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浸润哥谭, 仿佛有一张墨色的大网覆到这座古老而又执拗的城市之上，白昼的安定平和随着太阳的落山一起沉睡，浓稠到黏腻的漆黑露出了邪恶的表象, 码头的一声枪响宣告了这个夜晚狂欢的开始。
钟楼早已废弃的木门被风吹过，发出刺耳的吱吱呀呀的声音, 一阵风穿堂而过险些熄灭桌上唯一的一盏蜡烛。地面上厚实的灰尘证明这里鲜有人来，唯有那盏微弱的蜡烛证明今日有不速之客。
闪电侠选择从侧面的窗户跳进来, 他真的很怕自己动作太大让摇摇欲坠的木门彻底报废。
“嘿，戴安娜, 你猜发生了什么？码头那边有□□火拼，真刀真枪, 特别激烈！”
闪电侠看上去激动极了，他的眼睛都在发光，他在中心城可没见过这样的架势, 比起哥谭，中心城的反派都文弱了许多。
戴安娜正借着烛光看一本讲述哥谭四大家族历史的传记，作者笔名是缄默者, 传记里的故事似真非假，她看的还算尽兴。闪电侠进来的时候她刚好看完第三章 ，合上书一边休息眼睛一边听他讲述外面发生的事儿。
她和闪电侠, 或者说除了蝙蝠侠以外的正义联盟成员, 很少到哥谭来, 蝙蝠侠对这座城市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占有欲。这次也是蝙蝠侠主动邀请他们来哥谭, 闪电侠表现出了对哥谭极大的兴趣。
“悠着点巴里, 如果你不想看到Bat一整周都苦大仇深的样子。”戴安娜告诫道, “这里可是哥谭，我们得小心行事。”
闪电侠鼓了鼓脸颊, 顺从的坐了下来，他刚才借着自己的能力在哥谭跑了好几圈，这是绝对不能让蝙蝠侠发现的，否则他一定会连续一个月安排自己和他一起值班，那也太痛苦了。
呆坐了好一会儿，闪电侠又待不住了。这次他没有往外跑，而是在烛光黯淡的地方晃来晃去，时不时探头往关押着少女的牢笼里看。
谁都想不到这座废弃的灯塔被蝙蝠侠改成了囚禁室，还在里面关押了一位妙龄少女。
女孩背对着他们坐在床上，漆黑的头发散落在肩头，瘦削的身体能让所有第一次见到她的人都心生怜意，如果不是一个照面她就压制住了红罗宾的话。
闪电侠转过来转过去，忍不住咋舌：“她真的是超人的亲戚吗？”
戴安娜已经开始看第四章 故事，翻过一页后顺口答道：“眼睛和发色和超人都是一样的，现在看起来不像只是因为她瘦脱了形，你能坐下来安静一会儿吗？她要是急了攻击你我可没法第一时间救你。”
“才不会！”闪电侠眉飞色舞，“超人会帮我的，是吧？”
戴安娜抬起头，三个男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钟楼里，一下子将这里挤了个满满当当。她干脆地放下打发时间的传记，热情地打招呼：“欢迎回来，克拉克。斯塔森，也欢迎你。”
客套并没有延续很久，打过招呼后蝙蝠侠直接带着超人和斯塔森去见卡拉.佐-艾尔。
“她的飞船直接掉到了市中心，砸坏了企鹅人的冰山餐厅。”蝙蝠侠嘶哑的声音伴随着摇曳黯淡的烛火，在狭窄的钟楼营造出一种恐怖的氛围，闪电侠不由自主地朝神奇女侠的方向靠了靠。
“企鹅人是个胆小鬼，他以为这是陨石，担心上面有辐射，根本不敢靠近飞船。等我和红罗宾过去的时候，只有她倒在废墟里。”
超人提出了疑问：“没有飞船吗？”
“废墟上看不太出来，我倾向于飞船在降落过程中解体了。”
“不可能，佐-艾尔手上拥有的材料比我父亲拥有的更先进。孤独堡垒都可以完整地保存下来，她的飞船肯定也在，只是你们没有找到而已。”
斯塔森对他们没有实质性的讨论感到烦躁，直接插进了他们的话题，“不确定的话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呢？”
/卡拉.佐-艾尔？/斯塔森呼唤着牢笼里的女孩。
一直背对着所有人的女孩在听到纯正的氪星语后默默转了过来，视线落到了斯塔森身上，/你就是卡尔-艾尔，我的堂弟？/
/不，我才是。/超人上前一步，看着瘦弱的女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开口，/佐-艾尔一直在找你。/
卡拉微微垂下眼睫，似乎并不乐意听到佐-艾尔的名字，她用视线示意了一下超人身边的蝙蝠侠他们，/所以，你们是一伙的？/
/是的，我们是伙伴。/超人下意识回答，看到卡拉眼睛里的戒备又赶紧解释，/他们不是敌人，只是担心外来者入侵这颗星球，如果你对这颗星球没有恶意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放出来。/
卡拉上上下下打量过牢笼外面的人，耸了耸肩说：/我对这颗星球没有恶意，但我不确定一直追赶我的家伙有没有。/
/他们都是善良正义的人，当然不会……/
“卡尔，我想她说的并不是蝙蝠侠。”从超人和卡拉开始交流后就一次沉默的斯塔森突然开口，他的视线穿过窗棱，遥遥望向虚空。
夜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止了，哥谭的嘈杂喧闹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无论是械.斗抢地盘的还是非法交易的，都停止了正在进行的活动，张大嘴痴痴地望着天空。
无数飞船战舰突兀地冒了出来，遮蔽了所有的光线，一瞬间，整个地球都陷入了死寂的黑夜。
“那是……达克赛德的军队。”布莱尼亚克第一次在没有斯塔森指示的情况下出现在人前，他的语气无比凝重，连带着斯塔森心中一紧，“他还是找到这里来了。”
闪电侠对达克赛德这个名字无比陌生，而蝙蝠侠和超人早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有一场硬仗要打。
“达克赛德不久前击败了他的哥哥，获得了欧米伽能量，他现在一只脚迈入了神域，和他对上并不划算。”布莱尼亚克劝诫斯塔森，“我和他还算有些交情，我们现在离开他不会为难你。”
停顿了一下，他不情不愿地补充道：“如果你想带上超人一家，也是可以的，他不会在这些小事上为难我们。”
“不，布莱尼，卡尔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地球，我也不会。”斯塔森否决了布莱尼亚克的劝诫，他有预感，地球的危机就是这个名为达克赛德的家伙带来了，他要留在这里，确保地球不受伤害。
布莱尼亚克难得露出了焦躁的情绪，就算是他对上达克赛德都没有全胜的可能性，从战力上来说达克赛德对上地球上这些所谓的超级英雄们简直就是碾压。他完全无法预设到最后斯塔森会有多伤心，甚至于斯塔森有可能为了超人和达克赛德对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达克赛德很强大，可只要他存在于世，总会有弱点。更何况，你还记得吗，我现在是精神体，我的本体并不在这里。我向你保证，一旦形势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我会以保住火种为第一要义。”
斯塔森已然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布莱尼亚克明白自己无法说服他，只能后退一步，就像过往无数次。他闷闷地说：“我共享了一部分关于达克赛德的资料，你和超人都可以随意查看。我已经调动所有军舰全速行驶向地球，我们说好了，一旦情况不对，立刻撤退。”
此时蝙蝠侠已经将飞船召唤了过来，斯塔森一边嗯嗯应答一边跟在闪电侠和神奇女侠身后跳上了飞船，他们即将前往地球应对外星人入侵的第一道防线——瞭望塔。
上了飞船，斯塔森立刻将布莱尼亚克对超人开放资料库的消息告知了正义联盟，之前布莱尼亚克对超人严防死守，不让超人占一丁点便宜，现在为了保护斯塔森的安全，他还是放下了与超人的隔阂。
得知布莱尼亚克的所作所为，超人第一反应不是将资料共享给正义联盟，反而是怔怔的看着斯塔森。有些事情，只有事到临头才能发现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其实你不必留在这里，这不是你的责任。”
超人深吸了一口气，他在直面达克赛德大军时第一反应是要保护人类不被伤害，而布莱尼亚克的第一反应是带着斯塔森撤离，即使是斯塔森不愿意离开，布莱尼亚克也会全力以赴保护斯塔森，哪怕是和不愿意为敌的达克赛德对上。
斯塔森本来是不需要直面危机的，他对人类没有半点责任，人类只是斯塔森漫长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类智慧生命，他不需要为人类做任何事。
“是我自己选择留在这里的，盖亚无法承受再一次的打击了，我得保护她。”登上瞭望塔的斯塔森这样说，“我不会让地球变成第二个天启星。”
“再者说，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们一个人走。”
超人眨了眨发涩的眼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斯塔森阻止了。斯塔森推着超人到了操控台前，和蝙蝠侠钢骨说道：“卡尔这里有关于达克赛德的资料，应该能派的上用场。”
斯塔森态度鲜明，战友们都在为达克赛德危机忙碌，超人将繁杂的思绪都压进心脏最深处，和蝙蝠侠他们一起忙碌起来。
似乎作战前的准备迈入正轨，斯塔森还是能看得出超人间歇的走神，走神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心里为超人的在意高兴的同时又忍不住叹息，为什么无论是卡尔还是布莱尼，总是要把自己放在被保护的位置上，明明自己也有一战之力不是吗？
第162章
关于达克赛德为什么来地球, 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但所有人都知道达克赛德来者不善。
这一次危机的影响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深远，出没在应敌一线的不再只有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相关的超级英雄们, 隐匿于不同维度的种族也都渐渐显露了踪影，达克赛德影响的可不仅仅是米德加尔特。
“哈尔已经带着绿灯侠军团出发了, 希望他们来得及支援。”莫戈的消息一条条传了过来，达克赛德大举进攻地球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宇宙, 就连陷入沉睡的莫戈都被惊醒了。
她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警告斯塔森：“达克赛德和你之前遇到过的任何智慧生命都不同，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了可以击碎宇宙的实力, 即便是我都无法与之抗衡。斯塔森，你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好你自己, 无论是我还是盖亚，都不会乐意看到你把自己搭进去。”
接连的告诫让斯塔森陷入思考，无论是布莱尼还是莫戈, 在宇宙中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他们对达克赛德的忌惮更加让斯塔森确信，地球的危机与达克赛德有着莫大关联。
“嘿, 外星人，你还没有撤走吗？”恶魔突然从斯塔森身后冒出来，金黄色的蛇瞳缠绕着斯塔森, 被盯着的人总不免有森森冷意从背后泛起来。
斯塔森翻了好一会儿记忆海才找到这个恶魔的名字, “我没打算离开这里。克劳利, 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亚次拉斐尔没和你一起行动吗？”
不知道是不是斯塔森的错觉, 他感觉克劳利的脸突然变得更长更臭了。
“他被他的主征召了, 大约可能不一定没空理我。”竖瞳中翻涌的黑泥一点点沉寂，克劳利的语气干巴巴的像在沙漠里艰难求生的沙棘, 带着尖利骨刺划过玻璃的令人不适的声响。
“我打算去之前看好的星球那里，看看有没有可能被达克赛德波及，如果距离太近了就重新找一颗宜居星，可能要废点功夫，你要不要一起？”
克劳利相当潇洒地掏出一幅墨镜戴到鼻梁上，并没有很真诚的向斯塔森发出邀请。
斯塔森总觉的哪里怪怪的，直接拒绝了克劳利的邀请：“谢谢，但是不了，我还是留在地球比较好。”
恶魔耸了耸肩，挥了挥手当做告别便走了开来。只是走到阳光下，刚刚还一切正常的恶魔突然仰起头朝着天空大喊：“你们都听到了，是他自己拒绝的，以后这种事儿不要找我！”
无论这条街里的人正在做什么，都被克劳利的喊声吓了一跳。可当他们注意到克劳利的打扮时，所有负面的情绪都转化为了同情，他的样子实在不像正常人，更像是被抛弃后无家可归四处流浪的疯子。每次危机降临，总有一些心理不健康的家伙会变得疯疯癫癫。
