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人齐刷刷地望向楚风清,姬于烬见他进来时还特意侧了个身,将恐怖的伤口藏在身后。
听清他的话,姬于烬眉头皱起,“你会什么会,当绣花啊?”
楚风清抿了下唇却没有理他,走到几位老太医面前,说道:“我会缝合伤口。”
“夫人。”
两位老太医看了下他,又看了下姬于烬,“这……夫人这可不是玩笑的。”
他们说的话虽然是对他的,可眼神始终都向着姬于烬。
楚风清明白只要姬于烬没开口,太医们也做不了决定,于是他转头看向姬于烬说道:“我没开玩笑,我二哥是大夫。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每次行医我都陪着他,二哥也从未避讳过我,有时候还会教教我,缝合伤口二哥常用于帮村民医治外伤,我曾实际操作过,所以……”
“如果你不放心……”
“你帮别人缝伤口?男的女的?伤的何处?”
楚风清:“?”
楚风清话还没说完,就被姬于烬给打断了,连着几个问题砸下来,不止是楚风清有些懵,屋子里其他人多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楚风清为了避免些麻烦,还是编了些瞎话,“是姑娘,每个人伤的部位不同。”
姬于烬:“哦。”
李钰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那位爷还顾着吃醋呢!他觉得他不用多久就能收获一个便宜儿子了,不过他一点都不想要这个不孝子。
姬于烬:“行吧,你来。”
楚风清将所需材料一一报给莫管家,莫管家没花多少时间就几乎将所需物件集齐了,但缺一味麻药。
楚风清皱了下眉,没有麻药不行,这每一针都得从血肉中穿过,到时候伤口缝合好了,人得活活疼死,那多不划算。
太医院也在各处寻找,但因为很少用到这个东西,所以太医院也没备着,市井中也少有这东西,一时间难以寻到。
姬于烬的伤又等不得,就这么一会他额头就布了一层冷汗。
楚风清看了眼他的状态,“不能等了。”
太医:“可……没有麻药,这得疼死过去。”
楚风清纠结地看了眼姬于烬,姬于烬笑了,“就这么来吧。”
太医:“可……”
姬于烬摆了摆手,眼尾那颗朱砂痣似妖一般,红得耀眼,狭长的眼微闭,妖孽得不行,他语气随便道:“我命硬,死不了就行。”
楚风清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瓶,前几日玉瓶中还有几颗小药丸,这会就剩了一颗,他犹豫了下,但还是将最后一粒药丸倒了出来。
黑黑小小一粒,屋中却瞬间布满药香,楚风清直接塞姬于烬嘴里。
药丸顺着唇滑了进去,楚风清的手碰到他的唇,微凉的触感让姬于烬愣了下,咽下去后才后知后觉地抬眸看向楚风清,问道:“你喂我吃了什么?”
楚风清声音清冷不假,但当他轻声说话时又让人觉得无尽温柔,“好东西,虽不比麻药,但是可以镇痛,是二哥留给我的。”
在楚风清净手时,李钰看了姬于烬一眼,姬于烬摇了摇头。
他这才将手从刀上放下,笑眯眯地对楚风清道:“嫂子,你手别太轻,我们督主不怕疼。”
楚风清将东西收拾妥当后开始清人,闲杂人等都被赶了出去,除了两位太医帮着打下手,以及死皮赖脸怎么都赶不出去的李钰。
楚风清便随着他了,将所有器具都消毒好后,他抿了下唇递了块棉布到姬于烬嘴里,说道:“那药虽然可以镇痛,但到底比不过麻药,可能会有些疼。”
姬于烬“呸”一口吐到旁边,笑道:“你是不是有往我嘴里塞东西的癖好?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吃我豆腐?”
楚风清:“……”
他现在就很想学着李钰翻一个大白眼,有时候真搞不清他的脑回路,算了,不管他死活了。
姬于烬的伤口狰狞恐怖,尽管是楚风清看到这么大创面的伤口时也哑了下。
“那我开始了。”
“开始吧。”
针刚穿过去,姬于烬就哼了一声,脖颈边的青筋鼓起,整个人紧绷着,两位老太医都有些不敢看,倒是李钰,全程面不改色,一点害怕吃惊的表情都没有,仿佛看惯了这些一般。
姬于烬背后的冷汗将他那身薄薄的里衣浸湿,楚风清手很稳,就是额角也凝出一些细汗,红唇紧紧抿着。
姬于烬刚开始还觉得难以忍受,无意间看到楚风清的表情时又觉得其实还好没有那么痛了,他想楚风清肯定是担心自己,心疼自己,甚至感同身受了,瞧他那满头的细汗,那眉头紧锁的神情,说不定等会还要偷偷的哭呢。
啧,头疼啊。
两位太医也从刚开始的不敢看到后面看得津津有味,惊为天人。
太医一:“妙哉妙哉!这个针法可以将伤口很好贴合在一起,到时候拆线时也比较方便。”
太医二:“真不错!本官行医二十多载,倒是未成见过这般奇异的针法,夫人,您可否慢些让我们看清楚些?”
楚风清:“……”
他轻声道:“稍后我用猪肉给您演示。”
姬于烬冷笑一声,微微抬眸看向他们,声音暗哑:“怎么?还真把我当花样子了?”
两位太医一僵,额角滑下一滴冷汗,低下头不敢在作声,他们看得入了迷,一时间出了状况,忘记这是在哪了,更忘记了还有那么一尊杀神在那。
终于,耗时不到半个时辰终于将伤口缝合。楚风清净了手,黑眸望着水盆里浓郁的血色,姬于烬太能忍了,这要是常人哭嚎声怕不得震碎几条街,得绑在床上才能动手。
但姬于烬只是闷哼了几声,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动静,简直不是人。
楚风清又帮他上了药,包扎好,说道:“伤口愈合之前不能碰水,每日换药,其次饮食需清淡。”
他顿了顿,眸子转了下继续道:“府中许多食物都不可用,就喝粥吧。”
姬于烬:“……”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没有这般苛刻。
难道楚风清是在报上次他不让他吃东西的仇???
就在下一刻他证实了自己这个想法。
“晚上说不定会发高热,等会劳烦太医开几贴药,以备不时之需。”
楚风清睇着他,冷着脸语气平淡地对他吐出几个字:“啧,小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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