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来到了元旦晚会当天。
自从那天之后,虽然她们彼此之间都默契的没有再提,但在旁人看来,一眼就能看出她们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有人去问,她们给出的回答都是一样:没事。
行,这样了还能这么默契。
直到元旦晚上,即将轮到傅清虞上场,她们表演的是一首三分多钟的现代舞蹈。
在穿着方面,服饰的元素是统一的,由于是冬天,傅清虞有些畏冷,就穿的长袖长裤。
这具身体第一次学这样的舞蹈,几次排练下来,直到最后一次排练结束没有特别惊人的天赋,但跳起来凭着姣好的身材和精致的脸蛋以及精准的踩点让她一下子就能够抓住众人的目光。
她在团里的位置是c位的右手边,c位的左手边是一个和她一样,穿着长袖长裤甜美风格的团服来跳舞的女孩,叫苏甜甜,人如其名笑起来确实很甜。
而在c位的是高二二班一个平时存在感很弱的女生,但谁都没想到这个女生摘掉眼镜脱掉校服外套后的模样能完全是另一副截然不同的模样,她叫阚婵,在台上她的风格属于大胆张扬,若隐若现的马甲线绝对能够引起一阵欢呼。
……
即将轮到她们上场了。
傅清虞在后台靠在一张小品用的桌子上,手指无意识的在上面抠动着。
“清虞,你还好吗?”
问话的是苏甜甜。
傅清虞抬起头,眼神依旧溃散无光。
她还在走神。
苏甜甜走到傅清虞的身边,将手中的暖手袋放在傅清虞的怀里。
“喏,这个暖手袋是怀稚托我给你的。”
“下面人多,后台又乱,快到我们上场了,所以她没有亲自松开。”
怀中的温暖让傅清虞回了神,想到江怀稚,她的嘴唇嗫嚅了两下,还是没说出话。
“你们闹别扭了吗?”
傅清虞不懂她们之间算不算得上是闹别扭。
只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样的反应让苏甜甜有些想笑。
这还是她认识傅清虞这些时间以来,第一次见到对方这样。
“你这样的反应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傅清虞双手揣着怀里温热的暖手宝:
“没有。”
只是她渐渐的意识到了不对劲了。
从那天后,她的视线莫名的会跑到江怀稚的身上,虽然平时也会,但那是出于对江怀稚的关心,是出于对任务目标的帮助。
但现在,似乎有些东西在悄然改变,已经有什么不一样了。
几次下来,除了察觉到自己看向江怀稚眼神的不同外,对方几次偷偷望过来的眼神更是让她心头一震。
朋友、闺蜜之间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向对方吗?
意识到不对劲的傅清虞心里咯噔一下,不管是江怀稚在学校遭受的排挤还是成绩以及画画的爱好,她都尽全力的在帮助对方,如今的局面是好的,但局中人的心思也跟着一同改变了,只是这样的改变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接下来,即将上场的是高二二班……”
“清虞,该我们上场了。”
“嗯。”
傅清虞将暖手袋放到不远处的自己的背包里,里头只装有一些外套和零食。
上台后,全员以一个帅气又飒然的一段舞蹈作为开始。
惹来了第一阵欢呼。
台上,是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她。
台下,江怀稚双手紧紧捏着怀中的纸袋。
一双桃花眼此刻火热又带着几分自豪的望着台上的傅清虞。
这是她喜欢的人。
同学面前,她看到的是一个温柔、热心肠、善于助人的傅清虞。
在私底下,她能更近距离的靠近她,看到她娇媚狡黠的那一面。
如今灯光下,她浑身上下更是散发着致命吸引的魅力,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人挪不开眼。
她应该是知道了吧……
江怀稚有些自嘲又无奈的笑了笑。
都怪自己没藏好。
一阵欢呼鼓掌。
舞蹈结束。
江怀稚眼看着对方走进后台,她抱着怀里的纸袋跟上去。
“刚刚我不小心慢了一个拍子。”
“没事的,台下的掌声那么响,这说明我们成功了。”
“……”
“……”
江怀稚来到后台,一眼就看到了还在喘着小气,一小口一小口喝水的傅清虞。
也许是因为妆容和服饰的原因。
在台上的时候,傅清虞整个人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同时又有种自信的清傲。
一举收获了其他年级班级的迷妹和迷弟。
“清虞。”
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傅清虞没扭头,知道了来者是谁。
她和队员们打了个招呼,示意告别,然后拿着水瓶走到自己的背包那里,塞进去,取出暖手袋,神色淡淡的走到江怀稚身旁。
“走吧。”
离元旦结束还有好一段时间,高二二班的小品早就已经出演完了。
俩人肩并着肩漫无目的得走在学校的路上。
等走到空无一人的操场后。
江怀稚几次捏紧手中的纸袋,最终才鼓起勇气,把纸袋递到傅清虞的面前。
傅清虞眼神复杂的看着满脸写着倔强的江怀稚。
她抿了抿唇,没接过,她问道:
“这是什么?”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江怀稚心上重重的锤了一下。
她脸色苍白撑着强笑:
“围巾。”
“亲手织的。”
“十一月份开始。”
两人对视,即便不需言语也已经知道了最终答案的江怀稚还是没有后退。
一阵凛冽刺骨的寒风袭来,钻进了留有空隙的衣领里,激起一阵冷颤,有片片雪花坠落。
江怀稚还留在空中提着纸袋的手开始发红,同时,她的脸颊两边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眼底却依旧明亮倔强。
