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要跟你说。◎
徐令姜看见夏竹, 心里一时五味杂全。
她怎么都没想到,夏竹竟会帮叶知秋诓骗自己,但自己被叶知秋挟持时, 她也在拼命的救自己。
沉默两息,徐令姜问:“身子怎么样了?”
夏竹摇摇头:“没、没事, 姑娘您,您……”
“我也没事,”徐令姜见她面色苍白, 知道她受的伤比自己的重, 便道, “先回去歇着吧。”
夏竹想说话, 可徐令姜却没看她, 而是径自进了屋。
夏竹咬了咬唇角,想追过去,可刚一挪动, 肋下顿时传来一阵疼意, 她面上不由露出一抹痛苦之色,兰姨在旁皱眉道:“行了, 霍大夫都说了, 让你卧床休养,你这几日就别下来走动了,好生躺着就是。”
“可姑娘……”
兰姨打断夏竹的话:“姑娘那边有我伺候,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 兰姨也不再搭理她,径自转身进屋去了。真是的, 平日里瞧着还是个顶好的丫头, 没想到竟是个吃里扒外的!
一见兰姨这样, 夏竹便知道,自己是遭厌弃了。
可她也知道,兰姨和徐令姜的脾气,便没上赶着去求饶,只艰难挪回了屋中,重新躺回床上时,眼泪瞬间淌了下来。
她怎么都没想到,叶知秋让自己将徐令姜骗过去,打的是这个主意,若早知道,她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可现在,却是悔之晚矣了。
幸亏李慕载及时赶到,不然若是徐令姜有个好歹,她是万死也难辞的了。
夏竹正兀自伤感时,听到外面传来吵嚷声。
霍箐尖叫道:“老子都睡着了!你还非把老子叫起来!李慕载你还是不是人?!”
兰姨闻讯出来,便见李慕载撵鸡似的,将霍箐撵来了。
霍箐怒气冲天起来,凑近徐令姜左右瞧瞧,满脸不耐烦道:“没什么大事,好吃好睡养着,再把我先前给的药膏涂上,我保管不出三天,她绝对就能恢复到以往的模样。”
说完,便又往外走。
只是走了两步,霍箐又停下来,转头恶狠狠瞪着李慕载,“隔壁那丫头也死不了,让她别乱动,按着我开的药方吃着,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好了。该交代的我都交代好了,从现在到天黑之前,就算是天塌下来,你们也别来找老子!不然老子用针戳死你们!”
说完,便扬长而去了。
兰姨对霍箐这样已经见怪不怪了,便笑着摇头出去做事去了,留下徐令姜和李慕载说话。
徐令姜转头,冲李慕载道:“昨日之事,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
“你我之间,不必这般客气。”李慕载说完,转身欲走时,顿了顿,又道,“叶家经此重创,一时半刻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你且安心便是。”
徐令姜点点头。
目送着李慕载离开后,她才换了衣裳,上床躺下了。
而此时,叶家则是一片狼藉。
叶筠为儿子讨要公道未果,反被官家训斥一番,叶筠心下不顺,回府后,又冲去叶知秋院中,指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都是你!好端端的,你非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去对付徐令姜!现在好了,被人废了右手,从此也断了仕途,你满意了吗?!”
叶知秋靠在软枕上,脸上血色消失殆尽。
在听到大夫说,他的右手日后再不可提剑握笔时,他觉得天都塌了,他只盼着叶筠入宫去给他讨个公道,他要将那两个人千刀万剐了!!!
可谁曾想,公道没讨到,反倒叶筠还被官家训斥了一顿!天理何在!!!
叶母听闻,几乎不曾哭死,她哭着问:“老爷,这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
叶筠怒不可遏:“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往日还有贵妃娘娘为我们说情,可今日,贵妃娘娘也惨遭贬黜了,还能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叶母掩面痛哭:“可我们知秋才二十三岁啊,他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吗?!”
叶知秋听到这话,放在被子上的手,倏忽握成拳。左手是如他所愿握成拳了,可右手却是压根就使不上劲儿,尽管手腕的纱布已浸了血,可他手上却依旧没感觉……
叶知秋又气又恨,像是被困住的野兽,怒吼着用头狠狠撞向床柱子,以发泄自己的满心怨憎。
叶母吓了一跳,忙扑过去,阻止叶知秋继续撞头,并号啕大哭道:“我的儿!我苦命的儿啊!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啊!都怪徐令姜那个贱人!都是她,她就是个丧门星,她……”
叶逢春听不下去了,打断叶母的话:“娘!事到如今了,您怎么还说这种话啊!”
