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羞辱人,阿水怒气腾腾,迈开脚要上去,然宁秋拍了两下她的肩膀,示意不要和不相干的人纠缠。
阿水收回脚,狠狠瞪了眼那虬髯汉子,来到一张空桌位前,小心将宁秋给放下来。
“店家,来一壶热茶,再来几碟小菜!”阿水高喊了声,躲在茶棚里的老板颤巍巍应了声,手脚麻利准备。
那几人喝了不少酒,目光流连在阿水脸上,笑容猥琐:“老大,这小娘子和丑八怪不同,长得可真漂亮。”
“确实不错。”虬髯大汉眼神清醒了些,紧紧盯着阿水看,随即搓着手直勾勾笑着。
他拿起长刀,来到了阿水旁边,还能闻到一股花香,他垂涎得口水都要流了,“小美人,只要你从了我,今天我就放过这个丑八怪,如何。”
说着,目光落在宁秋那恶心的黑疤痕上,他微微停顿了下啊,若有所思道:“还别说,这丑八怪除了长有疤之外,其实也是挺标致,身段也好。”
“嘿嘿,晚上熄灯看不见,也能带回去。”虬髯大汉自顾自说着安排,他见阿水没有回应,心里就是恼火,伸手要去摸脸。
“给你机会不珍惜!”阿水忍无可忍,她抓着虬髯大汉的手一折,骨头断的咔嚓声,他整条手臂软绵绵垂落。
速度太快了,待虬髯大汉反应过来后,这才痛得大喊大叫,扶着折断手臂不断后退。
他阴沉沉盯着阿水,上头的酒意退下,大脑清醒后,知道这是踢到铁板上了,可转身就走会丢了身为老大的面子。
“老大!”那几人拿起刀,纷纷站起来,警惕看着阿水。
虬髯大汉还是吃不下这个亏,“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给我上!”
附近客人都害怕离开了,想要端小菜上来的小二也是又立马缩回去,只敢探出半个头看着。
他们这里是在官道路边,三教九流的人赶路经过,都会停下步伐来喝茶,经常有闹事,躲避危险的脚程早已练出来。
“我可以打架了吗?”阿水兴致勃勃,但还是按耐住,先询问宁秋的意见。
山下生活她还不习惯,避免惹出事,都要先问一问。
宁秋微微颔首,那半张脸黑疤痕似乎淡了些,“别闹出死人就行。”
“好嘞!”阿水兴奋一笑,摩拳擦掌的迎上去。
没几招,这几个三脚猫功夫的匪徒全都倒地不起,哭爹喊娘的求饶。
阿水踩着那人胸膛,轻哼了声:“怎么样,还要打吗。”
“不打了,不打了。”
“还不快滚!”阿水满意的收回脚,待他们爬起来后,她忽然回神抓着一人的衣领,在对方苍白脸色下道:“店家的东西烂了些,你们留下钱来赔偿。”
几人:···倒地谁才是真的劫匪。
“怎么,不愿意?”阿水眯了眯眼,语气有点危险。
“愿意!愿意!”虬髯大汉连忙点头,掏出了全家当放在桌子上,得到阿水微微颔首的释放,连忙屁滚尿流的逃走。
待走远了,几人不再那么害怕,这胆子又大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回头骂骂咧咧的。
有人摸了下肿起的脸,愤恨道:“老大,我们被个小娘们欺负的仇,难道就这样咽下去?”
“老子就没吃过这个亏!我们就守着,等下再找机会报仇!”虬髯大汉呸了声,见几个小弟面露迟疑,他立马梗着脖子粗声道:“我刚刚看她是个女人才没防备,现在可不同!”
