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老板估摸这时辰，得在明天天亮前把要卖的包子做好。“什么要求？”
“今天的工钱能不能给我换成包子？”周细春道。
“成！”
包老板爽快答应了，周细春赶忙走进摊位洗手帮忙。
“你去把这些蒸笼洗了。”
“你来和面，我看你和的怎么样。”
“肉馅我调好了，你去包包子吧。”
周细春一一答应，为了香喷喷的包子，干起活来动力满满。
包老板揪了一块发好的面，可以看到里有很多分布较为均匀的蜂窝。
再看向周细春熟练的把面粉撒在案板上，掌心向下用力压扁面剂子。一边左手握紧面剂子的边缘并不断旋转面剂子，一边用擀面杖擀面剂子。
周细春包的包子形状统一，大小一致。包老板满意的点点头，这小子手脚还算利索。
忙到天微微亮，开始有人陆陆续续赶早干活。
包子铺的包子已经都蒸上了，也有人来买包子。
包老板取了油纸，从蒸笼里拿了五个包子，想到阿周那瘦的不能再瘦的身子骨，又多拿了一个。
一个包子一文钱，一天的工钱是五文钱。
包老板将包好的包子递给周细春，道：“你要的包子，今天就到这。明天寅时来就行。”
寅时就是凌晨三四点，一般卖早点的都得提前做好。
周细春接过包子捂在怀里，跟老板告了别就往破庙赶。
燕伯今好似在无边际的虚无黑暗里，无助感从他的胃里爬满了全身。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每天除了找吃的就是抢吃的。跟人抢……跟狗抢……
他好饿……
密密麻麻的汗布满额头，苍白细长的手指紧紧绞着胸口的衣裳。太黑了，手沾无数鲜血的的大将军，竟然也有了一丝难以启齿的心慌。
这是他的心唯一破裂的地方，无数次叫嚣着，想要撕碎他整个灵魂。
脑海中浮现一个女人的脸，那是缠绕他无数个日夜的噩梦。一缕青烟绕过的手臂、脖子，眼前浮现出他幼时被抛弃的那一幕。
女人带着厌恶随意扔了块布盖在自己身上，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他浑身发冷，无数飘落的雪花在他眼里像无形的爪子禁锢着他。他以为会死在这个冬日，可他可耻的活下来了。
“哒……哒……”
燕伯今睁开了眼，还是黑暗一片……
周细春几乎是跑着回来的，下意识的先看了燕伯今一眼。
只见他微睁着眼，睫毛向下，嘴唇惨白，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又四处张望，不见苏新的踪影。
将怀里还带着体温的包子递给他，他没接，只盯着自己看。
差点忘了，燕伯今现在看不见。
“你要……”几个包子还未说出口就被打断。
“你回来做什么？”
“我已经尽量赶回来了。”她之前的确说在天亮前回来，虽然晚了些但是没说不回来。
“你既然选择了丢弃我，还要回来嘲弄我。”燕伯今垂着手。
周细春懵了，丢弃他？“我没有，我就是去弄吃的去了。”
“吃的……以往的羞辱还不够么？”燕伯今讷讷道。
周细春彻底糊涂了，燕伯今到底在说什么？
“燕伯今？你醒着么？你知道我是谁么？”
燕伯今却募地直起身子，手掌握拳，指尖发白。
“您恨我吗？恨我杀了他？不，或许您也觉得痛快是不是？您可是亲眼……亲眼……没想到那么冷血的一个人，他的血竟然是热的……热的！”
这一番话周细春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地倒吸一口气。眼睛直直的看着燕伯今，他握着拳头微微颤抖，周身散发着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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