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继国千夜这个逆子给气了个半死,但当看到继国千夜抱着两个双生子跑路后,继国家主还是追了上去。
尽管他自己一直在心里面告诉自己说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教育叛逆的“大儿子”,阻止对方将剩余的两个儿子给带歪。
“哦。”
对此,已经回到母亲屋内,看到父亲在外面纠结着不进来,被母亲吩咐去赶人,结果靠近后完美听见对方自我安慰话语的继国千夜平静的应了一声。
“母亲说,她今天有点不舒服,没办法跟您一起用餐了。”
虽然母亲的原话是让父亲直接滚蛋,但身为一个优秀的好大儿,还是有必要缓和一下父母之间的关系的。
自忖自己这么做完全没毛病,因此继国千夜在跟继国家主对视时面上没有半点心虚和不安。
刚想出来一个借口准备动身进门的继国家家主:……
在这个时代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血压,但继国家家主还是有了类似的感受。
额头青筋微微凸起,仿佛受了内伤一样感到胸闷气短的继国家家主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所以等我走后,朱乃就会感觉到舒服一点?”
听到他这么说,继国千夜在自家父亲的死亡凝视下坦然的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她甚至是还反手又补了一刀。
“请问您现在要走么?”
继国家主:……
“你可真是个好儿子。”
当初就不应该心软放任这小崽子去朱乃身边腻歪着。
瞧瞧,谁家当儿子的有他家这个“孝顺”的?
“多谢父亲的夸奖。”
就像是没有听出来自家老爹语气有什么不对,也像是不知道他隐含的意思那样,继国千夜甚至是还对着继国家家主露出了一抹浅笑。
然后,她反手比划了一个“请”的姿势。
“您也是个绝世大聪明。”
继国家家主:忍不住了。
今天我跟这小崽子之间必须死一个!
“弟弟们饿了,想必父亲您也应该进餐了,所以请问您动作可以快一点吗?”
心中没有丝毫畏惧的继国千夜眼神里甚至是还流露出了点催促意味。
继国家主:……
接下来的训练里你就好好的祈祷上苍吧,祝愿上苍能够庇佑你。
而继国千夜在看到自家父亲转身时的一瞬间也立刻扭头就走,动作甚至是比继国家家主还要快。
从她的动作推测,估计早在刚刚继国千夜就在等着人走。
“砰——”
将门关上,断绝屋外隐约传来的“不孝子”的叱责,继国千夜冲着不远处的弟弟们露出个安抚性的微笑。
“没事,只是父亲大人走路太着急不小心摔了一跤。”
眼也不眨的说着鬼都不信的话,继国千夜一左一右摸了摸继国岩胜和继国缘一的脑袋,流畅且动作熟稔的给自己的父亲增添不存在的黑历史。
而在哄好了弟弟们,注视着他们吃饭后,继国千夜又看向一旁的朱乃。
“请您放心,今日父亲都不会再来叨扰您了。”
对自己父母之间的隔阂很清楚,知晓这几年里父亲在察觉到自己的错误后隐约有了服软的迹象,但继国千夜更明白的是自己的母亲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原谅对方。
自己的母亲总是认为自己的童年过的很糟糕,当初所有的不幸都来自父亲;再加上当初刚产下弟弟们的时候又差点被父亲夺走一个孩子,而且多年以来父亲也对缘一的态度太过漠视。
这么多旧怨叠加在一起母亲的埋怨没有演变成仇恨就已经很难得了,她绝对不会也不应该对母亲提出什么要求。
更何况,她自己也不是没有怨。
想到这里,继国千夜便下意识的看向了身侧的继国岩胜和继国缘一。
在弟弟们小时候,继国千夜总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岩胜被父亲带走,像自己曾经那样接受来自父亲的所谓“继承人应有的继国家教育”后变成了父亲那样的性格的话,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缘一是不是会继续被漠视,在继国家中除去母亲外无人在意?
