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慈善晚宴的规模远超阚枳原本的预想。
它开办在京城最顶级的度假山庄, 晚宴私密性很高,来往的客人都经过严格的筛选,采取邀请制度, 一人一函制。多数宴会只要有一张邀请函, 就可以带男伴女伴,但这里不行。
阚枳拿着安娜的邀请函顺利通过侍应生的检查,手腕上系了一个由橄榄叶与蔷薇花簇组成的腕花, 代表她是提供了竞品的来宾,倪杰也被系上了同样的腕花。
据倪杰说,阚枳提供的东西是由安娜提前准备好的一块翡翠原石, 已经半开,水头非常不错。
通过检查后, 阚枳虚挽着倪杰来到今晚的红毯之前。
两人一出现,闪光灯就开始疯狂闪烁。
为了避免出现任何意外,今晚来的记者同样也是经过严苛审查后才进到这里的。这些记者都是财经、娱乐、体育等领域的知名大媒体, 职业素养也很好, 不会做出什么趁机要采访之类的行为。
但阚枳的出现还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些记者的小声讨论,尤其是旧浪娱乐派来的两位记者。
“师父, 不是说这个晚宴是一人一函制吗?阚枳怎么来了?”年轻点的那个小记者好奇地问道。
他旁边穿着正装的老记者思索片刻, 就明白过来:“看见她旁边的那个人了吗?那是倪杰,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的设计师。他太太没来, 估计是没时间, 所以把函让给她了。”
不愧是他师父,认识这么多人!
小记者点点头, 赶紧由抓拍了几张两人的红毯图:“他们走的也太快了, 哪有这么走红毯的。好不容易来这种场合怎么不多蹭蹭……”
老记者飞快地瞪他一眼:“人家愿意, 不要议论。”
被师父批评了的小记者自觉失言, 立马封住嘴巴不敢多说了。他其实也没恶意,只是单纯的觉得阚枳今晚美的超凡脱俗,不多留几张美照岂不可惜?
不过事后他检查自己拍的照片,发现即便只有寥寥数张,可每张都是大片既视感,随便调调色就能当画报封面了。
不像有些娱记专喜欢发明星丑照,他们这种大社一般不爱挑事。不过虽然他们不会帮明星修图,但找几张好看的放上去还是基本素养。
就爱拍这种不用他挑来挑去的照片!今晚可以早点下班了。
省事了的小记者乐滋滋想到-
倪杰素来对红毯没什么兴趣,不过为了照顾阚枳,他这次走慢了一些。
可谁能想到,阚枳这个女明星走起红毯来速度比他还快,根本没有在上面停留的意思,签名后就和他在签名墙前驻足了三秒,便抬脚离开。
“今晚来的都是大社的记者,怎么不多待一会儿?”倪杰架起胳膊让她挽住,无奈小声道:“平时不爱化妆也就罢了,怎么红毯也不爱呆。你看你,哪有女明星的样子?”
抛去初识时的毒舌刻薄,倪杰其实是个不错的朋友。他说话总是直击问题根源,也不会摆表面功夫,交往起来十分放心。
“太冷了。”
阚枳吐槽:“为什么要把红毯放在室外,室内不好吗?”
尽管现在气温已经回暖不少,但夜晚的郊区还是有些寒冷。
倪杰:“……”
他万万没想到,理由如此朴素。
要是他太太知道,她精心准备的礼服、叫来的化妆师,收拾出来的美若天仙的阚枳,连红毯都是凑合走的,会不会感到十分心痛?
反正已经走了,他们也不可能回头再走一遍,就这样吧。
倪杰和阚枳由工作人员牵引着,进到了拍卖会的正厅。
这个慈善拍卖会的规模不小,阚枳和倪杰的座位在第二排。此时拍卖会还没开始,所以来了的人基本都端着酒、三五分布,与人闲聊。
“Jake!”
