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八之后, 大家陆陆续续开始复工。
谢易臣对公司的事情也开始上心,明显变得忙碌起来,有时候甚至还加班工作。
谢明朗对他的这一转变很是满意, 时不时带着他出去应酬。
有时是去外地参加一个酒会,谈笑间不经意说到工作上的事情,就在那里逗留了几天。或者是飞去国外认识一下新的合作方,有意开展一些新的项目。
碰巧最近要和一个合作方谈个投资项目, 对方是个酒鬼,谈生意喜欢在有酒的地方谈, 他提议在鼎丰会所见面。
去到之后, 谢易臣以为只是单纯的喝酒, 可是那个合作方王总还叫来了女人,都是一些在娱乐圈小有名气的女演员。
他们要投资的是某部大IP电影,选角方面要求很高, 男女主都是现在娱乐圈当红的演员,长相和演技都在。所以配角也要足够给力,至少也要挑一些跟男女主不相上下的来。
不少挣扎在三四线的那些女演员想接着这次机会来翻身,所以听到有饭局都赶着来。
谢明朗对这种场面见得多,任凭身旁一个打扮精致,穿着吊带红裙的女人坐在自己身旁的位置, 还将涂着漂亮美甲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对女人向来游刃有余,一手揽住她的腰,把自己手里拿着的牌给她看,嘴里含着根烟,要掉不掉的,说话声音有点含糊,“出什么。”
红裙女人随手指了一张最小的牌, 谢明朗照着她的意思扔了出去。
他的下家是谢易臣,手里只剩下最后一张牌红心“5”,压在了谢明朗刚才出的那张红心“4”上。
这一局赢的人又是谢易臣。
准确来说,三人中只有他在认真打牌。
王总看着自己手里还没出完的牌,往台面一甩,对着谢明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小谢少,你这放水给自己大哥也太明显了些。”
谢明朗本身就是个不在意输赢的人,看了身旁的红裙女人一眼,懒懒一笑,“只怪美人搅我春心。”
谢易臣一脸嫌弃,长腿抬起踢了一下他的脚尖,嗓音低沉又好听,“牌最多的人洗牌。”
那几个小演员进来几分钟了,是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话,纷纷抬头看他。
男人的气质本就出众,加上那头耀眼的银灰色头发,侧脸冷隽帅气,高鼻梁,眉眼深,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黑裤,布料考究整洁,干净地一尘不染。
或许是觉得包厢有些热,谢易臣扯了扯胸前的那条领带,放到了一旁西装外套的兜里。又解开最上面的那两颗扣子,将袖口挽至小臂位置,露出腕骨那里的一小截肌肤,肌理线条分明。
他伸长手去拿那杯重新被倒满的酒,手指瘦直,根根修长,骨节微凸,隐约能看到手背处淡色的青筋。
虎口圈住杯身,而后一口抿尽杯中的酒,锋利的下巴往下,喉结在缓缓滚动着。
他明明只是一个喝酒的动作,却莫名地吸人眼球,让人沦陷。
谢家的大少爷,她们是知道的,前段时间还跟慕家小姐订了婚。
不过这年头豪门圈里结了婚的男人还在外面玩的都有,更何况是订个婚而已。
她们看着王总两边都坐了女人,还有跟红裙女人聊得火热的谢明朗,只能找他下手。
有个小演员大胆地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还未走近,谢易臣就闻到了那股刺鼻的香水味,头都没抬,冷声道:“别过来,我不需要。”
谢明朗听到他的声音,又看下那几个盯着他的女演员,了然一笑,指着对面沙发空的位置,“你们坐那里吧,喝酒打牌都随意。”
“别靠近我哥这个妻管严就行。”
……
谢易臣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吐了点出来。
他打开水龙头,弯腰掬起点水洗了下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想起这段时间来跟着谢明朗到处走,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脸从他脑海里不停闪过,嬉皮笑脸的,阿谀奉承的……
这份工作跟他想得很不一样。
充满金钱和权势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
前段时间他跟谢明朗出去吃饭时还碰到了陈昊文,他家里生意出了点问题,正在到处找人帮忙。
见到谢易臣的身影后,连忙绕道走。
自从知道他的身份是谢家大少爷,之前南城一中的群都炸了,说自己简直有眼不识金镶玉,后悔以前没跟谢易臣打好关系了。
有人冒出来一句,说没打好关系怕什么,最怕是之前得罪过谢易臣的人。
就差指名道姓地说那个人的名字是陈昊文了,他高中那会跟谢易臣经常不对付在年级里也是众人皆知的。
陈昊文的风评本来就不好,依仗着那里的那点后台为虎作伥,现在他家里落魄了,大家都等着看笑话。
如今他到处求人办事,也没一个愿意伸出援手的。
谢明朗跟谢易臣一起走进电梯里,看着躲在角落低头不敢看人的陈昊文,刚才在电梯外这两人明显有眼神对视。
他问谢易臣:“哥,认识的?”
