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触礁Officially mis……

    背倚绵软的被边,拂面缭乱的呼吸。

    倪漾心藏悸动,还是定了定神,边躲边推开他的脸,她指指手表上的时间,瞳眸清亮,低笑:“可我现在不想吃糖,怎么办?”

    她笑眼弯弯,看他微露挑衅的神色,更是小力揪住他耳朵,缓缓抚着,轻声呢喃:“好啦,你再磨蹭,真要来不及了。”

    陆司敬手撑她耳边,漫不经意摩挲她发梢,“今晚一定要去?”

    明明是他一个人的生日,怎么都轮不上他决定和他的漾漾一起过?那帮人,尤其是陆霆西和陆衿羽,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往年可从来没这么好待遇,陆司敬今年被搅乱行程,越想越烦。

    他就这点儿弱势,总会无形就在倪漾面前暴露脾气和情绪,用倪漾逗他的话来说,就是她还难哄?他可比她难哄多了。

    就比如现在。

    陆司敬完全扣住了倪漾,倪漾哪儿有那么多力气推他起来?

    她就躺在床上,无奈看他,“说晚上有惊喜送你呢。”

    陆司敬淡嗤:“就他们,能搞出什么惊喜?”

    “那你好歹先让我起来。”倪漾忍不住笑,捶了下他肩膀,“我又不逃,你这么扣着我干什么?”

    陆司敬目光描摹她模样,他默了几秒,挑眉突然问:“你刚刚说,他们有惊喜给我?”

    “是啊,”倪漾点头,哄他的语调开始骗人了,“我刚和笙笙聊天,说到这个,她可是一脸紧张,真是连我都不能告诉。”

    倪漾学坏地眯了下眼,有几分审视,她指腹缠绕上他白衬领端,慢慢轻抚,佯装不悦,“虽说吧,今天寿星为大,是特别好的日子,但陆司敬,你最好别给我搞小动作——”

    话未落,陆司敬就猛地呼吸逼近她,仅仅咫尺,他盯着她,瞳中笑缱绻又蛊惑,他掌心一点点贴合住她的脖颈,烫到她呼吸微滞,紧接着,心开始颤栗。

    他哑了嗓音,抵住她耳骨:“我能有什么小动作?”

    倪漾避无可避,就被陆司敬搂了个满怀。

    他扣住她脖颈,护住她腰间,干脆把她带起时,裙摆扬起,天旋地转,下一瞬,倪漾一颗心狂跳,已然坐在他腿上。

    陆司敬坐在床沿,双手束缚住她能逃的方向,他看她慌乱,笑着拍了下她的背,慢调哄:“你说这种小动作?”

    “”倪漾被他搞得头晕,想站又一时支不起劲,她难受,表情拧巴半天,再看他时,不禁皱了眉,“陆司敬,你故意的?”

    “嗯,”陆司敬收敛神色,略淡看她,“倪漾,小没良心。”

    “”倪漾莫名,“我怎么了?”

    “好意思问?”陆司敬淡哂盯她,眼神渐变犀利,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祝我,就嘴上说说的?”

    俨然要发展成孩子讨糖的渴望,倪漾和他大眼瞪小眼几秒,还是没忍住地勾唇笑了,她轻轻捏一下他脸颊,笑眯眯地凑近,吻了下他唇后,双手攀住他脖颈,恍然大悟问他:“那陆总这是要礼物的意思啊?”

    “”还是难得有这种哄法。

    陆司敬颇不自然地晃了下视线,他清了下嗓,顶着她含笑的神色又目光撞了回去,他冷道:“我说什么了?”

    倪漾顺他那点儿心思点点头,“你是没说什么,但我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衣橱里了。”

    倪漾故意挣扎了下,又往陆司敬怀里一缩,难得很乖弯了眉眼,“但是吧,我今天忙了一天了,现在走不太动。”

    她蹬蹬腿,又朝衣橱的方向看了眼。

    陆司敬接收到她这个信号,俨然不动,不过脸色明显好转,他微扬眉梢,“怎么,就这么点儿路,还要我抱你去?”

