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用她过多解释什么, 因为厉南栩显然也觉得尴尬,本来想邀请她一起做宵夜,这下只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他走后, 苏觅痛苦地捂上脸, 好丢人啊,五分钟后, 没办法又强行把痛苦面具摘下, 开始写今天的更新,熬夜也得把这章赶完,明晚晚会结束会有部门聚餐,避免不了会玩到很晚,回来就累瘫了哪有时间写更新。
第二天还是阳阳的生日,更新又得到深夜。
苏觅叹口气,这个时候存稿的重要性就显现出来了, 她下次打死不要无存稿裸.奔了。
***
厉南栩烦躁地翻个身,已经整整三个小时了, 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屏幕上交.合那一幕和苏觅熟透的脸蛋,诱人的像是随时可以采摘的水蜜桃。
他觉得想那些不纯洁的画面是对苏觅的亵渎,可血气方刚的年龄, 又是在喜欢的女生在面前, 他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
没反应那才是不正常, 所以他及时抽身而出,没有让苏觅看到他的生.理尴尬。
直到凌晨三点, 他翻来覆去难受得紧, 不得已又去洗了个冷水澡,欲.火才稍微降下来一点。
火降了,人是丝毫没有困意, 想起今天还没到那个作者那留下自己的小脚印,他翻开手机打开了app,反正闲的无聊也睡不着,正好进去打个卡。
一分钟后,他眉头紧锁,三分钟后,他愤怒在评论区扣了几个字,然后把手机摔到一边。
艹。
什么玩意儿。
于是,他开始洗今天晚上第五次冷水澡,一边洗一边骂骂咧咧摔东西。
苏觅刚躺下,习惯性睡前看一眼评论反馈,最上面丢了个大雷:【我炸死你,毛病吧你?能不能别大半夜写少儿不宜的东西,求求了!!!我真日了,操!】?
苏觅一时竟分不清他是在夸她还是骂她,他好像是那个男读者,十八岁了,也不算少儿了吧,不过
有另外一部分读者显然也对他有印象,更是对他看了这章的反应表示好奇,纷纷在下面调侃回复,仗着网络的匿名性也完全不顾忌现实的束缚。
【这个好像是男的,那啥了?那说明大大写的好,加油~】
【楼上注意发言,wsn滚出评论区,被红眼病举报红锁了怎么办,你承担责任吗?】
【同意楼上,公共平台还是稍微注意一点发言好。】
【歪个楼,我有预感这章会被锁,已经截图保存,你们速度快点吧。】
【】
看到被锁这个字眼,苏觅本能地倒抽口凉气,求求审核放过她吧,她写的够纯洁克制了,违禁词是一个都不敢碰,还删减了很多,都用了意识流写法,这都被锁的话,真就不知道还能怎么改了。
调好闹钟,把手机放到一边,苏觅闭眼进入梦乡。
睡觉时苏觅会习惯性在床头柜上放个小的加湿器,原因无他,北城气候确实太干了,她经常会半夜口干舌燥醒过来。
厉南栩是北城人,习惯了这样的气候,家里没有放加湿器的习惯,她的加湿器在家里也拿不过来,所以她半夜被渴醒了,也哆嗦着有点冷。
拿起手机看了眼,4:05,外面天还黑着呢,顺带又瞥了眼天气预报。
——大雪。
怪不得这么冷,原来是下雪了啊,苏觅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天空果然飘着晶莹的小雪花,困倦一扫而空,心头被惊喜占满。
北城今年的初雪来得太迟,她期待了好久,南城百年难遇一场雪,她体会不会北方人下雪天的乐趣。
轻手轻脚挪着步子下楼,苏觅凭着记忆从厨房柜格里拿出一个一次性纸杯去饮水机接了杯水,仰头咕嘟咕嘟灌下。
觉得不够,又接了半杯。
她动作放得很轻,就是怕把厉南栩吵醒,这个点他应该在熟睡。
寂静的夜里,稍微一点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苏觅几乎不发出什么声音,喝完水蹑着手脚上楼,台阶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倏然停了脚步,扭头怔怔盯着厉南栩房间的方向。
她秀眉轻蹙,又仔细辨了一会,没听错,里面确实有声音,是那种极低的痛苦低吟声。
想起他今天上午头发没干就出门,还有在陶艺店打的那几个喷嚏,虽然像是过敏症状,但他也没实实在在去医院确认过。
看了眼窗外漫天飘舞的大雪,今天气温骤降了好几度,她都冷得感觉有点鼻塞,他为了耍帅出门穿得还少,头发也没都吹干,会不会是感冒发烧了啊。
人难受时才会无意识唇间痛苦低溢出声。
