,尤其是弃了全力布局的无人驾驶之后。


    但神奇的是,她本来是摆烂摆出来的将公司股权转化成消费者虚拟币,造福大众。谁知道,竟然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发酵成热点。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入场。


    赤江币只能通过消费和使用赤江相关产品来获得,于是,消费者们为了获得虚拟币,开始主动成为赤江的用户。


    赤江最早就有很多业务和应用,只是因为在国内入场晚,布局晚,都是不温不火的状态。谁知道自此逐渐涌入了大量的消费者,一个月不到,用户多到竟然搞得服务器崩了,吓得赤江程序员们赶紧连夜去增加维护。


    赤江币的价值越炒越高,许多人把这当成了炒股来玩。


    由此带来的额外结果是,赤江产品因为统一使用同一虚拟代币,开始形成了自己完整的生态系统,且牢固,护城河高。


    赤江科技公司改变了商业模式,大获成功,从此成为里程碑的公司。


    时姜一时间成了风云人物。


    被各大媒体评价为带领互利网行业走入3.0阶段的人。


    庆功宴上。


    魏子源激动得拍桌子:“这叫啥?这叫否极泰来!”


    时姜含泪饮下一杯又一杯高管们来敬的酒,心想着股价涨得再高,她也不赚一分钱啊,还得陪着这些持股同事们一块开心。


    越想越心酸得不行。


    结果是一个伤心之下,就给喝多了,最后很没面子地被魏子源送回家。


    时姜刚开始是扒拉着门框不走,后来见了来开门的蒋炽是扒拉着蒋炽不放手,对方带她去洗漱,她嘴里连声叫着“蒋炽”,就要跑路,又哭又笑又委屈。


    蒋炽要被气笑了:“是我。”


    时姜艰难转头,看了好几眼,发现真的是他。毫无征兆地又哇地一声扑他怀里表白:“蒋炽,蒋炽,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男人似乎很受触动。


    情绪压了几压,按住将人洗涮干净了,把她抱进卧室里,低声说:“你喝醉了。”


    时姜双眸氤氲,却不依不饶地问:“你不相信?”


    蒋炽抿着唇:“相信。”


    时姜:“那我们结婚好不好?”


    蒋炽眸中一动,低头看向她:“我们已经结婚了。”


    时姜摇头:“要那种有结婚证的结婚。”


    于是蒋炽呼吸突然加重。他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清醒着还是真醉了,做着出格的事情,思路倒是清晰。


    而时姜此刻看着他,也突然间心潮澎湃,抱着他脖子缠上去。


    “我想要你,好不好……嗯……”


    而最后一个“好”字,已经被淹没在亲吻中。


    意乱情迷的时候,她听见对方唤她:“阿姜,我是谁?”


    时姜呆呆睁着眼,看着对方英俊面容,拿指尖描绘:“……你是蒋炽。”


    是少年时代的爱恋。


    是此生难忘的爱人。


    是我离经叛道,哪怕背弃全世界,也想要向你奔赴的人。


    进入她身体的时候,时姜疼得酒醒了一大半。


    “阿姜,阿姜……”


    对方隐忍地唤着她,耐心地亲吻着她。


    时姜疼得本能想蜷缩起身体,而对方将她攥紧的手指舒展开,和自己的十指相扣。


    接着带着浓烈爱意的亲吻从额头轻柔地落下来。


    郑重得如同宣誓。


    “我此生永远爱你。”


    第二天时姜迷迷糊糊醒来,全身都是酸的。


    下意识手摸了摸旁边,却空荡荡的没人。她顿时清醒了许多。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竟然都中午了。


    她向来自律,谁知道一次放纵,就放纵了这么大的。


    时姜坐在床上,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懊恼不已。


    可是卧室外也没人。


    观察家里痕迹,她隐隐发觉,对方竟是匆匆离开的。蒋炽习惯很好,家里向来都是整理得一尘不染,这次竟然连门口拖鞋都没来得及收起来。


    只留个便条,说是有急事要去处理。


    言语不详的信息。


    想了想,和蒋炽拨通电话。可谁知提示对方手机直接关机。时姜略略挑起眉。


    这完全不像是蒋炽的作风了。


    事情得急到什么程度……


    正想着,手机震动一声,收到了新邮件。


    时姜顺手打开邮箱,而显示发件人那个陌生的邮箱后缀,让她突然生出一种微妙的预感。


    指尖顿了顿,还是点开。


    入目是一张照片,内容是一页文书,仔细一瞅,竟然是英文版的离婚协议书。上面已经有了一个人的花体签名落款,另一处空着。


    时姜直接懵掉了。


    赶紧往下划着屏幕,可没别的内容了。


    慢慢的,她清晰听见自己心口愈发剧烈的跳动。


    发件人不是garcia还能有谁?


