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大概没有几个人会对秘密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他搞得那么神秘,雪落亭也来了兴趣,压着声音问:“是关于我的吗?”


    “嗯,你告诉了我你的秘密,所以我也想告诉你我的秘密,但是,”他说:“我说了,你不准笑话我。”


    “好。”


    “你也知道我晚上经常做噩梦,每次在我的梦里,都会有一个人来救我。一开始他只是个模糊的身影,渐渐地我能看清他的身形,但不管出现多少次,我总看不清他的脸。


    “直到那天,我突然醒来,见你站在我面前,梦里所有模糊的身影顿时有了相貌,那就是你的样子!就好像咱们注定了该在一样的那样,你说奇不奇怪?”


    【我干的。】


    “卧榻!你吓我一跳!”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雪落亭才想起还有系统这么一回事。


    它又说:【为了让作者尽快与自己的主角打成一片,我也是煞费苦心,怎么样?惊不惊喜?】


    雪落亭:“……我们不光能打成一片,还能打成一团,打成一坨,你信不信?”


    【……】


    “诶?你打个招呼再走啊。”


    系统离开后,他见许闲掀开被子一个角,一缕光透了进来,他正一脸探究地看着自己,小声问:“你吓到了?”


    雪落亭点头,“太神奇了。”


    他又把被子放下,趴在床上枕着自己的双臂闷闷地说:“你听了,就没什么表示吗?”


    雪落亭想了想,告诉他说:“实不相瞒,我其实是你的守护神,有人在梦里欺负你,我就去梦里保护你;有人在你身边欺负你,我就来你身边保护你。”


    他听了整个人都扑到雪落亭身上,趴在他耳边,依旧用很小声的声音问:“真的吗?”


    “当然,”雪落亭配合着他说:“有我在,一切妖魔都不敢近你身。”


    “所有人都有守护神吗?”


    “只有你有。”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主角。”


    “什么主角?”


    “主角就是……”雪落亭说:“全天下最幸运角色。”


    他压在雪落亭身上一通傻呵呵地笑,又说:“我娘不懂,她觉得你是来害我的。”


    “不能告诉别人,不然我会消失。”


    “好。”


    “该睡觉了。”


    他显得很亢奋,根本睡不着的样子,在被窝里翻来翻去,过了一会儿,又说:“你还没告诉你真实的名字。”


    雪落亭拉着他的手,在他掌心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捏着手说:“你家住哪儿?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我从小父母双亡,和师父学了点混江湖的手艺,师父离开后,我就孤家寡人一个,四海为家。”


    他缩进雪落亭怀里,抱着他说:“以后就不是孤家寡人了。”


    “好的,小夫君。”


    他又问:“你多大了?”


    “比你大十来岁呢。”


    他没再说话。


    雪落亭问他:“小夫君,你是不是嫌我太老了?”


    他思忖道:“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四抱儿子,女大十抱什么来着?”


    雪落亭实在忍不了了,把头埋在他肩上,一阵闷笑。


    许闲突然拉开被子说:“有点热。”


    见雪落亭埋着头抽着肩膀一个劲儿地笑。


    推了推他,又问:“对了,你不是小王爷,那我以后叫你什么呢?”


    雪落亭翻了个身,仰面大敞着手脚,还忍不住想笑,强收了收笑意说:“叫哥哥啊。”


    “哦,”他想了想,“那落雪……”


    雪落亭“噗——”地一声笑出声来,甚至笑出了鹅叫,边笑边说:“落,落雪——唉呀我的妈呀——”


    许闲趴到他身上,闷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等他自己停下来。


    雪落亭低咳了一下,收起笑声,但眼中还带着笑意,见这么一闹腾,他头发松散地垂在两颊边,大概是因为穿得多太热,额头有些被渗出的汗打润,把他头发往上撩了一把说:“再脱掉一件衣裳,以后有我陪着,晚上不用穿那么多。”


    他坐起身,慢慢地脱下一件中衣,扔床下,又重新趴到雪落亭身上。


    雪落亭见他脖间挂着个红绳,搂着他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用手指挑起那根红绳,见上面吊着把金锁,拿起那长命锁一看,上面刻着许闲的生辰八字。


    许闲看着那锁说:“我从小就带着,小时候调皮,差点弄丢了,被我爹狠狠地打了一顿。那是我爹唯一一次打我,自那以后,再也不敢取下来玩了。”


    雪落亭把锁塞回领口,告诉他:“那以后,也得好好带着。”


    见他有些困了,又说:“不闹了,睡吧,明天得早起。”


    他枕在雪落亭胳膊上,看上去非常困了,但却还仍着不肯睡,问雪落亭:“小王……呃,落……亭,咱们明天带点什么礼物回门呢?我还没叫人准备呢。”


    “能把你带去,对宁王来说,就是最大的礼物,”雪落亭帮他压了压旁边的被子,“别说话了,快睡觉。”


