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沌沌的黑雾袭来,再散开时。她被带到了一处暗室中。


    暗室很大,隐隐约约中散发着腥膻味和潮湿的霉味。


    角落里摆着密密麻麻的琉璃瓶,里面盛放着各种各样的人脚。而远处的地上貌似有什么东西。


    约摸着是被池息玩死的尸体。


    而拽着她手臂拉扯她往里走的池息喃喃自语:“这个该怎么玩呢?”


    她上下扫视着花颜,笑得纯良极了


    花颜心中的惊惧和厌恶瞬间被愤怒覆盖,不由得想到原剧情里反派生不如死的画面。


    反派呼痛,池息便折磨越厉害。铁链刺穿锁骨,脚趾被一根根掰断,然后拖着如死尸一般的反派走到众人面前……


    她心中虐杀的欲望四溢,根本压抑不住。


    她的双眼变得似乎比以往更加幽深,黑瞳像是发光的黑曜石一般冰冷沉寂。露出了平日里跟如和尚般修身养性的怂包花颜截然不同的笑,疯狂而又嗜血。


    她俯在池息肩头低语:


    “你很想玩吗?我教你。”


    ......


    庄严肃穆的庙内焚香邈邈,几位衣着不凡,仙风道骨的仙者落在于上首之座,皆是一副上位者的气场。


    “吱、呀——”


    隐秘的角落,一处封存已久的木门被缓缓推开。扑面而来的气息冗杂着腐朽的腥味浇来,与这圣洁的后庙格格不入。


    绥炀掌门双手持着一节白骨,缓步走来。白骨上裹着些黑色的纹路,和花颜身上的黑纹如出一辙。


    他将白骨掷于空中,用灵息将其托举住。


    霎时间,以绥炀上方的白骨为中心,向周围迸发出涤荡而又霸道的力量,在于灵息的碰撞下激扬起猛烈的波涛。阵阵灵波涌向几人,他们矜贵的衣衫被拉扯卷动得峥峥作响。


    不好。


    这股力道太邪性。


    “都后退。”蓬莱仙门门主孟齐高声急斥。


    黝黑的国字脸上因为焦急而变得狰狞,他飞身而起连连急退。几个转身后和另外几人一同闪身至庙外,方才堪堪止住。


    孟齐冷哼,眯着眼打量着那白骨沉思片刻后,猛地一拂袖,指着绥炀质问道:“绥炀老儿,你又搞什么名堂?”


    “我倒是还纳闷,道缘大会怎么被挪到海门里来举办了。原来是你背着仙门招惹了什么邪物,自己无法善后了?!”


    话音落地,陷入诡异的寂静。


    绥炀仍是不动如山地站在白骨之下,稀奇的是这白骨的邪气竟也未伤他分毫。


    他面无表情,只是唇色泛起了霜白。不负平日里的玩闹之气,他格外严肃地环视了在场诸人,而后撤去灵息。


    灵息一撤,白骨所释放的滔天邪气瞬间了却于无。


    他站立在庙宇正中,从门外向里视去,在蕴着上千年的历史风尘的恢宏庙殿面前是如此的渺小。


    孟齐细长的双眼犀利而冰冷。


    他从未见过绥炀这种表情,像是在追奠着什么,也露出了浓浓的担忧。


    雄浑低吟的声音响起,在庙宇内传着回声。


    “诸位可知,那灭世的预言?”


    声音如鲸钟般自庙内传来,一圈圈的音波空灵无比。


    闻言,在场几人面面相觑,几位仙者嗤笑。


    灭世?太好笑了。


    “绥炀掌门,这种无稽之谈你也当真了?不过是杞人忧天。”


    “民间传说里的段子,何必当了真去?”


    孟齐拧紧眉头,眼瞳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绥炀看着他们,不置可否,缓缓道来。


    “世传,这世间将诞生一邪祟,是恶意的化身。它将于惊惧中诞生,又将于惊惧中毁灭掉世间的一切生灵。”


    “诸位,那邪祟是真的存在的。”


    “它诞生已久。”


    那几人仍是不屑,他们可以运用灵息,可以感知天地灵气。如果真的有所谓的毁世邪祟的存在,他们不可能一点都感觉不到。


    “它在哪里呢,绥炀掌门。那根白骨里?那里面只是些霸道的魔息罢了。”


    绥炀瞧着众人,说出了他镇守秘密的冰山一角。


    “它被封印在一个人的身体中,这节白骨是牵制那容器的物什。”


    闻言,倒是孟齐猛地抬起头,他神情怪异有些欲言又止。


    他想起了多年前,有位半仙抱出来了一个小女娃,半仙告诉他们这是救世的关键,只有她才可以消灭邪祟,这是世间至纯至洁的圣女。


    但他还说,这些都还不够。


    邪祟仍在悄无声息地肆虐壮大,他们需要找到一个容器,把它封印起来。在圣女完全觉醒之前,压制住邪祟。


    他是不相信这些的,毕竟那个半仙看起来疯癫至极。


    但是绥炀深信不疑,他接过女娃便转身离去。


    再怎么问,绥炀也不肯告知半分,只是说这是海门里守护的秘密。


    再后来,他便见到了被称为圣女的花颜,小小的孩子年年都要在众人的挟制下参拜谷雨祭。


    他很想问,那个被当作容器的人是谁?


