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老伯的讲述中, 大家大概知道了这东西的来历。
老伯家乡所在的地方是个古都,各种大大小小的古墓数不胜数。当地村民以前对相关法律不熟悉的时候,下雨、犁地、开荒……只要挖出古董, 就会私自卖掉。当然, 这是国家明令禁止的行为,一旦被抓住轻则罚款重则坐牢。
不过安老伯一家老实本分,向来不会做这些事情, 村民喊他去都会不去。但文物贩子可不知道这点,他们这些人经常挨家挨户的敲开当地村民家的门,然后上门询问他们手里有没有什么宝贝。
大概是□□十年代的时候, 一个文物贩子敲开了安老伯家的门。起初,对方只是以来讨口茶喝为借口, 没提买“货”的事情。因此,尽管安老伯看出这人大抵是个贩子,也没主动赶他走。
谁知, 这贩子看中了老伯招待他喝水的碗。
当对方开口询问这碗能不能稍带给他, 路上讨水方便。安老伯本想应下,可他夫人是个精明的, 一口回绝, 让人喝完水找个借口便让他就走了。
关上门,安老伯才反应过来, 贩子要讨水干嘛?肯定是这碗有问题!
有了贩子的注意, 他们关起门来仔细一看,突然就发现这只青色的破碗确实不太一样。它颜色泛青、碗体厚重, 和其他碗的色彩形态皆不太相同。
过去人家穷, 陪嫁给的都是些日常用的不值钱的玩意儿。这碗也是他妻子从家里陪嫁过来的物件。虽说他们只是庄稼人, 但受当地文化熏陶, 也知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的道理。此后,这只碗就被妻子锁了起来,束之高阁,想等着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变卖。
这是妻子的陪嫁,妻子没有发话,他就权当不知道。
他们夫妻种了一辈子地,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算是吃喝安然。儿子也有出息,考上了大学,现在在县城工作。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这碗是打算将来给儿子结婚买房时用的。
可惜变故来的突然,安老伯妻子突发急症,送去医院检查后,发现是癌。
治病的巨额数目给这个普通的家庭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安老伯儿子知道家里有这个东西,于是拍板要把它卖了,换钱给母亲治病。
可卖给谁呢?
安老伯曾经把它拿去过古玩集市上,可那些人出价不是几百块千把块,就是说他这是个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过去的文物贩子走南闯北,见过的好东西不知有多少,倘若是假的,那人干嘛还要使计?
可多次碰壁之下,安老伯的儿子也对东西的真假产生了怀疑。
如果是真的,那文物贩子怎么可能就那么一走了之,不再想办法买回来?可那个年代,那些人手上的好东西海了去了,不在意这么一个小玩意儿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东西一时半会儿卖不出去,他们也没办法。正是焦头烂额之际,老伯的儿子看到了京城台《寻宝》节目组向全国藏友招收传家宝的消息。
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吗?他们现在不知道东西是真是假,值多少钱,可这些专家肯定再清楚不过了!他们这是拍节目,断然没有蒙骗老百姓的可能。加上节目组十分大方,藏友来回的路费住宿费餐费全部报销,还有多余的劳务费给,老伯儿子毫不犹豫地报了名,把东西送到了京城台。
本来这次老伯地儿子打算过来,可他们私底下一合计,一个老人家站在这儿地说服力总比小伙子强。
没错,他们打算这次东西鉴定完之后,直接当场交给这些专家卖掉。
这些京城里地专家肯定很有钱,掏个六位数买个碗应该没问题吧。
安家人并不贪心,他们只想卖够家人治病的钱便足矣。
在安老伯声泪俱下的讲述这件藏品背后的故事时,专家们也已经围绕着看的差不多了。
这东西,是假的。
他们推荐的名录里,并没有写上这个不值一提的破碗。但是节目组认为这个碗背后的故事非常吸睛,而且关于文物盗挖的事情也十分具有教育意义,便选了这个碗上节目。
听了老伯的故事,专家们面面相觑。
他们该怎么说,这个承载着安家人全部希望的碗,根本一分钱也不值呢?
