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验亲◎

    另一边, 秦霄与颜承泽也到了朝陵,两人一路风餐露宿,片刻不敢耽搁。暗中进城后秦霄派人给陆淮胥送去了一封信。

    一国太子暗中来到别国都城, 若不小心暴露了,可能引起两国之间互相猜忌, 另一方面,据秦霄知晓的, 劫走颜言的极有可能是启国皇室的人,不管怎么说,都需要有陆淮胥的参与。

    然而,陆淮胥此刻并不在东宫,因着秦霄传得是急信, 启国东宫的人并不敢耽搁,匆匆出去找了陆淮胥。

    找到他时, 陆淮胥正在朝陵一处客栈中, 侍卫小心翼翼敲门,里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何事?”

    虽隔着房门, 侍卫也紧紧地低着头,丝毫不敢乱看:“回殿下, 宁国太子来了,想要见您一面,看起来很是着急,属下不敢耽搁才来寻您。”

    良久没有听到回音, 侍卫冷汗都要下来了, 猛地, 里头传来一声细细的女子呻.吟声, 侍卫当即想要捂住耳朵, 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居然是在做这种事。

    门忽然打开,这侍卫正处在门口,躲闪不及,瞄到了房里散乱的衣衫,还有扑面而来的浓浓的暧昧气息,一看就知道里面刚才在做什么。

    陆淮胥锐利的目光看过去,侍卫赶忙收起心神,跟着陆淮胥离开,走到一半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秦霄与颜承泽住的是一个不起眼的客栈,陆淮胥进来时扫了一眼,颇为嫌弃。

    三人见面,几句客气的寒暄之后,秦霄也不再端着架子,率先开口。

    陆淮胥起初还耐心听着,过了一会,眉心越皱越紧,怀疑的目光看向两人:“你是说,有人劫走了颜言,就是那个宫宴上与如意有冲突的姑娘?还是我们皇室的人劫走的?”

    颜承泽点点头,看着陆淮胥怀疑的神色,又解释道:“我们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关乎我妹妹的声誉,我比谁都要慎重,若不是真的,我与我们公子怎会千里迢迢赶来启国,放下宁国的一堆事不管。”

    陆淮胥其实相信颜言是被劫走一事,只是他怀疑的是成王府一向和睦且安分守己,怎么会盯上一个别国的小姐,这小姐还身份贵重,但凡有脑子的都不会这么做。

    “并非是我不相信二位,只是此事实在慌谬,一时之间也想不起究竟是谁有这个动机,待我回去详查一番,再告诉二位。”

    明显的推脱之词,待他查清楚,谁知道过去了多少天,颜言会遇到什么情况更加说不准。

    秦霄当即沉下了脸色,这位启国太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狡诈。

    “听说陆太子有个心上人,都迎娶了太子妃还跟人暧昧不清,只是不知道太子妃知不知道这件事,想必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殿下可能就将那姑娘迎进东宫做侧妃了。”秦霄状似不经意地说。

    陆淮胥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两人视线相交,都丝毫不让步。

    “呵,威胁我?秦公子想必是真的将颜小姐放在心上了,怎么从前还有那么多传言出来?”针锋相对,两人说出来的话一个比一个扎心。

    “这就不劳陆太子费心了,既然关乎成王府,想必成王世子该知道什么,只要颜言平安,殿下自然也能好好的护着那位姑娘。”

    打蛇打七寸,像他们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已经没有什么能放在心上的了,找个软肋并不容易,若不是不得已,秦霄也不想如此解决。

    三人身处二楼,客栈的窗户微微来着一个口子,外头隐隐有说话的声音传进来。

    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端看两边的人怎么看,陆淮胥本不想管,那丫头的事就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两人都为太子,势均力敌,没成想秦霄居然来威胁他。

    掀起眼皮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两人,陆淮胥也只能认下这门差事,若此事为真,就是他们启国的过错,拦在他这里不外传也算是件好事。

    “好,此事我会去查,一定尽快,最迟明早给你们答复,若是真的,必定不会放过。”陆淮胥承诺道。

    秦霄与颜承泽也放下心,在朝陵他们终究不如陆淮胥来的快。

    成王夫妇跟世子都尽得圣心,当初让成王纳了赵家的小姐,启国皇帝便心里有愧,这些年成王夫妇又安分守己,只有个如意郡主嚣张跋扈,奈不住都宠着她,也没人敢有什么怨言,有也不敢说。

    陆淮胥知道秦霄不是随意之人,若是怀疑便一定有证据,挨个想了一圈儿,只觉得如意郡主有这个嫌疑,可他怎么都不相信如意能有这个胆子,从前她作威作福都是靠周围一圈撑腰的,但是将手伸到宁国贵女身上,陆淮胥不信,当即宣了陆衍清进宫。