谢易臣语气淡漠地回了句:“不认识。”
谢明朗点点头,也没怀疑什么,听到电话响,他从裤袋里拿出来接听。
那边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谢明朗冷笑了一声:“哪个陈家?我是做慈善的吗,还不起钱就让那家人滚蛋,我管他有老有小呢。”
谢易臣能感觉到角落里的那个男人身体都抖了一下。
电梯到达顶层,谢明朗收回手机,喊了谢易臣一声:“哥,我先走了,爸找我。”
谢易臣应了声,抬起脚步也跟着往外走,没再看陈昊文一眼。
他向来不是睚眦必报的那种人,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恶有恶报。
……
谢易臣再次回到包厢时,额前还有几缕湿发垂落着,他伸手往后捋了一下,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自然又帅气。
王总和刚才的那群女人也已经走了,谢明朗将签好的文件递给他,“我晚点还有约,你拿回去然后明天带来公司吧。”
谢易臣伸手接过,“你明天记得来上班就行。”
谢明朗:“哟,居然轮到你跟我说这句话了。”
真是山水轮流转啊。
谢易臣听出了他的调侃,“迟到一秒钟,扣你一个月的工资。”
谢明朗:“???”
“大哥我之前也没这么对你吧?”
谢易臣:“我是你哥,我说的算。”
“……”
出了会所后,晚风带着丝丝凉意袭来。
一抹倩影悄然从旁边出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surprise!”
几日未见的人就这样站在谢易臣的面前,慕霜穿着件薄款的白色西装外套,内搭黑色吊带裙,脚下也是双细跟高跟鞋,精致又干练的一身。
她这几天去外地出差了,今天晚上刚下的飞机。
刚才谢易臣中途离开的那会,谢明朗比他先一步刷到慕霜发的那条平安落地的朋友圈,顺手给她打了通电话,说谢易臣喝酒了让她过来接人。
谢明朗看着身旁的谢易臣,趁机邀功,“怎么样,我明天可以迟到了吧?”
谢易臣:“嗯。”
谢明朗:“不会扣我工资?”
谢易臣眯着眼看他,开始赶人,“你走不走?”
典型的“过河拆桥”。
谢明朗见好就收,“走走走。”
他跟两人挥了下手后便离开。
慕霜挽住谢易臣的手臂,鼻子靠近着他的衣领嗅了嗅,只闻到了一股酒味。
“很好,没有女人的香水味。”
谢明朗那家伙就不一样了,他刚才离开时从她身边经过她都能闻得到。
“不过你这酒味有点重,你不会喝酒就别喝这么多。”
谢易臣不想让她担心,否认道:“没有,喝的不多。”
其实谢明朗喝的比他还多,之前有好几次应酬都是他帮忙喝的,谢易臣有点过意不去,所以今晚自己就多喝了点。
“你骗人,我鼻子可灵了。”慕霜不相信他的话,扶着他往车子方向走,“头晕不晕,我回去给你煮点醒酒茶。”
谢易臣弯下腰来凑近她,“你亲一下就不晕了。”
慕霜:“歪理。”
说是这样说,可慕霜依言亲了他一下。
开车的人自然是没喝酒的慕霜,她看得出谢易臣是真的有些醉了,不然他平日里这么严谨的一个人坐上副驾驶后也不会忘记系安全带。
她凑过去抽出一侧的安全带帮他系好,摸了摸他有点红的脸,“宝宝,忍一忍,我们马上回家。”
谢易臣睁开双眼,听到了她刚才喊出的称呼,眼神努力保持点清醒,“你喊我什么?”
“宝宝呀,跟宝贝一样的意思。”慕霜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眼睛,“喜欢吗。”
谢易臣抿着唇低头笑了一下,生动的眉眼好看得过分,“喜欢。”
他脑袋后仰枕在椅背上,歪头看她,抓住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贴着,嗓音低低的,染着笑,“可你之前不是喊我哥哥的吗。”
慕霜觉得他真的是喝醉了,现在这样子怎么有点像发情的猫一样,黏人又撩人。
她起了逗弄他的小心思,顺着他的话问,“那你喜欢我喊你宝宝还是哥哥,只能选一个。”
谢易臣半睁着眼,没说话,好像在认真思考着。
过了几秒后他才开口:“可以有第三个选择吗。”
慕霜:“???”
宝宝和哥哥这两个称呼都不能满足他?
谢易臣坐直身来,朝她靠近了些,呼出的气息还带着酒味,香醇诱人。他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想听合法的那一种。”
合法的那一种,是哪一种?
慕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谢易臣看着她有些迷茫的表情,自己先示范给她听。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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