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穿成炮灰渣A后,甜宠女主 > 第101章 第 101 章
    天色变幻,午时的阳光变成细雨绵绵,此刻那毛毛雨又有加大的阵势。


    沈姝从徐瑾曼那里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下雨了。


    回到剧组的时候身上的大衣上还沾着一层水雾,她却没什么在意,像什么都没发生似得,脱了外套,紧赶着换剧组衣服准备开拍。


    这是她在《盛妆》的最后一场戏。


    是她的杀青戏。


    在戏里她作为女主的初恋,准备离开,而和女主进行告别的一场戏。


    导演本就安排了一场人工雨,谁想天公居然下了雨,让这一场的外景更加自然。


    雨水击打在周围的树上,地面,还有伞面,发出‘哒哒’的响声。


    沈姝说:“今后再不相见,余生祝你幸福。”


    沈姝说:“保重。”


    女人背影决绝,毅然走进雨中,再也没有回头。


    “卡——”


    随着导演的声音,童嘉和心心跑上前,一人撑伞一人拿毛巾给沈姝擦拭,周围同时也响起掌声,还有密集的祝贺。


    “沈老师祝贺你杀青!”


    “沈老师,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跟您合作。”


    “姝姝呜呜呜,好舍不得,但是你真的演的很棒。非常希望还有第二次的机会能在跟你一个剧组。”


    …


    沈姝一一道谢,接过导演亲自送来的花束。


    她望着周围已经熟悉的面孔,听着真心或客套祝福,有一时间感到恍惚,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她第一次进组的情形。


    转眼竟已过了这么久。


    只是恭喜她杀青的人里,少了一个,少了最重要的一个。


    沈姝今天去找徐瑾曼原本是打算跟她说的……她想拍完戏,能稍微缓几天,这样她就能和徐瑾曼在家多待几天。


    可是——


    “姝姝?”


    童嘉的声音将沈姝的低沉的思绪喊回来。


    沈姝抬眸,看到童嘉关切的表情,问:“怎么了?没事吧?”


    沈姝默了默,摇头。


    童嘉看看她,从徐瑾曼那里回来,沈姝就没什么情绪,连今天拍最后一场戏也一直找不到状态。


    尤其沈姝的最后两句台词。


    按照剧本中的人设,沈姝的语气会更洒脱恣意,特别那句‘今后再不相见’。


    可是沈姝前几次说的时候,总带着伤感。


    虽然最后还是以很完美的状态呈现,但她和沈姝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很容易就能看出沈姝的情绪不太对劲。


    用脚也能想到必然和徐瑾曼有关系。


    原以为沈姝去一趟,回来心情能好些,没想到是更低迷。她想问是不是和徐瑾曼闹了矛盾,但看沈姝连话都不想说的样子,到底没问。


    只问了vio一声徐瑾曼那边的情况。


    vio消息回的快:【也不好。】


    童嘉想着这两天看看情况,要是再不行,到时候和蔡莹打个商量,再一起聚聚。


    她和蔡莹平时也不会去多管妻妻的事,但要是太严重,她也不能什么也不做。


    沈姝的戏份结束,但是剧组其他的戏份还要继续。


    导演说晚上要给沈姝安排一个杀青宴。


    但沈姝晚上还有一个通告要赶,因此就留着后面正式结束的时候,再一起聚一聚。


    此刻她们正打算简单休息一会儿,出发赶往下一个通告地。


    两分钟后,休息室后台的门敲响。


    夏纯从外面进来,特意没有关门,就站在门口把手里的葡萄果汁递给童嘉。


    “恭喜你杀青,看你脸色不太好,喝点果汁放松一下吧。”


    自从和夏纯说开后,二人的关系反而比之前自然。


    外面有工作人员在往这边看,沈姝也没有矫情,说了一声谢谢。


    夏纯笑了笑:“我还有戏,先过去了。”


    沈姝点头。


    童嘉把饮料放到沈姝面前的桌上,笑说:“之前的事情先不说,夏老师这个人的性格做朋友其实还不错,挺细心的。”


    她说完的下一秒,忽而想到什么,立时又道:“不过跟徐老师比还是差点。”


    沈姝听到那三个字,心口泛起涩意,她没接话,目光落在桌上的葡萄汁上。


    莫名想起徐瑾曼第一次给她剥葡萄皮,第一次给她榨果汁的画面。


    而后是徐瑾曼今天把她推开的一幕。


    沈姝吸了一口气,想强行将那股浮躁与烦闷往下压,然而却怎么也做不到。


    她拿起安静的手机。


    这种安静并不是空旷的屏幕,并不是因为没有消息。


    相反,她的手机屏幕上有很多条消息,只是唯独没有徐瑾曼的。


    她从徐瑾曼身边走过的时候,徐瑾曼没有拉住她,将办公室的门关上的时候,徐瑾曼也没有追上来。


    到现在也没有一条消息,更没有一个电话……


    沈姝感到心口憋的难受,就好像里头藏着一个正在不断胀大的气球,以至于她不停的想要深呼吸和吐气。


    好让心里舒服一些。


    晚上。


    沈姝结束通告已经是九点多。


    打开空无一人的房间,她在门口站了几秒钟,以前徐瑾曼不在的时候她也是每天一个人出门,一个人回家。


    回家的时候也没有人等她。


    可是现在看着这样的空荡,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手机欠费,中途还给电信公司打了一个。


