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弗利兹像是螳螂一样折着两条腿蹲在蒙戈的王座上, 怀里抱满了蒙戈多年收藏的宝物，脚下还散落着一堆他没有办法全部抱进怀里的宝物，用那双足球大小黄澄澄的眼眸盯着超人和隐藏身形的火星猎人看。
“怎么样, 想清楚了吗？这样好的机会可不多。”
那双黄澄澄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超人感觉拉弗利兹能看清自己身体里每一根骨头、每一根组织纤维, 一切表象都被擦除回归本源，似乎在他面前无法遮掩秘密, 令人生畏。
火星猎人的隐形也无法逃脱拉弗利兹的目光，斟酌了下当下的情况火星猎人主动现出了身形。他下意识看向超人, 注意到超人的目光定格在了拉弗利兹手上橙色戒指上。
戒指的款式他们极为熟悉，与绿灯侠的灯戒区别只在颜色上。
拉弗利兹警惕心十足地将橙灯灯戒藏进火焰里, 咄咄逼人：“想好了吗？要是不愿意臣服于伟大的橙灯使者拉弗利兹就赶紧滚下去，这里是拉弗利兹的战利品了！”
“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拉弗利兹。”
机械声在超人和火星猎人身后响起, 布莱尼亚克来了。
拉弗利兹看到从一大颗金属球延展出的人身，嗖的一下跳了起来躲到王座后面，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机器人：“布……布莱尼亚克！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这不重要。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和欧阿的守护者签订了契约不会擅自离开织女星系。”
拉弗利兹身上的火焰晃了晃，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道：“那都是几千光年前的事儿了, 那些小蓝人现在可没空管我。再者说, 你不是也来地球了吗？”
布莱尼亚克眸中闪过不爽, 拉弗利兹这样奴隶出身的家伙竟然也敢和自己相提并论。不过这种情绪很快被当做垃圾清除, 他冷不丁开口：“你和蒙戈达成了什么协议？”
迎着拉弗利兹看鬼的眼神, 布莱尼亚克冷声道：“橙灯使者只有一个人, 你常年蜗缩在仙女星系，没有可能一个人到达地球, 只能是乘着蒙戈的战争堡垒一直来到太阳系。”
拉弗利兹咂舌，他以前只是听星际海盗和小蓝人说过布莱尼亚克的事情，一直以为布莱尼亚克和众多出名的暴君一样实力强大性格古怪，没想到脑子转得也那么快。
他转了转眼珠子，快速编出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蒙戈是不喜欢动脑，不代表他傻。谁知道绿灯侠会不会在地球上放些防御装置。他雇佣我解决绿灯侠留在地球上的麻烦，佣金就是战争堡垒。”
“呵。”布莱尼亚克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贪婪又虚伪的橙灯使者，你必然是察觉到蒙戈出了事，占据战争堡垒是你本性中的贪婪作祟而已。”
拉弗利兹被揭穿了本性，周身的火焰猛地上窜几米，目露凶光：“那又怎么样，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里的一切都是拉弗利兹的！是拉弗利兹的！”
拉弗利兹的发怒让之前还算平和的气氛陡然凝重了起来，他的眼睛在面前三人之间来回流转，发出近似野兽的低吼：“布莱尼亚克，你现在只有一个人，我不怕你。”
橙灯点燃的火焰弥漫过整个战争堡垒，曾经灰暗与光斑交织的战争堡垒披上了层橙红色的羽织，被火焰灼烤致死的智慧生物尸体到处都是，金属熔化后的溶液流过让这些尸体面目全非，空气中蛋白烧灼的气味和植物干涩的灰尘混合在一起扑了刚刚登上战争堡垒三人一脸。
托尼下意识呸呸了几声，完全忘记自己在待在钢铁战甲里根本接触不到这些东西。蝙蝠侠沉默地从腰带里掏出两个防毒面具，一个递给斯塔森，另一个直接和蝙蝠头罩扣合。
斯塔森好奇的看着窄窄的蝙蝠腰带，思考着这么大的面具是怎么放进去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谢，不过我用不到这个。”
无论是气味还是粉尘都无法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防御这方面他有着无法想象的天赋。
“这火越来越大了，我们真的要进去吗？”托尼忧虑地问，战衣内置的系统提示外部的温度正在飞速提升。
斯塔森深深地看向战争堡垒最高处：“卡尔和布莱尼还在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他们两个人都解决不了的事，不然他们早该出来了，我得把他们带出来。”
斯塔森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这里的温度已经快要超越人类能够承受的热度了，再往里走托尼和蝙蝠侠肯定坚持不住。
“要不你们在这里等着接应我们，要是一个小时我们都还没出来你们立刻联系飞船过来接你们离开这里。”
“不行！”托尼率先抗议，“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让蝙蝠侠留下吧，我的战衣在抗高温方面进行了升级，肯定能在彻底散架前把所有人带出来。”
蝙蝠侠死亡凝视钢铁侠，朝斯塔森的方向走了两步，感受到了略微降低的温度，微微挑眉：“我也要一起去，正义联盟主席和元老都在里面。”
“可是……”斯塔森拧着眉头看他，又看看托尼。托尼立刻拒绝：“我的战衣都是单人款，不少材料都是阿斯加德王宫赠予的，里面带不了第二个人。”
明明蝙蝠侠的战衣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他身上还是流露出一种掌控全局的姿态。
“我不需要帮助。”伴随着他低沉声音的，是一架从天而降纯黑色战甲。
战甲落到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整体大小足有钢铁战衣一个半大，落地的瞬间带来无与伦比的压迫力。蝙蝠侠径直来到黑色战甲前，熟门熟路开启舱门跃了进去。
钢铁侠望着纯黑色战甲，发出了惊讶的哇哦声。
“这就是正义联盟的秘密武器吧？”托尼的探索精神又冒了出来，他快步绕到黑色战甲前绕了两圈。
黑色战甲动了动手臂，又往远离钢铁侠的方向走了几步，蝙蝠侠的声音从战甲胸腔处传了出来：“这是为应对星际敌人打造的武器，正义联盟的所有人都参与了锻造。”
斯塔森沉默了一会儿，率先走到前面开路：“如果你确定可以，出发。”
两架战甲一左一右包围着斯塔森，托尼虚虚地半飘在空中，蝙蝠侠每走一步都会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显得无比艰难。
“为什么不使用重量轻简些的材料，这样走起来也太笨重了吧。”托尼嘀嘀咕咕，时不时飞在最前面展示自己的轻盈。
蝙蝠侠被他捣鼓的烦了，不再沉默寡言：“地狱蝙蝠装甲汇集了正义联盟成员们的能力，近战战斗力足够。”
听到蝙蝠侠的话，托尼安静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之他开始安安分分赶路了。
橙红色的火焰将战争堡垒上的空气烤的灼热，火舌不断在金红色和纯黑色的战甲上舔舐，恍惚前战甲和前路都变了形。
“我们到了。”斯塔森一行人在炎热中前进了小半个小时，斯塔森步子一顿，拦住了有些意识恍惚的钢铁侠蝙蝠侠。
钢铁侠晃了晃脑袋，战衣的恒温系统已经跟不上温度提升，汗水顺着头发滑落进衣服里，好不容易让意识清醒起来，看到的便是人间炼狱般的场景。
无论是衣着华丽繁复的高等文明智慧生命，还是衣着统一的战争堡垒骑士，亦或是从角斗场逃出来的角斗士，都被橙色火焰夺去了生命，蜷缩在逃生的路上。曾经巍峨壮丽的建筑崩裂崩塌变成一片废墟，唯一完好无损的建筑便是他们的目的地。
三人没有犹豫直接朝着目的地冲了进去，宽阔的大厅里拉弗利兹正持着橙灯与布莱尼亚克对峙。
“卡尔，布莱尼！”
“斯塔森！”布莱尼亚克第一时间从对峙中抽出注意力回应了斯塔森。
超人慢了一步，也要回应的时候看到了陌生又熟悉的战甲，瞳孔猛地收缩：“地狱蝙蝠战甲……蝙蝠！”
正义联盟之间有他们自己的交流方式，超人过于震惊的情绪让所有人第一时间知道蝙蝠侠驾驶的战甲必定存在某种问题，不然一向沉稳的超人也不会如此失态。
拉弗利兹迅速判断出新来的三个家伙中毫无防卫的漂亮家伙是布莱尼亚克最为看重的对象，眼球一转便冲了出去，橙色火焰在半空中拉出一道火花。
橙灯光芒笼罩住斯塔森，下一刻变成笼子将他罩在里面，将他拉到了半空。托尼第一时间想要去拉斯塔森，没想到看起来温驯的橙光直接变成了尖刀阵将他逼退好几步。
布莱尼亚克看向被困在橙色牢笼的斯塔森握了握拳头：“拉弗利兹，你最好小心一点。”
“哈哈哈哈哈，布莱尼亚克，你也有今天。要是不想我伤害这个漂亮生命体，现在就带着你身后的那些家伙离开战争堡垒，然后向全世界宣告你输给了我，我才会考虑把他还给……”
拉弗利兹变脸极快，处于下风的时候还紧张兮兮随时准备滑跪，现在有了人质便洋洋得意起来。
斯塔森实在不喜欢这种小人得志的家伙，在拉弗利兹还在兴奋能将布莱尼亚克一军的时候，凌空来到拉弗利兹身后，伸手一捋便将他手上的橙灯灯戒撸了下来。
失去橙灯灯戒的拉弗利兹浑身一僵，转身就要去抢夺灯戒，却在马上碰触到橙灯灯戒前一刻从半空垂直摔了下去。
估计了下距离以拉弗利兹的身体素质不会出问题，斯塔森将橙灯灯戒举了起来欣赏一小会儿，小声嘀咕：“橙灯灯戒和绿灯灯戒也没多大区别啊。”
第142章
“这些灯戒都大差不离, 区别在于灯炉中的灯兽。相对来说橙灯比绿灯更稀有一点，毕竟全宇宙橙灯也只有一个。”
布莱尼亚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斯塔森身后，他的视线没有在橙灯灯戒上停留太久, 只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在追求“独一无二的完美”这条路上，他也曾经追寻过灯戒的力量, 事实证明灯戒并不能实现他的愿望，无论是被绿灯侠征服的绿灯, 还是俘获拉弗利兹的橙灯，本质上都不过是一件提高战斗力的工具。
斯塔森不甚在意地点点头,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注意力从超人身上离开，站在超人旁边正说着什么的蝙蝠侠显得那么可恶。
蝙蝠侠极为敏感, 才解释到一半猛地转头看向敌视目光的方向，为了节省消耗蝙蝠侠刚才就解除了蝙蝠地狱战甲的绝大部分功能，沉重的头甲极大的拖延了他转头的速度。
不过投来敌视目光的人并没有移开视线, 那个人正是和他早已默契和解的斯塔森。他的直觉源源不断地提示他斯塔森现在非常危险，斯塔森对他有杀意。
超人原本还在忧心蝙蝠侠的身体情况，被蝙蝠侠突兀的动作打断, 顺着蝙蝠侠的视线看向斯塔森的方向。
“卡尔。”斯塔森噙着笑意落到地面上，和超人比肩而站，“蒙戈已经死了, 拉弗利兹也没有反抗的实力, 这件危机顺利渡过, 开不开心？”
超人看向匍匐在地上的拉弗利兹, 没有了橙灯灯戒的助力, 拉弗利兹身上不再燃烧不会熄灭的火焰, 他的身形缩小了一倍，皮肤下没什么肉, 孤零零的挂在骨头上，脊背的骨头一节节凸出，看上去像是被鞭打过后求饶的奴隶矿工。
真正让人确定拉弗利兹没有反抗之力的是他的眼神，不像之前在火焰中那样贪婪又凶悍，取而代之的是脆弱的绝望，好像还有一闪而逝的水光。
蝙蝠侠蹙着眉在超人和斯塔森之间来回扫视，就在刚才，斯塔森比他和超人的距离更近之后，那股让他后背发凉的感觉陡然消失，斯塔森没有再给他一个眼神，就好像之前的敌视和杀意都是错觉。
这中间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他将整个大厅的情景揽入眸中，斯塔森和超人正在交谈，钢铁侠蹲在拉弗利兹旁边研究，拉弗利兹被钢铁侠炽热的目光盯得瑟瑟发抖，布莱尼亚克站在阴影里面无表情。
一切都很正常，可那种从心底泛上来的危机感始终没有退去。
只是一个偏头，布莱尼亚克无声地出现在蝙蝠侠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我是你，这段时间就会离超人远一点。”
布莱尼亚克金属质感的眼睛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恶趣味，继而回归平静。
斯塔森撩眼看了看和蝙蝠侠说悄悄话的布莱尼亚克，轻轻撇了撇嘴续上了和超人的话题：“拉弗利兹这次来倒是正好，同为灯戒使者他应该了解不少绿灯侠的事儿。”
超人心中一喜：“你是说！”
正义联盟的成员一直担心着哈尔的失踪，但是层出不穷的事情让他们抽不出手来去寻找哈尔，而且就算他们有时间也没有更多的情报和能力去茫茫星海中寻找哈尔，拉弗利兹的出现竟然能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为什么不试试呢？”斯塔森耸耸肩，率先迈步走向拉弗利兹。
拉弗利兹见斯塔森走过来瞳孔紧缩成一个小点，手脚并用的朝着远离斯塔森的方向爬，嗓子里挤出痛苦的声音：“不，求您，请不要靠近我。”
比起他还拥有橙灯灯戒时的样子，现在的他弱小得像一只虫子。
超人飞快的拦截另一侧，只顾着远离斯塔森的拉弗利兹一头撞上了超人的腿，以他的身体素质没能造成一丁点素质，可超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堵墙彻底抹去了他逃离的可能。
拉弗利兹缩在地上哀哀地哭着，用细长枯瘦的手指捂住眼睛，假装这样就可以逃避给自己带来莫大痛苦的源泉。
“等等，斯塔森。”托尼突然开口，他细细观察着拉弗利兹的表情和动作，有了一个古怪的猜想，“他好像不是怕你，而是怕你手中那个戒指。”
橙灯灯戒被斯塔森攥在手里，他从来没有想过刚刚还要夺走这个戒指的拉弗利兹有恐惧戒指的可能。出于对托尼的信任，斯塔森朝着拉弗利兹举起了手中的灯戒。
点点橙光倒映在拉弗利兹眼底，他无法承受般爬倒在地上，手攥着命核的位置发出一声声惨烈的嘶吼，眼泪顺着脸部轮廓滴落在地上汇成一小片潮湿。
“诺塔莎……本多……对不起，对不起——啊啊啊啊！”
“这是典型的心里崩溃症状。”托尼越发肯定自己的推测，在他最开始意识到自己心理出了问题后研究了不少心理学的东西，虽然他没研究多长时间就自我放弃了，可那时候学的很多东西都被他记到了脑子里。
布莱尼亚克挑剔地看着彻底变成弱者的拉弗利兹，不屑道：“这个家伙只是中等文明里最普通的一个，要不是被橙灯选中，他会和他的族人一样变成高等文明的奴隶。”
超人眉心一动，发问：“他得到力量后没有拯救他的族人吗？”
“哈，你不会以为像你这样既要操心母星重建又要保护接纳你的星球的老好人随处可见吧？”布莱尼亚克嘲讽了一句，又在斯塔森微沉的眸光中切换话题，“他获得橙灯灯戒后将自己的文明，还有俘虏他们的高等文明全部变成了灯戒的灯油，或者说充电电池。”
布莱尼亚克的视线掠过还在哭泣的拉弗利兹，如同随意瞄过一团路边的垃圾：“这是深埋在他内心最深处的愧疚和罪恶。橙灯灯□□蟒唤醒了贪婪，贪婪凌驾于一切道德、秩序之上，他拥有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可一旦失去橙灯，他的良心会不断谴责他，他会一次又一次回想起自己的罪恶。如果你现在把橙灯灯戒拿给他，你会看到很有趣的事情发生！”
“不！不！求求你，伟大的布莱尼亚克大人，请不要让那个戒指靠近我。”拉弗利兹听到布莱尼亚克的话，崩溃的请求着，因为那个戒指，他做了太多错事。
斯塔森将灯戒一高一低抛着，没有理会拉弗利兹的请求，只是追问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我能感觉到这个戒指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就是你说的灯油吗？”
“不，这里面囚禁着一只灯兽。”布莱尼亚克从斯塔森手中拿过灯戒高高举起，白光穿过戒面将里面沉睡着的灯兽投射到半空中，“全宇宙的灯戒都靠灯兽提供力量，不过只有个别灯戒拥有完整的灯兽。像是黄灯军团、红灯军团、乃至绿灯军团都没有完整的灯兽，只是从被囚禁起来的灯兽身上汲取力量而已。”
托尼跟在斯塔森身边好一会儿，听故事听得兴致勃勃，终于忍不住发问：“宇宙里有很多和绿灯侠一样的存在吗？还有灯兽是什么？一种宇宙生物？”
这些问题对于长久生活在地球上没什么机会接触太阳系以外世界的地球人来说无比新鲜，对于布莱尼亚克这样长久征战宇宙的家伙便显得格外无聊。
不过鉴于托尼.斯塔克是斯塔森承认的朋友，布莱尼亚克难得耐下性子解释：“灯兽是智慧生命的情绪集合体，绿灯灯戒的灯兽是离子鲨，代表意志，橙灯灯兽是欲蟒，代表贪婪，其他颜色灯戒各有灯兽，代表不同的情绪。”
灯兽是智慧生命的情绪集合体……斯塔森神色默默重复着这句话，他突然意识到布莱尼亚克如此了解灯戒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布莱尼亚克一直在努力寻找让他自己感受到智慧生命所拥有的各种情绪的方法，他没有去夺取各色灯戒只能说明身为智慧生命情绪集合体的灯兽并不能催生情绪。在斯塔森不知道的时候，布莱尼亚克承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而他从来没有和斯塔森倾诉过。
“……不同情绪主宰的灯戒使者有不同的做事方法，你最好祈祷不要有太多灯戒使者来地球，那不是什么好事。”布莱尼亚克告诫托尼.斯塔克，也是在告诫超人，他不想让地球上的事总是打扰斯塔森的心情。
三人沉默，今天太多的事情和情报冲击着他们的大脑，但他们都意识到一件事：现在的人类文明还不适合暴露在宇宙中，人类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抗衡高等文明的外星人。
沉闷的气氛让斯塔森难受，他安慰道：“你们已经很厉害了。就算没有我和布莱尼亚克，你们也一定能搞定蒙戈和拉弗利兹，蒙戈性子粗暴，拉弗利兹被贪婪蒙蔽了双眼，以你们的实力和智慧打败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超人苦笑：“可是牺牲在所难免不是吗？蒙戈的攻击会让百万千万人失去生命，我们也不可能一次打败他，或许战斗过程中会牺牲更多的人，人类还是太脆弱了。”
斯塔森无言，超人说道这个地步，他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人类有多么厉害。
人类有着无穷的潜力，可是潜力是需要时间去激活的，谁能保证因为绿灯军团内乱已经暴露在全宇宙面前的人类文明还能悄无声息地发展成足以抗衡一切敌人的强大文明呢？
“……走吧，到飞船上去，还有人在等你们。”
第143章
斯塔森带着蝙蝠侠和钢铁侠登上战争堡垒时, 橙色火焰以不可阻挡的态势席卷了整个战争堡垒，炽热的火苗舔舐过的地方只留下一片片灰烬。
火光取代了灯光将黑夜渲染成白天，兴奋喜悦的激动叫喊被绝望的哭泣和撕心裂肺的哀嚎遮掩, 无数赌徒向往的战争堡垒和他的主人一同被覆灭。
待斯塔森从拉弗利兹手中夺走橙灯灯戒，橙色火焰才乖顺下来消散在夜风之中。可这个时候整个战争堡垒除了斯塔森他们再没有其他生命存活, 义无反顾登上战争堡垒的智慧生命们最终为他们的贪婪狂妄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火星猎人很久之前就联系到了驻守在瞭望塔上的其他成员，神奇女侠驾驶着飞船前来接应, 看到蝙蝠侠时担忧怎么都掩饰不住，拉着蝙蝠侠就让他换下地狱蝙蝠战衣。
“快点脱下来。你应该还记得我们之前怎么和你说的, 地狱蝙蝠战衣的原动力是你的生命力，没到万不得已时候不要轻易动用！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蝙蝠侠沉默地摘下头甲, 沉重的头甲将他原本战衣放置通讯信号的小耳朵都压弯了，之前已经听超人念叨了好半天，现在听到神奇女侠的担忧, 又是好笑又觉得无比压抑沉重：“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神奇女侠沉默了下来，她早就知道蝙蝠侠是什么样的人，她劝不了他, 超人也不行。可作为战友，她真的控制不住去担心他们的安危。
蝙蝠侠眸光沉郁地看着一块块拆卸下来的地狱蝙蝠战衣，现在所有人的轻松只是因为这次危机顺利过去。回头看去, 真正发挥作用的是布莱尼亚克和斯塔森, 他们这些地球人只起了微不足道的作用。
如果斯塔森没有出手相助, 他们拦不住蒙戈, 会有无数人死在蒙戈的攻击里, 就算他们真的能战胜蒙戈, 也只会是伴随着鲜血和悲伤的惨胜。
更何况他从来没有放下对斯塔森和布莱尼亚克的戒备。他们是不可预知的变数，斯塔森在乎的是超人, 是地球，人类文明从来不是他会竭尽全力庇护的存在。
人类不能因为斯塔森的几次帮助就彻底依赖他，如果有一天，斯塔森对人类文明面临的危机视而不见，习惯了被保护的人类文明将面临灭顶之灾。
蝙蝠侠脑海里盘算过太多太多东西，他的沉默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只有和他极为默契的超人大概能猜到蝙蝠侠的想法。
超人想为斯塔森辩解什么，刚刚张开了嘴又默默闭上。其实蝙蝠侠的想法才是正确的，只有懂得自救的人才能在狂风暴雨中活下来，现在的人们快要被超级英雄们惯坏了。
布莱尼亚克没有和斯塔森一起登上正义联盟的飞船，一是他还要处理战争堡垒，就算拉弗利兹的力量对战阵堡垒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破坏，上面总还是有些东西有用，二是蝙蝠侠明显不欢迎他，他也懒得上去，正义联盟的飞船在他眼里就像是个玩具，没什么研究的必要。
没了布莱尼亚克的陪伴，斯塔森只能和托尼站在一块，超人登上飞船后迅速融入进正义联盟里，这是他们共同作战那么久后形成的默契。
托尼悄悄观察斯塔森的表情，明明斯塔森还是笑着的，他就是感觉背后一阵阵发凉：“斯塔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斯塔森敷衍地回了一句，眼睛一直追逐着超人的身影。
托尼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看到生无可恋瘫在地上的拉弗利兹后，果断将奇怪的预感忘到脑后，大声提醒正义联盟：“你们真的不打算先审问下这个叫拉弗利兹的家伙吗？我感觉他快不行了。”
“这方面蝙蝠比较擅长。”超人将蝙蝠侠推了出来，相比起他大开大合的审问方式，蝙蝠侠能从被俘虏的敌人探出更多的消息。
拉弗利兹恹恹地坐在地上，尖瘦的腿上布满剐蹭的伤痕，随意支棱在那里，整个人看上去都失去了精气神，就连听到打败自己的人准备审讯自己都提不起精神。
他说：“只要把那个罪恶的戒指拿远点，你们问我什么都可以。”
蝙蝠侠身体投下的阴影将拉弗利兹彻底遮住，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拉弗利兹：“说说你和蒙戈的协议，还有关于绿灯军团的内乱，你知道些什么？”
拉弗利兹眼神闪烁，斯塔森拉着超人站在蝙蝠侠身后不远的位置，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影响都蝙蝠侠，又能威慑拉弗利兹不要耍滑头。
斯塔森笑眯眯地朝拉弗利兹晃了晃手中的橙灯灯戒，拉弗利兹肉眼可见的又萎靡了许多。
“是蒙戈来找我的，绿灯军团内乱也是他告诉我的。他和我说现在欧阿已经乱了，守护者和绿灯军团自顾不暇，就算我撕毁合约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我呆在织女星系太久太久了，那里没有人和我说话，只有偶尔误入的海盗能给我一星半点外面的消息。谁能责怪一个孤独的人向外外面的世界呢？”
拉弗利兹狡猾的混淆了概念，他现在看得出来自己面前的这些人都算得上好人，除了那个神秘的能强行夺走灯戒的家伙。
好人就意味着他们轻易不会使用残忍的手段，就意味着他们很难越过自己的底线。落在好人手里总比落在布莱尼亚克那样无心冷情的家伙手里强，至少他的安全能得到保障。