克劳利很快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忙碌着的人们也不会将这么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只有斯塔森控制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去猜想克劳利究竟在和谁说话，能指使动克劳利的必然不是简单人物，那个人又和自己有怎么样的关联？
隔壁面包店的老板艾伦等那个奇奇怪怪的家伙离开，才摘下围裙跑到了斯塔森这边。
大都会的居民这些年已经习惯了突如其来的反派和入侵者，通常情况下他们只需要在接到危险预警后躲到安全的地方等待超人将危险赶走就可以。可是这次和以往无数次都不同，市政厅没有发布危险预警，正义联盟的发言人代表也没有出来安抚群众。
遮天蔽日的飞船将地球围了起来，阳光也没法穿透飞船的阻隔照亮地球，人们不得不习惯在昏沉中做事。
艾伦左右看过，确认没有人关注他和斯塔森才小声说：“米娅的学校一直没有下发放假通知，我在想要不要请假把她接回来。”
“不错的想法，多和孩子处处总不会出错。”斯塔森没有说太多，他知道艾伦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艾伦的心猛地一沉，他急切地站起来就要往外冲。他知道斯塔森和正义联盟、复仇者联盟都有关系，如果真的无事发生，斯塔森不会参与进他的家事，他得抓紧时间把米娅接回来。
艾伦出去的时候刚好和康纳擦肩而过，康纳一只手拉着书包，一只手还拿着手机单手发消息，脸色也带着几分凝重。从提姆发给他的这些资料来看，现在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我接到钻石中学的放假通知了，我以为你会和提姆一起行动。”斯塔森接过康纳的书包，毫不意外里面一本书都没有。
康纳摸了摸脑袋：“卡尔说让我最近跟在你身边，我还以为你和克里斯都在浮空岛上来着。”
“我把浮空岛贡献出来当做战时基地了。这次参与进守护地球的智慧生命体有许多，他们需要一个足够大且不会完全暴露身份的地方，浮空岛正合适。”
康纳恍然，他就说他从浮空岛下来前看到岛上有那么多怪模怪样的人，也难怪克里斯怎么都不愿意和他一起下岛。
“蝙蝠侠之后也会把管家、提姆，还有他的小儿子送到浮空岛上来，你完全可以不下岛，我在这里见个人就会回去。”
浮空岛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座战斗堡垒，斯塔森可以通过浮空岛将世界各地各个纬度的支援者快速运送到战场，也可以在危机关头将人带走，是个攻击、防御和机动合为一体的秘密武器。
“反正我都下来了，等你办完事儿我们一起回去好了，正好我还有点东西要收拾好带到岛上去。”
康纳碎碎念着往楼上走，之前斯塔森把旅行社里绝大部分东西都搬到了浮空岛上，这里没有留家务机器人，现在只能康纳自己动手收拾东西了。
等确认康纳进了二楼他自己的房间，斯塔森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街角阴影处，“出来吧。”
不被阳光宠爱的角落永远泛着潮湿的气味，阳光完全透不过来的此刻那里几乎沉淀出漆黑的墨色，鲜少有人会主动踏足那里。
影影绰绰中，一道人影从角落走了出来，漆黑的发披在肩上，绿色的眸和甲胄泛着阴冷的光。
洛基从黑夜中走来，影子拖曳着墨色，寒冷和恐惧席卷了那双沉寂中带着疯狂的眸子所扫视过的一切方向。
“许久不见，你看起来过的不错。”
看着洛基，斯塔森拧起了眉头。他从未想过洛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上一次见到的洛基，是个会故意恶作剧的骄傲的小王子，现在的洛基充满了破碎感，邪恶和谎言的绳索将他的灵魂粘合在一起，已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邪神了。
“你……还好吗？”
洛基露出一个微笑，怎么看怎么嘲讽：“我还好吗？我当然很好，一切都走上了正轨。我再也不用捧着奥丁的冷脸，也用不着因为索尔那张蠢脸天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而心烦，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他似乎真的很高兴，可斯塔森又隐隐察觉出洛基灵魂深处的悲伤，他一定经受了某种苦难，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现在过得非常好。”洛基强调，他甚至张开双臂展示力量以证明自己真的过的很好。
斯塔森叹息着侧开身让洛基进店，“如果你真的那么好就不会选择在这里和我见面，你之前不是还说对浮空岛感兴趣。”
洛基眼神黯了黯，故意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样子，“人挤人的有什么意思，我可不想和你沟通的时候不停有不长眼睛的人过来打扰我们。”
斯塔森没有多余再说些什么，他之前只是和托尼聊天的时候不经意听了一耳朵，大概是说阿斯加德突然冒出来一位长公主，洛基不是神王奥丁亲生的，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还带走了一样可以决定阿斯加德命运的宝物。
他大概猜的到那样宝物是什么，只是并不感兴趣，他只好奇洛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冒着被索尔发现的风险都要约他聊聊。
洛基随意打量过斯塔森的店，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暗暗撇了撇嘴角坐到了整个店视野最开阔的位置。
免除了所有不必要的客套，洛基开门见山对斯塔森说道：“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来当说客，为了伊格德拉西尔。”
伊格德拉西尔！
斯塔森的瞳孔猛地收缩，语气里少见的带上了急切：“她不是沉睡了吗？她现在情况还好吗？！”
洛基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不确定你心中认为的好与我认为的好是不是一个概念。实际上我只和她有过两次交流，一次是她说很高兴认识我，接着她就沉睡了。第二次就是前不久，她拜托我来找你，要你抓紧时间离开地球。”
“又一个。”
“什么？”洛基没听懂斯塔森在说什么，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你是第四个劝我离开地球的人，布莱尼、莫戈、恶魔克劳利身后的人，还有伊格德拉西尔。”
斯塔森闭着眼睛捏了捏鼻梁，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有着极大的威名，可他们当下不约而同的想方设法要自己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危险的节点，这让他不得不确信达克赛德将在地球掀起前所未有的风浪。
“考虑的怎么样，我们可以一起行动，我正好打算去外面游历，我们可以搭个伴。”
洛基也向斯塔森提出了一同离开的邀请，斯塔森依旧坚决地拒绝了他的邀请。
“无论达克赛德为什么来，我都想留在地球上尽一份力。”
“这个我倒是知道点，达克赛德来地球是为了寻找反生命方程式，一个难以用语言概括却有着毁天灭地力量的武器。”洛基晃了晃法杖，将自己所知道的分享给斯塔森。
又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词，斯塔森无比期待布莱尼就在自己身边，这样他就能立刻知道那是什么了。
洛基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用玄奥的口吻形容：“那是世间一切正面的、负面的情绪混合后形成的武器，几乎所有知道它的人都统一称呼它为反生命方程式，唯有希伯来神明们对它有别样的称呼，或许至高上帝能够解释清楚那是什么。”
“所有亲耳所听、亲眼目睹的家伙都会被它所控制，可以说，有了反生命方程式，达克赛德动动小拇指就能征服整个宇宙。”
“可是这种东西怎么会在地球上？”斯塔森追问，“如果它真的存在，至少应该有所传闻。”
洛基摊了摊手，说道：“在达克赛德出发之前，谁都不知道地球上藏着这种大杀器。据我所知，已经有人趁乱开始寻找它了，复仇者们给浮空岛投赞成票可没有明面上那么简单。”
“总之，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走的话我也不继续待着了，我还有别的事儿。”
斯塔森哭笑不得的挥了挥手，他这里就像个驿站一样，不知道继续待在这里的话还会有多少人跑过来和他告别。这些人给斯塔森带来了许多疑问，但也透露出不少信息，至少能解释清楚黑衣人组织最近观测到的不明频率是什么了。
托尼全副武装的站在斯塔森面前，随时做好了支援的准备，一边接受共享的情报一边和斯塔森抱怨：“国会那边又开始烦人了，他们觉得没能及时察觉定居在地球上的外星人动向是黑衣人组织的失职，有的还怀疑我和理查德和外星人勾结。”
“拜托，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能不能停止无聊的勾心斗角，每次看到他们写满贪婪的脸我就恨不得给他们来一炮。”
“其实他们也没说错，你一直在和我勾结。”斯塔森突然说。
托尼手上的动作一顿，无奈道：“斯塔森，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好吧，好吧，主要是我觉得你们都需要缓和一下情绪，弦绷得太紧可是会断的。”斯塔森耸了耸肩，继续道，“外星人撤走其实也不是完全的坏事，至少你们现在能大致精准的确认地球上有多少外星人了。”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他们全跑了。”
“不，瞭望塔传来信息，大部分外星飞船都返航了。”超人插进了斯塔森和钢铁侠的交流之中，俊俏的脸庞被严肃的表情装点的极有压迫感，长久皱眉后额头上深深的印子像一条无法跨越的沟壑。
许多飞船在离开地球后就显露出了身形，引起了正义联盟观测员的关注。由于他们前进的方向是要离开地球，正义联盟并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持续观察他们的行动，谁成想有一多半的飞船在逼近达克赛德大军的时候又撤了回来。
“看来达克赛德并没有让路的好习惯。”
托尼的声音有些失真：“开什么玩笑，难道我们还有考虑接收他们吗？他们会引起混乱，会让现在的局面更加复杂。”
“别这么悲观，他们也会为我们提供助力，他们已经没有后路了。”斯塔森试图安抚暴躁的托尼，“你和理查德那些超越时代的武器都可以掏出来了，地球现在也算是进入星际时代。”
托尼的怒气没能延续很久，现在的时机也容不得他花费太多时间在情绪内耗上，同时响起了两道铃声证明复仇者联盟和黑衣人组织两边都出现了问题需要他去解决。
托尼的怒气爆表，超人的神色也不是很美妙，无数压力压在他身上他也有点喘不上气。
“哈尔传来消息，绿灯军团出了点差错。他们原本是想悄悄潜伏进来，没想到被达克赛德发现了踪迹，爆发了小规模的战斗。”
斯塔森皱着眉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印象里绿灯侠只要人一多肯定会出岔子，明明每个个体都无比强大。
“哈尔说……”超人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他们在达克赛德的军队包围圈外遭遇了布莱尼亚克，其中一个被布莱尼亚克侵略过扇区的绿灯侠当时就炸了，才被达克赛德发现了踪迹。两方战斗的时候布莱尼亚克的军团就在旁边站着。”
这倒是布莱尼会做出来的事儿，斯塔森心平气和地想。
“所以呢？你觉得布莱尼该怎么做？帮绿灯侠打达克赛德？”斯塔森问超人。
超人看着斯塔森的眼睛突然说不出来话，斯塔森的态度一直都没有变过，他从来不会强迫身边的人去按照他的想法他的立场去行事。正如他从不会强求自己和布莱尼亚克和睦相处一样，他也不会要求布莱尼亚克和他一起对抗达克赛德。
布莱尼亚克的军团降临银河系是布莱尼亚克自己的选择，他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斯塔森站在地球这边，布莱尼亚克会很乐意和达克赛德携手合作。
“卡尔，布莱尼亚克对人类、对地球，甚至于对我都没有责任，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我不会也不想强迫他。”
