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了……你别弄了……”
“不行,既然你要做,那就得有始有终。”
木森站在门前抓耳挠腮,整个人内心简直是天人交战,他没想到自家牧师兄竟然还是个好色之辈,这天还没黑呢,就这么急不可耐了。
还有那位可怜的陆公子,现在好像是不大乐意了,但是自家师兄还是想着强迫人家,这怎么行?这和那些强取豪夺的流氓有何区别!
这么一想,木森便觉得身为武林正派的一份子,他应该做些什么,哪怕是要大义灭亲,就在木森准备一脚踹开面前的房门时,厚重的雕花木门却先一步从内打开。
“你在这里做什么?”
陆清辞为了按住牧棂,折腾出了一脑门的细汗,但眼下落在木森的眼中可就意味深长了:“是镜湖山庄那边的宴席要开始了?”
“啊……是。”
木森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陆清辞,他咽了口唾沫后退一步,随后悄悄踮起脚尖朝里望了一眼,便看到床铺上背对着门口,正颤颤巍巍穿衣裳的陆公子。
哎呦,真是造孽呀,这陆公子似乎一边揉腰一边抹眼泪,想必是被自家粗鲁的大师兄弄伤了,这可怜的。
“牧……牧师兄,你不能这样做……”
木森顶着对方阴沉的目光,挺了挺胸膛说道:“陆公子本就遭此飞来横祸,你若是不多加安慰……就这么一提裤子一走了之……那便是罪大恶极。”
陆清辞眼下正烦躁着,再加上木森嗓子沙哑,他一时便没有听清楚对方究竟说了些什么,只得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过去。”
“那陆公子……”
“我带他一起回镜湖山庄。”
陆清辞一想到方才自己壳子‘梨花带雨’的模样就来气,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镜湖山庄那边不方便,我就和陆公子住客栈。”
木森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晕晕乎乎的走了,他受到的冲击太大,需要缓上一缓。
而另一边,陆清辞反手关上房门回到房间,便看到牧棂已经穿好了衣服,此时正红着眼眶扶着腰,一脸控诉的望着自己。
“别顶着我的脸做出这副表情。”
陆清辞眉头一皱,很是不悦的说道:“你好歹也算是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还会因这点扭伤哭鼻子。”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勤加习武,就是想将来有一天,只有我揍别人的份!”
牧棂倒吸着凉气说道:“我这人天生痛感敏锐,小磕小碰都能要了我的命。”
“我看你就是矫情,没事找事。”
陆清辞冷嗤一声:“牧棂啊牧棂,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你说其他人若是知道这武林第一人,是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娇气包,他们会怎么想?”
“那他们先打赢我再说。”
牧棂没理会陆清辞的冷嘲热讽:“所以你也要把我的身体保护好,千万别受伤了。”
“知道了,牧姑娘。”
牧棂:“……别叫我姑娘。”
“知道了,牧公主。”
牧棂:“……你开心就好。”
“方才木森过来了一趟,说是晚宴要开始了,需要赶往镜湖山庄。”
陆清辞看向牧棂:“我把你也带上,你就跟在我身边,以防我们中途身体互换。”
“只要你别露馅就好,其他人反正也不认识我。”
牧棂耸了耸肩,看着陆清辞说道:“还有,你能不能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从来都不拉着个脸。”
陆清辞坐在桌边的楠木椅上,端起热茶抿了一口说道:“我向来如此,一时间改不过来……其他人多担待吧。”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借此机会败坏我的名声,哪怕今后我们身体换了回去,大家都会觉得我性情大变!”
牧棂脑子里已经想象出了今后被同门们调侃的场景,他叉着腰表示:“你这个样子不行,你得逢人便笑,还有,你得听我的……”
“你再嚷嚷,信不信我揍你。”
陆清辞举起拳头,在牧棂面前晃了晃:“你自己的拳头,你知晓威力。”
牧棂乖乖的闭了嘴:“……”
不敢说话,憋屈。
陆清辞瞧着牧棂安静了,便冷哼一声说道:“好像说的你没有败坏我的名声一样,说实话,我觉得大家比起你来……喜欢我更多一点。”
“你这人还要不要脸了?”
个人魅力这一点上,牧棂是绝对不愿意认输的:“在浮云宫的时候,大娘她们就很喜欢我,还天天给我蜜饯吃。”
陆清辞闻言一愣,他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还有……我的房间明明那么多衣服,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非黑即白?”
“废话少说,我有件想问你……你耳朵上这个东西,能摘下来吗?”
