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河的思绪飘散一瞬,所以楚静安对女主爱得疯狂,是因为女主很美吗?
但很快他就头脑清明了,依据剧情和如今这人的表现,这妥妥是精神有点问题啊,好消息是,这人怎么刺激都不会死,他只会让别人死,好像也没好到哪去。
楚静安说完就期待地看着宴云河,等着宴云河说些什么。从他的表现看,宴云河已经能确定楚静安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只不知他的目的是什么。
“……”宴云河不知他在期待着什么,感到压力山大,“林争是吧,那个,你家在哪啊?收了你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总得回礼吧。”
听到宴云河叫他化名,楚静安就点点头,又听他问自己住哪,略微思考就道:“我没家,正在流浪,我知道王府在招工,我可以。”
“……”这人果真知道他的身份,且丝毫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宴云河不觉得楚静安会种地,拿起锄头恐怕还会糟蹋他的秧苗,“可是,王府招的是会种地的,你会吗?”
楚静安诚实道:“我不会,你会吗?”
宴云河道:“我当然会。”我还会科学种田。
“那我可以跟你学。”楚静安的逻辑无懈可击。
宴云河不得已和他答得有来有回,“你知道的,我可是王爷,你觉得一个王爷会教你如何种田吗?”
“我也可以当护卫,我比他强。”楚静安目光不离宴云河左右,只拿食指指了指赵青。
赵青怒目而视,但因为宴云河还没发话,暂时忍了下来。
宴云河:我知道你强,你最强,你天下无敌第一强,但是我不想要你做我侍卫啊!
算了,既然知道他是谁了,直接把这返还丹送到楚府,在这和他掰扯实在浪费时间。
“我现在不缺侍卫,赵青他们做的挺好的,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宴云河说着已经打算回车上了。
楚静安扬声道:“真的不行吗?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宴云河回头看他,见他低垂着头,像是很失落的样子,一时拿不准他的话是真是假,但原著中他和楚海德的关系就不好,加上他一直以坦诚的姿态出现,倒是让宴云河心中的天枰偏向了相信一方。
虽然理由让人啼笑皆非,但他确实送了自己贵重的药物,本着还人情的意图,宴云河对赵青道:“给他点银子,记住数量,回头孤让账房给你补上。”
楚静安自然拒绝了赵青的钱财,宴云河离开时,从车窗看出去,还能看到他一脸的失落,像是淋了雨的狗狗,一点也不像初见时的孤狼模样。
但宴云河也不想和他有太多牵扯,只能在心里默默道:“少年,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看的人,虽然她现在还只是个小萝莉,但总有一天她会长大踏着七彩祥云,来捕获你作为颜狗的心。”
很快宴云河就忙的想不起此事了,挖来的煤运了过来,第一道工序就是筛选,真正实施起来,宴云河发现本地的筛并不符合标准,于是又用竹片赶制了一批大网筛。
筛完之后还要粉碎,这个直接就用大碾子碾过,根据学妹的资料,宴云河估算可以达标。
之后就是槽洗,这种方法很像河流中的冲积现象,水流湍急会冲走卵石泥沙,河床变宽,水流慢时,卵石就会先沉下大块的,随着水流减慢,之后沉积的就是小块沙石和泥土。
槽洗法就是根据这个原理来进行洗煤,将原煤分成矸石和精煤。
其实众人都不明白王爷折腾的是什么东西,一切只不过是机械地按照他的安排做事,很少有人会思考为什么这么做。
所以,在实验的时候,宴云河就会一边做一边对工人们讲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以及想要达成的效果,若是不这么做又会造成什么后果。
地槽用木板铺成,总共分四段,第一段长五米,坡度约为八度,当倒入原煤和水之后,原煤会悬浮于上,被水流带着向下流去,运动过程中,初步的分选也达成了。
第二段是半米的水平段,当水流流经此段时,因流速降低会使矸石下沉,落入排料口分离出来,精煤则留在上层,顺着水流到达第三段。
第三段和第一段一样长,只不过坡度为三度,到达这段的煤品质会区分开普通与精品。
至于第四段主要作用就是运输,长度坡度看自己方便。
此时工人就将掺了水的原煤倒入地槽,水流冲刷而下,宴云河在旁看着排料口,以便调节大小。
知道原理之后再做这些事就显得简单,宴云河再次体会到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快乐。
洗煤完成之后就等它脱水了,宴云河将此事告一段落,之后才得空与卫有荣商议事情。
铅笔厂已经基本稳定,不再需要卫有荣时时坐镇,用那些有真本事的工匠继续做铅笔,宴云河也觉得浪费,恰逢秋收到来,宴云河看到现在的农具和他那个时代用的有些差别。
改进农具,节省人力提高生产效率这件事,也就只有这些工匠们能做了,今天宴云河找到卫有荣,此事是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嘛……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圣人早有此言,卫工正如何看待此言。”宴云河问道。
卫有荣道:“圣人之言自是对的,对于匠人们来说,手中的器物就是吃饭的饭碗。”
宴云河道:“那卫工正认为匠人手中的工具够用了吗?”
