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吃完午饭,沈岁进要去图书馆的自习室自习。下午只有一节课,她等上课时间快到了,再提早从图书馆走。
单星回把她送到图书馆,让她先上去占座。
“你上哪儿?”她问,“不一起进去?”
怪了这人,平时就是黏人精,今天下午他实验室临时外借,没课啊。
单星回笑了笑:“给你买杯拿铁去。”
沈岁进:“刚刚来的路上你不买,真是不会合理安排时间,时间像网格一样,得优化呀!”
其实是心疼他费脚劲,“图书馆里也有咖啡厅,我喝里面这家就好。”
单星回:“你不是说学校新开的那家咖啡店咖啡豆比较好吗,我去给你买,你先上去。”
沈岁进拗不过他:“那我先去三楼了,这会儿回宿舍午休的人多,应该会有座,一会你回来直接去三楼找我。”
单星回把手插进兜里,岿然地站在图书馆门前一动不动。直到沈岁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旋转门里,他才面露黑沉地把手从裤兜里拔了出来,拔腿离开。
陆之瑶是吧?欺负沈岁进是吧?别怪他对一个女的不客气。
他很有原则,从来不对女的小心眼。但谁欺负到沈岁进头上,那就是找死,绝对不行。
一旦牵扯到沈岁进,单星回的心眼子就比针尖还小,什么事都得睚眦必报。更何况他觉得自己就差被陆之瑶害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谈恋爱,单星回最烦电影里那些狗屁的老套情节,老是各种误会、各种错过。明明两个主角都长了嘴,又不是哑巴,就跟被强行降智了一样,连话都不会好好说。各种误会啊、委屈啊、隐忍啊,弄得剧情比裹脚布还臭还长。
他和沈岁进已经从初中错过到大一,这么些年,谁补偿给他啊?青春可太珍贵了,大好年华就是要和最爱的人,一起心无旁骛地热恋,一起做一些到老都值得微笑回忆的事情。任何不识相插进来踢一脚的人,都是狗拿耗子,都是过街老鼠。
新闻系的女生宿舍就那一栋,单星回从那儿接过沈岁进,她去女生宿舍给班上女同学送学校发的慰问中秋月饼。
单星回跟宿管阿姨打听陆之瑶,请宿管阿姨把陆之瑶叫下来,他在楼下等她。
陆之瑶下楼之前,还特地照了眼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两根长辫子。
她出了宿舍楼,看见单星回站在路灯下,身材笔直得像一颗劲松。
她叫了声他:“单星回。”
单星回转过头来,浓眉已经拧巴到了一起。
他的眼窝很深邃,一旦把眉眼压下来,眼窝便沾上了隐隐的戾气。
“陆之瑶,虽然我们是同学,但我真的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特别愉快的事情。”单星回满脸不耐烦,“你妈伤害过我妈,你伤害了沈岁进,你跟你妈这是要干嘛?存心跟我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过不去?我觉得我们俩就差不共戴天了吧?”
