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原来我是反派崽崽亲妈 > 第70章七十只咩 [V]
    那些明里暗里追求顾星觅的女生有很多,然而像许单单这样我行我素,还总是对他提一堆无理要求的人却是第一个。

    顾星觅被她明媚的笑晃花了眼,压下唇角不让她得寸进尺,“呵。”

    许单单嘟嘟嘴,在他耳边碎碎念,“你整天不是‘呵’来就是‘哼’去,很容易寡一辈子的知不知道?”

    “哦,”顾星觅轻挑眉尖,眼里有星辉熠熠,“你不是在吗?”

    他说完不等许单单反应,径直开门上车,不过坐在驾驶座也没发动车子,倒像是在特意等许单单似的。

    许单单小跑着绕过车头,很不客气地坐上了副驾驶,眉目间还有些懵圈,拧紧眉心不停地叭叭,“什么意思啊?我没懂。”

    顾星觅微抬下颌,轻哼了声,看上去得意又傲娇,他没回答许单单的提问,而是道:“你家的地址,我送你回去。”

    “不。”

    许单单觉得经过自己的诚心追求,好不容易让这朵高岭之花愿意迈步走下神坛,她当然要乘胜追击啦,否则改天再见到他,他又摆出一张生人勿近的死人脸怎么办?

    “我要去你家。”

    顾星觅哽住,缓缓吐出心口浊气,他只当许单单是青春期离经叛道的小女孩,没多计较,耐着性子道:“我有事要忙,你别闹。”

    “那…”许单单觉得自己在身体力行地印证“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这句话,越发贪得无厌,她完全不过脑子,脱口而出就是,“带我一起好不好嘛,我保证不会打扰你。”

    “我发誓。”

    她乖乖巧巧地举起三根手指头,玲珑剔透的杏眼无辜地眨啊眨,没有黏黏糊糊的撒娇,却同样让人难以抗拒。

    顾星觅十分犹豫,然后拒绝了她,“想都别想。”

    “不回家,你就下车。”

    许单单两手抓住安全带,垂了垂眼睫,万分懊丧却也誓死不从,“我不。”

    她哪哪儿都不配合,顾星觅都给气笑了,握紧了方向盘,手指骨节都泛起了白,“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许单单瞪大双眼凑近他的脸,眼里写满了“你没事儿吧”五个字,随即她气哼哼地道:“太过分了!你是不是都没有把我的表白当一回事?!”

    “我能想干什么?如果不是为了跟你谈恋爱,我闲得慌吗整天追着你跑?”

    绕是顾星觅知道她直白坦荡,可还是被她眼下这一通埋怨却不掩丝毫喜欢的话扰得心如鼓噪。

    他调整呼吸使自己冷静下来,没好气地斜了许单单一眼,“你高中毕业了吗?不好好学习,你谈什么恋爱?”

    许单单被噎住,好半天才歪着脑袋一脸无知地问:“我看上去像未成年吗?嗯嗯?”

    “不是吗?”

    顾星觅从来都眼高于顶,即使是同班的女生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想要跟他说话,他都必定会疑惑对方是谁,然后冷淡地走开。

    在他过去20年的人生里,除了要承受父母施加给他的高强度的学习压力,就是伙同狐朋狗友叛逆妄为,对女孩子这样的生物实在知之甚少,以致于他对许单单的判断失误。

    许单单的眼睛骨碌碌一转却不给准话,只问:“如果我成年了,你就会跟我谈恋爱了吗?”

    顾星觅似笑非笑,好像在问,你做什么青天白日大美梦呢?

    “哼,”许单单有些泄气,嘀嘀咕咕,仍然不想放弃,“我都18岁啦,你为什么不想跟我谈恋爱啊?”

    “我长得不好看吗?或者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必须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顾星觅眸色淡然,不知怎么的,说出口却是违心之言,“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需要理由吗?”

    “你你你”许单单恼得不行,为自己的初恋尚未开始就惨遭夭折而痛心疾首,她轻咬下唇,杏眼也蒙上了一层浅薄的水雾,“那我也不喜欢你了!”

