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城有两大风月场所,兰桂坊卖肉,那风月楼就是卖艺。
这两家风月场所,以前都是陈天桥家的,江丰年答应娶陈瑞雪后,陈天桥把风月楼送给了江丰年。
这个楚楚姑娘,也是风月楼的头牌,但并不是江丰年培养的人。
她和这个楚楚姑娘也没有很深的交集。顶多在风月楼宴请客户的时候让她唱过曲儿,给过她打赏,后来,她就缠上了江丰年。
自古以来,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江丰年是不相信这个女人所谓的“爱慕”。
尤其是今天,在她陪新婚妻子回门的时候,当街拦马车,向她倾诉“爱意”,此人如果不是城中某方势力送来的奸细,那她江丰年就不配活这么大了。
被江丰年拒绝后,那个叫楚楚的姑娘,泫然欲泣,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欲绝。
“江郎不要我,那今日小女子也无颜苟活了。就让小女子带着肚里的孩子一起共赴黄泉~”
这话一说,江丰年浑然成了一个跟人珠胎暗结又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这是要彻底败坏江家的名声。一个商人没有了名声,出去谈生意,就很难跟人达成交易。
在楚楚姑娘掏出剪刀自戕的时候,江丰年依旧未动,既然她想用死来构陷自己,那她就去死吧。
“楚楚姑娘,且慢!”这时候,马车里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楚楚心里一松,她没想到江丰年居然如此铁石心肠,冷眼看着她去死。
好在有人喊住了她。
陈瑞雪从马车上下来,楚楚看清陈瑞雪的样貌后,让同样身为女人的自己都嫉妒不已。
下一刻,就见陈瑞雪走过来,当街掌掴了楚楚姑娘一巴掌。
“啪”的一声巨响,热闹的街一下子安静了,众人都看懵了。
紧接着,就听陈瑞雪疾声厉色道:“好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男人也不看看地方。整个江源城的人都知道,我家夫君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从不夜宿勾栏场所,连通房丫头都没有一个。谁知道你肚子里是谁的野种,竟然敢把歪主意打到我夫君的头上。只要我做江家主母一天,你这下等娼/货就休想进江家的门。”
楚楚姑娘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和侮辱,只见她气的双眼通红,胸/脯也控制不住的一直抖动,江丰年怕楚楚动手打回来,赶紧将陈瑞雪扯回来护在身后。
哪成想,下一刻,楚楚姑娘就气的抹泪,掩面逃离了人群。
一场危机,陈瑞雪用一巴掌就化解了,还报了楚楚姑娘当街辱骂她的仇,也间接救了楚楚姑娘的命。
因为,江丰年冷眼看她去死,大庭广众之下,她如果不死,她背后的人也不会放过她。
但陈瑞雪这么一打岔,就不是楚楚故意办事不力,而是陈瑞雪这人善妒而又霸道。
两人回了马车上,江丰年道:“女子立于世,本就艰难,何苦为了不相干的人继续败坏自己的名声?”
陈瑞雪淡淡道:“有人觊觎妾身夫君,当街踩妾身一脚,妾身还装聋作哑,岂不是更会被世人耻笑?”
江丰年知道陈瑞雪说的不是真话,这女人似乎刻意讨好自己,帮自己解决麻烦,两人独处还称自己夫君,必有算计。
“愚兄以为,瑞雪并不俱世人耻笑。”否则也不会为了真爱,跟人私奔。她这是转移话题,也是告诉陈瑞雪,她不是不记得她和蒋玉霖之间的事。
“妾身不是不惧,而是看值不值。”
江丰年明白陈瑞雪的意思,就好像自己为了江家的基业和自由的天地,甘愿放弃对爱情和幸福的渴望,以及做母亲的权利。
有舍才有得,选择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放弃,很难做到两全其美。
今日这一变故,陈瑞雪帮她挡了一个奸细,但也让她和陈瑞雪演了一出恩爱大戏。
若日后,蒋玉霖找自己麻烦......
