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曼这个晚上没能睡着。
她做了很多事,联系了安保公司,找了几个顶尖的保镖。在小月牙身边安排了两个,‘圣心’工作室,还有沈姝的身边也都有安排。
明面和暗处,没有一个疏漏。
她是真的在紧张。
从来到这里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比现在这个阶段更紧张过,她自己也能感觉到精神的高度紧绷。
但是没有办法缓解,就算做完这些准备她依旧没有松懈下来。
是她自己之前想的太简单了。
从上次停车场之后她就应该这么做的,也早就应该想到,这些针对她的人,一定会把目光放到她的身边。
是她的侥幸心理,尤其在之后徐韬住院,徐离落网……加上黎蓝的帮助,给她一种周围已经没有那么危险的错觉。
是因为她掉以轻心,沈姝和小月牙才遭到这样的无妄之灾。
在这件事之前,她明明有机会发现白晓,那辆灰色大众明明在她眼前出现过,且还出了两次。
她发现了,但是没有警惕。
即便这一切的开端,这一切的错误都和她没关系,可徐瑾曼的心还是产生了浓浓的愧疚。
这份愧疚仅仅是对于没有很好的保护好沈姝。
还有小月牙。
但这仅仅的原因,足以让她整个人都绷起来。
徐瑾曼晚上没睡觉,脸色便显得苍白。
凌晨五点多,护士进来发药,沈姝在开门声中醒来,一眼看到徐瑾曼坐在沙发上,垂着眸子,手指在上屏幕上敲击。
她又看了眼小月牙,小朋友还睡着。
等门再次关上,沈姝低声问:“你不累么?休息一会儿。”
晚上她睡的也不安稳,几个小时醒了很多次。
主要是换了地方,又在医院,昨天的事也还在她大脑中刺|激。
因此隐隐知道身边的人没怎么睡。
徐瑾曼放下手机看去,摇头说还好。
沈姝一脸困倦,脸贴着枕头,正半眯着双眼看她,身上是薄薄的黑色开衫,纽扣在昨晚就已经散开,露出里头的白色背心。
“你过来。”没睡好的嗓音透出沙哑。
徐瑾曼依言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揉了下沈姝的头发:“怎么啦?”
话音落下,衣角被人扯动。
她顺着力道往前一步,腿完全贴在床边。
听沈姝低呢一句:“抱一下。”
徐瑾曼的心发软,双手自然而然张开。
沈姝双手穿过她的腰间,脸贴到小腹,呼吸隔了衣服像火一样窜进去,让她清晨发冷的身体稍稍回暖。
她低头在沈姝额头亲了一下。
“想吃什么?一会儿让vio带过来。”
沈姝摇头:“没什么胃口,简单就好。”
似乎只需要这样抱着,便能让她们暂时忘记疲劳与不安。
早上八点多,小月牙终于从昏睡中醒过来。
身体情况倒是还好,就是因为经历了一场变故,整个人没有往日的活力,人也显得焉焉的。
沈姝抓着那只没有打点滴的小手,轻轻捏了捏:“昨天我真害怕,看到小月牙那么勇敢,都有点不好意思。小月牙以后会不会嫌弃姝姝阿姨胆子小?”
小月牙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听到沈姝这么说自己,立马反驳:“不会的,姝姝阿姨也很勇敢!”
“真的吗?”沈姝眼底涌出暖意,说:“可是我现在还很害怕怎么办?”
小月牙似乎想了一下,反抓住沈姝的手,带着婴儿肥的小指头安抚的拍拍沈姝的手背:“没关系的,园长说了,遇到危险后害怕是正常的,这不丢人的。其实……我也害怕,但是有你和曼曼阿姨在我身边,还有园长,我就不害怕了。”
四岁的孩子。
徐瑾曼对小月牙说的话感到惊讶,原来孩子真的让人变得柔软。
徐瑾曼欣慰又心疼,温声道:“小月牙说的对。”
小月牙的精神显然比方才好一些,继续拍拍沈姝:“姝姝阿姨你听到了吗?不要害怕,曼曼阿姨会保护我们的!对叭?”
说完抬起脸去看徐瑾曼。
徐瑾曼心化成一滩水,上前摸摸小月牙柔软的脸蛋,另一手将沈姝与小月牙的手盖住,说:“对,我会保护你们。”
一定不再让你们受伤。
“我也会快快长大保护你的,不要害怕呀。”小月牙:“姝姝阿姨,我们都要勇敢一点哦,千万千万不要哭,不过你要是很难过很害怕,也可以哭,但是不要偷偷哭哦!不然我和曼曼阿姨会担心的。”
沈姝心底酸涩:“好,我会跟小月牙学习,小月牙要是害怕难过也要告诉我,好吗?”
小月牙抿了抿唇,看看沈姝,又看看徐瑾曼。
“我,我昨天有点害怕,但是现在又好点了,那个婆婆没有伤害我,她就是不让我说话,我有点难受……她为什么要这样呀?她现在还好吗?”