    “诸位,我擅自移挪了道缘大会的地点是我海门里的不对,但是事急从权,这件事情还需要在场众人的协助。”


    “因为,容器上邪祟的封印,要破了。”


    .......


    落座于山脊上的后庙里在密谈着不为人知的异事。


    而在他们都不曾注意到了庙顶上,一位白衣女子站在细长的庙栱上,黑羽般的长发瀑布般垂在身后,冰肌玉骨,纤腰不盈一握,出尘的气质宛若谪仙。


    她透过缝隙看向被绥炀打开并拿出白骨的那扇密门。


    原来在那里。


    原来离她那么近,如果上一次她早些毁掉骨笛,花颜是不是就不会死。


    【宿主大人,这个世界的拐点要开始了。我有必要提醒你,花颜的身世即将揭晓,她的黑化值会有很大的波动。请你尽快压下黑化值,达成拯救世界的结局。】


    它的声音有些急促,甚至是急不可耐。


    上次在这个世界里攻略反派,获取爱意值的时候。宿主大人便有些犹豫不定,甚至直接帮明明已经快死的花颜破开了封印,一剑刺破隐藏在花颜心脏中的咒诀。


    花颜明明在围剿过程中就应该彻底死去的,可让宿主这样一刺。花颜死是死了,可是释放的魔息与邪祟达成交易,又为她重塑了肉身。


    就这转折,系统要跪了。


    它原以为这是宿主让反派爱上她的手段,毕竟爱意值满点之后,反派也会在天道的折磨下死去。


    这是既定的结局,反派必须要死。


    可是它没想到,宿主大人竟然暗里帮反派躲过了多次死劫!


    它这个系统真的是心累。


    索性,倾姬这个身份在这个世界的期限到了,她们被弹了出去。万万没想到,这个世界在她们走后,彻底崩了。


    反派凭借逆天的黑化值和恨意曰天曰地,根本不在乎生死,最后一战中主角陆稚延用骨笛牵制住反派。


    当然,也只是牵制住而已。


    疯了的反派杀红了一眼,拉着世界自爆了......


    虽然它不是人,但场面之惨烈让它慎得慌。


    倾姬仍然不置一词,凝眉在沉思着什么,纤手无意识地捋着耳边的发丝。


    后庙大门处传来了杂音,好像是有人闯了进去,然后又被赶了出来。


    倾姬压下思虑,向下瞧去。


    是花颜的师姐,亥宁。


    只见风风火火的女子额角沁出了汗,她叉着腰喘着粗气,面色焦虑。喘了会缓过神,她又风风火火地往反方向跑。


    嘴里呢喃:“掌门到底在做什么呀?有魔修入侵,小师妹不知所踪,怎么就没人管呢?”


    正在往前呼哧呼哧跑的亥宁突然刹住了脚步,后怕地拍着胸膛。


    优雅清冷的女子陡然间立在她身前,眉头皱起,双眸直视着亥宁。


    “你小师妹怎么了?”


    拍着胸膛的亥宁抬头看到来人是倾姬,迅速直起腰,脸色更加红了些。她轻咳着整了整衣襟柔声道:“倾姬尊者,怎得突然就出现在前面了。”


    见亥宁怕是没听见,倾姬又加重了语气。


    “你小师妹怎么了?”


    亥宁急忙道:


    “我来找花颜师妹,去寻时却发现情缘树那儿,根本没有师妹的影子。问了问坐在地上直哭的树妖才得知,师妹坐在树枝上不见了。上面还留着极淡的魔息,若是我再晚去一些,怕是魔息就彻底消匿了。”


    倾姬周身的气息沉下,变得冰冷。


    池息。


    这一次,池息想必又是看出了花颜身上的古怪,可是这次花颜是在何处见到池息的?


    【宿主大人,天道会修正这些偏差的,池息带走花颜是不可避免的。】


    瞥见自己宿主阴沉的脸色,它不再说话。


    倾姬急急叮嘱亥宁一句后,朝一处掠去。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别人。我会把她带回来。”


    而被池息带走的花颜,正拿着铁链刺入池息的锁骨。


    “玩的舒服吗?”


    她笑得阴邪,黑纹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脖颈处,额间的红印虽看不出是何物但也深了许多。她的尖牙露在唇外,带着嗜血的冰冷。


    只是被刺穿锁骨的池息虽然虚弱,但是眼中的狂喜和惊异根本掩饰不住。她看向花颜的眼神不像是看人类,而是在看什么稀罕物什。


    这感觉让花颜很不舒服。


    池息不住地喃呢,她费力地向花颜身边依靠,铁链发出铮铮的响声。她被疼痛刺激的浑身颤抖,脸色是变态的潮红。


    但仍是扭曲地向花颜身边爬动。


    “果然是你,果然没错,就是你。”


    “海门里的老头儿真会玩,他骗了所有人,但他没骗过我......”


    “花颜,你不是人,哈哈哈哈。你是上古的遗物,是大名鼎鼎的魔!”


    花颜冷眼看着她,脸上仍旧挂着笑意。脑袋中的声音搅得她心烦意乱,但她很开心。


    因为池息只能像狗一样在地上爬。


    “魔?”


    “是的,是的。你不是什么圣女,你是魔。”


    花颜轻轻的念着这个有些骇人听闻的字,魔?


    原剧情里,有说她是魔吗?


    她不就是单纯的坠入魔道,变成魔修而已吗?


    于是,她走到池息身边,踩着她的脚趾细细地碾。


    “你为什么,认定我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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