    她伤心归伤心却也不为难自己,抬起手背擦干眼泪,哼了哼,“送我回家,我绝对不会再来烦你。”

    顾星觅心口窒然,沉默片刻,到底没有多说。

    此后的很长时间,许单单应了她自己的话,再也没有出现。

    顾星觅提前修满了本科学分,处理好学校的未尽事宜就回国看望父母,直到8月才又回到沃顿商学院开始MBA的课程学习。

    万物凋零的深秋,凌冽的寒风一过,树梢上最后一片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儿的零落在地。

    天空是铅灰色的,不见飞鸟的痕迹。

    顾星觅一如往常地开车途径公寓附近的咖啡馆。

    莫名地,他将车速放缓,视线不经意地掠过街对面的小型极限运动场,或许是有新鲜面孔加入又或是老面孔回归,那些街头少年少女的欢呼声比平时更要热烈。

    他的目光在其中逡巡片刻,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几月不见的少女依然眉眼明亮,富有生气。她扎着脏辫,头戴毛线帽,上身厚实的加绒棒球服又大又宽,而紧身牛仔裤却将她纤细的长腿衬得笔直,由此可以窥见她身材的绝佳之处。

    她满脸欣然地与别的同龄女孩都在为那个完美完成180°内外转,连带着倒板、尖翻等动作的金发少年兴奋鼓掌。

    不多时,金发少年以跟翻收尾,他潇洒自如地将滑板收在手中,而后径直奔向许单单,与她击掌拥抱。

    一群满是青春鲜活气息的少年人在原地叽叽喳喳地聊了好一会儿,最后碍于天冷,呼朋引伴地一窝蜂往咖啡馆涌来。

    顾星觅将薄唇抿得死紧,不假思索地收回视线,旋即刹车停车下车,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比许单单一行人提前一步推门进入咖啡馆。

    站在台前点餐的那一刻,顾星觅能清晰地感觉到许单单的气息在靠近,越来越近。

    他佯装不知,泰然自若地点了杯卡布基诺,多糖。

    眼下的时间点,咖啡馆的客人不多,店员很快就将制作好的咖啡打包递到顾星觅的手中,在他回身的瞬间,目光与许单单交错。

    那双杏眼秋水明净,灿若繁星。

    顾星觅喉间翕动,欲言又止。

    而许单单的眼神对上他的眼时,再不似以前犹如桃花映面般笑容秾丽,而是俏脸冷凝,视之于无物。

    两人最终擦肩而过。

    顾星觅的心很乱,坐在开了暖气的图书馆里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老半天,堪堪只列出一个论文标题。

    暖风微醺,他想到许单单,想到和他拥抱的金发少年,内心愈发焦躁难平。

    此时天色昏暗,夜幕降临。

    顾星觅不欲浪费时间,果断地收拾电脑和书本离开。

    他绕着楼外的旋转楼梯缓步而下,微微抬眼,他就看到最下面一级的台阶旁蹲了个圆滚滚、像熊一样的少女。

    她手里拿了根木棍,正显得无聊地刨土坑玩。

    顾星觅脚步顿住,颇有些近君情怯的无措。他转念又觉得自己没必要扭捏,而后便坦然地走了下去。

    听得脚步声,许单单似有所感,在他走到身边的刹那仰头望向他。

    她裂开嘴笑,白嫩的脸颊上有寒风扫过的薄红,声音又轻又软,“顾星觅,我等了你好久。”

    顾星觅撇嘴轻哼,她这会儿态度倒是热络,在咖啡馆的时候怎么就不认识他了?

    他绷着下颌角,“干嘛?”

    许单单丢开那被她折断的木棍,又拍了拍手,瘪瘪嘴,在顾星觅未有察觉之时就倾身上前圈住他的脖子,闷声闷气,像极了在外受了委屈就找主人撒娇的小奶猫,“我一直都很想你,你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不好?”

    她的呼吸软软乎乎地散在颈边,酥酥的,痒痒的,顾星觅那颗因为寒风过境而寂灭荒芜的心里,一颗翠绿的嫩芽颤颤巍巍地从干涸的裂缝中生长而出。

    他一时的呆愣过后,脑中闪过她和金发少年拥抱的画面,又凛然了神色,还将许单单无情地推开,“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喵喵喵?

    天将大锅,许单单秀气的小眉毛都拧成了八道弯,“谁啊?你说的谁?”

