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替身竟是渣攻自己 > 第50章  我这次是认真的
        一周后,  教唆段静程纵火的人抓到了,因为江穆野还躺在医院,  这件事就交给了梁复。

        谢星舟和梁复一起从律所出来,梁复买了一杯热咖啡递给他。

        “不用了,谢谢。”谢星舟没接,转身要走。

        医生说江穆野大概一周醒过来,时间刚好是今天,他要去医院看看。

        “不着急,穆野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梁复却硬塞给他,说:“找个地方聊聊吧。”

        谢星舟迟疑片刻,跟着梁复去了附近的公园。

        公园里有一片人工内湖,湖边建了几座凉亭,正值冬季,  湖边亭内没什么人。

        梁复捡起一块石子扔进湖里,  将水面豁开一道口子。

        湖边的风吹得两人眯了眯眼睛,梁复谈起江穆野,  说:“不管是当年的火灾,  还是这一次,穆野同样都是受害者,  你别怪他。”

        谢星舟捧着热咖啡喝了一口,脖子上围着一条灰色的羊绒围巾。

        “我没怪他。”

        梁复笑了笑:“但你怪过他吧?”

        谢星舟愣住,  半晌才说:“这是人之常情。”

        梁复笑得更大声了,  他点了点头:“确实,  穆野这人太惹小人眼红,  是得怪他太张扬。”

        谢星舟没说话,  心道你比江穆野更张扬。

        梁复挑眉,  话题一转提到段季泽:“听说段季泽马上就要想起来了,  你打算怎么做?”

        “当真?”谢星舟反应激烈,手里的咖啡荡了一下。

        这一周太忙,他还没联系段季泽告诉他段静程的存在,如果段季泽自己想起来,那就更好了。

        “他已经接受治疗很长一段时间了,算着时间就快想起来了,不出半个月吧。”

        梁复轻笑了一声,他见谢星舟的反应,就知道了答案——

        江穆野那傻逼,这一身的伤算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嘚,行吧。”梁复摸出一根烟,低头点燃,“既然你有了想法,那就趁早做出决定,最好趁穆野还没醒,就干净利落地走。”

        谢星舟呆呆地看着他,嘴唇微动:“我……”

        梁复却摆摆手,不打算再聊,转身沿着内湖边的小道走了。

        怎么所有人都觉得他会离开江穆野……

        谢星舟看着梁复潇洒的背影,瘪瘪嘴,竟有些委屈。

        他猛吸了一口手里的热咖啡,转身重重地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

        江穆野在医院抢救一夜,重症监护室待了三天,转普通病房又睡了三天,满打满算躺了整整一周。

        他醒来时,人是趴着的。

        稍微一抬胳膊,肩胛骨扯得生疼,他闷哼一声,又无奈地垂下手。

        病床上的动静把守夜的杨子傲吓了一跳,他冲到床边,激动得两眼泪汪汪:“穆哥,你醒了!”

        “嗯。”江穆野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有些嫌弃:“怎么是你。”

        “今天轮到我守夜!”杨子傲自豪地拍着胸脯,见江穆野挣扎着想起身,忙摁住他,叮嘱道:“穆哥,你背上全是伤,还不能起来,你躺着啊,我去叫医生。”

        “哎,等等。”江穆野拽住他,支吾地问了一句:“这几天都是谁在这儿守着我?”

        杨子傲一愣,贼兮兮地说:“当然是穆哥你想见的人了。”

        “……有话直说。”

        江穆野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想了想还是没直接问出口。

        “哎呀,穆哥你别乱动了。”杨子傲胆战心惊地看着他,转身往病房外走,“他一会儿就来了!我现在去找医生,你千万别翻身啊!”

        “知道了,滚吧。”没一个字说在点子上,江穆野烦死他了。

        杨子傲走后,江穆野重新趴回床上,这姿势很难受,他百无聊赖地抠了会儿医院的墙皮。

        没过多久,病房门“咯吱”一声被人从外推开,江穆野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扭头朝门口看去。

        却只见江文山精神矍铄地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个助理。

        “爸,是你啊。”江穆野眼底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忍不住又往门外张望。

        “怎么?看见是我很失望?”江文山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在病床前的沙发上坐下。

        江穆野哼哼一声,懒得争辩。

        江文山说起正事:“覃修抓到了,他已经认下了做的事情,包括给段静程注射药物,教唆段静程纵火,还有当年游戏城那场火。”

        江穆野微愣,难以置信地皱了皱眉,“当年的火也是他放的?”

