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蝙蝠侠干脆就不说话了, 他就那么冷冷的坐在那里盯着斯塔森和超人看。
无论超人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斯塔森都没有任何异议的同意下来，将对超人的狂热表现了个十足十。
短短十几分钟, 斯塔森已经蹭到了长沙发最右端，无比靠近超人。要不是有两个沙发的扶手隔着, 他都快要蹭到超人身边去了。
最让蝙蝠侠无奈的是，他不是一直忽略蝙蝠侠, 反而时不时扔给蝙蝠侠一个挑衅的眼神。那种感觉就好像小孩子拉着自己的朋友对另外一个人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 不是你的。
蝙蝠侠眉心一动，突然明悟了些什么。
他第一次和斯塔森见面是去他的旅行社接超人, 那个时候斯塔森对蝙蝠侠的态度还算友好，直到他带走了超人。从那以后，斯塔森对蝙蝠侠的态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糟糕了起来。
如果斯塔森是觉得蝙蝠侠或者说正义联盟抢走了他的超人, 那他这种抗拒的态度完全可以解释。只是光从他的外貌来看根本看不出来他那么幼稚。
蝙蝠侠将这种可能性列入了斯塔森观察记录之中，如果超人对他来说真的有非同寻常的意义，他们可以借助超人的力量将他拉到正义的一方, 让超人成为他的锚。
但如果现在对超人的狂热喜爱是斯塔森装的，正义联盟就得提前想好应对措施，找到他重视超人的理由。
蝙蝠侠一边搜集情报, 一边快速分析情况。斯塔森就是一个迷, 现下所有有关他的情报都是他亲口告诉超人的, 这中间是否有水分除了他自己谁都无法证实。
自超人将斯塔森也是星球遗孤的消息输入信息库, 蝙蝠侠就一直盘算着将斯塔森拉到正义的一方, 至少不能让反派们拉拢走。
吸引斯塔森和将他与哥谭的反派隔离开两件事必须一起进行, 最好的切入点就是那个被各国监控但取缔不了的反派论坛。
超人一边询问斯塔森论坛相关的消息，一边瞄了蝙蝠侠好几次。他已经将之前两人预案的问题全部问过一遍, 斯塔森事无巨细的回答了他，现在他也不知道继续聊点什么。
他在旅行社的时候也能天南海北地和斯塔森聊上许多，可蝙蝠侠坐在那里存在感太强，这让他觉得像是高中时被教导主任盯着，完全不敢聊私人话题。而且斯塔森的态度也很奇怪，毫无底线的纵容和刻意的接近让他不是很舒服。
斯塔森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超人开启新话题，主动开口道：“前些日子我发现了一种特殊植物，对你和斯塔克的头痛有奇效。”
听到关键词，蝙蝠侠的眼神瞬间锐利了几分，斯塔森下意识转头看向蝙蝠侠，莫名觉得那个蝙蝠面罩的两个小尖尖支楞了起来，有点可爱。
“真的？！已经试验过了吗？”
“斯塔克亲身试验，效果良好。不然以他的身体素质我也不敢来哥谭。”
“斯塔克竟然那么勇于尝试吗？”超人肃然起敬，他一直以为钢铁侠是那种什么都要享受最好的人。
斯塔森抽了抽嘴角，想起被斯塔克锲而不舍藏在床底的酒瓶：“他喜欢享受和他折腾自己不冲突，每天熬夜把酒当水喝的家伙应该无所谓吃点草了。”
超人想起钢铁侠和撒克逊的斗智斗勇便笑了起来：“那我要好好感谢他贡献。我的情况最近好多了，只偶尔疼一下，不影响日常生活和工作。对了，那种植物种植难度怎么样，我可以带一株实验吗？”
超人期待地看着斯塔森，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期待。斯塔森的心脏被天空蓝戳了一下，故作苦恼道：“现在只培育了一些，大面积培育要等一段时间。”
看着超人有着失落，斯塔森忍不住了，笑道：“你想要我肯定想法设法实现，晚上我和艾斯利商量一下，从母株里移植一株给你。”
蝙蝠侠给了超人一个干的漂亮的眼神。
超人和斯塔森同时举手击了一下掌，接着他又和蝙蝠侠一起站了起来。问询结束，蝙蝠侠得回去将相关信息归档，超人则需要回归克拉克.肯特的身份。
斯塔森唇边噙着笑意看两个超级英雄消失在窗外，笑容渐渐散去，拉开会议室的门不出意外看到了企鹅人的秘书，一脸冷漠道：“走吧。”
等斯塔森和奥斯瓦尔德签订好合约，已经到了该吃中午饭的时间。
斯塔森拒绝了奥斯瓦尔德的午餐邀请，独自前往一楼，果不其然看到克拉克。他形单影只地坐在座位上切牛排，身后是他的好兄弟吉米和吉米喜欢的女孩子奥薇拉，两个人正亲亲蜜蜜的坐在一起互相喂食，其他位置上也是一对一对，克拉克一个人看起来有点孤独，还有点可怜。
让服务生将餐点推到克拉克身旁，斯塔森直接坐到他的对面：“我以为至少有佩里主编能陪着你。”
“主编去找他的老上司了，我们劝都劝不住。他还给我们发了消息说是中午不在这里用餐，他的老上司请他吃饭。”克拉克拿起餐巾擦掉唇边的黑胡椒汁，这个动作格外突出他的唇，斯塔森惊奇地发现超人伪装成克拉克的时候唇上翘的幅度都不一样。
“不提佩里主编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们走的时候都没找到你。”
“我去探查情况，出去之后就被警察拦住了。他们拉了封锁线，我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待着。这次恐怖袭击算是大新闻，我干脆就待在警察身边搜集消息，等回去之后写一篇报导，肯定能上体育版的头版。后来看到大巴离开我在叫你们已经来不及了，还是拜托警察用警车把我送过来的。”
义警也算是警察，斯塔森不可能为了这件事专门去调查自己的行踪，这个借口挑不出错处，应该。
克拉克一边说一边看斯塔森，斯塔森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就是这个笑容让克拉克感到一阵心虚。每当他说借口或是撒谎时，斯塔森的表情都会变得很怪异，至少克拉克看不懂这一刻斯塔森在想什么。
其实他隐约能察觉到斯塔森知道超人和克拉克.肯特之间有某种联系，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坦白一切的最好时机，起码要等他确认斯塔森完全无害。
“下午的行程原样还是有变动。”明白多说多错这个道理的克拉克换了个话题。
“不少游客受到了惊吓，不适合再去植物园。艾斯利将植物园打理的非常棒，平时游客们还有心情去亲近大自然，现在他们心中还留着恐惧，进入植物的世界只会加深他们的心理阴影。”
斯塔森双手持刀叉，顺着牛排的肌理将它们切成小块，接连塞了好几块进嘴里咽下去才继续道：“下午游客们可以在冰山餐厅休息，也可以到奥斯瓦尔德旗下的门店购物，奥斯瓦尔德今天下午清店只对游客们开放，所有商品打七五折，这是他对这次行程危险的补偿。”
“你呢？你下午怎么安排。”
“按照原来的计划我没时间去奥斯瓦尔德推荐的□□ Toys，这下有空闲时间去逛逛。你上午说对那家店感兴趣，要不要一起去，奥斯瓦尔德说我可以带Toy还是Boy过去。”
克拉克没有一丝迟疑就答应了下来，两人拒绝了奥斯瓦尔德配备的保镖，斯塔森带着克拉克在摩天大楼中左拐右拐上上下下，最后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电梯间里。
电梯里弥漫着灰尘和腐朽的味道，一看就很久没被人使用过，电梯门被红色油漆画出了一道道，上下行按键没有一点光亮，看上去像是坏了许久。
斯塔森仰头看着电梯上端的企鹅的头像，点了点：“就是这里。”
他伸出手将食指按到漆黑一片的荧光屏上，手指与荧光屏接触的下一秒，荧光屏闪过绿色的流光，最后亮起了群星之子的ID名称。
电梯里与电梯外是两个迥然不同的世界，外面有多么破旧，里面就有多么奢华。电梯底铺着猩红色的天鹅绒地毯，地毯上放着两把高脚椅和一张桌子，桌子上的托盘放着一瓶好酒和两个杯子，酒液在昏黄的灯光照映下折射出迷醉的光芒。要不是电梯上的楼层数字飞快减小，这里完全可以当成一个小包间使用。
电梯下来，出现在斯塔森和克拉克面前的是一整条灯红酒绿看上去就不是经营正经买卖的街。明明还是下午，这里已经有了入夜的氛围，或者说，这里从未有过白天。
旋转着的霓虹灯炫目，斯塔森站在电梯前发出了惊叹：“哇哦，这些招牌比我的炫酷多了。”
克拉克顺着斯塔森的目光看去，脸颊抽动，面色瞬间暗沉，抬手遮住了斯塔森的眼睛。
那是这条街上最吸睛的招牌，从名字勉强能看出这是个酒吧，名称旁边有一条超越人类极限的男性生.殖.器官在圆盘上飞速旋转，圆盘背景板上都是些不堪入目的词汇。
门口还站在几个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他们在转盘停下来的时候按照定格的词汇做指定动作，只能用辣眼睛来形容。
斯塔森本来没觉得什么，被克拉克捂住眼睛后对克拉克不想让他看的东西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他来地球这么长时间已经习惯用眼睛观察周围的事物，但实际上他的身体由纯净的星球之力构成，只要他愿意，他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成为捕捉外界信息的眼睛。
“克拉克？”
“你别告诉我你的好朋友推荐你去的就是那个酒吧，那里可不是什么参观的好地方。”
第52章
克拉克非常不高兴, 他对企鹅人的了解不过是听蝙蝠家的人聊过几句，知道那是个利欲熏心的黑心资本家，他也知道斯塔森和哥谭的反派们有联系, 但他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深入到企鹅人会将自己名下的黑色产业展示给斯塔森的地步。
斯塔森刚到地球不久，对地球绝大多数事情都一知半解。如果他没有发现, 这些哥谭反派们长期引诱斯塔森几次，估计正义联盟就要面对一个外星人版的邪恶资本家了。
将一个人拉入深渊的最简单方法就是在他还是白纸的时候就涂满黑色, 克拉克毫不怀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会影响斯塔森在地球的行事方式。
现在他无比深刻的理解了为什么蝙蝠侠要求他用尽一切力量和方法拉住斯塔森，这是他必须做的, 也只有他能做到。
目前克拉克还没有立场要求斯塔森，只能耐着性子和斯塔森一起朝着目的地走。
斯塔森在阴影里看着克拉克, 克拉克站在街中央，五光十色的彩光打在他身上，将他突兀的推到了所有人眼中。他身上没有常年混迹在这里的人身上的堕落和黑暗, 那双隐藏在镜片下的天空蓝的眸子是那么清澈，与地下世界格格不入。
纷乱喧嚷的街上，克拉克也注视着斯塔森, 阴影将那浅金色的发丝渲染的黯淡无光，淡漠的星眸中流转着神秘与危险，似乎下一秒整个人就会被黑暗吞噬。
两人不约而同向前走了一步, 克拉克离开了光源最亮的地方, 斯塔森泽站到了光与影的交界处, 他们的手交握。斯塔森将克拉克拉下了天空, 克拉克将斯塔森带离了黑暗。
而且这一次, 是克拉克主动伸手拉住了斯塔森：“这里人挺多, 我对这边不熟悉，你带着我, 我跟着你。”
斯塔森收紧了手指，他的手指比克拉克的手指纤细得多，握在一起严丝合缝。他们朝着街道的尽头走去，这条街很长，两人疾步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找到企鹅人描述的玩具店。
比起这条街上其他店铺，□□ Toys的门面低调的多，招牌上的字幕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四周围满了小动物图案：猫头鹰、蝙蝠、企鹅、鳄鱼、老鼠，还有许许多多难以辨认的简笔画。
漆黑的玻璃门上写满了意味不明的话，斯塔森辨认了一会儿，确认自己做的是无用功后干脆上前推门。
大门顺着他的力道滑开，与地板摩擦发出吱呀一声。就在他推开大门的那一刻，克拉克敏锐地察觉到附近店里的人都看向这家店铺的方向。这家店鲜少有人踏足，但无疑对这条街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这家店，他们要走过一条很长很长的走廊，昏暗的灯光让人很难看清前路。鼻尖能嗅到血液干涸的腥臭，墙壁上有子弹孔和刀痕，这里发生过战斗。
漫长的甬道中，两个人越贴越近，彼此的心跳上成为漫漫长路唯一的声响。
就在他们即将走到走廊尽头之时，一只倒挂在天花板上的猫头鹰玩具发出了嘶哑的声音：“欢迎光临，群星之子先生。□□ Toys一直恭候您的到来，不知道您身后这位是？”
斯塔森的身体和克拉克贴在一起，他举起两人交握的手，确认猫头鹰的监控眼能看到才放下，“这是我的toy。”
此时克拉克已经将警惕提到了最高，走廊的布局和氛围渲染总是让他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如果门后是开门杀，他会立刻转移到斯塔森面前，用热视线逼退敌人。如果门后是情趣场所，他会立刻将斯塔森带离这里。
事实证明，克拉克想的太多。门口没有敌人也没有奇奇怪怪的人，里面只有一排排玻璃展架。房间中唯一的光源是房间最中央的方桌，水晶雕刻而成的哥谭微型景观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斯塔森按照门口标识的指示走到房间中央，在这里，他能清楚的看到整个哥谭。不同于真实城市的阴冷，水晶哥谭城散发着惹人怜爱的气息。
水晶城中拜访着许许多多拇指大小的小人，斯塔森努力辨认半天，才认清楚几个。
小丑站在哥谭银行前咧嘴大笑，小丑女从箱车探出脑袋；毒藤女在植物园里荡秋千，猫女攀在珠宝店三楼的墙壁上准备破窗；企鹅人站在市政府大楼前的演讲台上高谈阔论，谜语人在哥谭公园里塞满了谜题……
蝙蝠侠蹲在哥谭最高处，身后是神色各异的三个罗宾，微观城市的天空上，倒挂着一群又一群的猫头鹰，注视着这个城市。
斯塔森和克拉克沉默地欣赏着水晶城，这是那么真实，又是那么虚假。
“哒、哒、哒——”
突然，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出现第三个人的脚步声。水晶城对面墙壁竖立的书柜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个带着滑稽礼帽的男人。
“欢迎来到□□ Toys，我是这里的创造者——疯帽匠！”疯帽匠脸色发红，看起来得意极了。
他缓步走到斯塔森和克拉克身边，用眼神丈量着他们的身体数据：“欢迎你加入我们，群星之子先生，这位是你的搭档吗？我们都喜欢搭档，蝙蝠侠有罗宾，小丑有小丑女，我有爱丽丝，你也应当有一个，你搭档的身材很不错，不过比起爱丽丝还差的多。”
这个疯帽匠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很神经质，斯塔森悄悄往克拉克旁边挪了一步。
“唔，你的能力是什么，我得参考一下才能……等等，你不是企鹅人组建联盟的一员吗？”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奥斯瓦尔德只说我可以来这里挑选自己喜欢的礼物。”
“礼物？礼物！他把这些杰作当成路边小店五美元一个的垃圾吗？！”疯帽匠的脸更红了，这次是气的。
“从我个人角度来看，我觉得这些是艺术品。”斯塔森认真地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将哥谭做成微型景观，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让哥谭变得如此吸引人。
疯帽匠眼中的怒意消散了些许，仰头看着斯塔森道：“你很有眼光，小子。企鹅人那个满脑子美元的家伙根本不懂什么是艺术，要不是他的确有潜力，我才不会和他合作。”
“既然他推荐你来这里，说明他有意向吸纳你进入我们的组织，而且确认你可以信任，我先给你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疯帽匠在桌子上拍打了一下，水晶城中的小人们身上散发出了不同的光芒。
疯帽匠、企鹅人、谜语人、毒藤女和猫女等人身上散发着黑光，小丑、小丑女和贝恩身上是不祥的红光，蝙蝠侠、罗宾们，还有哥谭警局的人身上泛着白光。
“黑光是我们组织的成员，红光是我们未来的一份子，我们积极争取的对象。至于白光……白光是我们的敌人。”
“有些人憎恶他们、有些人爱慕他们、有些人由爱生恨，我们期待他们消失，又畏惧他们消失，这个世界总是平衡的，有黑暗的地方必须有光明……”疯帽匠说着说着就陷入自己的思绪，看起来极其不正常。
“咳。”斯塔森轻咳一声唤回疯帽匠的注意力。
“总之，企鹅人组建了一个联盟，加入联盟的成员都可以在微缩城市里留下自己的小人。”
疯帽匠的提议很有吸引力，但是还不足以让斯塔森加入企鹅人的反派联盟。
这个水晶城的确漂亮，可只要斯塔森愿意，他可以将整个哥谭缩小变成自己的所有物，到时候这个水晶城也是他的，完全没有必要介入人类的斗争之中。
“我需要更多的时间考虑，疯帽匠先生。”
“好吧，如果你改变注意，请务必联系我，你和你的Boy做成小人一定很漂亮。”疯帽匠意兴阑珊地取下帽子扇风，一边扇一边往密道方向走，“去选你喜欢的toys吧，全部带走也没关系，我这里还有许多。”
说罢，他便消失在衣柜里。
同时，房间中央的水晶城下方裂开口子，水晶城一点点落入地下，地板彻底拼合时，房间亮起了明亮的灯光。
这次斯塔森能看清玻璃展柜里的东西，那是一个又一个做工精致的小人。每一个小人都有不同的特性，斯塔森对这些小人都很感兴趣，不一会儿就抱了满怀。
克拉克上前帮助斯塔森分担，斯塔森将小人都放到克拉克怀里，自己拿起最上面的蝙蝠侠与罗宾们，恶趣味的捏蝙蝠侠的猫耳。
“我以为你不喜欢蝙蝠侠。”克拉克看着斯塔森对蝙蝠侠小人和罗宾小人爱不释手的样子，提出疑问。
斯塔森漫不经心回答道：“我不是不喜欢蝙蝠侠，我是不喜欢他的气息，不仅仅是蝙蝠侠，还有钢铁侠。他们是人类中的强者，有着金子般的心，但是他们内心藏着恐惧，没有克服恐惧的勇气。他们无法正视自己，以为自己压制住了恐惧，实则自欺欺人，缺点非常明显。”
克拉克沉默，斯塔森的思维方式和地球人不同，斯塔森理解不了蝙蝠侠的坚守和无奈，他也不可能强求斯塔森理解蝙蝠侠。
不过……
“既然你对蝙蝠侠和钢铁侠的感觉是一样的，感觉你更针对蝙蝠侠啊。”
斯塔森抱着蝙蝠侠和三只小鸟似笑非笑看着克拉克：“因为蝙蝠侠会和我抢超人，钢铁侠不会。”
第53章
斯塔森直白的话直击克拉克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他本来就有点小心思，斯塔森的话给刚刚燃起的的火苗添了一大捆柴火，火苗燃成火焰, 几乎要烧掉他所有的谨慎和理智。
