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院子里好安静,晚风吹进来,你有点冷,两面宿傩的身上好暖,他亲你,好舒服。


    他的手摸你的脖子,好烫,摸到哪里就烫到哪里,你好冷,所以你好喜欢。


    你脑袋又开始迷糊起来,下意识往他怀里钻,“好冷。”


    他抱紧你,扯过被子把你裹起来,你不满足,掀开他的衣服钻进去,和他贴在一起。


    你问他,“你身上好热哦,你为什么这么热。”


    两面宿傩不理你,你就叽里咕噜一顿乱说,然后又被亲了。


    “我好累。”


    你紧紧抱住他,“可是我好难过。”


    他又抬起你的脸,“不许哭。”


    你本来只有一点点想哭的,可是在他怀里好暖和,他大大的手掌托着你的整张脸,你把脸埋进他手里,听见他的声音,你好想好想哭。


    他像是有点烦了,轻轻皱眉,“到底哭什么?”


    你看着他:“我好难过。”


    两面宿傩任你哭了好一会,然后抓住你的手,把你的手放在他的小眼睛上,“想要什么,你说。”


    想要什么?


    你哭声一顿,“我想有一个家。”


    你蹭他的手心,“想有猫猫狗狗,想有好多钱。”


    你的小脑瓜转得慢慢吞吞,你说话也慢慢吞吞:“我想变厉害,想叫所有坏领导都不能欺负我,想叫谁也不许命令我加班,想一直一直画画,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想要一个超大的房子,每个房间都住着永远都会陪着我的人……”


    两面宿傩低头凑近你,你们的鼻尖相触,他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笑意:“贪心的小鬼。”


    这家伙凭什么说你,你哭,“可是我什么也没有。”


    你哽咽,你委屈的要死,“我没有家,也不厉害,更没有钱,我什么也没有……”


    你越哭越伤心,把脑袋钻进他怀里,“我什么也没有呀,哪怕是你,你也只是一个纸片人,你是假的。”


    他把你抱紧,语气凶凶:“看在你喝傻了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你好热,好像大狗狗哦。”


    你也抱紧他,抱得好紧好紧,“我喜欢大狗狗。”


    你把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你好困,没多久就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雾气很浓,你在两面宿傩的怀里醒来,有点舍不得动弹。


    昨晚是你第一次喝这么多酒,宿醉之后迎接你的不只是剧痛的大脑,还有一些让你无法直视的回忆。


    “魔法少女就是我!”


    你大喊一声,先把痛痛的脑袋治好,两面宿傩被你吵醒,表情很不好看。


    你没空搭理他,昨晚,母胎单身的你竟然变成了一个大色狼!


    两面宿傩也就算了,他是你男朋友,被你摸两下也没事,但是……


    你竟然对玉藻前也产生了非分之想!


    虽然玉藻前很好看,被淋得湿哒哒的样子很让人dokidoki,但是……你怎么可以仅仅因为看了他几眼,就对他产生那种念头,甚至当时还产生了和宿傩分手,然后和他搞黄色的念头!


    男狐狸精真是太可怕了!


    记忆渐渐回笼,你又想起来,你不仅对宿傩动手动脚了,你还看了人家的那里!


    这家伙四只眼睛四只手,那玩意应该也是别人的好几倍,真的就很恐怖。


    然后,你猛然意识到一件事,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所以……你该不会,你该不会长针眼吧!


    你对着自己的眼睛摸来摸去,两面宿傩像是被你闹得烦了,抓住你的手,“乱动什么?”


    你赶紧扒拉自己的眼睛给宿傩看,“快看看,看我的眼睛还好吗。”


    他神色稍微正经了一点,拨开你的眼睛看了一瞬,抱着你的力道立即松弛下来,“酒还没醒?”


    他提到酒,你就虚了,看他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模样,你连忙钻进他的怀里,“昨晚我干了什么?我怎么什么也不记得了。”


    两面宿傩笑,“你最好是。”


    ……你不管,你就是不记得了,你枕着他的手臂,“继续睡大觉!”


    你们一觉又睡到了临近中午,你从背包里拿出苹果啃,宿傩就在旁边等着吃你。


    你九百年没睡,困得很,你现在根本不想思考任何东西,你就想睡觉。


    你和宿傩都不用吃饭,这游戏又不用上厕所,所以你和宿傩可以一直待在床上。


    宿傩喜欢睡大觉,你也喜欢,你们两个人睡到天黑,你又起来啃苹果,啃着啃着又有点难过了。


    舞哉真是个混蛋,他死就死了,为什么要死在你面前,骗你就骗了,为什么不骗到最后。


    好听的话给他说完了,背地里干坏事的也是他,表面柔柔弱弱的,你想起他那天纯真无邪的笑,就觉得好可怕。


    你赶紧躲回宿傩怀里,还是你的狗子好,从来不和你来虚的。


    “宿傩。”


    你又想起昨晚喝醉了,担心的那个问题:“你会不会突然变坏啊。”


    “在你眼里。”


    两面宿傩没什么表情,“我难道是一个好人。”


    ……这话把你问住了,宿傩这个家伙好像生来就是坏种,只不过碍于束缚不能做坏事罢了。


    你抬头看他,“我不管,你是我男朋友,我要拯救世界,你必须和我一起,做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两面宿傩笑,“说说看。”


    他问你,“你这种不切实际的理想,打算什么时候放弃。”


    什么叫放弃!你瞪他,“我不会放弃!”


