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作精小少爷拒绝恋爱脑 > 8、第08章 草芥
    被父亲一路拖行,瘦弱的方小厌几乎是一步一踉跄,又不敢跌倒,只能咬牙紧跟着。


    快走到家门口时,方宗达再一次站住,就手一掀,她整个人猝不及防就棉花一样被甩丢到潮湿的草坪地里。


    “我留着你这张脸是让你把麦恒栓牢咯,不是让你给我惹麻烦的!”


    “不!我没有,是寻熠他自己……”


    “我让你开口说话了么?!”


    方宗达居高临下,大声斥责,一脚踹中她肩膀。


    方小厌懵了一秒后,反而先笑起来,人还像条狗那样俯趴着,却条件反射般的仰着脸笑。


    没有方宗达允许,她不能站起来。


    尽管满手泥,满身伤,肩窝一个大鞋印,她仍旧十分努力地去笑。


    “算了,这也是你有本事,小脸蛋哭一哭就这么我见犹怜,就谁都可以来给你撑腰了,是不是?”


    “不是的父亲,真的没有……”


    方小厌笑得上身颤栗起来,一双手几乎要支撑不住。


    但她不能躲,不能哭,不能有一丝丝不高兴的表情,所有方宗达不喜欢在她脸上看见的,她都不能做。


    她只能笑。


    从小看着、学着妈妈那样仰脸顺从的微笑,无论是被责骂还是挨打,妈妈也总是在笑。


    起码她还是有点记性的。


    冷眼女儿跪在泥地里不敢起来,明明十分畏惧,却仍然卖力的讨好自己。


    方宗达脸上愠色不变,心底倒是很熨帖。


    某些在利益被抢夺,话语权被削弱,被血缘兄弟摆在明面上算计打压的愤懑感,一扫而光。


    吃过闷亏后用脚尖去碾碎一些蚂蚁,总是让人愉快的。


    于是他也弯下腰来,身为父亲,他也会慈爱地摩挲女儿的脸蛋。


    但这不过是为他施展父权威压,为他的暴戾做铺垫。


    下一秒他就用力去扯女儿的头发,再一次将女儿拽倒。


    “小厌,我要考考你,你先回答我,麦恒是谁?”


    方小厌这一次抖得特别厉害,战战兢兢地答:


    “麦恒是我丈夫,将来的丈夫。”


    “那么,丈夫是什么?”


    “夫……夫者,天也。天……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行违神祇,天则罚之;礼义有愆,夫则薄之。”


    “……”


    审判时刻无比漫长,方小厌屏息等待了半晌,才等来父亲一句:


    “很好。”


    夸奖声威严而诚实,但父亲手腕一旋,仿佛要剥掉自己的天灵盖:


    “那你再告诉我,寻熠,又是谁?”


    方小厌哆嗦得几乎要撑不住笑了,可迟疑得越久,脑袋就被拉扯得越发钝痛,她只得不顾一切地低喊:


    “他不是谁,他只是蒋东阳的儿子,我丈夫是麦恒!”


    “非常好。”


    方宗达终于松开手,慢腾腾地站起来。女儿每次都回答正确,所以他必须表扬她,但是下一秒,他却突然说:


    “把你衣服脱了。”


    “?!”


    方小厌震惊得僵住,瞳孔骤然放大,很难做到也必须继续向父亲保持笑容,眼底却漫出‘她不明白’的恐惧与乞求。


    “脱了。”


    方宗达不允许她迟疑,瞥她这一眼又好笑又轻蔑,稍稍侧身,看她的眼神和看旁边的杂草已然没什么区别。


    小腹猛地抽了一下,刚刚小熠还让自己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感冒,这会儿自己却只能跪坐在冰凉的草地里。


    方小厌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牙关咬合出满嘴血腥,猛地就把宽大的t恤掀开,扔到草地上,再一迈腿,脱掉长裤,全身光剩内衣。


    她就是草芥,她和草芥没有区别。


    但她还不如草芥,草芥不长耳朵,不会听见本该和蔼的父亲却对女儿说什么:


    “麦恒他喜欢你穿得像个出来卖的,你老是捂这么严实做什么?虽然他不在国内,但他是你丈夫,那他无论在不在你旁边,你都得按照他的喜好打扮自己。”


    “是。”


    方小厌其实已经听不清楚了,但她回答得迅速且认真,还极力压抑着,生怕让父亲听见鼻音。


    总算她还是听话的。


    方宗达的心情越发好起来一些。


    没有什么比凌弱更能让人有满足感,光凭两句话就能让人尊严尽失,匍匐于泥土,果然让人身心舒畅。


    于是他又向女儿赞同道:


    “其实你眼光不错,那个寻熠,确实比麦恒要优秀很多。但因为他是蒋东阳的儿子,所以你和他绝对不会有好结果,也因为他老子是蒋东阳,只要他讲礼貌,我就不会阻止你和他来往。”


    说到这,方宗达顿了一顿,很疑惑地问女儿:


    “但是最近,他这么反常,这么殷勤的到我跟前晃悠他那张小白脸,小厌,难道除了给他睡?你还向他承诺过什么‘额外奖赏?’”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方小厌猛地抬头,表情混杂不堪,无一不表露出深深地恐惧。


    “我也觉得你没有。”


    方宗达皱着眉头掏出烟盒,边抖落一支搁进嘴里,烧出一圈亮红色,边转开脸懒得再去看她:


    “你能有什么?身材一般脸蛋也没多漂亮,也就麦恒会喜欢。要我看,也别等你到能拿证的年龄,等麦恒回来,你就把学退了,先和他办婚礼,尽快怀上麦家的儿子,也好为我在榆城的生意打开新局面,为我增添一点助益。”


    说到这,他却有意往方小厌的肚子上轻飘飘地瞄了几眼,语气既讥讽,又遗憾:


    “你都流过那么多次,必须早点结婚,否则没那么容易再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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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方宗达看见了?”


    方家大门外,难得寻熠上车以后没有再冷暴力他大哥,一边主动问他话,一边系上安全带。


    “多新鲜,就在人家家门口他方宗达又不瞎,再说,你也没让我藏起来啊。”


    见他上车岑嵬才关上车窗开空凋,语气故作轻松。


    其实就在刚才,他老远就看见弟弟从方家走出来,步伐沉重,忧心忡忡,好几次还停顿了想折返回去的样子。


    所以和弟弟闲聊时,他就开始碎嘴。


    “还不止方宗达,还有他大哥方宗耀,我和他难得在榆城碰见,就下车和他聊了一会儿。”


    开上车了才说口渴,岑嵬让弟弟帮着拧开保温杯,递给自己喝完又说:


    “这俩兄弟虽然一把年纪,穿着打扮倒是比我还花哨,我闻见方宗耀身上那味儿,像是悦晴茶庄里的特制熏香,你说他俩大白天就去品了这么久的茶,满身香浮味,这老头也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是说你未来老丈人是个老不正经,你可不能学他。”


    寻熠无fuck可说的横他一眼,决定还是不要再和他这种人费口舌,根本没有意义。


    岑嵬也不讲话了,专心开车给弟弟当好驾驶员,却往弟弟腿上扔了一小包东西。


    拳头大小,卡通塑料纸包装,还绑着蝴蝶结。


    寻熠一打开,有新风系统的高档车内瞬间就腾起好刺鼻的一股榴莲味。


    还不是盲盒里开出来的新鲜的,而是五颜六色的,印着马来文的软硬糖果巧克力。


    统统是榴莲馅。


    “刚那丫头在我就没拿出来,星子,你先吃,我兜里还有。”


    确实是衣兜里揣过不少时候的,把手心都捂得热热乎乎。


    寻熠偷瞥他一眼,既不惊喜也不惊讶。


    岑嵬今天穿了件高定印花衬衫,黑灰底色有少量波普图案,和榴莲香调倒是满搭的。


    就是不知道和他谈生意的大老板们受不受得了。


    ‘是不是也在悦晴茶庄里谈的?不然他狗鼻子么?连人家店里的特制香料都能认得出来?’