这一刻,一切明了。
“先去教室吧。”
傅清虞没拗过江怀稚,她避开对方的目光,接过纸袋,有些落荒而逃似的率先走在前面。
来到教室,室内的温度比室外的高了不少,傅清虞打开空调的暖气,不一会儿,逐渐回暖的教室温度才让江怀稚脸上那抹不正常的红晕褪去。
她把纸袋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没有打开,抽出凳子坐下。
“你也别站着。”傅清虞看见江怀稚还直愣愣的站在门口,瞥到对方依旧发红的手指头,想到包里还有一个暖手袋。
她取出来,还有点温热,但总比没有强。
“我有点困,先睡一会。”
丢下这句话还有那个温热的暖手袋后,傅清虞趴在桌子上。
她没有说谎。
她真的有点困了。
教室里的温度和外面的温度形成了鲜明对比,相比之下,教室里给人的感觉更加舒适,暖烘烘的。
除了脚底有些冷以外。
江怀稚坐在傅清虞的身边,手里是之前她给她的那个暖手袋。
还有她给她的那个装围巾的纸袋,没有被拆开,甚至没有被看一眼,它就放在她们桌子相接的那中间。
心里头又酸又涨,虽然傅清虞没有明说,或许是为了照顾她那仅剩的自尊,又或者是不想让两人的关系成为过去式。
难过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庆幸。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没有明说,表面像是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纸,足以掩人耳目,只要没人主动去掀开,就不会看见那层纸下掩盖的是怎样的存在。
……
等傅清虞醒来,元旦晚会才刚刚结束,有的班级学生已经回家了,有的还逗留在学校。
高二二班的学生同样有一小部分已经离开了学校,所幸,离校去向表在周五中午的时候都填完了。
傅清虞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教室里的那些人脸,没有江怀稚。
她头一次觉得这个没有江怀稚的教室有些空荡荡的。
桌面上,只留下那个装着围巾的黑色纸袋。
她把围巾从里面拿出来。
手感很好,穿上一定很暖和。
围巾上的线与线之间交织分布得紧实好看,看得出织这条围巾的人一定很用心。
教室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最后,只有傅清虞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原地。
今晚过后就是周末了,教室的窗户都被锁死,但窗帘并没有被拉上,透过窗帘,能够清晰的看到外面已经在下起小雪。
晶莹纯白的雪花飘落在透明的玻璃上,每片雪花都在展现出它们独一无二的形状。
“下雪了……”
傅清虞有些庆幸自己把厚衣服都提前准备好撞到了背包里,不然这次回家绝对要感冒了。
把衣服从包里拿出,只有一件长款的厚羽绒服。
拉链拉好、扣子扣紧。
望着桌上那条漂亮蓝白条纹交加的围巾,傅清虞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拿起来,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
至于那个黑色纸袋。
她叠起来后放在了背包里。
……
“孟哥?”
孟书珩刚刚离开学校不久,在回家的路上忽然被叫住。
他顿住脚步,右边巷子里的黑影缓缓走到灯光下。
心底松了口气。
他认得这个人。
顾景川非常信任的其中一个小弟,叫魏鑫。
“有事吗?”
他身体有些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降温,所以昨晚感冒了,声音听起来没有往日里的清润,带着淡淡的沙哑。
魏鑫没有再靠前,他刚刚抽完烟,有一股子的烟味:
“感冒了?”
孟书珩有些奇怪对方的态度,毕竟他们之间见过面的次数一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说过话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嗯。”孟书珩拉了拉口罩,他闷闷的声音从口罩透出。
魏鑫后退了一步,上半身又退回到黑暗中:
“我抽了些烟。”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孟哥记得吃药。”
然后转身离开。
孟书珩有些莫名的看着对方。
如果是因为他和顾景川的关系,对方才会摆出这种态度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那些人叫顾景川“顾哥”,自然是因为拳头硬背景深,而且还有点傻。
想不出原因的孟书珩摇了摇头,打算不想了。
以后少接触就行了。
至于今晚,希望能睡个好觉。
因为他有种直觉。
顾景川明天很有可能会一大早的来敲他门,拉他去锻炼身体。
至于要问这种直觉怎么来的?
当然是因为顾景川不止一次干过这样的事。
幼稚。
吸了吸鼻涕,孟书珩裹紧了些身上的衣服,抬脚、疾步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逐渐成了一个黑点。
魏鑫才慢慢的从不远处探出一个头。
望着孟书珩远去的背影,眼底深处一片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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