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山海同学吗?”
充满戏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少年浑身一怔,只觉头皮发麻,浑身僵住。
几个坏同学上前围住了他,望着脸色煞白的山海,几人哈哈大笑,已经上了高中,曾经的小胖只长到一米七几,但一百二十五公斤的体重让他看起来格外魁梧。
脚步上前,瘦弱的少年仿佛都听见了地动山摇的声音,不自觉抿嘴,往后退了小半步。
小胖轻轻推了他一下,山海踉跄一下一屁股摔坐下去。
周围又响起了讥笑声,不过山海已经见怪不怪了,从小学入这所贵族学校,十年了,再坚如磐石的心也会变得懦弱不堪吧?
梳着大背头的朱少上前,一脚踩在孤儿院院长昨天刷了半天,小心呵护晒干的白球鞋上。
这是山海第一次感觉到疼,从被踩着的脚背,疼到心头,仿佛被人拧着心脏一般,喘不上气来。
看着他似乎很在乎那双刷得都掉色了球鞋,朱少愈发兴奋,脚底用力在他脚背上搓了几下,满眼嘲讽。
“一个孤儿,竟然做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同学!哼!”
小胖急忙笑着附和,讨好地看着朱少:“不过是校长拿来充门面的东西,朱少别搭理他,这种人恶心!”
朱少这才送了脚,弯下腰朝着一言不发唯唯诺诺的山海的头接着就一巴掌,恶狠狠道:“出去别说是我同学,还有别人我发现你在外面穿我们学校的校服,否则我弄死你!”
山海脑袋接连挨了几巴掌,两眼发昏,还是害怕得练练点头应着:“嗯嗯嗯。”
朱少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才转身往教学楼走,远处的保安喝着茶水望着几个二世祖离开,地上的孩子爬起来,下意识地擦了擦被踩脏的白球鞋,虽然无济于事,但或许内心会有少许安慰吧。
“二年一班。”
一个年轻的男人现在学校门口,看着手上的学校地图,一脸惆怅,嘴里咬着根油条。
保安大哥打量着他,一脸讨好:“同学,你哪个班的?快进来。”
路鱼一脸懵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西装革履,手上的黑色公文包沉甸甸的,提着的都是祖国的未来啊,哪里像学生了?
他一手捏着学校地图,提着公文包,地图被捏得皱做一团,空出一只手紧了紧领带,又拿着嘴里的油条,颇有信念地道:“我是老师。”
保安:“……”
路鱼分明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从慈祥、谄媚,到惊讶、嫌弃。
“老师?!”保安冷笑。
“你迟到了!让班主任来接!否则不许进!”
“哈?”路鱼皮笑肉不笑地往后退了两步,油条又塞到嘴里,突然一个助跑,手拽住铁门,一跃而下,从校门上跳进去。
只留下保安一脸懵逼地看着狂奔的身影,这可不符合这个学校老师们遵守纪律的形象。
路鱼气喘吁吁地站在学校楼下,又看见了校门口的那个大海报——“孤儿院孩子入学贵族小学改变人生之路已经启航~”
只是上面的少年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个儿也高了。
路鱼表情复杂地吃着半截油条上楼,这一次他没有死,一觉醒来后就到了五年后,重新入学当老师,看着那张学校聘用合同,路鱼想都没想就冲了。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救那个孩子!
二年一班门口,山海窘迫地站在门口,班主任皱着眉,那片地中海仿佛瞬间波浪壮阔,几缕头发仿佛湖岸边摇曳的枯芦苇,勉强扣紧的衬衣这时崩得更紧,打量着山海,仿佛要在他身上挑出点什么来似的。
最后目光落在他的白球鞋上,愤怒地指着门外:“开学第一天,你这是什么意思?穿得破烂就算了,你没爹妈不怪你,但是你连球鞋都不会洗吗?脏兮兮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我们可是最好的班,就因为他。一颗老鼠屎破坏一锅汤!可恶!”
“哼!连球鞋都不会洗!”
“你会?!”一个男孩有点想打抱不平的意思。
朱少冷哼一声:“我家有佣人。”
话音刚落,教室里又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山海垂着脑袋,肖老师气得冲到门口,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拉起来:“第一天上课你就给我找不痛快?!”