她大哥既做得了初一,人家为何做不了十五了?!可如今叶知秋成这样了,这些话,叶逢春也说不出口了。
叶母本就在气头上,叶逢春这话,几乎是捅了马蜂窝。叶母跳起来,又用力去捶打叶逢春:“都是你这个死丫头不好!不是你出去嚷嚷,你大哥和姑姑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啊!还有徐令姜那个贱人!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此事抖出去,她不嫌丢人是不是?好,既然她不嫌丢人,那我成全她,来人……”
“娘!你——!”
“够了!”叶筠猛地冲过来,抬手对着叶母就是一巴掌,“都是你恶毒愚蠢,目光短浅,将一对儿女教成如今这副模样,你还有脸在这是闹?!若再闹,我就休了你!!!”
叶筠这一次完全没手下留情,只打的叶母眼冒金星。
叶母捂着脸,眼泪哗哗的流,可见叶筠盛怒至极,也不敢再撒泼,只一味的哭。
叶知秋跌坐在床上,双目赤红,脸上恨意犹在。
凭什么?!那对奸夫□□,他们勾搭成双给自己戴绿帽子,却还要废了自己的右手!如今他成了一个废人,他们一个名满华京,一个成了天子近臣!他不服!他不服!!!!
叶知秋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踉跄跪在叶筠面前,眼里全是恨意:“父亲,孩儿被他们残害至此,他们却名利双收,孩儿不甘心啊!求您帮帮孩儿,求您帮帮孩儿!”
叶筠气急,怒骂道:“混账东西!事到如今了,您竟还不知悔改!如今你是什么身份,李慕载他们又是什么身份!你想要找他们报仇,你拿什么报?!”
若是叶母刚才没被扇那一巴掌,她现在定然会跳出来说,叶知秋如今没了差事,可叶筠是吏部尚书啊!而且他们叶家可是簪缨世家,难道还怕李慕载那样一个毛头小子吗?!
可现在叶母还觉得脸疼呢,她不敢开口。
而叶知秋何尝不是叶母这般想的。
叶筠冷笑一声:“你以为咱们叶家是簪缨世家,还对付不了一个毛头小子了是不是?蠢货!事到如今了,你还看不清形势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前朝后宫为了储君之事,结党营私已是蔚然成风了,官家早就想发作了,只是一直没有借口,可偏生你这个蠢货,还要上赶着去送人头!你可知道,为何官家突然下旨,将之前侍卫亲军司的都指挥使曹参改为永昌军节度使?”
叶知秋硬邦邦道:“孩儿不知。”
“那是因为,之前曹参私下与邕王交往过密,官家这是在防微杜渐呢!你们这群眼皮子浅显的东西,只知李慕载是个毛头小子,却忘了这毛头小子可是官家一手提拔上来的。你在这个时候寻李慕载的晦气,便是与官家为敌。”
叶筠一口气说完之后,深深喘了好几下。
他也是在回府的路上,才想明白这其中缘由的。想通之后,他瞬间被惊了一身冷汗,官家今日这般不留情面,只怕是怀疑他们叶家也搀入其中了。
叶筠厉声道:警告道,“此次你能保住命在,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日后切不可再轻举妄动,先好好将养,至于差事,我会为你想办法的,记住了吗?!”
最后一句话,叶筠说的格外严厉。
叶知秋原本是满心希冀,盼着叶筠能为他出头的,却不想竟得了叶筠一顿训斥,他脸上的神色慢慢冷了下来,垂下头,让人瞧不见他脸上的神色,只沙哑道:“孩儿知道了。”
叶筠深深看了他一眼,扔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拂袖走了。
叶母还想留下来劝慰叶知秋几句,叶知秋已木着脸,直接上床面朝里躺下了。
叶母想上前劝,却被叶逢春拉走了。
“从前老爷多心疼知秋啊,但凡跟知秋仕途有关的,他皆亲力亲为。如今他有了那些小妖精,就置我们知秋于不顾了!小声点?我为什么要小声点?我说错了吗?我看老爷就是被那些小妖精迷的失了心智,知秋,我可怜的儿啊……”
叶母的声音渐渐远了,叶知秋满脸阴鸷从床上坐起来。
“娘,爹爹刚才说的那些话,您是一句都没记住吗!爹爹都说了……”
“爹爹爹爹!你这个死丫头,眼里只有你爹是不是?!”叶母顿时又将火气全撒在叶逢春身上,她捶打着叶逢春骂道,“都是你这个死丫头的错!那是你大哥啊!你怎么能帮着别人,来对付你大哥呢!现在好了,你姑姑倒了,你大哥的官也没了,你现在高兴啦?!我看以后哪个好人家敢娶你!”
“没有人娶我,我就做一辈子的老姑娘!倒是娘,若非您一味纵着大哥,他岂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您为什么就不能反思一下呢?”
“你这个死丫头啊!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竟然这么说我,早知道你生下来时,我就该掐死你!”