    他轻轻应了一声,一副家里的猫非要出去作死的模样,“那随你玩。”


    “才不是玩!”你坐起来,正正经经和他说:“我的理想就是拯救世界,消灭所有坏人。”


    你拉出系统面板给宿傩看,“你看得见吗,这个世界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坏人,只有我和你,只有我们好人。”


    他把你扯进他怀里,“都说了。”


    他闭上眼睛,语调慵懒:“随你玩。”


    你真的就会被这个家伙气死,你从他怀里钻出去,“我要找乐子。”


    你的人生信条就是没心没肺,自由自在,谁想看你哭,你就偏要笑,谁让你难过了,你就忘记他,然后去找哈皮的事做。


    你扯着宿傩起来,看他一副不好好穿衣服的样子就来气,你叫舞子找了一件新的和服给他,然后给他在身后系了一个超大的蝴蝶结。


    ——就像包装大熊熊的礼物丝带那样。


    那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你记了很久很久,现在终于可以用这个捆住你的熊了。


    你越看越满意,心里暖洋洋的,两面宿傩小小的眼睛也盯着你,一副任你施为、毫不在意的模样。


    你好喜欢好喜欢,你勾住他的脖子,跳起来啾了他一口。


    两面宿傩摸了一下被你啾的地方,两只手抱住你,看起来又想亲你。


    你才不要和他亲,你一米六,他却有足足两米多,站着亲亲很累的!


    他像是知道你的想法,让你坐在他的臂弯,然后又亲你。


    呜呜呜,舞子还在边上呢,以前不觉得有什么,这家伙已经是你的男朋友了,你就感觉好羞耻。


    两面宿傩一点也不理解你的羞耻,仿佛要亲个没完,你赶紧打他,“不许亲了!!”


    他咬了一下你的脖子,仿佛在做什么标记,“嗯。”


    你跳到地上,走出院子就看见了里梅,他站在树下,长长的白发随风而舞,见你来了,阴郁的眉目霎时舒展,“大人。”


    玉藻前好像是算准了你会在这个时候醒来,带着剪刀找你修剪刘海。


    你咔嚓两下就给他剪完了,里梅就喜欢和玉藻前较劲,小狐狸剪毛毛,他也要剪。


    你看着他长长的头发,有点发憷,“里梅啊,我剪的不好。”


    里梅又和你撒娇,明明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喊起姐姐来真是要命,这谁看了不迷糊,你立马答应:“行,给你剪。”


    印象里的里梅是个妹妹头,所以你咔嚓咔嚓几下就把里梅的长发剪短了,然后努力休整整齐,可是不管怎么剪,他的头发都和狗啃过的一样。


    你有点心虚,看向宿傩,“宿傩啊,你帮帮我呗。”


    他的斩击可好用了,每一刀下去,怪物死得都整整齐齐的。


    两面宿傩根本不带搭理你的,里梅朝你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容更大了,“里梅喜欢。”


    ……行叭,你也不知道说啥,和兄弟们待在一起蛮哈皮的,玉藻前变成毛茸茸扑你怀里任你摸,你摸着摸着,又想吃好吃的。


    你让憨子给你弄来一个超大的烧烤架,然后把村民送的肉一股脑摆上去,又叫憨子给你整了好多调味料,一点一点洒在上面。


    肉被炙烤,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这种声音实在是太治愈了,怀里玉藻前的毛毛柔顺丝滑,还不带掉毛的,你把脑袋埋进他的肚子猛吸。


    兄弟们一起吃烤肉,里梅难得没有和玉藻前打起来,你拿着一块鳗鱼递到两面宿傩嘴边,他紧紧皱眉,看了你一眼,然后吃了下去。


    你好快乐,这一刻,你在想,如果他们是真的该有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烤肉吃完,你感觉自己已经满血复活,是时候去做主线了。


    在此之前,你要去产屋敷家里,好好和家主解释一下,为什么他的儿子好好跟你出去,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了。


    你独自去拜访了家主,这一趟,你见到的是他的尸体。


    他给你留了一封信,信上说,产屋敷家里死的人都是他做的,他就是无惨。


    家主说,他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家族,对不起夫人。


    他说,请你好好照顾舞哉。


    你把信收起来,走到阳光下。


    一个孩子扯住你的袖子,他长得和舞哉很像,“姬君,不要难过,父亲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你蹲下来,看着他,“你是新的家主吗。”


    他点头,“父亲说,以后产屋敷就交给曜哉了,可是曜哉什么也不懂,姬君,你可以帮帮曜哉吗?”


    他看着你,脸上崇拜而又希冀的神情一如从前的舞哉,“虽然父亲说,姬君最喜欢哥哥,但是曜哉也会很乖的,姬君可以也喜欢曜哉吗?”


    你没有说话。


    他失落地看着你,然后慢吞吞地走了。


    小孩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如果第一次见面,你没有对舞哉许下诺言。


    你就像现在一样,沉默地拒绝他,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不可以再想了。


    你不喜欢伤心,你喜欢快乐,所以要快乐。


    你笑起来,像什么也没发生那样,走出产屋敷家里,然后跳到宿傩的背上,“走,打怪去!”


    他侧头,声音很轻,“不许哭。”


    你把脸藏进他的后背。


    你才不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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