说罢一把甩开,山海踉跄着撞到门框上,肖老师似乎还不解气,接着又朝着小腿重重地一脚。
“滚出去罚站!”
一声刺耳的怒吼,正上楼的路鱼浑身一怔,不安地走上楼,远远地看见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举着书包站在楼梯上,就像一块无故插在湖里的玻璃,随时有破碎的风险。
路鱼愣了片刻,表情漠然地吃着油条走上前,望着面前擦得铮亮的黑皮鞋,山海的思绪不知从哪里翻腾回来,缓缓抬眸。
路鱼嚼着最后一口油条,眼里分明看见了他的仇恨,没来由的感觉脊背发凉。
教室里的人歪着身子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立刻跑出来。
“路老师?!”
路鱼转过身,肖老师激动地上前,一下搂住他的胳膊:“好巧啊,这才我们又搭班了,这次可不许才来一天就走了哟。”
路鱼点头,配合的笑着,肖老师打量着他:“更性感了呢。”
说着捏了一把他的屁股,完全不顾一旁的山海。
路鱼浑身一哆嗦,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老男人,肖老师乐呵呵地笑着:“别呀,开个玩笑。”
路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随即一脚将他踹进教室。
肖老师踉跄着,皮球一样的身子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浑身的肉抖了一下,教室里的众人吓了一跳。
路鱼一脸冷漠地踩在正在爬起来的人后腰上,如履平地,优雅地跨上讲台,将手中的公文包放在讲桌上,望着众人难以置信的表情,回头冲气得满脸涨红的肖老师笑道:
“开个玩笑,不过肖老师的欢迎仪式别具一格,我很喜欢。”
话音刚落,教室里响起事不关己看热闹的笑声,唯有小胖满眼仇恨地盯着讲台上那个人。
路鱼的目光恰好对上门外那张白皙得有点营养不良的脸,山海正一脸错愕地望着他。
路鱼看着他头顶的弹幕:【……山海,反派少年时期,也是至关重要的时期,他会遇见一个改变他一生的人……】
路鱼收回视线。
无论那个人是谁,绝对不允许让他把山海带坏!
路鱼拿出他的教具,两个哑铃。
学生:“……”
这个白痴又要干什么?!
路鱼自顾自地讲起哑铃怎么锻炼肌肉,学生们不屑地看着他,朱少抱着手臂,翘着二郎腿:“路老师莫非是从健身房请来的?!”
“还是那种不专业的健身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鱼随手一扔,哑铃重重地砸在朱少课桌上,镶嵌到课桌里。
教室瞬间鸦雀无声,朱少吓得呆住,随即脸色一沉:“你不想干了?!”
路鱼抱起手臂,颇有点法外狂徒张三的意思,慢悠悠地走到朱少面前:“我是想告诉大家,哑铃不仅可以锻炼肌肉,还可以砸穿课桌。”
说着伸手毫不费力地拿起哑铃,在愣住的朱少后脑勺敲了敲:“这里的硬度可比不了课桌。”
众人瞠目,小胖这才反应过来,“可恶!竟敢这样对朱少?!”
说罢一拍桌子,愤怒地立刻起身,路鱼转身朝着圆鼓鼓的肚皮就是一脚。
见小胖摔下去,旁边的同学想要帮忙,刚起身,路鱼手中的哑铃一下杵到额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脚,直接踹在座位上。
两个男同学相视一眼,突然起身想要按住路鱼,路鱼直接就是一拳将其中一个打倒,再另一个看同伴的瞬间又是一脚踹倒。
朱少起身从身后就是一拳,路鱼瞬间回头一把捏住他的拳头,冷笑:“朱少?是吧?原来就会偷袭啊,背后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是你的强项吗?”
朱少瞬间气的满脸通红,路鱼用了将他朝自己面前一拽,松手,从背后一按,从来都有人替自己出头,根本不用动手毫无经验的朱少瞬间摔爬在脚下。
路鱼表情淡漠地笑着,踩在他的手背上,在一声痛苦的哀嚎声中优雅地走上讲台,对着台下愤怒的众人,颇有长者风范地问道:“哑铃的作用大家学懂了吗?”