沈姝顿了一顿,道:“她遇到一些麻烦,和我们有点误会,但是误会解释清楚了。她本来想跟你道歉,又不好意思,所以让我跟你说一声抱歉,然后就走了。”
“这样啊,那她一定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她把窗户砸开的时候很吓人的……不过,我也不是不可以原谅她,就是要过几天,我现在还有点,还有点害怕她。”
徐瑾曼听着一大一小的对话。
心情复杂。
沈姝往日的冷淡寡言,在此时尽数化为温柔耐心。
沈姝的话不仅安抚着小月牙,也是在安抚她。
她和沈姝的童年都不完美,处处充满缺陷,也就更希望小月牙的童年记忆是美好的。
不要想起来的时候,和她们一样,尽是恐惧不安与厌恶。
中午的时候。
童嘉和vio一起过来,拎了两个保温盒。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徐瑾曼随口问了一句,顺手将鸡汤倒进碗里。
童嘉说:“就一起来了呗,我说要来看你们,她就顺道过来接了一下我。”
徐瑾曼挑了挑眉,点头没说什么。
给小月牙喂了一碗鸡汤,徐瑾曼和沈姝才坐到小桌板边上吃午饭。
还是童嘉带来的饭菜,一个虾一个糖醋排骨,还有一份青椒土豆丝,都是她们两个平时喜欢吃的。
她们在那边吃饭,童嘉和vio就陪着小月牙说话。
vio不太开口,更多时间是坐在边上看手机处理工作,偶尔会抬头询问徐瑾曼的意见。
但是如果中途童嘉需要什么,她又能立马递过去。
就像现在,童嘉拿着故事书给小月牙念故事,中途停下抿了抿干涩的唇,想去拿水杯的念头刚起来,面前就有人送来。
童嘉看了眼vio,后者正好也抬眼看去。
四目相对片刻。
忽然听到小孩儿偷笑的声音,捂着嘴,有点像是咳着笑。
小月牙小声说:“嘉嘉阿姨,你们是不是在一对儿呀?”
童嘉手里的水杯险些翻在床上,她低咳一声:“小屁孩儿,一点大,说什么呢?”
vio在一旁笑的温和,不反驳什么。
隔壁的徐瑾曼和沈姝相视一笑。
小月牙说:“我感觉你们两个和曼曼姝姝阿姨有点像,不过你们肯定还没有在一起,因为在一起就会像曼曼姝姝阿姨那样了。”
童嘉耳朵莫名有点红,尤其vio笑着一点也不觉得有问题的样子。
她撇嘴,斜眼去看身后那对臭妻妻:“哦,她们什么样呀?”
“我能说吗?”小月牙询问。
徐瑾曼和沈姝也好奇看过去。
小月牙在众人鼓励中,鼓鼓的脸颊动了动:“她们会亲亲。”
徐瑾曼≈沈姝:“……”
童嘉闻言,眼睛一亮,来了劲:“你什么时候看到她们亲亲啦?”
“嘉嘉。”沈姝想阻止人再往下问。
小月牙同时挺起背,奶声奶气说:“昨天晚上!”
徐瑾曼≈沈姝:“……”
二人脑子里同时浮现三个字,不会吧。
童嘉立马回头:“昨天,晚上?”
vio也小幅度转了转耳朵。
“昨天晚上我梦到的。”小月牙说。
这停顿停的整的一屋子的人,像玩了一把小型的过山车。
小月牙喝了一口温牛奶,舔了舔嘴皮:“但是早上我真的看到她们亲亲了。”
徐瑾曼≈沈姝:“……”
就……家里有个小孩儿真的还得注意点。
-
小月牙在医院住了一天。
徐瑾曼把电脑带进病房里。
沈姝也请了假,不过因此违约了一次。
沈姝《盛妆》的那个角色拍摄就在尾声,她不去,剧组就得停工等她,原定的计划就得推迟。
徐家的事就在节骨眼上。
最后徐瑾曼和园长商量,还是决定让人先回孤儿院,除了这边暂时顾不了小孩,也是小月牙对那里更熟悉,对心理恢复会更好一些。
园长说林薇听到了消息,要将出国的消息往后拖一阵子,徐瑾曼和沈姝便多少放心些。
虽然她们因为林薇还闹过点小矛盾,可是这个时候对林薇是有感激的。
徐瑾曼给孤儿院装的最新的安保,以及配了几个高级安保人员,让这些人跟着园长和小月牙回孤儿院。
…
下午一点多,徐瑾曼和沈姝开车回星城。
白晓坠楼的消息已经上了社会新闻,但是这一天她们选择暂时不看,就连童嘉今天过来也什么都没有说。
大抵因为知道她们需要点休息的时间。
明明才过了两天,她们都有种经历一个轮回的错觉。
尤其是徐瑾曼。
她几乎没有怎么休息,总是在梦中惊醒,醒来一身冷汗,看到身边的沈姝才能松口气。
沈姝也能感觉到,不仅是晚上,白天的时候徐瑾曼情绪也很低沉。
只要离开她的视线,或者不在她和小月牙跟前,徐瑾曼就容易失神,好几次她无意间抬头时,徐瑾曼都心事重重。
绷的厉害。
到星城。
房门关上,还没换鞋,沈姝便倾身靠近。
一时间裹挟着蜂蜜气息的香气味扑面而来,徐瑾曼自然地接过沈姝的腰,oga的身体柔软,加上那惑人的味道,就像加了蜜的蛋糕。
沈姝的指尖拉下徐瑾曼里面的低领毛衣,唇落在她的锁|骨上,而后是脖子。