他向前一步，冲动下就想说清楚自己的心意, 结果这时斯塔森也转了身，举着三只罗宾鸟率先发问：“这三个小家伙是什么人？”
迪克.格雷森、杰森.托德、提姆.德雷克, 三任罗宾围绕着蝙蝠侠，就好像他们本该站在那里。
三只罗宾鸟像是一盆冷水扑灭了克拉克内心的火焰, 只剩下虚弱的火苗藏进了最深处。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这是蝙蝠侠的助手们，现在还跟在蝙蝠侠身边的是最小的那个, 他们都非常优秀。”
斯塔森认真点了点头，将三只罗宾鸟放到蝙蝠侠旁边：“有机会的话或许能见一面，他们很可爱。”
“……只能见到两个。”超人想起那个让蝙蝠侠痛苦到发疯的孩子, 心中沉闷。
斯塔森搞不懂克拉克为什么突然低落，从他怀里接过一部分小人：“走吧，我们出来很久了, 抓紧回去就差不多到时间回大都会。但愿我回去之后不要看到一个被斯塔克拆掉的旅行社。”
斯塔克当然干不出拆店的事儿，他只是在斯塔森不在的时候缠着撒克逊询问森格草的事情。
要不是斯塔森多次强调斯塔克是病人，撒克逊恨不得破例在开口一次让他晕过去, 昏迷的斯塔克比生龙活虎的斯塔克更顺眼。
“我们真的不用去接斯塔森吗？哥谭可不太平, 上午还发生了一起恐怖袭击。”斯塔克晒着太阳看电视, 电视上正在转播斯塔克企业博览会, 他有一眼没一眼看着, 时不时端起森格茶给自己灌一口。
撒克逊倚在接待台昏昏欲睡, 慢吞吞地在感应器上敲击，感应器接将其转化为电子音：“不用你担心, 这个世界上能伤害到斯塔森大人的人还没有出现呢。”
斯塔克微微挑眉，有几分若有所思。之前撒克逊还不能用语言表达时，他就发现撒克逊对斯塔森颇为恭敬，那个时候他还以为那是员工对老板的恭敬，毕竟老板掌握着员工的薪水。
但自从撒克逊可以使用转化语言表达后，那种近乎恐惧的恭敬崇拜到了突兀的地步。现在不是封建时代，为什么还有人如此惧怕另外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他的老板。
还有一个疑点便是他和超人的伤是外星人攻击造成的，在有条件招募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与外星人能力最为接近的超级能力者，都没能研究出个头绪来，斯塔森究竟是怎么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种植出能治愈后遗症的植物。
现在撒克逊无意识中又透露出一点，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可以伤害到斯塔森，他是如何笃定的？
看起来依旧看起来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斯塔克脑海里转过许多的问题，紧接着他又晒然一笑。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好好养伤，斯塔森是什么人管他什么事，那都是神盾局的工作。
他转过身扒着椅背问：“我真的不能来一瓶啤酒吗？无聊的生活需要酒精调剂。”
“如果你真的想找刺激，为什么不多喝点森格茶呢？那个足够刺激而且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斯塔森抱着头盔推门走进来，手里还转着机车钥匙。
他先是将星球日报的员工送回星球日报，然后自己骑机车回来，关于这次旅行的突发情况补偿和结账之后再算，今天斯塔森可以好好休息下。
斯塔克见斯塔森回来就知道自己要酒没戏，切了一声转过头看电视，一副我生气了不要和我说话的样子。
斯塔森对斯塔克幼稚的行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径直走到接待台翻了翻记录表：“今天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吗？”
撒克逊紧张地站起来，继而摇了摇头。
斯塔森叹了口气，拍了拍撒克逊的肩膀：“算了，广告刚刚投放出去不可能一下子就有效果，再等几天吧。”
“对了，布莱尼亚克大人送来了一些东西，我将它们放到您的房间里了。”
斯塔森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他可没有跟我说这个，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你继续看着店，我上去看看。”
那边斯塔克不知道这俩人叽叽咕咕说些什么，大声哼了一声，眼神还是盯着电视屏幕，好像对新闻记者报道的内容十分不满。
撒克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心软了，小声和斯塔森说道：“斯塔克先生知道哥谭那边发生了恐怖分子袭击后就一直在下面等您。”
斯塔森没有想到斯塔克呆在下面是为了等自己，有些惊讶，继而笑了起来：“今天难得开业，值得好好庆祝。托尼，晚上想吃什么？”
“香煎小牛排，配红酒。”斯塔克异常高冷的点菜，头都没回一下。
但斯塔森明白这就是斯塔克愿意和解的意思，纵容点了点头，许可了斯塔克的点菜。转身迫不及待上二楼，他等不及要看布莱尼亚克送给他的礼物是什么了。
那是一个高科技感十足的盒子，流畅的金属线条，金属灰在阳光下折射出冷感。斯塔森靠过去能感受到盒子中躁动的能量波动，里面还不是一种能量波动，好几种不同的能量波动汇集在一起相互冲撞，像是宇宙中盘旋的星云和黑洞。
坚信布莱尼亚克不会伤害自己，斯塔森屏住呼吸带着期待将手指按在盒子的能量收集器上。
确认能量波动匹配，盒子一点一点自动打开，露出了被分隔放在不同格子里的各色宝石戒指，直让人眼花缭乱。
“这可真是……”斯塔森看着这些戒指一时失言。
他对宝石其实没那么感兴趣，在他看来钻石和泥土没有任何区别，真正让他感到愉悦的是这些宝石被做成了戒指的样式。他曾经好奇过绿灯侠的戒指，和布莱尼亚克说过一次莫戈的戒指很有趣，布莱尼亚克便给他做了这些。
斯塔森将戒指一个一个拿起，每一枚戒指都能与他修长的手指贴合，不会太紧也不会太松，完美匹配。凡是世间有的颜色，斯塔森都能找到。其中斯塔森最喜欢的便是如鲜血般透亮的红色戒指和白金色戒指，继而是天空般空阔的蓝色戒指。
每当他戴上一个戒指，就会有不同的能量波动萦绕在他的手边，不同的戒指有不同的功效，需要他慢慢研究。
布莱尼亚克借助房间里的机器人看着斯塔森，问道：“你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当然，它们那么好看。”
“我在宇宙中捕获了许多石头，这些先给你拿过来玩。其他的可以制作成其他东西，比如说家具或者手办什么的。”
布莱尼亚克远在外宇宙的生物躯壳因为斯塔森而笑了起来，幽深如黑泉的眸底泛起愉悦。
“对了，我的新手下不久会到地球上去一趟，我已经提前和他们说过不要打扰你。他们不是游客，你也不用管他们。”
斯塔森将几个戒指抛着玩，一边无所谓的点点头，既然布莱尼亚克不详说，证明那些都不重要。
那边得到斯塔森消息说今天晚上吃大餐让他早点到店里去的超人和星球日报的同事们告别后便飞快飞往正义联盟，蝙蝠侠他们正等在那里等待开会，希望今天会议可以早点结束。
超人组织着语言飞到正义联盟大厅门口，猛地停了下来，往后退一步后又迈了进去，发现刚刚看到的不是错觉。神奇女侠、海王、火星猎人、钢骨，还有闪电侠正坐成一排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蝙蝠侠没和他们坐在一起，超人怀疑是因为对面的位置不够了。
“晚上好？我来迟了吗？”
“没有没有，你来的刚刚好。”活跃的闪电侠率先开口，“听说你今天去约会了，感觉怎么样……额，我是说？”
神奇女侠因为闪电侠的问题扶额叹气，用胳膊肘给了闪电侠一下。闪电侠也发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刚打算改口就发现超人脸竟然有点红。
“嘿！我猜的没错！他，唔，唔唔。”闪电侠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刚打算嚷嚷，火星猎人便捂住了他的嘴，任凭他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你在哥谭发现了什么？”蝙蝠侠直白询问，赛场上他就在超人和斯塔森身上放了监控，超人也默许了，可是下午同一时间监控全部失效，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哥谭的反派为了将斯塔森拉进他们的联盟煞费苦心。对了，蝙蝠侠，你知道你的老对手们已经开始组建联盟了吗？”
“不是那种松散的联合组织，是有上下级关系，有资金支持有联盟约定的那种，企鹅人的野心不容小觑。”
蝙蝠侠周身气息一肃：“我需要更详细的情报。”
“没问题，晚上我写一份报告给你。”
“哥谭的事情我自己处理。还有那个论坛，钢骨这边进行破解，你尽量想办法从斯塔森那里取得突破口，内部潜入肯定比外部强突容易，还不容易打草惊蛇。”
“第二个议题，关于神秘的斯塔森。你和他相处了这么久感觉把他拉到我们这边的可能性有多大？”
超人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道：“斯塔森和毒藤女企鹅人他们都有商业合作，私交看起来也很不错。”
“但是他对超人的兴趣更大。”超人身上充满了自信，“比起超人，毒藤女和企鹅人在他心里的重量几近没有。”
海王左看看右看看，他难得来一次对情况不算太了解：“我记得之前好像谁说过他对正义联盟的印象不是很好？”
“这个问题……”超人低低咳嗽了一声，“按照他的说法，只要我在正义联盟一天，他对正义联盟的印象就不会好。”
第54章
正义联盟的成员大多看出了超人的心思, 就连之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海王都琢磨出点味道来。
他们没有说支持，也没有说不赞同，他们是志同道合的战友, 也是感情深厚的朋友，他们相信超人可以处理好自己的私人感情。
蝙蝠侠和神奇女侠对视一眼, 直接将调查斯塔森的任务都交给了超人。
对此超人没有任何异议，像是过去无数次那样沉着冷静的接下了任务, 但谁都能看出来他眼里快要溢出来的笑。
几乎是蝙蝠侠宣告最后一项工作安排结束，超人就迫不及待地宣布会议结束, 飞速离开了正义联盟大厅。
神奇女侠不过是眨了眨眼，超人就消失了, 她好笑地看向蝙蝠侠：“看来超人学会了你的独门绝技，以后转头没不是你的专属了。”
“哇哦，蓝大个看起来是认真的, 他刚才的速度绝对超音速了。”闪电侠张着嘴看超人刚才坐着的位置，那里现在空空如也。
“我还以为他会和那个女记者萌发点罗曼蒂克，没想到天降心动。”神奇女侠靠在椅背上, 让钢骨调出斯塔森的资料，“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人，完全看不出来独占欲那么强。”
“人不可貌相, 保持警惕。”蝙蝠侠告诫在座的人, “他和哥谭的反派们有联系, 很有可能也有犯罪倾向, 必须时刻保持戒备。”
闪电侠从会议桌下面掏出一盒甜甜圈, 嗅着甜甜圈的香气道：“蓝大个肯定能将这位外星人先生拉到我们这边来, 没人能拒绝超人的邀请。你们要来一份甜甜圈吗，现在温度刚刚好。”
蝙蝠侠的薄唇被他抿成一条直线, 他无声无息地站在闪电侠身后看着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
闪电侠被他盯得浑身僵硬，咽了咽口水：“我会保持警惕，我保证。”
蝙蝠侠的唇微微勾起一道弧线，在神奇女侠不赞同的目光中伸长手臂越过闪电侠拿走盒子里唯一的巧克力甜甜圈。
闪电侠眼睁睁地看着巧克力甜甜圈从盒子里飞起来，悲伤地看着残余的巧克力粉和甜甜圈碎屑哀嚎：“巧克力口味的我只买到一个！”
超人还不知道正义联盟的其他成员在他离开后瓜分了一整盒甜甜圈，他速战速决的阻止了两起车祸和一场抢劫，用尽可能短的时间回到了大都会，刚好赶上星之子旅行社的晚宴。
斯塔森坐在主位研究白金色戒指，斯塔克端着一杯红酒时不时啜饮几口，每喝一口脸上都会浮现出享受的神色，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在自己屋子里头偷偷喝过酒一样，撒克逊是店里唯一忙碌的人，他系着印满小花的围裙将晚餐餐品端上桌子，碟子摞碟子摞了好几次，他还在源源不断地上菜。
超人看到斯塔森手中的戒指呼吸一滞，这时斯塔森也看到了超人，随手将戒指塞进口袋里，朝着超人招手：“你来的正好，一会儿斯塔克就要把酒全部喝掉了。”
斯塔克看起来十分不满，梗着脖子问：“都是病人，你为什么不管他喝酒。”
“如果你有卡尔那样的体质，我才不管你怎么折腾自己。”
斯塔森叫了超人的名字，清扬的声线钻进超人的耳朵，蹭的他痒痒的。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氪星名字那么好听，光听到这个名字心中都能泛起波澜。
超人朝斯塔森露出一个笑容，不是被采访时的官方笑容，也不是安慰受难者的安抚笑容，而是纯粹地发自内心的笑容。
斯塔克被超人的笑晃了一下，或者说他被自己身上的光晃了下，他发现自己坐在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瓦数的灯泡。
出现在世人面前的超人总是严肃高洁的，他表情永远端庄，如同雕塑一般冷硬；他的眼神永远平静，不悲不喜，不被世俗困扰。正因他超脱人类，才会被冠以神之子的美名。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见过超人的笑容，绝大部分爱戴着超人的人都相信超人不会对凡人露出笑颜。
现在，超人笑了，真实纯粹的笑容像是阳光一样能驱散人心中的阴影。
斯塔克避开超人的笑容，超人和美国队长这样浑身上下写满正直的人与他隔着一座珠穆朗玛峰，他们本质上不是一类人，很容易被他们身上的热量灼伤。
斯塔森和超人都已经习惯了斯塔克的好胜心，没有继续针对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超人熟门熟路坐到斯塔森身边：“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吃大餐？”
“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我第一次带队去哥谭还顺顺利利将人都带回来了，而且还和奥斯瓦尔德签订了长期合约。旅行途中认识了一个很可爱的小记者。再一个就是你又一次拯救了无辜群众，这些不都是值得好好庆祝的事情吗？”斯塔森笑盈盈地看着超人。
“当然，当然。”超人放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斯塔森提到星球日报的小记者时他又开始不安了。他总觉得斯塔森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和他说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不想告诉我我也不会拆穿你。
斯塔克看着两个人嘀嘀咕咕莫名不爽，他从来都是人群中的焦点，来了这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像是读不懂空气一样故意插话：“认识了一个很可爱的小记者？为什么不邀请他一起来用晚餐？我们几个人可吃不了这么多东西。”
斯塔克一边说一边抬了抬下巴，示意已经堆满桌子的菜品，这是足以七八个成年男子吃饱的量。
“因为你们在这里呀。”斯塔森纵容地看着斯塔克，“他只是一个小记者，平时的工作已经很忙了，没有必要将他带到这里来。”
超人又有点不确定了，斯塔森到底知不知道超人就是克拉克.肯特？被这个问题困扰的超人皱起了眉头，斯塔森真的太难读懂了。
“你们在哥谭的时候还是遇到了危险？”斯塔克反应很快，他很快将斯塔森的话和他了解到的哥谭恐怖袭击联系起来。
这个时候撒克逊将奶油浓汤端了上来，这是最后一道菜。他坐到斯塔克身边，和斯塔克一起看向斯塔森，眼中是和斯塔克一模一样的询问。
斯塔森看了看斯塔克，斯塔克一副你不说也要逼你说出来的恶霸表情，撒克逊则是一脸的担忧，联想起之前斯塔克为了确认他的安全等了那么久，斯塔森耸了耸肩：“好吧，让我来讲讲旅行社老板惨遇恐怖分子，超人大战炸弹狂魔的故事。”
听到这个故事名，超人唇角抽了抽，坐直了身子打算听听斯塔森是怎么看待这次事件的，感觉斯塔森会说一个奇幻故事。
侧耳聆听的三人以为他们能听到一个酣畅淋漓的英雄救苦救难的故事，但事实正好相反，他们听了场报告。斯塔森和布莱尼亚克一脉相承的不会讲故事，他几乎是按照时间点来形容每个人的动作表情，他的描述里所有人都像提线木偶，既定时间做既定的事，让人提不起兴趣。
斯塔克听着听着整个人都失去了灵魂，斯塔森用词极其严谨，不带任何渲染和情感，比论文还要枯燥乏味。
“我家老头子给我念童话的时候都比你生动形象。”他愤愤切了块牛排塞进嘴里。
斯塔森眨了眨眼睛，星眸中满是困惑和疑问，他觉得自己讲得还不错？开端、发展、高.潮、结局，重要人物行动和情绪变化都讲的很清楚。
超人一脸复杂，拍了拍斯塔森的肩膀：“故事不是这么讲的，至少要加点文学性。”
超人本人是一个有文艺梦的记者，偶尔也会写一些抒情散文或是小故事投到文学刊物，自认为自己还算有些文学底蕴，斯塔森表现得像是个纯粹的理科生。更可怕是，真.理科生斯塔克明显对斯塔森的故事也难以理解。
斯塔森摸了摸自己的手镯，完全没把超人和斯塔克的复杂放在心上。不同的文明有不同的文化，斯塔克是纯粹的地球人，超人生长在地球接受地球的教育，肯定理解不了克鲁人的文化，要是布莱尼亚克在这里，肯定会称赞自己故事讲的好。
斯塔森宽容的将这件事带过去，斯塔克也理清楚了思绪，开口道：“开始我就说我该和你一起去，我要是在场的话……”
“你要是在场的话，现在就会有新闻报导钢铁侠出现在哥谭，复仇者联盟可能有意与正义联盟合作。”
“那还是算了吧，我和蝙蝠侠实在处不来。”斯塔克果断拒绝，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的行事作风相差太大，还是心照不宣各管各的比较好。