斯塔森牵起了超人的手，将脸埋进了他宽大的手掌里，闷闷地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因为我们要对彼此负责，布莱尼不一样。”
超人的心蓦地软了下来，他本也没想过将布莱尼亚克拉进自己这边，只是想从斯塔森这边入手看能不能让布莱尼亚克帮忙将绿灯侠们送进包围圈，现在也不好提了。
“绿灯军团的体量太大了，一群绿灯侠聚在一起的光芒不瞎的人都能看到。他们分散开来的话潜入就很容易了，他们只是还没转过弯来。”
“浮空岛的权限我已经开放给康纳和克里斯了，有少年正义联盟在这里，我不必非得呆在这儿。我和你一起去瞭望塔，等我们过去，说不定就能见到绿灯侠他们了。”
两个人说走就走，浮空岛上所有人都看到两条光柱从岛中心直直插进宇宙。此时少年正义联盟的成员们正聚在一起研究康纳新获得权限，其中一个少年英雄惊叫了一句，一群青少年又挤挤挨挨到窗口去看。
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超级英雄二代们清楚得很，浮空岛现在就在瞭望塔的正下方。
他们嘻嘻哈哈讨论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去瞭望塔上看看，唯有提姆睁大疲倦的眼睛看半天还没上手操作系统的康纳。
他们这个刚刚聚集在一起还没磨合过的小团体，真的能承担起父辈们交代的任务，而不是给他们添乱吗？
第163章
“你们有没有觉得, 飞船的数量在减少？”
克里斯揉了揉眼睛，又一次确认并非是自己眼花后提出了疑问。
驻扎在浮空岛中心管理处的少年正义联盟成员远望天空，苍穹之上还是黑压压一片, 沉重压抑的让人难以承受。
“瞭望塔传来消息，银河系中的飞船少了三分之一, 去向不明。我们要提高警惕，稍后蝙蝠侠和闪电侠会返回地球进行战略部署。”提姆摘下耳机, 给伙伴们传达最新消息。
少年正义联盟成员们面面相觑一会儿，异口同声喊：“好耶！”
“蝙蝠侠会给我们安排什么任务, 会让我们中的一部分接替他去瞭望塔上吗？！”
“你想的也太美了，只要他能认可我们少年正义联盟我就心满意足了, 别忘了我们还没正式成立呢！”
不久前才有机会全员聚集的少年英雄们对现在面临的危机还没有足够的认知，嘻嘻哈哈的畅想自己的出道秀会是多么盛大。唯有个别几个人围在红罗宾身边和他一起观测宇宙之中和地面上发生的一切。
一道红色的旋风卷进了观测厅，康纳停下来后的焦躁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出事了, 我们不能继续待在这里等待命令了，我们必须马上行动起来。”康纳连珠炮似的说道，“世界各地都出现了体型庞大外型可怖的怪物, 他们一降临地球就开始捕捉人类，这些怪物正源源不断的从光圈里出来。”
“这就很清楚的说明那些失踪的飞船去哪儿了。”提姆利落的起身，活动着身体就准备往出走, “伙计们, 我们得自己行动了, 蝙蝠侠现在可没时间安排我们去做什么。”
少年英雄们情绪激昂地跟了上去, 可惜还没等他们离开中心管理处, 就被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撒克逊拦了下来。
“小先生们, 姑娘们，现在外面很危险, 还是不要出去比较好。”
撒克逊想说的话需要仪器转化，交流变成了非常耗费时间的事情，尤其是在这种情况危急的时刻，少年英雄们总是缺乏耐心。
快手挥舞着自己的弓箭大声说：“我们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也有责任保护普通人，快放我们出去！世界各地的人们正面临着危险！”
沃利在快手旁边狠狠地点头，以证明自己无比赞同快手的观点。
撒克逊有点苦恼，又开始敲击信号转化仪。足够了解撒克逊的康纳抬手阻止了撒克逊继续表达：“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超人和斯塔森和你说让我们留在这里对不对？”
撒克逊点了点头。
康纳继续说道：“当时他们让我和克里斯留在这里，是因为需要人来维护浮空塔和瞭望塔之间的联系，地面上足够安全。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敌人已经入侵，斯塔森他们回返需要时间，必须有人在他们回来之前补足空缺，那就是我们。”
撒克逊理智上说觉得康纳说的很有道理，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红罗宾见撒克逊眼神有所动摇，立刻补充：“我们也不是都走，等蝙蝠侠和超人他们回地球我们就立刻回来。”
“超人和斯塔森一直在为保护地球而努力，你也不想看到这些怪物把地球弄得一团糟吧？”
康纳最后这句话击中了撒克逊，沉默了一会儿敲了一行字出来：“你们要向我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优先保护自己。而且，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少年英雄们对视了一番，都点头应了下来。
克里斯小跟班似的混在一群人里，打算跟着大部队一起出去，一只手却将他提了起来。
“克里斯，你得留下。”撒克逊蹲了下来，视线与克里斯保持平齐，“你还太小了，就算是斯塔森大人在这里，他也不会同意你出去。”
克里斯自己也知道撒克逊说的是对的，只是还抱着些微弱的希望，可怜兮兮地看向刚刚说服了撒克逊的康纳，希望他能又一次说通撒克逊，让自己也参与进出征的行列。
可惜这一次康纳完全没有想解救克里斯的意思，装模作样的道歉：“是我没想到，怎么能让克里斯一起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呢？他还是个baby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克里斯的眼神瞬间犀利，要不是有那么多人看着，他肯定直接扑过去在康纳身上狠狠咬一口。
红罗宾对于康纳总喜欢逗弄克里斯这件事早已习以为常，只是现在并不是放任兄弟两打闹的时机，他拉开康纳，对着愤怒的克里斯轻声说道：“克里斯，现在斯塔森不在这里，你和康纳总要有一个人留在这里。”
“比起一直在大都会和哥谭之间来回跑的康纳，你更熟悉这里不是吗？你留在这里能起到比康纳更大的作用。”
红罗宾的态度比康纳真诚得多，克里斯顺着他的话思考了下去，他的确是留在浮空岛最好的选择。
虽然克里斯并不想承认，但他心里是承认在战斗方面康纳比自己更胜一筹。不是很高兴的同意留下后，克里斯跟着少年英雄们一路到了传送点，目送他们离开后才想到一个问题。
“地球上又不是一个超级英雄都没有了，复仇者联盟的人不是一直都在地面上防护吗？！！！”
冷冰冰的回答流进了克里斯的耳朵里：“这只是一个理由而已。”
克里斯下意识打了个冷颤，有点僵硬的回过头去，不出意外看到了布莱尼亚克留在浮空岛的义体。
“布……布莱尼亚克先生，斯塔森叔叔不在岛上。”
“我知道，他们马上就会回来了，正义联盟的人可不愿意让我上到他们的瞭望塔去。”
在布莱尼亚克的注视下，克里斯安静的像只鹌鹑，只是布莱尼亚克的一个眼神，他就乖乖跟上了上去，不敢多余问一个问题。
和布莱尼亚克待在一起就是一场无声的折磨，即便是布莱尼亚克一个人在旁边做他自己的事情，克里斯也清楚的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可他就是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冒冷汗。
布莱尼亚克也被克里斯自以为隐蔽的眼神弄得烦了，干脆开口：“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到底在抖什么。”
“我……我不知道。”克里斯瑟缩着说了一句，感受到布莱尼亚克气压又低了几度抖得更厉害了。直到两道熟悉的影子出现他的胆气才回来了几分，“斯塔森叔叔！蝙蝠侠！”
斯塔森一把接住了飞奔过来的克里斯，周围扫视一圈便了然：“康纳和他的小伙伴们出去了。”
蝙蝠侠的视线从角落投射出来的轮椅影子上略过，视线定格到了布莱尼亚克身上。
“我还以为卡尔-艾尔会一起行动，你们不总是形影不离吗？”
布莱尼亚克的腔调有几分古怪，开始用审视的目光扫描蝙蝠侠。
斯塔森将已经没那么害怕的克里斯放到地面上，解释道：“卡尔要配合绿灯侠的行动。如果不是你给我发消息说你到了浮空岛，那回返的就只有蝙蝠侠和闪电侠了。”
“斯塔森，抓紧时间，我们的时间不多。”蝙蝠侠突然开口，很明显他对斯塔森兄弟两见面后浪费时间的交流很不满意。
斯塔森耸了耸肩，露出一个略是无奈的笑容。
这也没办法，谁让蝙蝠侠是被自己强行拉过来的呢？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一回到地球就立刻投入战斗。
而斯塔森给出的理由是布莱尼这次来一定带来了有用的情报，由他转述中间可能会有差池，不如让指挥官一起来分享布莱尼的情报。
“好吧，好吧。布莱尼，我们抓紧时间。”
布莱尼亚克毫无意义的在光屏上投放出了最新情报，两颗截然不同的星球上演了真实的冰火两重天。
斯塔森看着那颗被如同地狱流淌着的熔岩侵蚀过的暗红色星球，星核泛起一阵阵不适，似乎有无数细密的针在撬动他最隐秘的地方。
而与暗红色星球并列的冰蓝色星球，诡异地附着着一层灰色，原本磅礴的生命力被牵引着流向暗红色的星球。
“这是全宇宙目前已知的最强大的两颗星球，天启星和新创始星。”布莱尼亚克快速介绍，“达克赛德诞生于天启星，是当前天启星的实际操控者。我调查到的最新情报是达克赛德不久前击退了新创始星的奥利安的进攻，这才腾出手来对付地球。”
“根据数据计算，银河系里的那些飞船可以说是达克赛德的障眼法，他的真正目标是将母盒放置到地球上。而且他也已经成功了，现在地球上出现的那些类魔就是通过母盒传送过来的。”
“母盒？”蝙蝠侠立刻抓住了重点。
“是的，母盒。”布莱尼亚克点了点头，“达克赛德既可以通过母盒将类魔传送过来，还可以把人类传送过去改造成类魔，源源不断。”
“所以，现在你们应该做的是找到母盒并想办法关上他。达克赛德俘虏过上千颗星球，你猜他手下有多少类魔大军排在后面。”
布莱尼亚克的话震得蝙蝠侠灵魂都在颤抖，他几乎是立刻发送信号给所有正义联盟的成员。
比起瞭望塔，地面上更需要他们。
除了正义联盟，蝙蝠侠还同步联络了抵抗达克赛德联盟的其他组织，现在正是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
如无意外，战争会在地球上打响，他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而在蝙蝠侠身后，斯塔森流露出了少有的愤怒和锐利，对布莱尼亚克。
第164章
确认布莱尼亚克不会给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蝙蝠侠毫无留恋的离开了浮空岛。
他的战场不在这里，基地也不在。
斯塔森几乎难掩失望和怒火，以他对布莱尼亚克的了解, 怎么会不知道布莱尼故意隐藏了些更为重要的东西。
那双永远明亮清澈的星眸中涌起了阴郁的风，他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没意思。
是他决定不强求布莱尼亚克和他站在同一立场, 是认同了布莱尼亚克中立的选择。布莱尼愿意为他调查他们原本一无所知的资料已经是偏向他，现在想要更多是他的问题。
计算斯塔森的情绪早已成了布莱尼亚克生活的一部分, 从斯塔森有了生气的苗头开始他就已经预估到最后斯塔森会生气成什么样子，可他还是坚持要这样做。
“不要自己生闷气, 你完全可以对我发泄出来，我不在乎这个。”
布莱尼亚克拉了两把椅子到斯塔森面前, 拉着他面对面坐了下来。
“斯塔森，计算结果告诉我我说的已经足够多了。更多的那些消息对他们而言都是无效信息，告诉这些地球人新创始星和天启星的人有多么强大？告诉他们他们从一开始就无法先灭他们的敌人？”
“那太残酷了……斯塔森, 这场战争人类的胜算连百分之一都不到，整体科技水平连银河系都走不出去的他们要面对的是已经超越次元维度的强者。其实他们心中也应该有数，我敬佩他们螳臂当车的勇气, 但我不相信他们的实力。”
布莱尼亚克将一切都摊开来给斯塔森看，这是最好的选择。
“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吗？”斯塔森的语气突然虚弱了起来，他对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局面深恶痛疾。
“没有, 除非是奇迹。”布莱尼亚克斩钉截铁地说。
如果说之前的布莱尼亚克还能计算出地球有30%的成功率, 在达克赛德和奥利安战斗时被波及到的他无论如何都计算不出超过1%的胜算了。