陆之瑶被他说的骇然,心里大吃一惊,频频眨眼。
怎么会这样……她在他心中怎么会是这种仇人的形象?她一直以为他们就算不算太熟,但至少曾经同过窗,会比别人的关系熟络一点。
陆之瑶的委屈漫上心来,向来坚强的她,因为单星回的三言两语,居然眼里已经不争气地蓄上了泪花。
“别哭。你又不是沈岁进,你哭起来一点不好看。”单星回看见她眼眶里马上要坠落的眼泪,心烦气躁地说:“我从来不对女的发脾气,就是现在,我也特别不想冲你发脾气。但你他妈能不能放过我?因为你,沈岁进跟我闹了很多次。也不是闹,就是你让她觉得我跟你有点什么,让她心里不高兴了。”
陆之瑶震惊又觉得难堪,自己刚萌芽的暗恋,居然被暗恋对象奚落得这么不堪。
“你可能不知道,我喜欢沈岁进很久了。从我见她第一面开始,她穿着黑色小洋裙,胸口别着为她妈妈守孝的那朵白花,她从楼梯转角慢步上来,我就知道我对她和对别人不一样。这种不一样,我从见她第一眼开始,我就特别清楚的感知到。那种从十几岁开始,就藏在心里漫长地喜欢着一个人,并且经历过没有任何回应的无望等待,我却仍旧没有熄灭自己心里的那团火苗。我自觉除了沈岁进,这辈子也再不会出现另一个女孩,会让我动心这么久。”
陆之瑶讶异地微微张开嘴,有些被震撼到了。这些,她完全不知道。如果知道沈岁进对单星回的意义这么重要,她绝对不会在心里暗生出那些自作多情的想法。
真的好难堪……陆之瑶最瞧不上轻浮浪荡的女人,就像她曾经鄙视自己的妈妈在离婚后过了一段纸醉金迷的日子,那段时间,何薇经常带着不同的男人回家。陆之瑶常常以母亲的恶行来警告自己:绝不要成为那样糟糕的女人。
可事情好像事与愿违,她不知不觉中,居然也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一想到自己上午找到沈岁进,说的那些理直气壮的话,陆之瑶脊背都凉出了汗。她有些后悔自己这冲动急于报复的直性子,如果早知道这些,她压根也不屑于自己变成酸肠子,去沈岁进面前倒那些无理取闹的酸水。
陆之瑶咬着下唇,想说点什么为自己辩解,却又觉得很无力。现在好像无论说什么话,都显得自己既刻薄又诡辩。
“我没做什么让你误会的事吧?如果有,我对我的行为在你面前解释一下,那就是个屁,无心的。我除了对沈岁进,对别的女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去沈岁进面前乱说话。她的出身很好没错,对比起大部分的普通人,她已经被活在了金字塔尖上。但她也是人,她也会有脆弱的时候。至少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妈妈刚过世没多久,很多时候放学了,她就在教室里默默坐着,很久都不愿意回家。就因为我妈长得有点像她妈,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每天怯生生地趴在我们两家的隔墙上,眼巴巴地望着我妈给我盛饭夹菜。太可怜了,你见过那种眼神,既渴望却又不敢靠近吗?所以我们全家,我、我爸、我妈,都特宠着她,谁都不愿意再看见她出现那种让人痛心的眼神。”
陆之瑶吸吸鼻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这么多。”
单星回无奈地说:“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跟她说那些话,你的道歉应该是对她说,而不是我。你对我说什么,我都不痛不痒。但沈岁进不是的,她是特别在意朋友的那种人。你看她对薛岑有多好你就知道了。因为薛岑喜欢化妆品,所以出国旅游的时候,沈岁进就特别用心的给薛岑挑化妆品。很多专柜,薛岑喜欢的那个牌子的口红色号断货了,沈岁进就特地坐火车,连着跑了好几个国家,才给薛岑买到。但这些她在背后为朋友拼命的事,她从来不会说,她只会乐呵呵地把礼物送出去,还跟人说:下次想要什么,我再给你送。傻姑娘,特别重感情。就算你和她处的不久,但我也看得出来,她对你不差,还特别有善意。”
至少在海南的时候,大家都在吐槽陆之瑶,但沈岁进却站出来为她说话了。
陆之瑶心里乱死了,更加后悔自己上午的冲动。
她为什么总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心里有什么气,总是得跟激光枪一样,全部发射完,她才算痛快?