众人脸色阴沉,路鱼自顾自地收起哑铃,提起公文包,一脸和善地笑着:“不懂的可以私下问我。”
走出教室时,扫了一眼山海,那张和自己曾经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转瞬即逝的兴奋。
路鱼没有在意,直接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果然,一瞬间,他在教室里揍人的小报告就已经到了校长室。
校长气得抓耳挠腮,望着面前的哑铃,又看看一旁人模狗样的路鱼,直接拨通电话。
“贺总,您不是答应过这次他不会带甩棍进校园的吗?”
路鱼站在一旁,眉梢微挑。
贺总?贺肃?!
草!不会吧,五年了,金丝雀和雇主,会进行到什么地步!
路鱼不禁暗自提了提肛。
校长连连点头,笑吟吟地说着:“好好好,下次我请您吃饭,我们好好喝几杯。”
“嗯嗯嗯,我知道了,按规矩办事,我们知道,我们等着您。”
挂了电话,校长跟川剧变脸似的,愤怒地看着面前的人:“路老师!老师!一个老师!竟然出手打学生!”
“你不仅大学生,你还打老师?!肖老师是老教师了,你让他如此下不来台?!你还有点尊老爱幼的道德良知吗?!”
“还有!那些家长追究起来你怎么交代?!他们要退学你怎么交代?!他们一旦退学,学校的赞助就没了,你怎么弥补这个损失!”
路鱼一脸懵逼:“贺总没有他们有钱?”
没道理啊?这种设定里,主角不都是最有钱的那个吗?就算不是也有其他背景,瞬间吼住全场那种。
校长被问得哑口无言,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吃软饭的人。
“肖老师!”
校长愤怒地朝外面喊,肖老师瞬间推门进来。
“他由你处置,你要怎么罚随你!”校长说着不愿再多看路鱼一眼,转身背着手。
路鱼默默拿起桌上的哑铃装进公文包里,看了一眼校长头顶的弹幕:【他给肖老师挖了个坑……】
路鱼疑惑地跟着肖老师走出校长室。
肖老师却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没事路老师,我不和你生气,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走!去我宿舍我们喝上几杯。”
路鱼望着他头顶的地中海上飘着的弹幕:【……接下来要在酒里下.药,迷.j新同事……】
路鱼不由得一阵干呕,肖老师看在眼里,假装担心地抚着他的胸脯,实际上手留在他胸脯上不动。
路鱼皮笑肉不笑的拉来,道:“没事,我只是想到脏东西了。”
路鱼想着怎样让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一败涂地,跟着往他的宿舍走去。
果然,肖老师拿出了红酒,路鱼笑着看了一眼干净的宿舍,这里一定还有摄像头吧,猥琐禽兽们善用的小把戏了。
他故意吸引肖老师的注意力,指着电视机:“肖老师会在房间按摄像头吗?”
“啊?!”肖老师吓一跳。
路鱼看着他头顶的弹幕:【……摄像头就在电视下面,此刻他害怕被发现……】
路鱼坏笑着:“我猜对了?”
肖老师脸色铁青,又连连摇头:“怎么会呢?路老师胡说什么啊?”
“那是什么?”路鱼抬手指着电视机,等肖老师回头时,瞬间替换了酒杯。
“那是电视机的显示灯。”肖老师敷衍地回答,回头笑着端起酒杯:“来来来!路老师,都是爷们儿!喝一杯,从今以后我们一笑名恩仇,好好搭班,带出一届前所未有的好学生!为学校打出名声来!”
“好。”路鱼端起酒杯。
惊叹于这群人的厚颜无耻。
果然刚喝下去没有几分钟,肖老师两眼发昏,指着路鱼:“路老师,你别晃,我头晕。”
路鱼冷笑着,“好喝吗?”
“你?你!你……你怎么……”肖老师瞬间晕倒在桌上。
路鱼起身在沙发下拉出一个纸箱,果然该有的工具都有了,路鱼嗤之以鼻,拿出来将肖老师扒光,绑起来,拖到窗口,直接放下去,系在窗台上。
路鱼取下放在电视机下面的摄像头,潇洒地走出宿舍,迎面走来一个板寸男——贺肃。
贺肃眉峰微抬,眼底似笑非笑地望着远处二楼窗口挂下来的人,嘴里含着个球,全身只剩下一个裤衩,绳子勒进满身油膘里,恐怕等他醒来以后在学校是很难立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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