    与此同时,在成王府门外守着的柳芙激动地手都在打颤,无他,成王妃带着如意郡主出门了。

    柳芙早就打听清楚了,王妃身边有个嫡亲的女儿,当初赵侧妃将小郡主抱走,不知又在哪里找了个孩子顶替上,现在王妃身边就是那个孩子。

    片刻不敢耽搁,柳芙小跑着过去,一下子跪在成王妃面前,将一行人吓了一跳,当即有婆子拦在前面,呵斥道:“哪里来得妇人,冲撞了贵人该当何罪。”

    如意郡主也一脸不高兴,若只有她在,恐怕鞭子已经挥到了柳芙身上。

    “娘娘,王妃娘娘,我是刘芙,娘娘不记得我了吗?”柳芙紧紧抓住成王妃的裙摆,眼含热泪地看着她,又转头看向成王妃身边的青云姑姑,“青云,是我,你还记得我吗,我没有死。”

    成王妃与青云都呆住了,一个本该死了十几年的人,竟忽然出现在她们面前,这是曾经成王妃的贴身侍女,成王妃还未嫁人时救下来的,从那以后就就在她身边了。

    本就是繁华的大街上,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看了,成王妃与青云对视了一眼,青云开口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起来,我们进府里再说。”

    柳芙这才起身。

    如意郡主不想掺和一个奴婢的事,跟成王妃说了一声便出门了。

    除却最开始的失态,柳芙已经冷静下来了,除了两个守门的婢女,屋子里就只有成王妃与青元柳芙两人。

    成王妃看着柳芙,忍不住问:“刘芙?你不是跌落悬崖死了?为什么会忽然出现?”

    柳芙一进来便跪在了厅堂中央,听到成王妃如此问,郑重地磕了三个头才开口。

    “奴婢有罪,但奴婢接下来的话句句属实,请王妃仔细听完再发落奴婢。”话落又是一个响头。

    看柳芙这样,成王妃也提起了心。

    原来赵侧妃是平远将军的女儿,平远将军为救启国皇帝而死,其夫人也随之殉情,只留下了一双儿女,就是承恩候赵宗耀与赵长欢。

    赵长欢对成王一见钟情,然而那时候成王已经娶了定国大将军的嫡女,也就是成王妃,赵长欢不甘心,用了手段给成王下药,失了清白,又闹到皇后跟前。

    这事当时在朝陵闹得沸沸扬扬,忠臣遗孤,又在自己亲弟弟这失了清白,皇帝只能劝成王纳她为侧妃,才把这件事压下来。

    没成想赵侧妃一朝有孕,与成王妃同时生下个女儿,可惜的是,赵侧妃的女儿据说先天不足,一生下来就夭折了,因着这事,成王对她也没有以前那么冷淡了。

    柳芙从最初开始说,成王妃皱起了眉头,这是她不愿意提及的往事:“你到底想说什么?”

    泪水再也忍不住,柳芙伏在地上,哽咽着说:“奴婢有罪,娘娘,如意郡主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是赵侧妃将小郡主换了啊。”

    成王妃心神俱震,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奴婢是娘娘的贴身侍女,赵侧妃抓了奴婢家人,威胁奴婢为她做事,趁人不注意将孩子换了,还说奴婢若是敢说出去,不等人来救奴婢家人就会没命,奴婢实在是不敢啊。”

    青元满脸震惊,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柳芙,直觉荒谬:“来人,给我拖下去,简直胡言乱语。”

    刘芙急急道:“没有,没有,奴婢不是胡说,娘娘若是不信,奴婢已经找到小郡主了,有玉佩为证,赵侧妃说丢了的玉佩根本没有丢。”边说着,柳芙边跪行着将玉佩放在桌上。

    成王妃拿起来一看,的确是启国皇室的玉佩,颤抖着手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你现在才回来?现在才说?”

    “奴婢自觉对不起王妃,赵侧妃知晓了小郡主还活着,也一直在找她,奴婢坠崖也是她为了毁尸灭迹,让一切都被压下,所以奴婢改名为柳芙,到处找遍,想着找到了小郡主再来跟王妃请罪。”

    “那你说你找到王妃的亲女儿了,她在哪?现在这个孩子又是谁?”青元问。

    说起亲女儿,柳芙打起精神:“她是宁国镇国公府的嫡女,现在叫颜言,说起来娘娘可能不信,镇国公府的妾室嫉恨主母,便将捡来的小郡主与主母的亲女儿换了,所以小郡主平平安安长大了,镇国公夫人将她养的极好。”

    这事冲击太大,成王妃心怦怦跳,无法相信。

    “让人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见她。”成王妃吩咐。

    带人都下去,成王妃紧紧握着木椅的扶手,微微探出身子:“青元,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意欢不是我的女儿。”

    青元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握住成王妃的手,拍着手安慰她:“娘娘,刘芙当年本就死的蹊跷,现下忽然出现,我们得多加提防。”

    “你说得对,此事事关重大,万不能大意,你亲自去去将王爷请来,还有世子,意欢那里你让人看着她,不要让她靠近。”

    “是。”