三个人在餐桌上嘻嘻哈哈，天马行空的聊着这种话题。从外星人到人工智能、从旅游业到隔壁面包店的面包原料是堪萨斯州的玉米，时间不知不觉中就过了大半，桌子上的盘子空了一半。
超人捂着笑的有点痛的肚子给斯塔森倒了一杯水，突然想起之前在意的一件事：“说起来求婚，我刚才看你玩一个戒指？”
“我看他玩了一个下午了，他回来后换了衣服下楼就一直在玩那个戒指，是那个可爱的小记者送你的吗？”
“是我弟弟送过来的，用作收藏。”
斯塔克瞬间失去了兴致：“嘁，无聊。”
“弟弟？”超人却是满心疑惑，他还记得斯塔森和他说过他是他们星球唯一的生命体了。
斯塔森想起布莱尼，唇角扬起，眼睛也弯出了弧度：“他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和你一样，艾尔。”
布莱尼是他的月亮，超人是他的太阳，都是斯塔森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现在正在星际旅行，寻找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如果他有机会来地球的话，我介绍给你们认识。”斯塔森相当洒脱地说，同时将自己并非地球人这一事实坦白到了斯塔克面前。
斯塔克在斯塔森和超人身上来回看看，恍然大悟：“斯塔森你也是外星人，这就不奇怪了。”
为什么超人和斯塔森对彼此那么特殊那么在意，为什么斯塔森能拿出治疗精神创伤的药物。斯塔森是外星人都解释一切问题。
“祝你们幸福。”斯塔克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超人和斯塔森互相吸引，他相信有超人在斯塔森不会对地球有恶意。
面对突如其来的祝福，斯塔森茫然不解，超人则是对着斯塔克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帮斯塔森盛了一碗汤。
“我弟弟在宇宙中发现了一些星球碎片，他知道我对绿灯侠的戒指感兴趣就都做成戒指送给我玩了。你们感兴趣的话我一会儿可以带你们去看。”
宽敞的大厅里，晚餐还在继续，话题已经转到了宇宙，斯塔森简单的说了下他在星际航行的所见所闻，超人也说了些自己寻找家乡途中发生的事儿，一顿饭吃的很是开心。
吃到最后，除了斯塔森外的三个人都吃不下了，只剩下斯塔森还在慢条斯理的进食。他的身体由精纯能量体构成，所有食物都会被转化为能量，他永远不需要担心自己会吃到撑。
看着其他三人放下了刀叉，斯塔森吃掉最后一口焗蜗牛也放下了刀叉。斯塔克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个相机，兴致勃勃道：“难得这么开心，来合影留念吧！未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像这样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机会总是有的，只要我们愿意，哪里不能聚呢？”斯塔森笑着说了一句，没有拒绝拍照的提议。
等撒克逊和家务机器人将盘子全部撤下去，斯塔克将照相机交给了小机器人，四个人坐在一起拍下了宣告晚餐结束的张照片。
咔嚓一声，相机定格了四个人的笑容。
超人和斯塔森紧紧地靠在一起，两人之间有一种独特的氛围，斯塔克则是恶趣味的在撒克逊身后比了一个剪刀手，让撒克逊看起来幼稚了不少。相机立即将照片冲印了出来，四个人分别拿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张。
十一点的钟声敲响，最近被迫养成良好作息的斯塔克打了个哈欠：“我先上去睡了，明天八点有个线上会议。”
撒克逊是第二个撤离的，飞快的关上店门，他也默不作声的上了楼，楼下只剩下斯塔森和超人。
“只有我们了，要不要单独来拍张照？”斯塔森将斯塔克随手放在桌子上的相机拿起来朝超人晃了晃，“我们之前还没单独照过相呢。”
斯塔森期待的目光投到超人身上，超人只觉得嘴唇发干。之前斯塔克和撒克逊还在的时候，他没觉得一起拍照有什么问题，现在只有他和斯塔森两个人，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躁动了起来。同手同脚走到斯塔森身边，他几乎能感受到斯塔森肌肤的温度。
斯塔森什么异样都没有发现，专心致志研究了一会儿相机，确认这不是自己一时半会儿可以研究清楚的，干脆将相机扔到一边，拿出手机调到自拍模式。
相机拍照时，无论怎么样的距离都算得上合理，可用手机拍照时，就势必要挨得极近，这样才能将两个人同时放到手机的摄像框中。
两个大男人拍照没什么好顾忌的，斯塔森干脆揽过超人的肩膀往自己这里带，超人本就没用力，斯塔森一个用力过猛，两人的脸直接贴到了一起。这个时候斯塔森设定的自拍时间刚好，连着三声拍照响动，两人脸贴脸的样子就这样被拍了下来。
“效果还不错。”拍好照片后斯塔森就松开了超人，低头看照的怎么样。超人惊愕的扬起眉，眼中的笑意和扬起的唇却暴露了他的心情，而斯塔森还是那副一如既往的笑容。
“要不要再拍一张，我的眉毛太突兀了。”超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只觉得脸颊热的厉害。
斯塔森忙着发消息：“等会儿，我先把这张照片发出去。”
超人有点小失落，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他坐在斯塔森身边，无意识瞟了斯塔森的手机一眼，然后再也出不去了。他可以肯定斯塔森打开的聊天界面就是正义联盟正在追踪的论坛，聊天框上大咧咧的挂着论坛标识。
“你在和谁聊天？”
“艾斯利，我刚把我们的照片发给她。”斯塔森语气中带着小自得，湛蓝的眸中星光闪烁，他主动将手机放到了超人面前让他看。
“她之前给了我许多建议，我一条都没用就追星成功了！”
超人看着满屏的啊啊啊啊陷入了沉默。
他刚想询问斯塔森毒藤女给他提了什么建议，那边又发过来许多条消息。
哥谭-园丁：恭喜恭喜，你超棒的！
哥谭-园丁：我这里还有许多秘籍，正在传，以后可能会用到。
哥谭-园丁：我之前研究出一种植物，她们的叶汁功能很强大，无论是润-滑还是保养都比世面上的强。
哥谭-园丁：对了对了，你下午说要开的权限我弄好了，你随时可以将小可爱拉进聊天室，下次带你的小可爱和我见见。暂时是实习权限，等考核过了就可以升初级权限。
哥谭-园丁：企鹅说你带了一个小可爱去哥谭我还不信，竟然是真的！要注意隐蔽，超人有超级视力和超级听力，你千万把小可爱藏好了。
哥谭-园丁：哇！想想都刺激，你要绿超人耶！
哥谭-气球随机发放：什么？绿超人？谁要绿超人？！小蝙蝠吗？天哪我要告诉布丁这个大消息！
超人已经快要看不下去了，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怎么就进展到斯塔森要绿超人，他们两还没在一起呢！而且这个气球随机发放是谁，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到蝙蝠侠？
斯塔森抽走自己的手机，然后朝超人伸出手。超人委屈巴巴看着斯塔森：“我和蝙蝠真的是纯洁的战友情，他有超多艳遇的。”
“嗯？”斯塔森困惑，“这和蝙蝠侠有什么关系，把手机给我，我拉你进论坛。”
超人尴尬地咳嗽一声，掏出一个新手机就要递给斯塔森。斯塔森接手机的时候怎么都抽不出来，最后一个用力才将手机拿到手里，这时他才看到被超人遮住的蝙蝠标记。
这是蝙蝠侠提前准备好的新手机，专门用来查那个反派论坛的，按照蝙蝠的习惯，他在手机上印了一个蝙蝠。
这绝对会误会的吧！绝对会的吧！
超人尴尬地笑着，恨不得把脸挡起来。刚才还在解释自己和蝙蝠侠没有超出友谊的关系，现在掏出的手机就有蝙蝠的标志，他该怎么解释。
实际上斯塔森并没有超人想得那么多，熟门熟路注册好账号，然后将新账号拉进了自己的聊天室。
“论坛里有一个大的综合性聊天室，一般没什么人说话。想聊天的话要到各个城市专区去，每个城市都有专有城市聊天群，每个账号都可以申请自己的聊天室，然后将认识的好友拉进去。”
“除了聊天区还有发帖区和悬赏区。发帖区按照功能分类，有图区、文区、八卦区等等，这些你自己上去研究，发帖回复之前先看版规。你现在的等级很低只能进入大都会聊天室，这边人不太多，说话的加上我一共就四五个人。”
“我一会儿把你拉进我的聊天室，你可以和艾斯利她们聊天，或者综合聊天室找人聊天。对方愿意和你建立联系就会将你拉到他们的聊天室去，比如你认识了一个位于纽约的人，他将你拉进你的小群，纽约城市聊天群也会对你开放。”
“艾斯利和企鹅就是哥谭人，你想调查炸弹狂魔可以从他们下手。悬赏区和部分帖子限定等级，进不去的话可以用我的手机看。”
“你千万要记得你的身份是星球日报的小记者克拉克.肯特，身份核验通过之前不要在大都会以外的地方登陆论坛。”
超人认真记下斯塔森的每一句话，拿回自己的手机随手点了菜单栏，看着菜单里的城市，他的手都在颤抖。
最开始他们只以为这是哥谭反派在搞事，可是看看这个论坛，大都会、中心城、纽约、洛杉矶、英国的伦敦、日本的东京、中国的香港……但凡有名有姓的城市，都能在这里找到。
超人木然的点进论坛分区，绝大部分帖子都不对他开放，他能看到的只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八卦。
斯塔森将自己的手机塞进超人手里：“你先拿我的看吧，慢慢研究。”
超人刚刚接过手机，手机就开始频繁震动，毒藤女通过单对单聊天给斯塔森发过来许多文件。
哥谭-艾斯利：[生命の大和谐指南.pdf]
哥谭-艾斯利：[如何让你的爱人对你欲罢不能.avi]
哥谭-艾斯利：[必须知道的108种姿势.pdf]
哥谭-艾斯利：[夜班哥谭中央公园love实录.avi]
哥谭-艾斯利：……
哥谭-艾斯利：[滴水兽下的热情夜晚.avi]
哥谭-艾斯利：这些你先看，看完我再传给你，加油！
超人拧着眉头点开删除界面，看题目就知道这些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突然指尖一顿，超人悄悄抬头看斯塔森，斯塔森正翻开一本旅游杂志完全没注意这边。超人快速将这些文件转到自己账号上，然后删掉了所有记录。
他这是收集毒藤女的罪证，最后将她一举抓获。
没错，就是这样。
第55章
宇宙浩瀚无垠, 大大小小的星球各自安稳，偶有路过的飞船只要不是过于招摇便不会引起太多关注，可布莱尼亚克和他的手下们从来不是低调的人。
一艘通体银白的飞船目标坚定地朝着银河系的方向行驶, 飞船外体上布莱尼亚克所属的标识足以将宇宙中绝大部分流浪的星际海盗吓退。
所有看到那标识的宇宙流浪者都会远远的避开，他们可不想给自己和母星招惹无妄之灾。
佐-艾尔站在主控室, 面色阴沉的望着宇宙的浩瀚星辰，他的手腕上有一款智脑正在扫描各个星系, 红色的零无比刺眼。
“佐-艾尔，你大大拖慢了我们的速度, 布莱尼亚克大人知道后肯定会怀疑我们的忠心。”德鲁-佐德推门走了进来，眸底含着威胁。
佐-艾尔没有理会他, 看着跟在德鲁后面的乌萨怀里的男孩儿，面上闪过悲伤：“我们只要在那位大人敲定的时间前到达地球就可以，你的担心越界了。”
“德鲁、艾尔, 你们确定中枢宝典一定在地球吗？”乌萨面露忧色，抱紧了自己的孩子。
他们在幻影空间百年时间，亲眼看到氪星在布莱尼亚克面前不堪一击, 也看到了氪星的毁灭。待他们从幻影空间出来，母星没有了，家也没有了。
是布莱尼亚克给了他们落脚之处, 作为他庇护他们的条件, 他们需要为布莱尼亚克大人找到中枢宝典, 那也是氪星文明重建的关键。
“除了地球之外, 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至少我们现在知道地球上有一个氪星人。”“哇——！”
德鲁.佐德额头上的裂痕更深了, 脸色更是不渝：“自然诞生的子嗣太不受控了，现在完全看不出来洛尔未来的发展方向。乌萨, 你将他带出去哄好。”
“不受控又怎么样，氪星都没了。”佐-艾尔恋恋不舍地将目光收回来。
“就是因为氪星没了，重建氪星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洛尔的！要是中枢宝典在，我就可以为他添加建设者的基因，现在就可以学起来，而不是每天只会哇哇大哭。”
佐-艾尔叹了口气，他和佐德这种人实在聊不到一块。
“就算不能成为氪星重建者，他也该继承佐德家的军事才能，佐德家的人从来不将眼泪作为武器。”
佐德笔挺地站着和艾尔聊他对自己儿子的不满，完全没有在意艾尔的神色，这艘飞船上他能聊两句的也只有佐-艾尔了。
艾尔低头戳智脑，鲜红的零几乎让他落泪，耳边是佐德喋喋不休地谈论孩子的教育，而他还在寻找女儿的没有尽头的路上。
“滴——滴——滴——，相关情报已送达，请及时查看。”
通讯声打断了佐德的抱怨，两人一起凑到操控台前查看布莱尼亚克送过来的情报。
这份情报前半部分主要讲述了银河系周边的势力分布、地球的具体位置，后半部分则是超人的相关资料。
看着艾尔这个姓氏，佐德眸色渐沉：“我没想到幸存者竟然是艾尔家的后裔，看来中枢宝典在地球的概率大大增加了。”
佐-艾尔苦思冥想好一会儿，才翻出了零碎的记忆：“我记得，我弟弟，乔-艾尔的孩子好像就叫卡尔-艾尔。”
“呵。”佐德冷冷的笑了声，“全速前进，中枢宝典十有八九被那个家伙藏在他儿子身上。”
佐-艾尔默默提高了飞船的速度，他和乔-艾尔的想法有重合之处，都在即将毁灭前将自己的孩子送走。如果卡尔-艾尔在地球的话，他是不是可以期待自己的卡拉也在地球上？
绿灯侠自从前往欧阿星后就又没了消息，飞船进入银河系没出一丁点岔子，但到了地球附近就遇到了麻烦。
自从上次森格人无声无息降临地球，蝙蝠侠对外星人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原本缓缓图之的瞭望塔建设飞速加快，这个融入火星科技和氪星科技的瞭望塔已经接近搭建尾声。
火星猎人和钢骨主要负责搭建工作，就在火星人坐镇瞭望塔调控内部线路时，正在测试中的监控系统发出警告：“警告！警告！有不明飞船进入警戒区。警告！警告！”
警报一响，无论正在做什么的正联成员都必须放下手上的事情。克拉克.肯特借口上卫生间，脱掉西装衬衫便飞上了瞭望塔，和火星猎人神奇女侠汇合。
又过了一段时间，蝙蝠侠才姗姗来迟。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萎靡，但他踏入瞭望塔的下一秒整个人都抖擞了起来。
话不多说，钢骨将监控调出来，特意标出飞船的位置：“一个小时三十七分钟前这艘飞船进入银河系，预计再过二十分钟便会抵达地球。已向对方发送信号，并未得到回应。”
“继续发信号，如果一直没有回应，我们执行第四方案。”蝙蝠侠盯着银白色的飞船，倦钝的大脑努力思考，天知道他结束夜巡后实打实就睡了两个小时。
“蝙蝠侠和戴安娜坐镇瞭望塔指挥，我和荣恩拦截飞船。”超人分配工作，能在宇宙中行动的只有他、绿灯侠和火星猎人，蝙蝠侠的星际战机还没送上来，加上他的状态肉眼可见地不好，还是和神奇女侠一起在瞭望塔上指挥吧。
蝙蝠侠了解自己的状态，默不作声认可了超人的安排。神奇女侠看着超人和火星猎人，认真道：“小心。”
预案是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的预演，以求事情发生时不至于手忙脚乱。但对未知做预案充满着各种不确定，谁都无法提前确认来者带着善意还是带着恶意，对方的力量强弱，对方的目标又是什么。
飞船的速度远比钢骨判断的要快的多，超人和火星猎人不仅没能成功将飞船拦下来，反而直接被超速行驶的飞船带进了大气层。
佐德几人在能够沐浴到阳光后便在布莱尼亚克的安排下走进了蓄能胶囊。地球上的空气比例与氪星、幻影空间都有很大不同，为了不至于到了地球连路都走不了，他们得提前适应地球的生态。另一方面，太阳能激活他们身体里的力量，但他们不能直接吸收太阳能，必须将太阳中的有益能量过滤出来让他们吸收才能最大程度地提高能力。
佐德浑身赤果的迈出胶囊，左右掰动脑袋，发出卡巴卡巴的声音，他浑身的细胞都充满了能量。
“我之前评价过125颗星球的生存条件，地球是最适合氪星人生存发展的地方。”佐-艾尔也从胶囊中迈了出来。他是脑力科学家，对力量并不执着，但他的基因中那一部分政治家天分敏锐地察觉到力量的提升对氪星幸存者来说意味着什么。
佐德玩味地看着佐-艾尔，他之前可没有跟自己说过这些。佐德望向窗外，飞船已经进入了大气层，并且持续俯冲。
洁白的云、蔚蓝的天、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有黄褐色的土地，这一方沃土足以让氪星文明新生。他是氪星的将军，他有责任征服这里，让这里成为氪星人新的家园。
佐-艾尔勾唇一笑，目光相对时便和佐德达成了共识，他们要谋取这颗星球得到所有权。
“注意！注意！目标搜索已完成。”飞船突然发出提示，佐德还没有反应过来，佐-艾尔已经朝着驾驶舱扑过去，“中枢宝典！中枢宝典就在地球上！”
中枢宝典是氪星文明复苏的关键，佐德肉眼可见得兴奋起来。他身后又走出了四位氪星战士，唯有佐德的妻子乌萨还抱着儿子待在胶囊里吸收能量。
佐德兴奋地挨个拍了拍自己的亲兵：“做好准备，士兵们！我们即将为了氪星复苏而战。一切为了氪星！”
“一切为了氪星！”
这一次飞船在布莱尼亚克的指令下直接悬停在纽约高空，下方便是联合国总部大楼，阴影将联合国总部彻底笼罩起来。佐德深谙两军对战气势的重要性，直接发动攻击削掉联合国大楼四分之一。
新的外星飞船降临，还对联合国总部发动了攻击，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全世界。纽约是全球政治的核心之一，联合国总部更是核心中的核心，佐德对联合国总部发动攻击就是对全地球人宣战。
上次的外星飞船数量虽多，但它们什么都没有做，这次一来便发动攻击，不由让人怀疑之前那些是侦察兵，这次是先遣部队，说不对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外星飞船入侵地球。
“地球人，从今天起，这颗星球不再属于你们。你们想活下去只能做两件事。第一，交出超人；第二，服从我们的统治！”
这则声明实时转译成英语，话音刚落，飞船又发射出几道无目标攻击，摧毁了好几处街道房屋，爆炸引起熊熊大火。
记者迅速赶来，无人机将纽约的惨状转播到了世界各地。正无所事事拿新闻当催眠曲的斯塔克猛地坐直身子，专注的看着新闻报道，眸中刮起了风暴。
纽约是复仇者联盟的主要守护区域，这些外星人野心昭昭，不是带着善意来的。他必须得回纽约去，纽约需要他，这个世界需要他。