两人刚进门,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就迎了上来。
他五官深邃又迷人,碧蓝的眼睛像是一片澄澈的湖水,宁静致远,认真望着你的时候,仿佛你就是他眼中的唯一。
“Abel,好久不见。”倪杰冲来人微笑,遥遥举杯。
在男人走过来之前,倪杰小声对阚枳道:“这是Abel,这场晚宴组织者Ashley □□ith女士的儿子,他们一家在时尚界和收藏界都十分知名。”
Abel走进后,两人熟络的拥抱寒暄。接着,他将目光移动到了倪杰旁边的阚枳身上,微笑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她是我的朋友,阚枳。”倪杰给Abel介绍道:“一位才华横溢的设计师,不过设计只是她的副业而已。”他调笑了一句。
“阚小姐,你好。”接着,Abel想冲阚枳行了个绅士礼,也就是吻她的手背。
但在他刚牵住阚枳的手时,就被对方一把甩开。
因为两人刚才全程都是英文对话,所以阚枳并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而这个外国人上来就牵她手的举动让她很不舒服。
甩开Abel只是阚枳下意识的举动,但随后她就想起来,这应该是外国人的礼仪之一。
而Abel被阚枳的动作弄得有些尴尬。
见状,倪杰也没责怪什么,而是连忙替阚枳开脱:“不好意思Abel,阚是个比较内敛的华国女孩,请你不要介意。”
闻言,Abel表示理解。
这回,他十分体贴的换成了中文,对阚枳微微颔首:“阚小姐,你好。刚才有得罪之处,还请谅解。”
他的华语很好,除了稍微有点口音以外,用词和语速都可圈可点。
“没关系。”阚枳微笑原谅:“我英文不好,所以刚才没听懂你们说什么。想来应该是在介绍我的。”
“你英文不好?”这回轮到倪杰惊讶了:“不会吧,世界上居然有你不会的东西。”
阚枳:“……”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倪杰的话让Abel感到有趣,他开玩笑似的替她解围:“阚小姐是华国人,只要会华语就够了。”
倪杰笑着摇头:“不不不Abel,你不懂,她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全才。”
Abel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十分开朗,却又不失风度:“你这样一说,就让我对阚小姐感到十分好奇了。”
“那你们可以多聊聊。”倪杰微笑道:“你不是对华国文化非常感兴趣吗?阚枳在这方面非常擅长。”
倪杰看的出来,虽然Abel现在十分守礼,但他对阚枳的好感度绝对是极高的。
正如刚才他给阚枳所介绍的,Abel一家在国际时尚界以及收藏界等诸多文娱领域都有极高的声望,与他交好,对阚枳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倪杰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引向Abel最感兴趣的古服饰技艺以及古玩收藏等方面,果不其然,阚枳在这些事情上见多识广,娓娓道来许多他都不太清楚的奇闻轶事。
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已经迅速熟络起来。
Abel是一位非常好的倾听者,并且敏而好学,抛出的许多问题一听就知道是经过思考的,而不是为了泡妞在这里敷衍了事。
在阚枳解答了一个关于特殊皮制古地图保存的问题后,Abel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阚枳微微一笑:“从根源入手才能解决问题,所以了解它的制作过程十分重要。”
“阚,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聪明、最……”Abel有些卡壳,他的大脑出现了罕见的短路,他确实想不出什么合适的中文来夸赞这位姑娘。
一旁的倪杰感到一阵老父亲般的欣慰。果然,只要阚枳愿意,任何见过她的人都会喜欢上她。
“谢谢夸奖。”阚枳宠辱不惊的礼貌微笑。
Abel还想再和她说些什么,但是他突然看见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他眼神一滞,十分抱歉的对阚枳和倪杰道:“不好意思,我要先去招待一位重要的客人。拍卖马上开始,你们可以先入座。失陪。”
两人颔首表示没关系,Abel走后,倪杰下意识向他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了一个熟人:“小阚,你看那是谁。”
穿着高跟鞋站了许久的阚枳正在偷偷换脚站立,闻言,她向那个方向投去目光,结果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许久未见的谢容时。
男人正在与Abel寒暄。他一身高级定制的西装,即使坐在轮椅上,也分毫不损他半点风姿与帅气。
他和Abel一站一坐,一暖一冷,迅速吸引走了大厅里大半女性的目光。
“小谢这么一打扮,霸总的气质更明显了。”倪杰笑道:“要不过去打个招呼?”