她决定去看看他,如果真发烧了,没人管,烧一晚上万一烧成傻子怎么办。
越向门口走近,呻.吟声就越明显,她当下还没意识到是那方面,只是真的心思很单纯的在担心他。
手覆在门把手上,她轻轻推开门,伸手按开墙上的开关,暖黄的光瞬间洒满整间屋子。
“厉南——”苏觅定睛看着床上的画面,虚虚补上最后一个字:“栩。”
低吟声停止,释放在掌心,厉南栩迅速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可裸.露在外的胸膛和脸颊上沾的春色出卖了他极力掩盖的事,一时间不适应灯光,他眼角沾着生理眼泪,半眯着眸,说话结结巴巴:“你你怎么进来了。”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论谁比谁更尴尬。
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苏觅立马懂了刚才的声音因何而来,她露出尴尬的笑,扯了个连哄鬼都有些牵强的理由:“房间太干了,我渴醒了,下楼喝水,脑子太迷糊就走错房间了,抱歉。”
她立马把灯关掉,看不见脸也就没那么尴尬,干笑一声,佯装淡定:“你接着睡,晚安。”
说完,不等他有所反应,她立马跑上了楼。
把门关上,她背倚在门上,深呼吸一口,两手轻捧上自己烧红一片的脸,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只会比厉南栩强不到哪去。
***
第二天一早,俩人吃了有史以来最沉默的一顿早餐,在学校食堂时,厉南栩总会叽叽喳喳和她有的没的说些生活里的事,苏觅就安静听着,偶尔也分享一点趣事。
总之,没有这么冷场过,尴尬吃完早餐,又十分默契的各自去收拾,厉南栩在车上等她,她坐上车系上安全带,俩人又一路无言到了排练的教室。
眼看晚上就要登台表演,之前的排练一直配合得很好,结果在现在状况频出,李浩然实在是急了,也什么都不顾及了,对着俩人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苏觅和厉南栩自知理亏,也一声不吭受着,都觉得这样做不应该,最后是苏觅主动开了口:“那个我们能不能暂时忘了,先好好排练啊,不要辜负大家的辛苦付出。”
“嗯,好。”厉南栩不自然低声说。
接下来俩人就尽量把昨晚发生的一切抛掷脑后,顺利配合所有人完成几次排练,直到正式上台前,没再出现类似于上午那样的严重失误。
厉南栩上场的时候,全场一片哄叫,伴随着阵阵窃窃私语,苏觅那声“爸”叫出来,场下直接笑喷了,李浩然担心坏了,生怕他们影响到台上发挥。
好在苏觅和厉南栩有“职业操守”,排练磨合了那么多次,不会把这当成玩笑来对待,最终顺利完成了演出。
谢幕后,厉南栩下场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拿过毛呢外套给苏觅套到了身上,她身上的体服太单薄,今天零下三度,会冻出毛病的,苏觅配合着他的动作套上衣服,依旧很尴尬,但还是尽力找话题:“那个你一会是要去聚餐了是吧,要去和你发小吃饭。”
厉南栩现下已经没有那么拘谨,他脸皮没苏觅那么薄,稍微恢复了几分平时的淡然模样:“嗯,我今晚先不和你们去聚餐了,你晚上别玩太疯,我拜托了霍玉和李予风晚上送你回家,她们外住,我酒量不好,今晚和陆宵铖他们避免不了会多少喝点,可能照顾不了你。”
“你不用照顾我。”苏觅立马摆手,又温声说:“你去吧,我不会喝酒的。”
“那我先走了啊,你玩得开心。”
“嗯,拜拜。”苏觅说。
“爱你。”
对他这句口头禅,苏觅已经见怪不怪,并且接受的越来越自然,红着脸也礼貌招手:“嗯,拜拜。”
厉南栩笑了声,又过去和一众人打了声招呼,拜托所有人今晚多帮他照顾一下苏觅,一圈人免不了要调侃几句,但都纷纷表示没问题。
她们的心理剧毫无疑问得了二等奖,也算是个不错的成绩,第一名是舞蹈表演,一行人吃完烤肉后,决定去ktv包个房间庆祝。
陆宵铖明天就要被送去英国,闲言碎语中,老爷子不知道怎么还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气得心脏病都犯了,直呼家门不幸,连带着他不光彩手段上位的妈也骂了一顿。
陆明修没办法,两头为难,是陆宵铖主动提出想去国外进修学业,也算解决了他心里的一大难处。
陆宵铖的酒量早练出来了,千杯不醉的体质,一杯接一杯的下肚,但脑子一片清明,那些想刻意忘记的回忆无比清晰。
明天是她的生日,他想见她一面再走。
“你们说我还有机会吗?”