叶母只要火气一上来,就完全失去理智了,叶逢春懒得再同她废话,直接带着侍女快步走了。
刚沿着长廊走出月拱门,府里的管家一脸为难进来。
叶逢春本没想着多事,径自要往自己的院子去,却不想管家过来道:“小姐,门房来报,说有个人想见大公子。”
“谁?”
“大公子养在外面的那个外室。”
叶逢春眉心瞬间皱了起来。
她对那个外室素来没有好脸色,若在平日里,她早让人将她撵出去了,可现在叶知秋手被废了,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
叶逢春想了想,道:“你让人将她带进去见我大哥吧。”
叶家天将明时请了许多大夫进府,有那等嘴不严实的,便将叶知秋受伤的事说了出来,芸娘心急如焚,便携了茯苓苦苦哀求想见叶知秋一面。
管家很快去而复返,将她带去了叶知秋的院子。
芸娘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推门,刚进去,一个茶盏便飞了过来,重重砸在她额角上。
芸娘被砸的吃痛时,就听房内传来一道嘶哑的男声:“滚!”
是叶知秋的声音。
芸娘顿时顾不上疼痛,她忙道:“郎君,是我。”
说完,便朝里面走去。
如今外面阳光正好,但房中却是门窗紧闭,地上一片狼藉,芸娘听声音是从床的侧面传过来的,便绕步过去。
就见叶知秋披头散发坐在地上,他双目赤红,咬着一口银牙,放在身侧的手,一只手背青筋暴起,另外一只手软绵绵趴着,只手腕处的纱布上殷红一片。
“郎君!”芸娘忙扑过去,一把抱住叶知秋,止住了他的动作,“郎君,你别这样,别这样!”
叶知秋双目干涸,喃喃道:“芸娘,从今以后,我就是个废人了。”
“不会的!天下医术好的大夫那么多,一个治不好你,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治不好你!郎君,你千万不要放弃啊!我们再去找别人,肯定有大夫能医好你的!肯定有大夫能医好你的!”
同芸娘边哭边劝相比,叶知秋呆坐在那里,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他只摇摇头:“没有了,昨日太医院的张太医已经来瞧过了,他说我的手筋断了,日后再也不能提剑握笔了!我就是个废人了!父亲也不愿意再帮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活着还要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叶知秋就跟突然疯魔了一样,他瞧见自己的刀在不远处,当即一把推开芸娘,便踉跄着要去够那把刀。
芸娘看出了他的意图,当即想上前去,可终究慢了一步。
她眼睁睁看着,叶知秋握住那把刀,就要往脖子上抹去时,忙喊:“郎君,我有身孕了。”
叶知秋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芸娘哭着道:“真的,我没骗你,这次是真的,大夫刚诊出来,说是已经有一个月了,你若不信,可以让郎中来诊脉。”
叶知秋眼珠极慢的转了转。
他像是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身孕了。”芸娘说着,慢慢朝叶知秋走过去,边走边哭,“郎君,我求求你了,看在我们已经有了孩子的份上,我求求你,你把刀放下吧。”
“哐当——”
叶知秋手中的刀坠在了地上,芸娘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在叶知秋怀中声泪俱下哭道:“郎君,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们不同别人争什么了,我们只安安心心的,把他抚养长大好不好?”
芸娘有记忆起,她便与她父亲相依为命。
后来她父亲死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活着,常被人欺负,再后来遇到叶知秋之后,叶知秋庇佑她,给了她一个容身之所。她所求的不多,她只想同喜欢人的在一起,再生养几个孩子,然后踏踏实实过日子便够了。
可叶知秋却不这么想。
叶知秋的大掌放在芸娘腹部,他没想到,在他人生最惨,想要寻死的时候,他竟然要当爹了。
“郎君,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芸娘抓住叶知秋的衣襟,哭着哀求着。
刚才还万念俱灰的叶知秋,因为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突然就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他抱住芸娘,声音沙哑应允了她,可那双眼里却满是阴霾,既然他活下来了,那他就绝对不会白活。
叶筠不肯帮他没关系,那他就自己筹划。总而言之,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两个人的!!!
****
从宫中回来之后,徐令姜和李慕载便各自歇息了。
徐令姜这一觉,一直睡到快天黑时才醒来。
而且她还是被吵醒的,虽然外面声音压的很低,但她还是听到了赵三娘的声音。
徐令姜顿觉头大。
赵三娘对李慕载的痴念,她可是亲眼目睹的,现在她突然‘横刀夺爱’了,不知道赵三娘会不会拿刀来砍她?!
