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出城区,还没抵达机场,车就在路上抛瞄了。


    这是江已万万没想到的。


    躲过了剧情君,没躲过不靠谱的车。


    司机一脸抱歉:“实在对不起啊小兄弟,我也没想到这车今天会出故障,你看你要不多等一会儿,我叫人来修。”


    似乎是怕江已会责怪,满怀歉意道:“这样吧,这车费就免了,你看你能不能担待一下,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保证把你稳稳当当地送到机场。”


    江已只好无奈地点头。


    大晚上的,让他再去路边上打车也打不到。


    他一边看着时间,一边想,许慕城半夜也不会去他房间,估计也不知道他走了。


    安慰着自己,江已坐在车里开始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等车修好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江已还担心中途还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但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等车重新开始驶动时,他才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躺回了座椅。


    从城区开往机场不算远,也不算近,中途没再遇见什么事情,好像刚才的抛瞄也纯属意外。


    江已不安的心稍稍放下,他想,可能真的是他想多了。


    不过这一路风平浪静的让他觉得诡异和莫名的坐立不安。


    大概是太顺利了,反倒令他觉得不太自在。


    下车的时候,还不到凌晨三点。


    这意味着离航班起飞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看着机场进进出出的人,他提着行李箱走进去。


    机场四处睡着人,都是在等航班的。


    江已怀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早来这里,三个小时虽然不长,但也不短。


    他找了一间付费图书馆,准备在里边小歇一会儿。


    付费图书馆有空调,有续费咖啡,江已连喝了两杯,最后驱散了困意,倒是带来了尿意。


    图书馆里没有厕所,但旁边有。


    江已四处张望了一下,拜托服务员帮他看一下行李箱。


    出了图书馆,机场的磅礴热气就打了一脸,身上还带着图书室里的冷气,一时间冷热交替让江已打了个颤。


    他打了个哈欠,往厕所里去。


    一边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点。


    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江已想给老太太打个电话告知,想了想又觉得对方还在睡梦中,也就歇了打电话的心思。


    就当给她一个惊喜。


    他把电话扔进兜里,抬眸就用余光见转角处出来一个人影,脑子知道要躲开,但身体已经来不及躲开,免不了地还是撞了上去。


    “对不起对不起。”那男人连连道歉。


    江已啊了一声,拍了拍身子,道:“没事。”


    只是简短的一瞬,两人便擦肩而过。


    江已也没有放在心上。


    上完厕所出来,他用水冲了冲手,顺带整理了一下头发。


    镜子里的少年头发有些凌乱,穿了一件白色t恤,眼底有些青黑,萎靡不振的样子,但眼神里又充满了激动。


    能不激动了,再过一个小时他就能登上飞机了。


    离开燕京这个充斥着恶意的地方。


    只要逃出了这个地方,也就逃离了剧情君的掌控。


    这样想着,江已觉得此时此刻的难捱都不算什么了。


    重新进图书室,江已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行李所在处。


    刚才走的时候还在座位边上的行李,此时空无一物。


    他愣了一下,以为是服务员把它带走了。


    江已皱了皱眉,抬脚去找刚才所托付的服务员。


    服务员正在接待客人,被拉着一愣,似乎有些诧异江已的出现。


    江已来不及思索这诧异是什么意思,询问道:“你好,我的行李呢?”


    服务员有些懵:“先生,你刚刚不是托朋友拿走了吗?”


    江已也是脑子一卡,摸不着头脑:“什么拿走了?”


    服务员道:“刚刚有个人拿着先生您的身份证,说是您的朋友帮你拿行李。”


    他道:“我核实过身份信息,确实是先生您的身份证。”


    身份证?


    身份证不是在他包里吗?


    怎么会被其他人拿走?


    江已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兜。


    兜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个手机尚在。


    服务员似乎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一白,有些惊惧道:“先生,您是东西被偷了吗?”


    脑子里迅速闪过刚才在厕所被撞的画面,江已一时沉默,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证包括机票还有零钱都被偷了。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重新怀疑剧情君开始发动它的威力了。


    江已一时间感到是十分的绝望。


    难道他注定被留在这里,成了炮灰,最后惨死街头?


    想到梦里打落在身上的冰冷的雨点,凉意就从脊椎骨蹿上全身。


    不能坐以待毙。


    看了一下时间,距离开始检票还有将近五十分钟的样子。


    服务员帮他打了110,尽管知道打了110也可能没用,江已也没有阻止。


    死马当活马医。


    一边,他飞速跑去监控室查找监控。


    只要找到偷他东西的扒手,一切都好办了。但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厕所没有安装监控,厕所出来的走廊因为前几天大型跳闸的原因,那一排的监控都坏了。


    希望再次落空,江已紧了紧手指,牙关咬紧。


    监控室的保安叹了一口气,觉得不急于一时地安慰:“你重新办张身份证再重新买张票也行。”


    江已看着那一排漆黑的监控录像,指尖发颤,强颜欢笑地摇摇头,扯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没有比他更清楚,这些都不是巧合。


    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这些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指向阻止他离开这个地方。


    —


    等到警察赶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距离飞机起飞仅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江已有些失魂落魄地伫在原地,他们说的什么他也没有仔细听,只大概听见会尽全力追回,但是因为难以辨别对方的身份和装帽,会花费一些时间。


    大抵有警官瞧出他的心绪不宁,安抚道:“好在包里没什么钱,除了身份证和银行卡没有丢失其他贵重物品。”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江已银行卡的钱在出发前怕有个什么意外,早早地就转了出去。


    所以警官说的也是对的,没有其他贵重物品丢失。


    江已呼出一口浊气,礼貌地回应。


    心里骂那小偷,偷行李就算了,把他的身份证和飞机票留下不行吗。


    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时针缓缓移动,快指向早晨六点了。


    如果现在回去,也不知道许慕城会不会知道他离开了这里。


    紧接着就是随着警察回警察局录了笔录,警察局没有立即放人,而是催促他给监护人打电话,让监护人来接走。


    大抵也是见他年纪不大,有些担心他回去的路上会出事儿。


    江已想婉拒,但是拒绝的话到嘴边又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身上乱糟糟的,出门打车估计司机都怕他是来讹钱的。


    于是,只能掏出手机给所谓的监护人打电话。


    宋安知和徐然的微信已经被他拉黑了,况且他还傻啦吧唧地把人给骂了一通,估计两人都在心里恨上他了。


    许慕城那边不能惊动。


    思来想去,只有温时青可以联系。


    江已很沉默地盯着那名字,随后又很沉默地把温时青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在打电话前还不忘做心理建设。


    他仰天九十度,企图劝慰自己温时青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或许人家压根不会过问他为什么会在机场附近的警察局。


    做好了心理建设,他才摁下了拨打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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