    成王妃心急如焚,一圈一圈地在房里踱步,手帕都被绞成一团。

    今日休沐,成王正好在府里,是以没一会儿就到了,但是陆衍清被太子召去了东宫,让成王夫妻两个等了好一会儿。

    “父王,母妃,找儿臣何事?”陆衍清一回府便被叫来,心中疑惑。

    成王妃命青元将门窗关好,守在外头,才斟酌着开口。

    “王爷,刘芙回来了,她没死,不仅没死,她还说意欢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们女儿被赵侧妃换走了。”说着便抓上了成王的手。

    成王与陆衍清一脸震惊地怔在那里,好不容易听懂了成王妃的话,成王一脸怒意:“胡言乱语,一个消失了十几年的人忽然回来说这些居心何在,证据呢,你让她将证据拿出来,欢儿就是我们的女儿。”

    成王妃急得眉心都快打结了:“她拿出了玉佩,还说已经找到了我们的亲女儿,是宁国镇国公府的姑娘,说是叫颜言,臣妾看她实在不像说谎的样子。”

    “颜言?”听到这个名字,陆衍清轻声念了一遍,一脸怪异的神色,刚刚太子召她去东宫说的就是关于这姑娘的事,还说宁国太子秦霄怀疑她是被成王府的人绑走了。

    看着一脸怪异之色的儿子,成王夫妇忙问:“衍清,怎么了?”

    陆衍清将陆淮胥的话说了一遍,这下连成王都沉默了下来。

    太巧合了,线索两相一对,莫不是赵侧妃劫走了那个叫颜言的姑娘。

    “那就滴血认亲吧,验了之后若欢儿是我们的亲女儿,那就没有必要再查下去了。”成王提议道。

    陆衍清点点头:“这是最快的方法了,儿子去找意欢取血。”

    陆衍清都迈出了门,成王妃又喊住他:“衍清,不要让你妹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是我们的女儿。”

    陆衍清沉默地点了点头。

    明亮的厅堂里透着一股子压抑的气息,几处桌案上都摆着开得灿烂的花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香气,这时候谁都没有心情赏花,成王揽着成王妃等着陆衍清回来,今日这一遭若是真的,就是将整个成王府翻了个天。

    不一会,陆衍清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几块碎瓷片,瓷片上染着嫣红的血迹。

    白色的瓷片上血红得刺目,陆意欢是他们放在手心里捧着长大的,从未受过这样严重的上,一时间成王成王妃心都被刺痛了一下。

    亲自将滴血验亲的材料准备好,陆衍清率先划破手指,将血滴了进去,又将碎瓷片上的血滴进去。

    成王刚想划破手指便被成王妃拦住了,只说这血她要来滴,若不然她不甘心,说着便动了手。

    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成王妃鼻尖都隐隐出了汗。

    碗里三滴血,其中两滴渐渐融合,另一个就是在原地丝毫不动。

    看着这一幕,成王妃腿都软了,幸好成王在一旁扶着她,她不信,拿起匕首划破手指也将血滴了进去。

    三滴血融在一起,只剩陆意欢的漂浮在一旁。

    成王妃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守在门外的青元听见这哭声,心顿时沉了下去。

    成王隐忍着怒气,将成王妃抱在怀里,待成王妃情绪稳定下来,铁青着脸对陆衍清吩咐:“你带人将赵侧妃关起来,严加审问,连宁国那姑娘的事也一并问着,意欢那先瞒着她。”

    另一边,秦霄与颜承泽休息了半天,连续赶路那么多天便是铁打的身子都扛不住,若是他俩到了颜言更加危险,所以到了黄昏时两人才打算出去逛逛,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

    天刚擦黑,两人还没出门便见成王世子陆衍清一脸冰冷地进来。

    原来赵侧妃突然被人带到了暗室里关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疯又闹,待到陆衍清问她,又装聋作哑咬死不松口。

    只是陆衍清从小看她不顺眼,早就想收拾这个恶毒的女人了,现下终于落到了他手里,陆衍清将审犯人的手段都用上,才撬开了她的嘴,赵侧妃连三个时辰都没撑过,就招了。

    毕竟是个深闺妇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孩子果然是她换的,颜言也是她劫的,陆衍清将事情告知成王夫妇,便想去救人。

    好在他还记得陆淮胥的话,来客栈找了秦霄与颜承泽,告知颜言被关在哪。

    两人大喜过望,秦霄压下心里的激动,立即安排人与陆衍清一起去救人。

    看着这两人激动的样子,陆衍清也想起了那个在宁国皇宫中见到的姿容绝艳的姑娘,咽下了还未说出口的话,心想:先将人救出来再说,晚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那样一个柔弱的姑娘,还不知道得吓成什么样,况且这两个人现在恐怕也不想听他再说什么。

    三人商量好,一起朝着关着颜言的别院而去。

    作者有话说:

    滴血验亲是作者瞎编的,没有科学依据,但是架空嘛,就当他可以,另外,这段剧情快结束了感谢在2022-03-20 22:48:48~2022-03-22 22:19: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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