    挂完电话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举动傻的可以。


    沈姝洗完澡,走过次卧几步,忽然停下,又转身回去。


    次卧的窗帘是蓝与灰色的拼接,徐瑾曼说过那是她喜欢的颜色。


    后面这段时间她们都是睡在一起的,这个房间也只有主卧的床脏了,徐瑾曼才抱着她睡这边。有那么两次,她醒过来,窗帘拉的很严实,但还是会透进一层微弱的光。


    这时候那蓝与灰的分割就会比较分明了。


    不知为什么,她就觉得和徐瑾曼这个人很相似。


    蓝色是鲜亮而冷静的,灰色是沉寂而暗淡。


    徐瑾曼和信息素味道一样,像个太阳,灼热纯净充满希望,与安全感。


    然而徐瑾曼也经历了很多事,有一些哪怕是有着那样不健全童年的她,也不能想象的。一桩桩一件件,换到谁的身上都是非常痛苦的。


    沈姝坐在床边,沉默良久。


    她从难过中冷静下来,将自己完全置身于徐瑾曼的角度去思考,最近发生的事,她的压力很大,徐瑾曼作为事件的中心,只会比她压力更大。


    徐氏,公司,渠城徐家种种。


    徐瑾曼或许是真的累了。


    可是为什么要推开她呢……


    沈姝的冷静再度化为泡影,她理解徐瑾曼很累,可是并不代表她的心不会难过。


    十二点多。


    这两天五点多就起来化妆,沈姝疲累中困倦,最后贴着枕头那块浅浅的湿濡,睡过去。


    外面下了一天的雨,此刻终于静下,客厅阳台的雨水顺着玻璃滚下去,打在窗台上,滴滴答答。


    或许也因此如此,沈姝睡的很不安稳。


    杀青后的第一天,也不是完全休息,下午还有活动要参加。


    雨昨晚就停了。


    窗帘的缝隙,明亮的光透进来,沈姝眯着眼往外看,大抵是个好天气。


    但她没有一点欣喜。


    ‘嗡’的一声,手机在床边震动。


    沈姝瞬间从窗帘收回视线,抬手将手机拿起,看到屏幕上显示童嘉的来电,失落的情绪从深处涌出来。


    童嘉问她,下午几点来接。


    沈姝从床上坐起来,连说话的欲望也没有。


    简单说完,挂断电话。


    微信没有她想看的消息。


    倒是看到邮件和短信都有未读消息,但她没有心思去看是谁发的。


    才早上7点多。


    沈姝走下床,第一次没有先去拉开窗帘,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在床边站了两秒钟。


    从房间出去,她照常往洗手间去洗漱,然而还未走到门口……


    忽地,她的视线在茶几停住。


    茶几上放着黄色的文件袋。


    平时回来她洗漱完会在沙发坐一会儿,但昨天晚上她心情不好,洗漱完直接进了房间。


    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桌上还有东西。


    沈姝凝着那文件袋,缓步上前,沉闷的黄色和她的心情一样,弯腰拿起来。


    捏着那厚厚的一沓。


    不知为什么,潜意识有些抗拒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沈姝打开文件袋,从里面将白色的一沓a4纸拿出来,然后随着动作,首页上方的大字没入她的眼中——离婚协议书。


    被掏空的文件袋落到茶几上,声量微弱,却如一颗惊雷炸在沈姝心上。


    沈姝睫毛颤抖,视线在模糊。


    她还是看清了签名处,盖着徐瑾曼的红色手印,签着徐瑾曼的名字。


    沈姝的呼吸那一瞬间是停止的。


    -


    时间才不过早上8点。


    徐氏办公室。


    徐瑾曼将手边最后一份文件签完交给vio,道:“之后几天我都不在北城,徐氏的事情我基本都安排好了,万一有什么变动,你直接把这份文件交给蔡家,蔡伯父知道该怎么处理。”


    vio有预感会出什么事,但是刚才她看的不错的话,这是三大工程的所有资料。这是要全部交给蔡家吗?


    “徐总,这三个工程您废了很多心血,尤其是北区的项目……”


    “我是说万一出什么事,并不是一定会放弃。”徐瑾曼道:“vio,过两天徐氏和我的公司都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动,到时候如果我来不及回来处理,你就按我跟你说去做就好。”


    徐家的人被抓,徐氏必受波及,但是那些在徐氏辛苦拼命的人需要一个好的结果。


    而且三大工程涉及当局的规划,也绝不能出问题,如果徐氏最终没办法挽救,那这些工程资料交给北城包括蔡家和韩家在内的四家头部公司,也算一个交代。


    至于别的……


    “这几天我不在,公司就交给你看着。”徐瑾曼想告诉vio,她也和其他几家打过招呼,以vio的能力之后可以去任何一家公司胜任,但是想想,还是等到时候再说。


    vio皱着眉心:“徐总,真的这么严重吗?”


