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师弟总想犯上 > 22、第二十一章
    欧阳逸走后,楚怀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消散,又成了那副清冷的如九天朗月似的模样,他展开手里的纸条,指尖一遍又一遍的摩擦着上面的自己,突然,他两根手指捏着纸条,指尖一捻,眨眼的功夫,纸条就化成了灰烬,一松手,纸灰落在药浴的水里,与水融成了一体。


    楚怀回到卧室里,微微提了些声音,道:“来人。”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男人进来,并不敢抬头,只是轻声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楚怀自己铺了床,将被子掀起一角躺了上去,道:“窗子关了,水抬出去,还有……把蜡烛换了,多点几只。”


    灰衣人依着吩咐做好了事情,躬着身子对楚怀行了一礼,然后轻声退了下去。


    楚怀躺在床上,看着窗台上桌上多出的几方烛台,烛光跳了一下,映在窗户上的影子也跳了一下,仿佛有种莫名的东西要从火焰之中挣脱束缚,他盯着看了一会儿,便觉得眼睛干涩,身上也疼起来,好像每个骨头缝儿里都有蚂蚁在攀爬噬咬,难言的痒意中带着钻心的疼,这疼痛日日夜夜的折磨这他,但是今夜却显得不那么难熬了。


    欧阳逸回去的时候白苏仍旧在睡着,胥准抱着剑守在窗口,胥准透过窗口往外看了两眼,而后关了窗子,低声问道:“没事吧?怎么去了这么久?”


    欧阳逸看着床上的一团,手指一伸指了指外面,道:“去你房里说。”


    两人蹑手蹑脚的换了间屋子,胥准点了一支蜡烛放到桌上,颤颤巍巍的烛火映着两人的面容,胥准问:“发现什么了?”


    “发现美人出浴了。”欧阳逸习惯性的扯皮了一句,胥准脸色一黑,“正经点儿!”


    “真不懂幽默。”欧阳逸耸耸肩,将方才的对活简略的重复了一遍,只是省略了最后的那两句。胥准听完,只是点点头,这些情况大多他们都已经知道或是猜出来了,从楚怀嘴里说出来也不过就是验证了一下而已,实在算不上什么重大收获,不过楚怀身陷囹圄,他们对他来说只是陌生人,对一个陌生人说到这种程度已经很是不错了。


    欧阳逸张了张口,还想再说点儿什么,胥准看了看时间,打断他,道:“明日再说吧,今日晚了,先睡觉。”


    欧阳逸舔了舔下嘴唇,有些不情愿。


    胥准叹了口气,从柜子上拿出了一小坛酒,又拿了两个茶杯,虽然有点儿不伦不类,但是能用就行,胥准不讲究这个,欧阳逸更是。


    “还是师弟贴心,白苏那丫头真是一点儿都不关心我。”欧阳逸装模作样的感慨了两声,胥准一点儿不谦虚,只道:“那是自然。”


    欧阳逸早睡晚起,今日都要过了半夜早就和欧阳逸平常习惯睡觉的时间相差甚远了。欧阳逸有个毛病,过了习惯的这个点儿,还没睡着的话,若是不喝上几口酒,那就很难再睡着了。


    一壶酒胥准喝了两杯,剩下的都进了欧阳逸的肚子里,欧阳逸毫不见外的拖鞋上床,睡到床里面,旁边给胥准还留了一块位置。


    胥准也没多耽搁,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躺到了给他留的位置上。


    方才这酒酒劲儿有点儿大,再加上欧阳逸今日东跑西颠一惊一乍的,着实有点儿累了,酒劲儿又催着疲惫一块儿涌上来,几乎是沾枕头就睡着了,但是等到身旁明显多了一个人的气息的时候,他又陡然惊醒。


    他前两天还怀疑胥准是喜欢男人来着,就这么让他上了自己的床是不是不大好?这要是万一……


    欧阳逸没刻意调节自己的呼吸,是以他醒来的一瞬间胥准就发现了,胥准原本已经躺下,此时一只胳膊拄着床将半个身子撑起来,黑发散了满床,低声问道:“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胥准的声音很低沉,又有些哑,很像是上一世人们常说的烟酒嗓,但是有没有过分的哑,很有磁性,像是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这样低声说话的时候更甚。


    欧阳逸好像突然知道了前世那些姑娘们说的耳朵怀孕是什么感觉,他眨眨眼,翻了个身,借着烛光微弱的光打量着眼前的人。


    他只穿着中衣,他自己也是,没人睡觉会捂个三五层,但是胥准这中衣好像过于宽松了些,衣领敞到了胸口,露出小半个胸膛,肌肉线条流畅锁骨深陷,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活力劲道。


    欧阳逸又觉得有点儿可惜,好好的猪变成了白菜,不过变成了白菜也是好白菜,只是不知道这么好的一个小白菜会被谁家的猪给拱去。


    胥准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又问了一遍,道:“还是睡不着?”


    胥准动作神色皆是坦坦荡荡,倒显得欧阳逸有些小人之心了,欧阳逸一笑,道:“有点儿,还有酒吗?”


    “……有。”胥准翻身下床,很快回来,手里又拿了一小坛酒,欧阳逸盘膝坐在床头,胥准将酒坛整个递给他,欧阳逸问:“你不喝?”


