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杜衍让干宜年在家待着休息,自己去还牛车顺便将特意留下的一些肉送给村长,又将昨日赵大夫要的肉送去。
干宜年到了房里,解开了身上绑着的布,看了一眼伤口,确定只是渗出了些血,伤口没有裂开后,重新上了药包扎好。
杜衍回来时邻居家的院门半掩着,他看到姐弟俩正在跟花婶的孙女应琪琪在玩石头,于是悄摸溜了进去。
走到干阳泽身后,他蒙住了干阳泽的眼睛,故意压低了声音:“猜猜我是谁——”
干南晴有些无语地看着杜衍。
应琪琪想说话,杜衍赶紧“嘘”了一声。
“杜衍,你怎么这么幼稚!”干阳泽一把拉下杜衍的手,转身嫌弃道。
杜衍一脸的伤心欲绝:“竟然说我幼稚,看来我们的阳泽一定很成熟,成熟的人一定不喜欢吃糖。”
他从身上掏出油纸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麦芽糖,先是喂了一颗到应琪琪的嘴里,应琪琪甜的肩膀都抖动起来,高兴地喊:“谢谢漂亮哥哥!”
“喊叔叔。”杜衍道。
“不,好看的都是哥哥!”应琪琪拒绝。
杜衍笑了:“你的嘴可真甜,吃了糖之后要更甜了。”
应琪琪被夸得脸一红,笑得咯咯作响。
杜衍又拿出一颗糖喂到干南晴嘴边:“来,啊——”
干南晴瞄了一眼干阳泽,往后退了一步:“弟弟不吃,我也不吃。”
“姐姐你吃,我才不想吃。”干阳泽咽了咽口水,撇开了头。
麦芽糖香甜的味道一直往干南晴的鼻子里窜,最后没忍住终于咬下了。
好甜。
杜衍看着干阳泽快馋哭了的样子,觉得自己逗得有些过了,蹲到他的面前,将糖喂到他嘴边道:“我刚刚说错了,成熟的人也能吃糖。你叔叔也爱吃。”
“真的吗?”干阳泽有些不相信。
“是啊,不信你看。”杜衍见干宜年来了手上还抱着陶盆,站起身,拈起一块糖,抬手就怼到他嘴边,然后嘴巴里无声地说:快——吃——
干宜年看着杜衍微扬的脑袋,形状姣好的唇开合,一时晃神竟听话地咬住了糖。
“看吧,你叔叔也吃了,你只管放心地吃。”杜衍投喂完便转头去看干阳泽,没有注意到干宜年的神情变化。
干阳泽见干宜年都吃了,高高兴兴地拿了一颗麦芽糖丢进嘴里,然后朝干南晴一笑:“好甜呀,姐姐。”
“嗯!”干南晴认同地点点头。
“花婶,这点猪下水给您,您也别嫌弃。多谢您照顾南晴他们。”干宜年见到花婶从屋里出来了,便递上了装了猪下水的陶盆。
“怎么这么客气呢。”花婶嗔怪道。
干宜年没说话,只是不收回自己的手。
花婶推拒了几次,没推掉,便道:“那我就收下了,有事就只管跟婶说。”
干宜年点点头,然后带着两个小孩回家了。
到了院中,杜衍见装新衣服和鞋子的布包正放在石桌上,便坐在凳子上,拿着布包,朝干阳泽和干南晴招招手:“来,给你们看看好东西。”
干阳泽和干南晴站在原地不动,对方能有什么好东西,一定是为了捉弄自己。
杜衍看着姐弟俩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道:“你们两个小家伙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干阳泽和干南晴同时歪了下脑袋,明显是没有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杜衍原本还有些小难过,见他们这么可爱,心也软了:“过来吧,给你们买了新衣服,新鞋子,来看看喜不喜欢。”
两个小孩一听新衣服新鞋子,眼睛立即一亮,头上像是竖起了两根耳朵,可是下一瞬耳朵又耷拉下来。
他们看向干宜年,无声地询问他的意见。
“去吧。”干宜年点点头。
得到干宜年的同意后,干阳泽和干南晴激动地向杜衍跑去,当快到杜衍面前时又停下了脚步,有些局促。
杜衍拿出里面的衣服和鞋子,递给他们,温柔道:“试试吧,若是不合身,到时候再送去换。”
干阳泽和干南晴慢慢地伸出手要接,可是看到自己的手脏兮兮的,道:“我们去洗手!”
洗了手,他们将手在衣服上一擦,确定没有水了才接过杜衍手中的衣服和鞋子,微不可闻地说了声“谢谢”。
杜衍此次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逗他们,因为他知道跟自己讨厌的人张牙舞爪很容易,但是接受对方的好意就很难了,内心定是很挣扎。
摸着新衣服、新鞋子,两个小孩的脸显而易见地红了,眼中满是喜悦。
“叔叔,我们和富贵哥一样有新衣服了!”干阳泽对着干宜年兴奋地道。
所谓的富贵哥就是干眉和他丈夫牛高飞的儿子,牛富贵。两个小孩有不少牛富贵的旧衣服。
“去换上看看。”杜衍有些心疼,推了姐弟俩一下。
干南晴摇摇头:“我还没洗澡……这衣服好漂亮。”
干阳泽一向是姐姐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也道:“我要洗了澡再试。”
“随你们高兴,反正送给你们了就随你们处置。”杜衍笑着道。
干宜年站在一边,看着两个小孩高兴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杜衍的笑容,眼神微暗,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晚上做饭时,杜衍将买的调料都拿了出来。
有八角、桂皮、花椒一类,还有他最喜欢的辣椒!
“今日的菜你能不能不要都是水煮?”杜衍捧着香料,望着干宜年,大大的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恳求。
干宜年眼眸微动,拿过杜衍手中的香料道:“不一定好吃。”
“没事,只要你肯做就可以了!我很好满足的!”杜衍高兴极了,终于可以不是只吃白水煮的东西了。
感动。
感动没多久,杜衍记起干宜年的伤,忙道:“抱歉,我忘记你受伤了,应该吃清淡点,晚饭也我来做吧,你去休息。简单的菜我现在会做了。”
杜衍不是不关心对方,而是干宜年实在是太强了,除了脸色苍白了些,一点不像是受伤的人。
干宜年淡淡道:“不影响,阳泽和南晴也想吃。”
“真的没事吗?你的伤口检查过了吗?有没有裂开?我没照顾过病人,你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自己说。”杜衍道。
“嗯,你烧火去吧。”干宜年这句话是难得的温和。
杜衍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早上还臭着一张脸碰都不让自己碰,现在态度又好了不少。
这男人难道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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