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昨日，小白鸟确实是这样叫他的，起初顾翊也很诧异，但更多的是存疑。
“我叫你气运之子，是因为我醒来后，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南溪谷竹林气运之子！南溪谷竹林气运之子！”嗡嗡嗡不消停，烦死了。但自从见到你之后，这烦人的声音就停了。”
叶景川歪着头，眼神十分无辜，“你不觉得奇怪吗？只有你能听懂我的‘啾啾’，别人都听不懂。”
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还特地飞到窗口，冲外面来来往往的弟子大声“啾啾”——走水啦，走水啦，快救火。
啾了好半晌，也没弟子听懂。
他们奇怪地看了它一眼后，又匆匆离开，还赶着去校场参加重明塔考核。
笑话，听懂非人类的语言的技能，可不是谁都能点上的。
叶景川飞到顾翊的肩头，蹭了蹭脸，突然情真意切，“因为你就是气运之子呀。我的意识为你诞生，当然只有你才能听懂我的啾啾。”
顾翊瞳孔猛地缩紧。
“我是只灵宠麻雀，雪白的……也许是只异种麻雀。”
叶景川顿了顿，主要是他脑子里也想不出其它品种的鸟类了，但这不妨碍他继续情真意切编瞎话：“作为一只不像麻雀的灵宠麻雀，我也没办法，一出生就这样了。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灵智初开，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脖子上拴了个储物囊，里面刚好有块上品灵石。紧接着，我路过南溪谷校场的时候，就听到了良吉的话。”
“你瞧，我脖子都勒红了！”说着，他就将脖子凑了上去。
昨日储物囊系带打了死结，他狠下心一扯，白绒倒翻，脖子上大片红痕，到现在也还没有消掉，反而看上去还更加严重了。
“你……”顾翊唇瓣发抖，声音喑哑，“抱歉……是我没用，灵石让良吉给抢走了。”
“哎呀，你干嘛要自责，这事又不是你的错。你才十二岁，等你日后变强了，抢回来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顾翊朝他点头，桃花眼中似乎有什么在闪烁。
随后，叶景川就见他不知哪儿取出来的一个药瓶，声音还有些哽咽：“我会变强的，我也会要回我们的灵石。我……还疼吗？我给你上药。”
温凉的药膏涂在脖子上，很舒服，勒痕似乎消散了不少。
叶景川倒是好奇一穷二白小可怜的顾翊，是哪里来的这么好的药膏。
上药之后，一人一鸟便去了校场，参加重明塔考核。
入选弟子前一百名参加重明塔考核，前十名有机会拜入苍羽派道君座下。
场上，有一座虚空之塔，九层高，便是重明塔。
高台之上的良吉就在塔前，负手而立，吩咐手下给百名弟子分发聚灵丹——这是苍羽派招新大会历来的规定，给入选弟子的奖励。
叶景川藏在顾翊的袖子里，就见顾翊捏着那颗聚灵丹冷笑了一声。
聚灵丹指甲盖大小，褐色，表面粗糙，看着就很次很劣质。
灵丹很快分发完，良吉用灵力扩音道：“这颗聚灵丹是你们前一阶段的奖励，但这不是终点。接下来的重明塔考核，关系着你们能否成为道君的亲传弟子，若对自己信心不足，可以服下这颗聚灵丹，祝你们好运。”
此言一出，台下欢呼声起，纷纷服下这颗聚灵丹，瞬间斗志高涨，仿佛能看到自己重明塔考核之后拜师的名场面了。
叶景川扒拉着袖子观察了一圈，除了顾翊，似乎都服下了聚灵丹。
尤其是顾博，他脸上肿成了个猪头，旁的人见他都在暗自发笑——顾博自是毫不犹豫地吞下了聚灵丹，昨夜他仗着自己炼气五阶的修为占了别人的宿舍，此时他一脸愤恨地盯着顾翊，目光淬了毒。
哦，还有一名弟子没服下聚灵丹，是很早就起床到校场等候的莫承轩，如今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重明塔考核是他唯一的出路。
他理应服下这颗聚灵丹，但他似乎有些犹豫。
这时，顾翊动了。
叶景川就见他又不知哪里取出一颗灵丹——和良吉分发的聚灵丹一样大小，亦是褐色，但丹药表面光滑润泽。
犹豫了很久的莫承轩，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可就在他要服下的时候，顾翊抓住了他的手：“这才是真的聚灵丹。”
猜到顾翊打算的叶景川，冒出头，“啾啾！”相信他，相信他！
莫承轩看着顾翊手中那颗真正的聚灵丹，又看向藏袖子里的鸟儿——那是顾翊的灵宠。
过了好半晌，他推来了顾翊的手，却也没有服下良吉发的聚灵丹，只是提醒道：“考核宣布开始，可以进入重明塔了。”
他率先往台上重明塔的方向去，只是走之前深深看了眼顾翊的灵宠，迷茫不安的目光在那一刻尤为坚定。
叶景川眨眨眼，“？？？”
随后，他被顾翊带着，也进入了重明塔。但是，越靠近塔，叶景川就越想睡，他的意识混沌，像是被外力强行拉扯出身体。
最终，他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
暮寒峰，浮玉轩。
叶景川再醒来时，已经回到了书珩道君的身体，但是他此刻并不在卧榻上。
一睁眼，他发现自己躺在张阔床上，四面罗绡低垂，床头安神袅袅，一派安然静谧的环境。更显屋内静谧。
忽然，床前来了个人，金冠银发，湛蓝色的衣袍。四面罗绡无风自动，向两边卷开迎接此人。
叶景川冷不丁对上双琥珀色冰冷的眸子，吓得他赶忙闭上眼。
“醒了就不要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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