    胥准摇头:“不了,喝醉就不好了。”


    “嗬,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差劲了,这么几口酒就能将你灌醉了。”欧阳逸嗤笑一声。


    胥准瞥他一眼,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没有人同他抢酒喝,他是再开心不过的了,欧阳逸十分开心的将酒拢在怀里,突然想起了方才从楚怀那处拿回来的手帕,便指使着胥准从外衣里取了过来。


    胥准略有些嫌弃的捏着手帕一角,道:“都脏了,你还要他做什么?”


    欧阳逸扬了扬下巴,“你闻不出来?”


    胥准一看就知道那上面的一点儿污渍是药渍,虽然嫌弃,但是仍是小心的捏着一角凑到了鼻子前面,闭了眼睛思索了一会儿,道:“是培本固元的药,里头还添了几样极为珍稀的药,效用很好。不过……”


    欧阳逸道:“不过什么?”


    “这里头还有消散内力的药,不过剂量很轻微,就……一点点一点点。”胥准道:“从哪儿弄来的?”


    欧阳逸随意道:“从别人嘴上。”


    胥准:“……欧阳逸!!!”


    好像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极为恶心的东西,胥准猛的将手帕甩出去,怒道:“别人嘴上的东西你让我闻?”


    “我这不是喝酒呢么。”欧阳逸十分无辜的眨了眨眼,安慰道:“放心,男人嘴边的,不是姑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欧阳逸的原意本是不是姑娘,不用有那么多顾忌,但是谁让胥准心怀不轨,听到他耳朵里,便是另一个意思了。


    是因为是男人嘴边的,随意他闻就没关系吗?还是觉得他会喜欢?


    可他又不是随便一个男人就喜欢的,此话听起来,莫名觉得有些轻佻。


    胥准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椅子撞在床脚发出砰的一声,欧阳逸被吓了一跳,等胥准转身要出门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忙道:“你去做什么?”


    胥准头也不回:“屋里有些闷,我出去待会儿。”


    欧阳逸完全不知道这屋里怎么就突然开始闷了,莫名其妙的看着胥准莫名其妙的出去,晃了晃手里的酒坛,一饮而尽了。


    第二日欧阳逸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不出所料的早就没有人了,连个褶都没有,跟没睡过人似的。


    他起身穿衣,简单洗漱了一番之后便去了大厅。


    白苏百无聊赖的晃悠着脚丫子,时不时扯一下衣襟,瞅瞅里面从袖口爬过来的青芽子。


    欧阳逸觉得没眼看,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没看见别人便问:“胥准呢?”


    白苏闻言一抬头,正巧胥准正从门口往里走,朝着门口“诺”了一声。


    胥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头放着一碗粥,外加两个包子一碟小菜,欧阳逸一乐:“给我的?正好饿了!”


    白苏呛他:“不是给你的是给谁的?一大早就你不起来没吃饭,胥准才颠颠儿的掐着时间去给你上厨房找吃的?我说你们两个师兄弟倒真是心心念念顾着对方,合着我就不是你们师妹是不是?昨晚上你们两个花前月下小酌怡情的,给我一人扔在房间里感受长夜孤寂,这么个陌生的地方,你们也真放心我,哼。”


    “别乱用成语啊!小孩子家家的,青芽子不是给你当护卫呢吗?养它又不是白养的。”


    白苏对欧阳逸做了个鬼脸,胥准打断两人,对欧阳逸道:“赶紧吃吧,一会儿要凉了。”


    胥准看着白苏,道:“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看美人?见着罗忻忻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现在怎么了,怎么不张罗着要看了?”


    白苏哼了一声,颇不以为意的道:“我要看的是美女姐姐,臭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咳……”欧阳逸干咳了一声,警告的道:“注意措辞啊!”


    胥准道:“白果子怎么样了?”


    白苏有两只宠物,一只是青芽子,就是那条碧绿碧绿的小蛇,还有一只是一只通体黑的发亮的蜘蛛,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吐槽一下白苏取名的技术了,明明都黑的发亮了,非得取名叫白果子,弄得像多好吃的东西似的。


    她们刚从药王谷出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小镇,白果子贪吃,将那小镇里一个巫医的蛊虫给吃了,还吃撑了,这一路上就出于休眠状态,被白苏放在一个小木头盒子里,连个头都没露出来过。


    提到白果子,白苏一下来了精神,道:“今早上我看它醒过来了,好像还长胖了一圈呢!”


    “那正好,”胥准道:“用在屋里待着多闷啊,你带着白果子和青芽子出去逛两圈,散散心,看看也给它们俩找点零食吃。”


    “唔……”白苏其实是不怎么愿意出去的,毕竟她昨天晚上被吓成那副德行,实在不愿意白日出去给晚上寻找做噩梦的素材,但是胥准一说给青芽子和白果子找零食,她就有些心动了。


    左右权衡了一会儿,她最终还是决定要出去,于是咬着牙道:“行吧,那……我要是有危险,我就发信号,你们可得早些过来救我!”


    “行,没问题。”胥准点头,“你放心吧,不会让人伤了你的。”


    白苏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出了院子,她一出院子,后面就立刻有人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有什么秘密,看的这么紧。”


    胥准话音刚落,就听门外又传来了响动,他头也没回,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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