“我可没对地球做什么，倒不如说我帮了你们不少。要不是我夺取了战争堡垒的控制权，蒙戈死的时候战争堡垒会瞬间爆炸，就它和地球之间的距离，地球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
拉弗利兹玩弄口舌企图将自己与蒙戈切割，为自己黑吃黑的行为冠上正义的名义。可惜在场的人远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对他的警戒心也从未放下过，现在听他的话只觉得可笑。
斯塔森来到蝙蝠侠身边，微微躬身注视着拉弗利兹的眼睛，被斯塔森和橙灯灯戒双重威慑的拉弗利兹又开始颤抖。
“拉弗利兹，不要在我们面前耍小聪明，这不是个好主意。”
通常情况下斯塔森并不愿意外放自己的力量，他的力量和普世认知的力量完全不同。即便是他并不很热衷于开发自己的力量，潜意识也会告诉他宇宙中的生物在自己力量面前是多么脆弱。
这一点从守护者对活体星球莫戈的重视程度就能看出来，莫戈是他们的底牌。斯塔森的力量并不比莫戈差，只是缺少一个能转化力量水准的媒介而已。
拉弗利兹被斯塔森的眼睛吸引不可逃脱，大脑在瞬间被无数神秘与未可知填满，无数星辰在他脑子里旋转、碰撞、爆炸，混乱侵占了他的全部，甚至没有余力将自己拉出虚妄。
“不，原谅我，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拉弗利兹颤抖着双手想要捂住眼睛，他的眼睛被无机质的空洞填满，只差一点点就要被拉进那个可怖的黑洞世界。
斯塔森微微敛下眸子，向后退了几步将拉弗利兹让出了自己的影响范围，拉弗利兹的混乱持续了许久才露出些许神智清明的迹象。
安静围观了许久的托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精神又一次受到冲击后更加崩溃的拉弗利兹，又看向斯塔森手中的灯戒，唏嘘道：“这个灯戒威慑力这么大吗？”
斯塔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橙灯灯戒交给托尼，他并不是很能肯定托尼能征服橙灯灯戒，而且他内心隐隐有声音在说这个戒指到了他的手里就应该是他的，谁都不可以拿走。
蝙蝠侠提高声调厉声询问：“拉弗利兹！告诉我，绿灯军团究竟发生了什么！”
冷硬的声音将拉弗利兹从眩晕和无尽的虚妄中拖了出来，他的下巴嗑在地面上，依靠直觉回答：“幻影灯戒丢了，支配者和守护者都在寻找幻影灯戒。守护者派出了一批精锐绿灯侠去宇宙中寻找幻影灯戒，支配者借此机会绑走了创造绿灯灯戒的守护者卡隆纳……”
蝙蝠侠和超人对视一眼，立刻确认他们想到了一起。
哈尔无疑是绿灯军团中的佼佼者，他和他的战友们执行过无数任务，保护了上千个星球不被破坏，受到绿灯军团内部多次嘉奖，如果有秘密任务他必定是候选人之一。
现在的问题是，幻影灯戒又是什么？
“幻影灯戒是守护者们的秘密武器，不同于各色灯戒能量来源于灯兽，幻影灯戒的力量源泉源于智慧生命产生的所有情绪光谱。这就意味着只要佩戴者拥有情绪，他就可以戴上幻影灯戒获得强大的力量。”
斯塔森复述布莱尼亚克查到的资料，平淡的像是在做一场学术报告。
“虽然任何人都能戴上幻影灯戒，但机遇背后隐藏着的是致命的威胁。不用说守护者和支配者的追杀，幻影灯戒本身就代表着危险。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会被无限放大又互相竞争的情绪抹杀掉神智，成为灯戒的奴隶，就像拉弗利兹一样。”
“幻影灯戒的力量并不稳定，如果偷走灯戒的那个人想要借助幻影灯戒的力量做些坏事，那会是整个宇宙的灾难。”
蝙蝠侠面甲下的整张脸都紧绷了起来，眸色幽深。他相信斯塔森现在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因为斯塔森没有理由在这些问题上欺骗他。
也正是因为斯塔森说的都是真的，才更能证明哈尔的近况十分危险。
第144章
绿灯侠哈尔.乔丹的信号又一次出现时, 还是他在绿灯团的好朋友基格沃格发现的。
当基格沃格着急忙慌地赶到坐标显示地点时，那里没有他一直挂念着的哈尔.乔丹，只有一个一人大小的黑洞, 静静地待在闪烁了一下便倏然消失的坐标点上。
这个扇区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负责这片扇区的绿灯侠在战争中殉职, 最后上传到欧阿星总部的资料里并没有登记这里有一个黑洞。
哈尔根本不知道基格沃格特意来找自己，他千辛万苦从黑洞里出来后, 灯戒中的能源已经到了临界值，为了能在能量彻底耗尽之前抵达欧阿星充能, 他直接关掉了除了导航外的所有功能。
就这样，他和带着备用能源的基格沃格擦肩而过。
怀着忐忑的心情, 哈尔顺利抵达欧阿星。远远地望着欧阿星，哈尔.乔丹有一瞬的迷茫，他看到的是一颗比他离开前更破败的星球。曾经繁华喧闹人流如织的中心区变成了一片废墟, 生机盎然的布景化作难看的伤疤贴在地表，这里经历了不止一场战争。
“嘿！哈尔！真的是哈尔！”315扇区的绿灯侠巡视时看到了在太空徘徊的哈尔，激动地摇晃自己的搭档。
睿玛斯努力把自己从沃尔克手里解救出来：“我也看到了, 你冷静一点。”
疾驰的巡视飞船在哈尔面前猛地刹车，哈尔.乔丹险些出手反击，好在他立刻认出了这艘飞船：“沃尔克？”
“没错, 是我。天哪哈尔你终于回来了, 你都不知道最近发生了多少可怕的事情, 想到之前几次战争我就……”
睿玛斯打开了巡视飞船舱门, 哈尔.乔丹一上船就听到沃尔克滔滔不绝, 熟知好友秉性的他无可奈何的打断道：“我知道我错过了很多,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这边有应急能源吗？我灯戒和提灯的能源都耗空了。”
沃尔克卡顿了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哈尔的话, 睿玛斯已经调出飞船上的充能提灯送了过来。
“飞船上正好还有两个，你先用吧。”
不同于沃尔克的热情话痨，睿玛斯总是冷静沉默着，明明他和以前一样无悲无喜，哈尔还是察觉到些许隐秘的不同。
哈尔拿起提灯给灯戒充能，这才明白睿玛斯为什么送了两个过来。两个提灯都不是满额，加起来都不足以将一整个灯戒充满，绿灯侠什么时候会在能源上苦手，可见现在情况不怎么好。
沃尔克忧愁地看着两个提灯能源归零，叹气解释：“支配者虎视眈眈，宇宙里也不太平，绿灯侠们顾此失彼，守护者们不得不收缩基地。他们走的时候将总能量灯一起带走了，想进一次核心区格外麻烦，每次充能都变得无比困难。”
睿玛斯公允地说：“这也没办法，之前就发生过支配者策反绿灯侠意欲破坏能量灯，设置繁琐的程序也是为了安全。”
沃尔克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实在没有办法让自己平常心去面对那些破坏上万光年宇宙的和平秩序，每次想到支配者的胡作非为就恨得牙痒痒。
从现在的整体形势来看，支配者占据着较大优势。守护者是一群“无心”“极致冷漠到冷酷地步”的研究者，而支配者却是自带睿智Buff的战士。如果不是还有一批实力强盛的绿灯侠帮助抵抗支配者，守护者大概早就在支配者暴风雨般的强攻中倒下。
“……反正现在情况不太妙，还不知道下次开放日是什么时候。哎，不说这些了，基格沃格联系我了！”
沃尔克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打开基格沃格消息的时候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沮丧了。将消息完整看过一遍后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哈尔，基格沃格带着能源灯去找你了，你现在给他回个消息吧。”
哈尔.乔丹猛地拍了下额头，打开通讯功能的瞬间就有无数消息涌入，叮叮当当响了大半天才停下来。基格沃格的消息飘在最上面，却没能第一时间吸引他，他看到自己搭档的几条标红消息，眼睛都红了。
——蒙戈入侵地球，危，速归！！！
基于隐私保护，睿玛斯和沃尔克都看不到哈尔.乔丹看到了什么消息，只能担忧的看着他。
“地球……”哈尔的声音干涩，他清楚地知道蒙戈的实力有多强，那是欧阿星都要与之签订“和平契约”的存在。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蒙戈足以对地球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沃尔克耳朵一抖，默默低头避开了哈尔的眼睛。
蒙戈驾驶战争堡垒前往地球并放出豪言壮志说要复仇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要是几年前他们肯定义不容辞上去帮忙将蒙戈拦在银河系外面，现在情况不同，他们自顾不暇，完全抽不出空余去给好朋友帮把手。沃尔克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愧疚，怎么都不敢抬头看向哈尔。睿玛斯沉默了许久，最后只轻声说了句“抱歉。”
沃尔克和睿玛斯的反应如同兜头一盆凉水浇到了因为剧烈冲击而浑浑噩噩的哈尔脑袋上，哈尔看了看充能充到四分之三的灯戒，头脑一热转身飞出了飞船。
万千星辰散发出来的光芒构出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哈尔在古怪拼接起来的通道里飞行了无数光年，远远望见那一片蔚蓝时只觉得热泪盈眶。
他太久太久没有回到自己的母星了。曾经的他无论离开多久都不会有这样的情绪波动，因为他知道地球、还有他的家乡海滨城始终安静地呆在银河系等着他。
这一次不一样，被陷阱引入黑洞的那段时光，他一度以为自己会被困在黑洞里一辈子，出来后又收到了蒙戈入侵地球的消息，让他本就不稳定的精神更加虚弱。
怀着忐忑的心情，哈尔.乔丹径直冲进了地球，目的地：海滨城。
火星猎人和钢骨眼睁睁看着哈尔.乔丹无视了他们发出的所有信号，心中都升起了不妙的预感。当下超人、蝙蝠侠和神奇女侠他们都在飞船上，就算他们立刻回航去阻止哈尔也来不及，只能由火星猎人出面拦下哈尔。
长羽渡鸟的尾巴轻轻点过海面，带起了点点水花，波浪随着风的方向一圈圈涌了出去。这里的海面比起半个月前澄澈了不少，就连曾经对这里避之不及的飞鸟与鱼都大的胆子出现在海岸附近肆意玩耍。
与海滨城一起消失的，还有日日夜夜往来不停歇的游轮货船，所有工业化的事物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留在海滨城的只有已经长满杂草的巨坑。
哈尔悬浮在半空，看着空荡荡的巨坑目眦欲裂。
他几乎立刻想象到这座城市经历了什么，在他这个守护者不在的时候，有人摧毁了这座美丽的城市，只为了报复他。
“蒙！戈！”两个音节如有千斤重，从他紧咬的牙关溢了出来，泛着绿光的眼眸中隐隐滚动着鲜红，似乎下一秒血泪就会从他的眼眶中滚落。
追着哈尔回到地球的火星猎人没能拦下自己的战友，眼睁睁地看着一团绿光在眼前化作残影消失在宇宙中，焦急地等来了可以影响联盟方向的蝙蝠侠和神奇女侠。
钢铁侠是和他们一起回来的，刚刚降落到地球便匆匆告辞，无论他对绿灯侠的事情多么好奇也不会浪费珍贵的时间八卦，他还得去给联合国做汇报呢。
“……哈尔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一开始还能心灵沟通联络上他，后来直接被他屏蔽掉了。”
神奇女侠从火星猎人脸上看到了满满的无奈和担忧，重新打量了一遍海滨城的残址，叹息道：“这里和上次哥谭情况不同，还能看出战争的痕迹，哈尔会误会也不奇怪。只是他应该不是这么急躁的人啊，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蝙蝠侠难掩疲惫，无论他的意志多么强大，本质上还是一介凡人。太空带给身体的负荷、使用地狱蝙蝠战甲消耗的生命力，还有无数复杂糟糕的消息一股脑塞进了他的脑袋，整个人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好像下一秒就会倒下。
可是即便如此，蝙蝠侠依然□□着，他的大脑没有一刻停止运转，就算身体本能不断发出警报，依然抽丝剥茧理清了现在的情况。
“现在地球的危机暂时告一段落，大家可以暂时休整一段时间。超人和斯塔森已经出发处理外星来客的事情，他们会照看绿灯侠的。”
一听到超人的名字，神奇女侠和火星猎人的神色都轻松了几分。
无论什么时候，超人和蝙蝠侠都是他们最坚韧的后盾，只要他们在，许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被他们寄予厚望的超人没能与心态崩溃的绿灯侠碰上，他被斯塔森说动打算先去寻找斯塔森唯一知道确切位置的绿灯侠——活体星球莫戈。
“莫戈非常温柔，而且十分强大。她是绿灯军团老派成员，我们一定能从她那里得到更准确的消息，顺便还能找个放心的地方关押拉弗利兹。”
超人没怎么考虑便同意了斯塔森的想法，虽然拉弗利兹失去橙灯灯戒后表现的极为抗拒橙灯，但他会被橙灯选中说明他本质里有贪婪的本性，以防万一，还是将这个家伙扔得远远的为妙。
超人心不在焉地翻着拉弗利兹的口红，回忆起自己和斯塔森回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心累。
“希望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不要出事，最近实在不怎么走运。”
地球莫名奇妙成了香饽饽，似乎什么人都想插一手，可人类文明还没能发展到足以抵抗所有入侵的水平，每一次应敌都无比困难，这样下去人类文明还能坚持多久呢？
斯塔森轻轻拍了拍超人，他也心有余悸，不过他比超人要看得开。
“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不过这次蒙戈那么高调的要复仇，结果折戟在地球，其他人想对地球出手也会掂量掂量，一定能平静一段时间。而且正义联盟和托尼他们也各有手段，就算发生什么事也能拖到我们回去——啊！不好！”
斯塔森突然拔高的音调让超人浑身一激灵，迎着超人急切困惑的眼神，斯塔森闭了闭眼睛，满脸无可奈何。
“海滨城还在托尼身上，我们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你觉得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他们会同意让布莱尼亚克到地球上释放海滨城吗？”
第145章
自宇宙警察绿灯侠陷入OA星内部战争, 他们再没有余力维护宇宙和平，凡是智慧生命踏足的地方都被卷入斗争，除了那些被宇宙强者公然宣布庇佑或是政府的辖区。
飞船尾部不远处, 一朵朵绚丽烟火炸开，黯淡的宇宙突兀的显出一块块光板, 继而恢复永恒的安宁。
斯塔森站在透明窗前，寂静而璀璨的烟火照亮了他的脸, 眼眸和唇角微微弯起，沉淀成浓稠蓝调的瞳孔中闪过冰冷的光泽, 似是嘲讽似是悲悯，又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
超人陪在斯塔森的身边, 视线落在已归于沉寂的地方久久没有离开。
随着烟花一起消失的，还有几十分钟前强行拦在非他们飞船前大放厥词的宇宙星盗，贪婪者最终还是因为贪婪丢掉了性命。
前往活体星球莫戈所在星系的路程并不平稳, 只是他们路过看到的大大小小争端就不下二十次，更不要说那些因为时局混乱蠢蠢欲动想要分一杯羹的星盗们。
最开始斯塔森他们还有心力去好好协商解决，到了后来迎接所有挡在他们面前试图打劫的星盗的只有布莱尼亚克实时更新换代的最强大的火力攻击。
“被攻击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宇宙里有这么多组织和星盗。”超人摸了摸鼻子, 这段时间他大大开阔了眼界。
烟花散去窗外又归于平静，斯塔森对观赏景观失去了兴趣，干脆坐到了驾驶位, 划拉着屏幕：“是因为绿灯军团对各个星域的掌控力更弱了吧, 绿灯戒选择继任者的条件非常苛刻, 而且现在也没有时间给继任绿灯侠培训的时间, 长时间的对抗会极大程度地消磨绿灯军团的力量。”
斯塔森神色间难掩担忧, 并不是为了肉眼可见情况糟糕的绿灯军团, 而是为了他已经许久没能联络到的还有——活体星球莫戈。
被从沉睡中唤醒的莫戈还不知道自己仅有的同类正忧心忡忡地往着她所在的星域来，正全身心投入进建造绿灯军团临时基地和培训新人的工作里。
如果守护者没能守住OA星, 她便是绿灯军团最后的底气。
得知绿灯军团的劫难，莫戈第一时间接收了守护者送来的灯炉、秘密武器，以及一部分掌握核心机密的守护者。抵达莫戈本体，守护者们第一时间封锁了这片星域，信号也被断绝，信息的传递只能用最原始的口口相传。
斯塔森的飞船抵达莫戈所在星域，引发了驻扎在这片星域的绿灯军团成员的骚动。浩浩荡荡数十位绿灯侠将他们的飞船拦截下来，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紧张和沉郁。
支配者袭击OA星不久，欧阿之书的管理者销毁了全OA的绿灯军团成员名单，只在欧阿之书中备份了一份。桀骜张扬的支配者几次战胜绿灯侠后便不再将绿灯侠视为阻拦，没有很尽心地去查探所有绿灯侠的底细，故而他们完全不知道还有莫戈这样一个伟大的存在。
如果来者是支配者，说明绿灯军团当下最机密的消息被泄露，欧阿之书危险。
如果来的不是支配者，而是其他想在这次危机中分一杯羹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好消息。敢于直面绿灯军团的家伙必然不是无名之辈。
斯塔森坐在驾驶舱内能清楚地感知到绿灯侠身上参差不齐的力量，他们的状况说不上好，但那无可动摇的意志足以让他们在瞬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潜能。
“别误会，我们没有敌意。我们来此的目的只为了造访我的老朋友，莫戈。请告知她，斯塔森来访。”
斯塔森通过飞船外壁向绿灯侠解释来意，一边默默用只有星球才能散发出的频率提醒莫戈老朋友来访。
正翻江倒海折腾防御工事的莫戈猛地打了个激灵，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守护者们经历了一场大地震，好不容易从废墟里爬出来后望着一切归零的基地欲哭无泪。
莫戈一边有点心虚地道歉，一边火速给绿灯侠们发消息让他们带斯塔森进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同类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以前和斯塔森聊天都是通过通讯器，谁能想到两颗星球面对面的接触会是这种洗涤身心的感觉。
有了莫戈的背书，绿灯侠们肉眼可见地镇定下来，他们接受了斯塔森的邀请登上飞船，首先引起他们注意的竟然是超人。
“嘿！我知道你。超人！氪星遗孤！哈尔的朋友！”一个拥有十六只触手的绿灯侠大惊小怪地指着超人喊。
鸟头人身的绿灯侠拍掉了十六只触手绿灯侠其中一只触手，低声呵止：“这样太不礼貌了！”继而看向超人，豆豆大的眼睛里似乎闪过歉意：“抱歉，艾尔先生。这个孩子非常敬佩哈尔-乔丹，对他的朋友们也十分追捧。”
超人一时无言，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将这件事扔到了脑后：“我们得知绿灯军团情况不太好，哈尔还在执行任务途中始终了，所以我们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最开始说话的绿灯侠眨巴着绿油油的眼睛，触手在他身后像海藻随波逐流般乱晃，看上去并不怎么担忧。
“你们不知道吗？哈尔已经回来了，他现在应该回他自己负责的星域了……吧？”
他扭过头去看鸟头人身绿灯侠，得到肯定的眼神后又重复了一遍，“他回他的星域去了。”
超人和斯塔森面面相觑，各自从彼此眼睛中看到了不妙的神色。
虽然他们不清楚哈尔-乔丹在失踪这段时间遭遇了什么，但可以预料到哈尔的状态不会很好，加上绿灯军团的危机带来的沉重压力，他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
这样一个在失控边缘徘徊的超能力者，看到一片狼藉的海滨城后会做出什么事完全不可控。
斯塔森的手覆上超人的手，微凉的触感携着斯塔森的话流入超人心间，“要相信你的伙伴们。”
是了，蝙蝠侠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地球上主持大局了，戴安娜和火星猎人也应当能够将哈尔安抚下来。
超人的心情舒缓了一些，他刚才确实是关心则乱了。
不过这也不能全部怪罪到身上，从平行时空回来之后他就没怎么休息过，神经一直紧绷着很大程度上会影响思考。
他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就发现刚才还体贴关怀自己的斯塔森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是独属于星球们的世界，莫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暂停手上的活计奔向斯塔森，她从不知道彼此近距离的接触会是那么危险又美妙。
每一颗星球都对另一颗星球的靠近敬谢不敏，近距离的接触极易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当斯塔森朝着莫戈而来，莫戈的星核就开始无法克制的颤抖，她最本质的天性要求她离危险的源头远远的，斯塔森足以对她的本体造成伤害。
可她又清楚的知道斯塔森多么和善，他们是浩瀚宇宙中仅有的同类，更是心意相通的朋友。斯塔森不会伤害她，就像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斯塔森一样。
斯塔森的飞船停在距离莫戈本体不远的地方，散发着莹白光辉的星球将飞船包裹了进去，树叶葱茏，繁花绽放，虫喧鸟鸣汇集到一起成了欢迎的赞歌。
绿灯侠们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的一切，他们来到莫戈这里时正是枝叶凋零草叶稀落的时候，苍凉疏旷的星球给本就压抑的气氛染上一层郁色，他们从不知道这里竟也能如此生机勃勃。
超人似有所察的看向斯塔森，不出所料在他的唇边看到了笑意。
那是一种真诚的、纯然的、不沾染半分杂质的笑容，更是斯塔森极少流露出的真实。这种笑容超人只寥寥见过几次，斯塔森面对布莱尼亚克，或是面对自己的时候。
而且虽然斯塔森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可他的头会有轻微的偏移，眼睛里的光不停流转，足以证明他正在与超人无法触及的存在进行着交谈。
“我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种情况。”莫戈轻柔地将自己的心声送进斯塔森的星核，带着几分遗憾和无奈，“至少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样子。”
与盖亚虚弱又坚定的温柔不同，莫戈自带锋芒。就算她已经用最柔和的频率去碰触斯塔森，那股冰凉的感知还是让斯塔森感受到了危险。
“‘衣服’而已，没什么特殊的，还不是我们想怎么换就怎么换？”斯塔森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顺着莫戈的牵引走过了整颗星球，“我们这次来一是为了哈尔-乔丹，二是为了橙灯的灯戒使者。我不确定让布莱尼看管橙灯的灯戒使者是不是件好事，想来问问情况。”
莫戈思考了片刻，她大概猜到斯塔森这次来访必然和哈尔-乔丹有一定关系，可第二个理由是她完全没有意料到的。
半晌，她有些为难道：“或许我们可以去问问守护者们，他们对这些了解的更多。”
作为一颗活体星球，她极少离开自己的星域，对自己星域外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多好奇心，要不是绿灯灯戒自主掉落到她的本体上，她根本不会主动成为一名绿灯侠。