“来,兴许有什么我没看好的地方,各位再帮我掌掌眼。”瓷器专家林知章推了推眼睛,为难道。
杂项专家金学文又看了两眼,然后暗暗摇头,其他几人皆是如此。
这碗假的厉害,他们真不明白,那个文物贩子为什么对它另眼相待。
他们几人都没看出什么,纷纷回了座位。只剩阚枳还在一旁盯着,其他人走后,她方才上前拿起了碗认真端详。
——她越看越觉得这碗有些古怪。
不过阚枳的行为并没有引来其他几人的注意,在他们心里,阚枳只是个略有些学识的女明星,看古董这事儿,还是不太专业的。
几位专家商议一番,最后,还是由负责瓷器部分的林知章来开口,告诉安老伯这个让人伤心的消息。
“老哥啊……”面对着安老伯期许的眼神,林知章缓缓开口道:“经过我们的初步判断,你这个碗——”
“是假的。”他无奈道。
“什么……”安老伯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有些茫然的望向阚枳手中、被他们一家子保护了大半辈子的破碗。
“……假的?”他嗡动嘴唇,布满皱纹的眼眶红了起来。
见阚枳还在看,他抱着最后一丝期许,问:“一分钱也不值吗?之前还有人开了一千多买呢?”
这玩意儿?一千多?
几位专家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望向沈清。
——开一千的,多半是像他这种,自以为捡漏,其实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打眼大王吧?
瞅见几人看向自己,沈清有些恼怒:“看我作什么?”
“哈哈,没什么。”林知章转过头,和颜悦色的对着镜头科普起了相关知识:“这是一个青花瓷葵花碗。在古代,烧制瓷器是很难的,从火候、窑温、材料、上釉……都是比较高的技术。御窑、官窑、民窑出来的成品的质量也大不相同……”
最后,他非常抱歉的对安老伯道:“您的遭遇我们非常同情,但我们也没办法昧着专业说它是真的。”
安老伯终日被太阳暴晒黢黑的脸庞浮现起一抹红,他老实了一辈子,没想到第一次上节目就是拿了个假物件来丢人。
可就算丢人也没什么,他老伴的命……
他原本尽力挺直的背一下子佝偻下来,泪水模糊。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阚枳突然问道:“老伯,您妻子看病需要多少钱?”
安老伯茫然的抬起头,哆哆嗦嗦用手比了个数字。
见状,沈清连忙冲阚枳使眼色:这么多年下来,他在古玩市场上,有多少次是被那些可怜的故事打动,结果买了一堆假玩意儿回去。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帮人也不是这么帮的。
阚枳冲沈清摇摇头,示意他没事。接着,她对安老伯道:“我觉得您这碗不对劲,但我不能保证。唯一能证明它的办法,就是把它砸碎。”
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安老伯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稍作停顿,阚枳继续道:“您对这个碗最高的预期就是能拿出能治病的钱,那现在我出这个钱,砸了它。如果我的猜测错了,您依旧可以拿着这钱走,如果我猜测没错,您就可以带着这东西去卖掉。”
对于安老伯来说,这是一笔怎么算都不会亏本的买卖。
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和专家们,以及安老伯自己,都觉得阚枳只是看他可怜,所以找个由头给他捐钱罢了。
——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善良。
大家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了这句话。
安老伯不知道阚枳是谁,他见她这么年轻,想必也每多富有。于是他摆了摆手:“小姑娘,你的好意俺领了,但俺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您别有心理压力,我不光是为了您,也是为了我自己。”阚枳微微一笑。
为了她自己什么?千金散尽还复来?
安老伯面露难色。
见状,阚枳不再磨叽,直接让工作人员给她拿来了一个小锤子和一个劳保手套。
东西拿来后,她安抚似地冲老伯笑了笑,然后举起锤子,轻轻砸了下去。
砰——
砰——
砰——
阚枳找准了地方连砸三下,然后又敲击了旁边几次,没多久,这个碗像是被剥落下来,碎片簌簌掉落。
阚枳在渣滓里拍了拍灰,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而旁边围观地专家老师们,早已露出瞠目结舌之色。
——天啊。
“快快快,给我拿副新手套!”林知章催促道。
见众人都为了上去,尚还站在原地的安老伯满面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经过林知章亲手的剥落已经清洁,一只色泽素雅、小巧莹亮的青色小碗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几个专家老师都举着放大镜认真查看,表情严肃又含着震惊。
安老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得出来,专家们的神色与之前已经大不相同。他难耐的咽了口唾沫,局促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安老伯在原地等了不知多久,等的他都快要睡着。终于,节目组工作人员重新呈上了一个干净的托盘,林知章非常珍重的把东西放了上去。而周围几个专家老师依旧把眼神黏在那个杯子上面,看起来依依不舍,像是看着情人。
任再迟钝的人,都能明白,阚枳砸出来的这物件,非常不得了。
“阚小姐,你什么怎么看出来的?”