几个小弟连忙说了好话吹捧,开始琢磨着要如何找回场子,起码把被拿走的钱给抢回来。
见他们真的走了,店家才敢出来收拾残局,小二也将茶水和饭菜端放好。
阿水从虬髯大汉身上顺来的陈旧钱袋子里翻出了块碎银,大大方方道:“这是赔给你的桌椅钱,还有茶水饭钱,剩下的就不用找补了。”
“诶好,多谢姑娘。”店家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见不是说假话,连忙拿过碎银掂量几下,份量很足,方才那担忧立马消失,他赚到了。
宁秋倒了杯茶水,抬眸看向店家,目光沉静,“你们这儿可有马车卖。”
店刚想说没有,可触及宁秋那黑漆漆眼睛,心里有点害怕,话锋一转道:“我们这儿没有马车,但是有一驾进县的驴车。”
“等下可否送我们到深远县,报酬不会少。”宁秋手指敲了几下桌面,问道。
“可以可以。”店家讪讪一笑,就算不给报酬,他也不敢说不可以啊。
待他们走后,阿水转头,笑眯眯看着宁秋,“你是不是担心会累着我才让店家送的?你放心,我力气很大的,背你就像是拎着片叶子一样轻松。”
她就说嘛,这人看起来虽然冷冰冰的沉默寡言,可心底还是很温暖的。
宁秋脸色淡淡:“是你太瘦,后背骨头咯得慌,我不舒服。”
阿水撇了撇嘴,心道这人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比她阿娘还要难聊天。
她阿娘稍微捉弄一下,脾气爆炸起来能够教训她一整天,说话不带重样。
她听着不觉得难过,反而觉得鲜活,很开心。
阿水不喜欢安静,不喜欢沉默,喜欢热闹,喜欢有人讲话。
人待在一个封闭环境寂寞太久了,是真的很想跳出去接触新鲜事。
不过算了,谁让她们现在是朋友呢,她不介意她的话少。阿水心里难过很快散去,又欢欢乐乐起来。
阿水低头正要吃饭,就看见她碗里不知何时堆满了肉片。
她立马看向宁秋,侧脸冷淡,慢条斯理吃着素菜,阿水心里头涨涨的,很复杂情绪,她也说不清。
她从没有被人关心过,即便是阿娘也如此,平常相处中除了教导外,更多的是用复杂眼神看着她,也不说话。
因为阿娘心中对她不知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她身体里流着阿娘最恨的男人的血脉。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宁秋没感觉都难,她咀嚼着饭菜吞咽,偏头对上阿水目光,眉头挑了下,“看我做什么,还不快点吃。”
“我以后叫你秋秋姐,好不好。”阿水眼眶一热,扑过去抱着宁秋的手臂,脑袋拱着撒娇,然扑来太猛,导致宁秋举着筷子的手不稳一抖,菜差点没落在桌面上。
小姑娘年纪不大,说话娇娇甜甜的,语调带着天真活泼。
宁秋扯了扯唇角,一如既往冷淡:“不好。”但也没有让她起身别挨着。
“我不管,反正我就叫!”阿水才不接受她的拒绝,自顾自的拍板决定好就行。
宁秋没理会她,继续吃饭,耳边尽是阿水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比枝头上的知了还要能出声,但奇怪的是,倒没有觉着多烦躁。
吃饱喝足,店家让小二赶出驴车,带她们去深远县。
这里距离深远县并不远,赶马车的话,半个时辰就到。
半道上,那几个埋伏在草丛里喂了不少蚊子的匪徒跳出来,高喊着打劫。
阿水无语:“怎么又是你们几个孙子,被姑奶奶我挨打得还不够吗。”
“识相的就将身上值钱玩意儿留下,否则你们今天可走不过去!”虬髯大汉扬着大刀虎虎生威,配上那张络腮胡的脸,确实很有凶相,小二被唬住了,缩着肩膀减少存在感不敢吭声。
“怕死的遍地是,找死的还是很少见的。”阿水眨了眨眼,她觉着山下人的想法总是那么奇奇怪怪。