而且，绝大部分时间她都在沉睡，绿灯军团内部的很多事情都被睡了过去，更不要说军团外的事情，就连宇宙中不止有灯戒这件事还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
“灯戒的创造者就在我的身体上，我可以给你们搭桥背书，他们一定能提出最好的建议！”
第146章
这是一颗与地球截然不同的星球。
超人踩上莫戈本体表面时有了这样突兀的想法。
地球上, 无论是人类聚居的城市乡村，还是鲜少有人踏足的沙漠冰原，总有一种勃勃生机在那里。而莫戈星上, 无论树木多么繁茂，鲜花绽放得多么绚烂, 总是摆脱不了那从星核泛起的森然冷意。
“这才是绝大多数星球最本真的面目，盖亚对被她庇佑的生命太过仁慈。”
斯塔森和超人肩并肩向前走, 一边感慨。
真要说起来，地球才是整个星际宇宙的异类, 无论是否觉醒自我意识，都鲜少有星球会主动牺牲自己未来发展的可能去维护孕育在星球表面的智慧生命。
“不过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 她才能创造出那么迥异而出众的世界。”
超人认同地点了点头，他不像斯塔森那样对星际中的星球如数家珍，踏足并认真仔细观察过的星球不超过五指之数, 但他始终坚信他珍爱的并爱着他的两颗星球是最好的。
“斯塔森。”他突然开口叫了身边人的名字。
斯塔森侧过头看向超人，星眸中带着气泡般丰盈的愉悦和淡淡的困惑与好奇：“嗯？怎么了吗？”
超人也被斯塔森的愉悦所感染，焦虑和疲惫短暂的离开了他的身躯, 让他能够在此刻与心爱的人心灵相通。
“斯塔森，你也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奇迹。”超人的眉眼柔和下来，被世人称颂的坚毅化为柔情。
沃尔克拉着睿玛斯在一颗五人合抱粗细的大树后面探头探脑, 有些踌躇该不该出去。
“你是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吗？”睿玛斯面无表情看着沃尔克, 他实在搞不懂沃尔克为什么这么畏畏缩缩。
沃尔克怜悯同情地拍了拍睿玛斯, 他的搭档在情感问题上迟钝的就像块石头, “你难道看不到他们两之间的粉红色泡泡吗？多么美妙的感情。”
睿玛斯皱了皱眉, 也探出头看了半天, 并没有看到什么粉红色泡泡，果断将沃尔克的话归于他的又一次胡言乱语, 拉住沃尔克大步走出隐蔽的角落，“我只知道我们得抓紧时间带他们去见哈尔。”
哈尔憔悴地坐在一把纯白色的椅子上，他被要求安静地呆在这间只有一把椅子、一扇门的屋子里等待体检报告，唯一能给他安全感的绿灯戒也被以“充能”的名义带走，似乎从黑洞出来之后，他正陆陆续续失去他的一切。
扎眼的白色光源一直跟着他，五步之外骤然一暗，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不是绿灯军团中的一员，而是被俘虏的犯人，被关押起来等待命运的审判。
“哈尔.乔丹，2814扇区绿灯侠。”守护者戴纳平板的声音就像是机器人，无法探知他的情绪，更无法知晓他为何而来，莫名使人恐惧。
哈尔猛地站了起来，与墙壁严丝合缝的门被打开，戴纳乘着飞行器滑了进来，高度高出他一个头，让他不得不仰望。又是一道光柱呆在戴纳身上，一场只有两个人的戏剧即将开场。
“是我，我可以出去了吗？”哈尔注视着戴纳，心中没有分毫恐惧，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思考了许多，他需要灯戒的力量，去拯救他本应该好好守护的人类。
戴纳审视着哈尔.乔丹，平静开口道：“在这之前，你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在哈尔.乔丹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十几个看不清面庞的小蓝人守在屏幕前同步观看隔壁房间发生的对话，这将决定整个绿灯军团对哈尔.乔丹的态度。
当下情况特殊，他们必须保证哈尔.乔丹的忠心，否则这样一个强大的绿灯侠反水极有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超人和斯塔森跟着沃尔克两人前往中心区的时候，超人猛地停住了前进的脚步，不妙的预感随着距离的靠近越来越重。
“请问，哈尔现在已经到了军团驻扎地了吗？”他第一次主动和陌生的绿灯侠搭话，希望能得到不错的答案平复心情。
听到超人的问题，坐在副驾驶上的沃尔克心中计算了下时间，点头回应：“按照哈尔的速度，他给我们发消息不久就应该到了，我们抵达驻扎地的时候他应该正好结束隔离期。”
“如果情况乐观的话。”睿玛斯没有沃尔克那么乐观，他总是在沃尔克兴高采烈的时候给他泼冷水，这次也一样。
“哈尔.乔丹不仅要体检，还需要接受守护者的问话。谁都不知道他失踪的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他说了！他误入了黑洞，好不容易才找回正确的路！”
沃尔克着急忙慌地打断了睿玛斯的话，得到的只有睿玛斯一个冷酷的眼神。
“谁能证明？守护者们可没有你那么天真，他们惯来宁肯错杀一万，不肯漏过一个。”
沃尔克还想争辩，可心知睿玛斯才是正确的，心情低落地窝进了驾驶座，不再说话。
斯塔森和超人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哈尔.乔丹现在陷入了麻烦，但至少知道了他的人身安全没出问题。
来迎接斯塔森一行人的是绿灯侠中最是特殊的那一个——OA之书的管理者塞拉克。沃尔克和睿玛斯在看到塞拉克的时候一起低下了头，并不是因为他们和塞拉克之间有等级关系，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欢迎来到莫戈，莫戈的朋友们。”
塞拉克用词非常微妙，他将斯塔森和超人定位为莫戈的朋友，从一开始就隔绝了他们和绿灯军团的关系。更微妙的是，他并没有像面对绿灯侠那样将飞行器高过人，而是与斯塔森保持平行能对视，这样的行为举动很难判断塞拉克的真实态度。
斯塔森微微挑眉，将交涉的任务让给了超人，他从塞拉克身上看到了极有趣的东西，还需要仔细观察观察。
被各国政客历练出来的超人很快就和塞拉克熟识了起来，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哈尔.乔丹身上。
塞拉克沉吟了片刻才开口：“哈尔.乔丹是绿灯军团最出色的成员之一，我们对他抱以厚望，也正是因为这样对待他会慎之又慎。”
说到这里，他画风一转：“就我个人来说我很相信哈尔.乔丹的正义和能力，我更担心的是他会在没有理智的情况下做出违背绿灯侠守则的事情。”
“如果你愿意让我们与哈尔见一面的话，你所担心的问题会迎刃而解。”斯塔森插进了话题，他大致知道哈尔.乔丹的心结是什么，并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寒暄上。
塞拉克讶异地看了看一直沉默地斯塔森，很快做出了邀请的动作：“当然，你们随时可以见到哈尔.乔丹，我们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
他认识自己，并且对自己的态度非常奇怪。
斯塔森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不主动开口的时候，塞拉克保持着最基本的礼仪，并不主动搭话，但当斯塔森提出要求后，他并没有怎么思考便同意了，这并不像是一个话里话外明示暗示情况特殊的主持者会说的话。
不管怎么样，塞拉克并没有拒绝他们和哈尔.乔丹见面的要求，这就是个好的开始。
就连沃尔克都露出了惊讶后的庆幸喜悦，他原本以为还要经历一番波折的。只有睿玛斯依然保持着平静，他远比沃尔克考虑得多得多，得知斯塔森的真实身份后，他就明白守护者不会在这个时候拒绝斯塔森所有不会真正影响到守护者安全的要求。
一个友善的，甚至可能会因为哈尔.乔丹的关系站在自己阵营的星球体，将会成为守护者抗击支配者的有力武器。
斯塔森和超人可不知道守护者对他们抱有的期待，他们现在更关心许久没有消息的哈尔.乔丹的情况。
无论多少人说他的情况良好，都不如亲自见一面来得安心。
哈尔.乔丹并不知道超人和斯塔森即将和自己见面，正痛苦的在房间里撕扯头发。
就在刚刚的问询里，他已经获得了守护者的认可，就在戴纳将要归还他的灯戒时，他提出了想要使用绿灯灯戒重建海滨城的想法，戴纳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甚至又一次收走了他的灯戒。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希望又一次从他的手中溜走。
“他这是怎么了？”超人担忧地询问，透明的门展现出哈尔种种奇怪的举动，“是什么一直折磨着他？”
“是不切实际的妄想。”戴纳冷漠的说，他的手上还拿着属于哈尔.乔丹的戒指。
斯塔森蹙起了眉头，戴纳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这个小蓝人身上始终带着高高在上凌驾一切的傲慢。
“是什么样的妄想就连盛名已久的守护者都无法实现？”斯塔森讥讽出声。
戴纳板着脸，先是鼻子里冷哼一声才开口：“哈尔.乔丹想要复苏一个有700万以上生命体的城市，在战争激烈能源紧张的时候。”
斯塔森和超人立刻意识到肯定出了岔子，哈尔没有等到关于海滨城被收起来的解释，以为海滨城已经覆灭，想用绿灯戒恢复海滨城。
在有能力这么做的时候，所有人爱着家乡的人都会作出这样的选择。
而守护者拒绝了他，并拿走了他的戒指，断绝了他的希望。
可笑的是守护者拒绝的理由并非是某项规定不允许这么做，而是由于战争期间能源紧张。
“也就是说，你们希望绿灯侠在战争中全心全意去维护你们和OA星，却不愿意他们分出精神和能力去守卫自己的家乡？”
“没有家乡城市作为心灵支柱，你猜有多少绿灯侠依然会在战争中坚定无畏的去守护和平？真是可笑。”
第147章
守护者的脸上通常很难看出情绪,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出戴纳的情绪相当糟糕，好像下一秒就会怒斥斯塔森无知自私，只是碍于塞拉克在一边不停用眼神示意才不得已按捺情绪。
塞拉克在绿灯侠中是极为特殊的那一个, 就算是戴纳也得给他几分薄面，盯着斯塔森看了好一会儿后什么都不说, 操纵飞行器离开了这个令人不快的地方。
斯塔森的表情也不是很好，即便是戴纳被他气走也没能让他高兴起来。
短短几句话, 他就已经看破了这些自诩正义的守护者们的本质。无论宇宙生物如何赞颂守护者们的公平正义，本质上也不过是一群自私自利的生命体而已。
他们维护宇宙和平只是最表层的目的, 内里还是为了维护他们在宇宙中的话语权。
一定要深究的话，是谁给了他们权利去管理各个星域, 又是谁制定了和平的定义，不过是又一群强权者而已。
塞拉克眸中闪过无奈，心中不住叹息。守护者中有不少人与戴纳理念相同, 认为绿灯侠和之前的机器人大军一样都是他们手中的刀，而不认为他们与守护者是平等的存在，这种思维在战争时期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也就是为什么战争开始有那么多绿灯侠脱离了绿灯军团。
可无论他说多少次，顽固的守护者们也不会思考自己的问题，只会觉得那些是“残次品。”
曾经机器人大军的反叛狠狠刺伤了守护者, 所以他们在培育绿灯侠的时候, 最根本断绝了绿灯侠反叛的可能。绿灯侠英勇无畏、意志坚定, 当他们动摇信念想要反叛的时候, 他们的意志就会变得薄弱, 甚至失去对绿灯灯戒的操控力, 很难对守护者造成伤害。
可宇宙中不仅仅有绿灯灯戒，还有黄灯、红灯、橙灯等各色灯戒, 情绪光谱颜色缤纷。那些被他们剔除出绿灯军团的家伙不少成为了其他颜色灯戒的使者，给守护者和绿灯军团造成了不少麻烦，却没有一个守护者真的提出过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大概真的只有等再一次存亡危机那些顽固份子才愿意低下“高贵”的头颅认清现实，可他们真的还有机会迎接下一次存亡危机吗？
塞拉克的思想顺着戴纳的离开一起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好半天都没有动作。
眼见斯塔森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超人一边轻轻拍了拍斯塔森一边刻意咳嗽了一声。
塞拉克猛地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赶忙打开了哈尔.乔丹所在房间的房门，不好意思道歉：“实在不好意思，以前我总是一个人待着，经常走神……”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房门打开后再没有人继续关注他，无论是斯塔森、超人，还是沃尔克和睿玛斯都将注意力放到了哈尔.乔丹身上。
哈尔.乔丹处在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下，身上的制服还有长途跋涉后的痕迹，脸上的灰尘被手抹过变成一道道脏污，配上凌乱的头发和扭曲的表情，早没了曾经的意气风发，只有令人心酸的悲哀。
“哈尔？”超人甚至不敢大声叫出哈尔.乔丹的名字，仿佛大点声就会将他的灵魂震飞。
听到熟悉的声音，哈尔.乔丹猛地抬起头，狼狈的面庞突出了神采奕奕的眼睛，灰黑的世界亮起一束光，“超人！你怎么来了！”
“我们知道了你失踪的消息，想来这边看看能不能帮忙找到你。蝙蝠、戴安娜还有荣恩他们都很担心你。”
哈尔的眼眶骤然红了一圈，不仅仅是为了伙伴情谊的感动，还是因为羞愧。他不止一次在正义联盟中夸下海口说只要有自己，就不用担心地球的安慰，他会拼尽全力将危险阻拦在2814扇区外，可他失约了。
“我没能保护住海滨城，灾难还是因我而起……”
“别这么说，哈尔，你已经做的很棒了。没有人会指责你不够努力……”
眼见超人和哈尔.乔丹马上要进入走心情感档，斯塔森轻轻咳嗽了一声，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好了卡尔，我以为你会先告诉他海滨城没出事儿。”斯塔森拉开了超人，他们靠得太近了。
哈尔.乔丹这才注意到超人身边还跟着斯塔森，只是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斯塔森刚才那句话上。
他身姿矫健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抓住了斯塔森的领子，眼睛瞪成了铜铃：“你说的是真的？海滨城没出事？”
斯塔森也被哈尔的动作惊到了，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拍掉哈尔的手，自己躲到了超人身后。
“不信问卡尔，还有不要动手动脚的，我们没那么熟。”
超人哭笑不得的站在斯塔森和哈尔.乔丹中间，一只手背到身后拉住斯塔森安抚他，一边解释道：“斯塔森说得没错，海滨城没事儿。蒙戈来的时候为了安全，斯塔森把海滨城收起来了，海滨城和海滨城的人都好好的。”
有了超人的肯定，哈尔.乔丹冷静了不少：“你会离开地球说明蒙戈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可我回去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海滨城。”
躲在超人身后的斯塔森轻咳了一声，这件事还是要他出面解释。
“将海滨城收起来以后我就去找卡尔了，装着海滨城的瓶子应该在托尼，就是钢铁侠手里。”
斯塔森抬头看到超人无奈的眼神，故意凶巴巴道：“干嘛这么看着我，这个家伙不是一直不相信我和布莱尼吗？钢铁侠他总该相信了吧？托尼说了他会把瓶中城交给蝙蝠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确定钢铁侠一回到地球就会把瓶子交给蝙蝠侠吗？”
斯塔森眨了眨眼睛，视线转向了其他方向。以他对托尼的了解，托尼肯定会花很长时间去研究瓶中城，等真的什么都研究不出来以后才将瓶中城交出去。
“什么时候交不是交呢？就算立刻交给蝙蝠侠，蝙蝠侠他们也得纠结好半天不是吗？蝙蝠侠和布莱尼交流起来那个费劲，还不如托尼和布莱尼交流顺畅呢。”
哈尔.乔丹脑子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子松开，只觉得大脑里黑了一瞬，再清明时一切都莫名的不真实。密密麻麻的喜悦从心底泛起，之前一切的压抑和灰暗都开出了灿烂的花，他几乎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比之前更为诡异。
沃尔克看着这样的哈尔，悄悄往睿玛斯的方向凑了凑，小声叫哈尔：“哈尔，哈尔，你还好吗？”
“我很好，非常好，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棒了！”
哈尔的声音都是飘着的，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兴奋了好半天，等他的脚又一次落到地面时，斯塔森和超人两个人已经从之前聊正事掰扯到正义联盟对布莱尼亚克的态度。
事端因自己而起，而且斯塔森和布莱尼亚克确实帮了不少忙，哈尔的态度改善了不少：“斯塔森，谢谢，还有布莱尼亚克，我也要说声谢谢。”
“这句谢谢你自己去和布莱尼说。”斯塔森抱肩收下了哈尔.乔丹的感谢，没有接超人的话茬。
不知道为什么，从和塞拉克认识之后，他的情绪就开始波动，现在的急躁更是古怪。他以前从不会因为这些事和超人起冲突，可现在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你是怎么想的，留在这里还是回地球？”
哈尔.乔丹几乎没怎么思考就作出了决定：“我要留在这里，OA星和守护者们需要绿灯侠，宇宙和平也需要绿灯侠。”
“我以为你已经看清了这些小蓝人的本质？他们对你们这些绿灯侠可没有多爱护。”
哈尔.乔丹露出了他惯来的微笑，活动了下手腕，认真回道：“无论守护者们为了什么目的，他们创造了绿灯军团，维护了宇宙和平是不争的事实。我当绿灯侠只是因为我想守护地球，保护宇宙的和平，仅此而已。现在宇宙陷入混乱，宇宙需要我。”
他如此说着，平和且坚定。他又成为了之前那个，绿灯军团最优秀的绿灯侠，拥有无与伦比的英勇和坚定如铁的意志力的哈尔.乔丹。
话音刚刚落下，一道绿色的残影从门外飞进来，擦过塞拉克的头顶和斯塔森的耳朵，停留到哈尔.乔丹面前。
那是哈尔.乔丹的老伙计，是他永远的搭档，是他英勇无畏的证明
——绿灯戒。
这样一幅值得拍摄下来的场景感动了敏感的沃尔克，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抽噎，一边流眼泪一边鼓掌。
“真是太感人了，灯戒冲破一切阻碍回到了选定之人的身边。而被选中之人始终坚持着自己的理想信念，作出了震耳发聩的宣言……呜，这太感人了。我一定要让所有绿灯侠都看到这一幕。”
伴随着抽噎声音的是清脆的拍摄声，突兀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
哈尔.乔丹刚意识到沃尔克做了什么，立刻低下头看自己的衣服，在黑洞里破碎的衣袖在空中凌乱，下摆的尘土和划痕清晰可见，他完全可以想象到自己在镜头里是多么狼狈。
“沃尔克！快把你拍下来的东西全部删掉！”
沃尔克当然不愿意毁掉这一幕，立刻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设定转发向所有联络人散发图像。
哈尔.乔丹追在他身后，通讯器嗡的一声，他瞄了一眼怒火中烧：“沃尔克！”
就在场面一度非常混乱的时候，塞拉克第一次主动凑到了斯塔森身边。
“斯塔森先生，我想和您做一笔交易，您意下如何？”
守护者们的会议室比起哈尔.乔丹隔离的房间并没有大多少，只容纳得下一张长条桌和□□把椅子，只三四个人坐还好，如果全部坐满就会显得无比逼仄。
好在最后进入会议室的也不过塞克拉、斯塔森、超人和哈尔.乔丹四个人，彼此的距离还算舒适。
哈尔.乔丹眉眼中还带着几分怒气和懊恼，他刚才成功捉到了沃尔克，但并没什么用。在追逐过程中，沃尔克已经将拍摄的照片发给了通讯录里的所有人，哈尔再强大也不可能将沃尔克通讯录中的每一个人都找出来。
他的黑历史注定会传遍整个绿灯军团，甚至有可能等他死后多年，还会有人在缅怀他的时候拿出这张照片聊起他的黑历史，谁让绿灯军团中有不少长寿生命呢。
斯塔森明显对塞克拉提出的交易更感兴趣，他更想知道这个从一开始就表现得与众不同的绿灯侠会拿出什么做交易。
面对三个人的视线，塞拉克表现得极为局促，嗫嚅了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塞拉克的职责是守护OA之书，由于职责特殊，以及孤僻的性格，他很少与其他人交流。更多的时候都是一个人默默的观察、思考，纵然心中有万千星辰，一旦开口说话变成了灾难。
他组织了半天语言，怎么都感觉不对劲，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斯塔森先生，我们希望可以获得您的帮助，在这次与支配者的战争中。作为交换，守护者应允您可以阅读OA之书。”
正把玩着超人的手，只用一只耳朵聆听的斯塔森来了兴趣，坐直身子看向皮肤由粉红色涨成红色的塞拉克。
“OA之书？真是大手笔。”注意到超人的不解，斯塔森小声解释，“OA之书是宇宙中也难得的神秘存在，据说它记录了绿灯军团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那岂不是只要看看OA之书就能知道怎么做吗？”超人提出疑惑。
塞拉克摇了摇头：“只有得到守护者许可的人才能碰触到OA之书，只有OA之书认可的人才能翻开它，翻开他的人也只能看到已经发生过的事，也就是过去。至于现在和未来，就我所知，只有两个人看过。一个是守护者的始祖，他在看过OA之书后带领信任他的人离开了马尔图斯，来到了欧阿。”
塞拉克停歇了几秒，视线落到斯塔森身上才开口：“第二个是莫戈，OA之书被放置到莫戈的星核里，据她所说她看到了现在，而且她说如果有人能看到未来的话，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你，斯塔森先生。”
斯塔森没有回应，他的视线越过墙壁，跨过山河湖海，深入地心，在莫戈的纵容下看到了在地核中央安静放置的OA之书，绿色的标识在他看过去的时候闪烁着耀眼的光，正呼唤着斯塔森去翻开它。
“真是的，把我吃的死死的。”斯塔森小声抱怨，脸上却绽开了笑容，“我可以帮你们，不过还有一些事需要你们去做，还有一些问题需要你们认真解答。”
沟通到最后，塞拉克记录了一整纸，原本粉色的皮肤苍白如字，站起来朝外走的时候晃晃悠悠，随时有可能摔倒的样子。
“我好像看到他眼里有泪花了。”超人张望着塞拉克的背影，有些唏嘘，“他们竟然真的同意了所有条件。”
斯塔森对此毫不意外，哼笑道：“要不要打赌，我要是提更过分的要求他们也会答应。”
“不赌，你一定会赢。”超人对斯塔森有着蜜汁自信，斯塔森从不无的放矢。
感觉自己错过了好几季剧情的哈尔.乔丹凑了过来，他始终无法理解塞拉克对斯塔森的有求必应，要知道过去塞拉克在他心里简直就是“秩序”的代名词，妥协和放水根本无法与塞拉克联系起来。
“我和你赌！条件是什么？”
“让我想想……在布莱尼没有真的对地球造成伤害之前，你不能拒绝他到访地球，怎么样？”
哈尔权衡了一下，斯塔森也说了有前提，再加上以斯塔森和超人的关系他应该会看着布莱尼亚不要胡作非为，好像这个赌约并不影响什么。
再者说，他次次反对布莱尼亚克进到2814扇区，也没见布莱尼亚克少来啊！
这么想想还有些苦涩，哈尔摇了摇头，大声道：“就赌这个！要是你输了呢？”
斯塔森的表情是说不出的怜悯，他第一次主动和哈尔.乔丹有了肢体接触，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会输。就在刚才，布莱尼给我传来了消息，支配者大举进攻欧阿星，守护者和镇守在欧阿星的绿灯侠损失惨重。”