    她在这行做的时间长,也见过巍峨企业一夜之间倒闭破灭的,但是她从来没想过会轮到徐瑾曼身上。


    而且目前一切都在朝着繁盛发展,根本没有这种可能性。


    他不太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也没到那个地步,只是我提前做了最坏的打算。”


    “徐总,我能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吗?”vio认真的说:“能做的我会尽力去做。”


    徐瑾曼化了精致的妆容,唇色是少见的艳丽,浅棕色的长卷发披在肩后,整个人陷入皮椅中。


    那种精致与高冷便多了一丝颓靡。


    徐瑾曼没有回答这话,她把剩下该叮嘱的都叮嘱了。


    拿了车钥匙,还有包,起身往外走。


    vio跟在她身后出门,然后站在门口看着徐瑾曼离开的背影,神色凝重。


    她知道这不是小事。


    徐瑾曼的车今天就停在楼下门口,走出旋转大门的瞬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奇怪的是昨日明明下了一场雨,又是这样凉爽的季节,她却觉得空气沉闷的厉害。


    昨天下午她回过一次家,她知道沈姝晚上会回去,想来应该已经昨晚就看到茶几上的离婚协议。


    徐瑾曼的心情很奇怪,她想沈姝看到那协议,或许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又想沈姝会不会来找她?


    她甚至一个人在车里呆了一晚上,她怕万一沈姝找来,她便控制不住。


    然后就什么都不管了。


    徐瑾曼仰头看了看蔚蓝色的天空,蓝色映照在她的瞳孔里,像洗过的海水的颜色。


    蓝汪汪的,泛着晶莹的咸味水渍。


    她希望沈姝不会找来,又遗憾沈姝没有找来。


    徐瑾曼觉得她可能也有些病态了吧。


    低头看了眼手腕的时间,徐家别苑那边应该已经开始动手了,而她出发去渠城的时间也到了。


    徐瑾曼闭了闭眼睛,强制将心神收敛,手抓着车门正要拉动——


    “徐总!”


    vio略显急促的声音将徐瑾曼的动作拦住。


    徐瑾曼回头看去,vio几步跑上前:“您电话关机了,沈小姐刚才打过来找你。”


    vio等着徐瑾曼的下一句。


    但是徐瑾曼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良久后,极度微弱的点了点头。


    徐瑾曼上车,黑色保时捷发出低沉的鸣声,像某种哀鸣。


    车匀速行驶,逐渐开出北城。


    有几次因为双眼模糊,徐瑾曼不得不将车停在路边,调节情绪。


    一个多小时后,徐瑾曼的车开进一个休息站里。


    刚进去就看见一辆灰色面包车,鸣笛两声,又亮了双闪。徐瑾曼将车开到那车边上停下。


    车窗下摇。


    黎蓝从面包车下来,站到徐瑾曼车旁,她看了眼徐瑾曼泛红的眸子,将头转开道:“陆芸已经抓了。”


    徐瑾曼:“嗯。”


    黎蓝默了默,又说:“你老婆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


    闻言,徐瑾曼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泛白。


    黎蓝问:


    “你是怕连累她?”


    徐瑾曼垂下眼睫。


    除此之外,还有她的身体原因。


    如果她给沈姝带去的只有痛苦和不幸,那她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黎蓝道:“给她回一个吧,她哭过。”


    那个嗓子损伤的程度,想来是哭了很久。


    黎蓝又说了一句,十分钟后出发,说完转身重新回到面包车。


    保时捷的车窗重新合上,徐瑾曼低着头,缓缓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


    手机是早上才关的。


    原本昨天晚上就想关,因为怕沈姝给她打电话,她忍不住心软。


    可是想到大半夜的,万一沈姝联系不上她,要出门来找她,会很不安全。


    她没敢关。


    直到早上天亮,她才把手机关了。


    手机开机不过几秒钟,但徐瑾曼却觉得有些缓慢。


    信号跳出来的一瞬间,便是接连的消息跳出来,徐瑾曼的目光只能看到一个人的名字。


    沈姝。


    她小口吸着气,点开消息。


    有两个未接语音。


    往下是文字消息。


    沈姝:【徐瑾曼。】


    沈姝:【你留下这个什么意思?】


    沈姝:【说话啊。】


    沈姝:【为什么?】


    沈姝:【你当着我的面说。】


    沈姝:【就算离婚,我也要听你亲口说。】


    徐瑾曼伏在方向盘上,浑身都在颤抖。


    忽地,掌心的手机传来震动。


    徐瑾曼抬起湿润的眼睛,沈姝的电话——


    vio说,沈小姐刚才给你打过电话。


    黎蓝说,她哭过。


    徐瑾曼根本做不到挂断或者不理沈姝的电话,她心脏疼得麻木,拇指去点接听。


    她听到声筒里,轻微的吸气声。


    “徐瑾曼……”


    她听到沈姝哽咽的喊她。


    徐瑾曼喉咙似被人扼住,艰难的说不出话。


    好几秒钟,眼泪从通红的眼眶滚下来,徐瑾曼说:“沈姝,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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