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和离后嫁给了太子 > 51、同床
    ◎令姜,你睡着了么?◎

    乞巧节当夜, 街上全是成双成对,或喁喁私语或眉目传情的,唯独徐令姜和李慕载两人, 与周遭众人格格不入。

    李慕载一手拿着个插满糖葫芦的草垛子,一手牵着正在吃糖葫芦的徐令姜, 两人虽没说话,但却自有一股温情流淌。

    他们一路走过,有不少人纷纷侧目而视。

    徐令姜刚将糖葫芦放下, 李慕载便偏头问:“不好吃?”

    “不是……”是她不习惯被人盯着看。

    李慕载道:“不必在乎别人的目光。”

    徐令姜愣了下, 她突然停下脚步, 李慕载也跟着停下来, 问:“怎么了?”

    “好像你每次总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徐令姜也是今夜才意识到这一点。虽然李慕载话不多, 但是每次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有些话她未曾说出口,但李慕载却总能猜出来, 并且直白给出他的见解。

    李慕载没想到, 徐令姜会突然说这个。

    他也怔了下,旋即牵着徐令姜往前走, 在徐令姜瞧不见的地方, 李慕载唇角微微弯了弯:“不难猜。”

    徐令姜:“……”

    “哎,兄台!”

    他们正走着时,一位年轻公子,走过来, 斯文冲李慕载行了个拱手礼:“你这糖葫芦可否卖我一串?”

    这是他买给徐令姜的。

    李慕载正欲拒绝时,手骨被人捏了下, 徐令姜道:“买就不必了, 公子挑一串吧。”

    “哎, 多谢夫人!”那公子顿时喜上眉梢,连连冲徐令姜道过谢后,从草垛子上取了一串,临走前又道,“祝两位琴瑟和鸣,白首相携!”

    说完,便握着那串糖葫芦朝不远处奔去,那里立着个姑娘,想来是他的心上人了。

    徐令姜唇角弯了弯,正欲冲李慕载说话时,瞥见不远处那抹身影时,唇边的笑顿时凝住了。

    李慕载抬眸望去,一眼便认出来,那是今科进士顾予忱。

    因为叶逢春的缘故,徐令姜之前,也远远见过顾予忱几次。

    那时的顾予忱青衫拓落,性子腼腆害羞,但看向叶逢春时,眼里却满是柔情。而今夜,顾予忱却是独身一人,手上提着盏兔子灯,漫无目朝前走着,有大胆的姑娘将香囊往他身上投,顾予忱也视若无睹,只用心护着手中的兔子灯,一路上了旁侧的拱桥。

    李慕载问:“可要过去打招呼?”

    徐令姜摇摇头:“不了,走吧。”

    李慕载拿着一草垛糖葫芦,走在街上十分醒目,加之这个季节,糖葫芦十分罕见,不少人瞧见,纷纷过来问他们卖不卖。

    徐令姜秉持着独食不如众人食,再加上见这些公子,基本都是为心上人来求买的,便皆应了。最后没收到银子,但却赚到了一波祝他们夫妻恩爱的福话。

    直到最后一个糖葫芦被拿走之后,李慕载突然转头,问了句:“好吃么?”

    徐令姜啊了声。

    她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虽然他们将糖葫芦全买下来了,但李慕载还没尝到,可最后一串,刚已经被她送出去了。

    徐令姜心里一阵懊恼,怎么就忘了给李慕载留一串了呢?!

    犹豫了两息,徐令姜将自己手里那串递过去,试探问:“我这上面还剩一颗,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

    李慕载垂眸。

    目光落在徐令姜手上,细长的木签上,只剩下一颗红彤彤,裹着晶莹剔透糖浆的糖葫芦。

    徐令姜以为李慕载不会要,正欲将手缩回来,说改日再给他买时,李慕载却已从她手中接过木签,咬上了最后一颗糖葫芦。

    糖浆的甜,裹着山楂的酸,顿时在味蕾上绽开。

    徐令姜别开视线,却还是没忍住问道:“怎么样?”