“欧阿星，BOOM的一声，炸了。”斯塔森双手合拳又展开，比了一个绽放的动作，“从爆炸中存活的守护者和绿灯侠正往莫戈这里来，他们急需武力支持对抗支配者。”
“布莱尼的舰队正在路上，哈尔.乔丹，大决战马上就要来临了！”
第148章
这个消息犹如炸弹落入水中, 塞拉克和哈尔当即变了脸色。
OA星对所有绿灯侠来说都意义非凡，那是他们第二颗母星。这个消息对他们的冲击不亚于蒙戈入侵地球对哈尔.乔丹的冲击。
等超人反应过来斯塔森说了什么的时候，只有两道绿色残影留在视网膜里, 很快消失不见。
他担忧地看向斯塔森，他知道斯塔森对同类多么看重,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斯塔森如此轻描淡写，甚至是带着恶意告诉绿灯侠OA星爆炸了呢？
斯塔森眼睑微垂, 视线飘忽游离，似乎是陷入一种玄妙神秘的独特氛围, 超人连声喊了几次才将他的注意力唤了回来。
对上超人担忧的目光，斯塔森什么都没说, 只是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拉着超人朝绿灯侠离开的方向走去。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OA星爆炸的消息就传遍了莫戈, 几乎所有能腾出手的绿灯侠和守护者都汇集到了地表，怔怔地看向OA星的方向。
OA星和莫戈之间隔着好几个星域，正常情况下很难从莫戈地表眺望到OA星。但不知道莫戈做了什么, 每过一段时间在固定的位置总能看到OA星，而下一次交汇时间点近在咫尺。
“这已经不是马尔图斯人摧毁的第一颗‘母星’了。”斯塔森和超人站在人群后方，和那些陷入魔怔的绿灯侠们一样望向星空, “他们大概已经忘记他们是怎么从马尔图斯离开的, 又是为了什么离开那里。”
这几句话斯塔森是用英语说的, 声音并不大, 压成低低一条线送进超人耳朵里。
“他们抵达OA后换了名字, 便以为抛弃了过去的一切, 可星球残骸会记下发生过的一切。”
斯塔森轻声说着，右手握住了藏在胸口的星辰之书, 那里储存着一片马尔图斯星的残骸，即便它从未觉醒过自我意识，但他就是能感受到无尽的悲伤和无奈。
比斯塔森还先一步知道OA星发生了什么的莫戈一直沉默着，无论守护者怎么呼唤她都沉默着，直到她感受到了斯塔森身上泛滥出的浓浓的悲伤。
“我不在乎OA星怎么样，在马尔图斯数万年的改造之后，OA星甚至称不上是一颗自然星球了。”斯塔森轻轻摇了摇头，莫戈误会了他糟糕心情的由来，安慰也没有安慰到点子上。
他拉着超人和自己一起坐了下来，也不管地表的污泥灰尘，只为了拉近和莫戈的距离。
“莫戈，你知道的吧。OA星的星核被改造成了给灯戒充能的灯炉，那些绿灯戒也都是用衰变期的星球星核打造的……”
莫戈没有回应斯塔森，只是星球表面刮起一阵凌厉的风，胡乱地吹着直让人睁不开眼睛。还沉浸在悲伤和不可置信中的守护者们不得不高声呼喊莫戈的名字，让她停下这股邪风。
斯塔森张开了自己的屏障，将超人牢牢护了进去，反而让两个人成了在场最特殊的存在。
“还是那句话，莫戈，大决战要来了。”斯塔森叹息着留下最后一句话，“不要重蹈覆辙。”
前后两句话没什么关联，莫戈星上什么异象都没有发生，斯塔森也没有等回应的意思，起身便要走。
一直持着多听多看多想态度的超人跟上了斯塔森。他无法得知莫戈给斯塔森传递了怎样的消息，但多少能从斯塔森的语句和态度变化中察觉出一些消息。
就比如斯塔森现在真的很伤心，就比如斯塔森是真心抗拒莫戈作出的某项决定。
大决战要来了。不要重蹈覆辙。
这两句话是重中之重，联系之前一段时间话题的主角OA星，不难判断斯塔森究竟在反对什么。
——反对莫戈代替OA星成为守护者和绿灯军团的基地。
就从他们对待马尔图斯星和OA星的方式来看，就能知道这些家伙有多么傲慢。莫戈是斯塔森仅有的同类之一，他必然不会想看到莫戈走上前两者一样的穷途末路。
而莫戈，从她能得到绿灯灯戒的认可就能看出她品性中同样拥有善良、坚毅和果敢，她会用自己的牺牲换取和平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斯塔森完全不知道超人已经将他的想法彻底看透，怒气冲冲地往前走，漫无目标地冲进一处寂静丛林后才慢慢停下脚步。
“卡尔。”斯塔森只有在他和超人独处的时候才会露出脆弱的表情，之前那冷若寒霜让人难以靠近的冷漠被风一吹便散落在树叶摇曳的哗哗声里。
他像是脱力一般将全部重量都挂到了超人身上，声音更是小的一眨眼便再也听不见。
“我总是搞不懂，盖亚是……拉奥是……现在莫戈也有这个倾向……他们总是有那么强烈的牺牲欲，真的值得吗？”
斯塔森仰头看着被繁茂枝叶遮住的天空，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些许星光。
“之前莫戈劝过我许多次，不要将地表孕育的智慧生命太放在心上。她还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不会让智慧生命影响她的未来，结果绿灯军团一出事她就糊涂了。”
超人总是说他进步得很快，对人类的认知和情感体会与日俱增，他为此高兴过许久。可现在他才发现，他始终不是最能共情的那一个，他愿意尊重同类的选择，可情感上却不愿意接受。
明明他们这些觉醒自我意志的活体星球才是关系最近的，可是为什么他的同类们会不约而同地去选择牺牲自己保护那些野火烧不尽的智慧生命呢？
超人轻轻抚摸着斯塔森的头发，他不是活体星球，也没有和祂们相处过，很难透彻的分析出星球们的想法。
“也许情况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斯塔森。”超人难得放软了声音，像是一块蓬松的棉花蹭着斯塔森的脸颊，安抚道。
斯塔森摇了摇头，细碎的发丝落在脸颊上，很快又顺着颧骨的弧度滑了下去落到超人肩上，蹭的他痒痒的。
“那不一样，马尔图斯比绝大多数智慧生命都要胆大妄为、都要贪婪无度，只要莫戈有一丁点心软，他们就会不断侵入这颗星球，并且将莫戈洗脑成他们想要的样子。你看，他们的先遣部队已经登上莫戈的地表了，而莫戈也已经心软了不是。”
越说斯塔森自己越是心惊，他猛地坐直身体：“这样不行，我的联系布莱尼加快速度。必须将守护者和支配者的战场拦在宇宙里。”
“我觉得，可能来不及了。”超人缓慢的吐出几个单词，他的视线没有定格在斯塔森身上，而是看向遥远的方向。
冷肃寂静的宇宙里，突然炸开一束爆裂的烟花，无数沾着亮点的碎片飞向暗沉之中。伴随着星球碎片飞散进各个星域的，还有浩浩荡荡上万艘形态各异的星舰。
拦在星舰前的绿灯侠们形成一张足以映亮黑洞的绿色巨幕，却没能将支配者拦截在宇宙中。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撞碎了绿色巨幕，数个失去能量的绿灯侠无力的从宇宙中坠落，再无法凝聚起一丁点绿光。
斯塔森猛地捏紧了超人的手，慌乱间失去了对力道的控制，那么一瞬间身体强度堪称铜墙铁壁的超人都感到了难以承受的疼痛。
只是这个时候两人都已无暇顾及这些小事，不约而同飞向绿灯侠聚集的地方。
莫戈早在得知OA覆灭时便开始做准备，防御系统随时可以升起，唯一的问题是那是一道不分敌友的屏障，必须等从OA星撤离的守护者和绿灯侠登上星球才能完全闭合，她得和支配者抢时间。
“斯塔森，我一直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心软。这次是迫不得已，而且我作为绿灯军团的成员总该做点什么。我发誓，如果这件事能完美落幕，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将守护者和绿灯军团的人全部送出去。”
莫戈的话里带了些小心翼翼，她现在真的需要斯塔森来帮她。
斯塔森鼻子一酸，他和莫戈本来是最好的无话不谈的朋友，现在却为了这些本来不被他们重视的马尔图斯人彼此试探，这真是太令球难过了。
“我总会帮你，你是知道的。”斯塔森嘟囔了一句，转头看向超人，“卡尔，我得到莫戈星核那里去。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从星舰出现在视野里那一刻超人的眉头就一直紧绷着，看起来有几分凶狠，看向斯塔森时才柔和了眼神：“我更适合待在这里，随时准备战斗。我没办法像你一样帮到莫戈的忙，但我可以帮哈尔，让那群讨人厌的家伙尝尝氪星人的拳头有多硬！”
超人突如其来的奇妙笑话让斯塔森的心情好了几分，他也明白卡尔的选择是正确的，于是恋恋不舍的在爱人唇畔印下一吻：“那就祝我们在各自的战场大获全胜！让他们见识见识氪星人的力量！”
一吻结束，两人没有如同往常一般温存许久，而是义无反顾奔向各自的战场。斯塔森注视着超人消失在绿灯侠之间，默默闭上眼睛化为一道流光沉入了莫戈的星核。
每颗星球的星核是他们最隐秘的地方，那里小小的改变便会改变整颗星球的地表走向，是从不轻易对外开放的隐秘。斯塔森沉入星核不久便睁开了眼睛，他没有完全恢复人类的形态，而是以乳白色的游魂形态飘向最深处。
这是与他自己星核完全不同的存在，泛着沉郁光泽的黑石冷漠而肆意地攀附在地脉上，滚烫的岩浆浩荡而过，将不久前被改变的地脉再次改变，且可以预料，当下的形态也不会维持许久。
“这可……真是令人惊讶。”斯塔森低声喃喃。
第149章
支配者在人数上并不占优, 但他们的武力值高于守护者，而且远比守护者疯狂。
OA星的覆灭没能吸引他们半个眼神，反而激发了他们本性中的暴虐, 趁此机会将陷入震惊彷徨的守护者和绿灯侠们逼得节节败退，甚至没能掩饰好撤离的途径。
绿灯侠人数的确不少, 刨除掉之前战争中陨落的、还在各自星域没能及时支援的，还有跟随守护者先遣队抵达莫戈的, 剩余的人数不足五百，还在支配者的猛攻中折损了三分之二。
剩余的绿灯侠将守护者护在最中央, 狼狈地逃亡最后的秘密基地，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深深浅浅的伤, 沉默中传递着极致的痛苦的绝望。
“诸位，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抵达莫戈所在的星域了。我们的战友正在那里等待接应我们。”暂任绿灯军团团长的绿灯侠鼓励还在坚持的绿灯侠, “我们不能在这里放弃，我们是无所不能的绿灯侠。”
语言的力量在这一刻是那么微弱，就连离军团长最近的搭档也只是微微动容, 又很快陷入沮丧之中。
这样不行，军团长回头看向距离越来越近的支配者追兵，狠下心停下飞行, 转身直面支配者。
“白昼朗朗, 黑夜茫茫……”他开始诵读绿灯侠的誓言, 声音越来越响, 脸上的疲倦悄然退去, 坚毅的眼神又一次闪烁, “异徒乱党，畏吾神光。绿灯长明, 万世光芒！ ”
“异徒乱党，畏吾神光！”他又重复了一遍誓词第三句，与之同时绽放的还有翡翠般璀璨的绿光。一切伤痕痛苦都无法动摇他坚强的意志，只会一次又一次磨炼他钢铁般的意志。
“奥伦，你和其他人一起护送守护者。西蒙，我们一起把这些异徒乱党拦下来，没有人可以玷污绿灯军团的威名！”
这是奥伦听到军团长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他习惯性地接下军团长的命令。他们与支配者成功拉开距离后他才有余力回头去看，那一幕让他目眦欲裂。
哈尔.乔丹和战友们在莫戈所在星域边缘与逃亡者成功汇合，同时也看到了那令人心碎的一幕。
绿灯军团临时军团长赛德卡，还有他的12个朋友，以生命力为代价延续着不可撼动的意志力，构成了巨大的隔档将支配者都拦在了外面。
一次又一次地攻击被拦下，隔档越来越脆弱，13位绿灯侠依然在苦苦支撑着。
哪怕他们的五官溢出鲜血，哪怕他们的意识开始模糊，始终维护着那道绿得耀眼的屏障。
可他们的承受能力终究是有限度的，最后一次冲击，支配者们冲破了屏障。与屏障一起碎掉的，是13位绿灯侠手上的灯戒，与他们的主人一起变成星际中最不起眼的尘埃。
“又有13个绿灯侠牺牲了。”斯塔森盯着莫戈放给他看的星图，语气中带着冷锐的嘲讽。
莫戈将所有在这次战争中绿灯侠牺牲的位置都标了出来，星星点点的布满了一路。赛德卡不是第一位牺牲在马尔图斯人内战中的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倒是这些守护者们，始终被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没有一丁点损伤。”
莫戈对斯塔森对马尔图斯有敌意这件事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甚至因为斯塔森一直在耳边念叨也觉察出些不对劲的地方，可现在明显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
“守护者们有自己的后手，不会一直躲在绿灯侠身后的。……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看和哈尔一起冲到前线的人是不是超人？”
斯塔森眼神一厉，看向莫戈特意点出的位置。
跟在哈尔身边冲在最前方的人不是超人还能是谁？
他严肃看了好一会儿面色才柔和下来，“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他们又要头铁往上冲呢？”
一开始哈尔和超人的确是冲在最前端，试探着攻击了几次后似乎是觉得单体力量不足又匆匆后撤，眼高于低的支配者哪里肯放过这么多肥羊，紧跟着追了上来就要趁火打劫，哪成想这里早就给他们准备了陷阱，只待兔子自己钻进来。
支配者的先头部队在星域边缘折戟沉沙，后续部分停顿了好一会儿研究战略，而这是这段时间让守护者们的飞船成功抵达OA星，他们第一个目标成功实现。
“接下来我就要开启最后一层防护罩了。”莫戈长舒了口气，一切正按照计划进行。
“什么？等等，卡尔他们还在外面。”斯塔森拧起了眉头，这和他之前知道的计划不一样。
“绿灯侠需要抵抗支配者的进攻，这是他们的任务。”一道陌生的声音从远及近，带着满不在意和冷漠。
斯塔森眯起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队身着白色长袍的小蓝人滑了进来，是他从未见过的家伙。
“久仰大名，斯塔森先生。我是宇宙守护者卡隆纳。”“我是宇宙守护者甘瑟。”
斯塔森矜持地点点头，等待这些不足自己膝盖高的守护者说些什么。
“塞拉克应该已经与您达成了协议，关于接下来的战争。”
“是的，我和布莱尼都会站在守护者这一边。可协议中并没有将超人关到防护罩外面这一条。”
斯塔森沉郁的蓝眸中带着威胁，卡隆纳只是置身于这双眸子的注视下就觉得浑身发冷，好像随时有可能被星际射线分割成碎块。
卡隆纳微微颤抖了一下，无奈解释道：“我们本来为超人先生准备了另外的协议，可是超人先生忙于帮助好友的忙，没有空与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如果您能将超人先生喊回来的话，我们可以暂缓升起最后一层防护罩的计划。”
斯塔森冷冷地盯着他们，这些小蓝人明显在糊弄自己。卡尔已经决定要帮助哈尔.乔丹，无论小蓝人们是否准备的酬劳都会出手，而小蓝人们无疑看清了这一点，才会在自己底线上反复横跳。
甘瑟比卡隆纳更精通语言的艺术，拦住了还想解释的卡隆纳，再让他解释下去只会让一切变得更加糟糕。
“抱歉，卡隆纳并没有愚弄您的意思，他一直不太会表达。”甘瑟的表情比斯塔森见过的所有守护者都要灵动得多，至少脸上是真的带着歉意。
“我们之前就将对抗支配者的武器布置到了莫戈这里，她的防护罩是启动最终武器的一个步骤。而且我们也没有您想象中那么心狠，绿灯侠也是我们的同伴，对于他们的牺牲我们都很心痛……”
“嗤。”斯塔森鼻腔中迸发出的鼻音打断了甘瑟的话。
甘瑟前一句还算真诚，后面一句完全就是胡说八道，他自付将这些马尔图斯人看的很清楚，就算是心痛也只是心痛为了培养绿灯侠付出的资源和精力。
再多余的情感？
和这些会主动抽离情感的生物聊这些简直可笑。
甘瑟看出斯塔森脸上的不以为然，心中叹息，宇宙守护者留给斯塔森的印象实在太糟糕了。
“算了吧，守护者们。我没有心情和你们聊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接下来会做点什么证明你们不是只会躲在绿灯军团后面的可怜虫。”
卡隆纳一直蠢蠢欲动，确认甘瑟不会继续阻拦自己之后猛地冲到了最前面，“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我们要开启我们的秘密武器了。”
这时斯塔森才提起些兴趣，跟在这一队守护者身后，他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秘密武器能让守护者如此自信，能在瞬间扭转弱势，甚至一举打败敌人。
“莫戈在整个宇宙都很有名，她曾经一炮消灭了十万的敌人。不管支配者使用了什么样的技术制造战甲，都不可能抗下这么一击。”
卡隆纳絮絮叨叨，眼睛晶亮，他发自内心认为他们可以绝地翻身。
“那一役之后莫戈沉睡了数万年，我以为你们清楚这样的攻击会极大程度损耗星球力量。”斯塔森挑起了眉毛，“而且你们觉得支配者在进攻前不会将这些情报全部调查清楚吗？”
“所以莫戈只是秘密武器的一部分，最重要的部分是这个！”卡隆纳神色狂热的注视着埋藏在熔岩地步的黑色焦石，手臂指着它不住的颤抖。
那黑色焦石被暗红色的熔岩包裹，边缘隐隐透着火红的焰色，看上去并不怎么起眼。
斯塔森凝视了半晌都没看出有哪里特殊，突然福至心灵闭上眼睛去感受那焦石。石头形状古怪，边缘顺滑，不像自然诞生的石块那般嶙峋，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磨过一样。
心念一动，斯塔森顺着石头的轮廓将它描绘了出来，那竟然是一个灯炉形状！
“那是……？！”
“没错！那就是融入OA星星核的灯炉。”卡隆纳露出一个守护者绝对不会表露出的狂热笑容，“一颗星球为炮筒，一颗星球的星核的子弹，支配者绝对抗不下这一击！”
“更妙的是，子弹曾经放置过灯炉，天然会庇护戴着灯戒的人，完全不会误伤绿灯侠们。”
卡隆纳还在洋洋得意炫耀秘密武器，斯塔森已经握紧了拳头，如果他不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这双拳头在卡隆纳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就会砸在他的脸上。
“莫戈，这就是你同意的绝妙计划？将OA星的星核当成武器发射出去？”
“他们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个。甘瑟，你们告诉我的是会借助离子鲨的力量不是吗？”
莫戈第一次使用宇宙通用语，语气里也尽是不满。
“这是欧阿议会的决定，莫戈，OA星已经覆灭了，这是最好的选择。”卡隆纳没经过一丁点思考便说道，“这是最终决定。”
很明显，卡隆纳没有真正意识到莫戈说话代表着怎样的态度，更没有意识到在没有告知莫戈的情况下更改计划，还是使用彻底毁掉莫戈同族方式的计划会引起怎样的变故。
“如此傲慢、如此愚蠢、如此可笑。”斯塔森抓住了卡隆纳的领子将他举了起来。
“斯塔森先生！”甘瑟尖叫。
“快把我放下来，你这个失礼的家伙！”卡隆纳胡乱挥舞手臂踢腿，却怎么都碰不到斯塔森。
斯塔森晃了晃卡隆纳，试图将卡隆纳脑子里的水全部晃出来。
“是谁，给了你们胆子认为莫戈会帮助你们，用伤害同类的方式？又是谁，给了你们勇气在我面前伤害星球。”
“咳咳，咳。”卡隆纳始终没有停止挣扎，只是因为呼吸不上来而说不出话。一直在旁边的甘瑟从斯塔森的话里意识到了两颗活体星球生气的缘由，蓝色的脸一下子白了一层。
斯塔森瞥了一眼甘瑟，冷哼一声道：“怎么，现在想清楚了？”
甘瑟心情无比沉重，不得已弯腰道歉：“是我们思虑不周，斯塔森先生，绿灯侠莫戈，我们会重启第一版计划，借助离子鲨的力量，只是那样我们就无法保证可以彻底消灭支配者……斯塔森先生，还请您将卡隆纳放下来，我想他也想清楚了。”
“那样最好。”斯塔森随手将卡隆纳丢了出去，又从身上摸出一块手帕开始擦手，最后直接将手帕丢进了熔岩里。
那雪白的手帕被熔岩一点点腐蚀殆尽，明明是能量虚构出来的物品，却侮辱性十足。
卡隆纳一双眼睛瞪得发红，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亲自制定了秘密武器计划的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两种选择之间的差别有多大，选择离子鲨的力量就必须有强大的力量做后盾弥补缺失，斯塔森身后的布莱尼亚克是唯一的选择。
守护者退让后莫戈便没有继续说话，不过从她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就能察觉到她的心情比起刚才稍微好上了一些。
“那是自然，布莱尼会补上那部分火力不足。希望你们之后不要做出些愚蠢得令人发笑的选择。”
甘瑟低着头苦笑，如果不是别无选择他们也不会想到OA星星核上，布莱尼亚克从来都不是好相处的对象，他们努力避开他那么久，最后还是要和布莱尼亚克做交易。
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是布莱尼亚克想要的了。在支付斯塔森的酬劳之后，他们又该拿什么去填满布莱尼亚克贪婪的胃口。
斯塔森可不知道在宇宙守护者们眼中布莱尼亚克是个难伺候的债主，他又捋了一遍守护者的态度，发现无论是守护者还是支配者对彼此都是赶尽杀绝的态度，没有一丁点仁慈。
“你们和支配者是出自同一颗星球的同类智慧生物，宇宙中也仅剩你们，竟然一点怜悯之情都不给彼此吗？”
听到支配者的代称，卡隆纳和甘瑟眼里的情绪同时化为寒冰，“我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有我们没他们。”
第150章
支配者和守护者之间的战争将智慧生命之间复杂的关系体现的淋漓尽致, 无论是哪一方都恨不得将对方轰成宇宙尘埃，不知情者绝对想不到他们同源而出。
布莱尼亚克的舰队没有在抵达目的地时立刻进入，反而是陈兵星域之外作壁上观。
他对宇宙中的智慧生命有着极为玄妙的情绪, 对智慧生命的好奇憧憬与了解智慧文明缺陷后的不屑混杂在一起，让他的行为难以理解, 显得神秘莫测。
绿灯侠们勉力支撑着屏障，灯戒散出的绿光映亮了整片星域, 他们正燃烧自己去抵抗支配者一波又一波的强攻。可随着一个又一个绿灯侠坠落，这道防线岌岌可危。
“该死的, 究竟出了什么事，这帮疯子的攻击越来越强了。”
哈尔.乔丹倏地从战线东南方瞬移到了最西侧, 替摇摇欲坠的杰拉德挡下了一记攻击。
他甚至没有时间停下来听杰拉德道一声谢，又飞速回到了战场最前端，和超人极为默契地打退一波又一波敌人。
不知不觉中, 超人和哈尔.乔丹成为了绿灯侠们的一道支柱。虽然氪星的覆灭已经过去了很久，许多新上任的绿灯侠不是很清楚氪星人和绿灯军团之间复杂的关系，但在强大实力面前, 他们认可了超人战友的身份，并且产生了崇拜。
每当他们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看看战场最前方那两道身影, 便又会有坚持下去的力量。
“这样下去我们迟早撑不住, 必须得想想办法, 小蓝人们究竟在做什么！”哈尔.乔丹挥出一道翡翠色的冲击波, 与极速而来的炮火对冲, 在宇宙中炸开一片令人目眩的光斑, 嘴里不停絮叨着。
超人从他身边飞过，热视线一扫逼退一片斥候兵, 他也感觉到了敌人的进攻越来越强，他现在也有点力不从心了。
“能联系到守护者们吗？”超人问，“已经有三分之一的绿灯侠陨落了，这样下去不太妙。”
“联系到他们也没用，他们什么都做不了。”斯塔森的声音突然出现，随之他的身形也显现在了超人身边，星光构筑了他的身体，影影绰绰跃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散落在宇宙里。
超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将斯塔森挡在了身后，热视线直接泯灭了试图偷袭的炸弹飞行器。
“斯塔森？你怎么到战场上来了？还有他们什么都做不了是什么意思？”
只恍惚了一瞬，超人立刻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回了战场上，只是这次他始终记着留出一部分余力护着斯塔森。
在他心中的天平上，斯塔森的重量要比这场战争的胜利重得多。
