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渊看到江初言手背的红痕。


    雪白皮肤上,仿佛沾染了水红色的胭脂。


    怎么轻轻磕碰一下,就红了。


    娇气。


    “我帮少爷抹药。”


    江初言乖乖地不乱动,眼睛泛着迷蒙水光,茫然地问:“哪里有药?”


    这里是偏僻的酒吧,附近都没有药店,自然没办法去买药。


    郁渊变魔术似的,从旁边的包里拿出来一盒药酒和几根棉签。


    他小时候总是受伤,身上的伤口每天都在增加,有时候会被母亲打,有时候会被母亲带回来的陌生男人揍,还有时候被附近的混混欺负。


    慢慢养成了随身携带治疗外伤药品的习惯。


    冰凉的药酒擦在皮肤。


    原本的浅红色伤痕颜色加深,隐隐呈现出淡青色。


    在小少爷雪白的皮肤上,仿佛瑰丽诡谲的青蝶,莫名能激起人的恶劣心理。


    郁渊眸色深了几分,不小心加重力道。


    江初言小脸苍白,琥珀色瞳孔盈满水雾,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可怜兮兮地小声嘟囔:“老公,你轻点。”


    他合理怀疑男主是在伺机报复他。


    按得这么重,是想疼死他然后继承他的财产么。


    “抱歉,我会轻一点。”


    郁渊放轻动作,将蘸着药酒的棉签,轻轻擦拭到少年伤口处。


    抹完药,江初言出了一身冷汗。


    没错,疼出来的:)


    江初言知道不应该对郁渊撒气,但他被弄疼了心里不舒服,忍不住压低嗓音软软地嘟囔。


    “笨蛋。”


    “你弄疼我了。”


    江初言眼睛红了一圈,指指点点道:“你太笨了,连药都抹不好。”


    手背有点痒,江初言没有多想,随便用手背蹭了蹭沙发止痒。


    江初言撇嘴,小声嫌弃道:“以后不要你给我抹药。”


    嗓音软绵绵的,不像在撒气,反而像是撒娇。


    郁渊提醒道:“少爷,您把药酒擦掉了。”


    江初言动作僵住,“你、你说什么?”


    “少爷,您把药酒蹭掉了。”郁渊纯黑眼眸隐约含着笑意。


    “……”


    江初言心揪紧,忐忑不安地问:“把药酒擦掉会有什么后果吗?”


    “没什么严重的后果。”


    江初言刚要松一口气,就听郁渊继续说,“只不过少爷需要重新再抹一遍。”


    江初言眼前一黑。


    琥珀色眼眸盈满水光,无理取闹道:“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抱歉,我没想到一向聪明的少爷会做出这种事情。”


    江初言敏锐地捕捉到了“聪明”两个字,以为男主是在夸他聪明。


    没听出来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在说他做事太笨。


    江初言不记仇,很快消气了,“那你可以再帮我抹一次药吗?”


    看到少年眼眸含泪的模样,郁渊唇角微微勾起,“可以。”


    江初言软着嗓音,水润的眼眸凝视着他,“老公,你这次记得轻点。”


    江初言神色别扭:“我不是怕疼,我只是怕你浪费太多药酒。浪费药酒不太好。”


    郁渊眸光含笑,默不作声地继续抹药。


    动作很轻,轻得几乎觉察不到。


    过了五六分钟。


    郁渊收回棉签,拧住药酒的瓶盖。


    “少爷,抹完了。”


    看到少年皱着脸,苦巴巴的小模样。


    郁渊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安慰道:“少爷要吃水果糖么?”


    江初言小心翼翼地包扎好伤口,避免发生像上次那样的惨剧。


    琥珀色眼眸轻轻瞥了郁渊一眼,没有说话。


    郁渊莫名理解了少年的意思,剥开糖纸,主动递到少年唇边。


    说不出是少年的唇更红,还是水果糖颜色更浓。


    水果糖小心翼翼地挨住软红的唇。


    冰冰凉凉。


    手背很疼,江初言心情不好懒得说话,没想到郁渊这么懂他。


    江初言牙齿雪白,咬住浅红色的糖果。


    水果糖甜滋滋的味道弥漫开,酸甜可口。


    是草莓味。


    看到旁边的油腻男,江初言就生气。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油腻男,他不可能受伤。


    “沙启马,把那个人带过来。”


    保镖光秃秃的脑门闪着亮锃锃的光,恭敬道:“是,少爷!”