“斯塔森，我要回纽约。”斯塔克难得正经，蓝眸中满是深沉与坚定。这个时候的他褪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无趣和恐惧，多了坚定和勇往直前，他明白自己的路在哪里。
斯塔森点了点头：“祝你好运。”
“他走了。”撒克逊在斯塔克离开后才开口说话，“您很高兴？”
“当然，一颗蒙尘宝珠开始散发光芒谁不开心呢？”斯塔森哼着小曲儿继续看新闻，试图从现场报导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超人和火星猎人被飞船带着冲回大气层，又因为飞船与大气层摩擦被迫让开，等他们又一次重整旗鼓去拦截飞船，飞船已经发动了三波攻击。
蝙蝠侠和神奇女侠强行拦下超人：“现在还不知道他们要你做什么，不要轻举妄动。”
“如果我不过去的话他们不会停下攻击。”超人死死盯着远处的飞船，他能听见全世界无数的人再议论他的名字，这些外星人是冲着他来的。
“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能直接插手的事情了，联合国那边打算和外星人联系，至少等他们那边走完程序。”
“他们以为那些外星人会乖乖和他们商谈吗？”超人身上的温度迅速升高，在神奇女侠下意识松手时便冲了出去，他必须解决掉这些图谋不轨的外星人。
联合国的外交人员颤颤巍巍的上了联合国总部大楼，他身后是同样全副武装的装甲兵和记者。
“地球是自然星球，归属于全体生活在地球上的生物，有独立权自主权……所以，你们提出的要求是不现实不合理——啊！！！”
交涉人员将临时写出来的交涉稿连着念了三遍，飞船最开始还没什么反应，到了后来直接削掉了交涉人员站着的四分之一，将不交涉的态度放在所有人面前。
超人从半空飞过，一左一右接住了交涉人员和记者，装甲兵们则是一个握一个人的脚腕挂成一串。
超人出现的那一刻，飞船徐徐降落，佐德、乌萨，还有氪星士兵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一直在寻找你，卡尔.艾尔，我残存的、仅剩的同胞。”佐德声音激昂，他尽可能摆出慈祥的一面，“你的父亲曾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个很有远见的人。”
“你是……德鲁.佐德？”超人从记忆里翻出了父亲留给他的关键信息，“你们竟然从幻影空间里出来了！”
乔-艾尔曾经给超人重点科普过氪星可能幸存者，幻影空间本质上是另一个维度，不受氪星爆炸影响，里面流放的氪星罪犯十有八九还活着，如果这些人出来会是一场噩梦。
“看来乔-艾尔给你留了不少东西，也难怪，他是氪星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所以，中枢宝典也在你身上吧。”佐德的眼睛里只能看的见超人，还有超人胸前那个大大的S。
超人冷漠的听完佐德的话，手一点点收紧成拳：“地球不是你可以随意放肆的地方。”
说罢，他之间冲过去抬拳要打，佐德简简单单架住了他的攻击，脸上伪善的笑意全数褪去：“氪星才是你的家，我们才是你的同族，你难道不想重建氪星文明吗？”
超人抓着佐德的胳膊将他带上了天空，两人在空中缠斗，下面神奇女侠缠住了乌萨，复仇者联盟也及时赶了过来和三个氪星士兵打在了一起。
佐德毫不客气的放出热视线将超人逼开，架住超人的胳膊就是一招钳制，他是氪星最强的将军，超人的格斗技巧在他眼里毫无章法。
“你身负中枢宝典，有着可以征服这颗星球的力量，生活在一个条件完美的星球上，从来没有想过重建氪星文明吗？你这样的人，在氪星上就是不折不扣的失败品。”
无论氪星人身体中注入怎样的基因，他们对氪星的忠诚永远不会改变，卡尔.艾尔的行为完全不是一个氪星人应该有的。
超人一拳打在佐德的脸上将他打飞出去：“氪星覆灭了，你们不反思自己，反而要夺取其他人的生存之地，这叫无耻！”
超人的话激怒了佐德，只用了六分技巧的他接连不断打在超人身上，超人被打飞出去贯穿了整层办公楼。
“无耻？在你眼里点燃文明之火是无耻？”佐德语气低沉，里面藏着无边怒意，“果然是乔-艾尔的孩子，和他一样天生就有叛骨。我们本来打算带上你一起复兴氪星文明，现在看来，你必须死！”
旅行社店里坐着的斯塔森看到超人落了下风已是不悦，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一个氪星士兵便破窗而入。
撒克逊立刻挡到斯塔森面前，开口便是低沉的吟唱，可惜那氪星士兵头上带着的头盔为他挡住了撒克逊的攻击，一个手刀便将撒克逊劈晕了过去。
解决了撒克逊，那氪星士兵又想对斯塔森出手，一道声音阻止了他：“好了，到此为止，退下吧。”
佐-艾尔从门外走进来，来到斯塔森面前深深行礼：“日安，斯塔森大人，我们是布莱尼亚克大人的属下，奉布莱尼亚克大人的命令到地球寻找中枢宝典。”
“中枢宝典在地球？”斯塔森挑眉，瞄了眼电视看到超人和佐德五五开才有心情继续问，“电视上那些家伙也是你们的人？”
“我们都是氪星人，能感知到中枢宝典的位置。不过我是在氪星爆炸后不久就效忠了布莱尼亚克大人，他们是前不久才加入的。”
佐-艾尔很狡猾的说明自己对布莱尼亚克已经效忠，而佐德他们只是加入并未效忠，一下子就将自己的位置拔高。
“布莱尼亚克很看重中枢宝典。”
斯塔森点了点头，很早之前布莱尼就和他抱怨过没能拿到中枢宝典，现在有消息了派人来找不奇怪。
“……所以他派我们拿走中枢宝典。佐德一直希望可以重建氪星文明，但是卡尔不乐意交出来，布莱尼亚克大人说过您很看重卡尔，所以我们不得不寻求您的帮助。”
“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卡尔的叔叔，卡尔父亲的哥哥，佐-艾尔。”
难怪佐-艾尔与超人长的有七分相似，他们是亲人的话就不奇怪了。
“你想我怎么帮你们？”斯塔森冷静的问，他一向不参与人与人、文明与文明之间的争斗，他倒想看看这位佐-艾尔要用怎样的方法说服自己。
佐-艾尔推了推眼镜，笑的纯良：“我们不会让您为难，只是想邀请您去飞船上做客。”
“可以。”对于这种提议斯塔森向来无所谓，飞船上还能近距离观察现场，如果超人实在撑不住了他出手也方便。
斯塔森看来他只是换了个地方观察，在其他人眼里就有完全不同的意味。无论是正义联盟还是复仇者联盟的人都在监视斯塔森的旅行社，两个氪星人冲进旅行社时他们便知晓，等他们冲进旅行社时里面已是人去楼空，大门的玻璃碎了一地，撒克逊生死不明躺在地上，唇边淌着鲜血，本该现世安好享受阳光的斯塔森不见踪影。
“报告，两个氪星人闯进旅行社带走了斯塔森老板。重复，两个氪星人闯进旅行社带走了斯塔森老板。”
钢骨将最新消息传到正义联盟的通话频道里，超人动作停顿片刻便被佐德抓住机会按在地上，好几辆汽车接连砸在超人身上。
超人思绪混乱，一边是佐德一边是斯塔森，他们为什么要去找斯塔森？
是因为自己吗？他们知道超人和旅行社老板关系密切，想用他威胁自己？
蝙蝠侠驾着蝙蝠战机在空中提供火力援助，见超人落了下风不断呼叫超人：“超人，听着。氪星人带走了斯塔森，除了你没有人能救他。”
话音未落，一道红色的光便将积压在上面的轿车全部切开，超人又一次站了起来，红色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
又一次交手时佐德就发现超人的格斗能力有了飞一样的进步，他在之前的战斗中学走了佐德的技巧并融会贯通。几个过招超人就将佐德掀翻在地，他的膝盖抵住佐德，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佐德看着超人的眼睛，突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杀了我。如果我不死，我绝不会放过地球上的人类。”
超人在压住佐德时才发现，佐德的衣服上也有标识，那是佐德家的家徽，如同艾尔家的S一样。他是第一次那么明确的认识到和自己战斗的人也是氪星人，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族人，而现在他们不死不休。
超人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眼眶充血，选择是那么难，地球和族人，他只能选一个。
想起小镇上的父母、想起正义联盟的同伴们、想起斯塔森、想起大都会的晴天，超人眼神渐渐坚定，眸中聚起了红光。
“如果你杀了佐德，你重视的人也不会好过，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佐德下船后就消失的飞船突然出现，里面传出了陌生的男声，他用的是氪星语。
佐-艾尔看着下面接近尾声的战斗撇了撇嘴，佐德人工充能的力量上限太低，除非一次性抓住超人，打持久战很难站上风。
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在佐德身上安置了特殊装置，不管中枢宝典是不是在卡尔-艾尔手里，那已经无所谓了，卡尔-艾尔身体里藏着全氪星最高精尖的基因，有些已经觉醒，有的还在沉睡，这些基因片段吸收了无数太阳能量，能量澎湃而富有生机，比已经同质化到可怕的中枢宝典基因更珍贵。
斯塔森是他准备用来吸引超人的网，他当然不会伤害斯塔森大人，布莱尼亚克大人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但他可以借助斯塔森大人做些什么。
瞥了眼主控室，斯塔森大人已经熟门熟路的和布莱尼亚克大人建立了联系，正高兴的说着什么，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做点手脚。
佐-艾尔又给族人的一边加了码，超人刚刚坚定的信念产生了些许动摇。
他闭了闭眼睛，脑海中闪过斯塔森曾经说过的话，他要相信他的能力。
可是，斯塔森那么轻易的被飞船上的人带走，是不是说明他的力量并不像他以为的那么强大？
他到底该怎么办？
第56章
“哎？你要来地球吗？”斯塔森看着屏幕上的布莱尼亚克感受到无尽的欣喜。
“是的, 我已经在路上了。”布莱尼亚克高居王座，笑着对斯塔森说道，一边分出一半的注意力安排手下人的工作, 顺便又提高了飞船速度。
巨型骷髅飞船穿过一个又一个星系，引起无数星球文明的恐慌, 可布莱尼亚克不在意这个，他只注意到斯塔森听到自己要去地球时脸上的笑容。
“我觉得那些氪星人不怎么靠谱。”布莱尼亚克随意说道, 直接表现出自己的对氪星人的不信任，“而且我感觉我很久没有见你了不是吗？”
“我永远为你留着一间房。”斯塔森朝布莱尼亚克眨了眨眼睛。
说实在的, 斯塔森和布莱尼亚克并不是一直腻在一起。他还是星球的时候，布莱尼就已经开始驾驶着骷髅飞船远航, 更多的时间布莱尼亚克以备用生物躯壳或是小机器人陪伴在斯塔森身边。之前斯塔森还不觉得有什么，自从他有了自己的身体，和超人他们待在一起久了, 他也认同躯壳的唯一性，在他眼里，布莱尼亚克主飞船里那具生物躯壳是最正统的。
“您看起来十分高兴。”佐-艾尔谨慎的询问斯塔森, 他还以为斯塔森会和布莱尼亚克聊更久。
如果他不能找到更多的东西牵扯住斯塔森的注意力，斯塔森对他而言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斯塔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仔细看了看佐-艾尔瞳孔中的自己, 看到了一张笑着的脸：“这么明显的吗？”
“布莱尼快要到地球了, 这还不足以让我们开心吗？”斯塔森并不介意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况且佐-艾尔还是布莱尼亚克的属下。
佐-艾尔的脸一僵, 抽动了几下才道：“啊——那真是太好了, 布莱尼亚克大人降临地球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不用担心个鬼, 谁不知道布莱尼亚克追求知识的唯一？
他原本打算打个时间差将中枢宝典的基因片段全部导出，或者干脆培育一批氪星人婴儿再将中枢宝典交上去, 布莱尼亚克一来他能不能碰到中枢宝典都两说。
斯塔森不知道佐-艾尔的想法，朝着驾驶舱的屏幕看过去，超人打晕了佐德，并且将氪星士兵们都绑在一起，朝着飞船飞了过来。
佐-艾尔来不及思考下一步怎么做，超人的拳头已经砸到了飞船的外壁上，将外壁砸出了一个坑。接着一拳又一拳，伴随着热视线的灼烤，有一种不将飞船砸穿不停止的劲头。
佐-艾尔自认为自己是个脆弱的科学家，扛不住超人的攻击，在驾驶舱上摁下几个按钮。飞船下方伸出两排长筒，对着超人喷出了雾气，紧接着一双机械手抓住超人，将他抓进了飞船船舱。
最了解氪星人的永远是氪星人自己，那喷雾能致使氪星人昏迷，这是佐-艾尔知道地球上有氪星人后准备的后手。
“我必须得说，卡尔长着我们艾尔家族的脸，但是身体不是艾尔家族的标准身材。”佐-艾尔围着超人转了两圈，对着他指指点点。
卡尔家族一脉相承科学家基因，战斗力并不注重，大都体型瘦削，像超人这样的体型只是战士才会有。
斯塔森打了个响指，飞船上的机器人立刻来到他的身边等待命令。
“将他送到我的房间里去，布莱尼来之前，不要打扰我们。”前半截指令下达给机器人，后半截却是给佐-艾尔。
佐-艾尔脸青青白白许久，不甘不愿的同意了。布莱尼亚克马上就要到了，他不能和斯塔森起冲突，只能中间再想想办法。
超人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好半天才缓过来。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斯塔森，他的眼神直接碰触到了斯塔森流畅的下颌和微微凸起的喉结，这个视角——
他正躺在斯塔森的腿上！
斯塔森注意到超人的动作，将手中的书放到一边，右手摸了摸超人的额头，“感觉还好吗？”
“斯塔森，你没事儿！这里是哪里？”超人激动地坐起来，要不是有斯塔森的手隔着他的额头肯定会撞到斯塔森的下巴。
“这里是氪星人的飞船，你别激动。”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超人紧张的看着斯塔森，恨不得开启透视确认斯塔森没有受伤。
斯塔森安抚地摸了摸超人的小卷毛，确认他真的镇定下来才道：“他把我带上来之后我一直在这里，他什么都没做。”
这时超人才有心情观察情况，他的超级视线只能看透这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很普通，开着盖子的胶囊床，狭窄的过道，没有窗户，看起来逼仄极了。
“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超人头疼的戳了戳手腕上的通讯仪，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没有摘走就说明它有足够的自信这里能隔绝通讯信号，现在只能期待火星猎人的心灵感应了。
斯塔森从胶囊床上跳下来，在门的位置拍了拍：“想知道外面的情况我们可以出去看看，不过要小心。”
超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门缓缓打开，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解释起来很复杂，我带你去个地方。”斯塔森拉着超人往出跑，两人避开了巡逻的机器人，一路到了一个大厅外。
“我记得，飞船应该没有这么大？”超人迟疑问，难道说他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
斯塔森神秘兮兮地举起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大厅门推开了一道刚好让两个人进入的缝隙，等超人也跟着进来后才合上了门。
这个大厅极为宽阔，一眼看不到尽头。然而这并不是让超人最为惊讶的，最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大厅里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瓶子。大厅的天花板是穹顶构造，不知名材质的链子比水晶还要剔透，链子底端垂着无数瓶子。这些瓶子散发着颜色明暗各不相同的光芒，充当大厅中的光源。
斯塔森拉着超人往里走，一边走一边数各个瓶子的位置，与布莱尼告诉他的位置匹配。上次他隔着屏幕看的时候这个大厅里还没有这么多瓶子，这次的数量比上次足足翻了两翻。
这些瓶子里安放着一个又一个城市，还能看到小人在里面活动的迹象。这让超人想起在哥谭地下看到的那个微型哥谭景观，这些瓶子比水晶哥谭更真实，也更震撼。
斯塔森直接将超人拉到了一处，指着一个瓶子给超人看：“我找了很久，那就是氪星的首都坎多城，这里面生活着近两万氪星人。”
超人看着那个不大的瓶子，握紧了拳头。乔-艾尔在介绍氪星历史的时候没有忘记介绍氪星的屈辱史，布莱尼亚克带走了氪星的首都。现在坎多城在这里，说明他和斯塔森现在正在布莱尼亚克的飞船上。
超人神色复杂地伸出手，他控制不住自己去触摸坎多城的瓶子，那里装着自己的族人，他们被困在里面像是牲畜一样被人围观把玩，这才是真正的耻辱。
他的速度快到斯塔森来不及阻止，就在他的手碰触到瓶身那一瞬间，尖锐的警报声响起，飞船发出入侵者的警报，能听到无数装备齐全的机器人列队朝这边走。
斯塔森心中叹息，一把扯下坎多城的瓶子塞进超人怀里：“你在这里躲起来，我来解决。”
说罢他便跑出了大厅，将大厅的门死死关合。超人看着斯塔森被那些机器人战士带走，心下冲动想要追出去，但他又明白斯塔森这么做是为了自己，他不能浪费斯塔森的好意。
待一切恢复平静，他悄悄从大厅中溜了出去，寻找斯塔森被带走关押的方向，但他很快就陷入混乱陌生的通道之中。
“我已经准备好报告，可以直接向布莱尼亚克大人报告。”
这是一道非常耳熟的声线，正是劫持了斯塔森的家伙，他们要去见布莱尼亚克！只要找到布莱尼亚克，就能知道斯塔森被带到了哪里。
超人放轻自己的呼吸跟上了他们，随时和他们保持距离，还要谨慎巡逻的机器人们。
他的想法很好，事实却总不能随人愿。他跟上的那个家伙并没有见到布莱尼亚克，空阔的王座上空无一人，只有悬空的屏幕露出布莱尼亚克的脸，听那人汇报结束并下达了新命令。超人不得不无功而返，回到他醒来的小房间。