斯塔森盯着布莱尼亚克的眼睛, 突然出声：“你看到了什么？是什么影响了你的判断？”
“是另一个次元的我。”布莱尼亚克下意识回应,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原本打算等这件事过去再说的事情说出来了。
内核数据快速计算, 无论布莱尼亚克计算多少次, 结果都是现在并不是个坦白的好时机。只是迎着斯塔森执着的目光，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按照数据的指引去做。
“好吧, 我说。达克赛德和奥利安打斗的时候震荡了次元，当时我离他们只有两个星域远，那一刻我和另外一个次元的我链接上了，我们交换了数据库。”
“在那个次元，达克赛德已经超神，地球变成了他的殖民地，正义联盟变成了他的傀儡，他与至高神齐名。”
事情开始向完全无法理解的地方去了，斯塔森的愤怒开始演变为迷茫，之前的神奇经历证实了平行时空的存在，原来平行时空可以那么多元吗？
“那你呢？布莱尼，那个世界的你还好吗？”斯塔森有些急切的问，他不确定在那样一个达克赛德登顶的世界能不能容下布莱尼亚克。
“没什么好不好的，井水不犯河水而已。”布莱尼亚克轻描淡写地将这个话题跨了过去。
那已经是他见到的第二个没有斯塔森的世界了，即便是第二个次元世界的他比现在的自己发展的更卓越，他都没有太大的反应，没有斯塔森的世界无趣的很，他更满意现在的自己。
见布莱尼如此淡定，斯塔森也不再追问更多的跨次元的事，只是坐在椅子上发愁。灯光下，一向亮闪闪的淡金色碎发都黯淡了许多。
和斯塔森坐了好一会儿，布莱尼有点受不了沉闷的气氛，起身站了起来：“侦查舰发现了新星域，我过去看看，你要是转变想法了我再来。”
这一次，没等斯塔森回应义体眼睛中的光便消失了，只留下一具躯壳留在原地。
这是非常不常见的现象，无论什么时候布莱尼亚克总是会尽可能的做完一切，不会给斯塔森留下需要他弥补后续的事儿。
斯塔森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围着义体转了两圈，就在他伸出手碰触到冰冷的肢体时，一块黑色的信息盘落到了地面上。
良久，斯塔森拨通了超人的通讯器：“卡尔，把钢骨带过来，我们需要他。”
无数类魔从传送圈出来的时候就被超级英雄们检测到了，因为提早做了准备，战斗第一时间打响。刚刚对上类魔，他们就发现热武器对类魔们也是有伤害效果的，他们狠狠松了口气。可惜类魔的恐怖之处并不在这里，他们无情无尽的数量才是最致命的地方。
“不会吧，又来！”闪电侠哀嚎一声，他刚刚把两个类魔砸进废墟里，就被五个类魔围了起来，且能看到有数不清的类魔从空中的圆环里飞出了。
蝙蝠侠扔出几颗炸弹将一片类魔炸了个人仰马翻，趁他们还没缓过劲儿的时候用钢索将闪电侠拉到了自己旁边。
“该死的，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就这么一会儿，起码有几十万怪物出来了，那个破玩意儿怎么关上。”
“安静听我说。”蝙蝠侠打断了闪电侠的碎碎念，“去找扎塔娜，告诉她我们需要联系康斯坦丁。”
闪电侠煞有介事地点头赞同：“说的没错，扎塔娜和康斯坦丁这是这方面的好手……等等？我去哪儿找她？你去哪儿？”
闪电侠的问题还没问完，蝙蝠侠刚才站的地方就只剩下一片残影和还未散去的声音，“她就在这儿，我去找复仇者联盟的人。”
“好吧，好吧，听从指挥的安排。嘿怪物，偷袭可不是好文明。”闪电侠躲过一个类魔的攻击，眼角看到天空划过的一抹红色，下意识喊，“超人！超人！”
冷冻射线将包围着闪电侠的类魔冻成了冰雕，康纳降落到其中一个类魔的头顶，“超人暂时离线，现在由超级小子康纳为您服务。”
闪电侠点了点头：“好的超级小子，干的不错。你能帮我找到扎塔娜吗？蝙蝠侠布置了任务。”
“很高兴为您服务。”康纳从冰雕类魔身上一跃而下，抓住闪电侠的胳膊带着他往扎塔娜的方向飞，“扎塔娜在东边，离这儿有段距离，方便透露下是什么任务吗？”
“我们想找康斯坦丁，说不准他知道怎么关掉那玩意儿。蚂蚁咬死象，在厉害的超级英雄都经不起车轮战，得从源头解决问题。”闪电侠说话的时候有风持续往嘴里灌，“还有，我们能不能飞高一点，我感觉空气里全是类魔的臭味儿。”
康纳下意识抽了抽鼻子，什么都没有闻到。
“你是认真的吗？类魔没有血液，甚至没有大脑，我都怀疑他们是从流水线上下来的工业产品……看，扎塔娜就在那边！”
比起闪电侠的单体攻击，扎塔娜的范围魔法明显威力更大，对魔力的消耗也更大，她的脸白了好几个色号。
在闪电侠强烈抗议下，康纳将他放了下来，穿过面罩，康纳能看到他的脸几乎和扎塔娜一个色号。有了康纳和闪电侠的支援，扎塔娜终于有了缓冲的余地，在结界里大口大口的喘气。
“正义联盟有什么通知吗？这样下去谁都受不了。”
“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你能联系到康斯坦丁吗？蝙蝠侠正在找他。”闪电侠一边踢飞了一个类魔一边大声问。
扎塔娜苦思冥想：“康斯坦丁……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说他要去地狱一趟，之后就再没见过。”
“别的不说，他们出现这个圈儿和康斯坦丁这个简直一模一样。”康纳插了一句话进来。
“我听到有人在说我的坏话。”
空中泛起波澜，康纳和闪电侠护着扎塔娜后退了几步，一个除了颜色不同的传送环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是康斯坦丁！”扎塔娜高兴地喊了出来。
康斯坦丁笑着朝扎塔娜点了点头，挥挥手又是几个传送圈出现，泛着火光的传送器随心而动，追着没有自主思考能力的类魔跑，将他们一个个传送走。
康纳三人也加入到清理类魔的工作当中，刚才他们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让这些类魔彻底丧失战斗力，现在只需要将它们赶到康斯坦丁的传送圈里，工作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等这一片暂时清理感觉，闪电侠才有空和康斯坦丁说话，康斯坦丁抬起手率先开口：“我知道蝙蝠侠想做什么，但是，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
最后闪电侠决定去和蝙蝠侠会合，让康斯坦丁和蝙蝠侠商议之后该怎么做。
四人找到蝙蝠侠的时候，正义联盟的钢铁侠正和他在一块。钢铁侠旁边是另外一个陌生人，看他的装备应该也是魔法侧的人。
“你们都不认识他吗？奇异博士，这个世界的神秘守护者之一，我早该想到他也会来的。”
康纳看看奇异博士，又看看康斯坦丁，突然有一种自己这方输了的感觉，康斯坦丁一点神秘高人的感觉都没有。
“正好，康斯坦丁你来了，我们正在商量如何找到类魔带来的母盒，然后关上达克赛德的运输舰和地球之间的通道。”
蝙蝠侠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诉求：“如果我们不能及时关上母盒，达克赛德很有可能也把他自己传送过来，到时我们要面对的就不是现在这种量级的麻烦了。如果可以，我们都不想在地球上和达克赛德战斗，对吧？”
第165章
母盒的寻找并不顺利, 根据瞭望塔监测到的情报，世界各地的传送门几乎是在同一刻出现。
在不知道母盒具体的样子、不知道类魔在地球投放了多少母盒的情况下，找到母盒无异于大海捞针。
超人和斯塔森的到来并没能给浮躁彷徨的世界带来希望的种子, 相反，他们带来了更让人绝望的消息。
“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达克赛德手下的哨兵在探路？现在大魔王终于打败勇者, 要开始对无辜者痛下毒手了？”
钢铁侠在一片寂静中发言讽刺，“不是我一个人好奇, 地球到底是什么香饽饽，值得他们一个又一个来。我甚至不知道他来地球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说你们又‘捡到’了什么东西偷偷藏起来研究了？”
他的视线落到了军方代表的头上，军方的人脸色难看了一瞬, 很快回嘴：“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拿人类的命运开玩笑，我倒是想问问斯塔克先生在这种时候还挑拨关系是什么居心？！”
“够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超级女侠一鞭子抽到了桌子上, 凌厉的目光扫过针尖对麦芒的两个人，“如果你们无法安静地坐在这里思考问题，那就出去收拾还在外面肆虐的类魔。”
美国队长无奈地看着互相瞪彼此的钢铁侠和美国军方代表, 这里坐着的都是想要出力的超级英雄组织首领和独狼英雄，他能和超人一起站在主持大局的位置上主要是因为他同时代表着复仇者联盟和美国，又不能完全代表, 他根本没有办法约束他们的行为。
超人出来打圆场：“母盒不是那么轻易能被丢弃的物品, 而且我相信就算真的有人‘捡到’了母盒, 也一定不会私藏。”
“比起互相猜疑, 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正义联盟已经圈定了七处地点, 母盒极有可能就在那附近, 我们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地毯式搜索去寻找母盒。”
军方代表眼睛一亮，“如果各国都能派遣一部分士兵前往就近地点地毯式搜寻, 我们很快就能找到母盒。”
“不，这次行动不会有普通人参与进来。”蝙蝠侠开口，嘶哑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军方代表心中的火热，“你们现在看到的类魔都是实力最弱小的流水线产品，越是靠近母盒，类魔的能力越强大，热武器将不再起到任何作用。”
“让毫无能力的普通人去寻找母盒，无疑是自寻死路，还是说你想给达克赛德提供更多的原生体，让他制作更多类魔？”
军方代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干脆不说话了。
斯塔森的视线扫视过圆桌上的众人，无数情绪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浮生百相。
有人蓄势待发，只要安排一出来就要冲去任务地点；有人心情复杂，决绝和悔意明争暗斗，一会儿决绝到悲壮，一会儿又忍不住害怕，继而为自己的退意感到可耻；更有一些人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只等无人在意自己的时候逃跑……
智慧生命面对同一样事物的时候会有不同的情绪，如果细细去探索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但正如蝙蝠侠说的，现在实在不是个好时机。
最后定给斯塔森和超人的探索范围是囊括了哥谭和大都会的三分之一个美国，对此两人没有什么意见。
和其他六组对比，超人这一组人数少得可怜，只有不到二十个超级英雄，其中还囊括了正义联盟一半成员和不少少年正义联盟的成员。
那些少年英雄们高兴坏了，他们真的能与敬仰的长辈们并肩作战，多么完美的开局。
地毯式搜索并不局限于地面上，同时还包括领空、水域和地下，因为有超人在，用超级视线扫描过绝大部分地区就能立刻发现不妥的地方，除了极个别老旧的建筑和个别特意改造只为了防超人的地方。
这个时候，就需要其他人出动去进行地毯式搜寻，或者联系建筑归属方由他们自行核查。
经此一役，无论秘密的或是非秘密的基地在超人，或者说正义联盟眼里无所遁行。就算未来迁移或是重建，那也是成功度过此次危机之后的事了。
留在最后的两座城市是大都会和哥谭，超级英雄们集合在这里的时候神色都不怎么好，除了之前都没得到什么好消息外，他们在搜索过程中真切地见识到了人类的恶。
曾经埋藏在地底和邪恶、黑暗、自私和狂妄被挖掘到了地面上，被迫照耀阳光，给对世界抱有希望的少年英雄们狠狠上了一课。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存在完全的善与恶，如果你们想在打击罪恶这条路上走下去，那就必须要看清楚这些。”超人语重心长的和少年英雄们说，“只有清楚它们的弱点，才能以雷霆万钧之势彻底摧毁它们。”
“但你们还有清楚一点，人类非常复杂，也许上一秒还在为非作歹，下一秒就幡然悔悟弃恶扬善，也许前一刻我们还是敌人，可这一刻我们就会成为一个战壕的战友。”
超人用眼神示意来者，莱克斯.卢瑟标志性的光头让所有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都知道他是谁。
“真不敢相信，我还以为会接我出狱的只会是我的秘书茉莉。”卢瑟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天知道囚服有什么好整理的。
