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暄：“怎么？不喜欢？”
“……不，只要是您给的，我什么都喜欢。谢谢先生。”那一瞬间的僵硬仿佛只是错觉，顾寒盯着江暄的眼睛，露出“甘之如饴”的笑容，伸手接过那张金卡时，指尖似无意般碰触到江暄的指背，从上而下划过，然后迅速收回。
看上去像是在接卡，但又不仅仅是接卡。
江暄：“……”
江暄：卧槽他被摸了？
条件反射使他的右手想要往回缩，但这太不霸气了，像个被登徒子欺负的小媳妇。
于是江暄不怒反笑，盯着自己的手痞笑一声，抬头警告：“老实点。明天不想考试了？”
“以后有你受不了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说。
顾寒：“……”
回去的路上，江暄总结自己这一天的表现，除了最后让舔狗顾占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便宜，其他时候他都是完胜啊！
——他不仅成功破坏了顾寒的献身计划，还伤了他的心，让金丝雀感受到了金主的冷落。
他用电影讽刺恋爱脑，让顾寒给自己按摩，一边吊着顾寒让他紧张期待，一边残忍地打破他的幻想，逼顾寒认清他只配好好学习的现实。
更重要的是，他还节省了很多钱！
退掉下午的私人影院节省2w，黑卡变金卡节省90w，午餐与晚餐相比节省2w，共为自己省钱94w，大大提升了包养顾寒的性价比。
——他可真是太棒了！
喜滋滋的江暄被秘书送回家里，由于顾寒家在反方向，且不宜招摇，孙振给顾寒叫了一辆专车送他回家。
江暄回到自己的大别墅，再次震惊于自己的富裕程度。
——这里占地至少一千平，劳斯莱斯驶入时能从车窗看见天使雕像喷泉与大片深绿色的草地，几两跑车随意停在不远处，到处显露出“富得流油”的铜臭味。
“当初我买下这儿花了多少钱？”他问坐在前排的孙振。
“不多，这里才十个亿，您还有几十个亿的私人小岛呢。”
江暄：……哇哦。
他第一次冒出不想回去的想法——这里的生活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有钱，有闲，还能欺压顾寒。
还回去干什么？穿书的日子也太爽了！
随着幻影停在别墅门前，一些记忆片段仿佛被启动似的出现在江暄脑海中。
江暄按动密码，见孙振没有走反而跟了上来，隐约感觉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给我？”
“是的老板。”孙振从黑色手提包中取出一沓厚厚的文件，“这是您要的资料，请过目。”
江暄接过资料，扯松领带，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孙振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您看看满意哪个？”
江暄：？
片刻后江暄把资料摔在沙发上：“这都是些什么？！”
他要孙振收集的资料，居然是一堆小男孩的简历！
这些简历无一例外都带上了照片，各种生活照证件照，还有写给江暄的自荐信。
男孩们全都十八岁左右，正是最好的年纪。
江暄没想到自己写的这个金主真的是个衣冠禽兽。
他痛心疾首道：“你觉得这样对么？”
孙振：？
这不是您要的么？
江暄：“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孙振张了张口，一脸便秘：难道不是么？
江暄：“……”
江暄无力地摆摆手：“都撤掉，以后别搞这些。”
孙振：“那生日房间号也不刻了？”
江暄：“……”
他低估了自己的变态程度。
见孙振一副莫名其妙怀疑老板被魂穿了的表情，江暄觉得有必要说明清楚。
“不刻，都取消。”他顿了顿，“现在跟我的有几个？”
孙振：“就顾寒一个。”
江暄：“那就够了。”
孙振：“……哦。”
“我，事业脑，不恋爱，懂？”
“懂懂懂。”见江暄有些动怒，孙振赶紧应和，“我立即取消这些安排，以后您独宠顾小先生一个……”
江暄：？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顾寒只是我的玩物，”年轻的金主强调，“绝不能把我刚才的话告诉他，让他产生错觉。”
“他只是我事业路上的消遣罢了。”