明明逼仄的让人无比压抑的房间，斯塔森不在这里超人莫名觉得这里空旷的厉害，他将坎多城的瓶子掏出来放在床上陷入思考。
他对布莱尼亚克并不了解，只知道布莱尼亚克有单独一人与绿灯军团抗衡的实力。无论布莱尼亚克有多么强大，他都要将斯塔森救出来，和他一起回地球。
而被超人担忧着的斯塔森正在做什么呢？他正坐在布莱尼亚克对面研究布莱尼亚克为他收集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旁边悬浮的屏幕上显示着超人的一举一动。
布莱尼亚克的心情十分复杂，佐-艾尔汇报上来说超人和中枢宝典之间有十分重要的关系。按照他以前的做法，肯定是直接将人抓起来做实验，可这个叫超人的家伙不知道怎么被斯塔森看重，他可不想因为氪星那么一点东西惹恼斯塔森。
“一定要将坎多城送给那个氪星人吗？我只收集了这么一个氪星城市。”布莱尼亚克的声音委屈巴巴的。
斯塔森转着手上的魔方，无奈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布莱尼。只要卡尔通过考验，就将坎多城送给他。”
“你有那么多收藏，坎多城又不是你最喜欢的那个，平时也没见你多宝贝它。而且我还答应了你一个条件，你想好条件是什么了吗？”
布莱尼亚克撇了撇嘴，一个坎多城当然不算什么，他也已经将氪星文明研究的七七八八了，斯塔森想拿走多少去玩他都无所谓。真正让他不高兴的是斯塔森将坎多城送给了超人，就算他反过来给自己许多超出收藏价值的补偿，他还是不高兴。
他盘算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的条件很简单。超人要自己想办法离开我的飞船，这一过程中你不能见他，也不能给他提供任何帮助。我倒想看看被你如此看重的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你花那么多心思。”
斯塔森看着一脸我很不爽但我愿意为了你妥协的布莱尼，又看看屏幕里沉思的超人，点点了头：“好，我答应你。”
第57章
布莱尼亚克名声响彻星际, 无数人畏惧着这位宇宙暴君，也有无数人渴望追随他。仰慕他的人和仇恨他的人一样多。
至今他依然能在宇宙中横行霸道，靠的不仅仅是严密的防护, 还有他超绝的智慧。他的世界里，只有1和0, 并不存在介入中间的可能，唯有斯塔森, 是他生命中的意外。
生物躯壳是布莱尼亚克的身体，这艘足有小行星大小的飞船同样是他的身体, 只要布莱尼亚克愿意他能看到这艘飞船上任何一个角落。但是在斯塔森的注视下，布莱尼亚克放水放出了一条银河。
超人多次悄悄离开房间, 研究这艘飞船的构造的同时还要避开巡逻和监控，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又一次差点被巡逻的机器人发现前，他回到了那个狭窄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巡逻兵永远不会进入这个房间所在的走廊，只要超人进入这里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被发现, 这是一处安全点。
心中默默计算着巡逻兵的排表，超人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等待下一次溜出去的机会。
突然,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敲击金属的声音, 超人将整个房间仔细搜寻了一遍, 才发现声音的来源是装着坎多城的瓶子。
一个穿着长袍的小人不断敲击着瓶壁, 不时往附近看看, 似乎随时准备逃跑。看到超人终于注意到他, 小人举起一张纸，艾尔家族的家族徽章图标占满了整张纸。
脑海中一道闪电破开迷雾, 超人意识到了什么，不断缩小自己的身体，攀上瓶子落入坎多城之中。
吉姆-达张大嘴巴看着从天而降的超人，疾步冲过去拉住超人带着他一路狂奔，避开城里巡逻的机器，进到一栋隐蔽的小房子里。
这还是超人第一次来到氪星城市，之前他只是在孤独堡垒接受父亲教育时，从父亲的记忆中见过几次氪星城市。坎多城和他父亲记忆中的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之处是街上巡逻的是机器人而不是氪星士兵。
小房子里还有一位衣着得体的妇人，吉姆-达拉着超人进来后她立刻关上了房门，又到窗户边守着。看了半晌，确认没有机器人跟上来才松了口气。
吉姆-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他是科研工作者，体力可比不上超人。他疲惫地坐进沙发里，暖融融的炉火让他身心舒缓下来，才提起精神和超人交流。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吉姆-达，这是我的妻子玛尔达-达，我是乔-艾尔的同学兼室友。看到你胸前那个S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艾尔家的人。”
吉姆-达不大擅长与人交流，自我介绍时搓着自己的头发，还有点想避开超人眼神的意思，只是为了得到超人的信任，不得不与超人对视。
玛尔达-达看着自己丈夫不安的样子，端来两杯茶，又从书房找出一本厚厚的相册交给超人：“吉姆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没有恶意，这是他上学时的照片，里面不少都是与你父亲的合影。”
吉姆在玛尔达坐下后轻松了不少，看着超人翻看相册，有些怀念的说：“我和乔在一个宿舍住了六年，一起搞研究一起完成学业，那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快乐日子。”
“艾尔家族一脉相承都是科学家，他在研究方面的天赋比我强的多得多，他本来是可以留在科学院的，如果他没有将社会学引入他的研究的话。”
吉姆-达无声叹息，继续道：“乔的父亲为乔和乔的哥哥基因里分别引入了其他片段，乔在我们即将毕业那一年公开发表演讲，宣称氪星人的社会结构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再不做出改变氪星会彻底毁灭。”
“那个时候没有人相信他，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他被驱逐出了坎多，离开坎多后他依然坚持自己的研究成果，呼吁氪星人移民离开。我相信乔不是无的放矢，联合同事们一同按照乔的路线做了模型，证明他不是危言耸听，就在我们上报长老院重新对乔的议案审议时，布莱尼亚克降临强行带走了坎多，也带走了我们全部心血……”
“事实证明你的父亲是对的，氪星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氪星人没有抓住最后的机会，它覆灭了。如果不是布莱尼亚克带走了坎多，坎多会和氪星一起灭亡……”
“现在坎多城很大一部分人认为布莱尼亚克是救世主，他们被布莱尼亚克洗脑了。我不这么认为，我依然坚持他是个暴君，他从来没有给过我们尊重和自由，我们只是他手中的玩物，我们必须脱离他的掌控才有未来可言。”
吉姆-达神色凝重，机器人取代了氪星士兵，名义上是在维护坎多城秩序，实则监控氪星人。布莱尼亚克已经掠夺走坎多城的全部知识，坎多城未来发展并不乐观，可坎多城里很多人被布莱尼亚克的温水煮青蛙政策打动了，认为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内部没有足够的动力就只能从外界打破瓶子，超人的到来让他看到了机会。
“说说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布莱尼亚克将你抓到这里的吗？”
已经初步信任眼前的夫妻，超人将父亲的笑容记在心里，斟酌用词说：“氪星爆炸前父亲将我送离了氪星，我比较幸运地在一颗文明星球上降落，在那里过上了平静的生活，有家人有朋友还找到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可是布莱尼亚克出现了，他的手下要占据这颗星球，还掳走了我最重要的人。”
“这些想要占据星球的人不是别人，是从幻影空间出来的氪星人，他们想在这颗星球上重建氪星。”
玛尔达听着超人的讲述抽泣了一声，星球遗孤的敌人是自己的同族，他必须在母星文明和养育他的新文明中做出选择，这是怎样悲惨又精彩的境遇啊。
迎着吉姆-达和超人的目光，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掩面摆摆手：“抱歉，请继续。”
“我打败了他们，为了找回我在意的人，我误入飞船的攻击范围，一股奇怪的雾气笼罩我的瞬间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我就在这里了。”
“能让氪星人瞬间昏迷的雾气？”吉姆-达想到了什么，他打开自己的智脑，从中央数据库中找到了一样东西，“是这样的雾气吗？”
“我不确定，我没有很注意。”超人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他实在看不出来这些雾气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假定让你昏迷的就是这种雾气，那致使你昏迷的很有可能是佐-艾尔，至少和他有关联。”吉姆-达将相册翻到大合照那一页，指着一个人让超人看，“这就是佐-艾尔，你父亲的哥哥，你的叔叔。”
“就是他！我见过他，他说他要去和布莱尼亚克汇报情况。”超人一眼就认出了佐-艾尔，他之前只是觉得眼熟，他竟然是自己的亲人吗？
超人嗓子发干：“所以……他投靠了布莱尼亚克，还要将中枢宝典献给布莱尼亚克？”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一个了解如何对付氪星人的氪星科学家比武力派的佐德更难对付。大部分情况下需要动脑子的工作会交给蝙蝠侠，超人负责用强大的武力压制一切，但这并不意味着超人不善于思考，他很快判断出现局势非常不利。
“别担心，我们会帮助你找到布莱尼亚克的弱点，不一定能打败他，但一定能从这里逃出去。”吉姆-达安慰了超人一句，“而且，你要相信氪星人对氪星的忠诚。”
“你的弱点是什么？”斯塔森看着屏幕上的三个氪星人，侧头看向正在处理工作的布莱尼亚克。
布莱尼亚克眼睛中的数据流渐渐消失，最后全部清空，眸中只剩下斯塔森一个人。他思索了一会儿，不确定道：“我的弱点可能是你。”
“布莱尼——”斯塔森拉长语气喟叹一声，他很清楚布莱尼亚克不是胡说，布莱尼亚克的本体安置在他的星核里，除非他的星球爆炸，布莱尼可以永恒存在，“这可不行，你分明知道就算是卡尔也伤不到我，他还不知道我的本体是星球呢。”
看起来斯塔森很重视超人的样子，但他没有将最重要的事情告诉超人，这还是他和斯塔森之间的秘密，布莱尼不爽的心情被斯塔森安抚了下来。
“好吧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只要他伤到我的这幅生物躯壳，就算他赢。”布莱尼亚克看起来做了非常大的让步，“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依然怀疑他能不能做到，如果他执着于待在飞船上。”
斯塔森若有所思的看着屏幕上的超人，轻声道：“那可不一定。”
超人在坎多城和吉姆-达一起寻找布莱尼亚克弱点的时候，地球上的混乱还没有完全平息，这次外星人的入侵和袭击给民众带来了极大的的心理阴影。
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为此忙的焦头烂额，复仇者联盟作为官方背书的组织，要想方设法安抚民众审问氪星入侵者，正义联盟则是忙着控制消息，不知道是谁将入侵者是氪星人的消息传了出去，超人还不知所踪，不控制消息的传播很可能引起民众对超人的反感甚至是仇恨。
各国领导在知道入侵者是氪星人之后没有粗暴的要求把超人抓起来，甚至暗示两个组织快些找到氪星人。谁都无法确定之后那些外星人有没有后手，谁也不知道地球面对外星入侵者有没有抵抗的力量，超人是地球的一道防线。
正义联盟大厅里的气氛十分压抑，钢骨刚刚汇报有人在网络上挑动民众情绪仇视超人，已经有不少人被超人是外星人间谍的论调洗脑。
“这一看就是莱克斯.卢瑟在捣鬼！”闪电侠愤愤不平地拍了下桌子，“除了那个光头谁都不会阴谋论。”
“并不是没有，是那股声音太过弱小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反超人乃至反超级人类的声音从来没有消失过。”蝙蝠侠想捏捏鼻梁，手直接被面罩挡了下来，“现在最要紧的问题是，那艘外星飞船真的消失了吗？我们看不到并不能证明外星飞船已经离开。”
众人沉默，蝙蝠侠的问题正是他们担忧着的，瞭望塔的监控系统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就被损毁，完全修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飞船没有离开。”占据了四分之一桌子的大屏幕传出声音，斯塔克在屏幕那边说。
纽约方面为了防止意外也储备了一批氪石，但数量不足以彻底压制俘虏的氪星人，为了安全官方决定借用正义联盟的囚禁室关押氪星人，斯塔克就是官方和正义联盟沟通的桥梁。
“你……在医院？”神奇女侠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终于确认钢铁侠的位置，“我以为你会和美国大兵一起押送氪星人来华盛顿。”
“押送氪星人那是队长的事儿，我有别的工作。”他的视线飘忽了一下，又很快转了过来，“撒克逊醒了，就是斯塔森的员工，他说他能确定飞船还没有离开。”
撒克逊朝着摄像头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手指在病床上轻点，人工合成的声音传出：“那些外星人的目标是斯塔森大人，然后用斯塔森大人作为人质限制超人的行动。”
“这些我们已经知道，你怎么确定那些外星人没有离开？”蝙蝠侠冷静追问。
撒克逊顿了顿，半天才继续敲击：“因为我能感觉到。”
斯塔克看着撒克逊苍白的脸，挥了挥手拉过镜头：“你们不是早就知道斯塔森和撒克逊不是地球人了吗？蝙蝠侠你吓到撒克逊了。现在的重点不是他们是不是外星人，而是怎么将斯塔森和超人救出来，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你们能和超人联系上吗？”
火星猎人摇了摇头：“我找不到超人，会议结束后我去宇宙碰碰运气，要是能遇到绿灯侠就让哈尔赶紧回来。”
斯塔克知道正义联盟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方法，他不可能一直跟他们耗着，打了声招呼便挂掉通讯。
“撒克逊你要是又想起什么就告诉Jar，他会通知我。”斯塔克知道撒克逊醒来后忙中偷闲过来看一眼情况，他得赶紧回复仇者联盟去。
之前解散的应对外星人入侵联合会又一次成立，这次各国是真的齐心协力想要做点什么，绝不能再让外星人如入无人之境一样入侵地球。
地球已经不止一次被入侵了，上一次索尔和复仇者联盟将洛基带来的外星人赶走吗，这次超人和正义联盟打败了入侵的氪星罪犯，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来更可怕的外星人？
见斯塔克要走，撒克逊伸出手想要拉住他。斯塔克低头迎上撒克逊担忧的目光，生疏地拍了拍撒克逊的胳膊：“别担心，我们会竭尽全力将斯塔森救出来的。”
说完他便从窗户一跃而出，天空中划过一道金红色的闪电。撒克逊望着残影，心中崩溃，他担忧的根本不是斯塔森，而是斯塔克自己，他想劝他不要掺合进这件事里来着。
斯塔森大人肯定不可能真的被氪星人劫持，他至今没有出现只有一个可能——布莱尼亚克大人降临。
斯塔森大人不会有危险，斯塔森大人在超人也不会有危险，说不定他们三个人正坐在一起聚餐呢。
真正危险的是打扰到布莱尼亚克大人和斯塔森大人相处的家伙啊！
*
自从坎多城被布莱尼亚克带走，吉姆-达就直接将自己的研究方向转为研究布莱尼亚克。作为坎多城颇负盛名的智者，他被布莱尼亚克放出瓶中几次，短短的几次相处让他对布莱尼亚克印象深刻。
智能生命拥有高效、严谨、超绝的智慧和对知识的狂热追求，布莱尼亚克比吉姆-达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出众，他花了大半辈子学到的东西布莱尼亚克只用了几个小时全部学走，让他深受打击。
不过也就是这几个小时的相处，他发现了布莱尼亚克的缺陷，这一缺陷并不致命，但只要能让布莱尼亚克失控一段时间，就足以他和超人达成目标，这是唯一的突破点。
他将超人带到了自己的秘密地下室，里面孤零零地放置着一台不联网的老旧光脑，只用来储存资料。
“布莱尼亚克的资料在氪星是公共资料，任何人都可以下载。乔肯定给你介绍过，我要给你看的是坎多城被布莱尼亚克带走后反布莱尼亚克联盟对它的研究资料。布莱尼亚克是智能生命，他的网络和机器人遍布之地便是他的所在，但它真正的核心不会轻易移动，我猜它就在这艘飞船上。”
“它的生物躯壳就在骷髅飞船大脑的位置，那里也是防护最严密之处。想要接近它就必须到上面去。当然也有例外，它征服某个文明并带走那个文明的城市之后会下到收藏室，它没有带走你所在星球的城市就说明它认为这里的城市不值得他动手，这点不需要考虑。”
“我和它接触过几次，每次接近它之前都会被强迫三轮清洁，然后被套上厚重的防护服。后来我们研究觉得这是避免身上的细菌病毒接触到它，它的生物躯壳非常脆弱，很容易被细菌病毒腐蚀，这是我们行动的切入点。”
超人看着一页页资料，拧起了眉头：“细菌和病毒？我没研究过这些。”
“想用这种方法，要么来之前身上藏好，要么将它引出去，无论哪种操作起来都很难，但方法总比困难多。只要它的生物躯壳受损，相当一段时间里它便无暇顾及其他事情，无论是救人还是逃离这里会轻松许多。至于细菌和病毒，只要有空气、水源和生命的地方，永远不缺少这些小东西，卡尔，你记住，你永远可以相信氪星人对氪星的忠诚。”