斯塔森蹙着眉盯着卢瑟看了半晌，这个卢瑟和之前在平行时空遇到的卢瑟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那双锐利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对超人、对自己的恶意，浓重的恶意几乎快要从他的眼睛里溢出来了。
“卢瑟，你应该清楚我们把你放出来是为了什么，你只有这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如果你还是冥顽不灵的话……”
“听听，听听，多么冠冕堂皇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超人是地球的原生物种呢。”卢瑟阴阳怪气的开始鼓掌，“难道现在地球变成这个样子和你们这些外星人没有一丁点关系吗？”
“莱克斯.卢瑟。”斯塔森的声音冷冽，自带威慑的效果，直击卢瑟的灵魂，“我们都清楚你并没有接触康纳在莱克斯的权限，我们并不是非你不可。你不是蠢人，继续胡闹下去对你没有一丁点好处。”
卢瑟的瞳孔猛地收缩，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摁进了地狱的熔岩里。
他认识说话的这个人，突然出现在大都会的神秘人物、星之子旅行社的老板、超人的伴侣，又一个非人类。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安静的服从安排，这个叫斯塔森的家伙看上去没有超人那么在乎底线。
由于莱克斯.卢瑟和超人很难平和相处，最后超人决定和蝙蝠侠一起去哥谭，反正大都会他能检查过的地方已经检查过一遍了，剩下无法探知的地点十之八九属于卢瑟。
跟随卢瑟一同检查大都会剩余地点的任务则是交给了一直跃跃欲试的康纳和他的朋友们，超人对这些少年英雄们有着十足的信心。
距离上次斯塔森到访哥谭已经过去了好久，当哥谭带着钢铁和潮湿气味的风扑在斯塔森脸上的时候，他立刻想起了过往的经历。
“好像不管发生了什么，哥谭都没有太大的改变。”斯塔森四处张望着，这里的人精神状态好像比其他地方好上不少。
两人抵达聚集点的时候，蝙蝠侠、红罗宾和神谕已经等在那里，夜翼等人也陆陆续续到达。
蝙蝠侠没有选择人员聚齐再分配的模式，而是来一个交待一份任务，红罗宾手中的哥谭地图被不同颜色的圈划分了出来，旁边还对应上了名字。
“我们要分开行动吗？”海少侠看着划分给自己的大片水域和码头，咽了咽口水。
夜翼好兄弟一样搂住了海少侠，安慰道：“别担心，我会和你一起行动。第一次来哥谭的人很难分清错综复杂的道路和组织，你会发现我是个相当完美的向导。”
超人和斯塔森被标记成了一对组合，蝙蝠侠将地面上的指挥权交给了他们，他和红罗宾负责哥谭地下废弃了许久的通道和地下管道。
“这已经是蝙蝠侠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能毫无阻碍的探索哥谭的这一天。”
超人等蝙蝠侠和红罗宾等人消失后，莫名感慨。
留守大后方的神谕赞同地点点头，以她对蝙蝠侠的了解，她还以为蝙蝠侠会选择一个人调查完整个城市呢。
“什么？”斯塔森反应慢了一拍，刚刚他的大多数注意力都放到了手机上。
他刚刚才想起被自己遗忘了许久的手机，打开手机后是铺天盖地的消息，其中企鹅人和毒藤女的消息数量一骑绝尘超越了其他人。
“毒藤女说有些人想见我一面，说不定他们知道点什么。”
斯塔森晃了晃手机，“哥谭这里有太多老旧的建筑，你的超级视力被限制，或许这些家伙能帮上我们不少忙。”
神谕不是很赞同：“您能确认他们一定会帮助我们吗？”
“不排除他们当中的一部分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总有一部分人会为了活下去站到我们这边来，至少企鹅人会帮助我们。”
神谕安静了下来，企鹅人前不久成为了哥谭的地下之王，不少不那么疯癫的反派聚集到了他的身边。如果斯塔森能说服企鹅人加入反达克赛德同盟，那真的是太好不过了。
第166章
“没有人不想活着,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在这座看不到希望的城市苦苦挣扎。”
奥斯瓦尔德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苍郁的树木感慨。
他们选定的聚会地点并不在奥斯瓦尔德的冰山酒店，而是毒藤女在哥谭中心植物园内部搭建的小房子里。
藤蔓攀附着墙体探进了小房子, 又从另外一个窗户钻出去挂到大树上，虚弱的花花草草占据了整个房间, 容不下太多人进到这里。
毒藤女坐在树桩上给一盆不是很精神的花除虫，一边竖着耳朵听企鹅人和斯塔森的交谈。
“我们希望能做些什么, 但是蝙蝠侠不会信任我们，所以我们只能来找你。”
“你们？”斯塔森抓住了关键字。
奥斯瓦尔德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我代表很多人, 哥谭的苦命人们。”
斯塔森露出一个难以分辨其中意味的微笑。他早已不是刚刚来到地球对一切都充满信任的他了，哥谭的这些家伙各个鬼话连篇, 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傻傻相信他们都是好意了。
“好吧，我知道某些时候我们不是那么值得信任……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奥斯瓦尔德竖起手指强调道：“哥谭现在岌岌可危，曾经的平衡快要被打破了。”
“哥谭快要完了！想要自杀的人在临死时都会对这个世界产生留念, 我们都不想见到哥谭彻底毁灭。”
奥斯瓦尔德抽了抽歪曲的鼻子，一双小眼睛看上去前所未有的真诚。
斯塔森摩挲着树桩的纹路，慢吞吞说道：“就我个人而言, 并不排斥与你们合作。但是你们也知道，我不能替蝙蝠侠做决定。而且，你真的能保证你预料的一切都能顺利进行吗？别忘了, 哥谭还有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说小丑？”奥斯瓦尔德的眼睛里流淌着阴冷和狠厉, “我可以保证, 他绝对不会有机会在这中间搅混水。”
“如果他真的敢在这个时候挑事, 我会亲自送他下地狱。”
奥斯瓦尔德并不是为了讨斯塔森的欢心而说空话, 他是真的下定决心不会让小丑影响到自己, 斯塔森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杀气。
一向对小丑避之不及的企鹅人都下了这样的狠心，斯塔森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斯塔森将奥斯瓦尔德带到了超人的面前。
面对严肃的超人, 企鹅人不自控地咽着口水。或许是因为超人和蝙蝠侠的一次共同行动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他看上去糟糕极了，黑色的短发湿溻溻的覆盖走头上，歪斜的鼻子不停的抽动着。
“非常感谢您，超人先生，感谢您在这种危险时刻……”
“不要浪费时间。”超人打断了企鹅人的客套，“有这种时间不如想想最近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说奇怪的盒子。”
“是的，是的，我就是为这个来的。”企鹅人不住的点头，幅度之大让站在他身后的斯塔森怀疑他的头会不会在下一次点头的时候滚下去。
企鹅人从自己的风衣里掏了掏，拿出来一个密闭的盒子，封口上涌动着黑色的雾气。他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捧到超人面前，解释道：“这是前天我在地下赌场发现的，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倾家荡产的赌徒想要报复，经常有这种事……”
“我是说，保安当时就把那个家伙扣下了。我们把这个玩意儿拆下来之后就打算销毁，可是它水火不侵，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儿，我怀疑这个东西有问题，就找人把它封印起来了。”
斯塔森凑过来先超人一步拿走了盒子，翻涌的雾气在斯塔森手中温顺的像小狗，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打开了这个企鹅人辛辛苦苦才找人封印起来的盒子。
盒子里放置着小一号的盒子，里面的盒子看上去崭新极了，泛着黑色的哑光。最中央的位置闪烁着红灯，大概三五秒的时间，红灯突然变为绿色，空气中开始涌动诡异的波动。
“卡尔！”
斯塔森立刻将外面的盒子关上，阻碍里面的盒子向外传递消息。同时接收到斯塔森信号的超人直接用热视线将套盒扫成了灰烬。
“这个不是母盒，但是一定和母盒有关系。”超人皱着眉毛看向神谕，“神谕，其他人那里有消息吗？”
“有的，夜翼和海少侠在码头下面发现了差不多的东西，夜翼正带着往这里赶。”
奥斯瓦尔德不敢打扰超人和神谕，看看超人，又看看地上的灰烬，最后视线落到了斯塔森的身上。
“这些……就是这些盒子召唤来了那些怪物？”
斯塔森沉重地点头道：“没错，就是它们。”
企鹅人颤抖的将消息传了出去，一直等待消息的超级反派们立刻行动了起来，按照企鹅人的要求寻找相似的盒子，还要击败那些无穷无尽的怪物。
随着各个小队的消息不断传来，短短一个小时，他们在哥谭内搜到了四个同样的盒子。他们将这些盒子带到了集合处，由超人统一销毁之类，没有新的传送圈继续出现，可原有的光圈依然在源源不断地投放更多的类魔进来。
他们这批人中，唯有带着红罗宾去地下探索的蝙蝠侠迟迟没有传来消息。
夜翼开始焦躁，这和蝙蝠侠的习惯并不吻合，蝙蝠侠在夜巡的时候一直要求随时保持通讯的畅通，随时都可以相互联络。现在这种了无音讯的情况一定是出事了！
就在夜翼马上要按捺不住要求前去支援的时候，刺眼的SOS出现在了神谕的电脑上，蝙蝠侠和红罗宾的信号闪烁了几下后彻底熄灭了。
“蝙蝠侠有危险！”神谕声音颤抖地喊着。
一瞬间，超人和斯塔森都消失在原地，夜翼一句话都没说就从窗户跳了出去，他们都要去找蝙蝠侠。
五十年前，哥谭的地下通道就是哥谭的血脉。短短五十年，高架桥架起，地下通道被废弃，成了哥谭最为鸡肋的存在。
复杂的通道让找人受到了极大的阻碍，超人和斯塔森没有选择常规的按照蝙蝠侠留下的痕迹找人，而是预估他们所在的大致范围后直接从路面钻了下去，飞散的石块散落了一地，甚至堵住了一处原本就不是很大的出路。
超人急切地发动超级视线想要找到蝙蝠侠，老旧建筑里的铅阻碍了他。还是斯塔森拉住了超人，通过生命感知的特性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一路走来，斯塔森负责寻找方向，超人暴力开路，合作默契的两人迅速找到了他们想要找的人。
他们没能第一时间查看蝙蝠侠和红罗宾的情况，因为这里有二十几只类魔挡在他们和蝙蝠侠两人之间。
蝙蝠侠和红罗宾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他们被会发光的绳子捆了起来，只能从蝙蝠侠露在外面的下巴和红罗宾胳膊上的伤判断他们伤得不轻。
就在超人和斯塔森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一刻，数十只眼睛同时盯住了他两。不同于外面那些类魔无波动的眼睛，这些类魔眼睛中全是贪婪。
他们将超人和斯塔森当成了猎物。
斯塔森径直向后退了几步，将战场让给了超人。超人愤怒的用热视线横扫一片，不少类魔被触怒，朝着超人的方向扑过来就要撕碎他，战斗开始。
趁着类魔们的注意力都在超人身上，斯塔森悄无声息的隐去身形，循着空隙来到了蝙蝠侠和红罗宾身边。
“你们还好吗？受伤严重吗？”
细密的声音传进了蝙蝠侠和红罗宾的耳朵，他们没有看到斯塔森，但可以确定斯塔森就在这里。
“不用管我们，去拿母盒。”蝙蝠侠的声音压倒了最低，如果不是斯塔森精神体状态不完全靠耳朵获取信息，他根本听不到蝙蝠侠在说什么。
红罗宾抻着身体示意斯塔森往他指示的方向看：“那里，那儿！那个有翅膀的类魔，母盒就在它身上！”
斯塔森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从带翅膀的类魔胸口看到红罗宾说的母盒。类魔狡猾的将母盒镶嵌在躯壳上，自己混迹在一群类魔里，如果不是红罗宾提醒，斯塔森一时半会儿都注意不到。
“先别管我们，我们就是被那个带翅膀的类魔拴起来的。我们不确定你给我们松绑后会不会让它察觉，先想办法拿到母盒关上他。”
蝙蝠侠沉默地点点头。
斯塔森又顺着类魔之间的空隙来到了超人身边，鉴于当前的情况，他轻柔的卷在了超人的身上。
“卡尔，母盒在那个长着翅膀瘦高的类魔身上，我们得打倒他抢到母盒。”
