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于烬:“……”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没有这般苛刻。
难道楚风清是在报上次他不让他吃东西的仇???
就在下一刻他证实了自己这个想法。
“晚上说不定会发高热,等会劳烦太医开几贴药,以备不时之需。”
楚风清睇着他,冷着脸语气平淡地对他吐出几个字:“啧,小病秧子。”
姬于烬:“……”他就说!
众人:“!!!”
啥?他们听到了啥?
楚风清很是淡定地用帕子将手上的水擦干,而后一双眸子又看向姬于烬。
姬于烬舌尖顶了顶上鄂,笑出了声:“这么记仇?我就叫过一次而已。”
楚风清没有作声,看着床榻上滴了几滴血,还有那被血色染暗的衣裳,又轻声来了一句:“小脏鬼。”
“哈哈哈哈,”姬于烬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不小心牵动伤口,咳了起来。
咳了几声轻笑道:“锱铢必较。”
李钰和太医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来回的转,李钰虽然极力控制自己,但是还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感觉被那死太监秀了一遭。
太医看着那伤口和姬于烬大大咧咧的动作,心一直提着,这伤口要是再崩开,就不好玩了,但是他们没胆子提点姬于烬,不敢说。
最后还是楚风清开了口,冷冷清清的声音说道:“伤口要是再崩开,我就不帮你缝了。”
姬于烬抿唇笑了下,瞧瞧,这话里话外都是关心啊,我就是动作大了点,他就这么担心了,这要是真让他知道我在外面杀敌的样子,不得连觉都睡不着了!
姬于烬靠着床,难得听话乖乖躺着,一头墨发垂在身侧,衬得他的脸越发的白,他笑道:“其实一点都不危险。”
“?”
楚风清对上他的眼睛,明白了这话是对他说的,但是这说了个什么?算了,也不是一次两次听不懂他说话了。
而且这人去之前还对他好一阵冷脸,怎么回来就变了个样子?外面说他阴晴不定倒是真。
他没有深究,转身收拾起了工具,这里头一些工具是他原来的,放在之前暂住的小院子里,刚才叫莫管家去取了。
两位老太医立马就围了上来。
“夫人,能否让我们看看这些工具?”
楚风清让开一个身位:“可以。”
太医一拿起刚才缝制伤口的针,说是针其实更像是弯勾,针尖锋利无比,所以能很好地刺穿皮肉。
“妙!”太医二看着这些工具,每一样都很新奇,“可否再请教一下夫人刚才缝制的手法?老朽瞧您动作娴熟,缝制的伤口整齐且创口不大。”
楚风清骇首,“当然可以。”
要是太医真的能学会,那也是造福一方的好事。
姬于烬就这么看着他们围在桌前讨论得热火朝天,就这么把他扔这了?
见她和他们两人贴那么近,他莫名觉得有些憋气,姬于烬皱了下眉,假意轻咳了几声。
然而那三人鸟都没鸟他,没反应?
姬于烬抿着唇,又重重咳了两声。
“……”
屋子中依旧安静,还是没反应。
姬于烬:“楚茵茵。”
楚风清愣了一下,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才回头,眨了下眼,“嗯?”
姬于烬:“我伤口为什么这么疼?”
楚风清:“……那不然呢?”
姬于烬:“……”
楚风清:“你的伤口很深,会疼些日子,小心别拉扯。”
姬于烬:“哦。”
旁观了全程的李钰,表情扭曲,卧槽,姬于烬这是吃错药了吧!
楚风清继续讲解,两位老太医大开眼界,外伤这一方面整个太医院都没人精通,有时候碰上了外伤的病例那是医也不是不医也不是,头疼得紧。
现在出了个楚风清,两位老太医简直像是捡到宝一样,他们本就好学,听他说的东西许多都是未曾听过的,只一会四只眼睛都是放光的。
其中一位老太医更是直接说道:“可惜夫人是女子之身,要是男子之身,太医院定为您留一个位置。”
楚风清只是淡淡一笑,若是楚家不曾遭此一难,说不定他真会考太医院。
眼瞧他们越说越起劲,再继续下去两位老太医都要认干女儿了,姬于烬不爽了,“怎么?你们太医院还要来我们西厂挖人了?”
两位老太医一凛,突然想起了现在在什么地方。
姬于烬笑容灿烂,脾气差起来嘴里就不饶人了:“眼睛贴那么近干嘛?老眼昏花连针都看不清了?要不要我和圣上禀报一下,让他换一批年轻的?”
两位老太医:“……”
姬于烬:“还要我送你们出大门?”
老太医忙道:“不用不用,督主大人安心养伤,老朽这就退下了。”
走时还不忘对楚风清说:“夫人若有事尽可寻我太医院。”
楚风清轻笑点头,“多谢。”
李钰还想看看热闹,被姬于烬一个眼神扫过去,只能灰溜溜地溜走了。
等人走光了后,屋子里安静下来,姬于烬才卸了力一般躺到床上,往常红润的唇苍白如雪,眉间也隐隐透着青黑之气。
楚风清:“刀上有毒。”
姬于烬勾了下唇,“是。”
这毒没什么反应,要不是血色有细微的不对,连楚风清都差点看走眼了,两位太医好像也没什么察觉。
楚风清:“不能让人知道?”
姬于烬:“对。”
楚风清:“这毒解起来有点麻烦。”
姬于烬沉默了片刻,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道:“你的医术真的是跟你二哥学的?”
楚风清:“……”
“嗯。”
姬于烬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两人默契的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姬于烬才道:“好。”
又过了会,他才道:“这毒我有解药,别对第三个人说。”
楚风清:“好。”
他不知道姬于烬究竟做的是什么事,只知道他们这个组织成立不久,飞快崛起,不过短短一两年时间,就力压东厂,成了朝中最大的权力机构,皇权特许,权势滔天。
但这活好像是卖命的活,他看了眼姬于烬光裸的上身,肌肉横理之间全是斑驳的伤疤,或深或浅或新或旧。满身的伤疤换了这两年疯狂的崛起吗?
楚风清收回目光,正想要起身床上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就这么短短一息,姬于烬已经睡熟过去。
楚风清走到他身侧,将他身旁铺着的被子盖到他身上。
姬于烬眼睫微颤了下,他的衣袖从他脸前带过,鼻端传来一股很好闻的气味,像是雪中的草香,清冷中带了丝温柔,姬于烬身子微僵,而后又放松开来,这才慢慢陷入深眠。
这一睡就是一夜,姬于烬占了主卧,楚风清便让莫管家给他安排了一个客房。
第二日姬于烬醒来,想到昨晚的事,伸出手抓住身上盖着的被子。
他睁着一双眼,想了好久,上次有人给他盖被子时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可脑子都快想破了他也想不起来了,可能是十几年前了吧,真的好久了。
模糊的记忆中也有一阵香风,微黄的烛光跳动,他睁开眼就看见母亲对他微微一笑。
早膳时。
姬于烬和楚风清看着桌上的两碗清粥面面相觑。
楚风清抿了下唇,昨天还是鸡肉粥,今天怎么就成了清粥了?
他疑惑地看了眼莫管家,莫管家立刻把他主子卖了,“主子说,夫妻就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因为姬于烬吃的药不能沾油腥,所以只能喝清粥。
好吧,其实是楚风清特意开的这种药报他之前不让他吃的仇,本想当着他的面把之前的账吃回来,但是他打死也没想到,这还能坑了自己。
姬于烬半躺在床上,听到莫管家的话扬了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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