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江梨出于什么原因答应了,但只要答应就行。
花清秋欢心雀跃地带着她一路往城中走去,期间挑拣着能说的东西告知她。
比如夏停云的小楼便在城主府中,今早醒过来发现城主不在,自己则被扣了个临时管辖的职责。
再比如夏停云短短一上午便已经呛水五次、摔倒六次,在花清秋出门前,他正在修剪花枝,毫不意外地划到了手。
“你来了一定会好的,主子这么多年过得苦,以后总算能享受一下大千世界,不用窝在这鸟不拉屎的西北了。”
“他不是自愿来西北的吗?”江梨忽然问道。
花清秋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盯着问出这话的江梨,手中团扇都一时没抓紧掉在了地上。
江梨弯腰捡起递了过去,她依旧不解,甚至补了一句,“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很痛恨这个地方。”
手中的团扇被抽走,花清秋收起了面上娇媚的笑容,艳丽的面容竟也显现出一股子森然来。
“我自小便跟在主子身边,幼时他贪玩,又总是受伤,受罚的便永远都是身边的下属。”
“后来长到五岁,他便深入浅出,在内宅一待就是大半年,便是有喜欢的东西,也只能听人讲述、查阅典籍。”
说到这里,她眼角眉梢才显出点笑意来。
“你不知道,他时常派我出去,并不是做什么任务,而是去游山玩水、赏花饮酒,因为这些,他都看不到。”
“除夕那天我紧赶慢赶回了冠梁城,应主子所求,参加了一年一度的除夕会。”
“本以为今年又是城主管事,却不曾想,主子竟也出来了。”
“那时我浑身紧绷,生怕会发生什么事,可是,没有。”
花清秋停了脚步,她站在原地,倾身向着江梨,轻轻地说道:“多谢你,让主子总算自己见识到了一次外面的世界。”
“只是巧合罢了,麻烦姑娘带路了。”
那日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现在想来,当初在落月湖救起的黑衣人应该也是夏停云。
这样古怪的事情,总不至于她一连碰上了两次。
且剧情修正插件扫描夏停云后的情况,实在是让江梨有些胆寒。
虽说她是穿进了《京都风月》这个话本里,但她一直以来感受到的人情世故都是无比真实的。
算得上是侥幸活下来的她并未把这里当做黄粱一梦,而是认认真真地想要活下去的。
可是,在她逃离男女主、以为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时候,却发现了这个悲惨的事实:活生生的人,竟然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活得如此艰难。
哪怕江砾生活得如此困苦,她只觉得是江府,是江夫人,可夏停云却是实打实地遭遇了怪力乱神不可说。
江梨心情复杂地跟着花清秋进了城主府,值得庆幸的是,出于夏停云的奇异体质,花清秋作为女侍并没有同他住在一处,而是有一处自己单独的院子。
花清秋住在正屋,江梨则随便挑了一间住了进去。
因着还要收拾,花清秋便提议由她先去小楼看看,顺带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知夏停云。
然而江梨刚把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手中白瓷壶还未倾倒出清水之时,就见花清秋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她看起来很是慌张,鬓边甚至出现了罕见的汗珠。要知道,武艺高超的人可不会因为些许奔波出汗,甚至是如此呼吸急促。
“不、不好了,主子他竟然自己一个人去巡城了!”
“可知道他去了哪个城门?”
“应当是主城门……”
花清秋请求的话还没说出口,江梨已经变了脸色,继而身形一闪三两下跃上屋顶,径直往主城门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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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梁城地处西北中央,是个四通八达的枢纽地带,所谓的主城门便是朝北的城门,便于迎击外敌。
江梨在屋顶飞掠而过,几乎用上了她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跟在她身后的花清秋都险些跟丢。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主城门下,轮换下来守城门的官兵见着江梨着急的模样,便好心地走上前来。
“这位姑娘,不知可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宝蓝骑装的女子开口还未言语,官兵便被猛地一推,身后背着的长弓被夺去,腰间的弓箭袋不知何时也被打开。
再定睛一看,女子眼眸冷凝,一手拉开弓弦,五根箭羽搭在弓上,显然是要射什么东西。
“你做什么!”官兵大喝一声便要伸手来抢,却被她一个旋身躲过,继而五箭齐发,气势汹汹地冲着城墙而去。
来迟一步的花清秋刚落地便听得官兵的喝叫,她抬头望去,五根箭矢割裂长空,带着难以言喻的肃杀之感。
“江姑娘你这是?”
江梨却并没有回答,她抬头瞥了一眼,便径直往城墙上去。
官兵自然要拦下她,花清秋虽然不明白江梨在做什么,但还是上前与官兵交涉,说明两人身份。
一旁两人说了几句,花清秋又将信物送上,官兵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他悄悄看了一眼仍然时不时望着城墙的女子,低声与花清秋道:“大人,这位姑娘是不是脑子不大好?”
花清秋一下子卡了壳,显然没想到官兵会说这个,然而还没等她解释,江梨就做出了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众目睽睽之下,女子抓起另一个值守官兵的长|枪,丢出去狠狠地扎进城墙,而她本人则是借由那震颤不已的枪杆,从城墙内部攀爬了起来。
“您看,是不是给她找个大夫?”
一脸懵逼的花清秋:过于震撼以至于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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