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郎渊更是好奇道：“你这次又搞到答案了?”
他说着摊开手，手指屈起又放下，哥俩好地道：“来，分享一下。”
路之野拍掉面前摊开的手掌，“滚滚滚，老子凭自己实力考。”
郎渊作惊恐状：“你好勇，这次终于要勇夺倒数第一了吗？”
路之野心说：我考个全科及格，吓死你。
不过这种不上不下的成绩也没什么好说的，路之野没吭声。
郎渊见他不说话，还以为盛意是受什么刺激了。
他埋头写了一道习题后，又侧过身贼兮兮地凑过来。
“你考号多少?”
路之野不知道郎渊要搞什么幺蛾子，但他依旧回想了下，道：“0709。”
考号的前两位代表班级，后两位代表座位号，也就是说路之野考试班级在7班9号。
郎渊抬手比了个了解的手势，然后出教室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过了五分钟，跑得满头汗的郎渊从外面回来，气喘吁吁地坐回位置上。
他将六张纸拍到路之野面前，路之野一看，发现这些考号正好分布在他的周围。
上面除了考号，还有姓名，联系方式。
路之野疑惑地眨眨眼。
“别说哥不帮你，这些人都有点本事的，递小抄的手段老师发现不了，你自己联系一下。”
郎渊一口气没喘匀，就拿起笔继续刷题了。
虽然路之野打定主意自己考，但不得不说差生之间的这种友谊还是蛮触动他的。
郎渊这次难得没跟他提钱，似乎相处了小半学期，两个人也发展出了金钱以上的友谊。
路之野把六张纸条随意团了团，没多在意地塞进课桌里，以他的水平发挥一个两百多名，还不是手到擒来，不需要耍这些手段。
不过郎渊这次的帮忙他记下了，有机会还他一个五块钱的。
陆明斐走的竞赛路线，已经不需要在学校里学习，期末考试也不需要参加。
路之野知道之后倍感羡慕，考试的三天里，面对陆明斐的伺候格外心安理得起来。
化学国赛的参赛团中年纪最小，最受宠的弟弟，俨然成了路之野的老妈子，不仅要早上喊起床，上下学接送，还兼顾营养学厨师。
等路之野好不容易考完，两个人皆是身心俱疲，倒头大睡。
至于约饭的事也不了了之。
对于路之野来说，期末考试之后便是寒假，他可以随意潇洒。
但陆明斐不能睡回笼觉，他要一直集训到除夕夜前一天，因为化学国际联赛举办日期在二月底。
过年之后，他又要飞外市训练，领队的导师要确保他们以最好的状态参赛。
期末考试后的第三天，路之野的生物钟终于发挥了作用，他一大早生龙活虎地起床慢跑了一圈，在楼下买了两颗茶叶蛋和两个卷饼带上来。
陆明斐已经熬好了粥，正在准备小菜，路之野喊他别忙了，直接过来吃。
陆明斐因为要做化学实验，眼睛得常常盯住仪器刻度表，已经有些假性近视。
路之野监督他在家里做了一套眼保健操，才送陆明斐出门。
入冬后，这座城市的温度很低，路边光秃秃的枝丫上几乎全都悬挂了冰棱。
看着就寒意浓重，冷意逼人。
窄巷的地砖也被冻硬了，鞋底踏过，发出闷而脆的声响，很容易打滑。
路之野双手插兜走在陆明斐侧前方，他脚跺了跺结了层薄冰的地面，心里有些盘算。
“下午你回来，我们去商场一趟，买两双雪地靴，防滑的那类款式。”
陆明斐点头，把事情记下。
这事本来不着急，可他们走到实验楼前的时候，之前路之野见过的蓝眸混血儿薛翼脚底打滑，狠狠摔了个跟头，鼻子都出血了。
陆明斐走过去，将薛翼扶起来。
学校的校医也放了寒假，还好带队导师懂点医学知识，很快止住了薛翼的鼻血。
而路之野因为这件发生在眼前的惨烈事件，当即决定打车去商场买防滑雪地靴，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路之野长身玉立，走在人群中是相当亮眼的存在，肉眼看过去比明星也差不了多少。
更何况他那么年轻，还是个alpha。
他一进入商场，周围人的视线或多或少都会放到他身上。
路之野对这种程度的视线视若无物，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向买鞋的专营店，两条大长腿走路带风。
谁知刚入店没多久，路之野便被一个看起来有30岁的omega搭讪了。
路之野撩人的时候可以舌绽莲花，张口就来，但是面对这样一个至少大他一轮的omega，路之野能做的只有尊重。
那个omega扭捏着腰坐下来，笑看着路之野，大大方方道：“小帅a，认识一下?这店里的鞋，哥哥全给你打包了。”
