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和离后嫁给了太子 > 58、反转
    ◎茯苓是康王的人?◎

    徐令姜过去时, 罗柔已经到了。

    罗柔慵懒坐在雅间的窗边,一面轻摇团扇,一面笑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竟然会约我出门?!”

    徐令姜撩起竹帘进来。

    见罗柔这般模样,徐令姜也不同她拐弯抹角了, 她直接道:“我有事找你帮忙。”

    罗柔了哈声,换了个更悠闲的姿势:“你找我帮忙,那可真是难得啊!”

    徐令姜不欲同她耍嘴皮子, 便没说话了。

    罗柔见状, 挥了挥手, 她身后的那两个侍女, 立刻低头退了出去, 兰姨和秋荻也跟着出去了。

    直到门被阖上之后,罗柔才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想让你帮我把逢春约出来。”

    嘉庆伯爵府同康王妃的娘家是远亲,罗柔又是嘉庆伯爵府的少奶奶, 她去康王府是有正当理由的。

    罗柔听到这话, 目光在徐令姜身上扫了一圈,嗤笑道:“徐令姜, 你现在都已经梅开二度了, 还管前姑子的死活做什么?而且叶家现在……”

    “逢春是我妹妹。”

    徐令姜打断罗柔的话:“只要你能帮我把她约出来,条件任你开。”

    罗柔这才坐直身子,看向徐令姜。

    之前罗柔不喜欢徐令姜,是因为徐令姜言行举止, 都堪称妇德典范,整个人明明假的要死, 却被所有人称赞。

    后来徐令姜和叶知秋突然和离时, 罗柔还曾幸灾乐祸过。

    可她却没想到, 和离后的徐令姜竟然过得风生水起,每有新作皆被人哄抢,一时名利双收也就罢了,前夫叶知秋来求和时,她竟能严厉拒绝了。

    那时,罗柔便对徐令姜的印象改观了。

    她本以为,徐令姜会就此独居而过,却不想,她转头又嫁给了朝中新贵,还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徐令姜见罗柔没说话,又问了一遍:“如何?”

    罗柔缓慢眨了眨眼睛,又唔了一声:“条件随我开?”

    徐令姜轻轻嗯了声:“但仅限于我力所能及的事,还有要尽快。”

    如今李慕载是天子近臣,徐令姜又在官家和皇后娘娘面前颇得脸,用这样一件小事,换徐令姜一个承诺,罗柔自然是乐意之至。

    罗柔甫一应下,徐令姜便要起身走人。

    “喂!”罗柔睁大眼睛,“徐令姜,你这就走啦?”

    “不然呢?”徐令姜微微偏头,看了罗柔一眼,“我们俩像是能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的关系么?”

    罗柔:“……”

    徐令姜见过罗柔之后,想着前几日,霍箐已将春芽接走了,不知道她们俩怎么样,便索性过去看看。

    霍箐已不在原来的药堂坐诊了。

    自她要收春芽为徒之后,霍箐便跟原来的掌柜请辞了,在徐令姜的帮助下,重新开了一家名为女儿堂的医馆。

    女儿堂顾名思义,是一家只看女病的医馆。

    徐令姜他们过去时,医馆里空荡荡的,只有霍箐在堂中坐着,柜台上放了好些药材,霍箐正在指着那些药材,挨个儿告诉春芽,那药材叫什么,有什么作用,禁忌是什么。

    听见脚步声,霍箐张嘴就道:“哪里……”

    话没说完,瞧见来人是徐令姜时,又蓦的改口道,“令姜,你怎么来了?”

