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程新官上任,尚且还有许多旧案没处理,正急得焦头烂额,收到下人来报,说齐黎今天又在外逞能,带回了一拨乞丐。


    “胡闹,几个乞丐打便打了,打死都正常,哪里轮得到他管东管西。”齐程捶了下桌子,大声吼道。


    下人瑟瑟发抖,拍着马匹:“小公子这也是善心,街坊邻居都传您教子有方,夸您是个好官呢。”


    齐程脸色好转:“哼,就知道给我找事,索性几个乞丐罢了,随便他私下怎么查去吧。去把古筱叫来,我有事要问问她。”


    下人应是,喊来古筱。


    古筱还没把板凳坐热乎呢,急忙赶来,道:“齐大人。”


    齐程抿了一口热茶,递给古筱一两纹银。


    “大人,这是何意?”古筱挑挑眉,疑惑道。


    “你既是知晓我的过往,那我也不瞒你什么。只要你尽心为我办事,不会让你缺钱花。喊你来,就是想算一卦,这无头尸案到底能不能破。”


    古筱:“系统,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她身为县令不办案,让我一个师爷算卦?她让我跟着查案不比这靠谱?”


    系统:【宿主还是想好对策吧,先糊弄过去,书里可没出现过这案子。】


    古筱:“本来也没指望你。”


    她拿出三枚铜钱,摇了摇,放到手里,然后双手合十,默想占卜之事。


    齐程不由自主地坐直身体,听古筱神神叨叨地说:“伏羲,神农……今弟子古筱……因沙河县无头尸案久久未能告破,犹疑未决,虔诚拜请……急急如律令。”


    古筱摇完打了一下,后又重复了总共六次,得到一个64卦的卦象。


    齐程看古筱在纸上从下往上画,心生奇怪,便问道:“可有结果了?”


    古筱道:“大人请看,这读卦是从上往下读,上天说啊,这案子可以破,只是要耐下心来,循着蛛丝马迹,这案子不日便可有眉目了。可不能一时偷懒,给他人留下把柄,引来杀身之祸啊。”


    齐程眉头紧皱,甩了下袖子,在房里来回踱步,她道:“你说得对,朝堂那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一定还会监视我的动向。”


    古筱:“是啊,大人。万万不可造出一个冤假错案,您可是沙河县的父母官,要秉公办理,才能有善报。”


    齐程心下动容,她想了想道:“既如此,本官必刚正不阿,揪出凶犯。你也知道,黎儿大了,凡是都有我护着,性子还跟个小孩一般,他成天嚷嚷着要当官,空有一身抱负,却不知人情世故,我真怕他哪一天得罪人,连我都护不住他了啊。”


    【她说的对啊,书里齐黎就是死板固执一根筋,办事不如湛歌灵活,好多大臣都排挤他,举荐湛歌上位呢。】系统一边查一边道。


    古筱点点头,道:“我明白大人的意思,您放心好了,我会看着他的。”


    齐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好孩子,我抽不出时间看着他,就麻烦你多看着他些,除了一些太过分的事,他想做什么都行。”


    古筱:“大人,那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


    齐程嗯了一声。


    古筱舒口气,赶紧溜了,这一天天的,演戏可真累,她再来几回迟早得露馅。


    齐黎见机喊住她:“干嘛去?刚才咱们瞧见凶宅里头啥样呢,走走,现在赶紧过去。”


    古筱捶了捶腿:“我说,狗还能吃顿中午饭呢。去凶宅?我看你是想让凶手一刀把你咔嚓了,当第四个无头鬼啊?”


    齐黎不服道:“你当我是贪生怕死之辈?”


    古筱翻个白眼,脑海里出现一阵刺啦声。


    系统紧急播报:【湛歌黑化值涨了二十点!快快快,别聊了。】


    古筱飞快转身,拔腿就跑,喊道:“我去医馆了,你在县衙好好待着吧。”


    等到了医馆,正巧和李君打了个照面。


    李君一蹦三尺高,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喜道:“古姐姐,古姐姐,正找你呢,湛歌一醒来就找你,闹着不喝药,你快去看看吧。”


    古筱进了厢房,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她看向睡得并不安稳的湛歌,问道:“他怎么睡了?吃药了吗?”


    李君道:“师父给他扎了一针,让他晕过去了,我现在去喊师父。”


    古筱坐在床沿,看竹乐在湛歌脸上扎了一针后,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她道:“湛歌,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湛歌身子抖了一下,他惊喜地爬起来,看向古筱。


    “怎么不喝药呢?是嫌苦吗?”古筱伸手拿过桌上的冰糖葫芦递给他,又问道,“知道你怕苦,特意买的,不管怎样,还得好好治病喝药啊。”


    谁知湛歌犹豫了好一会,刚要接过,就看见门口还站了一人,顿时愣住没接。


    古筱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奇怪:“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在县衙吗?”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齐黎嘴角一扯,接着道,“竹大夫,送来的那位乞丐怎么样了,目前有人指证她是凶手,她可是查案的重要线索。”


    竹大夫为难道:“那乞丐身上的伤也不少,现在还在昏睡,可能过几日才能醒来。”


    齐黎叫来在这儿守着疑犯的暗卫,嘱咐道:“看好了,一旦醒过来,就带她回衙门。”


    暗卫点头如捣蒜。


    古筱见缝插针,指了指齐黎:“欸,我弟弟还病着呢,你们到别处说话去。”


    病人最大,众人提步朝外走,房间内一下清空,安静不少。


    古筱给湛歌披上外衣,道:“怎么不吃?是不好吃吗?”


    湛歌转了转手里的糖葫芦,语气悲凉:“姐姐,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这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古筱都被问愣了。


    【是呀是呀,宿主你骗什么了?醋意值又涨了一啊,喂!】系统抓狂。


    “姐姐,你知道吗?”湛歌声音哽咽,继续道,“我四岁那年,母亲从邻居那知道了父亲其实是元家的夫郎,她精神崩溃,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她的种,碰到一点不顺心的小事都会拿我出气。每天无时无刻都在琢磨着怎么把我丢掉,我被她扔到集市上,可是有好心人又把我抱回去;她还想过把我投进河里,可是也有渔民碰巧救了我。”


    他说到这里闭了闭眼,遮住了眼里的泪水。


    古筱抱住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湛歌道:“扔一次,不成,再扔。最后她烦了,对我说,‘只要你听话,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我没吃过,只是听说很甜,当时高兴极了,说好。母亲带我去了元家,可我还没吃完那个糖葫芦,她就死了。和她倒在一旁的,还有父亲。那天我和元烟都没喝父亲给的水,幸运的活了下来……”


    【呜呜呜,太可怜了。】系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在原书里补充上反派的这段心酸过往。


    闻之者悲伤,见之者陨泪。


    古筱夺过来那串糖葫芦,摔在地上,气愤道:“是这糖葫芦不好,让你想起这些糟心事。日后姐姐定不会让你的视线里出现它。”


    湛歌看向地上摔得稀烂的糖葫芦,满眼可惜:“可这是姐姐买的。”


    古筱揉了揉他的头:“那你原不原谅我,你大病未愈,我这次应该守着你的,可还是食言了。”


    湛歌摇摇头,认真道:“是我的问题,总晕倒给姐姐添麻烦。只要姐姐不抛下我,我永远不会怪姐姐的。”


    【哇塞,宿主,湛歌这次可没说谎,黑化值又降回去了。】系统兴奋道。


    古筱欣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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