    于是寻熠淡然地说了声:“谢谢。”


    捻了一颗糖,低着头,不着痕迹的攥紧,隔着糖纸搓圆捏扁,搓得满手榴莲味,却一口都没吃,打算通通都还给他。


    “诶,小熠你别太担心,方宗达不敢下重手,他不会和自己的利益过不去。”


    “……”


    “只是我还是不同意,你用这种方式去帮她。”


    “……”


    “其实最好是说服她,让她别要这孩子了。她又想和麦恒一刀两断又要揣走麦家的骨肉,咱不说将来,就说眼下也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更别说麦家、方家知道真相以后,谁能饶得了她?”


    “……”


    “星子,你这是在引火烧身,非得给她当箭靶做什么?”


    “……”


    寻熠还是不说话,就两眼望向车窗外,手里盘核桃一样揉捏着糖块。


    仿佛岑嵬不是买来给他甜嘴的,而是给他撒气的。


    “而且,你也不为我想一想么?我心里多难受的。”


    糖块咯嘣一声,大哥这话说得挺秃然的寻熠当时就愣住了,转头挺不理解的看着他。


    他还适时一声喟叹,好像自己这样做多自私,多对不起他似的,就好笑的反问他:


    “为你想什么?你难受什么?”


    “星子~~你要结婚了,我很伤心,心痛得快要死过去了。”


    配合他的苦瓜脸,这种早二十年前就烂大街的苦情剧台词,他一五大三粗的大老板,就这么半点脸皮不要的讲出来,还面不改色心不跳。


    寻熠再次震惊,再不怒怼他几句自己也要恶熏死掉了。


    “大哥,你伤心你伤得着么?你是想我打一辈子光棍么?还是和你一样,加强版人型自走泰迪?正经媳妇不找,却在酒吧会所ktv里到处架火炮。又或者是让你先?你是大哥,就得你先娶完妻生完子,才能轮到我?”


    “诶呀~~星子,都和你解释过多少回了,我就那么一两次,真的就一两次,哪里有到处约炮。”


    老司机岑嵬一边妥妥地驶上高速路,一边冲好弟弟扯谎,还转着眼珠蔫坏起来。


    “真的星子,你信我,你不信我你也得信一信我‘小山鬼’,他就只会为了你现原形,甚至只要你一句话,往后他就只能放水,坚决不挪作他用。……诶呀,我想想我俩要是能下半辈子一起打光棍,一起当和尚,一起青灯古佛念念经,我也是美滋滋。”


    越听越窝火,要不是肩上扛着方小厌母子两条人命在,寻熠当时就想把岑嵬踹出驾驶室。


    自己死不死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不能再活,他活着就是个恶心。


    “大哥,你跟你弟弟开这种下三滥的玩笑,你不觉得很恶心么?”


    “诶呀~~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你大哥,我又没上过蒋东阳的户口本,我和你也没有血缘关系。”


    说这话时,岑嵬的语气半是玩笑半认真,反正已经说出溜了他还嘴贱的补了一句:


    “我也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真心哪里会恶心?”


    “可我觉得。”


    寻熠把糖块捏碎,扔回卡通袋子里面,再把袋子扔进垃圾桶。


    “你和蒋东阳一样恶心。”


    环城高架桥上有很长一段路没有临时停车点,岑嵬忽然再也不说话了。


    只是渐渐发怒,脸色阴沉,两眼直视前方。


    油门踩得有些重,方向盘却把得很稳。


    直到把奔驰车驶下环形立交桥,并入城郊主干道,看到前面有加油站他忽然打起转向灯,把车驶进去换挡驻车,气愤不已,一把就掐住寻熠的脖子。


    “你恶心我你当初哭着求我陪你去追你妈的车?”


    “你恶心我你抱着我的脖子说你这辈子都不会谈恋爱,也不准我谈恋爱?”


    “你恶心我你一读书读烦了就来找我?感冒发烧生闷气做题做不出来你也来找我,冲我胡乱发脾气,把我使唤得团团转!”


    “你恶心我?你还让我帮你……带你去看医生,你后半辈子差点就只能练葵花宝典了你不记得了?”


    “当时你怎么不恶心我?”


    “现在我变成这样?成了被你豢养又被你扔掉的舔狗,你却恶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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