    终于安静下来,雪落亭心想,有谁会不喜欢这样一个年轻漂亮又鲜活的生命,全身心地依赖着自己呢?最关键是,这个生命是由自己花费最多的心神,一字一句精心描绘出来的,自己内心天然就对他存有一种不同一般人的感情。


    从小就听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颜如玉不到我身边来,我就到他身边去。倒也挺美。


    突然,他又听说许闲说:“其实,我还有个秘密,藏在心里很多年了,不知当说不当说。是关于我爹娘的。”


    “不知当说不当说,那就别说,”雪落亭告诉他:“等哪天你觉得可以说了,再说,也不迟。”


    ——


    次日清晨,鸟儿还没开始在院子里啼叫,许闲就因为太激动早早就地就醒了。


    他先在床上左右翻了几下,见窗外天已经亮了,便推着雪落亭说:“小王爷,快起床了,咱们不是说好今天要早起的吗。”


    雪落亭被他叫醒,习惯性在床头摸手机想看看时间,摸了好一会儿没找着,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他侧起身子,用手撑起侧脸,里衣散松地挂在身上,露出半边胸膛,眼睛还闭着,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


    许闲趴在他旁边,侧着脸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指去摸了摸他下巴上刚长出的胡茬。


    雪落亭一把抓住他的手,这才睡意惺忪地睁开眼,挑了挑眉,问他:“你刚才叫我什么?”


    许闲抿着嘴无声地笑着,将脸转向一边,不回答。


    雪落亭重新躺平说:“你不叫我哥哥我就不起床。”


    许闲脸有些发烫地说:“就……挺难为情的……要不,我叫你落亭兄吧?”


    “你要跟我拜把子吗?”雪落亭问他:“要恋爱,先结拜?”


    见他实在有些叫不出口,雪落亭起身,坐在床边边穿衣边说:“算了,谁让我的小夫君脸皮儿薄呢?”


    说着就感受到他从身边紧搂住自己。


    许闲凑到他耳边,快速地叫了声:“哥哥。”


    然后把迅速地把头埋进他的肩窝上,浑身战栗着,感觉自己脸都快烧起来了。


    雪落亭耸耸肩,“叫那么小声,没听清,重新再叫一遍。”


    他拼命摇头。


    雪落亭转头,他也刚好抬起头来,两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起。他只感觉一股从未体会过的、说不出口的酥麻感瞬间窜上脊背,身子也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雪落亭又耸了耸肩,喉结上下滚去了一下,声音有些喑哑地说:“再闹下去,今天就出不了门了。”


    他快速地放开手,抱着自己的双腿坐在床,紧抿着唇点了点头,“嗯。”


    雪落亭从地上捡起他的衣服,给他穿上说:“赶紧把衣服穿好,身体刚有点起色就这么闹,当心着凉。”


    起床后,雪落亭找到碧云说:“给世子准备套衣裳,今天我们要回门。”


    碧云结结巴巴地说:“回、回、回门!可小王爷,您事先没通过大家,这什么都没准备呀。”


    “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还需要我来通知?现在就快去准备。”


    “是是是!”她小跑着离开了房间。


    很快许夫人就带着嬷嬷过来,给许闲带了套绛红礼衣过来,亲手替他换上,边换还边阴阳怪气地说:“虽说他宁王府没过来嫁妆,但咱们侯府不能失了礼数,这回门礼娘亲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谢谢娘,”许闲乖巧地说。


    雪落亭换也换了身青绿色礼衣,站在一边,双手背在身后随意地摇晃着扇子,静静地看着许闲。


    他看上去精神头挺足,一来本就年轻,又有功夫,身体底子好,再加上心情也不错,看上去已经不太像病人了,甚至比他成亲那日还喜庆。


    出门前,许夫人替亲自替许闲披上大氅,嘱咐他:“早去早回。”


    然后又对雪落亭说:“小王爷,你可得照顾好我们家闲儿。”


    “放心吧娘,”许闲左手拿着他的剑,右手握着许夫人的手,安慰她说:“我们是回娘家,又不是上战场。”


    “娘家,”许夫人皱着眉头,一脸想笑又实在笑不出来,甚至还有点想哭的表情,“娘家……”


    等他二人上了马车,许夫人还站在原地,仍是那副表情,直到嬷嬷把她劝进屋。


    马车里,许闲靠在雪落亭身旁说:“我母亲一时还接受不了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让她接受的。”


    雪落亭看向他,微微笑了笑说:“此去宁王府约要一个时辰,再睡会儿吧。”


    许闲摇头,“睡不着,我有些担心。”


    雪落亭打着哈欠说:“你继续担心吧,我睡个回笼睡。”


    许闲:“……”


    两人一直睡到宁王府门口。


    下了马车,再进了王府,宁王带着一众亲眷看到雪落亭和许闲站在自己家王府庭院里。


    宁王一脸疑惑地问他们:“你确定你俩没走错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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