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霜:“!!!”
这个称呼是她没想到的。
谢易臣没听到她的声音, 伸手去捏慕霜的脸,又喊了一遍,“老婆。”
慕霜:“……”
他自己一口一个“老婆”的倒是喊得挺起劲, 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慕霜的脸皮比他薄些,不知道为什么,“老公”这个称呼听起来格外地让人害羞。
让她喊“哥哥”喊“宝宝”她都觉得没什么,唯独要喊这一个, 她需要点时间来适应一下。
可慕霜自己却先认下这个昵称。
“嗯,听到啦, 老婆带你回家。”
她说完便扭过头去, 坐正了身体准备开车, 在他看不到的视线里弯了弯唇,偷偷笑着。
谢易臣看她要开车就没继续逗她。
脑子里却想着要怎么让她主动开口。
十几分钟后,车子回到家门口, 慕霜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推了一下身旁的谢易臣的肩膀,“到家啦。”
谢易臣听到她的声音后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眼里还带着几分迷离之色。
慕霜扶着他的手臂走进屋内,男人脚步不稳地往沙发上倒,脑袋后仰着, 手背搭在额头上,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去给你煮醒酒茶。”
可醒酒茶还没煮好,中岛台那边的慕霜就看到谢易臣突然站了起来往洗手间方向走。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赶紧跟了过去,还未走近就听到一阵呕吐声,吐得很痛苦。
洗手间的门还是开着的,慕霜正要走进去却看到谢易臣伸出手来阻止她,“别过来。”
呕吐物的味道很难闻。
他刚说完, 又开始吐,明明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吐了,但是胃部和喉咙一阵难受,犯恶心和反酸水。
谢易臣拧着眉,高大的身影蹲在地上,弓下腰,眉头皱很紧。
上腹那里刚才被忽视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他伸手抓着那处的衣服布料,额间已经有冷汗冒出来。
慕霜见他一直蹲在地上没起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慌忙地走过去,“谢易臣!”
谢易臣有些艰难开声:“不是让你别过来吗,我没事。”
他这副样子一点都不像没事!
说话声音都有些没力。
慕霜看他一直捂着肚子,闻着他身上的酒味心生不妙,“我没回来之前你是不是也吐过了?吐了几次?”
她不知道他今晚喝了多少酒,他本来酒量就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谢易臣没说话,他这副沉默的样子让慕霜有些生气了,“你实话回答我!”
“……两三次吧。”
“你吐了这么多次为什么现在才说!”慕霜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太好了,马上做下决定,“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
“去医院!”慕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次说话的语气很急,嗓音里隐约有点哭意。
谢易臣听到了,侧头看她时,发现她眼尾处都有些红了,马上心软,投降道:“你别哭,我去。”
慕霜这才满意,扶着他起来,让他靠着自己往外走。
她拿出手机找了下附近最近的一间医院,是公立的,大概两公里。
去的路上,谢易臣忍着身体的不适,闭着眼睛一直没说话。
慕霜坐在驾驶位,时不时地用余光看他两眼,又不停地告诉自己现在在开车,不能分心,一定要冷静下来。
等红绿灯的时候,慕霜空出一只手去摸他的,喊着他的名字,“谢易臣?”
“嗯。”他意识还在,很快回应了她,又反握着她的手。
慕霜的那颗心好不容易定了一些。
等到达了目的地,他一下车又吐了。
慕霜急得跺脚,眼珠子忍不住往下掉,落到了两人交握着的手,刚好砸到谢易臣的手背上。
谢易臣这个病人却比她要冷静些,吐完还在那里一直在安慰她。
“宝贝,我没事,你别害怕。”
慕霜扶着他走进医院里,“你别说话了,我马上去找医生来。”
现在是晚上,医院有急诊科的值班医生在,过来帮他做检查。
慕霜本想跟着进去,被谢易臣拦住,让她在外面等他。
她握着他的手才慢慢松开,自己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着。
等待的时间里,慕霜心情很复杂,想着谢易臣平时身体这么好,应该不是什么大病,会没事的。
可印象中她又没见他生过病,更没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样子。
她甚至等不及里面的医生告诉她检查结果,自己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他刚才那些又呕吐又腹痛的症状。
百度里各种的答案都有,慕霜看了一两眼就退了出来,差点被吓死。
病房门被打开,医生的后面跟着谢易臣,慕霜见到他出来后马上去扶着他,又问医生他是什么情况。
医生:“饮酒过度引起的急性肠胃炎,先去打个吊针。"
“我再开点药给他,打完针回去后先不要吃任何东西,多喝水。这几天注意饮食,切勿饮酒。”
慕霜听完后瞬间松了一大口气,不是什么大病就行。
“谢谢医生。”
医生离开后,慕霜拿着单子去缴费,然后又陪着谢易臣去输液。
护士帮他扎好针之后调了一下滴速,一边对慕霜说道:“今晚急诊科人比较多,护士可能兼顾不过来。待会如果药水快没了,你提前去护士站那边说一下,有人会过来帮你男朋友拔针的。”
慕霜坐在谢易臣的旁边,“好,谢谢。”
护士走后,慕霜记得刚才医生说的话,去旁边的饮水机拿了个一次性的杯子倒了点水给他喝,等他喝完了她又去重新倒。
谢易臣看她一直走来走去的样子,伸手拉住她的手,“不喝了,再喝我又想吐了,你坐回我旁边来。”
慕霜听到他说想吐,又把不远处的垃圾桶拿到两人这边。
他们坐在输液室的一处角落,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慕霜握着谢易臣没打针的那只手,五指穿入指缝间。
感受到她的手在用力,谢易臣抬起两人交握的手,薄唇在她手背处亲了亲,“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慕霜点点头,眼眶里还泛着泪光,可怜兮兮的,惹人怜爱。
谢易臣看到她这样子,胸口处一下子就塌了下来,“我的错。”
慕霜问他:“你错哪了?”
