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堂凝神看着庄安妮的母亲,两人对视几秒,庄安妮的母亲先开口:“就不留林先生了!我们这是家宴,外人在也不太方便。”
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已经点到面子上了,以林啸堂的性子绝不会失了颜面去强求。庄安妮很清楚林啸堂,在外人面前定会保持那副斯文败类的嘴脸,猜他也只能吃瘪离开。
却不料,林啸堂将庄安妮的手握的更紧,不紧不慢的对庄安妮的母亲说:“没关系,你们母女是应该趁现在多聚聚。过几日,我们回了伦敦,短时间也不会再回来。”
说完,林啸堂将庄安妮的手背放在唇间,亲吻了一下,煞有其事对庄安妮说:“好好陪陪你母亲!还有,记得跟让吕总把猫接走,别忘了你在备孕,会对胎儿不好。”
言毕,林啸堂对庄安妮的母亲笑着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庄安妮的母亲此时已经盛怒难掩,气恼地瞪着庄安妮。
庄安妮咬着嘴唇,垂着眼睛不敢抬头,声音极低的说:“对不起richard,对不起妈,对不起你们,对不起”说完,庄安妮迅速起身,朝着林啸堂离开的方向追去。
“庄安妮!”身后是母亲的怒吼声。
走出咖啡厅,林啸堂正靠在门口抽烟。看着庄安妮黑着脸跑出来,他熄灭手里的烟,说:“真乖。”
庄安妮摘下背包,直接砸在林啸堂身上,一边骂:“林啸堂,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妈?!”
一把抓住背包,又扣住庄安妮的手腕,他冷笑:“我已经很客气了!”说完,他一把扯过庄安妮,搂着就她往公寓走。
等电梯的时候,庄安妮接到一个不显示号码的电话,她没来及接起来就被挂断了。
回到家,庄安妮躲进书房,锁好门才拿出卫星电话,拨通。
“她,最近好吗?”
“一切正常,身上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噢。”
电话陷入短暂的沉寂。
“对了,之后可能没办法帮你照顾铃了。”庄安妮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又说:“我要回伦敦了。”
“为什么?”
“很多原因”庄安妮欲言又止。
这时候,林啸堂急促的敲门声已经响起,一边还在唤她:“安妮,躲在里面干什么?快点出来。”
听到声音,电话那边沉默片刻,才问:“你和谁在一起呢?”
“”
“哦,那个军火贩子”
“嗯。”
“他胁迫你,回去?”语气瞬间低沉了许多。
“没有。”
“汉克知道吗?”
“还没有告诉他。你暂时不要告诉他。”
“安妮,他到底有没有胁迫你?”
“没有。”
“上次汉克的事,还没跟他算帐”
“丹尼尔,你别插手,好吗?”
丹尼尔冷笑,没有回答。
庄安妮立刻转移话题,问他:“你找铃还有什么事需要我转达吗?”
沉默几秒,丹尼尔才叹口气说:“下个月两个孩子生日,我想让她带女儿回去老宅,也看看
儿子。”
“那之后呢?”
“你把她和女儿的新护照交给她,新加披那边,交给秦悠扬帮她处理。”
“秦悠扬?”庄安妮一惊,不成想丹尼尔会把白翎托付给当初恨不得赶尽杀绝的情敌。
“嗯。”丹尼尔顿了顿,幽幽说:“既然她爱的要生要死,成全她”
庄安妮拿着卫星电话走出书房,在酒柜里取了一支酒。
“你在跟谁打电话,偷偷摸摸的。”林啸堂跟在身后追问。
“不用你管。”庄安妮对比着酒瓶上的年份,选了一瓶年份的好装进纸袋子里。
“需要打卫星电话这样见不得人。”林啸堂嘲讽一笑:“是你那位军阀大哥,还是其他什么毒贩宗亲?”
“与你无关。”庄安妮忿忿瞥了一眼林啸堂。
“你要去哪?”林啸堂拉住庄安妮。
“走前,能让我处理完我的事吗?”
林啸堂微怔,片晌才摸着庄安妮的脸颊,略带欣喜的问:“你答应了?”
“我会跟你回去的。不过,林啸堂你的记得,我不可能再爱你了”
庄安妮下楼来到白翎住的公寓。
门一打开,站在门口的三个保镖就开始用金属探测器检查,又将袋子里东西都倒出来查看一遍。
再见到白翎,她大病初愈已经剪了爽利的短发。
见保镖在搜查庄安妮,白翎在一旁十分尴尬无奈。庄安妮不忘打趣道:“还好不用开酒检查,不然等喝的时候都醒成醋了!”
饭桌上,见白翎熟练的用左手握着勺子喝汤,庄安妮惊讶:“这么快就习惯用左手了。”
白翎耸耸肩,嗔笑:“有什么办法,过了这么久右手都握不紧,应该是好不了了。”
望着白翎娇艳的笑靥,庄安妮举起酒杯,与白翎碰了下杯,说:“对了,下个月两个孩子的生日,丹尼尔希望你带玉遥回去老宅,给玉恩扫墓。”
“他自己怎么不说呢?什么事都要你来帮他说。”
庄安妮与白翎相觑一笑,无奈道:“看在我传话不易的份上,要不你主动点,打个电话给丹尼尔。”
“丹尼尔想给你和玉遥一个新的身份,送你们去新加坡,还有秦悠扬已经定居在那里。”说着,庄安妮从手机翻出一封入籍信的电子文件。“考虑到你和玉遥的安全,这是最后一次回去,以后不能再回去给玉恩扫墓了。
看到白翎张着嘴,面露失落,庄安妮拍了拍她的肩膀。片刻,才说:“我也要回伦敦了。”
白翎一惊,皱眉看着庄安妮:“为什么?你那么不容易才逃离那个人!”