斯塔森拧眉盯着超人看了好一会儿，半晌才道：“OA星的守护者与布莱尼签订了契约换取他的帮助，消息走漏，支配者们肯定是想在布莱尼到来之前拿下胜利。”
与超人和哈尔.乔丹分散开来的绿灯侠们不少都注意到了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斯塔森。
战场之上，无时无刻不需要小心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斯塔森在战场上格外格格不入，他甚至不会主动避开攻击，只是被动的跟在超人身后，甚至需要超人花费心思去保护他。
更过分的是，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哈尔.乔丹逐渐靠了过去，变攻击为防守，战线又吃紧了许多。
斯塔森感受着周围不善的目光，只继续说：“至于守护者们的秘密武器，他们还想依仗布莱尼的话，就不可能启用。”
超人敏锐地察觉到斯塔森语气里的嘲讽，心中立刻明白守护者的秘密武器必然戳到了斯塔森的肺管子上，引发了斯塔森的不满。
“既然这样，我们再坚持一会儿，等布莱尼亚克来了——”
话还没说完，整个星域都开始震颤，骷髅飞船以不容忽视的姿态闯进了战场。黑色的炮火瞬间隔绝了支配者和绿灯侠，被卷入黑色能量体的智慧生命在瞬间化作虚无，布莱尼亚克无比高调的宣布了他的存在。
瞬间，喧闹的战场冷寂。
无论是支配者还是绿灯侠都用敌视的目光注视着骷髅飞船，和布莱尼亚克身后那壮阔密集的舰队。
“气势不错！”斯塔森赞叹了一句。
他可能是在场所有人里唯一一个对布莱尼亚克的到来全心欢愉的那个，甚至有心情夸奖布莱尼亚克的威严。
在他身后的绿灯侠们，很难说清他们发绿的脸色是灯戒还是布莱尼亚克的原因。
哈尔.乔丹的呼吸都错了几拍，他已经从斯塔森口中知道布莱尼亚克非敌是友，可长久以来的仇视不可能轻易消退。
他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接受布莱尼亚克是他们这一方的消息，余光不停瞥向莫戈。
“别看了，守护者们不可能出来支援的。”斯塔森唇边噙着微微笑意，透着几分嘲讽，凝神细看又恍惚是错觉。
“就算和布莱尼达成了合作协议，他们也不可能纯粹的信任他。那些家伙，也怕布莱尼转头对付他们吧，他们现在可没有和布莱尼抗衡的能力。”
哈尔试图辩解，动了动嘴又颓然地放弃。
就连他自己现在都对守护者们充满了不满，看清楚了守护者们真实的态度，又何必去为他们洗白呢？
超人很少见到哈尔表现出这样疲惫无力的神色，轻轻拉了拉斯塔森的手臂，对着他摇了摇头。
哈尔.乔丹这段时间承受了太多太多的苦难。
斯塔森挑了挑眉，没有再往哈尔.乔丹脆弱的心脏上戳刀子，视线向后扫了一圈，不出意料看到了虽然精疲力竭但仍然紧绷着精神的绿灯侠们。
“不和你的战友们知会一声吗？要是待会儿他们把布莱尼当成敌人被误伤可不好了。”
哈尔.乔丹抿了抿干裂的唇，用灯戒给绿灯军团的成员们传递消息。再次抬头的绿灯侠们脸色依然不是很好，可明显能感觉出来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
与此同时，支配者们也有了动作，一只小型舰船脱离了大部队朝着布莱尼亚克带领的军队驶去。
“难道说，这是支配者们准备的对抗布莱尼亚克的秘密武器？”哈尔.乔丹满是疑惑地自言自语。
“他们可没那么大本事。”斯塔森嗤笑。
不是他小看支配者的力量，而是布莱尼能在宇宙里横行霸道这么多年都没人替天行道，已经说明布莱尼不是普通智慧生命可以轻易对抗的存在。而且如果说守护者将脑力发挥到了极致，支配者们便是走上了发展自身武力的道路，相对来说脑力弱了一筹。
更何况支配者这么多年如同蝗虫一般掠夺星际资源发展自身，一心只想着复仇，游荡在宇宙之间，甚至连长久的基地都没几个，完全靠以战养战，他们打不了持久战。
布莱尼亚克在这场战争中有着天然优势，支配者根本不可能主动挑衅布莱尼亚克。那艘小型星舰中，十有八九是支配者派出的谈判代表。
毕竟，守护者可以和布莱尼亚克谈合作，支配者也可以，只看哪一方能拿出更让布莱尼亚克心动的筹码了。
斯塔森排除了一个可能，超人立刻有了糟糕的预感：“斯塔森，布莱尼亚克不会反水吧？”
哈尔.乔丹的脸色也瞬间难看了起来，他比超人更了解布莱尼亚克，知道这是个多么冷酷残忍的智能体。智能体没有人类的道德约束，只会通过计算来求得“最优解。如果支配者真的能拿出布莱尼亚克更需要或是更感兴趣的东西，那他撕毁合作协议的概率很大。
他的目光终于从遥远的舰群上移开，落到了与这里一切都格格不入的斯塔森身上。
斯塔森大概是唯一一个能让布莱尼亚克放弃自身利益也要让其高兴的存在，斯塔森对布莱尼亚克的影响力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斯塔森只和哈尔.乔丹一个对视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随意地摆了摆手：“别看我，我什么都不会做，那是你们自己和布莱尼之间的事儿。”
斯塔森说出的话极少收回，哈尔.乔丹也不好意思继续和斯塔森纠缠，他和斯塔森没有那么熟。于是他下意识看向自己更熟悉的超人，锐利的目光缓和了几分，带上了只有亲近信任者才会有的求助。
超人无奈摇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他和布莱尼亚克之间的关系至今都很僵硬，他也没有自信能说动斯塔森劝布莱尼亚克彻底站在绿灯军团这一边。
将超人和哈尔.乔丹全部互动看在眼里的斯塔森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从身后靠近超人，低声道：“这些绿灯侠和守护者们都是一个毛病，想太多。”
超人快速扫了一圈附近绿灯侠们的态度，心中莫名沉重。
不是哈尔他们想太多，而是智慧生命与生俱来的怀疑天性，布莱尼亚克做了太多对立面的事情，他们无法彻底相信一个坏人会全心全意帮助他们。
可他又不能给斯塔森解释这些，布莱尼亚克一直给斯塔森灌输智慧生命不可信的观点。如果他现在解释，无疑是肯定了布莱尼亚克曾经说过的话，甚至将自己也一并骂了进去。
斯塔森感受到了超人的情绪变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别担心。无论支配者做什么，都不会太过影响局势。”
“毕竟，布莱尼可是从战争的一开始就推演出支配者的溃败了啊。”
随着斯塔森话音一起传遍星际的，是炮火点燃目标后的灰烬，和沉入人心深处的星际震颤。
“绿灯侠，你们该不会想躲在布莱尼身后等他解决掉本该由你们处理掉的敌人吧？”
炫目的火光之中，斯塔森冷冰冰的话语传进目瞪口呆的绿灯侠们耳中，他们回转过头去，看到的却只有消失在火光之中的那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第151章
布莱尼亚克“宇宙暴君”“宇宙收藏家”之名响彻宇宙, 但很少有人亲眼见识过他手下舰队攻城拔寨的场景，绝大部分智慧生命在生命尽头看到听到的只有映亮全世界的光亮和能震碎耳膜的炮火。
骤然发动的攻击震惊了无数人，支配者的小型飞船在距离舰队防守线还有一段不小距离的时候被轰碎, 还没等支配者们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炮火落到了支配者们所在的区域。
斯塔森冷冽的声音激得陷入震惊无法自拔的绿灯侠们一个机灵, 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轮攻击已经结束，且布莱尼亚克没有发动第二轮攻击的迹象。
此时支配者的阵型已经全部被打乱, 超过半数的支配者没能在布莱尼亚克骤然发动的攻击中存活，逃窜求生的支配者们无比狼狈, 再没有了之前占据优势的意气风发。
这是反攻的最好时机，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几乎是同时, 耀眼的绿光又一次映亮星际，攻守倒转，绿灯侠们气势汹汹逼向陷入窘境的支配者们。
远在莫戈星上的守护者们, 也终于不再龟缩在莫戈的保护罩之内，在禁卫军团的保护下来到了宇宙。不过并不是因为他们自信支配者不再是威胁，而是另一种更可怕的威胁已然逼近了他们。
“布莱尼亚克先生, 非常感谢您的支援，我们会将之前说好的报酬按时送到指定地点。现在我们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不是很方便接待您, 还请见谅。”
小蓝人卡隆纳难得放低了姿态, 整个守护者群体只有他和甘瑟愿意直面布莱尼亚克, 可甘瑟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不得已只能他一个人来。
能将脑力进化到宇宙文明的守护者们都不是目光短浅之辈, 可是太多的守护者被曾经的荣耀禁锢, 就算看到毁灭性的危机，也不愿意放低姿态。
卡隆纳一直忧虑着, 守护者们这样高傲到自大的心态还能推着他们向前走多远。
可惜愿意聆听他的忧虑并认真思考的守护者们并不多，甚至隐隐有排斥他的迹象，这样下去，守护者会迎来怎样的未来呢？
卡隆纳小小的身影在莫戈的对照下几乎不可见，他微微翕动的嘴唇更是微不足道，可他就是那么笃定，自己的话一定能让布莱尼亚克捕捉到。
虚无的星际突然颤动，空无一物之处缓慢显露出巍峨诡谲的骷髅战舰，伪装一片片剥落，燃烧坠落在宇宙之中，泛着压抑灰黑色的骷髅瞳孔处折射出诡异的金属光泽
——布莱尼亚克正注视着他。
卡隆纳心头突地跳起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徘徊，久久不愿散去。
这种无声的压力就是一种警告，一直被他沉淀在心灵最深处的悲观又一次泛起了波澜。
如果布莱尼亚克要通吃两家，他们真的能扛得住吗？
布莱尼亚克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卡隆纳心里已经变成背信弃义撕毁条约要彻底毁灭马尔图斯人的恶霸，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一点都不复杂，他是来找斯塔森的。
极其迅速完成合约内容后，布莱尼亚克第一时间想要找到斯塔森，明明他在发动攻击之前就已经定位到了斯塔森的位置，可等他来到定位地点，斯塔森却消失不见了。
确认斯塔森没有跟在超人身边，那么斯塔森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只会是莫戈星。鉴于莫戈的特殊之处，布莱尼亚克独自驾驶着战舰来到了莫戈星环附近，没想到被这个守护者拦了下来。
“让开，OA的守护者，我对你们不敢兴趣。”
布莱尼亚克烦躁地打出了信号，传递到卡隆纳耳朵里后转化为无机质的机械声，冷肃而可怖。
卡隆纳浑身一激灵，下意识避开了布莱尼亚克的锋芒。可就是这么一避，他失去了挡在布莱尼亚克面前的资格，只能眼睁睁看着骷髅飞船从自己身边驶过，面色如土。
面对布莱尼亚克，莫戈出乎意料地平静，或许是因为斯塔森总是和他聊布莱尼亚克做了什么，无形之中缓和了莫戈对布莱尼亚克的敌意。
除了卡隆纳，布莱尼亚克没遇到一点阻碍，莫戈甚至为他提供了一处近乎完美的降落点。
“久仰大名，布莱尼亚克先生。”
布莱尼亚克的义体从骷髅飞船上走下来，脚底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感受到了莫戈的平静。
“莫戈，我来找斯塔森，他在你这里吧。”他的语气十分笃定，且带着几分熟稔。
莫戈对布莱尼亚克的印象来自绿灯侠的战争记录和斯塔森，而布莱尼亚克早在斯塔森认识莫戈不久便将她彻底的调查了一遍，甚至可以说，他比绝大多数绿灯侠都要了解莫戈。
“是的。”莫戈肯定了布莱尼亚克的说法，“不过他现在不太方便见你，你可以在这儿等一会儿。”
既然已经知道斯塔森就在莫戈星球上，布莱尼亚克也不着急立刻见到他，干脆决定先在莫戈上转转。
无论临时基地里的守护者们心情多么焦虑，都无法将布莱尼亚克降临的消息传递到甘瑟的耳朵里。
甘瑟手中的提灯明明灭灭，正如他的心情一般波澜。纵然他无数次深入过欧阿星内核，甚至还是他临走前取出了欧阿星的星核，可还是无法遏制莫戈星核带给他心灵的冲击和震撼。
不同于OA的沉浸死寂，莫戈的星核散发着磅礴生机，茁壮的生命力让甘瑟热泪盈眶。
可惜，莫戈向来吝啬用这些生命力去孕育文明，只那些没能诞生智慧的生命体能得到些许恩惠。
斯塔森不是第一次进到莫戈的星核，这一次与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感觉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是依然强大的生命力。
可能是为了展开防护做最后一道防线，莫戈将绝大部分力量都辐射了出去，很难单独收敛磁场避开斯塔森，这样一来磁场的摩擦不可避免，斯塔森的力量被压制了很大一部分。
即便是这样，感受到莫戈的强大，斯塔森还是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莫戈星核对他的抗拒让他浑身不适都没能改变他的好心情。
“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能打扰到你们。”莫戈温柔地传话，“这里没人能打扰到你们。”
斯塔森自然是信任莫戈的能力的，笑着称赞了一句，等感受不到莫戈的关注后，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这里是莫戈的主场，她天然占据着优势，就算莫戈本身不带恶意，他们俩颗星球之间磁场对撞还是存在，斯塔森只觉得自己被无数无形的丝线缠了起来，再拉紧一些就要动弹不得了。
由此也能看出，几乎对斯塔森的力量造不成压制的地球是多么虚弱。
想到地球，斯塔森的脸色更是白了一个色号，看向甘瑟的眸中撕去了惯常的温和，映出锋利的刀芒。
甘瑟背后升起一股凉意，看着斯塔森平静的脸庞下意识退了几步。
“好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拿出来吧。”斯塔森朝甘瑟伸出手。
甘瑟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将自己一直拎着提灯放了下来。那提灯一直散发着隐隐白光，在莫戈星核的映衬下并不明显，直到现在才成为斯塔森注视的焦点。
甘瑟从炉芯掏出一块带着焰色的焦石，将它放到斯塔森手中时的动作无比沉重，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一瞬间全部散掉，无端苍老了许多。
“斯塔森先生……”甘瑟叹息。
斯塔森轻柔地摩挲着OA星的星核，微弱的焰色轰的升腾而起，气势如虹向上冲去，在足有三人高的地方又颓然的跌落了下去，深深的埋进焦石之中，再无反应。
“祂不会再醒来了。”斯塔森冷漠地回应甘瑟，自顾自唤出星辰之书将焦石放了进去。
甘瑟慌张说：“我只是想说，为了方便携带，我们缩小了OA星星核的大小，我们可以将它恢复成原本的大小。”
“不必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现在该兑现其他条件了。”
斯塔森当然知道OA星的星河不该这么小，可他更清楚的是OA星的星核濒临碎裂，根本无法承担莫戈的磁场对撞。
另一方面，莫戈现在全部精力都放到了维持防护罩上，OA星必然会牵扯她的注意力，到时候保护罩出了问题，这些小蓝人指不准会借此理由胁迫斯塔森，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甘瑟没有再说什么，从衣服里掏出了合约中的第二件物品——OA之书。
原本计划里是由OA之书的管理者塞拉克跟随一起来的，可是守护者查了一圈泄密者后发现塞拉克的嫌疑最大，已经将他羁押，只能由甘瑟担负起履行合约的责任了。
“根据协议，我们会将OA之书开放给你阅读，机会只有一次。”甘瑟面色严肃，告诫道，“OA之书会将它认为你可以看到的东西展示给你看，不要强行去记忆那些你记不住的东西，这是为你好。”
斯塔森感受到甘瑟的善意，冷若冰霜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我明白了，开始吧。”
甘瑟确定自己站的位置绝对安全，深吸一口气，缓慢地打开了泛着荧光的OA之书。
白光骤亮，甘瑟下意识眯起了眼睛，斯塔森的身影微微一晃彻底散开。等白光散去，甘瑟睁开发疼的眼睛，面前已经没有了斯塔森。
他看向又一次闭合的OA之书，默默叹了口气盘腿坐了下来，将OA之书放在腿上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就要由他守着OA之书，等待斯塔森从书里出来了。
第152章
没有人知道宇宙最初诞生的样子, 斯塔森也是，但他可以肯定那一定不是OA之书描绘的样子。
大片大片的白色将斯塔森的灵魂淹没，险些让他彻底迷失在这片淬了毒的纯白深海里。
斯塔森化作原型, 将自己藏进了倍速向前令人目不暇接进化的宇宙中，找到了勉强可以喘息的一席之地。
进到OA之书之前, 小蓝人守护者多次叮嘱，不要去探索OA之书无意透露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斯塔森也没有那么执着想知道OA之书记录的一切, 他只想知道地球正面临着怎样可怖的危机。
OA之书并没有直接给他答案，他被拖入OA之书记载的宇宙史中, 展露星辰陨落，生命复苏。
斯塔森不知道自己在OA之书里待了多久, 或许有千万光年，又或许只有眨一眨眼的功夫。
突然，辽阔宇宙中辐射出数道让斯塔森心悸的讯号, 他无法抑制自己的目光，那一刻万千星辰都失去了颜色，他只能看到那一团缓慢收缩的冰冷黑暗的气, 以极慢的速度一点点膨胀，成为那片沉寂星域最璀璨的存在。
除了那颗占据了斯塔森全部心神的星星，一切都在以目不暇接的速度前进着。
突然, 砰的一声, 什么东西炸裂的声音激的斯塔森整个球颤动了一下, 那颗被他注视的星球不在安静地旋转, 也开始飞速成长。
斯塔森越来越跟不上一切发展的速度, 眼前的一切还没能在他脑海里留下些许痕迹, 就被新诞生取代。
宇宙星辰裹着他的精神不断向前，斯塔森的心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 眼前的一切都慢了下来，之前只能模糊看到的东西纤丝可见，可就在变化产生的那一瞬间，他被死死地禁锢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最后撞进斯塔森眼睛里的是爆裂的火光，四散的碎片。
一切归于沉寂许久之后，一滴水珠滚落到无边的宇宙之中，再无踪迹。
随着时间的流逝，甘瑟蓝色的脸庞越来越灰白，捧着OA之书的手颤抖着，仿佛这本书有千斤重，他正承受着外人无法体会到的折磨痛苦。
另一边，莫戈牵制了布莱尼亚克足够长的时间，如今也到了极限。布莱尼亚克的情绪肉眼可见的糟糕起来，随时有可能暴起打破现在和谐的氛围。
而且莫戈也开始担忧起斯塔森的情况，按照之前卡隆纳和甘瑟的预计，斯塔森只需要不到四分之一的时间就能结束OA之书的启示，斯塔森现在极有可能遇到了麻烦！
布莱尼亚克其实比莫戈想的有耐心的多，他总是能精准判断出如何对待斯塔森看重的生命体才不会真的让他介意，比如莫戈，比如地球，当然也包括超人。
超人和绿灯侠哈尔.乔丹各自扶着两个已经脱力的绿灯侠进来时，被意料之外的布莱尼亚克吓了一跳。
哈尔.乔丹差一点将扶着的两个绿灯侠扔出去，疲惫的眉眼里带上了戒备的刀锋。
“布莱尼亚克？你怎么会在这里？”
布莱尼亚克来回打量着超人和绿灯侠，难得没有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去嘲讽他们，反而是让他带下来的两个机械体去接手脱力的绿灯侠们。
他自己则是盯着平整的地面，出声询问：“超人和绿灯侠都回来了，你现在应该放心让我去见斯塔森了？”
莫戈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刚刚相处的那段时间，布莱尼亚克表现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友善，可是她不敢肯定布莱尼亚克会不会在进到星核里后就翻脸，要知道他的舰队还在星域外虎视眈眈。就算布莱尼亚克真的不打算做点什么，进到星核却没看斯塔森会不会刺激到他，这些都说不好。
“我会一直看着布莱尼亚克，不让他乱来，请相信我。”超人听不到莫戈的声音，不知道她和布莱尼亚克在沟通什么，但他能感受到布莱尼亚克越来越焦躁。
不管布莱尼亚克之前什么打算，再不让他见到斯塔森，布莱尼亚克说不定真的会做出可怖的事。
哈尔.乔丹戒备地盯着布莱尼亚克，可能是因为站在莫戈本体上的原因，他的敌意收敛了许多。听到超人的话，他的脸色变了几变，咬着牙说：“莫戈，我会跟着他，放心交给我。”
站在哈尔.乔丹身边的超人担忧地看了看同伴，他刚才好像听到了牙齿崩裂的声音，那可不是个好消息。
莫戈默默叹了口气，她总是在选择的时候优柔寡断，既然他们都已经作出了选择，她或许应该更信任他们一些。
一阵微风拂过，超人恍惚间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而哈尔没有任何反应，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天空，英雄才有的坚毅被蝴蝶的翅膀柔和，无数蝴蝶翅膀上的磷光点亮了通往莫戈星核的小路。
那是一段漫长和玄妙的路程，三人并排向前走。
布莱尼亚克在左边，他看到了莫戈经年累月的冷寂，无数未开神智的动物植物在这颗吝啬的星球上诞生又毁灭，这颗星球被允许存在的智慧生命只有莫戈自己。
哈尔.乔丹在右边，他看到的是莫戈星球上无数生命的演变，即便没有可以主宰星球的智慧生命，这颗星球永远生机勃勃。
超人被布莱尼亚克和哈尔.乔丹夹在中间，他看到的东西比两侧的人看到的更繁杂。
他见过氪星的毁灭、见过地球的虚弱、见过斯塔森的潇洒自在，这次又见到了莫戈的偏安一隅。
他前所未有的感激布莱尼亚克的存在，如果没有布莱尼亚克近乎宠溺的偏爱与支持，他大概永远都无法得知在遥远的星际有斯塔森这样的奇迹，自己也不会有如此多的奇妙旅程。
布莱尼亚克默默记录着莫戈本体上的一切，突然感受到一股让他数据流都要紊乱的视线，回过头直直对上了超人，那难以用语言解释的眼神让布莱尼亚克浑身难受。
他狠狠地瞪了回去，又加急脚步走到了超人前面，也不知道超人发什么疯。
超人收获了一个凶狠的瞪视，又想起了布莱尼亚克给自己使得绊子，心中刚刚升起的些许感激之情瞬间随风散去。
布莱尼亚克和超人之间的气氛过于古怪，哈尔.乔丹莫名浑身发冷。超人刚刚那个眼神像是刻在他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总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不由自主的回忆了好一会儿，哈尔.乔丹整个人都楞在那里，他想起来上次在哪里见过这个眼神了！
他还是飞行员的时候，他的一个同事看上了妹妹的国文老师，超人那会儿的眼神和同事通过妹妹成功约到那位女老师时看妹妹的眼神一模一样。
哈尔.乔丹浑身打了个寒颤，其实真要说起来超人和自己同事的情况真的差不了多少，可是他就是没办法想象有人用慈爱和感激的眼神看布莱尼亚克。
那可是宇宙暴君！
好在超人只古怪了一小会儿，超人在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后往哈尔.乔丹的方向偏了偏，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
沉默成了之后道路上唯一的形容词，他们走过清晨与黄昏，走过鸟语花香和冰天雪地，最后一同走进了黑暗的巢穴之中。
无论是谁都无法准确判断出黑暗的甬道有多长，超人和布莱尼亚克越来越焦躁，他们感觉自己走过了无数个光年，只有一直保持冷静的哈尔.乔丹还能大致估算他们前进了多久。
“这个速度不对，如果斯塔森他们也走过这么长的道路，我们出发的时候他们都不一定能到莫戈的星核。”哈尔.乔丹停住了向前的脚步，身上的绿光不稳定的闪烁着，显露出他不那么平静的内心。