    李慕载咽下略有些酸的山楂,薄唇微勾:“味道很好。”

    自成婚后,他们两人时常在一起用饭,但李慕载却是什么都吃,既不挑,也不表现出对哪道菜,或哪种口味有偏爱。

    今夜听他这般说,徐令姜便记住,李慕载喜欢酸甜口味了。

    见天都黑了,他们还没回来,兰姨不免有些担心。但这担心,在见到徐令姜和李慕载一同回来之后,便知他们小两口又和好了,当即高兴的跟什么似的,笑问:“公子和夫人还没用饭呢吧,我这就让人摆饭去。”

    说完,当即满脸喜色去了。

    徐令姜和李慕载一同用过饭后,见徐令姜有些紧张拘谨之后,李慕载便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消消食早些歇息吧。”

    徐令姜应了一声,目送着李慕载走远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徐令姜已经决定赌一次了。

    但凡事总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若两人一下子就得像真夫妻那样,徐令姜还是有些做不到,不过好在,李慕载是体谅她的。

    兰姨见李慕载又出去了,进来服侍徐令姜沐浴时,还在一旁絮叨:“夫人,公子怎么还没忙完啊!”

    徐令姜笑笑:“公务这种事,哪有能忙完的。”

    “男人忙公务是应该的,但是夫人,公子再忙,也得喝茶用饭不是,您这做妻子的,若能时不时给送些汤水,或糕点过去,公子便知道,您是惦记他的呢!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您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公子忙公子的,您干您的了,夫妻之间,要多相处的……”

    以前兰姨每次说到这些事时,徐令姜总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如今既决定和李慕载好生过日子,徐令姜便觉得,兰姨说的有几分道理,便拉住兰姨的手,笑道:“好了,我知道了,兰姨,你别担心,我们会好好的。”

    兰姨听到这话,才微微放心下来。

    沐浴过后,绞干头发,徐令姜便有些犯困,正要往床上走时,就听兰姨突然咳了一声。

    徐令姜扭头。

    兰姨道:“头发没干睡觉对身体不好,夫人不如再坐会儿,顺便等等公子吧。”

    徐令姜:“……”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

    不过兰姨既这么说了,徐令姜只得坐到榻上,随手拿了本书翻起来。

    兰姨悄悄退出去,转头又将春芽唤过来,让她去前院书房一趟。春芽睁着懵懂的大眼睛,问:“可见了公子,我要说什么呀?”

    “你什么都不必说。”兰姨将春芽送到院门口,压低声音道,“若有人问了,你就说,是夫人让你过去看看的,其余什么都不用说。”

    春芽点点头,忙小跑着去了。

    前院书房,一灯摇曳。

    李慕载说是有事要处理,其实是假的。他看出了徐令姜的不安,这才以此为借口出来了,他随手拿了本书,刚翻了没几页,便听到院中传了脚步声。

    很快,管家便进来道:“公子,夫人身边的春芽刚来了。”

    李慕载撩起眼脸:“她来做什么?”

    难道是徐令姜有事要找他?!

    管家道:“外院的护卫瞧见她,在外面探头探脑的,问她可是有什么事。她说没事,是夫人让她过来看看的。”

    “哔啵——”

    灯笼里突然爆了一个灯花。

    李慕载握着书卷的手,微微一顿。

    管家又道:“时辰不早了,公子您早些回去歇息吧,别让夫人久等了。”

    李慕载坐在案几后,怔愣了须臾,这才放下书,起身朝外走。

    他回去时,便见主屋的灯还亮着,窗户上有一抹单手撑头的倩影。李慕载站在院外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脚上了台阶。

    徐令姜其实早就困了,她强撑着,打算看完最后一页就去睡觉的。

    可刚看完最后一个字,就听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满脸困倦扭头,看到是李慕载时,立刻便站了起来:“你忙完了?”

    李慕载嗯了声,看到桌上翻开的书,便道:“夜里少看些书,对眼睛不好。”

    徐令姜点了点头,将书合上之后,两人相对而立,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屋内顿时沉默下来。

    直到此时,李慕载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春芽去前院,想来不是徐令姜的意思。

    李慕载无意让徐令姜为难,正欲开口说话时,却不想,徐令姜先一步,语气里带了几分慌乱:“不,不早了,早些安置吧。”