林知章诧异至极,不解的问道。
站在一边背着手,深藏功与名的阚枳微微一笑,道:“起先我只是觉得,作为农家用的器具,这个碗的造型设计的太过不合理。笨重、盛水量一般,在农村,这种不实用的东西,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是给伯娘陪嫁,恐怕都不会留下来。”
阚枳分析的很对。
在场的人点了点头,而安老伯则道:“过去家里太穷了,俺老伴家子女多,她年龄小嫁的晚,轮到她时,家里已经没剩什么东西了。俺岳母拼拼凑凑才有了一包嫁妆,这大概是哪家亲戚不要的。”
阚枳笑了笑,继续说:“因为它出现的地方不合理,所以我对它本身也产生了怀疑。说来不怕各位老师笑话,我小时候爱捣鼓这些东西,曾经自己烧过瓷。
又为了好玩,在已经烧好的瓷外面再裹一层,重新烧制。这样出来的东西,都是和这只碗原先的样子一样,多少有些奇怪。
不过我的技术没有烧着个的老师技术好,出来的东西不是有裂痕,就是里里外外一起报废了。”
说着,阚枳抿了抿唇,突然想起以前哥哥阚景云和她玩这些东西时的样子。
林知章点头同意:“没错,这需要非常高的难度。这样说起来,我也想起很多年前我听过的一则轶事。
十年革命时期破旧,到处搜刮这些文物出来打砸烧,我有一个老师,为了保护他心爱的宝贝,就自己捏泥,把那套价值连城的茶杯全部捏成了泥碗,然后交给乡下的亲戚,最后成功保存了下来。”
那场浩劫对各界的打击都很大,大家听了这个故事,却是有些笑不出来。
闻言,书画专家李昌和像是被点醒一般:“说不定这个就是那样保存下来的!”
“没错,不过,我猜它的主人应该早已不在,否则也不会不来寻这个被他千辛万苦保存下来的宝贝。”林知章遗憾摇头。
他们这样一说,安老伯原本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些。本来他还以为,这个东西他得想办法给人家还回去了。
林知章对安老伯道:“老哥哥,你这个碗类似的藏品,几个月前在苏富比拍卖行,拍出了这个数。”他比了一个手势。
价值近百万。
看懂了林知章的手势,安老伯不可置信道:“……真的吗?”
“是的。”林知章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笑着看向阚枳,道:“阚小姐这次,可是帮了大忙啊。这下,老人家治病和给儿子买房,便能两全了。”
林知章的话点醒了还在恍惚的安老伯,老人家两腿一软,登时就要向阚枳跪下。
他的举动把周围人吓了一跳,连忙搀扶,反而是受跪的阚枳最后才反应过来。
——没办法,虽然已经当了几个月的现代人,但在古代受跪多年,她还没有把看到人下跪就下意识搀扶当成顺手的事情。
“老人家,您这是干什么?”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阚枳赶忙开口。
被众人扶住的安老伯声泪俱下:“小姑娘,要不是你,俺老伴可就真没救了……你是俺一家的救命恩人啊……”
极其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的阚枳非常尴尬的挠了挠眉心,摆手道:“您言重了,我不是说了吗,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我这不满足一下自己好奇心,就难受的要命。
况且,如果里面要是没东西,我这不也是砸了您悉心保存多年的家具吗?”
“那怎么能一样呢?”安老伯连连摇头:“姑娘,你刚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阚枳犹疑问道。
“就是你花那些钱,买下俺的东西。”安老伯道:“现在咱们这约定依然奏效,你给俺那个数,这碗俺给你了。”
闻言,整个录影棚的人的惊呆了。
阚枳这一下子,直接把给出去的钱翻了两倍多赚回来了???
“这怎么行。”阚枳苦哭笑不得道:“您就别说笑了,老人家治完病后期的保养也有花钱,怎么能手上不留钱呢?”
说着,她叫来工作人员,将安老伯搀扶了下台。
老人走后,演播厅恢复了安静。
几个专家老师看着稍显狼狈与尴尬的阚枳,脸上露出了赞叹。
上一次在台里辨识翡翠白菜时,书画专家李昌和就以他所具备得雕工经验给阚枳声援。这次,他更是毫不吝啬的夸奖道:“阚小姐,没想到你不光学识比一般人渊博,观察力也远超常人。更重要的是,你有一颗善良的心。”
阚枳说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可他们谁会相信?肯定是小姑娘在怜悯老人家罢了。
既聪明又善良又细致入微的阚枳面上带了些不好意思,但依然落落大方道:“您过誉了。您不用叫我阚小姐,叫我小阚就好。”
李昌和虽然学院派气息重,但性格十分随和。闻言,他笑呵呵的说:“好好好,小阚。每次见面,你都会让我耳目一新啊。”
“没错,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林知章附和道:“多亏了你在,不然那位老哥哥就要失望而归了。”
作为拉阚枳“入伙”的沈清,倘若他背后有尾巴,现在都要翘上天去了。
不愧是他看重的丫头,这眼力!