徐瑾曼的指尖蜷缩起来,沈姝月要间的衣服,在那漂亮修长的五指间堆出褶皱。
从玄关一路到房间。
也有过一段时间没有做的经历,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的急不可耐。
或许是那天晚上一半停下的原因,或许是今天她们就是需要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释放。
或许只是单纯的需要彼此。
偶尔她们也会恍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会彼此已经是这样的存在。
…
像是在被太阳晒烫的海里,alpha的阳光气息与oga的香草味,都在里头交融。
犹如化学反应。
中途,徐瑾曼感觉到应激症产生的刺麻,她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越发的狠。
“疼……”
沈姝通红的脸颊抵着徐瑾曼的肩膀,身体抖了一瞬,声色哑的吓人:“徐瑾曼……”
徐瑾曼被这声娇嗔与痛呼喊得回神。
她眯了眯眼睛,望着沈姝脖子贴近耳朵的地方,那处的皮肤像受伤一样一片红。
徐瑾曼瞳孔收缩。
她没控制住,连腺体的疼也没有让她产生警惕的意识。
平时,如果她有应激的反应立马就能清醒过来,但是今天,她没有……
甚至刚才她的意志很薄弱。
若不是沈姝因为疼得受不了,喊住她,她可能就因为应激的反应彻底咬下去了。
徐瑾曼发现,秦教授的话似乎真的在应验——封闭剂好像正在对她失效。
她的不安让谷欠望缓下来,但沈姝还在一半中,徐瑾曼忍着腺体的疼直接把人抱进洗手间。
一个小时后出来。
主卧的床没法睡了,只能去了次卧。
沈姝贴在徐瑾曼的心口,小月退自然搭在徐瑾曼身上,累的眼睛微眯着。
屋内的灯关上。
“睡吧。”
alpha说话的时候,从嗓子到心肺都在震,沈姝的耳朵也随之发麻,她道:“嗯,好困。”
隔了几秒钟,徐瑾曼抬手去碰沈姝的脖子,即便当时就停下,腺体的位置微微凸起,皮肤也比其他地方烫。
她给沈姝擦过一次药。
徐瑾曼没注意,她的动作直接让沈姝吃不住,沈姝呜一声往她身上缩。
徐瑾曼问:“还疼吗?”
沈姝困的睁不开眼:“还好。”
徐瑾曼收回手,把人抱紧。
沈姝的嘴皮挨着徐瑾曼的心口,磨着抬起头,刚才她喊疼后徐瑾曼就停下,以为徐瑾曼是还想继续。
昏沉光线中,徐瑾曼看到oga露出脖子,是气声,以至于嗓音有些软:“你来吧。”
徐瑾曼:“……”
徐瑾曼没真听进去。
抱着沈姝睡了几天一来的一个好觉。
早上沈姝的腺体虽然消肿,但是还有些红,徐瑾曼又给她擦了药。
因为腺体的红很明显,沈姝穿的高领毛衣,很早就要出门,没让徐瑾曼送。
沈姝出了门,才伸手去摸脖子。
实际上比她说的要疼,和上次从更衣室结束后的感觉有点像,而且这一次徐瑾曼的信息素还没有进去,她就有些疼得受不了。
当时忍不住才开口让人轻点。
想起方才徐瑾曼的表情,她不想说疼。
那个人要是听了,多半得紧张,最近怕是又不敢碰她了。
徐瑾曼在家里也不定心,她的腺体反应很不正常,这几天几乎每一次和沈姝接触,都会或多或少产生应激症。
她直接去了一趟医院。
秦教授给她进行了基础检查,得出的结论直接将她心里的不安坐实。
“徐小姐,你的alpha信息素指标在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秦教授紧皱着眉头:“你的应激症也变得频繁,这只说明一个可能——你的身体对药物和封闭剂产生的抗体,简单地说,封闭剂在失去作用。”
徐瑾曼脸色沉的有些发白:“所以我真的是因为应激症,伤害了沈姝。”
秦教授默了默,说。
身体的刺激会加速信息素的活跃与兴|奋,从而产生应激症,而应激症的发作,又会成为信息素的推动剂。
就像永动机,相互作用。
在这种作用下,应激症会像温度计一样缓缓升高,alpha的应激症会更严重,当到达alpha身体无法承受的点,就会控制不了。
这种难以控制状态,可以称之为到达姐姐的躁动期。
这时候,alpha的意识会变得薄弱,面对oga的天然吸引时,会控制不了行为,继而对o□□生伤害。
“加上你和沈□□素的匹配度,你在她面前就会更容易产生应激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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