“沈岁进喜欢南苑那家新开的咖啡店里的拿铁,要奶多咖啡少,冰块加四五块就好。她下午三点之前都在学校图书馆三楼的自习室,如果你想道歉的话,就自己去跟她说。”
单星回丢下这句话,走的时候依旧拧着眉毛,甚至连眼梢的冰山都没融化分毫。
今年北京冬天的第一场雪,下的比以往早,发生在十一月中下旬。
初雪的日子,恰是周六。一下雪,北京就变成了那个老故事里的北平,一砖一瓦都透露着历史的沧桑和积淀。
单星回约了沈岁进去颐和园周边逛一圈。石舫西面,过了荇桥,能看见巍峨庄严的宫殿一夜之间,齐刷刷的披上了雪狐毛大氅。
万寿山和昆明湖那一圈太恢宏孤寂了,黑天鹅在湖里领着几只绒毛未褪的小鹅崽,优哉游哉地畅游着。
沈岁进拿了数码相机想给黑天鹅拍照,可能是闪光灯打扰到了黑天鹅们,老天鹅就带头把脚蹼一蹬,拿鹅屁股对着沈岁进,一直不给露正脸儿。
单星回逗她:“鹅屁股有什么好拍,拍我吧。”
沈岁进用相机遮挡住自己一点视线,偷偷拿眼睛打量他。
他今天穿了件石灰色的羊绒大衣,长度过膝,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直筒呢裤。因为腿很长,所以无论他穿什么裤子,总是能把身上那条裤子穿的特别有筋骨,别人好像总是穿不出他那股劲劲儿的味道。
沈岁进承认,她的男朋友是很帅的。单星回的气质,介于少年的清朗与成熟男人之间,随时可以在这两种角色之间自由切换。
他对着不太熟悉的人,就总是把手插进裤兜,一副爱答不理人的慵懒样儿。不认识他的人,第一次见到他,会觉得这个人有点傲、有点孤冷,不太好接近。话不多,惜字如金,可能还是性格特别深沉成熟的人。
但熟悉他的人,见识了他的嘴贱和话痨之外,就很难再把他跟成熟稳重这几个字对上号了。他在发小和沈岁进面前,永远是那一副清傲的少年模样。特别是只和沈岁进相处的时候,让沈岁进觉得,这人好像长不大了,永远会给自己十八岁时候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是她的男朋友,可是很多时候,她还是不敢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
有点害羞,觉得不好意思。更怕被他抓住自己在偷看他,然后被他臭屁地抓过去,诱哄地说:“承认吧,你男朋友就是比别人好看。”
他可爱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生怕沈岁进注意不到他身上的好。
单星回让她拍他,沈岁进别别扭扭地给他拍了一张。
在相机屏幕上回放刚刚的照片,照片里的单星回站在湖前,脖子上缠着半灰半黑的羊绒围巾,身后是空旷寂寥的湖光与山色。他的笑容与这个季节格格不入,像夏日的河面,会熠熠闪光。
是真好看啊!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沈岁进在心里说。
路边有牵着京巴狗到湖边遛弯的大妈,单星回小跑上前,和大妈用手比划着什么,大妈的目光向沈岁进这边循来,笑了一下,上下捣着头。
他和大妈一起回来的,“我请这位阿姨帮我们俩一起拍一张照片,不过咱们得牵着她的狗,她的狗不太听话,一松绳子就撒手没。”
单星回把沈岁进手里的相机交给大妈,教她怎么对焦摁快门。稍微教了一下,大妈学会了,就让单星回站去沈岁进的边上,顺便把她手里的狗绳也牵走。
沈岁进想起来了,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初中毕业的大合照里,单星回因为提前一年转学走了,那上面就没有他。
沈岁进突然有点伤感,认识他这么久了,两人才是第一次合照。如果中间那些年,他们一直在一起的话,现在已经能拥有很多很多的相片和回忆了吧?
单星回把狗绳塞到她手上,让她牵着狗。
沈岁进正奇怪自己牵狗,他干嘛去,结果单星回整个人站到她身后,把她完全包裹住。爱怜地拥她入怀,并微蹲了下来,把下巴轻轻支在沈岁进的肩膀上。
这样,他们的脸就是贴在一起的。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沈岁进低声说:“你怎么选这个姿势呀!”
单星回已经开始对着镜头练习笑容,“你奶奶前几周打电话给我,说你爷爷觉得我长得太高,我们俩走在一起身高差太难看。我想给他们邮一张我们的合照过去,蹲下来点比较好。”
沈岁进一边对准镜头笑,一边嘴唇轻微颤动说话:“我爷爷醋劲可大了。你确定你拿脸贴着我的姿势,会比在我边上好好站着更好?”