    “我今日出门有事,正好过来瞧瞧你们。”

    春芽见徐令姜来了,立刻欢欢喜喜喊了声,“令姜姐姐,兰姨,秋荻姐姐”,喊完之后,又扭头看向霍箐。

    霍箐知晓她的心思,便道:“行了,你也学一中午了,去玩会儿吧。”

    “哎,谢谢师傅。”春芽咧嘴笑开,忙从小板凳上下来,直接朝兰姨扑过去。

    兰姨和秋荻两人便带着春芽出去玩儿了。

    徐令姜在旁侧的小桌前落座,霍箐斟了盅茶,递给徐令姜时,却见徐令姜含笑望着她:“这样瞧着顺眼多了呢!”

    从前霍箐一直是以男装示人,如今开了女儿堂之后,便也换了女装。

    被徐令姜这么一说,霍箐顿觉有些不好意思,她提着裙子坐下,扭捏道:“男装穿习惯了,穿裙子还有些不习惯呢!”

    “过些时日便好了。”徐令姜抿了口茶,问,“今日可有人上门来看诊?”

    霍箐摇摇头,脸都快拉到地上了,整个人往椅子上一摊,眉眼间都是丧气:“从开门到现在,没有一个病人上门,令姜,你说若是换别人来开,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其实没有病人上门这事,是有原因的。

    霍箐之前一直是个‘男人’,现在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女子,还开了一间只看女病的医馆,顿时便有闲言闲语传了出来。

    甚至有人说,霍箐有某种隐晦龌龊的癖好,如今开这间只看女病的医馆,便是为了满足自己那见不得人的癖好。所以医馆是开了,但却一直没有人来看病。

    “女子学医本就是是凤毛麟角,换个人来看诊,能换谁呢?!清者自清,待假以时日之后,这种无稽之谈自会消散的,你不必放在心上。”徐令姜如实说着,将袖子微微拉起了些许,将胳膊放在脉枕上。

    霍箐从善如流将手摸上去。

    诊了一会儿,松开道:“你的身子没大问题,应该是有些苦夏,再加上脾胃失和,我给你抓几副药,回去吃一吃就好了。”

    说完,霍箐便刷刷写了方子,又将春芽叫进来。

    “师傅,怎么了?”

    霍箐将药方递给秋荻:“你给她报药方,看着她她抓给抓药。”

    “啊,这,她还那么小……”

    兰姨话还没说完,便被霍箐打断了,“行了,这事她能干的,兰姨,你坐下,我给你也把个脉。”

    兰姨被霍箐摁着坐下了。

    霍箐给她诊完脉之后,又唰唰写了药方,然后又扭头看向秋荻。

    秋荻最怕喝药了,闻言顿时如临大敌,跳起来道:“我没病,不用看大夫,那什么,夫人,我先去外面等你们了哈。”

    说完,不等徐令姜答话,便麻溜的跑了。

    虽然无人来女儿堂看诊,但街坊四邻,却时刻关注着女儿堂的一举一动。

    见徐令姜主仆三人,提着药包从女儿堂出来时,街坊四邻顿时交头接耳起来,但鉴于徐令姜看着非富即贵,便也没人敢上前来说什么。

    上了马车之后,兰姨忧心忡忡道:“夫人,这医馆要是一直没人来看诊可怎么办呀?”

    徐令姜笑着摇摇头:“不会的,等过段时间,这些子虚乌有的谣言散了之后,自会有客人上门的。”

    女病有许多病症,都极为难以启齿,再加上大夫是男子,许多人心里上都忌讳这一点,更是宁愿饱受病痛的折磨,也羞于启齿自己的症状。

    如今好不容易有霍箐这样一个女大夫坐诊,定然会有病人上门的。

    兰姨听徐令姜这般说,便不再说话了。

    如今正值盛夏,天热的厉害,徐令姜撩开帘子,正欲透风时,却意外瞥到了街上的一幕,虽然转瞬即逝,但她还是立刻出声道:“停一下。”

    车夫忙一把勒住缰绳。

    兰姨问:“怎么了?!”

    徐令姜指着不远处:“兰姨,你看,那边跪着的那个人,可是芸娘的侍女?”