    应该不是假的。没人会给她这种玩笑……


    而这时,一通电话直接打了进来。


    看着屏幕上一长串格式奇怪的来电显示,时姜突然意识到,大概就在她点开那封邮件的时候,对方就已经破解了什么。


    她感到一丝被窥探的不悦。


    但手机还在手里震动着,那封邮件的诱惑太大了,她又不能不接。


    僵硬片刻,在铃声即将结束的前一刻,时姜点下接通。


    她把手机放在耳旁听着,没有说话。


    “jocelyn……”


    熟悉的声音平静传来,嗓音气息飘浮,仿若泛着苍白。


    时姜迅速切换了自己语言系统,用英文问:“你邮件里……是认真的吗?”


    对方停顿两秒,似乎轻轻笑了下:“当然是真的,jocelyn。”


    “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就知道。


    garcia再怎么说也是商人,而商人不做赔本的买卖。


    时姜抿紧唇角,问:“什么条件?”


    对方声音很轻:“你回来,我想见你一面……”


    “不可能。”他话都没说完,时姜就直接打断道。


    她态度太坚决了,似乎没有一丝回转余地。


    青年那头沉默了会儿,就在时姜都以为他是不是已经放下手机了,突然出声。


    “jocelyn,我快死了。”


    什么?


    时姜眼睛微微睁大。


    她下意识问:“什么叫,你快死了?……”


    garcia笑声极浅传来:“我感染的病毒已经遍布我全身,将要入侵我的大脑。”


    “你知道斯蒂芬·威廉·霍金吧,那位伟大的物理学家,我现在和他状态相似,全身瘫痪。”


    他应该是真的说话很是费劲,中途还喘了口气,“所以,我想在最后的时间,见见你……或许明天,我连和你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时姜呆呆地站在原地,头脑乱如麻,连什么时候电话被挂断的都不知道。


    她一个人混乱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对话的结尾,garcia大概是快坚持不住,匆匆和她说:“离婚协议我同意了,另一方只差你,只要你来,你就可以拿到你想要的。”


    大概是怕她真的不会立刻来,青年还加重了筹码,“我已经签好了遗嘱,把我的财产一半捐出去,另一半,给你。只要你亲自来,在我们正式离婚之前,这些你都可以顺位继承。”


    “a市今晚有一班飞机,是我的航空公司,已经和你订好了位置。”


    “jocelyn,我只想在生命的最后,再见你一面……”


    ……


    时姜此刻心情可谓复杂到了极致。


    要不要去?


    说实话,这次garcia主动做出退让,这让她十分出乎意料。


    她和对方离婚申请已经太久了,或许她可以等第二次被法院驳回后,再进行第三次上诉,就有一定概率可以得到强行结束婚姻的批准。但这个战线太长了。


    况且,等她明白过来在那个资本控制运转的社会里,自己不占什么优势之后,她就直接回国了。


    garcia是个控制欲极其强烈的人,但他从不说谎。因为他没必要说谎。


    显然,目前主动权不在她手里。


    大概是对方全身瘫痪又命不久矣这件事,让时姜多少起了恻隐之心,她最终还是去了机场。


    上飞机前,她一直通过各种途径试图和蒋炽取得联系。


    这种大事,是绝对应该告之对方的,起码怎么着都得和他商量。她很明白。


    可她依旧联系不到蒋炽。问谭裕凡,谭裕凡也不太清楚。蒋炽走得急,显然没通知到他这里。


    万般无奈下,她只好和蒋炽父母打电话。


    此时飞机已经快要起飞。


    时姜一路上只注意打电话了,她按照信息去头等舱,捎带发现garcia这架飞机可真先进,连空乘人员用得都是机器人,几乎实现了全自动化。


    电话里头蒋母了解到她说的情况,又匆匆和蒋父商量,足足折腾了一大圈人,蒋父才带来回复——依旧没消息。


    但据这位老领导的直觉,这种程度都打听不到消息,那大概率应该蒋炽被叫去从事保密活动了,手机早没收了,连家人都不能告诉。


    二老安慰她说没事儿,这人过个十天半个月,脱完敏后就回来了。


    既然老人家都这么说,时姜只好迫使自己放下心来。


    小机器人嘀嘀嘀地端盘子跑来,问她需要喝点儿什么。时姜觉得好玩,要了杯果汁,转头发现头等舱竟然没有其他乘客,跟只她一人乘坐的专机似的。


    逗了会儿小机器人,头顶传来公告要起飞了,时姜只能放过它,并意犹未尽地琢磨着以后要给家里也买一个。


    飞机起飞。


    时姜昨天没睡好,便放平椅子,给自己盖上毯子。


    去国得十几个小时,她打算眯一会儿,养足精神。


    ……


    当日,一则新闻冲上头条。


    时姜所坐飞机发生了空难。


    整个机舱跌入太平洋中,全员遇难,片甲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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