阿水跳下驴车,朝着虬髯大汉他们走去,刚刚还是很威风,这会儿就阿水走一步,他们害怕的后退一步。
虬髯大汉抖着声音,强装镇定:“我告诉你啊,千万别过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那手臂骨头被错位的痛感还在,要不是他也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手,平常受伤了没钱买药就自己瞎折腾,还真无法将手臂接回去。
“我可没时间看你怎么不客气法。”阿水撇了撇嘴,她运起轻功去到他面前点了穴道,随后给虬髯大汉嘴里丢了一粒药。
他到想紧闭嘴巴不妥协,可是被阿水掐着下巴,强迫着吞下下去,随后阿水点开穴道,他能够动弹了,连忙伸一根手指头进喉咙里想呕吐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这可是七日杀,入口即化,现在毒早已侵入你的五脏六腑,七天内要是没有吃解药,你呢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阿水拍了拍手,再次跳回到了驴车上,“小二,继续赶路。”
小二现在不知道该害怕谁,他扬起鞭子落下,驴车缓缓前进,看见有坑就连忙绕过,生怕颠簸了下,惹得身后两人生气,小命不保。
夕阳西下,浓滚烟尘扬起,几人呛得直咳嗽,看见他们老大还在前拍胸后拍背的想咳出来,他们也跟着头皮发麻。
“老大,这可能是假的,怎么可能会有人随随便便就拿出毒药···”有人想宽慰几句,然而下一秒瞪大了眼睛,惊咋道:“老大,你真的中毒了!”
只见虬髯大汉嘴唇发紫,眼球布满了血丝好似要炸开,看起来极其骇人。
虬髯大汉听到小弟的话,连忙低头看向双掌,掌心里出现一圈圈黑斑点像是腐肉,看得浑身起了疙瘩。
毒是真的毒,也就是说,他要是没有解药的话,只能活七天时间了。
“他娘的,老子这次真踢到铁板上了!”虬髯大汉抹了把脸,他转身就追着驴车后跑,边跑边挥手,“两位姑奶奶,等等孙子!”
活命面前,尊严是什么,能吃吗,别说喊姑奶奶了,喊祖宗都行。
留下几个小弟面面相觑,急急忙忙也跟上去。
小二驾着驴车,风又大,听不见后面喊什么,他以为是追上来继续打劫,速度更快了,将身后紧追不舍的几个匪徒甩开。
他暗想,幸亏这头驴年轻力壮跑得快,否则还真会被追上。
本是半个时辰的路程,在小二逃命似的赶驴下,愣是缩减了一半时间到深远县。
深远县是青山城下最大的县,比其他地方更加依山傍水,繁华热闹。
他们穿过闹市,来到了家名叫五湖客栈前。
待阿水先调下,然后背着宁秋,小二不敢久留,“二位姑娘,我已送到,就先回茶棚了。”
阿水好说话,坐驴车的钱在茶棚已经先给了店家,如今也大方给了小二点辛苦费。
反正用的不是她的钱,不心疼的。
阿水背着宁秋走进客栈,同样又投来了不少目光,更多是看向宁秋的脸。
那些目光中,夹带着两道目光像是把剑一般凌厉,很惹人注意。
宁秋顺着来源看过去,双方视线对上交锋,后者若无其事收回目光,低头继续喝茶。
阿水不知这件事,她问掌柜的要了间客房,继续背着宁秋上楼,掀开被子,将人放躺在床上。
“等毒素吸收完全,脸就能恢复原状了。”阿水拉过圆凳坐在床边,拉过宁秋的手把脉。
这次吃的毒有点撑,再加上宁秋体弱,没能吸收得快,多余毒素才会显在脸上,一边净白,一边如黑炭,看着比毁容还可怕。
“等毒素吸收完,我可以动了吗。”宁秋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她只是想能够自己走动,而不是让阿水一直背着。
生活里简单的动作,比如说用手吃饭,她可以自己完成,但是像正常人那样行走,就不行了。