    这侍女,徐令姜只远远见过一次,所以不大确定。

    兰姨闻言,趴在窗边看过去,认真辨认了好一会儿,才道:“看着像是,可她这是在……卖身?!”

    距离有些远,兰姨看不大真切。

    只见茯苓跪在地上,头上插了根草,周围围着一圈人,正在指指点点。

    徐令姜让兰姨过去看看,她则微微蹙了蹙眉。

    昨日李慕载说,官家下旨,将叶家满门抄斩了,她一时忘了问芸娘怎么样了,却不想今日在街上,竟看见了芸娘的侍女。

    兰姨很快就带着茯苓过来了。

    茯苓是认识徐令姜的,一见到徐令姜,便冲徐令姜行了个礼:“见过李夫人。”

    趁着她行礼的间隙,兰姨立刻凑到徐令姜身侧,低声道:“夫人,她是在卖身葬主。”

    卖身葬主?!

    徐令姜猛地抬眸:“你是说,芸娘她……”

    茯苓含泪点头:“叶家被定罪之后,我家小姐,便悬梁自尽了。”

    徐令姜怔住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芸娘竟然会选择走这条路呢?

    沉默片刻,徐令姜叹息道:“她……她何至于此呢!”

    “从得知是叶夫人设计她小产之后,小姐的心就跟那孩子一块儿去了。她行尸走肉般活着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报仇。”茯苓说着,嘭的一下给徐令姜跪下,“李夫人,我知道,是我家小姐对不住您,可是她如今人已经没了,求您发发善心,买下奴婢,让奴婢将她好生安葬了吧。”

    芸娘也是个可怜人,徐令姜正要应下时,秋荻双手环胸,在旁凉凉道:“官家下旨将叶家满门抄斩,你家小姐是叶知秋的妾室,就算不自杀,她也活不了了吧!”

    茯苓愣了下,忙道:“是,我家小姐是叶知秋的妾室不假,但当时叶夫人之是口头上说了,还没办仪式,叶家就出事了,所以抄斩的名单里,没有我家小姐。”

    秋荻听到这么说,便没再说话了。

    徐令姜道:“买下你就不必了,看在你忠心的份上,兰姨,给她些银子,让她把芸娘的丧事体面的办了吧。”

    茯苓忙砰砰磕头冲徐令姜道谢。

    徐令姜放下帘子,让车夫赶着马车回府了。

    李慕载一向晚归,但今日徐令姜回来时,却见他已在屋内坐着了,正单手捻着棋子,坐在窗边出神。

    徐令姜微诧:“今天不忙么?”

    李慕载回过神来,轻轻嗯了声:“你今天去哪里了?”

    “我去找了罗柔。”徐令姜说着,掀开竹帘,进了里间,一面换衣裳,一面道,“我想让她帮我约逢春见一面,看怎么样能逢春她从康王府和离。见完逢春之后,我又去见了霍箐……”

    徐令姜的声音,从里间出来,她絮絮叨叨说着家常琐事。

    李慕载将指尖的那枚棋子放回棋盒里,偏头听着,在听到她们回程时,还曾遇到芸娘的侍女茯苓时,李慕载站起来,问:“茯苓现在在何处?”

    徐令姜绑衣带的手一顿。

    她从里间探出头来:“我在永和街上遇见她的,给过她银子之后,我就走了,目前有两刻钟的样子。”

    李慕载在外间应了声,当即便叫来秋荻,让她出去找茯苓。

    待他吩咐完之后,徐令姜才换好衣裳出来,满脸不解问:“怎么了?可是又出什么事了?”

    “也不算是出什么事,而是……”李慕载顿了一下,令姜可还记得,芸娘曾说,叶知秋是误以为她是鲁王府被拐的郡主,才会为了她与你和离的?”

    徐令姜轻轻点头。

    可这件事不是个误会么?!李慕载今日怎么又……

    一念至此,徐令姜猛地抬眸:“该不会芸娘真的是鲁王府的郡主吧?”