卫有荣不知他为何如此问,“尚算凑合吧。”
宴云河摇头道:“孤觉得远远不够,工具对于工匠来说那么重要,怎么能只是凑合?就像农具对农人来说同样重要,同样不能凑合。”
“王爷的意思是说,要给工匠们改进工具?”通过这些时日宴云河的言行,卫有荣能看出他对工匠的重视,之前还为此激动不已,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能入王爷的眼。
宴云河道:“不只,孤要让工匠做得更多,让天下人都明白工匠的重要,尊敬他们,认同他们。”
卫有荣睁大了双眼,他的心怦怦直跳,“这……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啊,士农工商,工也就只比商人高了一点,其实也没差什么,甚至赚的钱也比不上商人,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宴云河反问一句,接着道:“如今世人的生活又有哪一样离得开工匠?你看这桌案,看这房屋,看看身上的衣着首饰,告诉孤,这里哪一样不是出自工匠之手。”
“可是……工匠地位低下,奇技淫巧为世人所不耻,属下知道王爷重视工匠,但工匠实在登不了大雅之堂。”卫有荣口中说道,但心里又有个声音进行反对,文人墨客爱的风雅之物,也多出自工匠之手。
其实宴云河一直以来有个误区,他认为工正一职是工匠中选出的,但其实卫有荣是属于“士”这个阶层的,只不过担任了“工正”,于是自然而然对“技巧”了解多些,他人也不笨,专研久了,对各种技巧多有了解,这才能在宴云河的指导下造出铅笔,对一些工具原理理解也透彻。
但他也和工匠接触久了,不免对工匠多了些重视,他又是工正,王爷重视工匠那就是重视他,他是依附于王爷的,有了王爷的支持,才能走得更远,所以今天无论王爷说什么,只要是对他有好处的,他都会答应,但又怕王爷之后遇到反对,改变想法,此时就先提出反对意见,也是看看王爷如今的态度是否坚决。
宴云河没有让他失望,只听王爷用悦耳的语调说道:“孤知道世人皆‘重道轻器’,那是他们还没有看到‘器’的伟大,终有一天,先进的技术会改变世界,而历史的进程也必定由‘器’推动,卫工正,难道你不想做这个推动历史进步的人吗?
“就像蔡伦改进造纸术,为这世界带来了巨大的改变,难道你不想成为下一个‘蔡伦’,甚至更进一步,教出更多的‘蔡伦’?到时候又有谁不承认‘器’的重要,认同他、尊敬他?
“孤明确的告诉你,本王想,本王想着这世界改变的那一天,以工之技巧改善天下人的生活,让农民用工匠制造出的农具种出更多的粮食,让纺车纺织出更好的布料供人取暖,让人人都有坚实的大屋避寒,让人人都能驾车游历天下。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工’,如此情况下,谁人要说工匠登不了大雅之堂?如此盛景乃是孤毕生所愿,如此盛世才是孤之所想,难道卫工正不想看到这盛世?”
宴云河细数历史上的能工巧匠,这是他恶补这个世界的历史之后总结出来的,那些在历史中闪闪发光的匠人,至今世人仍在传颂他们的故事。
卫有荣被他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激动的心情再也无法克制,“我想!我愿受王爷驱策,尽毕生之力,去实现王爷的心愿!”
“这不是你的心愿吗?”宴云河笑道。
“是!”卫有荣说得斩钉截铁,“也是我的心愿,为实现下一个盛世而努力,此生我亦无憾。”
毕竟,所有的读书人都有一个“天下大同”的梦。
宴云河看着干劲满满的卫有荣,心中满意于又忽悠成功一个,好久没做演讲了,功力还没有退步,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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