超人眼神一厉，冰冻呼吸将冲锋在最前面的类魔冻成了冰雕，接着的热视线将它们拦腰斩断，一直躲藏在最后面的类魔被露了出来。
那个类魔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看着超人的眼神愈发火热，“完美，太完美了。我一定要把你抓起来送给伟大的达克赛德大人！”
超人才不会被敌人的胡说八道影响，他上去就是一记猛拳。
类魔顺势飞了出去砸到了墙上，痴痴笑着没有受到一丁点伤害。
“我可不是那些弱小的类魔，我是被伟大的达克赛德大人认可的战士，现在的你无法战胜我。跟着我回去，接受伟大的达克赛德大人的恩赐，你也会变成强大的战士。”
类魔的喋喋不休激怒了斯塔森，这个愚蠢的改造智慧生命在窥伺他的爱人。
缠绕在超人身上的斯塔森睁开了眼，用精神体去注视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是谁给你的勇气，胆敢觊觎我的爱人！”
第167章
夜翼和其他人找到蝙蝠侠等人的时候, 战斗已经告一段落。
原本就因为废弃而生锈腐朽的钢材弯弯曲曲，布满青苔的墙壁更是坑坑洼洼，二十几个类魔被堆在墙角, 像是一座小山，看起来很是壮观。
蝙蝠侠和红罗宾两个人背靠背坐着, 看上去眼神还有些呆滞。超人在一旁检查他们两个的情况，斯塔森时不时看向蝙蝠侠他们, 看上去有些许的愧疚。
一道蓝影闪过，他一下子就冲到了蝙蝠侠和红罗宾身边, 担忧的看着他们。
“蝙蝠侠！小翅膀！你们还好吗？”夜翼焦急地问着。
他偶尔瞥向类魔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如果不是这些类魔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 说不定他就要抄起卡里棍再狠狠的给他们两下。
“嗯……那个……”斯塔森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夜翼的肩膀，有些愧疚的开口, “蝙蝠侠和红罗宾没事儿，是我不小心波及到了他们。”
斯塔森在发动攻击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蝙蝠侠和红罗宾就在泪魔的身后，那个类魔被斯塔森的精神威压当场爆掉了精神领域。蝙蝠侠和红罗宾被斯塔森的威压波及, 精神受到了伤害变得昏昏沉沉。
“我保证，只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好起来, 不会对他们的身心造成过多的伤害。”
夜翼看了看超人又看了看斯塔森, 沉沉地叹了口气, “战斗过程中互相波及总是难免的事情。蝙蝠侠和红罗宾本来也应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他们实在拼的厉害。”
夜翼贴心的就像是个天使！
斯塔森心中稍微好受了一点, 打起精神来说正经事：“我们成功拿到了母盒。只要我们关闭母盒, 那些传送门就会消失, 我们在达克赛德降临前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做准备。”
“根据钢铁侠传过来的消息，他们在各地找到的盒子是和我们之前找到的盒子一模一样, 只有从类魔身上拿下了这个才是真正的母盒。”
奥斯瓦尔德在一旁苦大仇深地吐槽：“这都是什么事啊？为什么它们会把这玩意儿放在哥谭？难道它们觉得哥谭是什么好地儿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想法和钢铁侠重合了。
除了那个被斯塔森直接压爆的类魔，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怎么重要，现在更重要的是要如何关闭母盒。
钢铁侠和一众各个领域的佼佼者对着母盒研究了整整一天，所有参与进反抗达克赛德同盟的人都在期待一个好消息。连续几天不间断的与类魔战斗，他们身心俱疲，急需好消息来振奋精神。
可是，事情不会永远一帆风顺。一众人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神情都不轻松，向来自傲的钢铁侠面对众人期待的眼神都有些萎靡。
“母盒所用到的科技远超地球当前的科技水平，想要破解它不是人类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
“可是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如果说有谁能在短时间内破译母盒，只有三者：布莱尼亚克、钢骨和奥创。”钢铁侠将母盒放到了桌面上，双手一摊：“你们打算找谁来破解这个东西？”
场面很是安静了一会儿。
其实人们都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去找布莱尼亚克破解母盒，真正的选择只能在奥创和钢骨之间做。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又是一次博弈，在美国军方和正义联盟之间。
在人们密切关注最后的选择时，斯塔森的关注点滑向了诡异的地方，“奥创还在吗？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将他彻底销毁了。”
钢铁侠盯着斯塔森看了好一会儿，他一时之间没理清斯塔森的思路，在他看来，斯塔森应该是这里最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人。
毕竟，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斯塔森和布莱尼亚克的关系无比密切，谁又能真正毁灭布莱尼亚克呢？
“众所周知，从人工智能诞生出思维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人能保证彻底销毁他们，这是人工智能的优势所在。”
“当然，地球突然爆炸的情况除外。”
“让钢骨来肯定是最保险的方法，但是如果你们信任奥创的话，为什么不让他们同步进行呢？毕竟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从零开始。我们总不能过于乐观的期待一就能完美的解决母盒。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就越不利。”奇异博士率先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对所谓的军方和正义联盟之间的暗潮汹涌并不感冒，他也不在乎未来究竟哪一方能够占上风，他现在只想尽快的解决所有的麻烦。
“哦，是的，当然。”军方代表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并不能保证把奥创放出来后奥创就一定会协助他们破译母盒。他们在成功抓捕奥创之后就将他关进了局域网，让他再没有兴风作浪的机会，奥创一直将人类视为死敌。
超人抱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什么都没有说。情况非常明朗，无论如何钢骨都得参与进母盒的破译，至于奥创怎么样，由军方自己决定吧。
“还是先让正义联盟的钢骨来试一试吧。”军方代表木然地传达耳麦里的决策。
军方还是对奥创心怀芥蒂。如果让奥创学通来自达克赛德的先进科技，他们就更无法控制奥创了。就算他们能够赶走达克赛德，奥创会紧接着成为新的危机源头。
更可怕的是，从上一次奥创制造危机的情况来看，那时可不会有这么多势力来帮忙解决危机，那些非人类似乎认为这是人类内部的事情。
“我方希望我们的科学家可以和钢骨一起对母盒进行破译。”军方代表又提出了新条件。
美国军方永远不会放弃获得最先进的技术，对此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超人也没有，毕竟人多力量大。
但如果美国真的在这次破译母盒的过程中拿到了跨越跨时代的科技资源，那么超人也不会吝啬将这些科技资源同步分享给各个国家，毕竟不管怎么说，他身上还有一个联合国大使的身份在，保证世界和平是他一直努力在做的。
钢骨早在斯塔森联系他的时候就有所觉悟，接到新指令后也没表现出什么贴别的情绪，只是在进封闭实验室之前，朝斯塔森认真的点了点头。
“如果蝙蝠侠现在清醒，他肯定也会一起进去。”超人感慨了一句。
斯塔森久违的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语气轻快地说：“别担心，钢骨肯定能顺利破译母盒，一切都会顺利进行下去。”
第168章
在十余位不同领域的天才汇集在一起后, 母盒被关闭的消息很快便从实验室里传了出来。
“关闭母盒并不难，尤其是奥创参与进来之后，他和钢骨两个人思想接轨后迸发除了无数火花, 除了斯塔克和理查德谁都跟不上他们的思路。”
红罗宾疲倦的坐在沙发上，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吃下一整个汉堡, 才有精力给人们讲述他在实验室里的“地狱48小时”。
“我从来不知道头脑风暴这么累，以前连轴转几天都没这么累, 他们真的是疯了，都……”最后一个字淹没在提姆的唇里, 剩下的半个汉堡还紧紧抓住手里。
一直担忧着红罗宾情况的夜翼立刻凑近，听到细微的鼾声后才放松下来, 转而升腾起来的是对弟弟的心疼，“我早就说了，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休息, 而不是一醒来就扑到实验室里，这里已经有足够多有能量的人了。”
同样在醒来后就马不停蹄加入到工作中的蝙蝠侠依然保持着沉默，大步走来将红罗宾抱起, 径直向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夜翼一边碎碎念一边跟了上去，他的话同样指向蝙蝠侠。
斯塔森在心中默默数着从实验室里出来的人，不出意外的没有看到托尼.斯塔克, 考虑到托尼的性格, 不由担心了起来, “我去实验室里瞧瞧。”
“我也去！钢骨也还没出来。”超人跟上了斯塔森。他心中隐隐有着忧虑, 不知道让奥创参与进来真的是件好事吗？
斯塔森和超人在实验室里找到了他们各自要找的家伙, 除了托尼.斯塔克, 其他人看上去精神状态都还不错。
斯塔克呆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眼无神的盯着不停刷过大片大片数据的屏幕, 很难说请他是在走神还是在思考。
“托尼？”斯塔森轻轻拍了拍托尼的肩膀，“你还好吗？”
托尼猛的转过头，盯着斯塔森的眼睛里还泛着红血丝，整个人却亢奋的厉害。
“斯塔森，你绝对不会相信我们发现了什么！这是跨世纪的发现！再给我们一段时间，地球将会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进入宇宙时代！”
托尼亢奋的不对劲，斯塔森用余光扫过钢骨，钢骨正和超人小声交谈，从超人变化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知道了那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斯塔森心中有着淡淡的忧虑，无数文明证实了强行提升起来的文明水平像是空中楼阁，一击就碎，只有经过沉淀才能游刃有余地去面对一切挑战。但是很明显，无论斯塔森说什么，沉浸在狂喜和野望中的托尼什么都听不进去。
“托尼，你该休息了。”
托尼下意识想拒绝斯塔森的提议，可对上斯塔森那双神秘的眸子的一刻，无边的困意泛了上来，没能坚持多久，他便合上眼皮陷入了睡眠。
“Jar，带托尼去休息室。”
斯塔森话音一落，一架战衣快速组装了起来，将快要歪倒的斯塔森抱了起来。被要求静默的人工智能亮了亮眼睛处的灯以示感谢，带着人迅速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那边超人和钢骨也结束了交流，目送钢骨离开后超人忧心忡忡的来到了斯塔森身边。
两人只对视一瞬间便明白他们担忧的是同样的问题。
孤独堡垒里有着氪星绝大部分高精尖技术，超人也从来没想过将它们全部公布出来，只是在合适的时机拿出一小部分。
而以托尼为代表的地球科学家，在研究方面几乎是没有理智的，每每让斯塔森怀疑他们聪明的大脑是不是都在高速运转后烧糊涂了。
“卡尔，我们不能替他们做决定。”斯塔森握住超人的手摇了摇，“更何况，达克赛德带来的危机还没有过去，如果人类真的能研究出足以抵抗达克赛德的武器，无论对谁都是好事。”
“至于未来，如果不能打赢和达克赛德的这场仗，人类也无所谓未来了。”