“你确定要把你的速度和斯塔森比吗？”布莱尼亚克讥讽道，“真是不可思议，绿灯侠现在已经膨胀到如此地步了吗？和星球比行进速度？”
哈尔.乔丹真心觉得自己开口说话就是个错误，布莱尼亚克在涉及到斯塔森的事情上就是个刺猬，而且非常擅长无意义的联想，明明自己想说现在情况不对劲，到布莱尼亚克那里就变了调，简直难以沟通。
“哈尔不是那个意思。”超人就像个救火队员一样夹在哈尔.乔丹和布莱尼亚克中间，左右安抚防止这两个家伙产生冲突，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听哈尔说完好吗？这对我们顺利找到斯塔森很重要。”
听到斯塔森的名字，布莱尼亚克不吭声了，就好像刚才那个炸刺的刺猬不是他一样。
哈尔.乔丹的咬肌都撑起来一块，好半天才继续说：“莫戈说斯塔森被带去看OA之书，他不可能是一个人去的，肯定有守护者跟着他。不是卡隆纳就是甘瑟，或者他们两个都去，只有他们两个还算看得清形势。”
“守护者脑子很有一套，但在其他方面稍显不足，我并不认为和守护者同行的斯塔森速度会比我们快。”
“除非我们走错了路。”布莱尼亚克阴沉着脸接了一句。
超人摇了摇头：“不，莫戈没有必要给我们指错误的路，或许是因为我们没找到正确的方式。”
“比如？”布莱尼亚克和哈尔.乔丹不约而同地看向超人，等待他给出答案。
超人露出了一个与斯塔森如出一辙的微笑，主动卸掉了自己的力气，闭上眼睛展开了双臂。
“为什么不搭个顺风车呢？偶尔我们也可以不必什么都自己来。”
第153章
只是慢了一步, 布莱尼亚克郁闷地发现自己又一次成了三个人中的局外人。
斯塔森神情萎靡地坐在地上，失去光泽的OA之书被他随手丢在地上，甘瑟在一旁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超人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想到没想就冲到斯塔森身边，将失神落魄的斯塔森拥进了怀里。
“斯塔森, 你还好吗？”布莱尼亚克没有慢多少也冲到了斯塔森身边，可惜超人健硕的身体将他堵了个严严实实, 他也没办法在斯塔森面前将超人丢出去，只能暗地里磨牙。
超人的拥抱从噩梦中唤醒了斯塔森, 他看起来还不是很好，但眼睛里已经有了光亮。斯塔森伸手抱了抱超人, 给了布莱尼亚克一个安抚的微笑，转向甘瑟的时候再没有他刚从OA之书里出来时的尖锐冷酷。
“抱歉，甘瑟先生。”斯塔森轻声说了一句, 将OA之书从地上捡了起来。
曾经露出一角都能引走所有人目光的OA之书现在灰扑扑的，被斯塔森拎着，和二手市场里1美元就可以买到的旧书毫无差别。
甘瑟猛地松了一大口气, 他刚才差一点就要被斯塔森带来的压力压爆了，急促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彻底平静下来，有精力去关注那个被自己扔了出去的守护者至宝。
在场唯一一个还有闲心关心斯塔森在OA之书里看到了什么的只有哈尔, 他终于挤进了超人和布莱尼亚克无形中形成的包围圈里, 急切询问：“斯塔森, 你在OA之书里看到了什么？”
布莱尼亚克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金属质感的瞳孔闪过红色光泽, “哈尔.乔丹。”
斯塔森抬起手压在了布莱尼亚克的肩膀上, 掌心的温度顺着冰凉的义体游走进布莱尼亚克的核心，压住了他的暴戾和攻击前奏。
“别担心, 我只是…有点没反应过来。”斯塔森缓声安抚了一句，他有很多事需要和大家一起商量，放任布莱尼亚克和哈尔.乔丹起冲突并不明智。
面对斯塔森的眼神，布莱尼亚克退让了，没有继续与哈尔.乔丹争锋相对，只是站在斯塔森旁边朝看上去还很狼狈的绿灯侠发射眼刀。
哈尔.乔丹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有斯塔森拦着，布莱尼亚克那双冷冰冰的眼睛一定会发射出瞬间摧毁一切的激光。
但是他不怕，甚至有恃无恐。他已经完全看明白了，斯塔森就是布莱尼亚克的缰绳，就是看在自己和超人同伴的份上，斯塔森也不会允许布莱尼亚克出手。
倏尔攻守倒转，布莱尼亚克成了被挑衅的一方，斯塔森察觉到二人交锋，背过手拍了拍布莱尼亚克，才让布莱尼亚克收回了委屈的小眼神。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去。”斯塔森快刀斩乱麻，在场的人均无异议，按照来时的方式被莫戈送出了星核。
依照哈尔的想法，莫戈是最妙不过的讨论场所，然而斯塔森以前所未有的坚持要求前往布莱尼亚克的飞船。
甘瑟几次欲言又止，他打心眼里明白斯塔森为什么选择离开莫戈，斯塔森并不想和他们分享他在OA之书里看到的东西。
而他也没有立场去要求斯塔森分享，这不是契约里定下的条款。
布莱尼亚克很满意甘瑟的识相，让一个绿灯侠登上他的大本营已经是他退让的结果了，再让一个小蓝人上去？那绝不可能！
刚刚经历过一场压倒性胜利为结局的战争的宇宙中，四处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残存的支配者四散而逃，勉力支撑的绿灯侠们也都被召回了位于莫戈星上的临时基地，整片星域中游离的只有布莱尼亚克的舰队。
巍峨雄伟的骷髅飞船刚好停留在莫戈警戒线外面一点，既不会真的碰触到莫戈的底线，又能给莫戈星上的守护者们带来无穷无尽的压力。
哈尔.乔丹跟着斯塔森他们飞到了骷髅飞船前，抬头仰望飞船时只觉得呼吸一滞，骷髅飞船周身萦绕着血与火的气息震慑了他。可是很快，他的理智就回归了，他是无畏的绿灯侠，这点威压并不能将他打倒。
即便如此，那一瞬间的停顿都让他落到了所有人后面，他要顺着超人前进的方向进到骷髅飞船里的时候，一队机械兵将他拦了下来，挥舞着手臂叽里呱啦表示要给他带路，可是他们行进的速度比蜗牛还要慢。
很明显，这是布莱尼亚克故意的。
哈尔.乔丹干脆停了下来，没有直面机械兵，而是大声喊道：“我能看到路，不需要领航人。布莱尼亚克，能让这些机械兵离的远点吗？他们走起来比我老家乡下瘸了腿的老狗还要慢。”
布莱尼亚克瞥了哈尔.乔丹一眼，没有回应他的挑衅，就像哈尔.乔丹不存在一样。不过拦在他面前的一队机器人前进的速度更慢了，甚至开始走位形成一道屏障，让哈尔寸步难行。
布莱尼亚克可以当哈尔.乔丹不存在，斯塔森和超人却不行，他们之后的谈话需要哈尔在场。
“布莱尼，可以停停你的恶作剧吗？我有事情要和哈尔.乔丹先生谈。”
斯塔森眼睛里是满满的无可奈何。现在不是可以放任布莱尼和哈尔.乔丹对峙的时候，有很多事情的优先级都高于布莱尼的心情。
斯塔森话一出口，那些神出鬼没的机械兵瞬间化为细碎的银色颗粒叮叮当当落到不明材质的地面上，继而滚落进走廊两侧不仔细看完全瞧不出来的裂缝里。
“真是太感谢你了斯塔森，你是一位清醒的成熟男性。\"哈尔.乔丹大跨步赶上了斯塔森和超人，故意夸张称赞斯塔森，眼睛不停瞄向布莱尼亚克。
对于哈尔.乔丹的嘲讽，布莱尼亚克视若罔闻，只在斯塔森耳边低声嘱咐了什么之后，也像那些消失了的机械兵一样散落了下去。
这种景象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也会再一次让人确认布莱尼亚克并非是有□□承载的存在。
“他先去会议室了，他会在那里等我们。你们知道的，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斯塔森和身边的两个人解释了一句，超人和哈尔.乔丹面面相觑，他们完全不想去想斯塔森口中布莱尼亚克的许多事情是什么，总归不会是什么惊人愉快的事情。
没有了布莱尼亚克在这里，一直沉默的超人松快了许多，和哈尔的交流也没有了之前的隐秘。
事实上，看着哈尔.乔丹和布莱尼亚克之间的争锋相对，斯塔森和超人不约而同感受到了哭笑不得。在确认他们两不会真的打起来之后，看他们之间的互动就像是在看两个小学生吵架，不认识他们两的人谁能想到他们都是宇宙中威名赫赫的存在呢？
斯塔森轻咳了一声：“走吧，快到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哈尔.乔丹能清楚的看到斯塔森和超人眼中一直没有散去的笑意，心中突然升起些许尴尬，又隐约觉得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莫名突兀。
这种情绪并没有延续很久，正如斯塔森所说，他们很快就抵达了位于骷髅飞船核心地带的会议室。
其实用会议室来形容这间房屋并不准确，但也很难用人类世界的规划来定位这里。这里空阔的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地表种满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植物，只留下一条小路指引来者前往场地中央。
场地最中央的位置摆放的也不是会议室常用的长桌或是足以容纳骑士召开会议的圆桌，而是小小的不规则形状的树墩，旁边只有两个可供坐下的树墩，树墩桌子上甚至还有两杯喝了一半的还在冒热气的茶饮。
与其说这里是会议室，不如说这里是特定人的休憩室、茶话间。
—— 斯塔森、布莱尼亚克专用。
布莱尼亚克临走前和斯塔森说他先来布置一下，可这里和斯塔森上一次离开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他无可奈何地拍了拍手，无处不在的机械兵慢吞吞地运来一个金属座椅，看上去像是从哪个驾驶舱里直接拔出来的，电源线拖在地上带起了一溜小电花。
斯塔森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招呼超人和哈尔坐下来，自己扶正驾驶椅坐了上去。
“多余的废话我就不说了，估计你们也不想听。我就直说了，关于我在OA之书里看到的东西。”
斯塔森双手交握于胸前，沉沉地叹了口气，看向超人和哈尔.乔丹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凝重。曾经璀璨的星空蓝几乎要沉郁成黑夜，里面闪烁的星光一道道砸在人的心脏上令人心颤。
“地球正面临着多重危机，有天灾，有人祸。我不知道灾难什么时候会降临，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地球受到伤害，整个宇宙都会陷入动荡，甚至毁灭。”
哈尔.乔丹的身体前倾，好像下一刻就会从树墩上蹦起来，“什么危机，你说清楚！”
超人下意识伸手按住了哈尔，但他的头依然是朝向斯塔森的，天空蓝的眸子里尽是急迫和凝重。
“……是因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地球的存亡会影响宇宙？”
超人想起了自己得到的消息，他一直不敢肯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这与他所得到的的教育相差甚远。
斯塔森沉重地点了点头，“危机来自另一个宇宙，有一双眼睛一直窥探着我们。卡尔，你和我，还有哈尔.乔丹先生，以及许多你们知道或者不知道的生命，无意间泄露了我们宇宙的秘密。”
“我们要面对的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侵袭，比起这个，其他的危机都算不上什么了。”
第154章
哈尔.乔丹失魂落魄的走了。
斯塔森透过透明的舱壁看过去的时候感觉他飞行的身姿都在摇晃。
和绿灯侠一起直面糟糕消息的超人在短暂的惊愕后表现出了出人意料的冷静。他站在斯塔森身边, 一起看着哈尔远去的身影，耸了耸肩说道：“哈尔的精神压力太大了。”
误入黑洞、OA之战、地球被未知窥视等诸多事情持续向哈尔.乔丹施加压力，即便是他依然维持着冷静理智的表面, 内心绷紧的弦随时有可能崩裂，让他在新危机消息到来时无法理智思考。
超人几次想提议让哈尔放下一切好好休息一会儿, 可又清楚地知道英勇无畏的绿灯侠绝不会在危机来临之前躺下，这是哈尔.乔丹强韧意志所决定的。
“我倒是觉得他现在的选择十分睿智, 现在是最佳时机，去和那些小蓝人讨要他们应得的。”
斯塔森注视着绿光消失的地方, 语气中带着欣赏。
“绿灯军团为马尔斯图的守护者付出了太多，这次绿灯军团又险些全军覆没, 守护者们也吃了不少亏。现在正是他们理亏的时候，如果等一切告一段落，那些老顽固拿回话语权, 绿灯军团还是会是他们手中一把刀。”
“如果哈尔.乔丹是为了他自己，从我这里得知OA之书传递出的消息的他始终立于不败之地。他现在这么做是为了其他绿灯侠，也是为了宇宙和平。”
听着斯塔森的话, 超人脸上露出一个与有荣焉的笑，附和道：“哈尔是最出色的绿灯侠。虽然他接受OA守护者的领导，但他从来不是他们的拥趸, 他是为了心中的正义才成为绿灯侠的。”
两人观点一致, 相视而笑。此时飞船也开始起航, 他们来到这片星域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找到哈尔.乔丹, 参与进马尔图斯人内乱已经是计划外的事情。现在确定哈尔.乔丹情况良好, 他们也该回地球了, 那里还有许多人在等待他们。
比起飞船里略显沉闷的气氛，地球上的超级英雄们就欢乐的多, 连同刚刚从差点被蒙戈殖民的噩梦中挣脱出来的人们一起陷入了狂欢的海洋。
名声享誉世界的钢铁侠大手笔的承包下全纽约的大型娱乐设施和体育场馆，进行为期三天的公开狂欢。而他自己在和复仇者联盟的战友小聚之后，独自一人悄悄抵达了大都会。
来迎接托尼.斯塔克的是在之前合作中建立了良好关系的钢骨，托尼.斯塔克熟门熟路的指挥道：“先去星之子旅行社把康纳和克里斯接上，然后再去会展中心。”
钢骨熟练地调整车子行进方向，一边接话：“现在去接康纳他们是不是太早了？”
“当然不！两个小的一定愿意亲手布置给斯塔森和超人的欢迎仪式兼庆祝派对。”托尼幻想着斯塔森见到盛大派对时的表情大笑出声，“哈哈哈，我一定要安装上最高清的摄录装置，让Jar从不少于八个方位拍下他的表情。”
此时的星之子旅行社，克里斯坐在萨撒克逊对面，兴致勃勃地向这个一直照顾着自己和康纳的森格人学习如何编织花环。
桌子上堆满了颜色各异的花草，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克里斯拿自己的零花钱订购的，还有一部分是毒藤女从哥谭快递过来的，她听说了克里斯的打算，决定也表现下自己的心意。
比起撒克逊灵活的手指，克里斯的动作笨拙了许多，总是在缠绕花枝的时候将盛开的花朵碰掉。渐渐地，他手边不满意的作品越来越多，嘴巴撅了起来，手上的动作比之前更粗糙，进入了恶性循环。
撒克逊从克里斯手中取走明显又是一个失败品的花环，轻声说道：“花环是森格人在英雄归来后送上的赞礼，包含着支持、感恩与钦佩。花草树木天生天养，无论什么姿态都富有美感，森格人从不会执着于作出最完美的花环，我们只看重其中包含的心意。斯塔森大人看到您为他做了这么多，一定很高兴。”
翻译器将撒克逊的劝慰全部翻译出来，克里斯鼓起来的腮帮子才一点点塌了下来，“好吧。”
看到撒克逊开始收拾桌子上的花枝，克里斯又着急地拉住了他，“等等，等等，我还要给卡尔做一个！”
一直倒挂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康纳好不容易将注意力放到了这边，立刻发出了超大的笑声，还将手机对准了克里斯的方向。
“哈哈哈哈哈，提姆快看！一只邋遢小猫！”康纳笑的弓起背，不出意料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克里斯警惕地看着康纳，将桌子上的半成品全部圈进了怀里，“康纳，这回你别想抢我做的花环，我是不会上当的！”
“哈哈…咳…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抢邋遢小猫的东西。拉奥啊，我觉得这几张照片完全可以当礼物给卡尔他们看，效果绝不比这些花环差。”
提姆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康纳快要笑疯了，比起经常和克里斯对着干的康纳，提姆很是照顾还是个儿童的克里斯。
提姆先是笑着和克里斯打了招呼，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克里斯他脸上有东西。
克里斯茫然地用手背擦了擦脸颊，结果将泥土和污渍擦的更开，看上去更像只小花猫了。
康纳又爆发出一阵大笑，这次他笑得直接从沙发上滑到了地上，还没有停止大笑。这彻底激怒了刚刚就开始生气的克里斯，他不管不顾地扑向这个明明比自己小还要自称哥哥，却从来没有哥哥样子的康纳，两个人就这么滚成一团，克里斯身上沾染的泥土也玷污了康纳的新衣服。
“拉奥啊，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小滚蛋，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夹克，上面还有蝙蝠侠的签名！”
“我看这样最好，省得你穿着坏蛋卢瑟送来的衣服到处招摇。”克里斯咕哝一句，对着康纳咧出一个笑，然后在他迷惑的瞬间一口咬上了康纳的胳膊。
一时间旅行社里乒铃乓啷响个没完，托尼和钢骨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撒克逊挥舞着毛巾想劝架却无从下手，两个氪星幼崽打架的时候爆发的力量他可受不住。
“咳咳，康纳，克里斯，你们准备好出发了吗？”托尼.斯塔克作为斯塔森的好友，正义联盟的半个合作伙伴，全球知名的超级英雄，义不容辞的站了出来。
康纳和克里斯同时停手，看了托尼.斯塔克几秒后又不约而同动手，他们一致决定先打完这一架再说。
托尼.斯塔克又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他实在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怎么说自己都算是他们的长辈。
在撒克逊和钢骨的注视下，他召唤出了自己的战甲，一边展开双臂安装战衣一边像是解释情况说道：“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要听大人话，怎么可以和自己的兄弟打架呢？要和睦相处。”
英勇的钢铁侠直接冲进了战场最中心，两只手一边一个将氪星幼崽分开。
康纳和克里斯两个人都被拎着后衣领双脚悬空，就算他们都有能力挣脱开钢铁侠，也都乖乖的什么都没做。
“这样才对，斯塔森一定不想看到你们打架。”钢铁侠对两个氪星幼崽乖顺的样子十分满意，确定他们不会再打起来才将他们放到地上，“收拾一下，我们去布置会场，你们有想好装饰成什么风格吗？”
听到要布置会场，克里斯安静了下来，肉眼可见的陷入了思考。而康纳则是手舞足蹈地从托尼.斯塔克的控制中挣脱出来，叉着腰自信满满：“朋克！摇滚！重金属！卡尔和斯塔森都没有尝试过的新风格！”
“他们才不会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轻柔、舒缓和贴近自然才是卡尔和斯塔森喜欢的！”克里斯跳着脚抗议。
康纳抱胸俯视克里斯，故意从鼻腔里发出不屑一顾的哼笑，“小屁孩懂什么。”
眼见两个孩子又开始争锋相对，撒克逊眼疾手快抱住了蓄势待发准备一头撞到康纳身上去的克里斯，“好了，好了，克里斯，别和康纳置气。”
克里斯满脸不情愿地牵着撒克逊的手先一步出了旅行社，康纳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捧着手机听提姆喋喋不休，只留钢铁侠和钢骨面面相觑。
钢铁战衣被收进手提箱里，托尼.斯塔克英俊帅气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心有余悸，“这就是兄弟情？”
钢骨刚想摇头，又想到自己小时候邻居家里总是打打闹闹的兄弟两，又想到蝙蝠家的男孩们，默默点了点头。
比起罗宾鸟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两个氪星儿童之间只能算小打小闹……了吧？
托尼撇了撇嘴，迈开大长腿往出走，心里却想着如果未来自己有孩子，一定要个贴心的小公主，这些小伙子实在太闹腾了。
刚刚劝下康纳不要故意气克里斯的提姆对着挂断的通讯深深叹了口气，又疲倦地按下另一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迪克，是我，提姆。我想问你有收到迎接超人和斯塔森归来的派对邀请吗？\"
夜翼刚刚完成对在逃罪犯的追捕，咔哒一声铐住罪犯将他推上警车才有时间回复提姆的问题。
“让我想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那会儿没有敲定具体的时间，只是一个意向表，怎么了？他们订好派对时间了？”
提姆一脸深沉：“不，我只是突然发现蝙蝠没有得到邀请，连带着我也没有。”
第155章
习惯了宇宙的静谧安宁, 猛地回到喧闹的城市中斯塔森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炫丽的灯光和鼎沸的人声让他有几分难以适应，尤其是他几乎是从飞船上下来的下一秒就被托尼.斯塔克拉到了专门用来庆祝他和超人归来的宴会上。
受邀参加的人出乎意料的多，托尼继承了霍华德.斯塔克的张扬, 特意想出了一个既可以让场子热闹起来又不至于让超级英雄们暴露真实身份的好主意——cosplay主题秀!
从正义联盟到复仇者联盟，再到个人英雄, 所有收到邀请的人们用尽了全部力气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正版，甚至超越正版。
“你能相信吗？超人刚才直接略过我去和一个冒牌货打招呼！”闪电侠愤怒地咬着吸管, 在吸管上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黑金丝雀偏过头仔细打量了下闪电侠，露出微妙的笑意, “嘿伙计，你可真入戏。我一会儿一定会投你一票, 如果你愿意和我交换line的话。”
陌生的带着笑意的女声让还有些忿忿不平的闪电侠愣了一瞬，这时候一只冰凉而有力的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两人的耳朵。
“抱歉, 这位小姐，我得先带走这个男孩离开一会儿。如果有缘，你们稍后一定会再见面的。”
戴安娜没怎么用力拉了闪电侠一把, 闪电侠下意识顺着她的力道后退了几步。他跟上戴安娜的时候还没忍住朝“黑金丝雀”的方向看了看，得到了姑娘抛过来的一个飞吻。
“看来是我破坏了你的甜蜜夜晚，那是个不错的姑娘。”戴安娜的余光注意到了闪电侠的动作, 笑着打趣他, 她已经很久没能这么轻松的和伙伴们开玩笑了。
闪电侠将头甩出了残影, “没有！我只是觉的太像了！如果她不说话的话和黛娜简直一模一样。”
“那是因为他们都想拿到斯塔克的终极奖励——一套位于纽约市中心的大平层。”
超人无可奈何的解释, 从他踏进这里就已经见识过不下十个超人, 其中有几个让他感觉是在照镜子, 要不是他能看清楚这些人在脸上动了什么手脚，他都快认为又有哪个邪恶的光头偷走他的基因去搞克隆了。
“这些人可真有够拼命的。”超人看到一个蝙蝠侠从自己这伙儿人身边路过, 下意识透视了下对方，不出意料看到了伪装下的真实——一个为了贴合人物形象而穿了好几层假肌肉的红发青年。
闪电侠压低声音道：“拜托！纽约市中心的大平层，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攒不够在纽约定居的钱。”
对物欲没有过多追求的超人看惯了天文数字的战损，等他将思维转化成星球日报记者克拉克.肯特的时候瞬间理解了这些人的追求。
他刚刚来到大都会的时候因为微薄的薪水、高昂的房租和他频繁更换的家具很是拮据了一阵子。如果当时他在大都会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他的生活无疑会轻松许多，至少不需要担心自己无意破坏房间构造而被房东赶出去。
把自己藏在超人后面一直沉默着的斯塔森突然开口：“我没看到蝙蝠侠。”
“他不在这里吗？”托尼的声音从钢铁战衣里传出来，“这里至少有五十个打扮成蝙蝠侠的家伙。”
恰好这个时候钢骨也走了过来，他举起手认真说道：“我给全正义联盟的成员都发了邮件，绝对没有落下任何人。而且我刚刚看到夜翼和红头罩了!”