“一言难尽”
“他逼迫你?”白翎摇头,嘲讽的低笑:“安妮,为什么这些男人总是喜欢主宰别人的生活?”
“因为,他们不懂爱”说着,庄安妮眼前浮现与林啸堂过往的种种。曾经的林啸堂让她的世界繁花似锦过,也因为他,眼前的世界一片荒凉。
“安妮,有事情不要独自承担,否则就会像我一样,以为拯救了全世界,到头来,不过是让所有人跟着我赴汤蹈火。”
庄安妮回到家时家中空无一人,林啸堂没了踪影。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多。若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会打个电话问问他,或者不睡等着他。可现在,恨不能让他别再出现。
庄安妮洗过澡,关掉手机,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翌日中午醒来,打开手机才看到很多未接电提醒,都是来自宋仕亨。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拨回去,宋仕亨的电话就已经打了进来。
“终于接电话了!安妮!林先生失踪了。”电话那边是宋仕亨焦急颤抖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庄安妮一楞,但语气十分平静,没有丝毫意外。
她完全不紧张倒是让宋仕亨摸不清头脑了,他立刻问:“安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
“你怎么”
庄安妮冷冷的说道:“你的担心是不是多余了?也许他只是在哪个酒吧,俱乐部玩开心了,还没起床吧。”
“”
“你想找就找吧,不用跟我说了。”庄安妮准备挂断电话。
“安妮!安妮!你听我说,是飓风那边收到他的求救信号。”宋仕亨马上叫住她,追问:“你到底能不能提供一点线索?!”
庄安妮一怔,问:“什么求救信号?”
“具体你问林森吧,反正林先生最后的定位位置是在你家,最后发出求救信号的位置也是在你公寓附近的街区。”
“那你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暂时没有,还在让警方排查附近街区的监控。”
这时,林森的电话也打了进来。庄安妮挂断与宋仕亨的通话接起林森的电话。
“安妮,林先生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嗯。”
“现在需要你协助,提供线索。”
“我能提供什么?”
“你知道什么?”林森语气决绝,似乎在质问,又似乎在怀疑。
“你什么意思?林森。”听他这语气,庄安妮心中一股火就升了起来。
“林先生若出事,这会是一件影响非常大的事情。所有和林先生过往有恩怨的人都有嫌疑,都逃不过被调查个底朝天。”
“你直说吧。”
“你那位朋友,汉克。现在嫌疑最大!”林森干咳几声,清了清嗓子,又说:“据我所知,他的身份特殊”
“林森,你够了。你真把自己当成林啸堂的亲信了?”
“安妮,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况且,林先生也曾对我有恩。我会对你直接说出我们的怀疑,是希望你别卷进这件事里。”
“”
“安妮,你再仔细回想一下,有消息尽快跟我联系。”
电话挂断,庄安妮开始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她犹豫了良久,才按下汉克的号码。就在按下拨号键的一瞬间,一个念头突然乍现。
庄安妮胸口剧烈起伏,捂着嘴,差点被这个念头吓坏。她马上跑进书房拿出卫星电话。
拨通后,那边丹尼尔很快就接了起来,他没有说话,只有呼啸的海风从听筒传来。
“丹尼尔,是你抓了林啸堂?”
“谁说的?”
“到底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丹尼尔低沉的声音夹杂在海风声中,若即若离。
“如果是为了我,不需要,我会解决。如果是为了汉克,更不要!林啸堂出了什么事,他们会越挖越深,汉克的身份,你的身份,甚至我的,我妈妈的都会被挖出来。”庄安妮慌乱的开口,说着说着,她突然换上请求的口吻:“哥,算我求你了,你放了他”
电话里传来一阵飘渺的冷笑伴着阵阵船鸣声。
良久,丹尼尔才叹口气。“你来码头接他吧!你这电话再晚点,已经把他丢进集装箱送去墨西哥了。”
来到码头,庄安妮走下车时,已经可以看到远处岸边围着一群人。
她快步跑过去,就看到一群人中间躺着一个满身是血衣衫褴褛的人。
“林啸堂!”庄安妮尖叫,推开人群,扑向躺在地上的人。
人群散开,一身黑衣的丹尼尔从岸边走到他们近前。
“手铐打开。”丹尼尔低声说。
闻言,丹尼尔的手下上去将扣在林啸堂身后的手铐打开。
没了手铐的禁锢,林啸堂身体一倾,发出痛苦的闷哼:“唔”
见他的手臂一动不动,庄安妮马上抱起他,他持续发出痛吟。
“手臂脱臼了,不是被打断了。”丹尼尔居高临下,冷冷俯视林啸堂。细长入鬓的眉眼,微微扬起,灰绿色的眼眸挂着一抹阴戾。
丹尼尔突然俯身,靠近林啸堂,将贴在林啸堂嘴上的胶带一把扯掉。
林啸堂痛哼着,吐了一大口鲜血。
丹尼尔微挑起嘴角,略带嫌弃的甩开那块带血的胶带。语气平和,声音微沉,轻言浅笑着开口:“这一次,给你个小小的教训。再欺负我妹妹,我就打断你的手脚和全身骨头。不过,像你这种大富豪,换个手脚换身骨头架子,也不过小事一桩,你大可以试一试。”
作者有话说:
这段正好是隔壁《雨林的花翎》里白翎和庄安妮的一段重合。
如大家所愿,还是有人出来整治林啸堂了。
其实,我开始也考虑是不是应该汉克出手,但总觉得金三角三部曲里最狠的人还是丹尼尔,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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