同时,他不免难过,他要有阚枳这眼力,现在恐怕早都洗脱“沈打眼”的名号了。
唉——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几人心中同时发出感叹。
看两个兄弟全部倒向阚枳,金学文最后一丝倔强也消失不见。
嗐,夸阚枳归夸阚枳,关他沈清什么事?
就这样,优秀“后浪”阚枳同学,在几位前辈的夸赞下,继续着今天的节目录制。
但是,接下来的录制,几个专家再没有忽略阚枳,让她参与到了鉴宝的过程之中。这不是他们对她专业能力的肯定,而是对她观察力与人品的肯定。
而阚枳也给了他们超乎他们预期的惊喜。
阚枳知道许多名人典故,对特定朝代的文物鉴赏也有着非常独特的观点与方法,时不时就给几人带来意外。
而且她身上完全没有明星的矫情和爱演,夸她的她坦然接受,不知道的也直说不明白。
最重要的是,不明白的地方专家们给她一点就通,她记忆力超群,能快速的在下一次的同类型古董中做出举一反三地反馈。
有这样的学生,几个专家录节目都变得愉快了许多。
见状,节目组的人就更别提有多乐了。
导演杨哲一看这情形就知道,今天录得这几期后面剪辑出来的效果绝对不错。
可惜,杨哲对这个不错的估计还不够准确。
《寻宝》第一期正式上线播出后,收视率便连破纪录,迅速超过所有同类型节目,并且达到了和它接档节目《百家厨神》几乎相同的收视率。
这种类似于“边看边学”的录制形式,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鉴宝类节目原本的观众群体就是一些喜好古玩、历史的群体。可阚枳的存在,成功让许多年轻人也对节目感上兴趣。
起初他们是为了看阚枳的颜,后来,完全被这种老少同乐的气氛打动了。
《寻宝》第一期后期剪辑时,把安老伯的环节放到了那一期的最后,这种一波三折的剧情,成功让《寻宝》上了一次热搜。
当然,同时上热搜的还有阚枳。
因为,作为《百家厨神》的接档节目《寻宝》,前者的最后一期就放在了后者的第一期之前一个时间段播出,好让观众看完之后能直接连上。
好家伙,观众们才看完阚枳在《百家厨神》打脸廖来福,让名次排名发生变化;紧接着就又在《寻宝》看见她一身旗袍,带着个眼睛斯斯文文的用锤子砸东西,最后还砸出个宝贝来!
而且大家都很好奇,阚枳最后到底有没有以低价收下安老伯的东西。
为此,节目组特意做了一个澄清:
【寻宝V:事情是这样:那天老人家从演播厅出来一直不愿意走,坚持要把东西给阚老师。最后阚老师叫她的工作人员陪老人家去了京城最大的拍卖行,将物件寄拍了。我们刚打电话了解到,老人家的妻子已经吃上了特效药。
阚老师让我们代她转达,感谢大家对老伯的关注,谢谢!】
官博博文一发,【阚枳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个词条,以光速爬上热搜。
【呜呜呜,阚姐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又善良又聪明,我真的爱死这个女人了!!!】
【姐,接点广告吧,或者开个视频频道,本人真的很想和你用同款吃同款。原来以为我和美女的共同点是都挺聪明。现在发现,我们唯一的共同点只有都是人。】
【不知道我找个Harvard 或者Yale的优秀毕业生结婚,能不能把孩子的智商情商水平改造到接近阚姐。】【流泪】
【姐妹们不要太夸张,捧杀姐姐会出问题的!!!】
【你们粉丝滤镜不要太重了,阚枳真的配吗?】
【阚姐不配您配?】
【酸鸡滚好吧?祝您家蒸煮糊一万年不谢。】
【阚姐真的好厉害,我真的想不出来她有什么不会的。】
【前面的姐妹你忘了吗,姐子在节目里说过,她不会做饭,只是会吃罢了。】
【好的,那我与美女的共同点就是都很喜欢干饭!】
随着话题热度越来越高,一个蹭热度营销号发问:上帝到底给阚枳关了哪扇窗?
路人抖机灵,回:和我们的聊天窗。
在网络的一片热议中,话题的主人公阚枳终于完成了自己在山海的绝大部分工作。
走之前,她给几个小助理定好了目标和工作任务,方才在陈耀祖的催促下,百般不愿坐上了飞机,前往横店《大金医女》剧组拍戏。
到剧组的第一天,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拍摄官宣用的定妆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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