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无你何欢[考古] > 2、第 2 章(修)
    眼前这女人实在太过冷漠,看着容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容辛听她说完那句话也不敢再问下去,站在台阶下当起了雕塑。


    那女人一回头就见容辛还傻站着,按她这个脾气一嗓子吼了出来:“小兔崽子你还愣着干什么。”


    平生第一次被叫做小兔崽子的容辛睁大了双眼紧盯着面前这个没有礼数的女人,一时顿住了。


    那女人摇摇头,直接伸手一拉,容辛那小身板就已经被人拉进了院门。


    这小院里种着些蔫啦吧唧的野花,这个时节都是蔫趴趴的。北平的初春让容辛变成了个没见过世面的外乡人,没来这里之前容辛还从不曾知道北平的风沙居然这么大。


    他舅舅曾经住过的院子小小的,一看就是个规规矩矩的四合院,北屋是堂屋,西边是厢房,东边一侧是厨房,南边的房子估计不住人,因为门口已经高高码起一摞柴草直接堵住了屋门口。


    那女子一直领着容辛进了堂屋之后,也没安顿容辛就转过身出门去了,她说:“我去给你找两件衣裳,你且在这儿坐一坐。”


    等人走了之后,他正准备落座的时候无意看了自己衣服一眼,只见那灰色长衫上肩头落了一层厚厚的黄沙,轻微一弹就能掀起好一阵尘沙飞舞。


    一想到那阵仗,容辛忽然不敢乱动了。


    隔了一会儿,那女人这才走了进来,她把手里那件灰色长衫丢给容辛,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身上沾上的尘土:“你这小子闻上去都臭了,赶忙去换一身衣裳。”


    换个衣服也没多大功夫,等他换好了衣服出门就看到那女子神色默然的站在门外,好似经年日久的雨打风吹她脸上永远都是那么一副不知深浅的冷漠表情,她抬眼看到容辛走出去,忽然瞳孔骤然一缩,喃喃道:“真像。”


    容辛却没听到她说什么,只是为报恩情,十分诚恳的朝着那女子鞠了一躬,问她怎么称呼。


    只见那女子顺滑细长又直飞鬓角的眉梢微微向上一挑,显示出十足的冷漠孤傲:“沈梅妆。你也不必称呼我什么,我与你那已经转世投胎的舅舅并没有什么瓜葛,只是多年前承蒙他相救,我才有此遮风挡雨,经年日久我已还清了他所有恩惠,你——你算是最后一桩。”


    容辛不好接话,只得站在原地听她说。


    “我也不打算将好人做到底,我先说好了,今日,我只收留你一晚上,明天一早你就得离开。至于离开之后是去哪里?都与我无关。”


    “感谢今日收留。”容辛朝她微微欠身。


    大半夜里,换了个新地方,容辛突然失眠了,脑子里闪过残破不全的画像,都是关于苏修成的一点微末记忆,谁知画面一转就是沈梅妆那张冷冰冰的脸,容辛更加清醒了。


    一直到凌晨才睡着,也就睡了一会儿,沈梅妆就来敲门,催着他赶快走。


    本就说好了一晚上容辛也没打算逗留。


    沈梅妆就站在堂屋台阶上:“小子,天已经亮了,你可别赖着不走了。”


    “我这就洗漱离开。”容辛应道。


    他走得时候,沈梅妆早已打开了家中大门,好似送瘟神一般盼着容辛走,等他走到了门口沈梅妆突然开口叫住了他,她摸出一些铜板交到容辛手上。


    “苏修成的骨灰被他夫人带去了陇西,此后北平城里就没你惦记的了,你若是选择留在北平,往后见到了就当互不相识。”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钱?”容辛揣着那些铜板一阵恍然。


    “是替死鬼给外甥的,你怎么废话这么多!”她不耐烦的将容辛推出门外,“日后,不要来此处,我不认得你,你也不认得我。”


    从王府仓出来后,容辛一下子失了方向,也不知该去什么地方,正当他踌躇之际忽然看到几名穿着中山装的学生从眼前走过。


    猛然间,他鬼使神差跟了上去,跟着他们一路走到小吃摊子旁,大早上起来什么都没吃就被人赶出来了,这时候早就饿疯了。


    容辛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上前寻了个没人的桌子要了碗面。


    面一上桌,他就听到一旁的学生说:“听闻开学会有留洋的师兄来学校演讲。”


    “讲什么的?”


