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亭无声地笑起,见他眼睛微微眯着,一副傲娇神色,问他:“你听见了?”
他咬着下唇,脑袋一偏,“没有。”
“闲儿,”雪落亭叫了他一声,就见他立刻笑了起来,两个眼睛弯弯地半眯着,像只刚偷吃到肉的小狐狸。
雪落亭把他按在胸口,提了提被子给他盖好,问他:“你喜欢听我叫你小夫君,还是闲儿?”
“我都喜欢,”他心满意足地说。
雪落亭说:“我喜欢听你叫我哥哥你怎么不叫?”
他嘴角含着笑,低头着小声说:“为难情。”
“那行吧,不难为我的小夫君。”
静了一阵,许闲伸手圈着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软软地叫了声:“哥哥。”然后像小猫般轻呢地蹭着雪落亭的侧脸。
“嗯?”雪落亭一手搂着他的前,一手放在他头顶上,感受着他呼在自己劲边的温热的气息。
“其实我还没说完我的梦,”许闲问他:“你想不想接着听?”
“想。”
他在雪落亭耳边呢喃:“你每次救了我之后,都会像这样抱着我,安慰我很久。所以我既害怕晚上做噩梦,又有点期待,我不敢告诉任何人,生怕一旦病好了,你就不见了。”
逐渐变烫的呼吸在劲间游走,耳边只剩下两人的呼吸与心声声,雪落亭微眯起眼,喉结上下滚动一下,问他:“只是这样抱着吗?还做没做过什么?”
他说:“我听我一个好友钟柏说,他也做过春梦,梦里都是些凹凸有致的女人,为什么到了我这,我日思夜想的,会是一个连脸都看不清的男人?”
“那你想明白了吗?”
“直到你真正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我明白了,别人的梦都是他们自己的;而我的梦,是你给我的对吗?”
雪落亭见他嘴角微微带着笑,眼神透露着意乱情迷,但嘴唇还有些苍白。
他突然想起那老大夫的话来,搂着他翻了个身,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唇说:“等你把身体休养好了,哥哥再告诉你,好不好?”
许闲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说:“我都这样了,你居然还要拒绝我。”
雪落亭紧抱着他,把头靠他肩上长叹了口气说:“闲儿,你今天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你倒下那一刻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你真的死了,我要用什么手段来了结我自己。”
许闲慢慢地放松眉头,抚着他的发端说:“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半晌,许闲问他:“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
“一辈子吗?”
雪落亭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又问了一遍:“你会陪我一辈子吗?”
又过了一阵,他推开雪落亭,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你在犹豫什么?”
雪落亭又发出一声叹喟,说:“我不知道,或许你还没遇到那个对的人。不过快了,你很快就能遇上她,她长得很可爱,有一又会说话的大眼睛,性格有点任性,但你喜欢的。而且,她家势力不小,将来能助你一臂之力。”
许闲推了他一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雪落亭想去抱他,又被他推开。
许闲盯着他的眼睛,眼神有些冷,面无情地说:“你有事瞒我,你跟他们一样,有重要的事情瞒着我。而且还是那种自以为瞒着我是对我好的事!”
雪落亭伸手摸着他的脸,被却他一把拍开。
“再等等好吗?”雪落亭说。
“为什么要等?”许闲瞪着他说:“我等了好多年,他们也没把实情告诉我,你又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雪落亭拉着他的手把他拉向自己怀里,他挣扎着,雪落亭用力把他抱住,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发誓,我向你发誓!等群英会一结束,一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他终于停止挣扎。
雪落亭说:“闲儿,对于你来说,群英会才是一切故事的开端,如果到时剧情没有发生变化,你就会有另外的选择。我不能在一切故事还没开始之前,就自私地去改变你的意志。你还那么年轻,应该由你自己来做出选择。”
“我听不懂,”许闲说。
“没关系,再等等,没剩几天了。”
许闲抱着他的腰,脑袋在他脖子上蹭了蹲说:“你让我感到神秘,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有这种感觉。现在这种感神秘感越来越强烈,我有点害怕了。”
“怕什么?”