    倪漾没说话,只眨了下眼,安静看着他。

    陆司敬能有什么理由拒绝,他自己都少有地心情愉悦了,打横抱起倪漾,起身就往衣橱的方向走。

    几分声响,衣橱门被倪漾推开。

    里面齐刷刷挂满了款式多样到乱人眼的大牌秋装,不过在这些秋装掩饰下,倪漾拨开衣服,拍了下他肩膀,陆司敬顺她意弯腰助她去够那个藏在衣服堆里的宝蓝色礼品盒,上面细纹五彩斑斓,漂亮极致的撞色,和陆司敬当时送倪漾耳饰的那个礼品盒的包装极近相似。

    就连礼品盒外侧,都熏染上了清浅的淡味香水。

    但奇怪的是,倪漾第一次花了点力气还没能把礼品盒拿起来。

    她狐疑地顿了几秒,视线和陆司敬相撞,就见他眼底漫漫笑意,起身先把她放到旁边床上,自己弯腰从里拿出了礼品盒。

    倪漾寻思着自己难不成是放了什么?不然一只男式手表怎么会这么重?

    倪漾尴尬了,一时有点儿想不起来自己昨晚检查礼品盒究竟检查了个什么。

    直到陆司敬走到她面前,蹲下。

    倪漾慢一拍看他熟门熟路打开盒子的开口处,才后知后觉这不是她的礼品盒!

    “陆司敬,我——”

    不等倪漾开口,陆司敬就打开了礼品盒,里头安安静静躺着一双高跟鞋,银镶雾霾蓝烈焰闪粉火烧质地的面料,经典款尖头渐变色的细高跟。

    足够显眼的是,细高跟上有用焰色细腻描出的竖列字母:O.M.Y。

    “这是?”倪漾当场愣在原地,脑海浮现出她曾经看过的一款高定高跟鞋与爱情联动的广告语:[我迷恋高跟鞋相伴阅过的美景,但我更迷恋你。]

    就是程颐集团海外四年前推出的一款高定款。

    可当时推出的是颜色是香槟金渐变和灰紫粉渐变,这款银镶雾霾蓝是在推广市场两双之后就被隐藏起来,成为同系列珍藏之宝,不再出售。

    以至于四年时间,香槟金渐变和紫粉渐变被市场效仿,却无人真的做出这款银镶雾霾蓝烈焰的色彩交融感。

    这款银镶雾霾蓝烈焰款就此成了迷雾中的迷雾。

    可哪有高跟鞋只出两双预售的?

    一双已经制作出的不知下落,而这另一双最新按照图纸制作的,无疑就是陆司敬现在手上的这一双。

    而这双细高跟上多了这三个字母,是陆司敬请人去专门定制的。

    O.M.Y——Officially missing you(真的很想你)。

    似是在印证那晚有关爱的答案。

    其实那次醒来之后,倪漾一直不确定前一晚陆司敬说爱她的话,究竟是他的胡话,还是他所谓的真心话。

    但她说的,她也爱他,并不是谎话。

    这是她最大的暴露,只要他稍微坦露些,她就会毫无顾忌亮出底牌。

    就导致倪漾在这段感情里从头到尾都是被动的人。

    起初,她总怕玩不过他,处处保留;后来,有过第一次,她开始有了天真,甚至想要试图去相信他,但突曝丑闻又让她身陷两难,她实在怕他会多想。

    尽管再甜蜜,倪漾心里都竖了根刺,难拔。

    偏偏陆司敬的反应总是出乎她意料。

    如果说爱会让她没自信,那他就亲手送她自信。

    ——Officially missing you,漾漾,爱从来不是玩笑,即便你常在我身边,我依然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这一秒,陆司敬蹲在她面前,目睹她眼底一点点涌起的雾气,很孩子气的稚嫩,纯净无暇,他抬手帮她擦干眼角,慢慢荡漾出笑容:“不是你说今天是好日子?那送你一份礼物而已,哭什么?”

    是,她不该哭的。

    可越看陆司敬眼底难掩工作之后的疲惫,倪漾就越无措。

    她知道他碰上麻烦事了,不然不可能这段时间都连轴转,可他工作上的事情她又一窍不通,她做不到像黎笙、陆衿羽那样给出建议,能做的,只是等他回来。

    但如此,就是她想冲也冲不破的隔阂。

    唯有生日,她能为他做什么。

    可现在,她连做什么的机会都没了,又是他送给她的自信。

    再能撑起的天平,缭风一吹,都会歪的。

    更何况倪漾当下越发小心翼翼的每一步。

    像是触动了什么,倪漾自己胡乱擦了眼睛,手背一片濡湿,难受悄悄划过眼底,她哽咽道:“可今天明明是你的生日。”