岩胜是不是会受到父亲的影响,和缘一之间冷漠的像是无关的陌生人?
更重要的是,继国千夜曾经深深地恐惧着缘一受到那所谓“被诅咒的孩子”、“不祥之子”的流言影响。
因为深切的恐惧着不安着,所以继国千夜对于极有可能造成想象中场面的源头有着深刻的不喜。
尽管她知道那是自己的父亲。
“还好。”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岩胜和缘一之间的关系仍然是如此的亲密。
甚至是老古板的父亲也开始动摇自己坚信的东西。
“兄长?”
继国缘一敏锐的抬起了头。
他看向身侧的继国千夜,疑惑的唤了一声对方。
“只是走了下神。”
揉了揉弟弟的脑袋,继国千夜发觉身侧的两小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齐刷刷的停下了动作,摆出一模一样的姿势盯着自己。
“一件小事而已,但是已经被解决掉了。”
示意两兄弟继续吃饭,继国千夜在发觉岩胜和缘一碗内蔬菜数量严重不平衡后眼神犀利起来。
当着岩胜的面再次给他碗内填了些腌萝卜。
“不能挑食,身为哥哥要给弟弟做榜样哦?”
突然觉得身上有点凉的继国岩胜:……
缘一喜欢,所以我忍痛割爱把萝卜给他,这也是我身为一个好哥哥的体现吧?
继续核善微笑的继国千夜:话这么说确实是没错,但是,你是不是给的太多了?
自己碗里面的全部都给出的话,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在挑食。
强装作镇定模样开始埋头扒饭的继国岩胜:学到了,下次就少量多次的给缘一。
这大概,就是父亲曾经说过的“从失败中汲取经验”吧。
反倒是一旁的继国缘一试图去给继国岩胜解围。
“其实我并不介意,而且萝卜很好吃。”
刚刚还在感慨自己弟弟们感情好的继国千夜:不,这个时候缘一你应该监督一下岩胜。
而且我也是担心你二哥挑食长不高。
在监督完两个弟弟吃完饭后,继国千夜实在是担心自己这两个弟弟会演变成“岩胜做坏事缘一不去阻止甚至反过来帮他望风”这种程度,担忧缘一把岩胜给宠坏。
因此,她就拎着两小只对他们进行了深刻的教育。
其内容包括且不限于“正确宠溺兄弟”、“人的道德三观正确建立方法”、“我们日后应该如何努力建设和谐有爱继国家”等,让旁听的朱乃想笑又怕打扰到一脸认真的继国千夜。
‘随她去吧。’
让千夜来教导岩胜和缘一,不管结果如何总比跟着他们的父亲学习好些。
更何况她会比任何人都要用心、专注和认真。
对自己的丈夫怀有深深阴影的朱乃温和的注视着眼前的三个孩子,时不时的还会轻声对继国千夜说的话进行一些纠正和补充。
不得不说,朱乃有时候很庆幸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能够成长的如此优秀。
或许在别人眼里“继国千夜”作为一个继承人却敢顶撞父亲,严重失格且不懂礼数,但她却为此而感到愧疚和庆幸。
愧疚于自己身为一个母亲却不能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正常的温暖的幼年,庆幸于自己的孩子在没有自己的保护下仍然成长的很好。
察觉到母亲想法的继国千夜却难得的沉默了下去。
如果没有两个弟弟的话,她可能确实是会对自己的父母产生怨念。
但当有了弟弟之后,她反而为自己是第一个孩子而感到愉悦。
因为这就意味着只要自己足够的优秀,父亲就不会考虑更换继承人,也就不会升起将骨子里那一套教育方法施加到弟弟们身上的念头。
而作为家中的幼子,弟弟们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去生活。
喜欢剑术的话他们就可以去学习成为最优秀强大的剑士武士;喜欢经商的话那他们就可以去试着成为一个优秀的商人。
那个时候继国家不会成为桎梏他们选择的荆棘,反而会成为帮助他们的强大助力。
‘只要我再优秀一点,符合父亲对一个继承人的所有期待和要求。’
继国千夜如此想到,并且也为此付出实践。
而当她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所有的苦对于她来说都不再艰辛。
“岩胜和缘一想要玩秋千吗?”