路之野瞬间觉得整个店里的鞋都不好看了，他硬着头皮道：“叔叔，我妈不让我和陌生o讲话。”
脸上有些风霜的omega兴致不减：“怕什么？和哥哥好，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路之野虽然渣，但他也好歹也是自己打工挣钱，从没有想过吃谁的软饭。
何况是一个年纪比他大太多的人，抛出的橄榄枝。
实在是敬谢不敏。
路之野转身要走，那个omega的手机适时响起，路之野听着他甜腻腻地说了句：“讨厌，叫人家红红。”
红红……
路之野脚步不稳地离开了鞋店，他做到休息长椅上，阖目思考人生。
红红……
那打电话时熟悉的拿腔作调，那个脱节时代的昵称，路之野想不承认不认识都难。
那个omega确实是他钓过的一条鱼。
还是他炸的第一个鱼塘里的鱼。
靠！
路之野哆嗦着手掏出手机，他最近又新钓了几条鱼，本来聊的好好的，但现在他一看到这些鱼，就情不自禁带入红红那张脸。
路之野无助地捂住眼睛，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养鱼。
网络情缘好可怕。
路之野在商场晃到了中午，手上多了几个购物袋，他去别家买了雪地靴，又买了两条围巾。
之前那家他是不敢进了。
路之野买好东西，准备打车回家。
这时，郎渊通过□□给他打了个电话。
路之野接起来，郎渊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递过来。
“我擦！祖宗，你没登□□吗?班群都炸了。”
路之野被红红噎到之后，只上了下微信小号，别的社交账号都没登。
他在商场里找了个僻静地方，将购物袋放到脚边，垂眸问：“怎么了？”
郎渊哀呼：“你自己看看吧，我说出来怕伤你心。”
路之野登进□□，他一上线就发现好几个群在@他，包括班级群，alpha内部群，篮球组队群……
路之野先点进班群里，一打开就看到一条公告：【期末排名已公布，请点击下方链接】
路之野点进去进入了一个页面，他正准备找自己，却见有一行被标注成了极为醒目的红色。
这行成绩的末端标注着加粗加红的七个字：该考生涉嫌作弊
路之野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看向成绩单最前面的姓名，果不其然，是‘盛意’。
路之野心说这有够荒唐的，就算盛意以前考试浑水摸鱼，那也是他穿来之前的事。
他考期末考试可是堂堂正正写卷子的。
他退出成绩单界面，进入班群。
没过一会儿，路之野就弄懂了这猜忌的来龙去脉。
说到底，这也只是发生在短短一上午的事。
起先是一群人兴奋又忐忑地查看自己的排名，然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次比赛是他们学校和两所省级高校，还有皖希一中的四校联考。
这次联考除去名头大以外，还有个特别之处，就是单看alpha成绩排名，进入前五十名的alpha将获得特招加分，最高加十分，最低加三分。
这个消息一出来，关乎到切身利益，群里瞬间疯狂，班长迅速把四校alpha的数量和成绩统计出来。
四校alpha总计193人，也就是说前四分之一都能获得加分，一时间大家都觉得自己有希望。
班长又把四校alpha排名发布出来，说实话，论实力，他们学校是四所高中里最菜的那个，能进前五十的寥寥无几。
所以每一个都是那么的醒目。
班长上榜了，众望所归。
成俊上榜了，理所当然。
郎渊上榜了，是匹黑马。
盛意上榜了，什么?回回作弊，滥竽充数的盛意也能上榜?
艹，班里没上榜的alpha们群情激奋，他们和盛意从高一同学到现在，能不知道盛意那风光霁月的壳子下面藏着什么吗？
考试打小抄都是轻的，有人还见过他高价买试题答案，在考场上拿手机搜题，威胁邻桌同学给他抄……
种种劣迹，数都数不清。
这样一个人，虽然他排在前五十名的吊车尾，还是有人不服，群里当即有alpha向四校联考的负责人举报了盛意作弊。
这种关系到最后高考的考试，最是严格，联考负责人立刻成立了调查小组，对盛意展开调查。
这一查还得了?
不过是把众所周知的作弊惯犯拎到了老师眼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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