徐令姜醒了,但是她不想动,也不想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院外又传来低咳声,虽然只有一声,但徐令姜瞬间就听出来了,那是李慕载的声音。
说起来,她也觉得神奇。
她与李慕载之间,除却突然决定搭伙成婚后,之前并无太多的交集,但他们两人无论说话做事,好像莫名就有一种默契在里面。比如先前,在殿中时,他们俩就配合的天衣无缝。
“咯吱——”
外间的门突然响了。
徐令姜吓了一跳,猛地扭头。
她生怕是赵三娘忍无可忍,提刀进来砍自己了,结果进来的却是兰姨。
兰姨进来,瞧见徐令姜拥被子坐起来,一脸恐惧的模样,顿时被吓了一跳。以为徐令姜又做噩梦了,忙过来安抚道:“姑娘别怕,都过去了,已经没事了啊!”
徐令姜觉得有些好笑。
从小到大,但凡她做噩梦了,兰姨每次劝慰,都是这几句话。
徐令姜摇摇头,压低声音问:“兰姨,是三娘来了么?三娘现在脸色如何?”
兰姨瞧见徐令姜一脸心虚的模样,故意揶揄道:“三娘吵嚷着要见姑娘呢!姑娘还是快些起吧。”
一听这话,徐令姜瞬间更不想起了。
兰姨看出了她的意图,一把拦住她:“姑娘可不敢再睡了,李夫人早早就过来了,已经在厨下帮忙做饭了,而且李公子也来了,您若再睡下去,可就有些不成样子了啊!”
这话倒是没错。
虽然她跟李慕载是协议成婚,但是苏蕙不知道,她定然是将她当做儿媳妇的。如今未来的婆婆都来了,她若再睡,确实有些不大好了。
徐令姜只得慢吞吞起床,开始穿衣盥洗。
待一切收拾妥当,这才掀开竹帘出去。
此时天已经擦黑了,院中点着灯笼,徐令姜垂着头,刚叹了口气,便见廊下立着一个人,她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
李慕载扭头,看到徐令姜这动作,微怔了下,问:“怎么了?”
徐令姜没想到,她出来第一个遇见的人,不是赵三娘而是李慕载。
她摇摇头,朝李慕载走过去,两人并肩站在廊下,但徐令姜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廊下灯笼摇曳,灯晕从徐令姜脸上晃过时,李慕载瞧见她脸上已没有先前那般严重了,但眼底却带着明显的惊惧。
李慕载沉默片刻,道:“他不敢再来伤害你了。”
“啊,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同三……”
徐令姜没想到,李慕载突然会说话,一时不妨便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了。
李慕载转过身,面色微有不解。
话都已经说了,徐令姜也不好改口,只得老实道:“实不相瞒,我怕三娘会拿刀砍我。”
李慕载:“……”
“嘿,你还有怕的时候呢?!”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霍箐叼着个鸡腿,从厨房那边出来,口齿不清道:“说起来,你们俩真是够艰难的啊!这官家刚赐婚后,前有丧心病狂的前夫哥,后有为爱哐哐撞大墙的赵三娘。鄙人很好奇,等你们成婚那日,还会有什么等着你们?!”
霍箐话刚说完,李慕载便冷冷扫过去。
霍箐立刻举起手中的鸡腿,做投降状,闪身进了右梢间去看夏竹了。
天上星子稀疏,蝉鸣渐响。
既然霍箐都将这话说了,徐令姜只得顺着这话继续道:“说起来,咱们这亲确实是成的艰难了些。”
李慕载转头,看向徐令姜。
虽然李慕载没说话,但徐令姜看出了他的意思,她笑道:“我没有想悔婚的意思,只是总觉得,你选中我,委实吃亏了些。”
之前他们每次聊天,徐令姜一直都刻意把握着说话的尺/度。
可今夜,不知是她先前睡饱了的缘故,还是知道,日后叶知秋再也不会来纠缠她的缘故,今夜徐令姜在李慕载面前,却是一副难得放松的姿态,比以往多了几分随意,却在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徐令姜的影响。
李慕载也难得放松下来,唇角弯出了个微不可查的弧度,他看着黑沉沉的夜空,声音低沉笃定:“落子不悔。”
现在就算悔也没得悔了。
他们是官家赐婚,无论谁悔婚都是大罪。一念至此,徐令姜眸色微滞,突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
他们既是官家赐婚,日后如何还能再和离?!
可还不等徐令姜发问,她便瞧见,一个人杀气腾腾从厨房出来,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该来的躲不掉。
徐令姜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迎接’赵三娘,人身或者言语的攻击质问时,李慕载却上前一步,拦住面色不善过来的赵三娘:“我有话要跟你说。”
徐令姜:“……”
你怎么把我的活抢了?!
李慕载和赵三娘去了院外。
徐令姜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但等赵三娘再回来时,她眼眶微微泛红,看见徐令姜时,只露出一个古怪的神色之后,便匆匆进了厨房。
徐令姜不由好奇,偏头问:“你跟她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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