陆清辞勾着食指,卷着右耳垂下来的耳坠问道:“我很好奇,你戴这么个东西也不嫌累赘,既然学着人家小姑娘戴耳饰……也不戴一对?”
“你以为我愿意戴啊?”
牧棂看着自己的壳子叹气道:“就和我每日要跑十里地一样,那个东西不能摘,摘下来会要命。”
陆清辞闻言咂了咂舌:“你这身体还真是多灾多难。”
“对了,那个……此番我离开浮云宫,是和左护法一起下山的,白天在明月楼观看你们切磋的时候,他说看到了醉香坊的少坊主,便去追了。”
“时竹?”
陆清辞微微拧眉:“赵成鹏?他……竟然没有在镜湖山庄?”
“什么意思?”
牧棂问道:“你最近见过他?”
陆清辞点点头:“当时他和慕容熙发生了一点争执,之后我以为……算了,时竹直到现在还没联系你,想必是发现了什么。”
“那我和你一同前往镜湖山庄,好歹得给他打声招呼吧?”
牧棂问道:“万一你家护法找上门来,看到我同你在一起……那可就麻烦了。”
“确实……你拟信一封,放在客栈的桌上,告诉他你要前往镜湖山庄查一些陈年旧事。”
陆清辞说到这里突然一顿,他抬头看了一眼牧棂改口道:“还是我写吧,你到时候摁个指印就好。”
“反正内容我早晚都得知道,还不如让我……”
“你字写的太丑了,我怕吓着时竹。”
陆清辞实话实说:“我们之后也要试着模仿对方字迹……嗯,这对我们来说都蛮有难度。”
难度在于,你写的太丑我难以模仿,而我写的太好,怕你无法超越,这句话陆清辞没有直说出口,怕惹得牧棂继续闹腾。
但哪怕如此,牧棂还是气的跳脚,最后还是陆清辞手把手的教他拟了一封书信后才肯罢休,末了,牧棂在尾端按了个浅浅的指印即大功告成。
“你这封书信里……陆教主,你是觉得这镜湖山庄在背地里指使九凰山寨干坏事?”
牧棂吹了吹信纸上的墨迹问道:“醉香坊也掺合在其中,赵成鹏很有可能知道镜湖山庄的秘密?”
陆清辞淡淡的应了一声。
牧棂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秘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陆清辞瞪了他一眼:“好让你坏我好事?”
“嘿,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牧棂在对方充满鄙夷的目光中说道:“那九凰山寨……咳,我觉得也有些问题,自是要弄个明白。”
“先前九凰山寨二当家孙桐来琼华山找过我,说是要请我下山除魔卫道。”
陆清辞撑着下颌,懒懒的看向一边的牧棂:“我说自己受伤未愈,百天内不能出手相助。”
“唔……但眼下我们正巧在这镜湖山庄,距离九凰山寨又近,若是不去探查一番岂不白白浪费了机会?”
牧棂蹙眉思索道:“天时地利我们都占了,除非……”
“除非你告诉时竹一声,命他提前给九凰山寨施压。”
陆清辞淡淡接口道:“一旦九凰山寨狗急跳墙,势必要再请你出手相助,到那时在激一激镜湖山庄……”
“你真打算命手下教众……去袭击九凰山寨?”
牧棂到底是武林正派,虽说两人决定要合作了,但有些原则问题却是不能触碰的:“九凰山寨并非都有问题,况且眼下你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把柄它自然会送到我的手中,到那时……牧棂,如果我们还在对方体内,你敢插手我就捆了你。”
陆清辞看向瞪大了眼睛的牧棂,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我们换回来了,你信不信我自有办法让你动弹不得。”
“陆教主就这么有信心,能控制得了我?”
牧棂嗤笑一声:“如果这九凰山寨真的恶贯满盈,不用你动手我也会把它绳之以法,但它若真的无辜……哪怕是两败俱伤,我也会出手相助。”
“希望你记得这句话。”
陆清辞站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和我去镜湖山庄吧。”
另一边,木森正咬着指尖写着书信,就连关棋也难得神情凝重,看着他的动作沉声问道:“你确定吗?牧师兄真的和那陆公子……”
“哎呦,千真万确。”
木森吹了吹墨迹笃定道:“你不信的话,一会儿就暗中观察他们两个……这件事必须告诉师傅他老人家,得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关棋看着木森唤来了信鸽,将书信绑好后扬手送入空中,他在心里默默思索着……这万一是假的,自己恐怕要联系某个师弟,为木森挑选一块可供长眠的风水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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