“不该让你这么担心。”
“还有呢。”
“……不该喝这么多酒。”
慕霜:“你还知道啊,不会喝酒你还喝这么多,一定要像现在这样身体出事了你才知道错。”
谢易臣:“对不起。”
他认错态度倒是很好。
慕霜:“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自己的身体。”
慕霜想起他刚才呕吐又难受的模样,到现在还是心疼又后怕的。
“谢易臣。”她喊着他的名字,语气变得正经,“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她看到男人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见他没说话,又说道:“我之前问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当警察,你说想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有意义一些。那你现在是改变了自己以前的想法吗?”
谢易臣摇头,“没有。”
慕霜:“那你为什么没回去继续当警察?”
他又闭口不言了。
慕霜想起这段时间来他做的事情,每天对着电脑在看数据,书房那里也多了数不清的文件资料,他以前这么一个自律的人竟然也开始了熬夜加班。
有时还早出晚归的,好几次身上都像今天一样带着酒味,只是这次严重了些。
他明明就明明不喜欢喝酒,也不适合喝酒。
更确切地说,是不适合现在的这种生活。
慕霜的直觉有时候总是会莫名出现,而且很准,“是因为我吗?”
“不是。”他否认的很快。
但是这反而加重了慕霜的怀疑。
原来他辞去警局那份工作是因为要赚钱给梁秀茹治病,现在不用了,那他为什么没有回去?
她想不出来是什么导致了他的转变,但是中间这个过程里唯一出现的变数是她。
慕霜:“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我爷爷?我奶奶?我爸?”
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慕霜得不出具体的答案,但是觉得自己猜得应该八九不离十。
她知道的,从慕霖上次受伤的那件事来看,慕家所有人对他选择当警察的这条路都是不赞成的。
但是她不一样,她是站在慕霖这边的。
“谢易臣,我那天在病房跟慕霖说的那番话,在你身上同样受用。”
“对于慕霖选择去当警察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对过,我支持他去做他想做,而且是正确的事情,因为那是他的人生。”
慕霜双手捧着他的脸,让他的眼睛看着自己。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和眼神都很认真,对他说道:“我从来都不需要你为我去放弃些什么。”
“不管什么时候,你的人生应该是自由的,是可以选择的。”
慕霜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落日昏黄,街道上人影重重,可他和他朋友勾着肩膀走过斑马线的身影却格外引人注目。
那时候的他,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身傲骨,眉眼干净,笑容明朗纯粹,胸怀壮志凌云。
就像古诗里说的那样——
“鲜衣怒马少年时。”
那才是他本该有的样子。
……
输完液回去后已经是凌晨一两点。
慕霜把该说的话已经跟他说完了,该做怎样的决定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她不会再多说什么。
之后的那几天,谢易臣都在家休息。
最悲催的人当属谢明朗,以为自己可以偷懒几天,结果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睡醒就被助理的电话吵醒,说小谢总请病假了,公司的事情需要他回来处理。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就请病假了?
谢明朗一边洗漱一边给谢易臣打电话,结果接的人是慕霜,得到了一个“卧病在床”的答案,说是因为喝酒引起的急性肠胃炎。
他还被慕霜骂了一顿,说他怎么不看着点。
谢明朗挺冤的,他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谢易臣。
不过他当时确实没注意到谢易臣不舒服的情况,也是他的疏忽。
慕霜打电话骂谢明朗的时候,谢易臣就躺在床上看着,看着她为自己生气恼怒是因为担心的样子,莫名地低头笑了笑。
但是这一笑被慕霜看到,她的炮火也跟着转移,瞪了他一眼,“说你呢!你还笑!”
这两人不愧是两兄弟,怎么都在气她。
……
谢易臣在慕霜的看护下,“卧病在床”休息了的几天里,吃的食物都很清淡,结合医生开的药,不舒服的症状已经有所缓解,精神气也恢复了些。
这天晚上,两人躺在大床上准备睡觉,他抱着怀里的慕霜,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明天去找我爸说辞职的事情。”
“哦。”慕霜的反应不大,好像早已猜到他会是这个答案。
她闭上眼睛正准备睡,谢易臣贴着她耳边说了句:“谢谢。”
谢谢你能理解我,也谢谢你能支持我。
“不过跟你说谢谢好像太生疏客气了,换一种方式好不好?”
说完他的吻就跟着落了下来。
“肉偿吧。”
慕霜:“……”
这种“感谢方式”他是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的。
……
床底下,有裙子和裤子交叠在一起。
谢易臣含着她柔软的唇,松开时偶尔发出好听的声音,喉结缓慢滚动,一上又一下的,性感至极。
慕霜满脸害羞,想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巴,但又觉得这声音蛊人,撩着她的心酥酥麻麻的。
她的手只能垂下,推着他的肩膀,却被他握住,滚烫的唇沿着她的手腕慢慢往上亲吻着。
落到她白皙修长的天鹅颈,再到柔软的耳垂,那里已经通红一片。
她听到谢易臣轻笑了一声,染着欲的嗓音低低哑哑的,好听极了,说出来的话又恶劣万分。
“宝贝,你怎么哪里都这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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