        当年那场火动静很大,如果是有人故意纵火,不可能放任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江文山哼了一声,缓缓说:“严格上不算,当年你和他一起去游戏城,你们所在的那家店的一台机器线路自燃,他是第一个发现的,他本来是想救火,如果他及时用旁边的灭火器灭火,火势不会变大,但是他不慎打翻了放在机器旁边的润滑汽油,导致火势瞬间不可控,一时间触发了报警器,等他拿起灭火器时已经挽救不了了。”

        江穆野回忆着点了点头:“确实,当时火势突然蹿高,报警器一响,所有人都往外涌,我和他刚好站在门口,我就是那个时候被人撞到机器上晕了过去。”

        “你不是被撞晕的。”江文山气愤道:“你当时忙着疏散人群,吸入了很多有毒气体,已经不清醒了,是覃修从背后拿着灭火器把你敲晕的。”

        江穆野眉头皱得更深,半晌没说话,他确实没想到当年还是兄弟相称的覃修居然想置他于死地。

        “那小子没胆子杀人,但他鬼迷心窍,他父亲意外死后,他被我接济这么多年,我让你们兄弟相称,他却不满足于此,觉得如果你死于意外,我膝下无子,就会更加重用他。而且你当时不经意看了他一眼,他以为你看见他打翻了汽油,害怕你出去检举他。”江文山说。

        江穆野不禁嗤笑一声,“我没看见,当时是看他抱着灭火器发愣,想让他赶紧救人。”

        “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是没办法做出正确判断的。他把你敲晕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亡命之徒,一定不会让你活着出去,所以他逃出去后,还买通了一个流浪汉,让对方盯着你,但是流浪汉没见过你,误把段季泽当成了你。所以段季泽从后门逃出火场后,晕在游戏城的垃圾处理处,他当时气息微弱,流浪汉觉得他肯定命不久矣,也不敢真杀人,就把他敲晕,丢在了郊外的山上。”

        江穆野听完沉默了很久,才说:“段季泽还真是因为我才遭遇了这一切……”

        江文山叹了一口气:“是啊,所以我们始终欠段家的,这些年照顾段静程是应该的。不过也正是因为我们一直照顾段静程,让覃修觉得当年的火灾还有翻案的一天,他才主动要求出国,我当时不知道他做的这些混账事,也实在看不惯苏阮那人,就打发他们去国外的分公司做事。只是没想到,覃修去了国外也不安分,竟然动用了国外的资金,后来漏洞越来越大,我开始派人着手调查,覃修才又跑回了国。他知道只要我查到证据,必定会送他进监狱,他当然不甘心乖乖进去,也后悔当初没更狠心借那场火灾杀了你,就想拉着你垫背,才密谋了段静程这件事。”

        “他心可真不小,有什么冲着我来就行了,他怎么敢动……”江穆野咬牙,猛地握紧了拳头,但后面的话碍于江文山没说出口。

        江文山却接着他的话说:“他是不该动谢星舟。”

        “爸!”江穆野听见熟悉的名字,突然警惕地看向江文山。

        “嗯。”江文山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挑眉:“紧张什么,我说什么了?”

        江穆野视线微垂,头一次对江文山软声相求:“爸,我这次是认真的,你别像对苏阮一样对他,他不一样,他不是苏阮能比的。”

        “他是谢元信的儿子,可不是我想怎么对就怎么对的,你不答应,谢元信更不答应,我还有合作要和谢家谈,我自己心里有数。”江文山神色坦然,已然把交易和人情混为了一谈。

        江穆野松下一口气。

        江文山又说:“倒是你个没用的东西,要死要活别人也不搭理你。我很喜欢他母亲康祁女士的书法作品,你小子如果争气,下次就去谢家替我讨一副来。”

        换作从前,江穆野肯定口气狂妄地应下,但今天他却没接话——段季泽现在应该已经记起来了,他能不能见到谢星舟都另说,别说谢家了。

        “行了,你好好养病,我还有工作。”江文山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就住在市里的房子,有什么事给助理打电话,死不了就行。”

        “死不了,您赶紧走吧。”江穆野朝江文山摆摆手,心情郁闷地扭过头不看他。

        “走了!”江文山咳嗽一声,带着助理走了。

        病房的门拉开关上,没过多久又被拉开。

        江穆野还偏着头,侧身对着门口,他听见响动,心情不悦地嚷了一声,“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嘛?”

        门口的人脚步一顿,看着病床上的江穆野愣了许久。

        “那我走了。”他良久才开口,语气满是不真实感。

        江穆野浑身一僵,猛地就要从病床上爬起来——他这个姿势实在太丢人了!

        “谢星舟!”他急切地扭头出声挽留,又牵扯到后背的伤,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准走,嘶——”

        谢星舟走过去摁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弹。

        “别动。”

        江穆野便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回头目光灼热地盯着他看,反复确认,“那你不走?”

        “嗯。”谢星舟点头,抽回手在病床边坐下。

        江穆野心情豁然开朗,回味地磨砂着手指上的余温。

        但转念又觉得不安稳,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谢星舟看,问他:“这几天,你有没有来看过我?”

        谢星舟仍是点头:“看过。”

        “那……”江穆野还是不放心,支吾着又问,“那你是因为段季泽在这家医院接受治疗,顺便来看我,还是专门来看我?”

        “……”

        谢星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没说话。

        “我知道了。”江穆野神色瞬间黯淡下去,偏过头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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