在小茶馆的那些天,他们这些客人之间也十分熟悉。而且他也知道,谢容时伤腿时与阚枳在一起。所以他的后半句虽是提问,但他也做好了过去的准备。
可谁知道一直在微笑的阚枳表情突然冷了一下。
她别过头,道:“我脚疼,我想先去坐下。”
“也行。”倪杰没有多想:“反正等会儿拍卖结束后还有酒会,那时候再打招呼也不迟。”
“嗯。”阚枳嘴上闷闷的答应,其实心里却盘算着等会儿拍卖一结束她便找个地方躲起来,时间差不多了就直接和倪杰一起离开。
阚枳不想和别人提起她和谢容时的事情,因为她根本没办法解释自己现在的行为。
她不接受对方的追求当然没有问题,但也没必要避如蛇蝎,人家又没做什么逾越的举动,她没道理连看都不想看到对方。
倪杰让阚枳扶住自己,然后带着她走向两人的座位。
阚枳没注意到,她的身后,谢容时不着痕迹的望她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后,所有来宾纷纷落座,谢容时的座位在第一排的中间几个,而阚枳在第二排右边,两人隔得有点距离。
阚枳全程垂眸看着地面,和倪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拍卖正式开始。
台上的拍卖师是一个年纪约莫有六十岁的老爷爷,他笑容和蔼,温和的嗓音在不知不觉间就将场子的气氛托热。
慈善拍卖,顾名思义,拍卖出的所以钱财都会由主办方用来做慈善活动。
也许是出于善心,也许是出于面子,所有竞拍者在出价上都很大方。当然,提供竞品的人也很大方。
比如安娜拿出的那块半切原石,就是她第一次赌石时开出的一块,对她来说具有重大意义,而且从买方角度来说,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投资。
不管这块石头最后切出来翡翠大或小,他们玩的就是心跳。
尤其是,当在场的人看见物品提供者是如此一位美人后,更是慨慷解囊,就连Abel也频频举起手中的号码牌。
“你很受欢迎。”倪杰有些揶揄地小声对阚枳道:“有几个竞拍者一直在看你。”
阚枳敛着眉眼毫无反应:“是安娜的东西好。”
没多久,竞拍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台上的拍卖师笑道:“看来这个竞品非常受欢迎。从现在开始,每次加价的底线变为五万元。”
之前的拍卖底价是一万。
拍卖师的话让几人有些犹豫,他们现在喊出的价格本就已经超过了物品本身价格的两倍,除非里面能掏出一块比原石小不了多少的翡翠,否则就是稳赔不赚。
拍卖师加了底价后,一些竞拍者退出了拍卖。
见状,Abel再次举起手中的号码牌:“三十五万。”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他这次直接加了十万,大家全都看明白了,这根本不是□□ith家族人的特点。Abel这是看上了物品提供者啊。
一想到阚枳绝美的容颜,原本就寥寥无几的竞拍者选择了退出。
他们不想得罪□□ith家的小少爷,更何况就算拍得原石,那个冷傲的物品提供者也不见得会多看他们一眼。
拍卖师笑了笑,缓缓道:“三十五万一次。”
“三十五万两次。”
“三十五——”
他话没说话,坐在第一排的一位先生举起了号码牌。
是谢容时。
他声音冷清,但吐出的数字却让现场的气氛再度爆火。
“五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但一看他标志性的轮椅,大家又明白过来。
原来是谢家的那位。
众人的表情玩味起来,□□ith家的小少爷和小谢总,两个人都对阚枳有兴趣?
当然,这种八卦他们只是在心里想想,没人敢议论出声。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谢容时的雷霆手段?
那些害他现在坐轮椅的人,不是被判了无期就是不知所踪。说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谢容时的腿还来得及没好全乎,被从上到下整治一番、伤了筋骨的谢氏集团已经焕然一新了。
尽管某些沉疴没那么快解决,但毫无疑问,谢容时就是谢家今后几十年最大的掌权者。
当Abel看见与自己竞拍的人竟然是谢容时时,不禁有些讶然。
但他只是稍作犹豫,便再次举牌:“五十五万。”
谢容时云淡风轻道:“八十万。”
好家伙!
这位爷是真不差钱啊,每次出价都是别人的三倍。
这将近百万的数字让Abel沉默了。
八十万对他来说不算大数,但他不想和谢容时争这个风头。谢容时是谢家新的掌权者,铁血手腕加上他的足智多谋,是一个任何人都不想成为他对手的存在。
Abel的母亲办晚宴一是为了结下善缘,二就是想要给家族在国内的新产业铺路,他不能因为逞一时之勇影响到母亲的心血。
最后,Abel十分温和的对谢容时笑了笑,放下自己一直握在手里的号码牌,然后对他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于是,这块原本价值十万左右的翡翠原石由谢容时快速拍下。
在听到谢容时的声音时,阚枳就开始喉咙发紧。
她真想自己举牌把东西拍回来,但她没那么多钱,而且这样也不够好看。
自从那天得知了前世的某些事情后,阚枳便下定了决心要与谢容时桥归桥路归路。
她拉黑了他的全部联络方式,并且搬出了他的房子。
也许谢容时会感觉到莫名其妙,感觉到无辜,但她真的多一句也不想再和他讲。
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已经死了。
死在谢容时后妃的嫉妒下,死在谢容时的自以为是下。
她该怪他吗?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但他是促成一切的因。
有了这个因,她才结下那样的果。
如果不是她足够运气好,现在的她早已成为一个亡魂,而不是还有机会重新感受世界的美好。
以前在大齐,她会同他吵架,是因为她对他还抱有希望。
后来她不再和他闹,视他为无物,是因为她对他彻底失望。
这次也是一样,过去的事情无法挽回,她只想朝前看,再也不回头-
如火如荼的拍卖结束后,来宾们由Abel的母亲Ashley引着,走向早已布置好的宴会厅。
众人四散开来,阚枳正要找机会离开,Abel捏着两杯酒向她走来。
见状,倪杰十分有眼色的离开,去找别的朋友了。
“阚小姐,请。”他递给她其中一杯酒,阚枳道谢后接过来,没有喝。
尽管感受到对方的兴致不如之前,Abel便给她讲了一个笑话。
这个笑话很有意思,而且阚枳从未听过。她get了里面的笑点,嘴角不由露出浅浅的微笑。
见美人脸色终于放霁,Abel松了口气,继续与她探讨起刚才没说完的事情:“阚小姐,刚才你有说到,那个几乎无人见过的瓷窑,创办者是一位风尘女子?”