“没有。”季临川先开口,回了最后一句消息,摁灭屏幕,冷冷看着他:“在她最爱你的时候,你把她推开了,还让她在圈子里名声尽毁,现在又来犯什么贱。”
厉南栩也不由得回想起之前那段日子:“老陆,话说那会你虽然把她的身份瞒得挺好,我们都不知道,但你后来有没有回想起过那段日子,那是你笑得最多的一段日子,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做?”
他抓紧手里的酒杯,苍凉笑一声:“因为我那会讨厌她啊,讨厌她那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小公主样子啊,还给我钱,我需要她可怜吗,我那会就想把她们那种高傲的上等人拉到泥潭里,再狠狠踩碎。”
厉南栩沉眸,少有的严肃:“其实是你把自己看低了,哪有什么上等人下等人之分,你自己首先就把自己放在一个极低的位置,所以才会觉得别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瞧不起你的暗示,大可不必,你那会一身傲骨,都不愿意接受我和老季给你的丁点帮助,觉得那是施舍,但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女孩子只是很单纯很单纯的想让你吃一顿饱饭,在冬天里能穿一双厚一点的袜子,让你去治治因为打架落了病根的腿,这怎么会是施舍。”
“你别说了。”他极低的恳求:“南栩,别说了。”
——他们几个从小就认识了,但陆宵铖是前年陆明修的前妻车祸去世后才正式被领进陆家门,改了姓,承认了身份,之前他和他的母亲被原配处处压制,他母亲带着他过着饱受闲言碎语和冷眼的生活,野种之类的称呼更是不知道被暗地里叫了多少遍。
厉南栩深深看他一眼,知道他这个人阴翳、偏执,但本性不算坏。
对那个女生做的事情,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没想到他会因为那样阴暗的想法就毁了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
不过,这些轮不到他来评判,没有经历过他的人生,他也没办法劝他去做什么,顶多也就是有困难了帮一帮,在知道的情况下,不要让他走上一条向恶的路。
这些都是徒劳,因为陆宵铖这人特会伪装,他想做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现在一定后悔了。
陆宵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季临川再次开口:“如果是我,我不会原谅你,是个正常人都原谅不了你当年的行径,她现在挺开朗活泼,好不容易才从你给她的那段阴影里走出来,你放过她吧。”
陆宵铖抬眸,眼角的泪痣在灯光下格外显眼:“怎么,你看上她了?”
“哦,也对。”他自嘲笑了声:“毕竟那天还替她解围,你又是季家独子,家大业大,高高在上,不争不抢一切就都是你的。”
“你怎么说话的?”季临川冷绷着脸,从沙发上站起。
厉南栩见情况不对,立马站出来调和:“行了,老季你也是,今天是来为他践行的,你们俩老聊些不愉快的干什么,伤兄弟和气。”
他开了瓶酒,调节着气氛:“喝啊,几个月没这么喝过了吧,今天晚上嗨起来。”
一个小时候后
刚才说嗨起来的厉南栩是三个人中唯一一个倒下的,陆宵铖揉捏着额头,缓解涌上来的不适感,季临川没眼看的盯着躺在沙发上胡言乱语的厉南栩。
“你送我送?”季临川问。
陆宵铖:“你送,我去见个人。”
“你要见她?”
“怎么,我最后连见她一次都不允许了是么?”他低声,说不出的落寞。
陆宵铖说完,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先行离开。
季临川也喝了酒不能开车,打电话叫了个代驾,一路上厉南栩嘴就没停过,叭叭叭什么都说,聊到苏觅的时候,笑得像个二傻子。
季临川没来过他这处房子,只隐约记得个位置,到了门口正犹豫时,厉南栩指着一边苏觅的那间公寓:“那栋!我老婆等我回家呢。”
“你哪来的老婆?”季临川忍不住皱起眉头。
“迟早都是,哈哈哈。”
季临川:“忍着别吐啊,回去让你老婆给你收拾去。”
“我不吐,我就是话多。”
他打了个酒嗝,身子站不稳靠着季临川,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起码还能听懂人在说什么,搭上那么一两句话,就是比平时话更多了点,说出的话也更加不过脑子罢了。
不得不说,厉南栩还是相当了解自己的。
看到不远处屋子里的灯火通明,季临川按了按门铃,心想他们不会同居了吧,老婆都叫上了,不过人家是男女朋友,同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不久前,苏觅也刚被送回家,原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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