超人的表情错愕，“维克多，或许你知道蝙蝠的邮件都是阿尔弗雷德处理的，宴会邀请属于非重要信息。而且他也并不是每次都会参加我们的聚会不是吗？”
“前提那不是庆祝英雄归来的聚会，也没有数人通过不同方式旁敲侧击。”低沉的声音从阴暗的角落响起，话题的主人公如同幻影一般飘进了人们的视野。
超人一时语塞，他注意到蝙蝠侠之前选择了一个极为精妙的位置，如果他自己不开口，极少会有人去关注绚丽灯光下的阴影，却又允许蝙蝠侠能轻易俯瞰全场。
更让他震惊的是，蝙蝠口中难得的称赞。即便他惺惺相惜，也极难听到这么直白且没有转折的夸耀。
蝙蝠侠似乎并没有察觉周围人的震惊，他的视线落点转移到了斯塔森身上，那个在他档案里神秘程度和危险程度都远超超人的星外来客。
斯塔森很难从超人之外的智慧生物眼睛中判断情绪，事实上他也是不久前才真正做到靠脸和身体外形去分辨智慧生命，上来就要挑战地狱难度实在难为他。
他早已习惯了蝙蝠侠每次面对自己就会猛涨的警惕戒备，微微点了点头：“很高兴见到你，蝙蝠侠，卡尔一直很期待与你的重逢。”
小范围内原本还算热闹的气氛凝滞，很快人们又开始了交谈，只是怎么看都带着几分虚假，他们的耳朵高高竖起，像是期待听到什么劲爆的消息。
唯有交谈中心的三人不受影响，斯塔森不觉得自己用词不当，蝙蝠侠只听斯塔森的语气就知道他没有多余的意思，剩下超人一脸无奈的站在爱人和好友之间。
“我和斯塔森获得了一些消息，需要大家帮助我们打开思路。”超人直面蝙蝠侠冷漠的面庞，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蝙蝠侠周身又开始散发冷意。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超人带来的并不是什么乐观的消息，鉴于他们刚解决了地球危机就出发前往OA星，坏消息极有可能与外星生物有关。不过超人没有在回到地球第一时间召集正义联盟全员开会，就说明情况还没有那么紧急……
蝙蝠侠大脑飞速运转着，表面还是维持着不惊不喜的样子，与整个宴会气氛格格不入。
托尼瞅了瞅这边古怪的三人，结束了和一位打扮成猫女的小姐的调笑，大踏步走了过来。当他介入三人之中时，因为钢铁战衣的加持，瞬间变成了四人中最高的那一位。
托尼心中暗爽，大声说道：“伙计们！兴奋起来！这可是专门为你们举报的宴会，为什么要把自己藏在阴暗的角落呢！”
看着手舞足蹈的钢铁战衣，斯塔森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见托尼一个响指，兼具高调和和谐的金红色战衣开始闪烁五光十色，穹顶的大灯似乎是收到了指令，慢了一拍彻底熄灭，几束灯光以钢铁侠为圆心映射开来。
斯塔森伸手拉了超人一把，两个人一起退出了焦点核心，这才发现其他人比他们两动作更快。
戴安娜和闪电侠两个人站在围观最前排，兴高采烈地鼓掌。蝙蝠侠早就重新隐没于黑暗之中，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托尼对于斯塔森的退后非常不满意，要知道他举办这次宴会就是为了给斯塔森和超人庆祝，现在完全没有达到他期望。
“先生们女士们！——”托尼的手还高高举着，正准备将斯塔森和超人介绍给在座的所有人时，智能管家J紧急将斯塔森的表情放大投射到了他的眼前。
“Sir，我想公开介绍斯塔森先生并不是个明智的主意，他似乎并不乐意您这样做。”
托尼卡壳了一瞬间，依照他的行事方式，他很少在意别人的想法，可斯塔森的表情和眼神像是带着火焰和威慑的陨石，重重砸进他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无法呼吸。
“欢迎大家来到这场庆祝party，正如你们所见，这里聚集了无数感谢着并热爱着超级英雄的人们。请在这里尽情玩耍，释放你们的魅力。”
“你们所期待的，又一次拯救了世界的英雄们正悄悄注视着你们，他们将决定你们当中哪两个才是今晚的幸运儿，尽情欢乐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熄灭的灯光重新亮起，高台上喷射出炫丽的烟火，更多的Cosplay爱好者涌了进了，开启新一轮狂欢。
借此机会，托尼也从全场焦点的位置退了下来。引人瞩目的钢铁战衣被收起，随意戴上的墨镜遮去了他大半张脸，瞬间淹没在人群之中。
“呼，我还以为他真的会把我们拉上去。”超人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他其实并不排斥出现在人群前，尤其是作为正义联盟主席和对外发言人，他早就历练出来了。可是如果能不出面，他还是希望能尽可能的低调，毕竟他的敌人大多藏在暗处，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面几分钟那些家伙就能找到漏洞兴风作浪。
另一方面，他早就看到拿着摄像机拍个不停的吉姆了。作为大都会地标性产业，星球日报早早的就拿到了邀请函，他敢肯定明天星球日报所有版面只会有一个主题——今天由钢铁侠托尼.斯塔克举办的超级英雄cosplay聚会！
斯塔森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他突然恶趣味的觉得其实刚才拉着超人一起上台的话卡尔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很多人都期待见你一面，哪怕只是在电视上看到你们。”托尼凑到斯塔森和超人身边，“我看你穿着紧身衣还以为你不介意露脸呢。”
超人异常认真地看着托尼.斯塔克一字一句说道，“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出面，现在这种情况大可不必。”
托尼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明白超人的意思，等超人离开斯塔森身边才小声道：“我和这个类型的家伙实在合不来。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一定要压抑自己呢？”
斯塔森望着汇入正义联盟之中的超人的背影，眼中有星辉散落，他笑着对托尼说道：“因为卡尔知道，无论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总有些东西他无法永远守护。那些他担忧失去的东西，比世俗的欲望渴求更重要。”
第156章
托尼难得保持了沉默, 倒不是说他有多么触动，而是他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也明白观念上的冲突并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可以转变的, 干脆闭上了嘴巴。
斯塔森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托尼说话, 只看到他举起酒杯冲自己微微晃了晃，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露出个标准的斯塔克氏笑容。
只转念一想，斯塔森也露出了一个微笑。
对于很多人来说, 托尼.斯塔克是个非常糟糕的朋友人选，自我、毒舌、目空一切, 似乎除了那颗天才的大脑和上一辈留下的产业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讨厌他的人和喜欢他的人一样多，然而就算是那些在网络上追逐他的家伙，见了真实的他他也很难维持曾经的热情。
但对斯塔森而言, 托尼.斯塔克是他来到地球后结交的第二个朋友。
托尼身上有太多太多与众不同的地方，让他在斯塔森还无法彻底分清楚绝大部分地球人时，成功在斯塔森心里留下了痕迹。
除此之外, 更重要的是托尼.斯塔克对待斯塔森超乎预料的容忍和理智。
他对斯塔森的态度更鲜明的印证了另一个令人痛恨的事实——他也可以让自己讨人喜欢，只是他自己不愿意。
斯塔森很清楚托尼.斯塔克如此友善对待自己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友谊”，还因为他来自外星球, 因为与他随之而来的超乎地球当下水平的科技与力量。
斯塔森不在乎, 就像他曾经不在乎克鲁人在他本体上生存时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斯塔森乐意纵容他们, 所以他从不介意他们从自己这里谋求什么。
毕竟, 无论是一个智慧生命, 还是一个群族的智慧生命, 都无法给斯塔森这样已经觉醒的星球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而他们想要奉献给斯塔森的, 也从来都不值一提。
超人结束了和正义联盟同伴们的短暂交流，回过头来找斯塔森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个人安静地站在一起。
明明看上去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人，却有种难言的融洽，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想法，超人默默加快了脚步。
托尼也看到了朝这边走来的超人，一边抬手招呼他一边笑着对斯塔森说道：“我才跟你待了这么一小会儿他就过来找你了，可真是令人羡慕。”
斯塔森挑起眉毛，回嘴：“你要是愿意安定下来，能这么等你的男男女女们能从纽约排到大都会。”
托尼大笑着摇头：“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愿意伤那么多女孩子的心。”
斯塔森忍俊不禁，托尼仍在笑着，眼眸中却闪过一丝迷茫。斯塔森提起安定下来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红发身影，可那头红发早已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在他的祝福下。
“在聊什么”超人顺势插进了斯塔森和托尼中间，“难得看你这么高兴。”
“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托尼赶在斯塔森之前开口，他和超人的关系还没有近到可以闲谈感情生活的程度，主动聊起了正事，“和正义联盟的人谈的怎么样了？”
谈到正事，超人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他的手平摊在斯塔森和托尼面前，缓慢打开，露出了里面散发着微光的瓶子。
或许是因为早有哥谭市的前车之鉴，也可能是因为托尼派遣了一些纳米机器人进到城中瓶给市民做担保的缘故，海滨城的人们在短暂的惊慌后立刻恢复了原有的生活状态。
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什么大风大浪他们没见过，只要还活着就一切都不是问题。更不要说还有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做后盾，他们只需要安安分分等待救援就行。
于是，斯塔森和托尼看着城中瓶的时候，和无数将脸贴在瓶壁上努力往外看的海滨城人对上了视线。
斯塔森还好，他的视觉系统和人类不同，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人们脸上或是惊恐或是兴奋的表情。
而托尼，他突然发现自己有很严重的密集恐惧症，一个个小点拥簇在一起，直让人眼晕。看的久一点，一股恶心感从灵魂深处涌上来，他立刻闭上了眼睛，脸色糟糕极了。
“我的天，他们这是怎么了，快把他们遮起来！”托尼声音高了几度，确保自己的声音能在鼓点音乐的干扰下还能顺利传进超人的耳朵里。
“蝙蝠侠对他们做了什么？这个瓶子在我手里的时候他们还不是这样的！”
超人将瓶中城交到斯塔森手上，斯塔森轻轻拂过瓶子的表面，一层朦胧的雾气将它整个遮了起来，托尼这才心有余悸地睁开了眼睛。
“可能是他们在里面感觉无聊了。”斯塔森笑着说，“布莱尼会在捕获某个城市后对其进行改造，确保里面的人的生活轨迹不会有太多变化。这儿可没有布莱尼给他们兜底，他们大概断水断电很久了。”
超人在心中摇了摇头，要是让海滨城人自己选的话，他们肯定宁肯忍受断水断电也不愿意让布莱尼亚克这样的危险人物介入，这个城市的风格与哈尔.乔丹如出一辙。
托尼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这里一切准备就绪，早点将海滨城放回去吧，免得这些家伙做出更疯狂的事儿。”
“他们这些可算不上什么。”斯塔森想起之前将哥谭撞进瓶子里的场景，不由一阵唏嘘。
哥谭人性格中的癫狂在那一次体现的淋漓尽致，当阴云和绝望笼罩哥谭后，短暂惶恐过后的是肆意挥霍残余生命的狂欢。如果不是红罗宾和一部分还能维持理智的人在坚持，大概在超人找到他们之前，整个城市就会在无穷尽的内耗中衰亡。
超人也回想起坎多城和哥谭里人们的状态，那是完全迥异的两种精神状态，极度的压抑和极度的放纵，两者均会将健康的城市引向灭亡。
“我们抓紧时间，早结束早好。”
超人催促了一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继续让海滨城待在瓶子里可能会引发某种他们都不乐意看到的情况。
斯塔森从不在这种小事上拒绝超人的意见，两人在托尼的掩护下偷偷上了宴会厅顶楼，斯塔森的私人飞船正停泊在那里等候它的主人。
离开了喧闹的宴会厅，耳边持续不断地嘈杂肃然一空。斯塔森与超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眸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无奈与轻松。
“感觉整个世界都清静了。”斯塔森登上飞船时还在感慨，“也不知道为什么托尼会喜欢这种庆祝方式。”
超人心有戚戚赞同地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青年时期无法控制超级听力的后遗症过大，他也不是很喜欢到人多的地方，非必要他绝对不会主动去太热闹的地方。
海滨城和大都会横跨了整个美国，这也是为什么托尼一定要在大都会举办宴会的原因。他要尽可能将全世界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超人的家乡，给斯塔森空出足够的余裕重新放置海滨城。
同时，要通过让被人民所认可的超级英雄们出现在人前的方式，告诉他们超级英雄们依然守护着他们，安抚灾难后惶惶不安的心。
飞船悄无声息地来到海滨城原址，满目望去尽是苍凉。联邦政府本来计划开展海滨城重建，被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一同拦了下来，现在空阔无边的荒野正等待着海滨城的回归。
这里静谧得只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偶有海鸥进到城市下落的动线上，很快被驱逐声波赶走。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速度甚至比之前放回哥谭还要快上不少。
斯塔森站在露台上叹了口气，“真是的，我本来是想从地球上带走一两个城市的，结果又一个个给放了回来。”
话是如此，熟悉斯塔森的超人却知道斯塔森并不是真的在抱怨，视线从正稳步放大的海滨城上收回来，撞进了斯塔森含着笑意的眸子里。
他半是调侃半是认真道：“怎么，后悔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斯塔森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他已经在地球上找到了最合心悦意的存在，其他只用作打发时间的东西，便再也无法牵动他的神思。
一声沉重的闷响，海滨城又重新回到它原本所在的位置。即使是过程中造成了一定的损毁，都比不得生命的安然无恙。
一直默默观察着情况的海滨城人在确认安全之后就迫不及待冲了出去，望着平静的海滨热泪盈眶。
超人看着激动的人们只觉得眼热，他天生同理性极强，比大多数超级英雄都要感性，这让他无论大灾小难都愿意搭一把手，也让他的文字拥有无与伦比的感染力。
比起超人的激动，斯塔森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他更在意的是超人会因为这些海滨人而开心。他思索了几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个类似于相机的东西塞进了超人的手里，拉着超人直直地从飞船露台上摔了下去。
超人刚刚抓住斯塔森塞进自己手里的东西，就感觉一阵拉力和耳边呼啸的风声，他下意识抱紧斯塔森摆出飞行的姿态，就听到轰然炸开的高呼。
“超人！是超人！”“超人救了我们！”“谢谢你！超人！”
听着源源不断汇入耳朵里的道谢声，超人的耳朵不自觉发红，无论听多少次道谢他都无法坦然，他始终觉得这是自己应该做的。
他明白斯塔森的临时起意是为了什么，但想到离开前托尼.斯塔克几次强调的事，绕着海滨城飞了一整圈，然后直直冲入夜色中。
第157章
生活总是不停推动人们往前走, 无论多么刻骨铭心的记忆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
刚刚解除的世界危机很快就被忙于生活的人们抛之脑后，只有在闲暇之余才有精神聊上那么几句，更多的时候, 人们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奔波。
不仅是星球日报请假了大半年的王牌记者克拉克.肯特回到了岗位上，无声无息闭店到人们都以为倒闭了的星之子旅行社又一次拉开了门帘。
斯塔森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眼睛都舒服的眯了起来，旁边小桌子上放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和一碟小饼干, 好像过上了提前退休的生活。
放学后被撒克逊直接接回星之子旅行社的克里斯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斯塔森，再三确认斯塔森没有发现自己后像小松鼠一般一下子跳到了斯塔森身上。
“斯塔森叔叔, 我回来了！”
无忧无虑的孩子很少能看到那些和平表象下涌动的危机，就连一向桀骜不服管教的康纳都难得安分下来的时候, 克里斯快要高兴疯了，他有数不清的事情急于与大人们分享。
听着克里斯小鸟般的叽叽喳喳，斯塔森睁开了眼睛, 眼周的酸涩让眼眶分泌出了薄薄的一层泪水，给斯塔森眼睛里光怪陆离的世界又添上一层鬼魅的滤镜。
他伸手揽住过于亢奋的克里斯，揉乱了小男孩精心打理过的头发, 用还带着困乏的声音问道：“今天学校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老师带我们去了大都会图书馆，我在书里看到了卡尔叔叔的照片，书上说卡尔叔叔很有可能成为本世纪最伟大的记者！”克里斯眼睛中闪着光。
“在我眼里, 他一直都是。”斯塔森终于精神了些, 从桌子上抽出一沓报纸递给克里斯。
克拉克.肯特的大名就挂在头版头条, 下面的配图正是海滨城的人们狂欢, 月亮下的那个小黑点则是被众多海滨人指认为超人。
鉴于星球日报的金牌记者在世界危机前就请了假, 且在海滨城神秘消失后就再无音讯, 加上这张照片，不难推测出他当时就在海滨城, 很有可能被卷入海滨城神秘失踪事件。
“我还差得远呢，比起这些虚名，我更希望人们能从我的报导中看到点什么，而不是追着超人到处跑。”
克拉克略带苦恼的声音响起，脸上难得带上了明显的愁色。
“回来以后我已经发了好几篇文章了，都没引起太多关注。反而是为了应付老佩里的照片一下子爆了，无数人打电话到星球日报问超人的事儿，甚至有人在楼下堵人。”
听着超人的抱怨，斯塔森原本严肃起来的情绪慢慢放松了下来：“这是好事呀，足以证明你多受人们的喜爱，虽然他们用的方法可能不太对。”
“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干扰到星球日报的工作运行了，老佩里直接让我在家里工作一段时间，露易丝干脆领了中长期外出考察的任务，就连吉姆都被派到隔壁州采风……”
“这不好吗？”克里斯茫然地看看克拉克，又看看斯塔森，“提姆哥哥说正义联盟超级忙，这样你就不用两边来回跑了？”
斯塔森怜爱地摸摸克里斯的小脑袋瓜，这个小家伙还没学会将克拉克.肯特和超人看作两个个体，不然他就会明白，人们对待能和超人有关系的克拉克.肯特都如此疯狂，对待超人的热情只会几何式增长，正义联盟这个超人官方背书的组织只会有更多人追逐。
克拉克苦着脸，想到蝙蝠侠的冷气压，嘴里的小饼干都不香了，“Bat让我最近不要乱跑。”
回忆起蝙蝠侠电话里冷淡的口吻，克拉克愤愤不平地咬碎了一整块饼干。
“这不是坏事。”斯塔森客观地说，“你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来确认之前那趟神奇的旅程是否对你造成糟糕的影响。”
克拉克有点不情愿，他回来以后已经在孤独堡垒做过一遍检查了，而且斯塔森飞船医疗舱里冷冰冰的射线总会让他觉得是布莱尼亚克在用眼神审视他。
虽然他和布莱尼亚克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平衡，他依然不愿意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布莱尼亚克面前，哪怕他已经暴露过不止一次了。
斯塔森温柔地看着克拉克，像是在看一个不愿意去看牙医的小孩子，轻声诱惑他：“我们还可以借此机会去新氪星看看，你不想知道那里建设的怎么样了吗？”
乖乖待在一旁的克里斯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克拉克，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面对斯塔森和克里斯一大一小两个人如出一辙的期待眼神，克拉克很快倒戈，“好吧好吧，来一场家庭旅行，带上康纳。目的地，新氪星！”
康纳直到飞船起航后才知道全家人要进行一次星际探亲，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己还没有和提姆打招呼。
克里斯气呼呼地叉着腰指责道：“康纳，你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过我们的家庭活动了！”
“我亲爱的克里斯，你要明白，大人总是有许多事情要忙。你看，卡尔和斯塔森不也总是丢下我们自己活动吗？”
康纳狡猾地替换了概念，比起和卡尔他们一起和克里斯过家家，他更乐意和提姆他们忙更有意义的事，比如效仿长辈们成立少年英雄组织，他和提姆拉拢了不少人。
克里斯的脸蛋胀成了红苹果，他想大声告诉康纳自己比他大，自己才是哥哥，可他现在和康纳吵架都要飞起来才能和他平视，又一下子泄了气，紧紧闭上了嘴巴。
见克里斯不再和自己争执，康纳茫然了一瞬。又见他默默往出走，康纳一把拉住了克里斯。
“我不是说你现在做的事情没有意义，只是说……我的意思是……好吧，我的错，我不应该故意错过我们的家庭活动，而且以后少年正义联盟的事我也会带上你。”
康纳一不小心将少年正义联盟的事说秃噜了嘴，克里斯的眼神也从将信将疑转变成了震惊。
“少年正义联盟！”克里斯的嘴巴张得可以塞进去一颗鸡蛋，他一下子扑到康纳身上，尖叫，“你从来没和我说过你们在筹备这么重要的事情！”
克里斯不控制自己身体重量的时候就像一个小炮弹，直挺挺撞到了康纳胸膛上。康纳假装自己受到了袭击，捂着胸口痛苦地倒在沙发上，“哦~克里斯，我亲爱的弟弟，我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我马上要不行了，请你带着我的那一份遗憾，继承我的脚步，为少年正义联盟的伟业添砖加瓦吧！”
“我会的，请相信我！”克里斯也跟着演了起来，甚至神情肃穆的举起了自己的右臂，完全没注意自己变换重心后又给可怜的康纳来了一下狠得。
斯塔森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个孩子玩闹，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康纳天天和提姆呆在一起是在准备这些事。
“这些小家伙们从来没和我们说过这些，Bat并不是很赞成让这些孩子们参与到大人的工作里来，但我猜他猜到了点什么，并且提供了帮助。”
超人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顺嘴说道，一只手挥散了书页里冒出来的投影生命体。
“我们一致认为让他们在我们了解的范围内活动比较好，免得他们胆大包天弄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别这么看着我，这些孩子们不仅实力出众，想象力也很丰富，我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想过圈一块地自立为王。”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可能举例的不太形象，但差不多就是这样，适当的给这些精力旺盛的孩子们找点事做也不错。”
斯塔森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在这方面没什么发言权，他的经验并不适用于养育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
“看来我们家最小的那个很快也要扑腾着翅膀飞走了。”斯塔森有些惆怅，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情感波动呢。
超人被斯塔森的情绪感染，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附和斯塔森。而比他们更早体会到孩子大了便由不得自己的是佐德夫妇。
佐德将军率先发现了斯塔森等人的到来，但他来迎接来客的时间要比乌萨晚得多。他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乌萨将克里斯紧紧搂在怀里。
他不满地瞪着乌萨和克里斯，然而母子两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他只能保持着冷漠的神情和超人握了握手。
“看起来你最近过的不错，这很好。”佐德干巴巴地说，他也确实没什么可以和超人说的。
超人也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气氛一下子古怪起来。在场的人里只有毫无心理负担的康纳在东张西望，他对这颗迥异于地球的星球充满了好奇。
紧接着挤挤攘攘过来的正是吉姆-达和卡姿莉-法尔玛一行人，法尔玛和上次斯塔森离开时见到的样子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成熟了几分。她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闷的气氛，“雷欧，我是说奥索拉，他在市中心等你们，自从上一次，他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
吉姆-达和蔼地和超人、斯塔森，还有康纳挨个握了握手，“我们一直在等你们的到来，命运就是这么安排的。”
这位年迈的氪星老人看上去有些神神叨叨的，不再复他和超人一同想办法逃离布莱尼亚克魔爪的睿智，这让超人不免开始担心他，而周围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状态。
“不用担心，自从他和佐-艾尔一起合作以后，他说话就古里古怪的。一开始有人以为他疯了，但事实证明他说的一切都真实存在，雷欧很尊重他，我是说奥索拉。”法尔玛这样说。
第158章
新坎多位于新氪星最平坦的原野上, 这里几乎是最完美的发育场所，唯一的缺陷是这处地点是布莱尼亚克为他们选择的。
“虽然这么不应该这么说，但是这就是事实。布莱尼亚克给坎多人的影响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许多人对祂相关的一切都会起应激反应，症状严重的人甚至无法正常生活。”
吉姆-达一边说一边将将两杯热茶推到了斯塔森和超人面前。
窄小的窗户将本就不充裕的光线都挡在了外面, 房间里萦绕着陈年书籍腐朽的味道，配合着吉姆-达花白的头发和缓慢的动作, 冥冥中散发着不详的味道。
“拉奥在冥冥之中告诉我们，我们要往南边去, 那里才是最合适氪星人的地方。奥索拉那些年轻人们并不同意我关于搬迁城市的提议，反而是佐-艾尔很支持我。”
超人探究着看着眼前的老人, 比起之前儒雅坚韧的学者形象，吉姆-达现在更像是个神棍，他不确认自己现在还能不能完全相信吉姆-达的每一句话。
而且吉姆-达自己也承认了他现在和佐-艾尔站在同一阵营, 超人对自己的这个血亲可没有太多的好感，佐-艾尔总给他一种隐藏在暗处策划着什么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超人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我之前就发过誓，不会插手新坎多的发展决策, 无论你们最终决定搬迁还是继续留在这里我都没意见。我唯一好奇的是你说是拉奥……？”
听到拉奥的名字，吉姆-达浑浊的眼睛里猛地爆发出了光亮，“是的, 是拉奥的启示。”