    保镖将鲍金拖到江初言面前,恶狠狠揍了鲍金一拳,“给少爷道歉。”


    鲍金鼻青脸肿地骂道:“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绝对不可能道歉。如果我道歉,我就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你们就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一个人,年轻人不讲武德,你们会遭报应的。”


    忽然,江初言从身后拿出来一盒鲱鱼罐头。


    鲱鱼罐头,以臭闻名。


    看到那盒鲱鱼罐头,鲍金脸色僵住,陷入深深的沉默。


    过了两秒,鲍金以头抢地,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我道歉我道歉,对不起我错了呜呜呜呜呜!”


    江初言笑道:“已经晚了。”


    “你是自己吃,还是我的人喂你吃?”


    看到能把他一拳揍晕的保镖,鲍金眼角流下两行清泪,绝望地哽咽道:“呜呜呜我自己吃。”


    鲍金刚把鲱鱼罐头打开一条缝隙,一股恶臭的味道顿时传出来。


    臭味飘散到房间各处,令人窒息。


    江初言嫌弃地捂住鼻子,吩咐保镖:“太臭了,把他拉到卫生间去吃,把门窗锁住,不要让他出来,也不要让他把鲱鱼罐头扔掉。你们几个负责监控他,确保他全部吃光。”


    鲍金本来想偷偷倒掉鲱鱼罐头,没想到江初言竟然考虑得这么周全,还让不让他活了。


    夺笋呐,给大熊猫留点吃的吧。


    鲍金心如死灰地被拖进卫生间。


    不久后。


    卫生间内传来阵阵哭泣声。


    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吃完鲱鱼罐头,鲍金已经和鲱鱼融为一体。


    浑身上下都是恶臭。


    鲍金生无可恋地瘫在地上,感觉人生已经失去希望。


    保镖将浑身臭味的鲍金拖出来,恶声恶气催促道:“知道错了么,给少爷道歉。”


    鲍金拖着破布娃娃般的残破身躯,苟延残喘道:“对不起,我错了。我道歉,实在对不起!我是小白脸!我是傻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会满足。”


    江初言:“除了我,你还应该向谁道歉。”


    鲍金扭头朝郁渊的方向,涕泪横流道:“对不起,我不该污蔑你偷了我的手表,更不该色迷心窍想带你去酒店。那块表是假货,是我花了五万买的仿品,对不起,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骗人了。”


    “没事,我不在意。”郁渊唇角扬起温和的笑容。


    如果鲍金和他去酒店,不可能这么轻松就结束。江初言的报复手段,在他看来幼稚得近乎可爱。


    郁渊勾起唇角,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少爷,谢谢您帮我。”


    看到男主的笑容,江初言总感觉瘆得慌,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书中描写男主最后抽干了他的血,唇角也是挂着这样温柔缱绻的笑容。


    “你能不能别笑了,你笑得我害怕。”


    郁渊唇角的笑容顿时僵住,“好的,我听少爷的话。”


    郁渊眸光温柔,很容易让人信赖沉溺的眼神,“少爷,如果不是你忽然出现,我不知道会遭遇多么可怕的事情。非常感谢少爷救了我。”


    江初言:“啊这,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原著中,鲍金把男主带到了酒店,还给男主下了药。不过鲍金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反而被男主用酒店花瓶开了瓢。鲍金被砸成脑震荡,在医院住了五个月才好。


    江初言真心实意地赞叹道:“你多牛批啊!”


    郁渊:“......”


    空气安静了几秒。


    郁渊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此话怎讲?”


    “就是你很牛批的意思。”江初言竖起大拇指,认真地夸赞,“你,牛批炸了。”


    郁渊:“……”


    为什么他觉得江初言是在阴阳怪气。


    江初言啧了一声,“如果你想感谢我,没必要说这些场面话……”


    郁渊眸光晦涩:“那我应该怎么做?”