    “地质还是地层什么的,我倒是给忘了。”


    容辛对这种学术不了解,但觉得新奇,正准备竖起耳朵听。忽然耳畔响起一声吆喝。


    “老板,一碗鸡汤馄饨,不要香菜!”


    面前这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脸上还挂着个混子专门戴着装腔作势的墨镜,只是他刚一坐下就摘了墨镜,只见一个模样周正的富家子弟坐在凳子上,眼前桌子上还拍了一份报纸。容辛忖度着,这人左右不过是个纨绔子弟。


    他瞧见容辛打量的视线之后也不气恼,反而和煦地扬起唇角笑了笑,十分熟稔地开口问他:“瞧你这见生人的模样,是外地来的?什么地方?”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容辛不咸不淡道:“蜀州成都来的。”


    “那还真是个远地界,你是做什么来的?”那人出言问了一句。


    “读书。”


    也不知这两个字哪个字戳中这纨绔的神经了,他登时就起了兴致:“你居然是来读书的。读书好啊,小南蛮儿,这时候北平的学校可都开始招生了,我可得提醒一句,你要快点去报名。”


    容辛也不吃饭了,放下筷子盯着那纨绔的脸,不悦道:“多谢你这北侉子的提醒。”


    那人也不气,本就是他先说出的小南蛮,只见他笑出了声来,说道:“不用谢,记得好好读书就成。”


    他又说:“刚刚胡乱称呼是我没规矩了,给你道个歉。”


    容辛也不理他,起身付了钱就走。


    只听那纨绔拔高了声调说:“相逢即是缘,不如留个姓名?”


    “孽缘还是算了。”容辛看着那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白瞎了一副好相貌。


    后来兜兜转转等摆脱了纨绔到北平大学的招生办已经是下午了,也幸好是正巧赶上。


    招生办的人递给他一张单子,让他填写个人信息,容辛接过水笔郑重填写了一番。


    随后那人招生办的人收取了三块大洋,又说:“过几日就是开学考试,你好生学习,再者去医院体检一番回来填一张单子。”


    容辛一一记下,交了报名费之后,他手里就剩下了一块大洋,还有零星几枚大钱。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第二日,容辛就去医院做了体检,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个人,那人被撞翻了东西,一着急说了句土话,那句话容辛听得分明。


    他问:“大哥是蜀州人吗?”


    蹲在地上捡东西的那人闻言停下手里动作扭头看了一眼容辛:“你是蜀州人?”


    容辛忙点头:“我是。刚刚有得匆忙,实在抱歉。”


    有道是老乡见老乡,那人哪还会和容辛算这笔账。容辛和他聊过才知道这人名叫谢楚生,成都人,好巧不巧也是逃婚跑出来的,两人相见恨晚,一道出来医院后就在路边的找了个长椅坐下交谈。


    谢楚生在北平生活了三年,知道容辛初来乍到的不易,很是热情地叮嘱他,要是有什么不懂得,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


    容辛笑着点头:“现如今,唯一的困难恐怕就只有囊中羞涩了。”


    谢楚生说:“这倒也不困难,我可以帮你找个人写一封介绍信。北平商会傅先生的长子傅颐轩从国外回来了,听闻对方正缺一个识文断字的帮手。”


    “既然是留过洋的人,想必对识文断字的要求极高吧?”


    谢楚生摇头:“这倒没有,只是……怎么说呢,他那个人专好金石古物,先前找的帮手对此都是一窍不通,所以才屡屡辞退,却又屡屡再寻。你恰巧报了新开设的考古专业,这可算是得天独厚的优势,他傅少爷不想录用都困难。我们暂且试试吧。”


    谢楚生对这种事行动力极快,第二天就已经拿到了傅颐轩表弟的介绍信,当天一大早就来找容辛。


    “现在就只差东风了。”


    傅颐轩表弟的介绍信太过靠谱,一到傅家还是老管家看了信二话不说就领着他到了傅少爷的院子里,直接给他安排了一处厢房。


    他上下打量了容辛一通,满意地点点头:“既然是表少爷举荐过来的人,那肯定是十分靠谱的,你且将就在这里住下吧。”


    傅颐轩少爷的院里被打理得很干净,几乎没有一点儿瑕疵,花花草草全用茅草围起来做了个保温的小玩意儿,花坛里的月季枝桠被修剪的干干净净。


    不愧是傅家独子生活的院落,别致、高雅。


    老管家看容辛满意就说:“这西房也是很多年没人住了,我看你也满意这就去找几个人来给你修缮一番。”说着他把房门钥匙交给容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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