陈瑞雪也在想,江丰年这人真的冷血无情,一个“爱慕”他的弱女子在他面前自戕,他都无动于衷,那么自己一旦阻碍了他的利益,会是什么下场?
一路无话,没过多久,马车到了城西陈家。
江涟拿来马凳,江丰年先下车,陈瑞雪掀开车帘,就见一只大手伸到她的面前。
她呆愣片刻,然后伸出手搭上了江丰年那布满薄茧的大手,一起踏入陈家大门。
陈家人丁兴旺,陈瑞雪上面有七个哥哥,分家之后,七个哥哥都出去立府别住。
而今天,陈瑞雪回门,她的七个哥哥都回来了。
江丰年明白,她的这些大舅哥们是想给陈瑞雪撑场面的。
陈天桥的儿子们,没有几个出挑的,当然他们也不是蠢蛋,勉强守成。
七兄弟之间感情好不好江丰年不知道,但他们对陈瑞雪是真的好。
以前做生意的时候,江丰年和他们打过交道,有过一些梁子。
陈瑞雪要被江家族老沉塘时,这些哥哥们给她送钱送地送店铺,就差给她磕头赔罪了。
男人的饭桌上,这些大舅子轮流给江丰年灌酒,江丰年一个人喝七个人,最后把大舅子们全喝趴下了。
陈天桥本想把江丰年灌醉,这样他就可以单独去找女儿问一些事情,没想到江丰年酒量这么好。
“女婿酒量惊人,陪岳父再喝几杯?”
江丰年的酒量是从小把酒当水喝,练出来的。江半城打算把家业交给江丰年,作为一介商贾,哪能不喝酒?
但是,酒醉误事,一旦失身,前功尽弃。所以,江丰年是从酒坛子里泡大的。
见陈天桥一家人有意灌醉自己,再喝了几杯后,江丰年趴在了桌上,装醉。
陈天桥也懒得管这个便宜女婿,直接去了后宅。
后宅里,陈瑞雪已经和她娘说完体己话了。
女人的饭桌结束的早,一刻钟前,陈氏把女儿拉回闺房,问道:“女儿,江丰年还有江家人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夫君很尊重我。”
“你婆婆呢?”
“婆婆对我也很好。”江丰年母亲不待见她但也没有刻意为难她。
然后陈氏又给陈瑞雪传授了一大堆后宅生存之道,婆媳相处之道,夫妻经营之道。
最后总结:“早日给江家开枝散叶,以前的事就真的都过去了。”
陈瑞雪颔首:“女儿明白。”
“瑞雪,你来一下爹的书房,爹有话和你说。”这时,门外传来陈天桥的声音。
“娘,那我就先过去了。”陈瑞雪打开房门,就见陈天桥一脸着急。
想来是憋的久了,早就想问她了。
陈瑞雪跟着陈天桥去了书房,陈天桥看了看四周,把门关上后,急忙问道:“瑞雪,你跟爹说实话,你和蒋玉霖是怎么回事?走了两个多月你怎么突然一个人回了江源,那个蒋玉霖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这两个问题,江丰年也想知道答案。陈天桥走后,江丰年说要上茅厕离开了饭桌。
她知道男人一般都在书房谈话,就算是做爹的也不会轻易进女儿闺房,所以她施展武功提前来到陈家书房屋顶上蹲守。
“爹,女儿和蒋玉霖之间已经过去了,他是什么身份女儿也不知道。从今以后,女儿只是江家妇。”
越是说没有问题越是有问题,越是说过去了往往没有过去。
陈瑞雪对她爹都不愿意说实话,那对她江丰年又有几句实话?
蒋玉霖是不是霖王?
若蒋玉霖真的是霖王,那么孩子是不是霖王的?
霖王到底知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陈瑞雪又是怎么从匪窝里出来的?
又为什么选择自己,让她喜当爹?
这个女人,秘密太多了。
江丰年看陈瑞雪走了,也赶紧从屋顶上下来,溜回前厅,在饭桌上趴着,继续装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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