阿水摇了摇头,见宁秋表情淡淡的好似不在意,可她却看出了有点失落。
“你的手脚筋脉断得太久了,如果是几天还好,但是半个月时间,要想恢复,过程要很慢,需要进食的毒也不能少。”阿水知道不能行动确实会让人心中烦躁,她阿娘的脾气那么暴躁,大部分也是因为这样。
只不过她阿娘是直接断了腿和手臂,这不同筋脉可以续接上,缺失的腿长不出来,只能半瘫着。
阿水不怪阿娘以前对她严厉,精神状态不好时还非打即骂,因为阿娘很痛苦,生活不良于行,可还是将她拉扯大了。
即便这份母爱里面,或者也夹着日后看见他们父女相杀的报复快感,可不管怎么样,阿娘养大她,教她本事,这是不争事实。
且阿娘临死前,嘱咐着她不要自己动手弑父,阿水就知道,其实阿娘恨意中也裹着爱她的心,这就足够了。
“嗯。”宁秋转眸看向阿水,“抱歉,麻烦你了。”
其实当时对她的情况来说,想方设法留在魔教比较好。
她还是要出去,自然也想过会发生的事,思考了各种应对措施,但现在碰见的人是阿水,确实是幸运的。
“有什么麻烦的,不客气。”阿水一笑,两个小酒窝很可爱。
现在已经是酉时了,阿水让店小二备些热水进来洗漱,她们就没有出去。
听到敲门声,阿水问了声是谁,店小二回应着是他,这才起身去开门。
阿水侧过身子,让店小二拿东西进去放,这时候楼道里走过来两个人,他们手中虽然没有武器,可气质和穿着就像是江湖人,年轻清俊模样长得极其像,宛如共用一张脸。
他们同样看了阿水一眼,这眼神沉寂得好似似水,但很快错开视线,推开了对面的客房走进去,随后关上门。
阿水皱了皱眉,她拉住放好东西要走的店小二,低声问道:“你们店里,平常是不是有很多江湖人来住?”
店小二点头:“是啊,我们店是深远县里数一数二的大客栈,进来住的江湖人多,出手也大方。”
阿水松开手让他走,随即将门关得严严实实,若有所思的回到了床边坐着。
“我们被盯上了。”宁秋斜靠在床头,翻看着本江湖故事录,瞥见阿水在思考,直接挑明了她的担忧。
阿水没意外她敏锐察觉到了危险,“那我们等下就偷偷溜走?”
“为何要走?”宁秋翻开书页的手一顿,她抬起头,眸色很深,“直接请君入瓮。”
阿水:???
好吧,没听懂。
“你在看什么书,很有趣吗?”阿水见她说着也不解释,而是看得津津有味,也好奇凑头过去,就看到了上面的描述。
这一页讲述的是,江湖排行榜前二十双生子杀手的事迹。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编撰者描写得煞有其事,越看越起劲。
说起来,这本书还是宁秋叫着店小二去买回来的,当时店小二说这是描写关于江湖记录的书,这本卖得最火最有可信度,价格自然也贵。
而且要是江湖有了新起之秀,没过几天,肯定会再出新的记录书,有些江湖人士被写上去,连带着风流韵事都有,详细得很。
现在这本书,已经是继江湖排行榜,武林盟那些之外,另外一个各路英雄想要添名字的地方。
因为能被写上去的都是实力强,有名号的人物,他们的八卦才更加引人好奇和关注,书才卖得火。
这就是‘名人效应’吧,在哪儿都会有人利用这点暴富,只是做法和叫法不同罢了。
“双生子杀手···”阿水觉得很熟悉,尔后猛然想起,她刚刚见到的两个年轻男子长得极其像,“秋秋姐,这双生子好杀手像也在客栈里,就住在我们对面。”
“我知道。”宁秋嗯了声,神色依旧冷静的并未着急。
“要不还是现在就走吧,看样子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阿水着急的来回走动。
江湖排行榜前二十啊,她虽然不太懂得这什么排行,可‘杀手’这身份听起来就很厉害,她打不过。
“既然被盯上了,我们要是一动,对方肯定也能知道,没有用。”宁秋看着书上描述他们兄弟两的事迹,或许半真半假,也或者只是套用个人物名字然后瞎编引起关注,但或许可以冒险一试。