“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坎多城所有氪星人身上都被布莱尼亚克刻下了标识，一旦有人离开那个瓶口，这个瓶子里所有人都会受到生命威胁。只有它无暇顾及我们，我们才能放开手脚解决那些机器人，逃离这个可怕的囚笼，卡尔，拜托你了。”吉姆-达向超人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沧桑而悲哀。
背负着吉姆-达为首的坎多城幸存者的期待，超人感受到肩上背负着的沉重的压力，他现在不仅仅要救出斯塔森，还要把族人从布莱尼亚克手中救出来。
超人从瓶中城出来，坐在床上思考吉姆-达的每一句话。他总觉得吉姆-达和自己暗示了什么，可一时半会儿理不清思绪。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超人立刻警戒起来，这还是他在飞船这么久第一次有人来这里。
佐-艾尔带着几个机器人推开了房门，自在的就像回了家一样。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超人，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看来你过的还不错，卡尔，我是你的叔叔佐-艾尔。”
“乔最后一次和我通信的时候告诉我他有了一个儿子。我本来打算等工作告一段落带着你表姐去看你，没想到悲剧那么突然的发生了，我还以为我们再没有机会见面了。”佐-艾尔亲热的和超人说话，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好叔叔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就是他心狠手辣的俘虏了自己的侄子。
“不用那么紧张，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过来是想提醒你做好准备，再过一段时间布莱尼亚克大人可能会召见你，这是绝佳的机会。布莱尼亚克对氪星的中枢宝典很感兴趣，你可比中枢宝典珍贵多了，我猜得不错的话，我的那位弟妹给你注入了氪星所有优异的基因。理论上讲，只要你存在，你一个人就可以培育出新的氪星文明。”
“相信我，以你的价值布莱尼亚克大人不会亏待你，抓住这次机会，说不准未来做出贡献布莱尼亚克大人会赏赐你一颗无主星球呢？一切为了氪星！”
“一切为了氪星。”超人一直安静听佐-艾尔说话，从表情看出来他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只在最后一句话时回应了一句。
佐-艾尔眸中闪过喜色，再接再励道：“其实我来这里还有一件事，关于你的基因。我的父亲是一位有点疯狂的科学家，他的研究方向是氪星人基因工程，我和乔都是他的试验品，我同时兼具政治家和科学家的基因，乔兼具社会学家和科学家，他成功了。
“你的父亲，我的弟弟乔-艾尔是比父亲还要疯狂的存在，他们竟然将全部基因融进你的身体，你还没有因为基因冲突有基因缺陷。如果可以，我想研究一下你的基因，只要给我一些血液就好，我每天晚上都有时间，你随时可以来我的工作室。”
能智取绝不强攻，这是佐-艾尔的行动准则。一方面是他没有佐德的战斗能力，另一方面是他看到这个年轻氪星人与佐德战斗时流露出来的氪星人少见的丰富感情。氪星人总是认为过于浓郁的感情会阻挡社会进步，超人的感性对佐-艾尔来说却不是坏事儿。
超人看着佐-艾尔因为可以研究而兴奋的眼神，突然意识到吉姆-达指的很可能就是佐-艾尔。永远不要小瞧科学家的研究欲望，只要他想，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一个科学家。
而且，佐-艾尔也是氪星人，永远可以相信氪星人对氪星的忠诚。
也就是说，他能在佐-艾尔的研究室里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第58章
佐-艾尔离开时给超人留下了一个徽章作为通行证。徽章上是与超人胸口如出一辙的S, 不同的是底纹不是艾尔家族惯用的纹样，而是一个浮雕的骷髅头。
这个徽章表现了佐-艾尔当下的立场，他不仅仅是氪星艾尔家族的成员, 还是布莱尼亚克的得力手下。
等到他们之前说好的时间，超人将徽章别在胸口, 这一次他不需要躲避监控，也不需要计算机器人巡逻。那些机器人远远的扫描到他的同时, 会扫描到他胸口的徽章，通过检查后与他擦肩而过。
佐-艾尔的研究室不在这一层, 超人要向上经过三个螺旋才能到达目的地。螺旋的最顶端便是整艘飞船的核心，布莱尼亚克的领域, 超人的最终目标。
他站定在研究室门前，一道银光无声无息地扫描过全身，房门自动滑开。
“欢迎来到佐-艾尔实验室, 卡尔-艾尔先生。佐-艾尔先生临时被布莱尼亚克大人传唤，还请您在研究室中暂时等待。”
告知过超人各个区域的功能，机械声平静下来, 就连闪着红光的摄像头也黯淡了下去，就好像是佐-艾尔故意腾出空间给超人让他探索。
超人足够谨慎，他现在还不能直接相信佐-艾尔, 安静地坐在凳子上观察研究室的布局和各种工具。一个小时后, 佐-艾尔才姗姗来迟, 他没有在超人身上做什么奇怪的实验, 采集了血液和表层组织便让超人回去休息。
连续好几天, 每次超人在佐-艾尔的要求下前往研究室, 总是看不到佐-艾尔的身影，超人渐渐放松了警惕。他可不相信布莱尼亚克每天晚上都会传唤佐-艾尔去汇报。
他已经摸清楚了研究室各个区域的功能, 他要找的东西就被藏在待销毁的废弃试验品区的柜子里，放置在一排颜色奇怪的玻璃器皿后面。他刚刚取下装有腐蚀细菌的瓶子，研究室的门被打开，佐-艾尔从外面走了进来。
迎着超人戒备的目光，佐-艾尔举起自己的手表现无害：“我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了，他被关在核心区。”
布莱尼亚克为斯塔森单独隔出了一块区域，从面积来看，已经超过布莱尼亚克的活动范围。
布莱尼亚克自己的休息区不过是骷髅王座，他不需要休眠，也不追求世俗的欲望，与他而言房间的大小没有意义。但他不乐意让斯塔森呆在狭小的空间里，斯塔森拥有一整个星域，宇宙应当是斯塔森的游乐园。他将自己的领域分出一多半给斯塔森，还盘算着为斯塔森准备最柔软的床和最无痕的穹顶，让斯塔森每时每刻都能看到浩瀚星辰。
斯塔森拒绝了布莱尼亚克的提议，他本质上是一颗星球，只要有一个空地就可以转。在地球上他努力贴近地球人的生活方式，吃饭、睡觉、看电视、晒太阳，在这艘飞船上他可以做自己。
无论是谁过来汇报工作时，都能看到大变样的顶层。
要问为什么佐-艾尔认为布莱尼亚克关押了斯塔森，主要是空地上只有一张散发着红色荧光的床，地上还散落着颜色各异的碎石片。
他状似无意接近那边的时候，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压力，要不是机器人及时拉走了他，他当时就要在那股压迫力的威逼下跪下去。他难受到如此，在压力最核心的斯塔森承受着怎么样的痛苦？
看着屏幕里佐-艾尔极为夸张的诉说他看到斯塔森受到的委屈和折磨，话里话外都是撺掇超人与布莱尼亚克对上，斯塔森揉了揉额角。
“布莱尼，你就这么放任你的氪星人手下去接近卡尔吗？他们可是同族。”
布莱尼亚克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手指点了点太阳穴说：“我相信的是我自己。”
“无论是氪星人、地球人，还是别的文明的智慧生物，只要他们有心有感情，就会被贪婪和自私裹挟。他们会因为畏惧臣服于我，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我，我接纳他们时就已经预设他们会背叛。氪星人忠诚于氪星，我毫不怀疑这些氪星人会为了重建氪星反水。”
布莱尼亚克笃定道：“佐-艾尔已经和超人联系上了吧，看来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布莱尼，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偷看了剧情发展。”
布莱尼亚克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摊手道：“我不会骗人，斯塔森。你将所有漏洞都堵死了，我根本看不到超人做了什么，和谁说了什么，我能做的只有通过你的表现来推算。”
斯塔森耸了耸肩，转身回到自己的领域，在手环上点了几下，防护罩升起将他和布莱尼亚克隔开。这个防护罩单面可见，他能从里面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外面看不到里面。这样斯塔森观察超人一举一动的时候，布莱尼亚克就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布莱尼亚克一向纵容斯塔森，等防护罩完全闭合之后才给佐-艾尔下令让他将超人带上来，他其实也挺期待超人会怎么对付他。如果超人真的得手了，说明自己在防护方面有极大的漏洞。
有佐-艾尔给打掩护，超人成功通过三轮搜查和清洁，被套上了和吉姆-达说的一模一样的防护服，穿上以后，别说战斗，走路都困难。
好在机器人们有经验，他们带来了一个看起来像平衡车一样的负重机器人，合力将超人抬上去，之后由负重机器人将超人送到顶层去。
超人来到顶层之后，首先看到的不是高居王座的布莱尼亚克，而是被困在椭圆形罩子中的斯塔森。朦胧间能隐约看到斯塔森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周围是一片狼藉。
联想到佐-艾尔说的斯塔森在这里受到的折磨，超人就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痛，同时感觉自己心中的暴戾正在无限扩张。
那负重机器人按照指令行事，并不会留给超人太多心痛斯塔森的时间，它径直将超人运送到了王座之前。布莱尼亚克的视线让人感到极深的压迫感，如果不是这身厚重的防护服撑着，超人快要脱力撑不住了。
佐-艾尔上前一步鞠躬行礼：“布莱尼亚克大人，卡尔-艾尔带到。”
“卡尔-艾尔，生活在地球上的氪星遗孤，超人。”布莱尼亚克从王座上走下来，仔仔细细观察超人，“佐-艾尔说你是活体中枢宝典，真是有趣。”
“我总是疑心自己做的不够好，可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他人的满意，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超人没想到布莱尼亚克会说这样的话，他完全理解不了布莱尼亚克的想法，他究竟想知道些什么？但是他知道他必须要将布莱尼亚克拉到自己附近，贴的越近时间越久，计划才能顺利展开。
“这其中有很多原因，一时半会儿很难解释清楚。”超人的声音嗡嗡的，布莱尼亚克不得不又靠近他几分。
“你可以慢慢解释，我们有很多时间。”
“也许是因为我诚心待人、勇于助人。”
布莱尼亚克摇摇头，这不是他想知道的答案。同时他也很清楚，超人不知道他口中的他人并不是泛泛意义上的人类，单独仅指斯塔森。
“也许是因为我热情、自信、强大，对待世界万物充满爱，相信着这个世界的美好，愿意用阳光和正义平等对待每一个人。”
是了，就是这个，这是他正缺乏的东西。布莱尼亚克很清楚自己的缺陷，他是人工智能，无论他多么努力的想要拥有情感，至今为止他能感受到的只有贪婪，嫉妒这样糟糕的负面情绪。
他很难主动产生爱意，他所有的爱意都从斯塔森那里获取，然后回馈给斯塔森。如果没有斯塔森，他就没有了吸收爱意的渠道，也就失去了爱的能力。
斯塔森爱他，所以他也爱斯塔森。超人不一样，超人天生拥有充沛的情感，可以给予斯塔森无穷无尽的正面能量。哪怕斯塔森不回应，爱的光辉依然闪耀。
布莱尼亚克不能自控的上前几步，冰冷的生物躯壳贴上了冰冷的防护罩。他听到了超人极速的心跳，也能感受到防护罩里勃勃的生机。
超人被布莱尼亚克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差点向后仰倒，而他身边的佐-艾尔眸中则诞生了欣喜和疯狂。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虽然不知道布莱尼亚克为什么会突然贴近卡尔，但只要它碰触到那防护罩，他们的目的就实现了。附着在防护罩上的细菌迅速侵入布莱尼亚克的生物躯壳，开始腐蚀外部的肌肉组织。
布莱尼亚克退后几步低头看开始腐朽的胸膛，突然压低声音低低的笑了起来。这都飞船每时每刻都拒绝着细菌和病毒的进入，只除了一个地方，他手下们的研究室。
超人登船时经过一系列的查验，完全没有携带细菌病毒上船的可能性，能提供给超人细菌的，只有他的好手下佐-艾尔。
“你以为你想要的东西那么容易就能得到吗？可笑。”布莱尼亚克意味不明的的朝佐-艾尔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超人，他的视线落点极近，又像是隔着超人远眺，“你赢了。”
他说完这句话，生物躯壳被全数腐蚀，露出了里面的金属线体。布莱尼亚克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慢慢闭上了眼睛。他闭眼的那一刻，兴奋大笑的佐-艾尔身上出现了嘀嘀的响声，还没等佐-艾尔反应过来就是砰的一声炸响，佐-艾尔整个身子被炸的血肉模糊。
超人来不及思考，热视线直接从内部划开了防护罩，从里面跳出来径直冲向圆形囚笼。斯塔森在结局出现后便取消了防护罩，超人刚好能看到斯塔森惊惧的看着这边。
超人直接冲到斯塔森附近，还没开口说什么，腿一软整个人向下扑倒，将斯塔森压到了散发着红色荧光的床上，床下散落着散发着绿色荧光的绿色碎石。
他立刻反应过来，这些都是氪石。
但他不知道，给他造成最大影响的不是绿色氪石，而是斯塔森躺倒的红色石床。红色的光芒笼罩住超人，俊朗的眉眼染上妖异之色，永远透彻的蓝眸中泛着隐约的红色，有了几分邪肆。
斯塔森整个人仰倒在红氪石床上，浅金色的发丝与鲜红交融，邪异的红色将斯塔森湛蓝纯粹的眸子映衬的更加圣洁。
超人的手垫着斯塔森的腰，嵌入血色的蓝眸凝视着斯塔森，斯塔森看起来是那么脆弱，心中的野兽不断嘶吼，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野兽，低头吻上了斯塔森微凉的唇。
第59章
薄薄的唇贴上温热, 斯塔森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继而哭笑不得的收紧了手臂环住超人。
与其说那是一个吻，不如说是一次碰撞, 斯塔森心中划过些许异样，又在低头看超人时换了心情。
超人紧紧的闭着眼睛, 额头上大颗大颗渗出汗水，汗水滑过发红的眼梢, 强者的脆弱尽数展现。
斯塔森哑然，超人总是能带给他新的惊喜, 严肃时身上总带着不可直视的威压和神性光辉，微笑时可爱的像是小太阳, 斯塔森从未想过汗水和眼尾的一抹红是那么诱人。
带着发现宝藏的喜悦，斯塔森将超人打横抱起，腿脚脱离绿氪石的包围后超人的状态好了些许, 但依然很痛苦。
疾步走出氪石散落的领域，看着一地狼藉，斯塔森无奈喟叹：“布莱尼？你还好吗？”
“情况还在掌控之中, 我安排了飞船，你们一会儿就可以返回地球了。”
这声音从飞船各处响起，布莱尼亚克的主体程序在生物躯壳彻底损毁前就转移到了飞船上, 暂时寄居飞船系统他对飞船的掌控更得心应手。
斯塔森望着穹顶顶端的宝石, 温柔地点点头：“谢谢你, 布莱尼。”
“你我之间不需要感谢, 更何况, 我也没吃亏。你最好赶紧把他带走, 绿氪石对氪星人的伤害可不是闹着玩的。”
斯塔森稳稳的抱着超人往前走，经过佐-艾尔时停顿了片刻。佐-艾尔还活着, 埋在他身体里的氪星粉炸弹将绿氪石粉送进他的血液组织中，爆炸将他的身体炸的血肉模糊，即便如此他还活着，相当痛苦的活着。
“布莱尼——”斯塔森拉长了语调，就从布莱尼亚克对待佐-艾尔和超人的方式就能看出来他放了多少水。
布莱尼亚克收集了许多氪星爆炸后的星球残片，这些残片碎石经过不同的星云发生了变异，产生各种各样奇怪的功效。布莱尼亚克将不同的石块打磨成戒指送给斯塔森玩，还没有告诉斯塔森这些戒指的功效，明显就是对超人不怀好意。
但他也没有真的下死手，堆积在斯塔森区域的氪石不仅仅有绿氪石，还有蓝氪石、粉氪石、金氪石、白金氪石等等，这些氪石功效互相制约，最后形成了一种微秒的平衡。
那些绿氪石看起来很多，并不能真的让超人瞬间毙命，反而是那方红氪石的影响更大。布莱尼亚克期待着，如果超人不是那么阳光那么情感充沛，斯塔森是不是就会对他印象不佳？
他的实验失败了，斯塔森没有因为超人的变化对他不喜，反而更感兴趣了。
斯塔森和超人的互动让布莱尼亚克感觉十分微妙，他能分析出来超人心思不纯，但斯塔森与超人之间需要跨越的界限太多，斯塔森也没有那个意识，但他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逐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斯塔森，你想让这个叛徒活下来吗？”布莱尼亚克平静地问，他能看在斯塔森的面子上对超人小惩大诫，不意味着他会宽恕背叛自己的手下。就算斯塔森想让佐-艾尔活着，他会让佐-艾尔明白有时候痛苦的活着还不如干净利落的死。
这个问题不是很好回答。
佐-艾尔是超人的家人，以他对卡尔的了解，如果佐-艾尔死了，卡尔一定会一个人难受很长时间。就算他还有坎多城两万多氪星人同胞，佐-艾尔还是不一样的，他们血脉相连。
但是佐-艾尔还是布莱尼亚克的手下，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背叛布莱尼亚克，他已经背叛了。布莱尼亚克在超人的事情上已经让步许多，继续让他退让的话布莱尼一定会很伤心吧。
超人和布莱尼之间来回摇摆，斯塔森又感受到过去在克鲁人和布莱尼之间摇摆的崩溃感，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留他一命，只要他活着，随你处置。”
“好。”布莱尼没有任何迟疑应承下来，紧接着便有四五个机器人过来抬走了佐-艾尔。
如果布莱尼现在有生物躯壳，斯塔森一定能看到布莱尼亚克脸上的笑容，活着和好好活着是两个概念，这些斯塔森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对了，我要把那个红色石床带走，非常有纪念价值。”
*
超人再次清醒时，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空气中飘荡着熟悉的草木香气，微微偏头便能看到熟悉的人。