    果然,江初言的示好都是别有用心。


    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么。


    江初言斩钉截铁道:“直接打钱吧!”


    郁渊沉默不语。


    他刚重生。


    恰好,身无分文。


    “没钱啊?”江初言语调轻扬。


    郁渊耳根有些发烫。


    活了两世,他从未如此窘迫过。


    江初言遗憾地叹了口气,“没钱就先欠着吧。”


    郁渊嗓音干涩:“好的,谢谢少爷。”


    江初言对他招了招手,“来,我们先来打个欠条。”


    “俗话说,人命关天。”江初言问,“我救你一次,你觉得值多少钱?”


    郁渊:“我不值钱。”


    “生命诚可贵,你的命当然值钱。”


    江初言慢悠悠道:“既然我们已经订婚了,那给你一个友情价吧,一百万。”


    郁渊微笑道:“谢谢少爷。”


    “嗐,你是我未婚夫,不用和我客气。”


    江初言唰唰唰开始写欠条,作为大反派,当然要努力薅男主的羊毛,最好把男主薅秃。


    【欠条:郁渊在2024年2月14日欠了江初言一百万元,月利率2%,且必须在一年内还完。此欠条具备法律效应。若是郁渊欠钱不还,这辈子娶不到老婆】


    就这样,郁渊的存款由[0]变成了[—1000000],光荣地加入了负债一族。


    这时。


    外面忽然走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白西装,风流倜傥,“阿初,好久不见。”


    “这里是我的酒吧,我喝酒的地方。”


    白西装笑得温文尔雅,“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娇贵的小公主。”


    江初言脚趾默默抠地。


    这里的人说话怎么都不太正常。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男人是原主的舔狗,名叫白风年。江初言没兴趣钓着别人,更没兴趣谈恋爱。男人只会影响他赚钱的速度。


    江初言专心写欠条,没搭理他。


    白风年问:“是遇到了熟人吗?”


    江初言糊弄道:“嗯。”


    白风年热情邀请:“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江初言:“忙。”


    白风年看到江初言正在写欠条,好奇问:“阿初,你在写什么?”


    江初言:“字。”


    白风年噎住了:“……”


    “表哥,救命,表哥救救我。我被人欺负了!”鲍金躺在角落,浑身散发着阵阵恶臭。


    白风年捂住鼻子,厌恶道:“表弟,你去炸粪坑了???”


    鲍金面如土色,快要吐了,“不是。我去吃屎了。呸,我不是去吃屎。”


    “妈的,这玩意比屎都难吃!”


    白风年震惊得无以言表,嗓音干涩道:“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种特殊的爱好。没事,表哥理解。”


    “只不过人的饮食爱好可以接地气,但不能接地府。”


    白风年叹息道:“表弟,你千万注意身体,那种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鲍金回味了一下鲱鱼罐头的味道,确实挺臭的,但又该死的令人上瘾。


    “谢谢表哥关心,我会注意不要吃太多的。”


    白风年神情恍惚,“好、好的。”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鲍金立即扯开嗓子嚎,“表哥,有人欺负我!你可千万要替我报仇。”


    白风年:“放心,表哥一定会替你报仇。是谁欺负你?表哥替你弄死他!”


    江初言冷笑:“是我。”


    鲍金嚎叫道:“对!表哥,就是这个小白脸!”


    白风年登时走到鲍金面前,狠狠地扇了鲍金一个巴掌,“你这个废物点心,快闭嘴。江公子岂是你能招惹的!”