“我时常感恩我的祖辈, 让我的基因里携带了启示者的基因, 让我能够在这种危险时刻得到拉奥的启示……”
超人和斯塔森对视一眼, 从彼此眸中看到了迷惑和凝重。
他们早已知道游走在氪星历史长河中的拉奥其实是氪星意识, 意识残骸现在正安置在斯塔森的星辰之书里, 那吉姆-达得到的启示又是从哪里来？
这边吉姆-达还在神神叨叨：“……我老了，或许我离开这个世界都看不到拉奥启示的灾难, 但我不能拿氪星人的命运去赌。年轻的孩子们蠢蠢欲动想要肩负起一切，这很好，可还是太早了……”
吉姆-达絮絮叨叨说了很久，超人和斯塔森迟迟没有等来他的请求，他们突然意识到吉姆-达并没有真的想让他们插手，只是作为一个老人和后辈说些没有人愿意安静听完的话。
“……有时候年轻人们总是过于冲动，总认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吉姆-达摇了摇头，“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几个年轻人正在外面等你们呢。他们总是想不到有比他们的事更重要更麻烦的事情需要你们去面对。”
安静聆听的两人涣散的精神猛地集中，斯塔森抬眼看向吉姆-达，竟发现此刻的吉姆-达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感到一丝丝熟悉，可那陌生的熟悉感很快随着吉姆-达垂下眼睑的动作消失。
超人没有斯塔森那么敏感，他只隐约觉得吉姆-达可能是话里有话，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还没等他确定自己的感觉深问，吉姆-达已经摆出了送客的架势，行将就木的老者拢了拢茶杯，坐姿佝偻了许多，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要泄完了。
斯塔森和超人见状也有了告辞的打算，这位老人早已到了应该安享晚年的年纪，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休息。
就在超人的手即将握住门把手前一秒钟，吉姆-达的声音又悠悠响起：“永远保持警惕，你们的敌人一直在窥视着你们。”
斯塔森下意识回头看向吉姆-达，老人仰靠着椅子上，眼睛微微阖着，平缓起伏的胸膛证明老人已经进入了梦乡。
一步跨出昏暗的房间，明亮的灯光驱散了斯塔森和超人身上陈腐的气息。迈入生命尾声的老人在门后昏昏睡去，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们正在光里嬉笑。超人本该上前几步融入年轻人的世界，吉姆-达那诡异的结语却牢牢牵绊住了他。
斯塔森也低垂着头思考，眼睛盯着地面上的浮尘，久久没有说话。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可是怎么想都无法确认那到气息属于谁，但他冥冥中感受到了它的善意和急躁。
“卡尔叔叔，斯塔森叔叔！”克里斯一路小跑着撞进了超人的怀里，佐德夫妇跟在他后面一起朝这边走了过来，在距离三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
超人不费力气接接住了克里斯，顺手还揉了揉克里斯的头发，“玩的还开心吗？”
克里斯仰着脑袋点头，脸蛋红扑扑的，眼睛里还闪烁着愉悦的光。
乌萨看到克里斯和超人那么亲密，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酸涩，她用手肘使劲碰了佐德一下，用眼神示意他上前和超人他们搭话。
佐德将军原本就严肃的脸又垮了几分，在妻子不断的眼神催促中上前两步，颇为艰难地开口：“艾尔先生，非常感谢你对克里斯的照顾。”
在过往几十年的生活里，佐德将军从来没有这么和人客套过，现在又是窘迫又是恼火，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乌萨才不管佐德是怎么想的，这里已经不是氪星了，佐德也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军队长官，他们现在是平等的。她暗自狠狠地掐了佐德将军一下，对上斯塔森和超人的时候比佐德将军更热情，也更真情实意。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艾尔先生，斯塔森先生。”乌萨开口的时候竟然有些哽咽，她实是没有想到超人他们会对克里斯那么好，要知道他们可是刚刚结束死斗的敌人。
克里斯茫然地看着乌萨眼眶里的水光，有些无措的握紧了斯塔森的手，他从来没见过乌萨这么脆弱的一面，母亲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坚毅女战士的形象，这次回到新氪星，此前所有的记忆都仿佛是假的一般。
“这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斯塔森安抚地揉了揉克里斯的脑袋，“克里斯是个好孩子，我和卡尔把他当作我们自己的孩子，当然会好好待他培养他，你不需要担心。”
乌萨下意识又向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想要去拉住克里斯，可斯塔森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神让她的动作定格在原地。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和克里斯之前的距离是前所未有的遥远。
“我……我不是……克里斯……”乌萨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克里斯，她无法强硬的从斯塔森手里要回自己的孩子，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克里斯身上，“克里斯，你想不想和妈妈一起……”
克里斯握着斯塔森的手又紧了几分，嘴唇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这次回来能见到父母真的很开心，但他又真的不想离开斯塔森叔叔和卡尔叔叔。
“这样逼迫孩子可不是好做法，佐德夫人没有看到克里斯有多么为难吗？”斯塔森上前一步挡住了乌萨的视线，不失礼貌的威胁，“你真的觉得让克里斯留在这里是个好主意吗？”
乌萨的两只手紧紧扣着，手背上还崩出了青筋。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新氪星不是氪星人成长最完美的地点，否则当初佐德就不会选择攻击地球了，可她对孩子的执念超过了所有理智，她已经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她只想让自己唯一的孩子留在身边。
佐德将军看着妻子颤抖的脊背，眉毛抖了抖，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脊背，在她耳边轻声道：“乌萨，你需要休息。”
乌萨猛地回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对上佐德视线的那一刻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软绵绵地倒在了佐德的怀里。佐德一把将乌萨抱了起来，没有和斯塔森几人有更多的交流，只是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克里斯看父亲带着母亲毫不犹豫地离开，感觉心里堵着什么东西，眼眶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超人看着佐德将军夫妇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斯塔森看看自己牵着的克里斯，又看看一动不动的超人，莫名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康纳和新认识的朋友们在离得不算远的位置朝这边探头探脑，“嘿，斯塔森，克里斯还好吗？”
克里斯努力眨了眨眼睛，将水雾全部逼回了眼睛，“我才没事！”
康纳双手插着兜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围着克里斯转了两圈，弯下腰狐疑地看着他，“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人要哭了。”
克里斯一巴掌推开了康纳，高高地仰起头：“就说你不要总是抱着手机玩，年纪轻轻就花眼了，真可怜。”
康纳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一把捏住克里斯的后衣领将他拎了起来，“是吗，那正好，我需要一双好眼睛给我导航。”
斯塔森就这么看着克里斯四肢乱晃的被康纳带走了，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两个小家伙看起来玩不到一起，关系还不错。”
超人感慨了一句，康纳走了一半将拎着克里斯的动作换成了一只手抱着，虽然两个人还在吵吵闹闹，克里斯的情绪明显好了不少。
“都是细心体贴的孩子，让他们自己去玩吧。”斯塔森耸了耸肩，他对两个孩子有着充足的信心。
等康纳和克里斯混进法尔玛他们的小团体里，斯塔森转过了身，两只手捧住超人的脸庞，让他看着自己，“说说吧，刚才一言不发地，在想什么？”
超人眼中闪过些许伤感，语调低沉了几分：“我只是在想，我的母亲送我离开氪星的时候，会不会也像乌萨那样希望我能留在她的身边。”
第159章
“呜哇！”
康纳静悄悄来到克里斯身后, 做着鬼脸突然蹦到了克里斯面前。克里斯只给了康纳一个眼神，继续仰着头看天上的星星。
“我就说，克里斯可比你成熟多了。”跟在康纳身后漫步过来的奥索拉, 玩笑着嘲讽了康纳一句，在康纳细微的磨牙声中坐到了克里斯旁边, “怎么样，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吗？”
“这里的白天很短, 星星格外明亮。”
“你很喜欢星星吗？这里是个绝佳的观测点，我之前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奥索拉的笑容如同星星一般明亮, “这颗星球的夜晚是白昼长度的三倍，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些星星在陪伴我们。”
他指着星空中最明亮的一颗介绍道：“我观察了许久, 那颗星星最像氪星。”
康纳感兴趣地眯起眼想看清奥索拉指的那颗星星的样子，他还没见过氪星呢。克里斯兴致缺缺地瞄了一眼，很快又转开了视线, 他看不出那颗星星和氪星有什么相似之处，更何况他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他只是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呆着好好想想事情。
“这个世界上每颗星球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 看着像只是因为离得远。”
奥索拉笑眯了眼睛，“在这里生活，总要给自己找些寄托, 否则就太寂寞了。”
这时候克里斯才愿意回头看奥索拉, 这个瘦削的氪星青年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寂寥, 他看向康纳和克里斯的眼神是两个孩子完全读不懂的情绪。
“好了, 不说这些了。我这次来找你, 其实是有人拜托我。”
是乌萨。
克里斯第一反应就是她, 除了她，也不会有第二人会在他身上如此费心。
“我已经想好了, 我会和卡尔叔叔他们一起回地球。”克里斯无比坚定地说，“我从最开始就不是父亲所期待的孩子，母亲对我的爱更像是你所说的心理寄托。她期待的是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可以是我，也可以诞育新的生命。与其让她执着于无法完整回应她情感寄托的我，不如让他们从新生命开始新的生活。”
奥索拉神情滞涩，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克里斯的回答是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可是，事情怎么会那么简单呢？”
“爱不是简单的算术题，不能用加减乘除作运算。”奥索拉绞尽脑汁劝道，“我相信即便是佐德夫人孕育新的生命，她对你的爱不会减少分毫，她期待的新生活里一定有你的身影。”
康纳安静地听了半天，终于搞清楚奥索拉的意思，这是要把自家乖乖巧巧的克里斯留在这里呀！这可不行！
他的手高高举起来，插进了克里斯和奥索拉之间，不断晃动着手臂让两人看向自己，“我、卡尔，还有斯塔森，我们希望的未来的生活也有克里斯呀，我们是一家人。”
“再者说，佐德夫妇也肯定是知道地球才是最好的才把克里斯留在那里，看看卡尔，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克里斯使劲点了点头，补充道：“我现在已经可以飞行和用热视线烫牛奶了，斯塔森叔叔说我十二岁就可以星际旅行。”
“你看，如果让克里斯留在这里，他的能力不会被最大程度激发出来。不能自由地在星际往来，想我们的时候只能许愿伟大的超级小子康纳听见他的哭泣，从天而降告诉他卡尔斯塔森的消息，那真是太可怜了。”
克里斯一开始还频频点头，越听越觉得康纳说的不像话，一巴掌拍在了康纳的腰上让他闭嘴。
“我想目前也没有完全下定决心要强留我在这里，否则他不会让你来当说客，而是亲自来找我。”
奥索拉面上闪过一瞬间的惊讶，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乌萨夫人的确很纠结，但其实拜托我来找你的并不是乌萨夫人，而是佐德将军，他希望我能从你这里得到一个答案。他说，如果你愿意留在新坎多，他会去找艾尔先生和斯塔森先生，祈求他们让你们一家团圆。如果你不想留在这里，他会劝说乌萨夫人让你过想要的生活。”
“不过我想乌萨夫人早已经知道你的选择，在我来之前，他们拜托我转交这个。”奥索拉朝克里斯的方向伸出手，向上摊开的掌心上放着一块精致的徽章。
克里斯小心地拿过徽章，金属质感的圆盾上烙印着佐德家的家徽，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量。
“哦！家族徽章，我也有一个。”卡尔-艾尔在克里斯拿着徽章给他和斯塔森看的时候说道，“是和我一起坐飞船来的，还是孤独堡垒的钥匙。”
卡尔从腰带里掏出了他的徽章，烙印着艾尔家独特标识的徽章上满是划痕，光泽也没有克里斯手里的那个那么耀眼，似乎经受了不少磨难。
“我一直随身带着它，我的老伙计，一直和我一起战斗。”他珍惜地擦了擦表面，“这上面每一道划痕我都能数出来是在哪一场战斗里留下来的。”
克里斯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眼睛里闪烁着敬仰的光，看向徽章的表情都格外虔诚，他握紧了自己崭新的徽章，脸蛋红扑扑的宣誓：“我以后也要成为卡尔叔叔这样的超级英雄！”
康纳给克里斯竖了个大拇指，“好志向，要不要先来我们这里实习一段时间，我可以把超级小子的名头让给你。”
他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里每个人都知道他不满足于停留在超级小子这个名号很久了。克里斯助跑了几步一跃蹦到了康纳身上，用手夹住康纳的脸晃来晃去，“可恶，我才不会让你的诡计得逞！”
眼见两个孩子又闹在一起，卡尔有点无奈又有点高兴，他小时候可没有康纳和克里斯这么乐观淘气，不过这样证明了两个孩子正在健康成长不是吗？
新坎多正在以飞速发展建设起来，氪星人在修复了坎多破败的地方后以城为原点开始向外扩张，内城步入正轨，外城也建设的有模有样，也难怪很大一部分氪星人不愿意听从吉姆-达的意思进行远迁。
远迁不仅意味着他们要放弃外城，还要放弃坎多，这里可没有第二个布莱尼亚科帮助他们搬迁城市。
斯塔森和卡尔漫步在外城，大片大片的农田长出了鲜嫩的叶子，氪星人和机器人的身影混在一起小心照顾着麦苗。这对氪星人而言无疑是一个大退步，毕竟早在几百年前氪星就实现机械化种植-收获-再加工的产业链了，现在为了满足生存需要，他们又得回归人力劳动了。
不同于卡尔熟悉的玉米田麦浪，这里的麦苗各个都无精打采地垂着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卡尔蹲在田地边拨弄了两下麦苗，忍不住发愁，“这样成熟了也收获不了多少。”
“这里的环境条件和氪星不一样，他们总得适应。”斯塔森远眺远方，另一片土地上稀疏覆盖着低矮的植被，那是氪星主要粮种，在新坎多没能释放出活力，生命力肉眼可见地在消失。
“我还以为氪星带来的种子会比地球的种子强一些，怎么说氪星的科研都要比地球走的远。”
“不必过于担心，新坎多贮藏的粮食还够全城的人吃五年。”
陌生中带着点熟悉的声音从他们身边冒了出来，一直埋头照顾麦苗的农夫抬起头来，赫然是斯塔森他们一直没有见到的佐-艾尔。
佐-艾尔头戴草帽，身穿朴素到没有一丁点装饰的工服，如果不是他自己开口，谁都不会相信他是声名远扬的疯狂科学家佐-艾尔。
他拿下草帽，在斯塔森和卡尔以为他要行礼的时候随意扇了扇风，驱逐了身上劳作后的热气后才继续开口：“我们已经开始研究能在这颗星球上繁育的植物了，效果不错。”
听到佐-艾尔这么说，卡尔松了口气，他相信佐-艾尔不至于在这些事情上还要欺骗自己，“你现在都要亲自下田种植了吗？我还以为你会选择一直待在实验室里，或者是政务大厅。”
“现在的年轻人总是踏不下心做这些最基础的事情，只能我们这些老骨头来咯。”佐-艾尔似模似样地敲了敲自己的背，“再者说，比起开荒，种田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活计了。”
斯塔森对两个氪星人之间关于农事的话题不感兴趣，四处张望着想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可以排解无聊，他只在这颗星球上待了不到三天就感到无趣了。
天色渐晚，机械车的轰鸣第一时间吸引了斯塔森的注意力。四辆战车在距离农田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负责开荒的氪星人从车上跳下来，几个驻守的氪星人上前用照灯对他们进行了完整的清洁，接着开荒者开始从战车上源源不断拖下他们斩获的猎物。
“我们在这颗星球上发现了原生的动植物，开荒者的任务就是开拓未知区域、捕捉原生生物和搜集可食用植物。”佐-艾尔解释道。
斯塔森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从最后一辆战车上下来的两个孩子。康纳和克里斯换上了开荒者统一的制服，手里还提着激光枪，正兴高采烈地朝斯塔森和卡尔的方向挥手打招呼，他们的身后逐渐垒起了比他们还高的猎物。
“看来他们在这里玩得还不错。”卡尔也看到了康纳和克里斯，脸上露出了笑容。
斯塔森望着朝自己这里跑来的两个孩子，柔和了眉眼，“他们在这里交到了朋友，以后他们自己来这里也有人照顾他们了。”
第160章
为期一周的探访活动很快就要迎来尾声, 除了斯塔森，剩下三个人都在这里玩的不亦乐乎。
康纳和克里斯跟着新交到的氪星朋友们在新氪星上疯跑，借着斯塔森和布莱尼亚克对他们的保护, 氪星开荒者们将触角延伸到了更遥远的地方。在狩猎与被狩猎的刺激中，两个孩子的战斗经验纯熟了许多, 在这里不亦乐乎。
卡尔则是一头扎进了图书馆里，坎多的图书馆最大程度的保留了氪星的文化传承, 比起乔-卡尔精炼出来的枯燥无味但有用的知识，这里有更多传闻轶事、无理可循的学说, 很是吸引卡尔这样对氪星一知半解又充满探索欲的家伙。
天光熹微，斯塔森睁眼的时候就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从床单微凉的触感就知道卡尔很早就出去了。根据他最近的动向，十之八九又是在图书馆。
客厅里只有克里斯乖乖巧巧地坐着看光屏，上面正在播放氪星英雄的故事。听到卧室房门的响动, 克里斯的耳朵一动，直接从椅子上跳下来和斯塔森打招呼。
“早上好，斯塔森叔叔。”
“早上好, 克里斯。”斯塔森宠溺地揉了揉克里斯柔软的头发，“你知道卡尔和康纳去哪里了吗？”
克里斯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慢吞吞地说：“卡尔叔叔说要把最后一点看完, 康纳去和奥索拉他们告别了。”
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新氪星的昼夜和地球完全不一样。适应了24小时和昼夜交替之后, 他们短时间内很难习惯新氪星27小时制和四分之三时间是黑夜的设定。
在黑夜中待得时间久了, 克里斯总会觉得自己浑身发冷, 有时候还有气无力的, 康纳也是如此。
他们几个人里只有斯塔森可以完美适应不同星球之间的差异，无论黑夜多么漫长, 他总能一觉睡到天亮，明明他在地球上并不嗜睡。
斯塔森笑了笑，他注意到克里斯衣服上的褶皱过多，鞋子上还有泥巴，随意问：“刚才出去了吗？”
克里斯坐回椅子上，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我想了想，还是去和父亲母亲谈了谈。”
“母亲依然将我当成需要在保护舱里保护的婴儿，曾经无数次濒临死亡的我带给她的影响太大，对我的执念太深了。”
“我很担心她，如果我留在她身边，会不会一直刺激她让她在岔路上越走越远。我毫不怀疑她会把所有的爱与精力都倾注到我身上，我不想让她因为我而失去她存在的意义。她是氪星最强大的女战士之一，她本来可以做到更多，不应该把她的全部都放在孩子身上。”
小小的孩子真情实感的为母亲发愁，挺拔茁壮的克里斯整个人看上去蔫蔫的：“父亲也说，我留在地球是最好的选择。母亲在情感和理智上都信任着你和卡尔叔叔，即便我选择离开，母亲也只会伤心一段时间，而不是彻底崩溃。等我实力再强大一点，能在星际之间穿梭的时候，我就可以经常回新氪星陪他们。母亲看到我有了足够自保的能力，应该能放心下来吧。”
斯塔森无声地注视着克里斯，这个孩子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思考，再不需要长辈们为他作出决定，他们只需要在他身后默默守护他成长就好。
最后一家四口是在斯塔森的飞船旁集合的。比起来的时候寥寥无几的迎接，走的时候送行队伍可以说是声势浩大。二十几个氪星人聚在一起，这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康纳的新朋友。
上了飞船，康纳还特意跑到窗口，伸出脑袋朝送行的朋友们挥手，直到彻底看不到他们。
“这几天玩的真开心，我们之后还可以到这边来吗”康纳意犹未尽地问。
康纳这几天玩疯了，除了前两天几乎没几天着家，把自己的两个监护人和弟弟都忘到了脑后。斯塔森和卡尔对此喜闻乐见，康纳和克里斯在地球上总是要约束自己的能力，来到新氪星就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能力伤害过大，张弛有度更有利于他们成长。
“当然，这里会是你们第二个家。”斯塔森笑着说道，在康纳开心的马上要跳起来前一刻，才补上了条件，“要在你们期末考核合格的假期，我会考虑送你们来这边。”
“或者在你们能够在星球之间自由穿梭的时候。”卡尔接了一句，和斯塔森默契地相视而笑。
康纳哀嚎一声倒在了沙发上，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看来未来假期的出游，他也要在学习上用点心了。
克里斯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结果被康纳一把抓住，“克里斯——，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的吗，那件事，你想的怎么样了。”
两个孩子又凑到一起叽叽咕咕说属于他们的话题，斯塔森选择放空自己安安心心和卡尔待一会儿。现在的卡尔是他一个人的卡尔，等回了地球，卡尔又要变成全地球的超人了。
飞船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地球行驶，越是接近，几人越发期待回到地球的日子。
进入银河系，斯塔森取消了飞船的隔绝图层，让阳光毫无阻碍的进入，三个氪星人又一次沐浴在阳光下。他们的脸上浮现出享受的神色，所有的虚弱都被太阳炽热的能量驱逐，他们甚至能听到力量在血管中流淌的声音。
康纳将自己的躺椅拖到了阳光最好的地方，懒洋洋地眯着眼睛，突然冒出一句：“其实他们还是后悔了。”
卡尔侧目看了看康纳，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康纳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指的是谁，可是就算他们后悔了又怎么样，现在的结果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再没有回头的可能。
斯塔森放下手中的书，换了个话题：“你们有两天的假期重新适应地球的生活，有想好怎么过吗？”
一直以为回到地球就会被押去上学的康纳支棱了起来：“我可以去哥谭吗？走之前我就和提姆约好了，克里斯和我一起行动，是吧克里斯？”
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康纳意思的克里斯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地说：“没错，我们说好了。”
“好吧，看来只有我们两个留在浮空岛上了。”斯塔森故意用书挡住脸，只留下会说话的眼睛看向卡尔。卡尔轻咳了一声，端庄地点了点头，反正已经请了一周的假了，再持续两天问题也不大。
一家四口在飞船降临浮空岛前就安排好了之后的活动，可惜事与愿违，他们不想找麻烦，麻烦总是追着他们跑。
几乎是刚才飞船上下来，蝙蝠侠就堵在了门口，阴沉的气息差点把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克里斯吓哭。
“Bat？你怎么来了？是又出现什么危机了吗？”
卡尔在见到蝙蝠侠的那一刻便严肃了起来，地球的超人又回来了！
蝙蝠侠死死盯着超人，好像要在超人脸上钻个洞一样。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蝙蝠侠说正事，斯塔森咳嗽了一声，他实在不想呆站着看他们两大眼瞪小眼。
“在你请假离开后的第三天，又有一艘飞船掉到了哥谭。里面也有一个氪星人，她说她叫卡拉·佐-艾尔。”
超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几乎是蝙蝠侠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佐-艾尔的女儿、他的堂姐。
“她的情况还好吗？”超人急切地追问，他已经在宇宙中追寻这位堂姐很久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得到她的消息。
蝙蝠侠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我建议你自己去看看，她在知道你的名字后就拒绝和我们交流。”
斯塔森有点不情愿，这个突如其来的堂姐打乱了他和卡尔的计划，他们本该共度美妙的两天，现在必须抽一部分时间去解决卡尔的堂姐，他感觉自己的权益受到了侵犯。
超人不用观察就知道斯塔森现在肯定不高兴了，揽住斯塔森的肩膀在他额头吻了吻：“别生气，斯塔森，我们一起去看看她的情况，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反正我们要送康纳和克里斯去哥谭不是吗？”
看着超人和斯塔森之间的互动，蝙蝠侠蓦然觉得有些牙疼，知道超人肯定能说服斯塔森，他主动移开了视线，看到了有些焦虑的康纳和克里斯。
克里斯在他看过去的时候还往后退了退，小脸发白，蝙蝠侠又开始怀疑自己真的到了能随随便便吓哭小孩子的地步？明明之前他们见面的时候这个孩子反应还没这么大。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去看一眼。如果她情况良好，就让布莱尼的飞船把她送到新氪星去，佐-艾尔一定很高兴看到她。”享受了会儿超人难得的温存，斯塔森终于松了口，两个人又紧密的贴在一起，谁都插不进去。
这边蝙蝠侠也终于将视线从两个变成鹌鹑瑟瑟发抖的孩子身上移开，“我们抓紧时间，巴里他们可控制不住一个一心往外跑的氪星人。”
康纳和克里斯一点点、一点点挪到了斯塔森和超人身后，用他们挺拔的身高挡住自己，只探出两颗小脑袋。
斯塔森低下头，视线刚好和克里斯对了个正着，他伸手揉了揉克里斯的头发，用眼神示意他别害怕。超人则是在心中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飞船时怎么那么巧掉在哥谭的，蝙蝠看起来快要气炸了。
希望事情可以很快得到解决，他可制不住同时发火的斯塔森和蝙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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