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江梨把夏停云从马蹄下救出,几人快马加鞭赶回冠梁城。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内,江梨像个没事人一样与柳婉儿、乔翘一起训练,只是私下里时常会有走神的时候。
“小梨,小梨?”柳婉儿推了推两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江梨,面上忧心忡忡。
也不知考核那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她露出如此迷茫的神色来。
柳婉儿心里嘀咕,决定找个时间去让乔翘打听一下情况。
因着喜好□□射艺,且时不时出错,她在姑娘们里可没什么好名声,还是乔翘容易混进去。
“怎么了?”江梨回过神来,一脸的歉意。“这几日多梦,梦到些儿时旧事,便总是神思恍惚。”
江梨不是第一次拿这个借口来搪塞她们了,所幸这两个姑娘只知她是个孤儿,每每提及儿时,她们都会心照不宣地转移话题,不再问下去。
这次也是如此,柳婉儿面色如常地将话题带了过去。
“刚才我和乔翘商量着二月中旬去合芳楼里摆桌宴席,为我兄长庆生。”
是了,柳婉儿的兄长柳浮白生辰还有一个多月,柳婉儿便已经想好了数十种花样来为他贺生了,这些花样包括但不限于亲自为他下厨、做一柄改良□□以及缝制衣物等等。
那些不靠谱的想法都被她和乔翘一一否决,毕竟这是庆生,还是不要搞出些幺蛾子比较好。
柳婉儿厨艺不佳、刺绣女工一概不会,自小被兄长娇宠的姑娘除了天马行空的奇妙幻想外,便只剩了一身武艺。
最后为了保险起见,乔翘提出了在合芳楼庆生的想法,还说礼物可以送发冠玉佩等物件。
“既然定下了去合芳楼,那你们还在商量些什么?”
乔翘看了一眼手指绞着衣襟就是不说话的柳婉儿,率先开口:“婉儿她……”
江梨适时偏头,发出一个气音来。
“嗯?”
“她还是想亲自做生辰礼!”
说实话,柳婉儿的动手能力是不错的,只是她从来没做过□□暗器之外的东西,此时自然是两眼一抹黑。
偏生柳婉儿在这步上分毫不让,乔翘也不由得有些头疼。
“婉儿想做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江梨妥协的意思,柳婉儿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吐露。
“我幼时重病,兄长当了家传玉佩才换得些许药物。”
“后来虽进了神机营有些积蓄,那玉佩却早不知被转手卖到哪里去了。”
“兄长素来看重那玉,往日我不敢提,如今他弱冠年岁,我也想补偿他。”
江梨一边听一边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
待得柳婉儿说完,江梨才犹豫地说出口。
“其实我也曾学过些许雕刻功夫,若你不嫌弃,将玉佩样式画出来,我慢慢教你也好。”
“小梨你可真好!”柳婉儿激动地搂了江梨一下,然后便火速冲出屋外,想来是回屋画图去了。
冠梁城里不是没有玉雕师傅,只是神机营十日一休沐。一个月只有三天假期,想要学会玉雕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果江梨教授的话,每晚都约莫有两个时辰的时间练习,就算是再笨的人,也能雕出个模样来了,更别说这人还是素以动手能力见长的柳婉儿。
柳婉儿走后,乔翘才开口说道:“考核过后,邱大人同你说了些什么?”
那日几人带着不知何缘故昏迷不醒的夏停云赶回来后,果不其然兵荒马乱。
夏停云被送入医馆,楚珂和之前江梨见过的那位老医师再三把脉,最后得出一个只是睡着的结论。
经此一事,邱羽翎终于同她打开天窗说亮话,直言她行事孤绝,其实并不适合在神机营做事。
倘若此时修庆战事四起,她或可拜将封侯,可如今太平盛世,玉宇清明,她这样的宝剑藏于神机营,未必是件好事。
换言之,就是希望她能另寻他处,神机营不会留她。
这样的事情江梨早就考虑过,一直以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考核能够度过。
现在看来,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了的。
江梨将实情说与乔翘,乔翘蹙眉垂首,却也想不出什么来。
“神机营是奇兵,少现于西北部落面前,你若在此,确实耽搁。”
“你可有什么别的去处?”
江梨摇摇头,她本就是孤身而来,如今也没什么别的去处。
“以你的本事,不如去城主府谋求一份差事。听说城主府上有贵客,神机营便是他一手操办,身边护卫的人层层筛选,你有这样俊的功夫,或可一试。”乔翘情真意切地为江梨打算,却不知江梨早就救了数次她口中贵客的性命。
“下午我便去试上一试,正巧也要从神机营里搬出去了。”
“可要我请假同你一起置办?”
“不必,按你先前所说,你与婉儿入营满一年,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要出任务,多练会儿才是正道。”
江梨拒绝了乔翘的好意,一个人留在房中收拾东西。
她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东西并不是很多,简单装了一个包袱便将房屋变回原样,离开了神机营。
江梨刚踏出神机营,便见得外面守着的红衣女子,她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把红梅团扇,朱红的丹蔻与红梅相映,惹眼得很。
见得她出来,那女子一下子攥住了扇柄,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可算是等到你了,不如住到我那里去吧?”虽说是提议,但花清秋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本以为会被狠狠地拒绝,谁想江梨轻轻一瞥,便答应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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