若是试成功,今后有实力保报仇前,安全就有了极大保障,若是试失败,那就看鹿死谁手了。
阿水听着,也觉着是这个理,她下山后听说被杀手盯上,好比如蛆附骨,无时无刻不跟着,直到杀死任务对象才罢休。
“那我抓紧时间多炼制一些毒药。”阿水摸了摸竹篓,草药本来是宁秋的口粮,但现在只能先用了。
宁秋抬眸,看着她,“别担心,到时候真无法解决,你抛下我,可以独自逃走。”
“我才不是这种人!”阿水觉着自己被侮辱了,气鼓鼓瞪着她。
“我是说认真的。”宁秋淡淡对视着,语气不急不缓,“到时你将我抛下,可以再找下一个帮忙报仇的人,没必要在我身上犯险。”
“或者你现在可以先离开,我还活着你再回来,我若死了,你就走。”宁秋顿了下,觉着这个更好。
阿水听得出来宁秋是说真话,并非是试探开玩笑的虚情假意,可就这样才更加让她气愤不已了。
“走不走是我的事,你可管不了。”阿水轻哼了声,双手环胸,背对着宁秋坐下,摆出不想交谈的姿态。
然而她等了许久没见宁秋来哄,心里更是不得劲。
阿水悄悄回头一看,发现宁秋已经换了本医书看,这是她阿娘留下的医术。
之前宁秋询问可不可以跟着学医学毒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同意了。
现在有点后悔,这人眼里只有书,没有她!
阿水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自己生闷气了会儿,又变成快快乐乐的小姑娘,缠着宁秋聊天说话了。
当然,废话是不能瞎扯的,只有聊医书里的内容,宁秋才会话多。
*
对面客房,双生子关上门,两人互看一眼。
年长的哥哥戚浮开口道:“确定是她们吗。”
“目前从江湖流传的描述来看,应该没有错。”弟弟戚岭点头,“传闻宁秋已经被废了武功,手脚筋脉也断无法行走,这世上没那么多巧合。”
“如果真的是毒医,我一定会带她过来将你治好的。”戚浮看着弟弟,眼神认真。
他们是江湖中人,自然听说过有关毒医的事迹,死人都能医活,且用的还是剧毒这种前所未见的诡异手段,医术很是离经叛道,十几年前在江湖上名声大噪,可没多久就销声匿迹,没人找到。
那天阿水用毒雾将人杀死的方式,和毒医曾经用过的一样,甚至有点名气大云道子今天也是死于毒,江湖里就有着流传,消失十几年的毒医出山了。
这也是江湖人中现在已经缓下了要将宁秋抓回去的计划,他们在观望出现在宁秋身边的“毒医”是真是假,本事如何。
戚岭沉默着没有吭声,他低头看着掌心里有条黑色掌纹已经蔓延到了手腕以上。
等毒素沿着手臂蔓延到心脏,他就会毒发身亡。
兄弟俩是杀手,性子很是寡言冷漠,坐着也是相顾无言。
他们正准备去盯梢都有什么人跟踪时,门被敲响了。
两人互看一眼,戚岭站在门背后,手中不知何时握着把极其短又锋利的匕首,戚浮打开门,就见阿水站在门前,手还记着,是想再不开门,就继续巧儿。
“什么事?”戚浮看到她心里是震惊的,可脸色像是瘫掉了般没面无表情。
“都跑到门对面盯着我们了,你说有没有事?”阿水翻了个白眼,心大也没有发现戚浮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色。
戚岭站在门背后,匕首已经横了起来,若是有动静,立马动手。
阿水又道:“但既然来都来了,你们要不要过来喝杯茶,聊聊天。”
这话,让戚浮和戚岭兄弟两都有点搞不懂对方是什么想法了。
明知道有危险,却还热情的将危险放在面前,他们瞬间可以猎杀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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