    “江公子,不好意思让舍弟冒犯了你,我会带回去好好管教。江公子千万别生气。”


    白风年冷漠道:“鲍金,公司恐怕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挂名的ceo会被撤掉,你手下的所有项目会更换负责人,所有信用卡冻结,禁足三个月,不许出门。好好在家里反思。”


    鲍金不可置信:“大哥,我才是你亲弟啊,你怎么能护着外人。”


    白风年又扇了他一巴掌,厉声呵斥道:“这位是京市江家的小少爷,江初言。”


    听到“江初言”这三个字,鲍金霎时脸色惨白。


    “江初言”这个名字在圈子里如雷贯耳。


    江小少爷脾气喜怒无常,最喜好虐待别人,折磨手段令人胆寒。比如让仇人生吞死老鼠。


    鲍金浑身发抖,“江少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和我计较。”


    既然已经报复回去,江初言懒得再浪费时间,转身离开包厢。


    郁渊跟在他后面一同离开。


    昏暗的走廊,江初言脚步轻扬。


    浅黄色的灯光洒在少年莹白的皮肤,笼了层细碎的光晕,好看得仿佛浑身会发光。


    郁渊盯着江初言的背影。


    是江初言伪装得太深,还是他又在策划什么阴谋?


    江初言没看清脚下的路,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身体直直往前栽去,差点摔倒在地上。


    郁渊扶住江初言的手腕。少年手腕细瘦,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西装衣料传递过来。


    有种刺痛的灼烧感。


    隔着一层衣服的触碰,勉强可以忍受。


    借着这股力道,江初言站稳身体,“谢了。”


    白皙指尖无意间掠过郁渊的手背,激起一阵麻意。郁渊微微皱眉,神色略微不自然地将手背在身后。


    江初言没注意到郁渊的异常,吩咐道:“你先去把身上侍应生的工作服换了,我在304包厢等你。”


    “是,少爷。”


    郁渊垂下眼眸,眼底的探究一闪而过。


    以前的江初言,会主动道谢么。


    酒吧鱼龙混杂。


    昏暗灯光在走廊中闪烁。


    “帅哥,有没有兴趣和我共度良宵。”长发男人靠在墙壁,吐了个暧昧的烟圈。


    郁渊没理他径直往前走。


    醉醺醺的长发男人打算拉住郁渊的手腕,眼波流转,媚眼如丝,“你这么a,肯定是在上面吧。我能让你很快乐。”


    郁渊避开长发男人的手,漆黑瞳孔布满阴翳,神色森冷。


    长发男人酒醒了几分,看清楚郁渊的脸以后,心瞬间更痒了。


    “我长得不好看么?”


    长发男人脚步踉跄,还想往郁渊怀里扑,结果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讨厌,你怎么不抱住人家。”


    郁渊掀起眼帘,狭长凤眼冷冷地睨了长发男人一眼。


    “滚。”


    长发男人醉得厉害,伸手想碰郁渊,哪怕只能拽住这个人的西装裤也赚翻了。


    郁渊避开男人的左手,鞋尖踩住长发男人的指节,重重碾压。


    长发男人发出极为痛苦的惨叫声,“啊啊啊——!!!”


    “知道么。”


    郁渊露出温柔的笑容,加重脚下的力道,“你很恶心。”


    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侮辱,长发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


    撞入男人漆黑冷冽的眼眸,长发男人脊椎窜起毛骨悚然的寒意,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郁渊左拐进入洗手间。


    他打开水龙头,一遍又一遍地清洗掌心和指节。


    冰冷刺骨的水流淌过指间。


    强迫性的循环动作,可以减轻心理的作呕感。


    哪怕隔着一层皮鞋,还是觉得很恶心。


    清洗十几次后,直到指节皮肤发白发皱,郁渊终于停下动作。


    郁渊看了眼镜子中的男人。


    男人肤色苍白如鬼魅,神色阴鸷。


    镜中的男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缓缓朝他勾起唇角。


    郁渊猛地将拳头砸在镜面上。


    刹那间,蛛网状的细纹从镜面中心蔓延开,绘制出诡谲怪诞的花纹。


    鲜血顺着花纹淌下。


    郁渊没有在意指间关节处的鲜血,死死盯着镜中微笑的男人。


    镜面后面微笑的男人缓缓消失不见。


    郁渊若无其事地洗干净指间血迹,转身离开洗手间。


    包厢内。


    江初言坐在沙发上抿了口热茶,打算先把郁渊被迫辍学的事情解决了。


    原书剧情中,郁渊考上了最高学府q大,原主用家里的手段取消了男主的入学资格,把男主囚禁在别墅中,想折断男主的翅膀,让男主变成他的专属金丝雀。


    看小说的时候,他看到这一段剧情都要心梗。


    寒窗苦读十几年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还是q大那种顶尖学府,付出了多少辛苦更是不用说。