单星回微微转了下头,嘴唇轻轻擦过她的面颊,“你的脸有点凉,冻着了吧?一会拍完照片,我给你捂捂。”
手上的动作却很得寸进尺。
沈校长脸贴着就吃醋啦?嘿嘿,他干脆把手圈在沈岁进的身上。
大妈咔嚓一下,少年和少女两张半青涩的红脸颊,被永远定格在了画面上。
脸颊一半是被冻红,一半是因为贴的太近,羞涩而红。
大妈一走,单星回马上把自己的手搓热,贴在沈岁进冰冷的脸颊上。
等手上的温度差不多下去了,单星回就又重复一遍搓手动作,再次搓热了,再贴到沈岁进的脸上。轻柔的动作反反复复,直到街边的过路人,都不由被小情侣之间亲昵的动作吸引的纷纷转头侧目。
沈岁进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可以啦,可以啦。”
她总是很怕羞。尽管她现在已经习惯了他随时随地的浪漫,但是人多的地方,她还是会有点羞怯。
有时候沈岁进真的很好奇,单星回是怎么做到在人前人后,永远用着同一副厚城墙脸。就算见到沈海森,单星回也只是稍稍收敛一下而已。该牵手,他照样在沈海森面前和沈岁进牵手。
他们的恋情从海南回来后,没多久就彻底暴露了。
沈校长辗转反侧好几天,觉得还是要打一通电话叮嘱儿子,看好闺女。徐慧兰毕竟是继母,有些话沈校长不方便当面提点,就干脆找儿子唠叨。
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可得让儿子好好过一过对方家庭的人品。
沈海森下了班就一门心思扑在电脑上下国际象棋,梅姐在楼下三催四催沈校长来电话了,沈海森还慢悠悠地等一局棋结束了,才给沈校长回拨过去。
沈校长被他磨的一点耐心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沈海森,单琮容他们家到底什么情况?你和他处得久,你给我汇报汇报。”
沈海森觉得他爹莫名其妙,都退休这么久了,打听单琮容做什么。
问:“您打听他做什么,有什么好事儿摊上他了啊?”
沈海森想不出来,除了升官发财,还有什么值得打听背景调查。
沈校长一听,心里都蹭蹭冒火了。看来他这傻儿子,真是一点儿不知道他亲闺女在谈恋爱。
老子不知道闺女处对象,这像话吗?
沈校长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你这一天天到底都在忙活些什么?你妈住院你没来看,你姑娘和人处对象,你一无所知。沈海森,我是退休了,但我还没死!你活的这么稀里糊涂,你当我死人呐?”
沈海森一听,大叫起来了:“爸,你说什么?甜甜谈恋爱了?!”
沈海森一股气血冲上脑,颇有自家好白菜被猪拱了的心痛,又气又急,大骂:“谁啊?谁家兔崽子!”
边上的梅姐,十分淡定地喝着姜糖水,悠悠然说:“还能是谁,单家的孩子呗。”
沈海森愣眼,“单星回?”
沈海森一时心情极其复杂……两个年轻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连梅姐都看出来了,他竟一无所知、一无所察?
之前也想过,觉得单琮容他儿子在自己家出现的频率高,但自家闺女,之前出现在他家频率应该也挺高的。好像这么一比,又觉得两个年轻人在一个院子长大,互相串门也就没什么可指摘的了。
又转念一想,觉得姑娘谈的对象,是单琮容的儿子,还好吧。倒不是些什么瞧不上的牛鬼蛇神,如果和这样的人家说对象,那沈海森真是要被气个倒仰。
沈海森嘴上倒也不饶人,和沈校长叫屈:“单琮容平时就差把我的实验室给抄了,他儿子倒好,直接青出于蓝,这是想把我的家都给抄了啊!”
沈校长被他逗笑:“饭多吃、话少说,小心祸从口出。你平时对甜甜他们多上点心,特别是晚上门禁,要掐牢。年轻人血气方刚容易冲动,你千万不能让甜甜在外头留宿。虽然现在时代开放了,咱们思想也要开放一些,多给年轻人一点空间,但咱们家毕竟是女孩儿,多上点心、多立规矩,总是为她好。”
沈海森:“晓得了,爸。”
撂了电话,沈海森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室内拖鞋都没换,直接上单琮容他家去探口风了。
没道理两家的孩子处对象,他沈海森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如果单琮容也不知道,那他沈海森就不算丢人!