上一次他醒来头痛欲裂，这一次浑身酸软疲乏，似乎每一次在店里醒来他都很狼狈，不过他必须承认，在这里醒来让他无比有安全感。
“卡尔，别担心，我们回家了。”斯塔森看到超人颤抖的睫毛就知道他醒了，温声安慰他。
温和的声音钻进超人的耳朵，斯塔森的笑容映入超人眼帘，他立刻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布莱尼亚克的生物躯壳被腐蚀干净后，他直接冲到了斯塔森身边，一个腿软压到了斯塔森，然后是那个大胆又绮丽的吻。明明只是唇瓣轻轻碰触，都让超人浑身颤栗，心情激荡。
超人的小卷毛灵活的弹了弹，唇角刚刚翘起就看到斯塔森纯粹的星眸，他从回忆中挣脱出来思考如果解释那个吻。
如果他说他是腿软没撑住不小心碰到了斯塔森会相信吗？
他当时到底为什么有那么多勇气吻上斯塔森，而且他昏迷的时机实在不巧，哪怕再晚几秒让他看清斯塔森的反应也不至于现在如此忐忑。
斯塔森现在还能对着自己笑应该是不排斥？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坦白心迹？
超人感觉自己的脸一定红的可怕，脑袋晕晕沉沉的都要冒烟了。斯塔森只当他是昏迷刚醒还没缓过来，从床头柜拿过一个瓶子放到超人眼睛前：“卡尔你看这是什么？”
“坎多？！！”超人激动地坐起身子，接过瓶子仔细端详，有很多氪星人从家中走出来扒在瓶壁上往外看，他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愉快敲击瓶身的吉姆-达。他以为自己和斯塔森能逃出生天已经是万幸，没想到坎多城一并带了回来。
“你摔倒的时候这个瓶中城掉了出来，我就一起带走了。好在飞船上比较乱，没有人发现我带走了这个瓶子。”
超人握着瓶子狠狠抱了一下斯塔森，他的目标是救出斯塔森，带走坎多城，暂时击败布莱尼亚克并成功逃离，他成功了。斯塔森帮了大忙，他很难想象斯塔森一个人怎么带着他和坎多城避开布莱尼亚克的眼线和机器人逃离飞船，但斯塔森真的做到了！
唯一的不幸是……
超人回想起帮助自己良多的亲人佐-艾尔，激动的心情低落下来，几乎不抱希望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和我一起见布莱尼亚克的那个男人？”
“那个爆炸了的男人吗？”斯塔森斟酌了下用词，“他伤的很严重，我不敢轻易碰他，而且我不能带走他。”
超人心情复杂，听斯塔森的意思佐-艾尔那个时候还活着，但未来如何不太乐观。布莱尼亚克的生物躯壳损毁，飞船内部一片混乱，佐-艾尔根本得不到有效治疗，就算他坚持到恢复秩序，他背叛了布莱尼亚克，宇宙暴君会怎么对待背叛者，想想都让人后背发寒。
“你很在意他？”
“他是我的叔叔。”超人的小卷毛垂了下来，看上去伤心极了，“他投奔布莱尼亚克想借助布莱尼亚克的力量复兴氪星，可是后来他发现布莱尼亚克根本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布莱尼亚克是一个暴君，他对自己的收藏看得非常紧，而且认为独一无二的东西才是最有价值的。如果他重建了氪星，他的收藏就会变得一文不值，所以布莱尼亚克绝对不会允许氪星文明复兴。”
斯塔森拥着超人，安抚的拍着他的背，眸中却是恍然和冷意。佐-艾尔的背叛从一开始就注定，哪怕没有超人，他也绝不会一直忠诚于布莱尼亚克。
“你呢？卡尔，你也想复兴氪星文明吗？”
超人将头埋在斯塔森颈间，斯塔森平静的心跳安抚了他混乱的思绪，良久他才小声道：“我不知道。我见到的所有氪星人都在说复兴氪星文明是我们的使命，可我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我刚刚成年不久曾去寻找过氪星，最后我还是回来了。我在地球长大，我的家人、朋友和爱人都在这里……”
“你已经做出决定了不是吗？”
超人沉默，半晌才开口道：“叔叔告诉我氪星爆炸的时候他将我的堂姐也送了出去，他一直在找她的下落。如果之后找到她，我会照顾她，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他心中怀着对佐-艾尔的愧疚，他本应该立刻查看叔叔的情况，尽力救治。可他当时第一反应是将斯塔森救出来确认他的安危，危急时刻最能看清一个人的真心，斯塔森在他心里比他想象的更重要。那个时候他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才开始愧疚，一切都晚了。
斯塔森无言地安慰着超人，宁静的空气渐渐稀薄，两人都感觉到气氛开始古怪，一个不愿意放手，一个无所谓放手，就这样拥抱着直到正义联盟的传信到了。
超人的通讯信号出现的瞬间钢骨就试图与他建立联系，没有成功，蝙蝠侠干脆叫来火星猎人让他直连超人。
火星猎人心声传来的下一秒超人就放开了斯塔森，他总有种错觉自己的和斯塔森的动作都被火星猎人看到了。他明白现在不是聊私事的时候，他需要知道自己在飞船上这些天地球上发生了什么，还要解决氪星罪犯的事情，工作总是做不完。
斯塔森安静的等超人和正义联盟联系完，在超人准备出发前往正义联盟时开口：“鉴于你要忙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先来聊聊那个吻怎么样？”
被斯塔森温柔而坚定的蓝眸注视着，超人突然觉得空间过于狭小，没有办法避开斯塔森的眼神，又觉得空气稀薄干燥，唇瓣发干说不出话来。
自他发现自己对斯塔森起了心思，他思考了许久，报社的朋友们鼓励他勇敢追爱，之前的教训告诉他如果不能及时拉住自己喜欢的人的手，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横插一脚，到时候自己哭都来不及。
飞船上最后一刻的行为才是自己的真心，既然他都敢强吻斯塔森，难道还不敢告白吗？
“斯塔森，我喜欢你。”他鼓起勇气倾诉自己的心声，眸中满是坚定与决绝。
斯塔森满意地笑了起来：“我也喜欢你，卡尔。”
你看，他的努力不是没有用的，他已经成为超人心中重要的存在，接下来要继续努力将他圈进自己的领域里。
“有没有考虑过搬到这里来？这里很方便，无论你要去星球日报还是正义联盟。”
超人一早知道瞒不过斯塔森，可斯塔森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还是惊了一下：“你是怎么发现的？”
“大概是因为，我看人不用眼睛，而是这里。”斯塔森右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笑的明媚张扬。弯起的眉眼戳进超人的心口，超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超人不知所踪的消息本来也不是大范围流传，只有超级英雄组织和官方知道超人与外星飞船一起消失，他们不约而同将这个消息瞒了下来。正义联盟通知他们超人回来时，知道内情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他抵达正义联盟驻地时，蝙蝠侠和神奇女侠罕见地等在外面。他们旁边还站着军方代表、神盾局代表，美国队长和钢铁侠。
军方代表率先上前和超人握手，超人伸出手时越过代表们向蝙蝠侠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得到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正义联盟里不止有一个会议室，自从几方势力联合通过将氪星罪犯关押在正义联盟这里的决议，蝙蝠侠干脆给他们腾出一层楼使用，现在四方人马就在这层楼最大的会议室中坐了下来。
作为正义联盟主席，超人率先讲述了自己这几天的事情。幕后黑手布莱尼亚克和外星飞船离开的消息让压抑的气氛缓和了几分。所有人都在担心入侵还没有结束，既然外星人已经走了，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发展自己以应对未来可能的危机。
斯塔克翘着二郎腿，他实在懒得听正义联盟和军方打机锋，举手提问：“关于那几个氪星罪犯，你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一出口，气氛又紧绷了起来，之前军方和正义联盟就因为氪星罪犯归属的问题爆发过多次争执，神盾局方面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不断拱火。
“军方一再重申，我方有责任为全美人民负责，也要给全世界人民一个交代。这几个氪星罪犯袭击了联合国大厦，造成了极大的经济损失，还造成了世界范围的恐慌，必须有人为此负责！”
军方代表一贯强硬，斯塔克却嗤笑出声，他最烦的就是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要是他们真的敢说他们就是想控制氪星人进行研究，那他倒是会高看这些老头子们一眼。谁不知道军方很早之前就开始秘密收集氪石了，超人又不是傻子。
“抱歉，我想军方并没有关押氪星罪犯的条件。”超人语气强硬，“正义联盟也不行，之后我会将他们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幻影空间才是最适合他们的牢狱。”
超人知道军部在研究一些有违人理的东西，他并不希望那些对生命失去敬畏的家伙将氪星人搬上手术台，谁知道他们乱七八糟的实验会不会让氪星基因变异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将绿氪石交给蝙蝠侠，一方面是因为信任，另一方面就是为了给自己设定一道闸，避免自己失控。军方的人能否做到，他无法信任他们。
更何况，超人不受政府指派，是想最大程度的维持公平的正义，如果他按照政府指令行事，他只会成为一把刀。
超人板起脸说话时格外有威慑力，军方代表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幻影空间？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等什么时候地球迈入星际时代，你们就知道幻影空间是什么了。那里是宇宙监狱，关押着各个星球罪大恶极的罪犯。”绿灯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大步流星地走进会议室，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疲劳至极，但他的眼睛极为明亮。
三个月前他启程前往欧阿星调查布莱尼亚克和诡异的宣传单后就了无音讯，这次他突然回归也没通知任何人，但看他眼底的兴奋就能明白收获极大。
会议室的椅子都坐满了人，在座的人不可能放下身段去给他搬椅子，绿灯侠也不介意，用灯戒幻化出一把椅子插在神奇女侠和美国队长之间，继续道：“根据调查，这几个氪星罪犯因为叛国罪被关进了幻影空间，你们可以想想，氪星人都不敢就地关押他们，你们是哪里来的勇气。”
“一旦他们脱离掌控，你们这些家伙就是地球的罪人。”绿灯侠将事情说的很夸张，但绝大部分都是真实的。
军方代表面色难看的对视，他们得到的命令是至少留下一个氪星俘虏，这是难得的机会。正义联盟这边咬死了不放人，说得还很有道理，他们与超人一起共事许久，应该比军部更了解氪星人的威胁。
被绿灯侠一忽悠，军方代表也不确定了，小声商量一会儿才道：“我们需要回去讨论一下。”
军方代表匆匆告辞，神盾局代表也告辞离开。之前神盾局也想插一手，后来正义联盟和军方争执得厉害，干脆了当的放了手。他们现在更关注的是隐藏在普通人中的外星人，他们查出了不少形迹可疑的家伙，没必要为了氪星人和超人起间隙。
最后只剩下正义联盟和死赖着不走的托尼.斯塔克，美国队长实在拿斯塔克没办法，只能尴尬陪坐在一旁。
斯塔克身上肩负复仇者联盟和应对外星人入侵联合会两方代表，但他完全不在乎那些老家伙们的要求，他们自己不愿意得罪超人和正义联盟就让他出头，真当他愣小子呢？
正义联盟一方人安静的等待斯塔克说话，他们还以为斯塔克真的有要事儿，没想到他开口就是八卦。
“超人你是和斯塔森一起回来的吗？”斯塔克观察超人好一会儿了，超人刚刚出现时嘴角压都没压下去，更不要说眼底的喜悦，“我赌100美元，你们俩关系升华了。”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但气氛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神奇女侠等人兴致勃勃等超人回应，超人脸上的严肃缓缓褪去，带上些许柔情：“我告白了。”
“我就知道，你们都不是拖拉的人，撒克逊知道了吗？原来我说要包下纽约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当诊金，看来可以直接当份子钱了。”
“够了，现在是讨论正经事的时间。”蝙蝠侠打断了斯塔克没营养的话，冷沉沉地盯着斯塔克。
斯塔克抖着腿，心中腹诽：早干嘛去了，非要等超人回应完才打断，假正经。
“神盾局和联合会准备筹办一个新部门，到时候会给正义联盟发邀请函，关于排查统计地球上的外星人，未来可能要遣返非法入侵的外星人，代号黑衣人。虽然我觉得这事儿不靠谱，但还挺有意义的，勉强算是与星际接轨了。”
美国队长坐在一边安静的听着，心中不由感慨世界变化之快，他年轻那会儿面对的不过是敌军士兵和觉醒特殊能力的人，关于外星人是否存在还是争论，没想到现在要开始对付外星人了。
“这件事我们知道，里德.理查兹暗示过他正在参与一项针对外星人的研究，和你一起？”
斯塔克难得正经的点点头：“研究陷入了僵局，我们需要更多技术支持，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还坐在这里。”
“我们想向正义联盟的钢骨先生发出邀请，正式邀请他加入我们的研究团队。”斯塔克甚至掏出一张邀请函放到了桌子上，“还有超人、火星猎人，这张邀请函同样对你们生效。”
斯塔克的野心昭然若揭，钢骨身体里有着全美当前最全最先进的外星科技，超人有一整个氪星科技文明做后盾，火星猎人也有独特之处，这些人聚集起来研究出来的东西一个外星人都逃不掉。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立刻意识到这一点，沉默的钢骨没想到会收到邀请：“我，您是说我吗？可是我还有正义联盟的工作。”
他的话暴露了想去的心情，超人无奈道：“没关系，钢骨，你可以同时承担两份工作不是吗？就像我们一样。”
“是的，我可以！”钢骨声音激昂了起来，难道露出几分青年意气，“斯塔克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报道？”
“随时可以。”斯塔克和美国队长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的时候拐走一个钢骨。
神奇女侠欣慰的笑了笑，看向超人开玩笑：“你就这么把钢骨送出去了？”
“他需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一直困在正义联盟里。”超人一边说一边看表，这可是个稀罕事儿，超人一直都非常沉稳。
“一会儿有约吗？”神奇女侠好奇问。
“呃，不算是。如果今天会议结束的快，我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赶回大都会搬家。斯塔森邀请我住到旅行社里去，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既能培养感情又能省一笔租房钱。”
“哇哦，你们的进展这么快吗？已经要同居了。”神奇女侠竖了个大拇指。
绿灯侠却在这时候拉长语调插进来：“抱歉超人，我想你的搬家计划要往后稍稍，我有非常重要的关于布莱尼亚克的情报要说。”
第60章
“……调查显示, 布莱尼亚克有一个非常在意的存在，就是斯塔森。上次战争很多情报丢失，我没查到斯塔森的详细资料, 只知道他是布莱尼亚克的死穴。”
“……布莱尼亚克曾经因为有人试图劫掠斯塔森而覆灭了数个星际海盗文明，还有上次那些森格人就是被布莱尼亚克强迫来的地球。不止是森格星, 布莱尼亚克专门派星舰向数千个文明发放了宣传单，根据我们的分析, 很有可能是为了给斯塔森的旅行社送业绩……”
“……超人，斯塔森很可能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你们的关系, 至少在你真的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再决定。”
绿灯侠的调查结果并不完整，但足够给超人打击。他从正义联盟出来的时候, 心情与来时截然不同。
想要与朋友们分享的喜悦全部化成迷茫，他只觉得今天的所有事都极为迷幻。
在他眼里，斯塔森是和他一样无依无靠的外星遗孤, 来地球寻找立足之地。
但绿灯侠的情报显示，斯塔森身后有无数宇宙星舰为他撑腰，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成为新的宇宙传说, 地球只是他的游乐场。
仔细想想，其实斯塔森从未隐瞒过什么。
他说他的星球只剩下他一个是真的，布莱尼亚克是智能生命而不是智慧生命, 不是他的同族。
他来地球看望友人也是真的, 绿灯侠查到的情报里提过斯塔森与地球第一任绿灯侠熟识, 可惜阿兰.斯科特的任务报告在战争中全数损毁, 否则一定能揭开斯塔森身上的迷雾。
斯塔森还不止一次说过他有个可爱又贴心的弟弟, 可是谁能将布莱尼这样一个甜滋滋的名字与布莱尼亚克联系起来？谁又能想到那个会制作手工艺品给斯塔森的弟弟会是令宇宙文明闻风丧胆的宇宙暴君？
超人从北极飞到南极, 又从南极飞到北极，最终还是带着沉重的心情飞回了旅行社。
此时已是深夜, 旅行社几个小时后便关了门，唯有二楼的一处还亮着灯，那是斯塔森的房间。
超人悄无声息地落到阳台，走进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就在斯塔森隔壁，透过墙体，他能看到斯塔森坐在扶手椅里看书，身上披着薄毯，右手戴上了一枚白金戒指。