他抬头看向雪落亭,微微笑了笑,摇摇头,也没多作解释。过了一阵儿,他突然说:“你问我为何要练剑,之前我答不上来。可就在我面对那个杀手拔出剑那一刹,突然就明白了。”
他只说到了这儿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睡着之后,雪落亭轻轻地把他从自己怀里移出去,躺回榻上。
明天还得装晕,一直要装到宁王到侯府为止。
——
次日,雪落亭听到多次有人在房间里走动,许侯爷下朝之后还亲自过来看了他们,见两个人都在晕睡,就对碧云说:“他要是醒了,立刻叫他去见书房见我。”
一直躺到晌午时分,他终于听见宁王爷哭诉的声音,他和许侯爷一起来到房间,他先看了看许闲,又跑到雪落亭跟前,拉着他的手说:“落亭啊,你快醒吧,千万别吓着义父啊。”
他越叫越大声,许侯爷害怕他吵醒许闲,稍显不悦地说:“王爷,咱们还是去书房说吧,这孩子就是惊吓过度,等他醒来就没事了。”
等他们去了书房,雪落亭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揉了揉躺得有些僵硬的腰。
“您醒了,”碧云走过来说道,也不再叫他小王爷了说:“侯爷吩咐,您要是醒了,就请尽快去书房议事。”
“好,”雪落亭朝她点了点头,穿着衣服问道:“世子今天醒过吗?”
“醒来用了早膳,很快就又睡下了,”她说着,又压低声音问:“原来您……不是小王爷呀?”
“我只是宁王爷的义子。”
“难怪像不传说中那样,那……你到底算不算是小王爷呢?”
雪落亭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她又小声说:“看得出来我们世子殿下很喜欢您,如果您要被逐出侯府的话,世子殿下该不高兴了。”
“那该怎么办呢?”雪落亭问她。
她摇摇头,“您自求多福吧。”
到了许侯爷的书房门外,雪落亭敲响房间,进去后见侯爷、夫人和宁王都在。
宁王拉着他的手来到说:“落亭啊,义父已经把你那不成器的弟弟是怎么威胁和绑架你的事,一五一十给侯爷和夫人请清楚了,你来快过来给二位赔个不是。”
雪落亭向他们行礼道:“落亭先前一直故意欺瞒侯爷和夫人,实在是看世子病重,想要尽快替世子查明病因,所以耽误了向侯爷和夫人说出实情的时间,落亭罪该万死!”
许侯爷没有立刻让他起身。
他就一直弯腰行着礼,听许侯爷说:“哼,装得还挺像。”
“唉呀则吉老弟,”宁王爷在一旁边劝说道:“落亭孩子虽不是我亲生的,但从小就认了我这个义父,一直跟在我身边做事,又机灵又懂事,在王府,下人们也叫他一声小王爷。”
“可以前怎么没听说王爷身边还有这么个玉树临风的义子?”许夫人问道。
“弟妹呀,”宁王爷说:“有些特殊的事情,得让特殊的人去办,这身份自然就不可能搞得人尽皆知。这种事情,则吉老弟懂。”
“起来吧,”这个时候许侯爷才对雪落亭说。
“多谢侯爷。”
“昨日闲儿精神不好,你又一直处于昏迷当中,很多事情本侯也没问明白,你现在给我们大家说说吧。”
雪落亭看向宁王爷,他挥挥手,“说吧,没关系。”
“禀侯爷,自至归说出义父身份时,我就想到肯定是幕后之人想把此事栽脏到义父身上,于是回到王府把此事告知了义父。当时义父也很震惊,又想着将计就计,于是安排我们从后门离开,在从前门离开的马车上安排一次意外,引那个人出来。不想,我们意真遇到了刺杀。”
许侯爷:“刺杀你们的,确定是绞杀门的杀手?”
“从武器来看,是的。”
“你认为……买杀手的和陷害闲儿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落亭认为不是,”雪落亭说:“害闲儿的,只是想要离间您和义父之间的友谊,但这个杀手,却是奔着我们的命来的。”
“你叫什么闲儿!”许夫人非常嫌弃地说了句。
宁王爷:“弟妹,我们家落亭也是真心爱护闲儿的。”
“他配得上吗?一个义子!”许夫人说:“王爷,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妾身也就直说了吧。他是救了闲儿没错,但这门亲事闹了这么大个乌龙,简直荒唐得可笑。妾身认为,不能作数。”
“不能不作数!”许闲突然在门外说了一句,然后推门走了进来。
雪落亭见他连外衣都没穿好,随便披在肩头就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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