关闭母盒后，没有了源源不断出现在世界各地的类魔大军，超级英雄们的负担略微轻松了一些。但是谁都没能彻底放松下来，达克赛德的危险远胜过这些类魔。
每个人身上都浮着一层焦虑，眼底的青黑让这些向来精神昂扬的超级英雄们看上去像是被吸干了精气神。
“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绿灯侠突然狠狠拍了下桌子，吸引了间隔休息中的人们。他环顾四周，紧紧咬着牙关，声音从齿缝中破碎的溢了出来，“坐以待毙没有任何好处，我们得想办法突破困境。”
聚集在一起的人们互相对视，陷入深思。
绿灯侠说得不错，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他们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机械的清理世界各地残余的类魔，类魔的尸体被源源不断的运送到实验室，以求从中得到应对达克赛德的方法，好消息频传，可没有一个是他们想要听到的。
他们如同搁浅的鱼，徒劳的挣扎着等待不知何时会涌上来的海水带来生的希望，或是在等待中彻底死去。
问题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出改变。他们四处张望后将视线投到了绿灯侠的身上，在各个超级英雄组织的领导都忙于清理类魔、开会和做研究的时候，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提出要改变的绿灯侠。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绿灯侠？”冷冻队长期待地问。
绿灯侠看着这位来自中心城的超级反派，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干脆闭上了嘴巴。
斯塔森没有参与进清除类魔的工作中，他留在浮空岛做后勤服务，一直留意着大家的动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开始研究类魔之后，大体的研究方向就开始走偏了，托尼他们开始探索制作类魔的科技手段，反而将母盒放在了一边。
“想要研究清楚母盒的构造，需要漫长的时间，这是我们所没有的。反而是类魔所涉及到的，对我们很有益处。”托尼这样和斯塔森说。
超人一降落就看到斯塔森在发呆，心中的担忧更甚。
最近斯塔森总是魂不守舍的，每次问他发生了什么他总是敷衍着说还不是时候，这让超人的压力更大了。
超人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繁重的思绪，状似轻松地和斯塔森打招呼，“我回来了，今天的清除工作超额完成！你这边情况还好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这次斯塔森没有催促超人去休息，反而是拉着超人一起进了浮空岛的系统中枢。他一把将超人按进椅子里，自己围着操作台焦躁的走来走去。
超人敏锐地意识到斯塔森正处于纠结之中，并且关系重大，可能正是斯塔森最近所思考的。
“……卡尔，我不确定这个想法能否成功，但是我想我应该把它告诉你。”斯塔森停在超人面前，前所未有的认真说道，“我不知道达克赛德想要的反生命方程式在哪儿，但它总归是在地球上，达克赛德势必会来地球一趟。如果可以，我并不希望战争爆发在地球上，爆发在银河系里。”
将自己脑海里一直沉浮着的想法说出来后，斯塔森发现自己的思路清晰了起来。
“与其坐等达克赛德来地球，为什么我们不主动出击？就算不在天启星，在宇宙中爆发战争的后果也比在地球小。”
说到最后，斯塔森垂下了眼眸，天启星是他认为的最棒的战斗地点，如果天启星不行，那就只能选在远离地球的星域。虽然会影响到星域里无辜的星球，当下斯塔森只想护住他更熟悉的已将诞生星球意识的盖亚。
超人沉吟片刻，斯塔森的提议点破了他一直以来看不破的迷雾。
要他选择的话，他也倾向于将战场放到地球以外的地方，地球上的每个人都是一条活生生的命，战争就像绞肉机一样，尤其是达克赛德这样层次的敌人，说不准伤亡会以千万乃至于亿计数，那是超人无法容忍的。
“我需要开启一次会议，不是所有人都有能耐在宇宙中活动，而且怎么到天启星也是个问题。”
主动出击的提案很快就被超级英雄们通过，对于如何抵达天启星这一问题，在斯塔森的启发下，托尼和蝙蝠侠找到了利用母盒反向传送的方式。
“渡鸦、康斯坦丁和奇异博士试过，他们都可以短暂的开启母盒，直达天启星。”托尼拍了拍手，看向圆桌上的人们眼睛里迸发出复杂的情绪，“地球没有足够的能源长时间开启母盒，也就是说能出征的人数有限，也不能随时传送回来。”
“也就是说，一旦行动失败，出征的人会牺牲在天启星，甚至有可能被达克赛德做成类魔反过来进攻地球。”
失败的后果无比残酷，托尼心中不忍，但他还是得说，因为他们必须选出最合适的人去战斗，去战斗的人也必须对失利后会发生什么有心理准备。
“如果行动失败，我——”超人开口刚要说什么，斯塔森就用眼神制住了他。别人不好说，对将超人全须全尾带出来斯塔森还是有信心的。
见情况不对，神奇女侠出来打圆场，“不要那么悲观，说不定我们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呢？”
“到了天启星，所有人都要听从指挥，统一行动。”一直沉默着的蝙蝠侠突然开口，“天启星是达克赛德的主场，我们只有拧成一股绳才有赢的希望。”
“等等，等等，你也要去？”托尼猛地坐直了身子探向蝙蝠侠，眼睛里的惊诧转向恍然大悟后又变为了愤怒，“你让我们改装蝙蝠战衣就是为了今天！”
第169章
“哇哦, 这可真是……壮观！”
闪电侠围着新一代战衣转了好几圈，张大嘴发出了惊叹。
这不是闪电侠第一次见蝙蝠战衣亮相了。事实上，几乎每一次行动, 蝙蝠侠的战衣都会在某一方面提升性能。
但是这一次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这件战衣似乎脱离了科技发展的正常轨道, 一下子跳脱到了星际之外的世界。
站在蝙蝠战衣旁边的托尼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战衣泛着冷意的胳膊，自豪地说道：“我们引入了氪星和天启星的技术, 穿上这件战衣的人可以免受宇宙射线的侵袭，武器系统也进行了革新, 也算是面对绿灯侠也有一战之力。”
绿灯侠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他之前和换上新战衣的蝙蝠侠进行了点到为止的战斗, 这套战衣的确极大地增强了蝙蝠侠的实力，而不像之前那样更多地起辅助作用。
“唯一的问题是，它的续航能力不够。”蝙蝠侠低沉的声线让快活的气氛迅速冷凝。
托尼的脸色也不复刚才, 语气中的喜悦也消散了。
“没错，我们化用了超前的技术，问题是地球本土没有合适的资源去匹配它。用地球的技术, 给战衣充能需要29个小时，只能维持四个小时的行动。”
“而使用高级类魔身上的能量块，可以在一个小时内充满并维持八个小时的高强度活动。”托尼带着不甘和些许无奈看着崭新的战衣。
为了之后的行动, 他们将从类魔身上拆下来的所有材料都用到了蝙蝠战衣上, 已经没有更多的材料去打造另外的装备了。
可以说, 托尼无比希望当初能够留下来的高等类魔多一点。
“托——尼！”斯塔森拉长了声音叫他。从他乱转的眼珠子斯塔森就能猜到他想干嘛。
如果不是周围的人都能或多或少地压制住他, 托尼说不定真敢留一个传送器下来以便于源源不断地获得耗材。
是的, 在确认类魔的级别和对应实力档次后, 有了先进的技术，天才的托尼.斯塔克已经不将单个的类魔视作大敌了。
迎着斯塔森不赞同的目光, 托尼短暂地心虚了几秒，很快狡猾地转移了话题。
“总之，实际情况如此，希望各位出征的勇士能够克服困难，为我们带来胜利的消息！”
“我们也必将倾尽全力，为你们打开回家的路，让我们的英雄回家……哪怕迎回的，是你们的尸骸……”
听着听着，一些性格敏感感性的人悄悄红了眼眶，抬头望着天花板不停眨眼睛，就怕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
这是一场看不到希望的战争，语言上的鼓励和安慰是那么脆弱，可这是留在地球上的人唯一能做的。
斯塔森轻轻捏了捏超人的手，示意他站出来说点什么，现在可不是抱在一起哭的时候。
超人慢了半拍地点了点头，作为一名文字工作者，他比现场一般的人都要感性。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都能在脑海里草拟出报道的初稿了。
“各位，不必为我们悲伤，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们都愿意为地球的未来去拼一把。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唯一的胜算在于打达克赛德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我们必须马上出发。”
他的声音从广播里传了出去，钻进汇集在浮空岛中央广场的所有人耳朵里。
能在此时此刻登上浮空岛的，无不是有着区别于普通人力量的人物，无论他们是好人还是坏蛋，还是随心所欲在不同阵营反复横跳，在这一刻内心的震撼是相同的。
斯塔森忍不住向超人的身侧靠了靠，浮空岛上的人们几乎要具现出来的悲观和绝望快要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最可怕的是，这股压抑的情绪里混杂着星星点点的令人不适的恶意。总有那么一些人，将全部的精力和心神都放到与同类的争斗上。
他们期待着那些代表正义的超级英雄的离开，期待着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的一天。
斯塔森的视线穿过墙壁掠过浮空岛上的所有人，被他扫视过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除了超人，没有人发现斯塔森的异样。然而，当下并不是个交谈的好时机，超人带着对未来的忧虑和对斯塔森的担心率先迈进了反向传送门。
从传送门落地，超人的心也重重地沉了下去。触目可及之处尽是凝结许久的暗沉血色，枯寂的矮树孤零零地立着，勉强能看出来的植物匍匐在地面上，没有一丁点生机。
如果不是望向虚空肉眼可见的能量带，他几乎会认为这里是一颗早已死去的，没有希望和未来的星球。
“这样苟延残喘，还不如彻底毁灭。”斯塔森看着满目疮痍的天启星，神色晦暗。
“斯塔森？”超人担忧地看着斯塔森，他刚刚已经确认方圆几十公里内都没有敌人活动的迹象，他不希望在这个紧要关头出什么差错。
斯塔森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只是又一次发现，智慧生命的恶能有多可怕。”
“好了，准备出发吧，我们距离达克赛德的老巢还有一段距离。”
斯塔森垂下眸子，走到了超人的身边，朝着达克赛德的大本营走去。
这一路上安静得可怕，紧张和肃穆不同程度地出现在人们的脸上，越是接近目的地，目及之处越是可怖。
些许光线透过厚重的云层落到天启星上，将人们的影子拉长变形，带着腐朽血腥气味的风掠过空阔的地面，同时掠走了微不可查的正面心情，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似乎一切好的向上的都无法在天启星存活。
斯塔森眯起眼睛看向云层之外，那里是与天启星的一切都截然相反的、达克赛德旷日持久敌对着的新创始星，那里有着他们这次行动的最大支援者。
“先在这里停一下。”斯塔森举起了手，拦住了跟随在他和超人身后的超级英雄们。
这里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没有远距离视野的人看到的依然是一片空阔，不过没有人提出异议，他们都知道斯塔森在这个时候提出暂停总是有意义的。
超人下意识看向远方，本该是住所城池的地方，密密麻麻布局着兵工厂，形态各异的类魔从兵工厂排队走出，只有无神死寂的眼睛才能证明它们还是差一道唤醒的步骤，现在还没有被完全激活。
只是就这些源源不断出厂的半成品类魔，已经让超人头皮发麻，就算他把地球上所有的超级英雄都带过来，也不可能硬抗达克赛德和他的部下，再加上如此之多的类魔，只能智取。
“我们得分散行动，至少得让类魔停止生产。”
蝙蝠侠没有提出异议，只提到：“我们需要一份天启星的重要建筑设施布局图。”
绿灯侠一下子支棱了起来，一路上他都异常地沉默，现在终于找到自己能够发挥的地方了。
“我之前就和这片星域的绿灯侠联系过了，在我们抵达天启星的时候，他也同步登上了新创始星。如果交涉顺利的话，我们会有一支强大的支援队伍。”
“哦！这可真是个难得的好消息。”戴安娜用力拍了拍绿灯侠的肩膀，“干得漂亮绿灯侠。”