    就这么轻飘飘取消了男主的入学资格。


    江初言想想都要窒息了。


    这是什么煞笔操作。


    不管怎么说,他是个正常人,即便要走反派剧情,他也做不出来让男主辍学的事情。


    江初言喝了口茶,吩咐管家:“把郁渊的入学资格重新恢复了,让郁渊滚回去上学。”


    管家眼神疑惑,刚要开口询问。


    “在家里玩多没意思。”


    江初言回想着以前看过的强制爱小说台词,兢兢业业地扮演反派,“我要当着很多人的面,折磨郁渊,侮辱郁渊,打击郁渊的自尊心,让郁渊在学校只能依附着我活下去。”


    “摧毁一个人最快的办法,就是首先摧毁他的自尊心。”


    管家竖起大拇指:“还是少爷聪明。”


    管家拿出一部手机,贴心地说:“这是我准备的视频,少爷有空也可以研究一下。”


    江初言接过手机,看到手机上面显示的视频。


    【(深夜偷偷在教室.mp4)、(和体育生男友在器材室の快乐时光.mp4)、(在校园小树林做坏事.mp4)】


    江初言耳垂泛红。


    管家,你未免太敬业了。


    江初言回忆了下男主目前学的专业,好像是叫自动化,听起来就很难。


    正合他意,江初言当即决定买下学校的课本和练习册,专挑最难的买。


    让男主飞快地掉头发,是对男主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四舍五入算是虐身虐心了。


    房门外。


    郁渊站在角落的阴影处,神色晦暗不明。


    他的一生都在不停地报仇雪恨,最后在仇恨中毁灭了自己。


    年少时考入的大学,普通人的大学生活,他求而不得,却从未有机会体验。


    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遗憾。


    郁渊眸光微动。


    前世的遗憾,可以被弥补么。


    包厢内。


    管家恭敬地说:“少爷,您的七位男朋友已经到了。”


    “七个忍者神龟到了?”


    江初言将茶杯放在木桌,期待地说:“快请他们进来。”


    管家将房门打开。


    门外连着进来了七个帅气男模。


    这七个男人长得很像,总给江初言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江初言略一思索,顿时悟了。


    这七个人似乎都和郁渊有相似之处。


    1号眼睛有点像郁渊,2号鼻梁有点像郁渊,3号嘴唇有点像郁渊......


    原来是狗血替身梗啊。


    管家掏出一长串名单,小声挨个介绍道:“郁渊是您的未婚夫,1号是您的金丝雀,2号是您的学长,3号是您的小狼狗,4号是您的替身,5号是您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6号是您的小宠物……”


    听完一长串名单以后,江初言敬佩不已。


    好家伙,搁这选妃呢。


    原主也太花心了,竟然找了七个替身。


    就离谱,白雪公主和他的七个小矮人么。


    江初言瞬间被自己的脑补雷到了。


    江初言忍不住发出灵魂一问,“他们是心甘情愿做替身的吗?”


    管家颔首:“当然。”


    江初言无法理解。


    管家:“因为您有钱。他们可能像我一样,不是喜欢您的钱,只是喜欢被钱侮辱的感觉。”


    江初言:“………”


    忽然想到郁渊马上要回来了。如果被郁渊知道他头顶这么绿,以郁渊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可能会被郁渊千刀万剐。


    江初言心里一激灵,喝了口热茶压惊,“管家,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被郁渊知道。”


    管家犹豫道:“少爷,可是郁渊已经在门口站了很久。”


    江初言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脚步声。


    郁渊站在门口,眉眼温润,笑吟吟地凝视着他。


    此刻,恰好包厢内的绿光照射在郁渊头顶。


    江初言仿佛看到了郁渊头顶冒着的绿光,绿色的光芒点亮了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


    绿得发光。


    绿得发亮。


    绿得动人心弦。


    江初言忍不住喃喃道:“老公,你好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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