    说完,便快步走到床边,撩开帘子,上床躺下了。

    李慕载怔了下,轻轻应了声好。

    他见徐令姜已经躺下了,便走到桌边,将桌上的灯笼吹熄了,正欲转身朝外间去时,突然听到沙的一声轻响。

    李慕载偏头。

    就见床边的纱幔被一只素手拨开,徐令姜探头出来,看了他一眼,复又将纱幔放下了。

    李慕载脚下一顿。

    他在原地又站了片刻,这才抬脚,走到床边,撩开纱幔。

    徐令姜睡在最里侧,背对着外面,虽然没说话,但她身后却留了很大一块位置,睡一个人绰绰有余。

    李慕载的眸光,落在最里侧那道纤弱的背影时,定定看了片刻,这才坐在床边,开始脱靴。

    徐令姜虽然面朝里,可身后的动静,她却听的一清二楚。

    她知道,既决定要做真夫妻了,便迟早都会经历这一步,但——

    徐令姜猛地捏紧被角,因为李慕载躺下了。

    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还能再睡一个人。

    但徐令姜还是十分紧张,几乎是下意识屏住呼吸,掩耳盗铃一般,紧闭双眼,死死攥住掌心的被角。

    即便是夜里,李慕载的视力依旧很好。

    在他躺下时,他清楚的看见,徐令姜不着痕迹蜷缩了下身子,李慕载悄无声息将头又转回来,顶着纱帐顶上的花纹,声音低沉道:“睡吧。”

    这话一出,徐令姜紧绷的情绪,骤然便松懈下来。

    她轻轻嗯了声,这才慢慢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微微舒展了些许。

    李慕载是守礼且言而有信的君子,他既这么说,徐令姜自是信他,可身边骤然多了个人,再加上刚才的紧张,徐令姜突然就睡不着了。

    若平常,睡不着,她尚且能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扇,可此时,李慕载就睡在徐令姜身侧,徐令姜不敢动,只能僵硬着保持着一个姿势。

    其实李慕载也睡不着。

    并且他敏锐的察觉到,徐令姜也没睡着,且在极力忍耐不动,李慕载在心里叹了口气,主动道:“令姜,你睡着了么?”

    徐令姜磕磕绊绊道:“没、没有,怎么了?”

    “没事,既然都睡不着,不妨来聊聊天吧。”李慕载说着,抬手拾起一把团扇,轻轻在两人之间打扇,问,“弄梅巷的那拨人如何了?”

    “她们是第一拨,我没弄复杂的东西便只让三娘教了她们厨艺,约莫月中的时候,她们就能出师了。”说到这些事时,徐令姜情绪放松了不少,她换了个平躺的姿势,继续道,“先看看她们出师以后会如何,然后我再调整第二批的计划吧。若是她们做的还不错,那第二批我再多招一些人,然后将学的种类也再丰富一些。”

    李慕载轻轻颔首:“可以的。”

    既然李慕载主动起了话头,后面的聊天便顺利很多了,徐令姜问:“赵暝当真是死在前朝余孽手里的么?”

    徐令姜总觉得,这事有些说不通。

    “今日,赵旸也问了我这个问题。”

    这是徐令姜意料之中的事,今日看见赵旸时,徐令姜便知道,赵暝的死,和鲁王爷中风后,也将昔日那个爱笑爽朗的赵旸埋葬了。

    “所以——”

    “那帮人是前朝余孽没错,但——”李慕载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他们为何要杀赵暝呢?!”

    是啊!杀了赵暝,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相反,反倒会让他们暴露,前朝那些人,不会蠢到自送人头的地步!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他们与某位王爷有勾结?!”

    可说完之后,徐令姜又觉得这个说法立不住。

    前朝余孽同今朝的王爷,本就是势同水火,前朝余孽为何要帮今朝的王爷呢?!而且虽然这些王爷们,都巴不得赵暝死了,官家重新选过继人选,但不至于蠢到让前朝余孽去杀赵暝,一旦被抓这可是大罪!

    “你可有查到什么?”

    李慕载知道徐令姜话中的意思,他道:“宫中上下已全被清洗了一遍,揪出了不少前朝余孽,但没查到幕后之人,幕后之人应该只与杀死赵暝的那两个内侍联系过。”

    那现在死无对证,只怕幕后之人就此销声匿迹了。

    李慕载道:“该愁此事的是官家,你不必多想,早些睡吧。”

    徐令姜觉得他所言有理,再加上有困意涌了上来,徐令姜便打了个哈欠,翻过身睡了。

    过了没一会儿,李慕载听到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之后,他这才侧过身子,看向徐令姜。

    徐令姜就躺在离她一臂之长的地方,安然入睡,只要他一伸手,便能触碰到她。

    但李慕载没那么做,他知道,徐令姜能迈到这一步,已是十分不易,须得循序渐进才行。便在暗色里,盯着徐令姜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阖上眼睛入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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