    可说完之后,徐令姜又觉得,这事立不住脚:“可是不对啊,鲁王府的郡主不是已经找到了么?芸娘怎么可能……”

    “是找到了不假,但你可还记得,我们去吊唁赵暝那天,并没有在王府看见赵靖桐。”

    是了。兄长骤然亡故,双亲又双双卧病在床,王府能担事的就剩下赵旸和赵靖桐了。

    可给赵暝办丧事时,赵靖桐全程都没露面,当时她还曾有些不放心,说要去见赵靖桐,却被下人告知,赵靖桐病了,赵旸不让任何人打扰的。

    当时徐令姜只以为,赵靖桐是真的病了,现在想来这事不对劲儿。

    就算赵靖桐是真病了,可她的‘病’也绝对不可能比鲁王妃更严重,何以赵旸肯让她见鲁王妃,却不让见赵靖桐。

    所以赵旸是知道了赵靖桐是假的,这才将人关起来的?!

    徐令姜脑子里有些乱,眉心顿时微微蹙起,李慕载将一碗乌梅汁递过去,淡声道:“只怕是叶知秋在查芸娘身世时,就已经被人察觉到意图了。”

    然后对方便设了一场局,先是让鲁王府‘找到’走丢的女儿,断了叶知秋的念想。之后怕是就算没有他们,人家也会想办法,断了叶知秋的仕途。

    而叶知秋废了,叶筠就得权衡利弊为叶逢春择婿了。

    最好的选择,就是在今科进士中选一个身家清白的,由叶筠一路在朝中保驾护航。可女婿再好,哪有自己位高权重的好。

    恰好,这个时候,康王府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

    赵昱身份特殊,可康王却愣是在先皇和今上的眼皮子底下,安然活了这么多年,显然是不容小觑的,而康王表面上虽然是个乐呵呵的人,但叶筠知道,他绝对不是个永远甘居人下的人,再加上他手上攥着康王的把柄,便想着若两家结亲,日后他也能得道升天。

    却不想,这桩亲事,一开始就是人家设计好的。

    先是娶了叶逢春,让他们觉得,他们两家日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时,人家又用他们来了一道借刀杀人,既除了赵暝,又将自己摘了个干净,末了还能除掉叶家,可谓是一箭三雕。

    徐令姜看向李慕载:“茯苓是康王的人?”

    李慕载:“应该是她。”

    芸娘在华京孤身一人,除了叶知秋之外,最依仗的,就是茯苓这个侍女了。

    可芸娘怕是到死都想不到,这个她视作姐妹的人,竟是别人派来的细作,她待在她身边,利用她,迫害她,最后一点一点将她推上绝路。

    叶家与康王之间的恩怨,徐令姜不做评价。

    可他们之间的恩怨,何以要牵扯到芸娘这样的弱女子!

    徐令姜将乌梅汁碗放回桌上,看向李慕载:“那就这样,任由康王逍遥法外么?”

    “疑犯无罪。”

    听到这话,徐令姜眉眼垂了下去。

    是了,疑犯无罪。

    叶筠明明手握康王的把柄,最后却因为‘疑犯无罪’四个字,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况且此事,又与他们无关,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徐令姜将目光看向窗外。

    如今都这个时辰了,想必叶家的人,已悉数伏法了。

    坐在旁边的李慕载,却与徐令姜想的不一样。

    他在想,这个时辰,康王的人,应该已经动手了吧。

    虽然作为交换,他曾答应叶筠,会给叶知秋制造逃跑的机会,但打心底里,李慕载并不想放过叶知秋。

    毕竟他曾试图伤害徐令姜。

    但李慕载也不想脏自己的手,便派人将康王欲用死囚将叶知秋换出一事,派人告诉了赵旸。

    算算这个时辰,赵旸的人应该已经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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