    明明是你的好日子,可最先被宠爱的又是我

    仿佛挑起了不服输的那根筋,倪漾抽着声说:“陆司敬,我也有给你准备礼物的。”

    陆司敬神情很放松,掌心托住她脚踝,任由还没她还没穿进高跟鞋的右脚踩在他膝盖上,他缓缓摩挲着,安慰着,“我知道。”

    倪漾指着礼品盒,别扭又执拗的心思在浮躁,她好几次看了衣橱,里面空空如也,她的礼品盒不见了,“一模一样,可不见了。”

    倪漾昨晚工作晚了,检查的时候是有些头晕。

    现在如果猛然回想,她发现自己真的突然想不起来礼品盒放去哪了,对比之下,莫名其妙难过的情绪一股脑就涌了出来,生怕真的找不到,生怕

    她赶忙拉住他手,着急道:“陆司敬,我的礼品盒不见了,得找。”

    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等她起身,陆司敬就把她按回了原位。

    他伸手拉开旁边的床头柜最下层,窸窸窣窣的细声,打开后,俨然就是那个消失不见了的同款礼品盒。

    是他换的位置。

    她每天这么“努力”地藏,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只是从没体会过这种好,就怕自己贪恋。

    越是不公平的偏爱,就越易滋生出无穷尽的妄念,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两年前没有自私一把,这么明媚的倪漾,现在还会不会在他身边。

    倪漾却没注意到他看她时过多溢出的情绪,只是小心捧出礼盒,重量对的,拆封对的,她心里的重石轰然落下。

    就见陆司敬笑着看她,眼底分明很静,却分秒间,汹涌别样动荡的怜惜和疼爱。

    倪漾垂眸,就见陆司敬当着她的面接过她的礼盒,慢慢拆开,眼见里面包装精致的礼盒,他把手表递到她手里,“帮我戴上。”

    倪漾听话亲手给他戴上,直接替换了他原先那只戴了很多年的手表。

    陆司敬前所未有地心绞了一下。

    而原先左手手腕上的手表,旧了,被他放在一边。

    他低头,动作很缓地一只一只帮她穿上。

    刚刚好好,尺码合适,鞋跟质地柔软舒适到,完美衬出了倪漾的漂亮。

    陆司敬淡笑,如沐春风,究其眼底,着实看不出一点除却愉悦之外的黯淡,偏又嗓音寂凉,他说:“漾漾,在你之前,我活了二十八年,记忆里只过过两次生日,无一例外,遗憾结尾。”

    倪漾动了动唇,如鲠在喉,没能接得上话。

    陆司敬毫无波澜又道:“所以在你之前,没人说过这一天,是好日子。”

    陆司敬嗓音很沉,和她说:“我以前总听老一辈人说,门庭好比灯塔,越深的家门,越困了复杂的情感,我以前总认为要成就高塔,就一定要有风月的航灯,风月不败,航灯不灭。可后来,踽踽独行,我发现我错了,航灯亮了,又如何呢?只不过是照亮那些我根本没法付出的失败感情,惹人笑话而已”

    既然是他们两个人爱的高塔,那又为什么要给他人窥探的机会?

    午夜航灯,不会再亮又如何?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独一无二。

    陆司敬抬头,漆黑深邃的目光定在倪漾身上,逢生无法言说的坚定。

    倏然间,倪漾心眼抽疼了下。

    她手落在床边,无意攥了攥单薄的床单,想张口安慰,却又无从下落,只见陆司敬望着她,揉碎了的深情送到她眼里。

    他说:“所以漾漾,我疼你,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你到底在怕什么?”

    她到底在怕她在怕什么?

    霎时间,思绪纷乱,倪漾眼底的慌乱遮都遮不了。

    撞上他目光,猛地擦燃什么,目睹她眼底的渴盼依靠,陆司敬呼吸骤重,抬手,掌心一下扣死她脖颈,起身,吻就凌乱风暴般侵袭而去。

    压倒性的浓烈,肆无忌惮的深吻,疯了一般的掠夺,她鼻息间全是他的味道,沉沦,迷失,心被麻痹,彻底触礁在弥天暗夜。

    最终,放任心跳,他亲手将自己送进浓情深海。

    选择的后果,会是毫不后悔的纵情。

    他早有预料。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