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沅一下子握住了他那不老实的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凑近了小声问:“你去教习那学过了?这是教习教你的?”
牧子期怔了怔,垂眸道:“回陛下,还没去。臣刚睡醒,就来御书房伺候了。”
朝沅并不知道牧子期心底那点小心思,她就是觉得他越来越黏人了。
睡觉的时候,不舍得让她走。刚睡醒,就这般抓着她……
朝沅本来想,她也不能每时每刻都带着这个黏人精在身边,可是她刚一抬眼,便对上牧子期那脉脉含情的双眸……
双眸若水,盈盈惹人心动。
朝沅彻底缴械投降,只能由着他去。
其实,被人这般黏着的感觉,也没有那么差。
如此一想,朝沅的心情更好了一些。
“下晌无事,朕身边有古意和司墨伺候就好。你正好去寻教习,好好教教你。”
牧子期还是抓着她,舍不得松开,也不想松开。
他生怕自己前脚走了,朝沅后脚便宠幸了旁人。
可是他这样的心绪,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朝沅的。
牧子期顿在那,沉吟良久,这才道:“那臣这便去寻教习了。”
朝沅点了点头,笑着说好。
牧子期这才刚松开朝沅的手,他便又转过头问她:“那今晚上,陛下要不要看臣学成的成果?”
他声音不大不小,倒是让司墨和古意听了个清楚。
古意没什么表情,倒是司墨垂首下去,没敢再看他们。
朝沅挑了挑眉,看了牧子期一会儿,不知是不是朝沅的错觉,他此刻这副表情,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自然好,不过你可得好好学。”朝沅道。
牧子期又想求一些别的允诺,可是终究,他还是没敢得寸进尺。
待牧子期离开了御书房之后,朝沅这才招了司墨和古意过来,“朕有事吩咐你们两个去做。”
古意顿时来了精神,竖耳倾听。
从前在潜邸之时,他们两个就一直跟着朝沅,做了不少的事。
可朝沅登基之后,他们的身份就尴尬了,既没有承宠,又不是侍卫,最后,就只能去住星辰台。
如今,一切终于回到从前那时候了。古意和司墨的眼中,都难掩兴奋。
不过,当朝沅将一份名单交给他们的时候,古意还是怔了一怔。
除了内务府、禁卫处和太医院之外,陛下还让他们盯着王君和芒星。这便算了,名单上最后一个人,是牧子期。
司墨和古意的记性极佳,两个人看过一眼之后,便将字条烧了。
只是,司墨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陛下,牧大人也要盯着吗?臣见您似乎很宠信他。”
朝沅正色道:“他毕竟是从朝阳宫出来的人,不得不防。他若是没有问题最好,若有问题……”朝沅似乎不想往那方面去想,索性便摆了摆手,喟叹一声:“但愿他没问题吧。”
古意一贯喜欢嘻嘻哈哈,这会儿倒是严肃了几分,他点了点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找到证据,将这群人以及他们背后之人,全部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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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牧子期已经到了内务府。他说明来意之后,内务府的掌事九莹总管竟抿嘴笑了:“好,牧大人请随奴婢来。”
牧子期轻睨了九莹一眼,面容始终冷淡。
他独自跟着九莹去了内宫后殿,待周遭人都散去之后,九莹竟主动开了口:“公主殿下让奴婢带来了主公的家书。”
说着,九莹将信件塞进了牧子期的手中。
九莹环顾四周,确定没什么人跟着,这才小心翼翼道:“殿下,一会儿进后殿之后,您抓紧时间看,看完了,奴婢亲自将信件烧毁。”
牧子期并未展开那信件,他当着九莹的面,将信件塞入了嘴中,然后吞咽入腹。
九莹大惊:“殿下这是何意?”
牧子期转过脸看向了她,神色微冷:“父皇信中说了什么,我清楚得很。如果你怀疑,我还可以背给你听。”
九莹垂眸道:“奴婢不敢。只是,公主殿下让奴婢提醒您,切莫因女色,而忘了大业。”
“你也替我转告她,我与她路不同,不相为谋。”
牧子期说完就欲甩开九莹往前走,九莹却紧忙追上去,急声唤道:“殿下,难道您想一辈子留在神域王庭里,做女帝身边的一个男丨宠吗?”