他很聪明的没有提刚才拍卖会上发生的事情,仿佛那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而两人继续拍卖会前未完的话题才是他心心念念的大事。
“嗯。”阚枳同他讲了自己这边听过的故事版本,还分析了一下那边土质的情况,为何能烧出那样完美颜色的瓷器。
两人相谈甚欢的场面落入不少人的眼中,大家都在想,可惜小谢总花了八十万,最终还是没有竞争过Abel这个洋人。
阚枳与Abel一边聊着天,一边打探出了这边宴会厅外竟然有个温室花房。有了这个地方,她也不用担心自己在外面游荡时会感到寒冷。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Abel的母亲派人过来叫他过去。
“不好意思,我又要失陪了。”
Abel有些歉然,旋即,他的脸上又挂上了一丝忐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他的眼睛在宴会厅灯光的照耀下,像是波光粼粼的云江水,温柔又诚恳。
两人的相处很愉快,阚枳没有拒绝他的理由,便从手包中拿出手机与他交换了联络方式。
“我之后会联系你的。”Abel搞怪的在耳边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接着微笑离开。
偷偷围观的众人见此场景,都觉得小谢总的机会大约是又少了几成。
待Abel走后,阚枳谢绝了几个前来邀请她一同跳舞的男人,避着人群独自向外走去。
她顺着Abel说的那条小路走下去,果然在尽头看见了一件玻璃花房,里面花团锦簇,一片春意盎然。
推门进去,一阵暖意混着泥土味还有花香扑面而来,阚枳舒服的闭了闭眼,关上门后走到正中央的木制长椅上坐下,弓腰脱掉磨了她一晚的高跟鞋,然后将脚踩在鹅卵石铺就的地面。
“呼。”
阚枳舒坦地叹了口气。
她将手机静音关闭,以防待会儿倪杰找不到她。接着,她双手向后支撑,悠然的晃着脚,欣赏着周围怒放的鲜花。
这个花房地品种十分齐全,看得出来是被精心打理着的。
就在阚枳静静赏花时,花房的门突然开了一些,一点冷风灌了进来,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还不等她警觉的质问来人是谁,就听见了轮子在地面压过的声音。
行吧,她知道是谁了。
只要不是坏人,阚枳就放下了心。
她一边穿鞋,一边有点闲心的想着,刚才她在宴会厅没看到谢容时,本以为对方是参加个拍卖会便离开了,谁曾想他居然一直“隐藏”在某处。
没几秒,谢容时的身影便从拐角处显露出来。
这时的谢容时与在拍卖场的他截然不同,那时候他淡然冷静,可现在的他眼睛发红,看起来在竭力隐忍着什么。
阚枳不想和他多言,穿好鞋子便打算径直离开。
可在她经过谢容时身边时,对方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的手劲很大,但在尽力控制着自己不伤害到阚枳,手心满是潮意。
“放开。”
阚枳冷声道。
“不。”谢容时声音暗哑,他红着眼,也不看阚枳,只是低着头,问:“你就那么喜欢和那个洋人说话?”
这是什么鬼问题?
阚枳冷笑出声:
“关你什么事情?我就喜欢和他说话。”
阚枳冷漠的态度刺伤了谢容时,他眼神逐渐阴翳,声音发冷:“阚枳,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
作者有话说:
小谢总,你一定要这么和阚姐说话吗?
你是不是想把那玩意儿染成绿的?-
稍微和文案内容有点出入,一个是我觉得小谢总现在残着,把人拉上车不太现实;二是我才想起来这种地方应该都是由门童把车开来,所以时间上也不太允许。
稍加改动,大家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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