“……”
孙振一头雾水地走了。
江暄脱下西装外套，来到二楼的书房，翻箱倒柜一刻钟……终于找到了他与顾寒签订的《包养协议》。
这是一份伪装成“资助协议”的包养合同，里面详细约定了金丝雀的义务与金主提供的资源。
【甲方】：江暄
【乙方】：顾寒
经两人友好协商，特制定以下协议：
1.甲方资助乙方高中及大学四年学费、生活费。
2.乙方不得主动向甲方索要礼物，除非甲方主动赠送。
3.乙方在其高中及大学期间不得谈恋爱找男／女朋友，一经发现甲方有权停止本协议并索要赔偿。
4.甲方要求每周日乙方陪侍甲方。如遇考试等特殊情况除外。
“……”他果然是个人渣。
江暄想了想，给孙振发消息：【我和顾寒的资助协议，加上第五条。】
【如乙方高考未考上任意一所985，所有高中时期的学费、生活费需返还。每周日陪侍活动取消。】
【大学绩点需保持年级前5％，否则违约，甲方随时拥有终该协议的权利。】
江暄打完字，浑身舒畅。
怕了吧，顾寒。
金丝雀也要奋斗，否则你将失去金主的宠爱！
江暄又打开电脑，搜索这个世界的相关信息。
果然如他所料，顾寒不再是顶流，他的前经纪人和垃圾公司也不见了。
他所在的绿色文学城里没有笔名为“邪不压正”的作者。所有完结过的、连载中的作品都消失殆尽。
那款特殊的码字软件也不见踪影，任何一个应用中心都下载不到。
——一个与现实截然不同的平行世界。
按照穿书铁律，他已经开始新的人生，大概率回不到从前了。
虽然舍不得那边的朋友家人，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继续做暄盛影视的总裁，以赚钱为第一要义，间歇性欺压顾寒。
绝不铺张浪费，不为金丝雀一掷千金。
作为一个爱写无cp大男主的作者，一个只有事业心鄙视恋爱脑的男人，谁都不能拦着他搞事业。
江暄利用不断冒出的记忆与电脑中的文档，认真研究起来。
同一时间。
顾寒坐在专车的副驾驶座上，仍旧没有到家。
在离开空中花园的一刹那，他脑海中多出两条信息——正是他家里的地址与所读的学校。
按照导航，他住在s市最外环，一个八十年代的老小区。
学校只是普高，好在离家不远，骑车二十分钟能到，因此顾寒选择了走读而没有住校。
少年调低椅背，随意后靠，今天以来头一次彻底放松下来。
窗外变幻的光影打在他的面上，接近完美的五官被夜色浸染，漂亮得几乎惊心动魄。
司机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忍不住一瞥，又一瞥，想要搭话。
然而少年面无表情，眸光沉沉，浑身散发着疏离的气场，像是在思考什么事。
司机不敢打扰，本想唠嗑的嘴闭上了。
顾寒没有注意到司机的反应。
他微微眯着眼，在脑海中整理今天经历的所有事，左手揣在裤兜里，捏了捏那张没什么用的金卡。
——卡可以转让或卖掉，他这辈子家境似乎不好，需要尽量利用江暄制造现金流。
他那个金主不喜欢被自己碰触，不喜欢自己的表白，却和自己签订了包养协议，充满了诡异的控制欲。
是虚张声势，还是有什么养成的怪癖？
该怎么利用好手上这张牌呢……
宝马离目的地越驶越近，银灰色的车身拐入某个狭窄的巷子时，一道信息倏地闯入顾寒脑海。
少年像是被闪电打中，突然直起身体，对司机说：“请开快点！”
司机：“啊这……这里路况不好。”
顾寒：“还有多久？！”
司机：“快了快了。”
司机一边尽力避开停在道路两边的三轮车自行车，一边用余光打量少年。
他的表情终于变了，眼睛睁大，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整个人透出一股焦躁感，又像魂不守舍。
是有什么急事么？
三分钟后，司机终于尽他所能开到目的地，在一栋筒子楼前停车。
“费用会自动扣。”
“谢谢！”顾寒果断下车，朝着楼梯口大步跑过去。
他一口气跑到了三楼，却左侧的一闪门前停住脚步。
心脏犹如暴虐的鼓点，震得他耳膜发疼。
——是真的么？
是一场梦吗？
顾寒不敢拿出钥匙开门，那扇门却自动打开了。
一个女人穿着围裙，探出头对他笑：“终于回来了，小寒。”
——那是他在现世已经去世多年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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