绿灯侠差点被戴安娜拍了个趔趄，稳住身形假意咳嗽了两声，用灯戒将天启星的布局图发了出来。
被鲜红的颜色特别标注的城堡被兵工厂环形包围着，象征着达克赛德在天启星上绝对的权威。一条黄色的道路给环形破开了一个口子，那是达克赛德手下们运送从其他星球俘获的可以用作类魔载体的俘虏的途径。
“我们兵分两路，一拨人去兵工厂捣乱，其他人和我一起潜进达克赛德的城堡。”
超人点了几个人跟随自己，没有被点到的人自动围绕到了绿灯侠的身旁。相比起对天启星只知道个皮毛的众人，有一整个绿灯军团支持的绿灯侠无疑是最好的领导者。
钢骨也被超人分配到了潜入兵工厂捣乱的队伍，有些踟蹰，似乎有话想说。
“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现在正是我们集思广益的时候，漏洞越少我们成功的概率越大。”超人鼓励地看着钢骨。
迎着大家认真的目光，钢骨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我想去达克赛德的研究院看看。我能继续活着，就是因为身体里有二分之一个母盒，我能感应到，天启星上其他的母盒，应该就在那里。”
钢骨摸上了自己胸口，冰冷的触感从掌心漫进了灵魂。他的父亲几次三番告诫他要将母盒的秘密隐藏起来，但是他心中始终有一处梗着。
若是此次突袭成功，那还好。若是因为自己的隐瞒，突袭失败，战友牺牲，他怕不是会死不瞑目。
更何况，与正义联盟的成员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又与复仇者联盟的成员合作了那么久，钢骨愿意信任他们。
“母盒是达克赛德最重要的底牌，就算我们无法彻底摧毁母盒，也要将它们全部带走，至少这样可以拖延他们对外侵略的时间。”
一直耐心倾听的超级英雄们眼神一变，他们都知道钢骨是因为一次外星生物袭击导致的实验危机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没有人知道那起事件竟然与母盒有关。
“看来达克赛德在很久之前就在计划这场入侵了。”
超人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斯塔森能察觉出平静无波的水面下翻腾的怒气，来自对敌人觊觎自己所珍视事物的怒火，和对自己相对敌人实力的弱小的愤恨。
“这一次，我们没有退路。必须让达克赛德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荣恩，你和钢骨一起去研究院。还有，注意安全。”
第170章
咚——咚——咚——
沉闷而规律的脚步声充斥着整条长廊, 拉希娜目不斜视地走在地宫里，高昂着头像是高贵的女王。
血色的光被厚实的窗户挡在地宫之外，常年不灭的灯光无法挥去地宫的阴冷, 贴着墙壁笔直站着的卫兵几乎要融入阴影里，唯有那挥之不去的窥视感彰显着他们的存在。
拉希娜早已习惯这三步一兵五步一哨的感觉, 那些被无数人避之不及的哨兵只会让她心潮澎湃。
曾经的她只能在地宫外远远注视着复仇女神队长迈着高傲的步伐进入地宫，可是现在, 被伟大的达克赛德大人召见的人是她——黑蔷薇骑士拉希娜。
斯塔森和超人悄无声息地缀在拉希娜的身后，在达克赛德的地堡中绕了两个大圈子后他们终于遇到了第一个有足够分量的领路人。
可能是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足够自信, 天启星的守卫称不上严密，斯塔森一众人并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潜入了地堡。真正让他们感到头疼的是地堡里蜿蜒复杂的通道, 如果没有人引路，无论是谁都只能在地堡中胡乱撞运气。
只是，拉希娜并不像斯塔森和超人设想的那样直奔达克赛德, 而是首先拜访了另一位被绿灯侠多次重点强调的危险人物——慈祥奶奶。
头发花白的老人整个人窝在椅子里，时不时宠溺地抚摸着俯卧在脚下的猎犬的脑袋，看上去和地球上退休后在花园里晒太阳的老人家没有什么不同。唯有猎犬猩红的眼珠和不断流淌的涎水, 以及半跪在她身后的拉希娜不停地传递着危险的气息。
“拉希娜，我的女孩，你一直做得很好, 我对你抱有极高的期待。”慈祥奶奶用她一贯缓慢的腔调说着话, 语气中淡淡的遗憾让拉希娜不由自主地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你知道的, 我们所有人的前途、未来, 乃至于生命, 都由伟大的达克赛德大人决断。而你, 在即将被达克赛德大人重用之前，犯了一个错误——让那个氪星人逃走了。”
拉希娜忍不住发抖, 面色如纸，之前的气宇轩昂彻底消散，她膝行几步靠近慈祥奶奶苦苦哀求：“请您为我指出一条明路。”
慈祥奶奶的手从猎犬头上挪开，抚摸着拉希娜的褐发，柔声道：“不要害怕，我总是愿意为年轻的孩子找到出路。去见达克赛德大人吧，告诉他，你愿意为了他的大业付出什么……”
斯塔森在拉希娜离开前先一步回到了超人的身边，迎着超人凝重的视线，他无声地握住了爱人的手，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的计划并没有出现纰漏。
拉希娜从慈祥奶奶的房间出来后步伐变得缓慢而沉重，沉重的压力和恐慌让她没有办法继续高昂头颅，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警惕周围的环境。
就这样斯塔森和超人一路跟着拉希娜到了地堡最核心的位置。觐见达克赛德的流程简单得可怕，几乎没什么检查拉希娜就被放了进去。
巨大的王座占据了大厅一半的位置，就这样才堪堪容纳下达克赛德巨大的身躯，黄澄澄的眼珠足有星球日报楼顶的标志物那样大，扫视过的地方一切隐秘几乎无所遁形。
超人感到背后升起一丝凉意，恍惚间以为达克赛德已经发现了他和斯塔森的踪影。还是斯塔森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掌，他才从达克赛德带来的精神压力中挣脱出来。
斯塔森的情况要比超人好上不少，只是神色中沉积着化不开的凝重。
达克赛德要比他预想中的更难对付，当斯塔森放弃以人类的眼睛，而是用精神力去感知达克赛德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从达克赛德身上绵延而出的，通向世界之外的灰色线条。
正如布莱尼亚克之前提醒的那样，达克赛德的力量已不再局限于这个世界，他已和世界之外建立了联系，很难确切地判断达克赛德现在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翻倍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斯塔森心里，之前七分的把握现在只剩下三分，他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过分相信自己的实力，或许布莱尼亚克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超人察觉到了斯塔森情绪上的波动，当他看向斯塔森的时候，斯塔森呼吸一滞，眸中的星星点点显露了出来，又默默归于沉寂。
“拉希娜——我希望现在的你已经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
达克赛德的声音轰隆隆炸响，地面随着声波震颤，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让拉希娜几乎维持不住跪姿。
斯塔森下意识踏出一步挡在了超人面前，达克赛德无法辨清的实力让斯塔森担心这股力量会伤害到失去黄太阳加持的超人。
待震动停止，斯塔森才意识到首当其冲的人是拉希娜，达克赛德不可能杀掉一个还有足够价值的手下，这样震慑意味大于有意伤害的行为很难伤到超人。
“达克赛德大人——”拉希娜勉力稳住身体，仰视达克赛德的脸上满是狂热和愤怒，她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火焰，“请您允许我，带队前往蓝星，我一定能将那个氪星人带回来。”
“当然，当然，这当然是你应该做的。不过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有几只老鼠溜进了我们的大本营，把他们找出来尝尝复仇女神的手段。”
达克赛德的话激得偷听的两人一个激灵，不过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一同前来的其他人各自完成了之前敲定的计划，被发现是必然的，再愚蠢的人也会知道动乱背后必然有人在捣鬼，更何况达克赛德并不是愚蠢之徒。
超人在通讯器上迅速敲击，将危险的讯号传了出去。计划的第一阶段：点火已经完成，接下来就要进入到第二阶段：藏锋。
就目前而言，他们已经达到了削弱达克赛德有生力量的计划，但还不能对达克赛德造成实质性的打击。之后，他们就要在达克赛德方的追捕下尽可能地破坏并拖延时间，以期待钢骨的好信息。
尾随着达克赛德和拉希娜离开地堡，在保证可以清楚看清目标人物动向的前提下，斯塔森和超人很是和达克赛德拉开了一段距离。
“我从没感觉用眼神交流是那么难。”超人低声吐槽了一句。
如果不是理智明确地告知他的大脑在那时出声有极大可能破坏他们的计划，他中间好几次差点就要出声了。
“达克赛德比我想象中还要难对付。”斯塔森皱着眉，视线在达克赛德和天启星之间游移，“想要永绝后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超人将唇抿成一条直线，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差距一直存在，但我们不能因此放弃反抗。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削弱达克赛德的力量、拖延他们进攻的时间。”
无论何时、无论面对何种困境，超人总是有着无尽的勇气，而这也正是斯塔森所钟爱的。
斯塔森看着超人坚毅的眉眼，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画面，他有种预感，那会是他们解除当前危机的关键，只是他没能清晰地捕捉到。
“钢骨传来信息，需要我们的帮助，把达克赛德他们引到远离研究院的位置。”超人的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们找到了放置母盒核心的隐秘之地。”
这是他们来到天启星后得到的第一个好消息，如果能毁掉母盒，无论是他们还是地球，压力都会少上许多。
两人迅速制定了战斗计划，超人会去和绿灯侠他们会合，而斯塔森则要找到蝙蝠侠然后去找钢骨和火星猎人。
蝙蝠侠和分别前一样的沉默寡言，只有战衣上的灰尘和划痕证明了他之前并不算轻松。
就在他们潜行前往研究院的时候，天启星一下子躁动了起来，无数已经出场的类魔朝着一个方向汇聚而去，明显是得到了进攻的指令。
与斯塔森他们设想的不同的是，也有许多类魔逆着大部队的方向，目标鲜明地朝着不同方向前进，其中很大一部分，朝着斯塔森和蝙蝠侠而来。
“我们得加快速度和钢骨他们汇合，这些类魔的目的地也是研究院。”蝙蝠侠立刻判断出了形势。
避开类魔大部队，斯塔森和蝙蝠侠迅速找到了隐匿在研究院和守卫玩躲猫猫的同伴。
比起依然保持警惕的火星猎人，钢骨的心思几乎完全不在警戒上了，他抱着千辛万苦找到的母盒，抽不出一点精神来关注外面的世界。
火星猎人带着三个人在研究室兜兜转转，来到了相对安全的禁室里，才有工夫解释现状。
“钢骨让我告诉你们，他手上的母盒是核心。如果他能截断这个母盒和其他母盒的联系，天启星的防备系统会薄弱许多。”
“这里并不是个安全的工作场所，或许我们能想办法将母盒送出天启星？”斯塔森提出意见。
火星猎人轻微地摇了摇头，“最开始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尝试了几次后发现不可行。这个母盒是和这所研究院，不，应该说是和达克赛德的地堡联系在一起。一旦脱离了设定范围，控制权会立刻转移，而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未启动的母盒核心体。”
事情要比想象中的棘手，但在场的人都是理性大过感性的家伙，很快划分好各自职能，进入战备状态。
火星猎人和蝙蝠侠配合，负责带着钢骨和母盒核心躲避类魔守卫，而斯塔森，舍去外化了的躯体，以钢骨为依托，介入到了另一个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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