哗啦的翻页声在寂静的的夜里格外明显，除了翻页声超人再听不到其他声音。他恍然惊觉斯塔森单独一人时没有心跳亦没有呼吸，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一点，正是因为此，他才觉得现在是那么不真实。
超人没有开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绿灯侠不会在正经事上开玩笑，他让自己仔细考虑也是认真的。
他曾经是想过和斯塔森在一起后可以牵制住斯塔森，让他不至于偏向反派，可他从没想过自己喜欢上一个反派该怎么办？将他抓起来？还是将他驱逐出地球？
这些他自己想想都不乐意。
超人心烦意乱的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当他又一次翻身朝向窗户，突然发现书桌上有个不起眼的盒子，那盒子正散发着幽幽红光。他猛地从床上翻下来，拿过那盒子收紧了手。
那盒子里放着一枚做工极为精致的戒指。
超人屏息打开盒子，黑丝绒的底衬将戒指突出的越发耀眼。银色的素圈内部刻印着他和斯塔森的名字，血红色的石头镶嵌在戒圈上，平整的截面折射出超人的脸，他在笑。
这枚戒指与斯塔森戴在手上的戒指是同款，超人像是被蛊惑一般将戒指戴到了自己手上。
理智与感情作斗争时，感情占了上风，为超人做出选择。有了这枚戒指，超人回到床上后很快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极为安稳。
清晨的旅行社卷起了铁门，暖融融的阳光照进旅行社，鲜花绿草向阳而生，与过去的每一天没什么不同。但不同又是确实存在的，旅行社多了一位主人。
超人下楼时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布莱尼亚克是布莱尼亚克，斯塔森是斯塔森，无论布莱尼亚克做了什么都不应该归咎在斯塔森身上。
他认识斯塔森这么长时间没见过斯塔森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何况现在他们在一起，斯塔森就是他的责任，他可以潜移默化影响斯塔森不是吗？
斯塔森不知道超人思想上的变化，他只察觉到超人的轻松。扫了眼超人手上的戒指，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放下手中的报纸，很自然地将面包和咖啡推给超人。
“撒克逊还在医院，一会儿我去接他，早上将就吃点吧。”
说是将就，这面包是斯塔森专门到艾伦的面包店指定要买的，是那款他第一次到艾伦面包店时艾伦烤的超人系列，果酱画出的S下铺满了乳酪和蜂蜜，看上去就很诱人。
超人对斯塔森总能搞到各种奇奇怪怪的超人相关习以为常，看着面包和牛奶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主动起身往厨房走。
熟门熟路的从冰箱挂钩上取下围裙，一边系裙带一边问：“家里有鸡蛋吗？”
“可能有？你找找。”斯塔森挪开隔断半墙上的花瓶，趴在上面看超人翻冰箱，“每天都会有新鲜食材送上门，送来什么我不是很清楚。”
超人拉开冰箱倒抽一口气，冰箱里被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塞得满满的，拉开冷冻层里面还有新鲜的海鲜牛排。之前他在这边的时候就知道斯塔森的生活并不拮据，但他完全想不到斯塔森的生活……成本这么昂贵！
在冰箱里扒拉了好半天，超人始终没找到鸡蛋，倒是从内侧找出一盒看起来像是鸡蛋的蛋类。之所以不敢确认是因为这个蛋足有四五个鸡蛋那么大，蛋壳布满了诡异花纹，看起来不是地球产物。
“这是什么蛋？可以吃吗？”为了安全，超人问了一句。
斯塔森探头一看，点头道：“这是多卡多星球的特产，味道和鸡蛋差不多，营养丰富。”
确认这个蛋能吃，超人按照煎蛋的方法将鸡蛋打在煎锅里。热视线煎蛋他非常熟练，还有余力和斯塔森聊天，“多卡多星球在哪？”
这个问题可难不倒斯塔森，他对他见过的星球位置如数家珍：“多卡多在915扇区，那里有很多动植物。虽然没有孕育出智慧文明，但那里很多动植物都已经开化了。”
“他们用这些可食用的资源换取了庇护，过得相当惬意。”斯塔森想起多卡多上毛茸茸的小动物们笑得更加温柔。
“呃……你的弟弟庇护了他们？”一想到斯塔森的弟弟就是布莱尼亚克超人就心情复杂。
“是的，这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对外说一次这是他的资源星，其他文明就不会去招惹多卡多。”
斯塔森口中的布莱尼亚克是另一个样子，体贴而宽容，很乐意为低级文明星球提供庇护，只要对方进奉一些星球特产。
超人将煎好的蛋装进盘子，撒了些许胡椒粉端上桌，状似无意询问：“你弟弟一个人在外面的话，你不担心他吗？他的安全，或是会不会学坏？”
“当然不，他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而且不会真的有什么人能伤及根本。他有自己的追求，我不想将他困在我身边。”
斯塔森拿叉子戳了戳煎蛋，无奈而纵容道：“他是个乖孩子，从来不会做让我不开心的事。”
布莱尼亚克从来不做让斯塔森不开心的事，这句话更深层次的含义就是布莱尼亚克所做的一些在斯塔森眼里都算不上会影响他心情的事。
“就因为他太看重我了，有些东西我根本不敢和他说。”斯塔森小小抱怨了一下，明显不是真的不高兴，只是有些苦恼，“很多星球上的文明不懂的珍惜星球给予他们的馈赠，一味的索取最后同归于尽，越是高等文明越是贪婪，剥削的越狠，实在太讨厌了。”
斯塔森的这些想法让布莱尼亚克知道，布莱尼亚克肯定会做出过激反应。现在他只是顺手泯灭一些高等文明，要是以后开始故意针对所有高等文明，那反而是斯塔森不想见到的。
斯塔森毫不怀疑布莱尼亚克会这样做，所以不会和布莱尼亚克说这些，但他可以说给超人听。
超人按照斯坦森的思路去思考，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斯塔森来地球还没多长时间就能和毒藤女混成不错的朋友。
他们两个人的思想有高度重合的地方，只不过毒藤女是为了植物而仇恨人类，斯塔森则是站在星球的角度上来思考问题。
或许这是文明覆灭的后遗症，也是因为斯塔森没有融入人类，所以他的思考方式有了微妙的偏差。这样想的话其实没什么问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立场，并基于此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以被布莱尼亚克覆灭的星球文明以及处于危险之中的文明角度来看，布莱尼亚克的行为是错误的，但从斯塔森、布莱尼亚克自己，乃至星球的角度看，结果又是有益的。
超人的底线正在一步步后退，但他自己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两人愉悦地用过早餐，便准备一起出门。斯塔森要去纽约接撒克逊，而超人得先去星球日报请假，然后再去正义联盟。
斯塔森刚刚抵达纽约，就发现纽约还沉浸在外星人入侵的恐慌之中。行人行走时时不时就会看一眼天空，看起来十分焦虑。
联合国大厦附近的交通还没通畅，附近不少楼体受损，灾后重建还需要一段时间，纽约整体呈现一种低迷的气氛，与斯塔森之前在这里感受到的勃勃生机截然不同。
撒克逊修养的医院离复仇者联盟大厦不远，病房里撒克逊已经收拾好一切，托尼.斯塔克则是站在窗口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是他率先看到了斯塔森的身影。
“斯塔森！听说你和超人在一起了，恭喜恭喜。”斯塔克极为熟稔的地前打招呼。
在一旁安静呆着的撒克逊睁大了眼睛，他感觉自己错过了一整季的剧情，斯塔森大人和超人的感情什么时候变质的？还是说一直以来都是他误会了？
他迷茫了一小会儿，两个人就开始谈论正经事了。斯塔克今天在这里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将撒克逊完完整整地交到斯塔森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
“总之，情况就是这样。我们想聘请你成为我们研究室的顾问。”
斯塔克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他知道的外星人就那么几个，研究室里对外星人的研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他迫切的想招募更多的人加入自己团队。斯塔森和撒克逊两个人看起来在科技方面不太行，但他们怎么说都是外星人，应该都提供不少灵感和思路。
“听起来很有趣。”斯塔森不假思索地同意了邀请，他感觉自己参与进去后会有很有趣的事情发生。
斯塔森到达纽约之前，超人先一步到达了华盛顿，那时正义联盟的其他成员正火热朝天的聊着超人和斯塔森的事情。
“超人和那个家伙不合适！我们不能让那个叫斯塔森的家伙留在地球，他就是个定时.炸弹，只要他在这里布莱尼亚克就会一直关注地球！”绿灯侠拍着桌子发表看法，“不管他本身对地球有没有恶意，我们不能拿地球冒险！”
他气愤填膺地发表自己的看法，完全没有注意到超人进来。直到注意所有人都看着他身后，他才僵着脖子慢慢看过去，又在超人的注视下默默坐了下去。
“那几个氪星人一直不配合，可能得你过去问询。”一直安静没有发表看法的蝙蝠侠开口，“我们得尽快拿到情报。”
“OK，这件事就交给我吧。”超人叹了口气，转身下到正义联盟的关押室。
正义联盟在地下修建了氪石禁闭室，谁都知道这是为谁准备，但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现在倒是给氪星罪犯们用上了。
克鲁-佐德和他的妻子乌萨、他的亲兵们关在一起，绿色的光芒笼罩了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十分萎靡。
超人自己也不敢轻易靠过去，接通关押室里的通讯装置，轻咳一声提醒里面的人注意。
佐德将军看到屏幕上的超人先是一怔，继而露出一个古怪的笑：“看来佐-艾尔那个家伙也失败了。”
“说说吧，布莱尼亚克到底想干什么，他为什么会盯上地球？”
“布莱尼亚克关注的从来不是地球，他要的是氪星的中枢宝典，换句话说，他要找的是你。如果你不在这里，这颗星球和其他随便什么低等文明一样，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佐德说话时挺直了脊背，要不是神色间还带着萎靡，根本看不出来他是阶下囚。
“有了中枢宝典，氪星人就不会灭亡，氪星文明就不会断绝。布莱尼亚克为了他收藏的唯一性，绝不允许出现新的氪星文明。”佐德毫无隐瞒，既然超人站在这里，说明佐-艾尔的后手失败了，布莱尼亚克也失败了。
超人心念一动，追问：“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说要征服地球。”
“征服地球？当然是为了氪星文明！”佐德看超人的眼神就好像他提了一个无比愚蠢的问题，“乔-艾尔将你送到了这里，佐-艾尔将她的女儿送去了地球的方向，两个顶尖科学家的选择还不能证明地球对氪星人的重要性吗？复兴氪星文明，地球是最好的地方！”
“所以要入侵地球的人不是布莱尼亚克，而是你！你有没有想过地球人怎么办，氪星人会毁灭地球的生态！”
“征服者不会考虑被征服者的想法，成王败寇而已。”佐德轻蔑地看着超人，“你被地球人教坏了。”
超人猛吸一口气压抑心中的愤怒，他终于明白一点，无论是吉姆-达、佐-艾尔还是佐德，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复兴氪星文明。
为了复兴氪星文明，他们完全不会体谅其他文明，只会朝着一个目标前进，这个过程中无论牺牲多少他们都无所谓。
他和这些氪星人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他也想复兴氪星文明，但他不会将地当作做垫脚石，更不会牺牲地球人来复兴氪星文明。
斯塔森的想法是对的，高级文明的人总是贪婪而自负，他们不觉得自己过度消耗资源致使星球毁灭有什么错，一个星球爆炸了就再找一个。不懂得珍惜和自省的文明不可能长久地存在下去，佐德他们看不清这点。
“我会把你们关到幻影空间里去，既然你们那么看重氪星，依照氪星的法律，你们将永远被关在幻影空间。”
超人宣判了他们的最终结果，“至于复兴氪星，那不是你们应当操心的事。”
“他们比你更有资格讨论复兴氪星。”超人从怀中掏出了坎多城让佐德他们看清楚。
看着瓶中城坎多，佐德终于维持不住沉稳，脸上的表情扭曲，似是仇恨又似是狂笑，最后一拳砸到了墙上。他当然认出了瓶子里是什么，坎多，他深爱着又痛恨着的城市。他在那里学到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又是被坎多的长老会驱逐出了氪星。
最终，佐德平静下来，脸上的表情诡异，眸底是嘲讽和冷意。他像是放弃了一样坐了回去，不愿意再和超人多说一句话。
卡尔-艾尔和他的父亲一样天真，曾经的他和乔-艾尔一样是为了给氪星找一条生路，他被终身囚禁，乔-艾尔也被赶出坎多，要不是坎多城被布莱尼亚克带走，乔-艾尔十有八.九也会被宣判叛国罪流放。现在乔-艾尔的孩子寄希望于那些守着陈词滥调的老家伙们复兴氪星文明，可笑至极。
佐德诡异的态度让超人心惊肉跳，回到正义联盟大厅时满脑子都是佐德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超人，你还好吗？”神奇女侠担忧的问了一句，超人和佐德全程用氪星语交谈，他们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是超人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对劲。
“没事儿。”超人摇了摇头，开始说正经事，“根据佐德的供词，布莱尼亚克并没有入侵地球的计划，他是冲着中枢宝典，也就是我来的，但不能排除它会为了得到中枢宝典对地球发动攻击。”
“斯塔森有没有可能也是为了中枢宝典而来？”蝙蝠侠问。
超人思索了一会儿否认了这个可能性：“如果他是为了中枢宝典，早在第一次救我时就可以将我打包带走，没必要在地球滞留这么长时间。我倾向于他不知道这件事。”
“根据绿灯侠的调查，还有斯塔森透露出来的情报，布莱尼亚克和斯塔森之间的关系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但能确定的一点是他们之间斯塔森占据主导地位，布莱尼亚克一直在想办法满足斯塔森的一切需求，而不是利用斯塔森做某些事情。”
“也就是说斯塔森对地球没有恶意的话布莱尼亚克就不会对地球动手？他还能成为缓冲？”闪电侠总结已知情报。
“我依然坚持我的观点。”绿灯侠神色阴沉，他有太多同伴死在布莱尼亚克手中，他不相信和布莱尼亚克混在一起的人能是什么好人，“谁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阴谋。”
超人道：“就算斯塔森离开地球，他在悄悄回来我们也察觉不到，到时候更麻烦，还不如让他待在我们看得见的地方。”
“我看你就是色令智昏！”绿灯侠生气地坐下，超人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他一想到一个与布莱尼亚克有密切联系的家伙在自己管辖的扇区就浑身难受。
“超人说的有得理，如果你确认你能牵制住斯塔森，这件事暂时搁置，我们还有两件事要解决。”蝙蝠侠沉稳道，在确认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自己身上时开口继续道，“中枢宝典和坎多，超人你有想好怎么处理他们了吗？”
“中枢宝典肯定不能给布莱尼亚克。过几天将佐德他们关进幻影空间之后我会去宇宙中转几圈，找找合适的星球安置坎多，中枢宝典一并留给他们。”
超人的思路渐渐通畅起来，蝙蝠侠也点头，这是他们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散会后，超人主动将蝙蝠侠留了下来。
空旷的大厅中他们两个人相互对视，超人犹豫了好久才下定决心开口问：“布鲁斯，我记得你之前和猫女有过一段，那个时候你是怎么接受的。”
蝙蝠侠嘴角抽动，他还以为超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还是感情问题。不过考虑到斯塔森的特殊性，也由不得超人不认真考虑。
他沉吟了许久，他和猫女有一段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追忆往昔有一定难度。
“……瑟琳娜算不上不可救药的坏人，我当时有拉她一把的意思。”
超人快速对比自己的情况，他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不让斯塔森被反派们带坏。
“事实上是我想的太多，她想要的我给不了。她自己也不想变成个好女孩，她觉得那样就不是她自己了。总之最后我们分手了。”
我不想和斯塔森分手。超人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蝙蝠侠暗自琢磨了一会儿，又道：“每段感情都是不一样的，感情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借鉴。”
至少他和瑟琳娜的那段不能用来指引超人。
超人胡乱的点了点头，明显没有将蝙蝠侠的话听进去，他现在脑子里很乱。如果斯塔森要做坏事怎么办？如果斯塔森因为立场相对要和自己分手怎么办？
蝙蝠侠担忧地看了看超人，最后决定让他一个人思考，悄悄地离开了会议室。
最后只剩下超人时，超人突然有一个好主意。
如果斯塔森要做坏事，他就把斯塔森带到孤独堡垒去，不让他出去也不让他联系其他人，这样斯塔森就做不了坏事儿了。
超人微微眯起眼睛，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注意，完全没注意到手上的戒指闪着红光，红色一点一点漫入他的眼底，脸上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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