在说完了每日必备的思想教育课程后,继国千夜视线无意识的落在了院子里的一颗树上。
当她看到粗壮的树枝时,这个念头便冒了出来。
“可以做的大一些,岩胜和缘一都可以坐在上面。”
发觉这是个不错注意的继国千夜忍不住开始小声碎碎念起来,并且行动能力极强的随手捡起一截断木,在土地上勾勒着潦草的草案。
“我在训练结束后还能过来推着你们玩,当然,我会很小心不会摔倒你们的。”
“这样的话再在上面加上一些扶手也很不错,天气好些垫上毯子母亲也能去坐坐。”
当然,最重要的是上面雕刻的花纹绝对要好看。
不如干脆自己动手来雕刻吧?刚好自己手里的胁差还挺锋利的,或者就用前几天入手的那把短刀?
如果继国千夜手里的刀剑有付丧神的话绝对会恨不得掐死她,但当事人却不觉得这么使用武器有什么不对。
想到就去做,行动能力惊人的继国千夜在草草的勾勒出个大致的草稿后便开始满屋子寻找材料,动静大的甚至是都惊扰到了休憩的继国家家主。
“那个逆子又在干什么?”
忙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可以休息的时间,刚刚入睡结果就被吵醒的继国家家主面无表情。
只是他透过窗户看向外边继国千夜的眼神实在是有些过于凶残。
“少家主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听到侍从这么回答,继国家家主便又躺下了。
“让他小心点,找完了赶紧走,别打扰我。”
扰人清梦的家伙,如果这不是自己的崽,绝对叉出去。
啊,这么想的话自己还真是个伟大的父亲,这都没有揍他。
而得到了侍从传话的继国千夜闻言顿时放下了心。
她看向自己早就盯上了的一个木质座椅,忽略其他人惊恐的呼声直接抱走。
如果不是为了这么个心仪的家伙,她也不会故意折腾出这么多事情去打扰人睡觉了。
继国千夜这么想着,而后看向自己略有些吃力抱着的大家伙。
而在她的身后,高高的台上唯有继国家家主才能坐的座位已经消失不见。
于是当继国家家主睡醒过后,刚来到大堂内,推开门就看到了满地的碎屑。
“家主,少主说,那把椅子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听到下人磕磕巴巴的声音,继国家家主表情空白。
他扭过头,指着地上的木屑问道:“那这些木屑呢?”
“少主说椅子太丑了,不适合用来做秋千,所以就亲自动手给……打磨了一下。”
尽管侍从足够委婉,但继国家家主不瞎。
光看这一地的木屑就已经足够让人去脑补出当时的“战况”是何等的惨烈。
花费了无数心血才拿到了传说中平安京时期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使用过的、用珍贵木材打造成的木椅,往日没少用这个来炫耀的继国家家主眼前瞬间一黑。
等到他好不容易喘过来气,挣扎着站起来后,继国家家主直接操/刀朝着门外冲:小兔崽子你给我回来!
我今儿个打不死你我就跟你姓!
与此同时已经将秋千给坐好,正在推着弟弟们玩的继国千夜:这个椅子真不错,质量上乘。
看样子父亲那里还有不少好东西,以后可以经常去逛逛,万一还能扒拉到好东西给弟弟们和母亲用呢?
反正父亲他一个人又用不了那么多,堆着也是浪费。
怀揣着这样足够气疯自家老爹的念头,继国千夜心安理得的继续逗着弟弟玩。
只是当她在又一次推着弟弟们荡到半空中时,她突兀的转过了头,看向了不远处幽暗无光的灌木丛。
‘总觉得,刚刚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应该是错觉吧?
难道是家里进了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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