沈海森雄赳赳气昂昂去了单家,段汁桃在一楼的沙发上打毛衣。
沈海森瞟了一眼,是件嫩粉色的鸡心领坎肩,一看毛衣料子,就知道毛线是纯羊绒的,特别软和保暖。
段汁桃可真是被单琮容惯的一把年纪还这么少女心,连粉色这么嫩的颜色,她都敢往身上穿。
段汁桃给他沏了杯龙眼枸杞茶,喊他在沙发上坐。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老单再两三分钟就该到家了,我刚给他办公室打过电话没多久。”
等单琮容回家的间隙,段汁桃却不好意思继续打毛衣了,这毛衣其实是她给沈岁进打的。
有点此地无银三的意思,还把打毛衣的簸箕都收了起来。
沈海森眼睛朝旋转楼梯那边瞟,问:“你儿子不在家啊?”
段汁桃在心里反驳:你闺女不也不在家吗,咱们彼此彼此。
段汁桃:“是啊,遛狗去了。”
沈海森想起来这狗,就说:“单琮容是多想再修个博士学位啊?连只狗都给取名叫博士。”
段汁桃看了他一眼,在沙发上调整了下坐姿,“中文名,单博士,单星回给取的。英文名boss,你闺女给取的。”
沈海森觉得自己在打自己的脸,干笑了两声正尴尬,就听见外面的铁门轮子拨地响了。
单琮容捧着一堆教案,披星戴月地从办公室回来了。
一进门,瞧见沈海森在自己家的沙发坐着,一边换鞋,一边问他:“有事儿?”
还嫌白天在实验室里没见够啊?
单琮容是一点不想继续看见他这张脸,都有点视觉疲劳了。
沈海森特别理直气壮,连屁股在沙发上挪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仿佛这里是他的主场,“单琮容,我跟你说件事,你别吓着哈。”
单琮容把教案放到门口换鞋的斗柜上,抬眼觑了一下他,倒是想看看他又要翻出什么花儿。
沈海森:“我闺女太出息了,你家单星回是不是上赶着在追我姑娘啊?”
单琮容和段汁桃心虚的互相对望一眼。
沈海森自顾自得意地说:“你瞧瞧你家儿子,对我闺女多马首是瞻。天天吃了晚饭,就牵着狗上我家报道。我家每天送鲜奶的,都没他来的勤。听梅姐说,你儿子有时候一天得上我家两三趟接我闺女。”
想想自己在单琮容这受的窝囊气,自己闺女再从单琮容儿子那讨回来,这不是父债子偿是什么?沈海森心里得意死了,这叫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嘿嘿,沈海森知道的,单星回就是单琮容的命门,一口一句逆子的叫着,心里又爱又恨。但单星回在他这可客气了,沈叔叔长、沈叔叔短的,毕恭毕敬,说话连声音稍微大点儿,他都不敢。
自己和自己的闺女,真是把单琮容的儿子给拿捏的死死的。
沈海森越想越得劲儿,说到最后简直要痛快的笑出声来。
段汁桃和单琮容默默对看,等沈海森发完疯,才装傻充愣地说:“是吗?什么时候的事儿呀?我们怎么完全不知道。”
沈海森一听,更是把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拿沈校长刚刚电话里教训自己的那套,去教训单琮容:“啧啧啧,一天天的你都忙活了些什么?你儿子的童年你没参与,整天在我面前念叨多后悔。这回你儿子谈对象,你还蒙在鼓里,全然不知呢!”
一边奚落,一边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你瞅瞅,你这人就是没我机灵。两个年轻人处对象,我一早就知道了。”
单琮容和段汁桃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说的不是:两个年轻人处对象,我一早就想棒打鸳鸯。
等沈海森走了,段汁桃才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说:“老天,看不出来沈海森还这么缺心眼呢?吓死我了,我以为他是上门找咱们来算账的。”
单琮容心里也有点发虚:“如果是我闺女被人顺走了,我一定瞧那小子特别不顺眼。不声不响拐走我家闺女,还想让我给好脸?做梦吧!”
段汁桃:“看不出来你俩平时这么活宝,关键时刻沈海森还真是不给你掉链子。我以为你俩的关系,今晚就黄了。”
单琮容:“我俩什么关系?你别给我胡诌啊!”
段汁桃踢了他一脚:“准老亲家关系。”
一天天的,真是被这俩活宝气的够呛。
徐慧兰呢?徐慧兰怎么没来。段汁桃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没道理沈海森这二愣子都上门来了,徐慧兰还不吭气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愉快我的宝子们!快乐的假期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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