    以顾星觅的骄傲,他拒绝承认自己当前的心情好比加了苏打而咕噜咕噜冒泡的酸柠檬水,也就不可能再重复刚才话,他甚至还觉得许单单心知肚明自己的意思却在装傻充愣。

    他甩袖就走,不想搭理这个三心二意的臭丫头。

    许单单愁眉苦脸地瞅瞅灰黑色的天,其实11月飞雪的话,是不是也能证明她和窦娥有着不相上下的冤情?

    “你等等呀!”

    少女甩着满脑袋的小辫紧步跟上。

    可顾星觅不可理喻起来,哪里是恋爱菜鸟许单单能招架得住的?她望着他的背影,垂头丧气的想,所以还是不行吗?

    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她想要的喜欢,她想要的爱,命运都吝啬于她吗?

    余光里的少女消失不见,顾星觅回头就见许单单沮丧成了一颗森林里孤独的蘑菇。他停下脚步,清冽的嗓音依旧泛冷,实际上却多了一些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温暖,“Willa,你走不走?”

    许单单晦暗的眸光霎时间燃起了星星之火,“来啦!”

    他俩并肩而行。

    许单单歪头去看他的脸,冷峻精致,边边角角的都透着倨傲。她脑中突然有灵光闪过,念及白天在咖啡馆的相遇,忽地“吃吃”笑出了声,“我知道了,你吃醋啦?”

    顾星觅身形一滞,而后一脸古怪的瞥眼看她,“嗯?”

    “你看到Dylan了对不对?”许单单酒窝深深,双眼灿如天上星,“我和他只是朋友间庆祝的拥抱啊,哪里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我喜欢你呀!”

    那棵长在顾星觅心里的嫩芽突逢甘霖,从焉耷耷的状态一转而为精神抖擞,眨眼间就长成了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

    他有心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奈何是徒劳。

    许单单将他想笑而有强自按捺的模样看在眼里,满心欢喜,人也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的胳膊,紧紧贴住他,一个劲儿地求证,“你也喜欢我吧?看你都吃醋在生闷气呢?对不对呀?”

    “傲娇鬼。”

    顾星觅嘴硬,“没有。”

    许单单哪会轻易放过他呢?

    “你就有,就有。”

    “没有。”

    “哼,我当时应该录音的,让你听听自己的语气有多酸。”

    “你够了。”

    “略略略。”

    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被框成了一幕画,不断地缩小、缩小、再缩小,直至彻底隐没在黑暗中。

    “单单姐,单单姐。”

    菲菲轻而短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断地呼唤自己的名字,许单单的意识得以回笼,勉力睁开沉重的双眼。

    她抬手轻抚眼睫,湿漉漉的,尚有将落未落的泪珠。

    菲菲递上一张纸巾,试探着小心询问,“单单姐,你还好吧?”

    许单单摇摇头又动了动身子,除了额头上的红肿在刺刺儿的疼以外,别的生理不适倒是不见了踪影。

    她侧脸看了眼咩咩,小家伙仍睡得香甜。

    窗外的街景变得繁华拥挤,车速也降低了很多。

    许单单问菲菲,“快到了?”

    “嗯,还有10几分钟。”菲菲觉得她的精神状态很差,忍不住又关心道,“单单姐,你还难受吗?”

    许单单笑了笑,苍白的面色都有了神采,她指指额头,“好多啦,就是这儿冷不丁地疼一下。”

    菲菲放了心,“到了医院再让医生给瞧瞧。”

    许单单没再搭话,而是撑着脑袋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她当年为了能顺利管理祖父母留下的产业,没多做考虑便选择了商科。谁想在真真正正地接触到专业知识后,她才发现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每天的上课、小组讨论以及无休止的作业和论文,对她而言都是煎熬,尤其在身边一个比一个优秀的同学的衬托下,那些曾经让她引以为傲的聪明才智也不过尔尔。

    许单单感到从未有过的艰难。

    与此同时,她那对不靠谱的父母也在无休止地为了家里那些巨额财富的最终归属同她闹得不可开交。

    父亲不忿她一人独占所有的家产,联合其他亲戚不断施压让她分出自己的股份给同父异母的私生弟弟妹妹。

    母亲被外面的情人骗财骗色,也时不时地打感情牌让她拿出部分财产接济。

    许单单远在大洋彼岸,仍然逃不过家庭的束缚。

    她为此大病一场,人也变得恍恍惚惚,一度沉溺在自己编造的梦境中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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