九莹见牧子期还是不为所动,索性便拽住了他的衣袖,一字字道:“殿下,公主说了,她不希望与您为敌。如今王君大势将去,公主不可能将所有的指望都放在他一人身上。若你们姐弟联手……”
“不可能,你让她死了这条心。”牧子期用力甩开九莹,似乎极厌恶她靠近。
而九莹见劝不动,索性沉下脸:“十三殿下,您别逼公主对您出手。”
牧子期步履未停,他的嘴角甚至还扬起了一丝笑意,“你让她放马过来。”
九莹双拳紧握,她眼瞧着牧子期踏进了后殿去寻了男教习,她这方才慢慢后退几步,随即急匆匆去给宫外的人送信去了。
而牧子期在她走后,也将口中的信件吐了出来。他刚刚并没有咽下去,他只是想打消九莹的戒心,让九莹以为,这东西真的没了。
牧子期将信件藏入袖口,这才转头入了后殿。
九莹安排的这位男教习,也曾为仁王朝皇帝做事。他见到牧子期过来,倒是摆了摆手,清退了后殿内的其他人。
“十三殿下今日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这话刚说完,这位左一教习便又开口:“奴才当年得令尊相救,才有今日。不过,这些年,奴才做得已经够多了。此前,奴才早与公主殿下明言,旁的事,奴才怕是帮不上什么。”
这位左一前辈已过天命之年,两鬓已有白发。
牧子期广袖一展,端正坐在左一对面,这才开口道:“想必左一前辈也听到了消息。我此番过来,就是陛下授意。”
左一立刻明白了是什么事,他先是给牧子期倒了杯茶,沉吟许久之后,才问:“难道殿下您此番过来一趟,真是为了这个?”
牧子期眼神坦坦荡荡,点了点头道:“自然,我与姐姐不同,我不会逼迫您做任何事。而且,请您日后不必再叫我十三殿下,十三殿下早就死了。我如今的身份,就只是摘星台监正,在御前伺候陛下,仅此而已。”
左一忽然笑了,他将晾好的茶放在了牧子期跟前,这才道:“内宫不比御前,牧大人将就着喝。”
牧子期倒也未嫌弃,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虽是陈茶,味道也不如御前的甘醇,不过左一前辈泡出来的茶,亦是茶香味浓,回味悠长。
一盏茶之后,左一前辈才从架子上拿来了几本他的珍藏。
左一前辈的东西,与外面那些粗制滥造的图画不同。
这每一幅画,都极为清晰唯美,不仅有初学本,还有进阶本。
有些姿势,饶是牧子期再淡定,也看得面红耳赤。
左一是过来人,他倒是满不在意地笑了笑:“牧大人悟性高,想必无需奴才提点,您光是看图,便也能学个九成九。这里面,有几本都是孤本。若是旁人,我必不舍得拿出来。”
牧子期倒是端端正正地道了谢。
他起初翻看的时候,满脸涨红得厉害,到了最后,他倒也平和了下来,慢慢领会这其中之道。
尤其是翻到某一种传统姿势之时,牧子期干脆将画本递到了左一前辈跟前,轻声问:“神域女子,皆是一家之主。男子地位低下,都是其附庸。如画中这般的,不会让妻主觉得冒犯吗?”
左一笑着摇了摇头,道:“看来,您平时侍寝之时,定然是万分小心的。”
牧子期这会儿也不矫情了,他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我生怕做错了什么,惹恼了陛下。陛下也曾说过,让我主动一些,可我总担心,会冒犯了陛下。”
“情到浓时,自然不会在乎这个。你才刚刚得宠,小心些也好。你的妻主不是旁人,是天下之主,侍奉之时,便更得谨慎了。不过,你要想长长久久讨陛下欢心,是得学来我这好好学习。”
牧子期一脸郑重,点头道:“请前辈不吝赐教。”
左一默了一瞬,这才道:“你若是方便的话,可以同我讲讲,你侍奉之时的细节。我听完之后,方可对症下药。”
牧子期起初还有些扭捏,不过说了一会儿,见左一前辈面上并没有太大的波澜,他便也壮着胆子说完了。
左一点了点头,道:“我懂了,那看来陛下还是挺喜欢你的。你也不必学得太快,女人会享受你慢慢成长的这个过程。这会带给她们一种别样的满足感。你从小在神域王朝长大,想必适应起来也不会太难。只要你侍奉得当,我倒是可以助你更上一层楼。”
左一翻出画本的第二十九页,他指了指上面的那幅,道:“你若是练成了这等功法,那可不得了。”
“不过这个,不能速成,你要时时锻炼灵活度,还得循序渐进,掌握技巧,多观察对方的表情状态,当然,也可借助外力。若当夜有月光,那自是最好。没有的话,便要让烛火暗一些,气氛若到了,自然也能让陛下欢悦。”
牧子期一一记下,随即抬眸冲着左一问:“那我只学了个把时辰,今晚能否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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